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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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玫瑰向众人抱拳行礼,温柔坚毅,兼而有之。她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形骸脸上,露出微笑,再也不动了。
孟六爻又道:“玫瑰她甚是聪慧,进境过人,只半年间已学全了山剑天兵派头两年的兵法武学,特获准来我海法神道教学道法,为期一年。”
形骸又觉古怪:“依照惯例,山剑天兵派该与云火纯龙寺互通门徒,海法神道教则与风圣凤颜堂交好。而藏家更对道法甚是轻蔑,玫瑰纵然出众,也该去纯龙寺,而不该来到神道教啊?”但立时又醒悟:“她去纯龙寺做什么?难道要去做尼姑?”
孟六爻道:“玫瑰已立过誓言,愿遵守本教门规,诸位只当她是本教同门,什么都不必瞒她。”
形骸心道:“是了,她已被誓言约束,无法泄露本教机密,知道的再多也不打紧。”
孟六爻又道:“我也已告知她此间规矩,行海,本来你并无配对同伴,如今玫瑰到来,岂不正好?”
形骸吃了一惊,道:“玫瑰。。。。与我。。。。。结伴?”
玫瑰忍不住嗔道:“是啊。。。。师兄。。。。许久不见。。。你怎地。。。成结巴了?”
众人一听,皆忍俊不禁,哄笑一通。所有男弟子皆大感羡慕:“为何他这般好运?竟得这位大美女相伴?唉,我这妹子虽也不差,可终究远及不上玫瑰了。”而女弟子见男弟子脸色,暗暗怀恨,于是轻捏暗掐,众男弟子又忍不住痛呼起来。
孟六爻道:“行海,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融融功、瘦体功、气舞拳已然大成,无需再练,此三门可免,今后由你传授玫瑰这三门功夫。今日许你一天假,你陪玫瑰四处转转。”
形骸心道:“那可正好了,我可有话需问问这位师妹。”于是道:“师尊有命,徒儿谨遵。”
孟六爻呵呵一笑,道:“瞧把你乐的,可别出丑露乖,丢了我孟家的脸。”
形骸暗道:“放心,放心,我心意坚定,不受女色所动,可没师尊想的那般无聊。”
玫瑰也嫣然微笑,道:“师兄,那就劳烦你了。”
形骸点头答应,遂与玫瑰并肩而出,只把众男弟子瞧得望眼欲穿,艳羡不已,又惹来众女徒一顿暗揍。
来到塔外,形骸道:“师妹,你是要先去那边?咱们执掌塔的景色最佳,可以观天望风,一览众山小。我可带你去瞧上一瞧。”
三十九 天兵女侠剑()
玫瑰打了个呵欠,叹道:“我剑山虽是荒野之地,可山山水水,却也不少。师兄所说风景,我已看的腻了。”
形骸心道:“你怎地这般挑剔?”忙答道:“那师妹要去哪里游逛?我必尽地主之谊,绝无不遵。”
玫瑰道:“我要看的不是山水,要看的是人。”
形骸奇道:“人?师妹若。。。。若要看人,咱们可去。。。。镇上逛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镇上什么都有。”
玫瑰摇头道:“镇民小贩,俗里俗气,我要看的不是旁人,那人已近在眼前。”
形骸一惊,答道:“师妹说笑了,我有什么好看?”
玫瑰微笑不答,只道:“有你相伴,哪里都好,你随意带我去人少之处即可。”
若换做别的男弟子听了此言,非喜得鸡飞狗跳、原形毕露。但形骸领教过这位师妹厉害,心里七上八下,干笑道:“这人少之处,若被旁人瞧见,未免。。。。惹来闲话。”
玫瑰嗔道:“你我已被配成同伴,师长都点了头,今后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还怕旁人闲话作甚?莫非师兄心里有鬼,想对我动手动脚,意图不轨?”
形骸摆手道:“这几个词用错了,不可这般用。我是坦荡君子,岂会觊觎师妹,又怎能对师妹稍有冒犯?”
玫瑰一竖眉头,道:“那你是觉得我丑怪了?”
形骸吓了一跳,道:“师妹可半点也不丑怪。”
玫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对我不动心,便是嫌我丑怪!”
形骸尚要辩解,玫瑰喝道:“少啰嗦,本姑娘就是为你而来,不然早去风圣凤颜堂了!你随我走!”
形骸无奈,反由她领路,来到一处桃园,玫瑰四下看了看,笑道:“这里好,没人妨碍,你我可放开手脚,尽情做事。”
形骸问道:“尽情做事?做什么事?”
