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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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兰曲道:“你身子冷么?不如将这甲胄脱下来,你我。。。互相搀扶取暖。”
形骸心中一热,见她面色娇羞,显得美丽绝伦,艳秀无双,呼吸有些乱了。但那铠甲冷冰冰的,似与他皮肤黏在一块儿,他红着脸道:“这。。。似乎有些不妥。”
费兰曲长舒一口气,笑道:“还好,那邪魔未能得逞,你心智还是你自己,仍是我那呆呆傻傻的小师弟。”
三十一 双龙交汇地()
这鹰隼甲中残留有原主残魄,形骸于昏睡之时零星有所收获,知道了此甲与此人的来龙去脉。
这甲胄实则名曰“双山为墓甲”,又称“山墓甲“,是昔日飞灵真人以其仙法所造之物,亦是他身为骸骨教主时所穿,用以掩盖其真实身份,瞒过太阳王朝当权者。后世露夏王朝学了飞灵真人一脉的仙法、道法,用以铸甲之术,练成“铁甲大法”,实则正源自此甲。
当年飞灵真人奉骸骨神之命,派人云游四海,找寻骸骨神残缺躯体,终于找到这右腿。然则他这教中混有一奸细,此人是极古老的一位盗火徒活尸。此人得飞灵真人对头嘱咐,暗中将那右腿连同这铠甲一同盗走,而为了方便携带,此盗火徒施展邪法,将这右腿缝到了自己身上。
飞灵真人发觉此事,追赶上此人,两人交手,这盗火徒活尸远非其敌,受了重伤,奋起余力跳入海中,被海中乱流携带,一直来到这古时巨龙王大殿。然则他伤势太惨,又不通放浪形骸功,那右腿损耗其命,纵然逃脱追杀,也已死在此地。
此人一死,魂魄散了大半,只一小半魂魄残留。待得形骸来此,那右腿生出感应,竟令整个躯体暂且活转,欲取代形骸原本右腿。即使形骸此刻身手已高于这残尸旧甲,可命数安排之下,总难逃这一场断腿之厄。
而这山墓甲与这右腿长久同存,已密不可分,因此也依附在形骸身上,求他将自己带出这遗迹。形骸推脱不掉,摆脱不得,唯有暂穿此甲行走。这甲胄仍稍嫌宽大,但甲胄材质与冥虎剑相同,可依据主人体型改正大小,片刻后倒也合身。
穿过这奴隶石室处,前方是一片高阔走廊,形骸听到水声渐响,道:“或许出口就快到了。”
费兰曲道:“小师弟,你这次舍命救我,下次再也不许了,不论是我遇险,还是旁人遇险,你总得知道自己的性命最为宝贵。”
形骸笑道:“我运气好,命也硬,再大的危难也挺过来了,师姐不必担心。”
费兰曲斥道:“人的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古往今来多少枭雄都死于非命?你我已是知己至交,若我得知你的噩耗,又如何能承受得住?我说话太直,未免不吉,可却是肺腑之言。”
形骸不由感动,点头说好,心道:“师姐将我当做知己了?我。。。。如何担当得起?她说得对,我这人做事要么太胆小,要么太莽撞,许多时候,须得谋后而定,不可总是遇险而乱。”
前方是一座大石桥,过了石桥,到了一座“河岸”,地形甚是奇特,大水斜斜向上,似在逆流。形骸道:“此地灵气竟乱成这样?”
费兰曲点头道:“看来这大殿建在混沌离水,是一处鸿钧逝水,其中种种乱象正是灵气扰动造成。”说着凝神念咒,过了一炷香功夫,召来一块竹席,那竹席飘在空中,形骸与她踏在竹席上,缓缓向上飘去。
至斜坡顶处,再往前眺望,见是一条大河,上方有海水倾泻而下,才形成这“河流”,只是为何没将此地淹没?那就不得而知了。
费兰曲道:“从上方的洞口可通往海底,可咱们一出去,就会被海水压的动弹不得,危险至极。”
形骸道:“师姐有法术可以脱困么?”
