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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放浪形骸歌-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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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秽留眼中闪烁怒火,他哈哈笑道:“好,好,好,真是患难见真情。大帝铁腕之下,想不到竟还是出了漏洞,让这些卑贱生者摆了一道!我早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生者对咱们亡者,未必有什么好心。”

    利歌说道:“你难道不是生者?”

    秽留怒道:“那些杂碎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利歌,冤有头,债有主,你这罪魁祸首,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大帝!”

    利歌心想:“现在并非与拜登翻脸之时,不如随他们回去,拖延些时辰。”

    突然间,空中有一怪鸟落在秽留肩头,那怪鸟似是只患病的鹦鹉,毛发脱落了大半,那怪鸟嚷道:“他们在前头,他们在前头,就在十里前的林子里。”

    秽留哈地一笑,说道:“跑不了,全数捉了!”他一声号令,众铁骑纵马前冲,来势凶悍至极。

    利歌左手长剑,右手剑鞘,一招“水仙浮剑”,将先锋骑士斩落马鞍。也是道路狭窄,后方铁骑催马腾跃在空,欲从利歌头顶跃过,利歌运血佛经,旋转舞剑,霎时剑气交织,密如铁网,将众铁骑纷纷击倒。但众铁骑钢筋铁骨,中剑后纵然失衡摔落,但却毫发无损,弹指间皆站起身来。

    秽留厉声道:“利歌,你自找的!”双手握紧巨剑,朝利歌当头斩下。利歌剑鞘一抬,感应剑意,左手剑一斩,秽留却挡也不挡,利歌剑刃击中他铠甲,秽留稍一晃,再一剑斜着劈出,利歌仍用平剑应对,两人功力相若,但秽留剑招刚猛,只攻不守,利歌剑法精妙,寻隙反击,十招之内旗鼓相当。

    秽留神态兴奋,道:“城中人将你夸上天去,大帝更对你推崇备至,我早就想与你较量较量!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说话间巨剑横斩竖劈,剑风呼啸,好似一场狂风,卷得附近大树连腰折断。

    利歌以平剑的“玄武剑”相抗,仍是维持平手局面,他若要取胜也并非全无办法,只是秽留带来的这百余骑者是拜登麾下精锐,各个儿极其厉害,若自己与秽留相斗占了上风,他们必一拥而上,再加上秽留,利歌未必阻拦得住,如今最好的局面,便是利用这秽留好斗的脾气,尽量与他周旋。

    秽留见自己久久无法取胜,战意高昂,如何能遏制好胜之心?他道:“是你顽固不化,死了也莫怪我!”豁然使出一门得意绝学,换做“古尸猎生”,这门功夫是阴间一位隐居深山的千年古尸所创,激发亡者心中对生者憎恨,令自身气力高涨,若对手是活人,等若自己真气陡然凭空剧增数倍。

    秽留虽非死者,但多年之前无意中遇上那位古尸宗匠,讨得他的欢心,得他传授了此功。秽留乃是在阴间出生的鬼裔,受亡者抚养长大,心中总以亡者自居,亦效仿亡魂习性,加倍敌视生者,故而习练此功时,反而有意想不到的奇效,非但进展奇快,而且效用奇佳,可谓天生于此道有缘。

    此刻,他浑身真气如潮,大喝一声,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破空而至。利歌运玄武剑去挡,手中剑鞘登时断成数截,秽留的劲力波及山上,瞬间将那小山绞得粉碎。

    秽留咧嘴而笑,露出雪白的牙,他再朝利歌出剑,利歌在地上一个翻滚,剑气将小山的废墟扫荡一空。利歌躲到十丈之外,秽留一跃而来,一脚踩落,利歌再躲,轰地一声,裂纹扩散,地面变得破碎不堪,烟尘弥漫。

