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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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蕴脸色难看,道:“这归墟妖比之前那个法力更深,更为狡猾。而那星辰派的首领确实是用这上古神器招引归墟魔。”
形骸道:“咱们当立即去捉这另一妖魔,随后再追踪星辰派线索,单凭你我二人不够,须得告知总掌门才行。”
袁蕴道:“我不对你说过了么?拜紫玄近来很不对头,一副被人抢了老婆的倒霉模样,告诉了他,又有何用?他还不是去找那轻纱派?若流言传开,徒然惹得人心惶惶,彼此猜疑。”
形骸听她这般损人,哭笑不得,道:“若总掌门真与星辰派狼狈为奸,图的又是什么?他或许只是消极怠慢罢了,咱们其实并无真凭实据。”
袁蕴深吸一口气,这一回她盘膝坐地,手臂缓缓拂动,似在转动纺机,一金色转轮出现在她身前,金轮上有无数丝线来来回回。形骸见她法术层出不穷,只看得眼花缭乱。
袁蕴问道:“拜紫玄可勾结了邪魔外道?”
转轮上扬起丝线,‘哗哗’声中,袁蕴喃喃道:“你说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随后又大声问道:“声形岛上可有大难?”
转轮中金线纷飞,袁蕴急道:“是怎样的大难?”形骸一震:“当真有难?”
金线又动了动,袁蕴道:“那与妖界的魔头有关么?还是阴间的鬼怪?”
金线转动急促,霎时消失无踪。袁蕴站起身,甚是虚弱,形骸忙将搀扶住她,运功替她缓解,他此刻真气深湛,立时助袁蕴回复了不少体力。
过了片刻,袁蕴道:“拜紫玄与星辰派并未勾结,但声形岛不久将有一场大灾,但这大灾并非凡间事物造成,故而难以测准。”
形骸忍不住道:“师父,您。。。。您练得并非咱们龙火功,对么?这金轮丝线绝非凡间事物。”
袁蕴默然片刻,叹道:“行海,你怎地知道的?”
形骸道:“我只隐约觉得在哪儿见过这金轮。”当年塔木兹传他咒语,也将少许记忆传到他心中,他知道这金轮非同小可,似是在编织世人命运一般。
袁蕴又想了许久,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并非龙火贵族。”
形骸又道:“但您绝非凡人,我还。。。。还以为。。。。”。。
袁蕴问道:“你以为什么?”
形骸道:“我还以为您曾嫁给过一位外姓之人,随后改姓了呢。”袁并非龙火贵族十大姓氏之一,与费兰曲一般,乃是凡人的姓。但袁蕴法力神妙无比,形骸生平所见之人中仅次于孟轻呓,绝非凡人所能。
袁蕴骂道:“傻小子,胡说些什么?我不是你们神龙骑,而是迷雾师。我练的不是龙火功,而是影火功。”
形骸吓得朝后一跃,喊道:“师父你。。。。你是迷雾师?就是千年前与咱们神龙骑联手击败灵阳仙的迷雾师?”
袁蕴叹道:“不错,但当时我还年轻,并非亲历战事,不然焉能活到今天?”
形骸久闻迷雾师大名,想不到自己师父竟是其中一员,更已有千岁高龄,不由得大感好奇,问道:“您的身份,总掌门他们知道么?”
袁蕴道:“拜紫玄自然知道,其余掌门也或多或少猜到一些。除了我之外,声形岛上还有数位迷雾师,大伙儿心照不宣。”
形骸问道:“迷雾师数目多么?当初胜了灵阳仙,听说你们全都消失了,却又去了哪儿?”
袁蕴笑道:“消失?咱们哪有这般清闲?咱们的首领叫星知释者,也算是咱们海法神道教的一位大宗师了。他将咱们全都派遣在外,一刻都不得安稳。”
形骸愕然道:“星知大师?原来是他?”海法神道教的道法属于星知释者一脉,比之那位‘理奥’,此人更可称为承前启后的宗匠。
袁蕴叹道:“我告诉你的话,你不许对任何人说。”
形骸忙用力点头,袁蕴才说道:“这龙火天国,是我迷雾师暗中相助创建,圣莲女皇虽有无上法力,但若无我迷雾师扶持,她就算杀光了世上所有神龙骑,不得民心,也休想当上这女皇,创立古今罕有的帝国。”
形骸道:“这又是何道理?”