费兰曲道:“有是有,但未必能带上两人。”
形骸道:“你莫要管我了,麒麟神曾赐我法力,我自有法子出去。”
费兰曲道:“你可千万莫要逞强,我出去之后,可以唤水元灵设法救你。”
突然,河中哗啦一声,钻出个高大身影,形骸看此怪物人身鱼面,遍体鱼鳞,尖牙金目,容貌狰狞,正是先前外头那流浪海神。它此时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可双眼死死瞪着形骸、费兰曲两人。
形骸心知不妙,说道:“为何它会在此?难道法蝶败在它手下了?”
费兰曲道:“不,它是流浪海神,只怕是败给法蝶,却施法逃到此处。他已将这鸿钧逝水占据为自己老巢了,潜逃回来甚是方便。”
形骸想起那渔父爷,果然如此。
流浪海神朝他们大声怒喊,语气悲愤哀伤,竟带着哭腔。他喊着喊着,眼中流水,有些像是眼泪。但形骸却一字不懂,他问道:“师姐,你知道他在说什么?”
费兰曲凝神倾听,叹道:“这是古代西海语,他说。。。。。让你不许带走我,因为我是他的妻子。这妖魔好生霸道,我。。。。明明不是。”于是大声回答了几句。
流浪海神暴跳如雷,骤然一掌拍出,那掌力当真凶猛,有屋倒城塌之力。形骸横剑一挡,身子一晃,心想:“他功力大不如前,可若连连出手,师姐也会遭殃。”当即从竹席上跳落。
费兰曲急道:“千万小心!”
形骸道:“知道,我听师姐的话!”一落在水面,竟似落在浅滩上,并未沉入,他浑身一圈淡淡水光,这正是法蝶所赐福祉,能令他在水上站立,水下呼吸。
流浪海神瞪大双眼,指着形骸大骂,往水下一钻,倏然来到形骸身侧,朝形骸一拳直击。形骸稍一让,剑刃斩他手臂,流浪海神大喝一声,拳风将形骸长剑荡开,就这么缓了缓,形骸躲过他之后数拳,在水面退后几步,这才站稳。
饶是这流浪海神一身气力去了五分之四,可剩下少许仍悍勇异常,不逊于那大黑蟒蛇。而形骸身在水面,脚下无从借力,无法使出棕熊拳。他暗思主意:“我用幻灵塑世功乱他耳目,冥虎剑刺他身躯。这山墓甲极为坚硬,拼着挨他一拳一脚,早些决出胜负。”心意已决,将梦墨散布在外。
刹那间,那流浪海神一扬手,水流中升起水索,将形骸手足缠在一起,形骸一凛,龙火光圈绕体,哗啦啦几声,将那水索挣断。这时,流浪海水吐一口水柱,声威浩荡,凌厉万分,形骸被那水柱撞中,直飞出去,口中流血,只觉好似被大象结结实实践踏过似的。
他刚一站稳,流浪海神已撞来,形骸本想躲避,可这山墓甲有些份量,就是这分毫之重,令形骸稍稍一慢,砰地一声,再被撞出。那劲力透过铠甲传到形骸胸口,直是痛入骨髓。
费兰曲抛来一根绳索,道:“师弟,快上来休整!”绳索刚至形骸面前,流浪海神已将绳索拽住,形骸怕他将费兰曲拽下来,一剑将其斩断。流浪海神打出数拳,拳拳有搅海之力,仍是力透甲胄,形骸挡了两招,中了一拳,遍体无处不肿胀疼痛。
痛楚之中,形骸脑子加倍清晰,蓦然想道:“地上有龙脉,这水下难道就没有了?”这般一想,左右脚底皆同时伸出骨刺,触及水中龙脉,骤然那龙脉真气激流入他体内,比之用单足强了足有数倍。
形骸经脉震荡,瞬时连破玄关,暂且至龙火功第六层境界,他见流浪海神再一拳袭至,立时还以一招“铁熊掌”,轰地一声,掌风炸响,有摧枯拉朽之势,流浪海神被打的右臂寸断,小半边身子骨头断裂,伤势再度加剧,他痛呼一声,不敢再战,立即钻入海底,逃向远处,游得快如劲风。