    利歌刚一站稳,秽留继续追击,利歌手掌一张,掌心裂开一道伤口,伤口中血液喷出,凝成剑形。秽留一剑从天降,利歌举剑横格挡,只听一声巨响,剑刃横竖交错,秽留推着利歌朝后退,利歌双足深陷地面,拖出两道极深极长的裂痕,却停止不得。两人一同撞中山石,又引发了山塌,巨石纷纷滚落。

    秽留大声咆哮,挥剑将石头全数劈开,便在这时,他脸上一痛,被利歌划破了口子,鲜血长流。秽留大怒,喊道:“小杂种,偷鸡摸狗的伎俩!”朝利歌猛扑,利歌身形一闪,有如血水横流,逃出塌方之处,秽留双足一蹬,在后头紧追不舍。利歌身轻如燕,往另一座更大的山上跳去,秽留也全力跟上,不久到了山顶,利歌停下了脚步。

    秽留狞笑道:“我打断你全身骨头,再将你这张俏脸打得血肉模糊,随后带你去见大帝。”

    利歌身上已多处擦伤,但他忽然朝秽留一指,秽留脸颊上那伤处骤然血液狂喷。秽留嗤笑一声,道:“当真无聊。”再运一门“飞僵止血功”,霎时血液中断,伤势痊愈,他道:“早知道你有这操纵鲜血的伎俩,但本公子早有防备。”

    利歌叹了口气,道:“阁下话可真多,当真比力气,我也未必会输给你了!”说罢,体内运“八方燃梦”之功,令血液如沸如燃,加速流转,这是血佛经第九层的功夫,令他肌肤变得血红,双目透着红光,鲜血化作血雾,浮在他方圆三尺上下,此虽非血魔之态,但已近血魔之力。

    秽留斗志昂扬,神态如癫狂一般,仰天长啸道:“且看是你们血族功夫高强,还是我飞僵绝学更胜!”话音未落,他已飞速冲向敌人,每踏出一步,皆震的山峰晃荡,山石欲坠。

    利歌喷血在那柄血剑上,血剑刹那间又长了一丈,他站着不动,待秽留靠近,朝他一剑斩去。秽留一剑上撩,山上如打雷般轰鸣,气浪冲天,利歌口中鲜血狂喷,被秽留击落悬崖。

    秽留连声大笑,道:“是我胜了!是我胜了!这小子终究不是我的对手!”但转念一想,大帝千叮咛万嘱咐,不得杀了利歌,赶忙下山去找。

    到了山脚,众猩红铁骑已将利歌团团围住,见了秽留,朝他鞠躬,似又尊敬了几分。秽留心下得意:“猩红铁骑一贯只服大帝,如今这一战,想必对我也刮目相看了。”

    利歌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秽留收了“古尸猎生”神功,登时脚下虚浮,一时乏力,心下暗惊:“看来这一战也胜得极险。”他道:“将这小子绑了,咱们继续追富甲帮。”

    一骑士道:“他们恐怕已进入阴影境地了。”

    秽留森然道:“便是追到骨地长城,也要将他们捉回来,不可拖延,若他们进入长城之内,那便来不及了。”

    众骑士说道:“遵命!”

    突然间,左侧一猩红骑高举铁锤,将秽留打得头破血流。秽留一则正感疲累,二则万不料此人倒戈,三则此人武功高强,这一击竟未避开。秽留“啊”地惨叫,使飞僵止血功护体,怒道:“找死!”一剑将那猩红铁骑劈倒在地。

    他收招后,正欲喝问缘由,又有一猩红铁骑狂吼连连,拿大刀朝身边人头上直砍,那人头盔掉落,露出一张腐烂肿胀的脸,随后也还以怒吼,掣出短剑还击。

    秽留心知猩红铁骑怪力惊人,皮粗肉厚,连自己一击也未必能够致命,这般打斗起来,只会纠缠不断。他喝道:“住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背后风声响起,他立时知道有人偷袭,回身一脚,将那猩红铁骑踢飞数丈。顷刻间,众猩红铁骑你打我,我打你,或扭打在一块儿,或以兵刃重击,攻势有如疯狗。秽留连喊几声,却有数人从前后左右一同袭至,秽留挥拳踢腿,将来者打倒,一转眼,却见利歌已蹑手蹑脚地跑开了数十丈远。

    秽留怒道:“是你捣的鬼?”