玫瑰拔剑在手,道:“孟行海,我瞧不起我么?我要你领教领教我山剑天兵派剑法厉害!”说罢霎时刺出十剑,剑光如网罩下。
形骸心道:“风雷十剑!”腰间长剑出鞘,随手将这十剑化去。玫瑰手腕回转,退后数丈,复又再出十剑,这十剑上剑风飞扬,竟将风雷十剑与东山剑风融为一体。形骸感到她剑上杀意凌厉,若自己不挡,定会受伤,于是也使出风雷十剑,将她招式尽数化解,由此也知玫瑰已练至龙火功第四层。
玫瑰见他轻描淡写挡下自己苦练绝招,冷笑一声,忽使一招“龙光日浴”,使出此招时,剑上风霜缭绕,转动剧烈,狂猛张扬,她长剑一挥,瞬间三个锋锐飞盘向形骸飞来,这三个飞盘各个儿径长一丈,边缘极为锐利,削铁如泥。
但形骸此时功力已远胜过她,这飞盘看似凌厉无比,但对他而言却不算什么,他瞧这飞盘去向,自己如若闪躲,非斩断身边桃树绿竹不可,届时必惹来师长责怪,于是使气舞拳,将真气缠绕掌心,往前拍出,砰砰砰三声,将三个飞盘打散,那飞盘顿时化作疾风,飞向四面八方。虽说对道术士而言,气舞拳不过是一门拖延蒙混的功夫,但形骸真气胜过玫瑰太多,竟将她引以为傲的绝学随意破了。
玫瑰妙目圆睁,傻愣愣盯着他直瞧,形骸心下暗叫:“糟糕!糟糕!我挡得太过轻易,本该装得艰苦一些。”但稍一思索,立时拿定主意:“玫瑰是沉折的表妹,也曾对我有恩,当可以信赖得过,我只求她莫四处宣传就好。”计较妥当,道:“师妹好剑法,但我神道教的气舞拳也是当世绝艺,两者旗鼓相当,各擅胜场。”
玫瑰跺脚恼道:“你少来了!你这大骗子!你龙火功。。。。怎地会练到第五层的?”她分不清形骸功力到底多深,但料想决不能是第六层。
形骸急忙求道:“师妹,我错了,求你替我隐瞒!”
玫瑰因得意绝招被他所破,自尊受辱,本还想吵闹,见他忽然反过来求饶,不由转怒为喜,笑道:“你这男人好没出息,求我做什么?”
形骸道:“那好。。。师妹,我打赢了你,你须得答应我不向外人提起此事。”。。
玫瑰叹道:“我有什么法子?谁叫师尊安排你我一对,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形骸道:“你这两个词也用的不对。”
玫瑰笑道:“不错,该是夫唱妇随,相濡以沫,这回对了么?”
形骸摇头道:“也是错的离谱,你就说听我的话就好。”
玫瑰做个鬼脸,用辫子遮住自己嘴巴,示意守口如瓶,形骸这才放心下来。
两人找一处凉亭坐下,玫瑰恢复爽朗神态,笑道:“你们海法神道教的规矩太过古怪,我当时听那老道一说,心里暗骂:‘当真有伤风化,人心不古。’若不是他们将我‘许配’给你,我立时扭头就走。”
形骸不知这姑娘是说笑还是当真,只附和道:“是啊,关于此事,我也越瞧越不顺眼。唉,不知当年祖师爷是怎么想的。”
玫瑰拍手笑道:“是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准是拜紫玄他有一位刻骨铭心的爱人,这人是他师妹或师姐,结果没能嫁给他,他悲伤之下,就定了这么条门规,看门中年轻子弟谈情说爱,以慰其心怀。”
形骸苦笑道:“没准你还真说对了。”
玫瑰道:“本女侠料事如神,岂有说不准的?”
形骸也道:“对,他自己未能成亲,所以也不许弟子们逾礼,非要大伙儿和他一样忍耐守寡。”
玫瑰笑弯了腰,道:“他。。。。忍得如何,我不知道,我看你其余那些师兄师姐可。。。憋得坏了。”
两人拿其余同门调侃,皆感滑稽欢畅,有说有笑,笑过之后,形骸问道:“听说你在山剑天兵派大显身手了,对不对?你当真只用了半年,就学了旁人两年的功夫?”
玫瑰全不知谦虚为何物,道:“其余人全是笨蛋,人又犯懒,学的不得其法。本姑娘是个聪明人,早也学,晚也学,连做梦都在想晨间课业,自然比他们学的快上百倍。”
形骸叹道:“我那袁蕴师父说山剑天兵派学的本事,与咱们道法相比,实在不值一哂。我却觉得绝非如此。”
玫瑰笑道:“是啊,我那师父也说海法神道教所学花里胡哨,难堪大用,远及不上咱们天兵派。可见大伙儿背地里相互贬低,谁也不干净,谁也不客气。”
形骸停了停,正色问道:“师妹,你究竟为何来此?咱们海法神道教与天兵派格格不入,你又不是不知。”
玫瑰也郑重答道:“我说了,我是为了你这笨师兄,你也并未让我失望。”
形骸奇道:“究竟为何如此?”