形骸心想:“这怪物盯上了师姐,后患无穷,决不能让它逃了!”心念一动,不知怎地,整个人也沉入水面,融入一条龙脉中。
他只觉周围灵气充沛,自己似在火铳管中一般,突然火药炸开,他人加速疾冲,离了龙脉,一剑刺向那海怪,此招借龙脉神威,快如电光,厉害无比,那海怪被一剑刺中,剑气穿透全身,霎时将它打得粉身碎骨,水面也被剑气破开一处径长三丈的大洞,一时难以合拢。
形骸惊骇不已:“这骸骨神双足一全,竟有如此惊人之威?”飞出老远,扑通一声,又摔在了水里。
如此沉潜片刻,他见水下有一橱柜,橱柜上有个大箱子,他微觉奇怪,将那大箱子抬起,借龙脉之力送上岸。他往岸上一躺,累得浑身酸软,大口喘气,恨不得将一辈子的气都呼吸干净。
费兰曲飘到岸上,苦笑道:“你连这流浪海神都打赢了,这只怕已是藏东山将军般的身手。”
形骸道:“哪有此事?这海怪本就去了大半条命,我不过是。。。。痛打落水狗而已。师姐还请照旧替我保密。”
费兰曲嘟囔道:“你总是谦虚,不过咱们道术士舞刀弄剑的总是不妥。”想了想,又道:“他是海神,并非元灵,这般一死,再过不久,就会在这鸿钧逝水中活过来,唯有法蝶神能彻底杀他。”
形骸道:“咱们先瞧瞧这箱子里有些什么。”
费兰曲甚是好奇,走到近处,形骸用冥虎剑重劈,可这箱子坚硬得匪夷所思,连冥虎剑都难以斩破。
费兰曲道:“我有一‘开锁咒’,可以试试。”念了咒语,手指画圈,动作繁复,过了一盏茶功夫,那箱子丁当几声,倏然弹开。
形骸笑道:“师姐果然是行家。”
费兰曲脸上一红,道:“只不过是小偷小摸的本事罢了。”
形骸道:“小偷小摸用来对付这抢亲恶霸,正是顺理成章,再合乎道理也没有。”
三十二 怪岛遇怪人()
费兰曲笑道:“儒家骂贼不算骂,书生偷书不算偷。”
形骸道:“就是这个道理。”
两人看那箱中事物,乃是数卷字画、无数珊瑚珠贝、至于金银首饰、纹雕玉像,绫罗绸缎,更是堆积丰富。众物件上皆有法力,历经百年,却如崭新一般。形骸翻开字画,画像上皆有一美貌女子,与费兰曲颇不相似,但那画家画笔巧妙,那女子甚是灵动,透出一股书卷秀气来,两人神似形不似。
形骸道:“师姐,你瞧,难怪这流浪海神只盯着你,原来是睹物伤人,见影思情。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费兰曲摇头道:“这画像上的女子可比我美得多了。”
形骸驳道:“不见得,不见得。两人各有千秋,但毕竟画上不如活人。”
费兰曲俏脸娇羞,咬咬红唇,形骸登时警醒,暗道:“行海,你本非风流之人,何必学此风流之言?可别真冒犯了师姐。”
他将字画全看了一遍,皆是妙笔生花、绚丽风雅之作,只是上头的字全不认得。画倒是看得懂,有些是那女子身姿,有些是那流浪海怪之貌,有些则是两人携手游山玩水,景致或小巧,或壮观。这海怪昔日容貌与人相近,甚是英俊挺拔。看来岁月无情,相由心生,他疯了之后,才完完全全变做怪物。
费兰曲身上又脏又湿,在衣衫中翻了翻,取出一件橘色长衫,形似道袍,拾一条淡黄绸裤,配一根缝囊腰带,踏上一青色布鞋,拿一根翡翠凤钗,命形骸转头莫看,速速穿戴一新,问道:“这样子还过得去么?”