    利歌道:“这招叫八方燃梦,以血燃血,你是不是也很激动,惊喜万分?”

    秽留想起利歌先前遍体血雾氤氲,以为是他功力剧增时散发血气导致,不料竟另有诡计,莫非他本就是想令猩红铁骑陷入混乱之中,再难追缉富甲帮?

    他急欲杀出重围,追赶利歌,可八方燃梦之气已悄然入脑,令他极度狂躁,只想要发泄见血,他那古尸猎生功本就令自身情绪失控,暴躁不安,此时遭八方燃梦煽风点火,更令他脑中乱作一团。

    好在他功力深厚,满头乱绪中闪过一丝清醒,见一处灌木丛,飞身一扑,钻入其中,任由众猩红铁骑互相殴打,自己则盘膝静坐,消去满腔怒火、遍体热血。

    他静坐了数个时辰,这才静下了心,一睁眼,见猩红铁骑躺了一地,死伤不少,其余都晕了过去。他暴跳如雷,道:“利歌,你比武不胜,便用这卑鄙手段么?”

    他从怀中取出慧彼明所赠的一圆盘,圆盘上有一指针,他摆弄数下,知道利歌逃跑方向,也不管一众猩红骑,独自一人撒腿急追,激起飞沙走石,犹如狂龙过境一般。

十九 疯魔亦清醒() 
利歌自也伤得厉害,一抬头,空中那秃毛鹦鹉兀自紧盯不放。他跌跌撞撞地跑入一处密林,秃毛鹦鹉不知是计,追了进来。利歌正攀在树上,手一抓,将这鹦鹉擒在手中。

    秃毛鹦鹉惨叫道:“饶命!饶命!”

    利歌笑道:“你倒也知道求饶?”

    秃毛鹦鹉道:“保命之心,物皆有之,何奇之有?你可真是少见多怪。”

    利歌点头道:“饥餐渴饮,人之本性,我本肚饿,倒也不能轻饶你了。”

    秃毛鹦鹉大骇,喊道:“茹毛饮血,非人之举,以人为食,更是禽兽不如之恶行也。”

    利歌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况且你一畜生,并非是人,以为食也,岂非天经地义?”

    秃毛鹦鹉无言以对,只嚷道:“饶命!饶命!救命!救命!”

    利歌哈哈一笑,在鹦鹉脑袋上一指,那鹦鹉登时晕了过去。利歌将它往草丛里一抛,说道:“若有路过的野猫野狗吃了你,也不能怪在我头上。”

    他运功止住流血,本想追赶辛瑞等人,可又心想:“暂且不可与他们汇合,而当继续引开秽留。我要找到辛瑞可容易得多。”

    只是拜登真的想要杀我?还是秽留自作主张?我从髓行手中救了拜登性命,他丝毫不念功劳么?

    断声曾告诉利歌拜登是怎样的人,利歌对拜登仍有极大的价值,因此拜登不会杀了利歌,况且钟鸣法王更与利歌渊源极深。但这秽留却是个疯子,定会死咬不放。利歌可以杀死秽留,只不知是否会彻底触怒拜登。他不想令事态滑落至那般地步。

    利歌一时不知该去向何处,唯有与辛瑞、澎鱼龙反向而行,于是走向东面,途中,若找到安全之处,便活捉猎物,当场饮血,补足损伤。秽留剑气中有极阴毒的尸气,即使以血佛经的神效,也非短时之内可以复原。他还听说四位冥灯护法皆擅长追踪逃犯,是以不敢稍有疏忽。

    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挡不住疲倦,找了一处密叶环绕,花高如墙之地,见地上的落叶堆软绵绵的,心中一喜,扑到里头,一闭眼便已入眠。

    香香甜甜、朦朦胧胧,浑浑噩噩,迷迷茫茫,突然间,他打了个冷颤,只听“花墙”的外头有一声音说道:“点子便在不远处了。”

    利歌心中登时一凛,但又立刻冷静下来:“此人说的不是我,点子是黑话,秽留自称‘公子’,并非盗匪。”

    另一人道:“桑不乐,咱们好不容易逃出狮子城,也不必再听你号令,更何苦替你去对付什么‘点子’?”