玫瑰脸一红,答道:“你可别误会啦,我可没把你当什么宝贝。只是两个月前,沉折哥哥来到我天兵派。。。”
形骸登时喜道:“师兄?他过得还好么?”
玫瑰恼道:“怎地你听了他就两眼放光,见了我就死气沉沉?”
形骸道:“我见了你怎地死气沉沉了?只不过我与他交情深厚,义气深重而已。”
玫瑰粲然一笑,道:“好,你不重色轻友,算你是个好汉。”又道:“沉折哥哥好得很,是圣上派他前去南边,统兵镇压一极凶险的叛乱。他得胜回来,依照惯例,须得到咱们天兵派招募些军官带走。我趁机与他见了一面。”
形骸听沉折已能率兵打仗,为国效力,既为他高兴,又有些担心,也甚是羡慕,道:“想不到他这般了得,唉,我却还在师门学艺,不知何时才能出山。”
玫瑰道:“是啊,我也这般想。我这人最受不了输给他,想不到却被他越抛越远,哼,我学了满脑子的兵法武艺,自觉身手大进,想与他较量较量,于是约他比武,结果他与你一般,徒手将我这‘龙光日浴’一招破的一干二净!”
形骸叹道:“他练到龙火功第六层,我。。。。无法和师兄相比。”
玫瑰深深看他一眼,道:“可我表哥却对你大加称赞呢。“
形骸奇道:“他对我大加称赞?他怎么说的?”
玫瑰道:“我当时问他:‘表哥,你一直不肯对我说自己如何练成神功,我是你表妹,你有何可以隐瞒的?你是不是怕我胜过你?哼,若我与你机缘相同,未必不及你的成就。’
表哥他答道:‘我能有今日,全是因为孟行海。’
我又道:‘孟行海?那小子比你还小气,死活不肯说发生之事。’
表哥道:‘你不必追问他,只需与他相处久了,必然有奇遇发生。他此人甚是不可思议。’
他这么一说,我可非要缠上你不可了。”
形骸听沉折对自己如此盛赞,不由惊喜,可又一时哭笑不得,暗想:“沉折他自己惹上麻烦,却终不忘坑我一把,送来这阴魂不散的师妹。”
玫瑰站起身,轻捻桃花,幽幽说道:“我运气不差,来此之前,我还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赖在你身边,又不显得太过刻意,哼哼,天助我也,叫你甩不掉我。”
形骸道:“师兄夸大其词了,我在山中半年都未曾遇上什么奇遇。”
玫瑰道:“那咱们走着瞧,我总要撬开你的嘴,叫你告诉我西海之事的真相。”
形骸做了个鬼脸,双手捂嘴,也是守口如瓶的手势,与先前玫瑰所做相似,玫瑰一笑,双手捏住嘴唇,上下一扯,嘴唇分开,乃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之意。
四十 深谷藏生人()
待玫瑰游兴消退,两人来到阴阳塔中书库,形骸将神道教四大奇功传给玫瑰。
玫瑰性子争强好胜,锲而不舍,一旦生出兴趣,立时极为用心,显出莫大毅力,求知若渴,且记心极佳,也有过目不忘之能。
形骸先教她融融功,她头一天就学的有模有样,到第十五天上,已能将龙火悉数转为真气,进步之快,效果之佳,远超他人,形骸甚是惊讶,自诩若无放浪形骸功相助,决不能学得如她这般迅速。但又瞧玫瑰精神萎靡,知道是她彻夜苦练之果。
接着又要教她瘦体功,气舞拳,玫瑰听了原理,甚是好奇,可学起来却不上心。她本就练到龙火功第四层上,真气强劲充沛,可不想将自己练的太过瘦弱。而那气舞拳及不上天兵派所传兵器手段,她也不放在心上。
形骸道:“你这般挑三拣四,可算不上是咱们道术士。”
玫瑰笑道:“道法于我算是锦上添花,并非必不可缺,除了那融融功之外,另两门就别逼我学啦。”
形骸无奈,唯有由她,待要教她符华法时,想起自己处境,不禁面露难色。玫瑰一瞧,立时笑道:“莫非你这门功夫学的太差?”
形骸道:“岂止是差,简直是不得要领,一塌糊涂。唉,我委实教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玫瑰听这功夫如此之难,豪气顿生,道:“那且由我来试试!”强迫形骸说出诀窍。形骸将裴长生所授如数道来,玫瑰听了,立即背诵咒语,学画道符,苦练十日,已然融会贯通。
她笑吟吟的找到形骸,小声念咒,取一符纸,注入真气,那符纸绽放微光,化作一团火烧了,玫瑰再一扬手,那火焰绕着她转了个圈,虽并无威力,可确实已练成了符华法。玫瑰笑道:“孟行海,我胜过你啦,你服我不服?”