形骸道:“岂止过得去?师姐当真好看。”想了想,道:“只是这缝囊腰带有些不讨喜,与衣裤不搭,不如不要。”
费兰曲叹道:“过得去就好,这腰带甚是方便,可摆放许多事物。”
形骸心想:“费师姐若打扮打扮,姿色绝不逊于祖仙姐姐,可她偏偏朴实无华。”
他将这箱子关好,举在头顶,与费兰曲踏上那竹席,行向大殿上那一破洞。那破洞虽足以容纳两人外出,可海水毫无间隙的落下,想要冲出,倒也不易。
突然间一声巨响,那破洞被撞得扩开,只见法蝶脑袋钻了进来,口中吐两个气泡,将形骸与费兰曲包住,双爪探来,抓住两人,来一招龙戏双珠,随后游向上方。
形骸奇道:“法蝶大人,你怎知我二人在此?”
法蝶道:“是你召我来临,我要找你,岂不是轻而易举?那海怪已被你杀了么?”
形骸道:“正是。”
法蝶恼道:“你这凡胎俗骨之辈,为何总是替我立功?要我欠你的人情?”
形骸忙道:“是大人将他打个半死,我才捡了个便宜,实则半点功劳没有。”
费兰曲也道:“是啊,再说了,此人既是海神,我等杀不死他,唯有大人能令他永世难以复生。”
两人以退为进,这法蝶反而欢喜,龙须翘动,笑道:“你二人很懂事,不错,不错。放心,放心,此怪占据此鸿钧逝水,可眼下毙命,我只需在一年之内将此鸿钧逝水据为己有,他就休想逃过我的掌心。”
转眼间到了海面上,法蝶将两人送至一海岛。他看那黑箱子,问道:“里头是什么?”
形骸道:“是那流浪海神所藏的事物。”
法蝶道:“你打开让我瞧瞧。”
费兰曲遂再念咒开箱,法蝶先瞧见珠光宝气,目光不屑,道:“浮华之物而已。”蓦然见到那些画卷字轴,双目圆睁,急喊道:“把这些都展开让我看!”
形骸依言,将字画呈现给他,法蝶只看得龙颤,目光闪烁,不禁低声喜道:“好字,好画,摩肩儿准会欢喜。”
形骸问道:“大人,摩肩儿是谁?”
法蝶道:“是我老婆,她是个绝色佳人,最喜这等古时的字画美工,本人也是世上字画名家。”语气甚是骄傲。
形骸与费兰曲相视一笑,形骸道:“大人是麒麟,摩肩儿夫人也是麒麟么?”
法蝶大声道:“她非神非龙,只是一介凡人。但对我而言,她是当世无双的仙女。我与她好时,变作人形,她若要去天上海中瞧瞧,我就变作龙身。”
形骸道:“大人,这些字画我要了无用,大人不如全数带回去赠给夫人?”
法蝶原本绝不想再欠形骸人情,可一听他提起这位夫人,登时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笑道:“这字画倒也是珍品,古时技艺,确有其独到之处,岂能暴殄天物,弃之不顾?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
费兰曲道:“大人为救小女子,千里迢迢而至,委实辛劳至极,区区字画,不及报答大人恩义之万一。”
法蝶点头道:“好极,好极,你二人今后若有所求,只要身在西海,尽管叫我就是。”
费兰曲仍谦逊道:“小女子万不敢再劳烦大人。”
形骸道:“大人乃是大海神龙,公务繁忙,小人岂敢再三惊扰?”