    头一个说话之人冷冷说道:“若不是我提醒,你们如何逃得过拜登追兵?”

    第三人说道:“那是大伙儿齐心协力,方逃脱了那魔头,你以为是你一人的功劳?”

    第四人嘿嘿怪笑,道:“依我之见,咱们外表与其余亡魂并无分别,拜登如何能查得出咱们是从疯魔院逃出来的?咱们就算混在城中,也并无危险,何必跑到这荒郊野外?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第五人道:“不错,老子可当真饿得厉害了。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被老子盯上,非要剥出魂魄来吃。”

    那桑不乐道:“暂且忍耐几日,待遇上点子,将他们全放倒了,咱们都能饱餐一顿。”

    听到此处,利歌心想:“他们全是醒魔灵?想不到仍有这许多漏网之鱼。”

    其中一人道:“桑不乐,我总觉得你这鬼古里古怪。”

    桑不乐哼了一声,道:“你我皆出自疯魔院,自非常鬼。”

    那人道:“我在疯魔院困了许久,可从未见到过你,更不曾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其余人都道:“不错,老子也不知道你这人。”

    桑不乐道:“若我并非同类,你们早就嗅出气味,为何如此多疑?”

    此言一出,众醒魔灵登时语塞,过了片刻,有人骂骂咧咧,道:“总而言之,你可疑得很,老子那天见‘大鼻子’老弟随你出去走了一遭,便就此失踪不见。”

    桑不乐道:“我说了,他食鬼魂魄时被发觉,当场被敌人击毙。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脱的。”

    又一人道:“而且你总戴着这遮面布套,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何道理?”

    桑不乐霎时发了火,尖声喊道:“我戴布套怎么了?你们是汉子还是娘们儿,管得了这许多么?”

    众醒魔灵不答,利歌听他们鼻子“嗖嗖”地嗅着,仿佛猎犬似的,他猜测醒魔灵一旦起疑,便用鼻子这般嗅探,乃是动了杀心之兆。

    他知道自己身上血腥味浓,他们立时就会察觉自己。

    果然听一醒魔灵道:“花丛里有人!”

    话音刚落,五人已落在利歌四周。利歌见这五人穿着不一,有人穿麻袍,有人穿蓑衣,有人穿皮甲,有人穿长袍,有人穿兽皮,想来是他们逃亡之际,胡乱乔装打扮,也顾不了细枝末节。

    五人之中,唯有一人带着遮面布套,一身黑袍,似是拜登教的教徒,当是引起众怒的桑不乐。那布套中挖了两个孔,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一短须短发的高个汉子森然笑道:“好极,好极,是个活人。”

    另一长发的老者道:“还是个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活人。”

    一个矮个醒魔灵道:“活人的魂魄,可不合老子的胃口。”

    一面色惨白,一眼大一眼小的消瘦汉子道:“几天不曾饱餐一顿,可不是挑肥拣瘦的时候,你们不吃,我吃!”

    桑不乐打量利歌,双眼满是贪婪之意,他道:“捉活的!留此人一条性命!把他交给我处置!你们欠我恩情,是该还了!”

    消瘦汉子冷笑道:“我又何必听你的?”

    利歌心想:“都是醒魔灵,杀了就好,不必啰嗦。”倏然出手,乃是平剑的闪风式,血光画了个圆弧,那消瘦汉子胸口中剑。他尖叫一声,化作了虚体,利歌再拍出一掌“大阴阳彼化”,一道极寒的血将这醒魔灵冻结,砰地一声,令他四分五裂。

    桑不乐骇然道:“他是利歌,是冥灯护法王!他是来追杀咱们的!”