形骸只觉无地自容,懊恼万分,叹道:“不服也是不行,我却总是练不会。”
玫瑰见他丧气,反而过意不去,道:“这其实也不算难,本姑娘投桃报李,让我教你一教。”
形骸心知唯有如此,答道:“那就多谢了。”
玫瑰带他回到屋中,取出自己所记心得,书写甚是详尽,原来她看似学的轻松自如,浑不费力,可背地里所下苦功,实非常人能望项背。她将记载向形骸娓娓道来,逐条演示,形骸模模糊糊的若有所悟,可待要尝试,却总是功亏一篑。那符纸在玫瑰手里是活物,能传自然之意,可到了形骸掌中就死的不能再死,纯是废纸一张。
这般苦学三日,徒劳无功,玫瑰也觉苦恼,打趣道:“我看不如你投靠咱们山剑天兵派如何?就凭你这第五层的龙火功,在那儿也足以傲视群雄了。”
形骸道:“我符华法尚未练成,如何能去游学?”
玫瑰笑道:“那就随我叛出师门,投奔敌营,哈哈,这么一来,我就成了诱人入魔的妖女,你就成了自甘堕落的魔头。”
形骸骇然道:“使不得,使不得,背弃师门可是死罪,要杀头的。”
玫瑰道:“唉,你这人当真古板,我是说着玩呢。”
不久,她练成符华法之事传遍神道教,又引起众人惊异:玫瑰来神道教不到两个月,竟有如此成果,令神道教众年轻子弟相形见绌。纵然她并未学瘦体功与气舞拳,却也算的进步神速。拜紫玄等掌门人不禁喟然长叹:“若她一上来就被选入神道教,将来必成一代道法宗师,成就不可限量。只可惜她终究将返回天兵派,等若沦于凡俗,难得窥道宗奥妙了。
可即使玫瑰学有所成,神道教众师却迟迟不传授真正道法,只反复让众门人扎根基,背咒文,玫瑰性急起来,找拜紫玄几番理论,又向师兄师姐刺探军情,只是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却始终未有答复。玫瑰深知其中必有玄机,于是不再声张,暗自琢磨其中道理。
闲暇之余,她见形骸练不成符华法,自也替他着急,将此事当做挑战,非攻克不可,不停替他想方设法,以至于找寻种种偏方怪药,煎成药剂,逼形骸喝下,始终并无功效。
这一天,形骸正在屋中练气,玫瑰忽然从隔壁闯来,道:“你这般在屋里死坐着又有何用?我已禀明掌门人,放咱们出去游山玩水一天,说不定你心中一宽,灵感顿生,突然大有所获了呢?”
形骸暗叹:“难得她对我如此关心,那就陪她外出走走。”说道:“好,咱们去哪儿?”
玫瑰指了指远处,形骸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盘踞苍穹,玫瑰笑道:“那儿要下暴雨,咱们去暴雨底下。”
形骸道:“胡来,可别被雷劈了。”
玫瑰笑道:“你说话可真不吉利,少说废话,快随我来。”
两人来到镇上,牵了两匹骏马,驰出山路,果然对准那乌云笼罩之处。形骸这将近一年来头一次离开穹隆六道塔,见千里崇山,万里海雾,只觉心胸开朗了不少。
骑行途中,玫瑰掀起衣袖来,露出洁白的手臂,道:“你看这儿。”。。
形骸见她肩上有一红砂小点,好似雪白百合上滴一滴鲜血,不禁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玫瑰笑道:“是袁蕴师伯替我点的,说是守宫砂,以防我与你在外头乱来。”
形骸听得耳朵发热,道:“师伯也忒无聊了,你我怎会那样?”
玫瑰笑道:“你若对我用强,我可敌不过你,还是防着些好。”
形骸怒道:“你这般一说,倒显得我当真是急色无耻之徒了。”
玫瑰道:“若没了管束,离了教门监督,你们男人可没几个好东西。”
形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玫瑰笑了笑,呼叱一声,骏马扬蹄冲刺,形骸骑术远不及她,只得喊道:“等等,小心,小心了!”
行了百里山路,终于到那黑云笼罩之地。那地方是一山谷,一片阴沉,山势险恶,黑云中电闪雷鸣,似黑龙张牙舞爪,山风吹得山石滚动,叶卷如浪,可大雨迟迟不落下来。
玫瑰绕了半天,似在找什么东西,蓦然间,形骸见山下谷中有一小山寨,山寨中有一怪异立柱。那立柱高约三丈,由稻草结成,上头绑了数个稻草人像。染成红色,甚是血腥可怖。那山寨里驻扎着数十个帐篷,又有许多衣衫狰狞怪异的武士,手持长矛,跪在立柱周围祭拜,像是丛林中的野人,海上的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