法蝶实则尸位素餐、不干正事,闻言颇不好意思,说道:“小行海,咱俩已算得上颇有交情,你要帮忙,尽管对着大海喊我名头,我就算不来,也必派得利干将相助。”他瞧出行海前途光明,未来必道行深厚,也有心交这么个朋友。
形骸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法蝶一口将那箱子吞下,兴冲冲的潜海而去。
形骸突然道:“糟了,咱们在哪儿?该如何回船上去?”
费兰曲道:“此节倒无需忧虑。”说罢做法半晌,烧去符咒,召来一物,此物大如海象,形貌如狗,双目放光,口吐十舌,形骸惊声道:“十舌海犬?”
费兰曲笑道:“小师弟见多识广,半点不差。它是水行元灵的一类,嗅觉灵敏,最是忠诚可靠。”
形骸想起那时海上之事,道:“忠实可靠?它们可喜欢吃人哪。”
费兰曲道:“不会的,此乃召灵法,它与我相熟,绝不会违逆我俩。”
形骸将信将疑,坐上海犬背部,此物体态宽大,毛发浓密,抓住后可稳固身躯,那海狗呼噜几声,甚是温顺。
费兰曲也坐了上来,搂住形骸腰腹,形骸不禁心中一热,浑身温暖。费兰曲道:“海犬,海犬,闻到袁蕴师尊气味没有?请带我二人前往。”
那海犬双足扑腾,游过海浪,甚是平稳快速。再过半个时辰,形骸遥遥见到大船,跳了起来,朝众人挥手呼喊,声音遥遥传至船上,那厢爆发出阵阵欢呼。
两人踏上甲板,费兰曲朝那海犬道谢,海犬遂潜入水中。形骸身上那山墓甲咚咚松散落地,形骸一直觉得此甲甚是不便,此时如释重负。众人蜂拥而上,连声问道:“师姐,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行海师弟,你不是被麒麟吞了么?”“师姐,我还担心你。。。遭遇不测,好在你吉人自有天相。”缘会反倒被挤在外头,说不上话。
费兰曲笑道:“是师弟救了我,具体经过,你们问师弟就好。”
形骸来时早已想好说辞,于是道:“麒麟法蝶吞了我之后,我一时未死,在它肚里苦苦哀求它。它发了慈悲,饶我一命,并赐我法术护体。后来找到那海怪,原来他叫做‘流浪海神’,法蝶大人与他恶斗,我趁机跑到那海神巢穴中找到师姐,就这般顺利救出了她。那海神已被法蝶大人降服。”
川谭健急道:“师姐,那魔头未伤了你么?”
费兰曲道:“未曾,大伙儿莫要担心。”
川谭健心生疑惑,又问道:“他如此凶恶,为何。。。。。。啊,他可曾。。。。可曾对你做过什么。。。。可恨之事?”
费兰曲见众人皆目光猜疑,不禁腮泛桃红,嗔道:“哪有什么可恨之事?”
川谭健道:“那你这身衣衫。。。。怎地。。。。怎地。。。。。”他知道世间五行元灵皆以人体为美,生性近似禽兽,难抑欲念,更何况面对费兰曲这等美女?顷刻间,他暴怒欲狂,拳头几乎攥出血来,道:“我一时不慎,竟累得你受此折磨,我。。。。。我好恨!”说话时身上龙火盛涨,黑发纷飞。众人见他如此,皆吃了一惊。
形骸心想:“这位川师兄一旦动怒,功力似又有所增长了。”。。
费兰曲嗔道:“你别如此莽撞,我这身衣衫在水下弄脏了,碰巧遇上干净的,就换了一换。”
川谭健闻言一呆,望向形骸,道:“师弟,此事可是真的?”
形骸笑道:“师兄是一片好心,不过那流浪海神倒并非急色之徒,师姐除了受到惊吓,其余并无损害。”
袁蕴道:“行海,兰曲,你二人过来。”
两人遵命,走近这老道姑,袁蕴替两人手腕搭脉,过了半晌,形骸只听她在耳边低声道:“到了声形岛上,不得我准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