    长发老者发出野兽般的叫声,从后扑向利歌,利歌此时负伤中毒,却也不惧,任由老者短剑刺中自己后背。老者大笑道:“管他是冥灯护法,还是灯笼护法,老子”话说一半,利歌的血沿着匕首流上老者身躯,这醒魔灵霎时燃起大火,惨叫着就此湮灭。

    矮个醒魔灵就地打滚,朝利歌脚下冲来,就像是一个急转的轮子。利歌跳上空中,那高个汉子喝道:“哪里跑!”身躯膨胀而扩散,好似一层又薄又牢的白纱,朝利歌罩落。利歌变出血剑在手,刺出数剑,将这鬼魂也毙了。随后,他回身一剑,恰好将那矮个儿醒魔灵牢牢钉在地上。

    利歌杀了四鬼,知他们再无法“活转”。他转动目光,却见桑不乐伏着不动。

    利歌说道:“莫装死了。”

    那桑不乐颤抖得厉害,缓缓转过身,道:“法王饶命,我这辈子不做坏事了,我还有必须必须完成的心愿。”

    利歌问道:“是‘点子’么?”

    桑不乐道:“是,是啊!我需找到那些点子,我找他们已经很久了。”

    利歌道:“你从疯魔院中逃脱,最多不过三个月。”

    桑不乐连连磕头,道:“但我一直知道他们在哪儿,在做些什么,我求求你,利歌护法王,发发慈悲,给我一条出路吧。”

    利歌听他语气并非虚假,心中权衡:“我从未遇上过一个良善得足以自制的醒魔灵。若饶了他,他定会去害那‘点子’,更不知会害死多少亡魂。且秽留若遇上此人,必会泄露我的行踪。”

    他道:“抱歉,我不能饶你。”

    桑不乐低哼一声,突然间,利歌见他手指极轻微地一动,而利歌身后轻轻一响,机关发动,一枚箭矢直飞向利歌心脏。

    利歌心想:“他趁我与另四人打斗时布下了陷阱?”化作一团血雾,那箭矢穿透了利歌,正中桑不乐胸口,桑不乐眼中满是惊怒痛苦之色,一跃而起,扑向利歌。利歌从血雾中现形,一指点中桑不乐额头,桑不乐浑身巨震,一头栽倒而亡。

    莫名间,利歌心生怜悯之意,他想:“醒魔灵与咱们尖牙鬼很像,说不定偶尔也会有如我一般的,能压抑食人。又或者像是与我相遇前的大哥、辛瑞,偶尔会失控杀人。”

    他见桑不乐那遮面布套,忽然想道:“我可以假扮成他,避过秽留。”

    他暗斥这主意实在不高明,但立时动手,除下那布套,遮住脸面,又除下桑不乐长袍,穿在身外。他看那桑不乐面容,是个方脸的鬼魂,鼻子极为显眼,此刻双目空洞,刹那间,此人身躯消散,化于虚无。

    随后,利歌施展阴阳彼化,将所有醒魔灵的衣物全都烧了,消去了打斗迹象。

    这布套上仍留有桑不乐的血腥味,大概因此缘故,利歌脑中灵光一闪,隐隐知道了那点子所在何处。此人先前所言不错,他们确实离此不远。

    利歌心想:“这桑不乐倒也本事不小,从疯魔院脱身短短数月,竟找到了仇家。不,这点子未必是他仇家,或或许是他的亲人,又或是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感受到了这桑不乐恨意、亲情与渴望,但此人本就发了疯,利歌无法分辨明白。他再度环顾四周,确信秽留瞧不出端倪,就此启程,去与那点子碰面。

二十 混账非王八() 
行至一条小溪边,利歌见一群人围着磷火,正在休息。他不知这群人是否全是那“点子”,又或者点子是其中一人。

    人群中有一满面皱纹、穿灰白劲服的摔死鬼望见利歌,喊道:“什么人?”话一喊出,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利歌。

    利歌不由自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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