袁蕴道:“她纵然毁了入侵凡间的仙灵,可以往不过是默默无闻的小卒,如此自立为王,又如何能够服众?是我迷雾师头一个拥护了她,纯火寺实起先为我迷雾师所创,立世百年有余,在凡间有莫大权威,其中高手如云,正是我等暗中声援,替她渐渐铲除敌手,赢得臣服,她才逐渐名声稳固,掌控大权。”
七十二 制衡需有道()
形骸又问道:“纯火寺竟是由迷雾师建立?但寺中主持不是拜老爷子么?”
袁蕴道:“纯火寺,神道教、兵部、朝堂之中,皆有我迷雾师的人,且皆身居高位,权势非小。我迷雾师宗旨为‘隐于迷雾间,心怀凡俗世’。当年星知大师与圣莲女皇有约在先,若她能登基为皇,这朝廷需受迷雾师督导,这七百多年来,龙火天国实则一直受我迷雾师指引管束。”
形骸只觉不可思议,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圣上何等独断?何等神通?又岂会容忍你们迷雾师?”
袁蕴笑道:“你对圣莲知道的倒也不少。不错,圣莲手握扫荡乾坤之能,但我迷雾师也有‘劝服’她的手段。”
形骸道:“劝服?”
袁蕴道:“你可想知道当年圣莲阻挡仙灵劫,慑服神龙骑的真相么?”
形骸忙道:“徒儿确实好奇,还请师父告知。”
袁蕴道:“那时世间瘟疫刚停,异世仙灵却大举袭来。各方龙火诸侯国抵挡不住,死伤惨重。我迷雾师虽未受其害,但看在眼里,自也着急,向天庭祷告,天庭却置之不理。就在我等以为大势已去,意欲放弃凡世,就此归隐时,有一位无名女将,进入如今龙国皇城的紫霞城中,步入那龙火大殿地下一处遗迹,在那遗迹中,她找到了鸿钧阵的奥秘。”。。
形骸问道:“鸿钧阵?那是什么?”
袁蕴道:“这世上有龙脉,而龙脉时而交织为节,节处是混沌离水,混沌离水上若造了神府,就成了鸿钧逝水。鸿钧逝水有千千万万,散布于凡俗大地间。那鸿钧阵不知是何时所有,也不知是何人所造,但拥有鸿钧阵之人,可掌控这千万鸿钧逝水,动用举世灵气之力,扫除一切为害。这等法力旷古未有,毁天灭地,便是天庭也从未料想过天地间竟有如斯神威。”
形骸又敬又怕,道:“圣上。。。。能运用鸿钧阵?”
袁蕴叹道:“或许她是天命所归,又或许她天赋过人,这鸿钧阵从此将她视作主人,只听她一人心意,其余人即使想靠近这鸿钧阵中枢,立时为此阵灵气摧毁,谁也休想闯过。有此鸿钧阵在手,非但仙灵畏惧,连天庭也再不敢对凡间稍有轻视。凡是圣莲敌人,她只要一个念头,那人当即遭灭顶之灾,无可挽救,即使逃到天边也无济于事。”
形骸遥想这等撼世之法,颤栗不安,暗道:“如此法术,落在一人之手,系于一念之间,只怕并非好事。若是圣上英明,以苍生为重,倒也罢了,可若将来圣上昏庸糊涂,极易造成更大浩劫。”
袁蕴道:“你是不是觉得圣莲女皇从此无人可制,太过危险了?”
形骸道:“是,天法虽无常,却也有迹可循,生灭有道。可人心却易受蛊惑,变化莫测。以人心运天法,让人好生惶恐。”
袁蕴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再强之人又岂能全无软肋?圣莲女皇虽掌握鸿钧阵,但我迷雾师却知道那龙火大殿更多隐秘。
当年星知释者初见圣莲女皇时,我也陪伴在侧,星知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姑娘虽得乾坤垂青,收获前所未有之法,然则毕竟本人并非无敌于天下。我迷雾师虽无大军,可若姑娘将来有作恶之念,我等必会察觉,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形骸“啊”了一声,道:“他在威胁圣上?圣上怎么说?”
袁蕴道:“鸿钧阵唯一弱点,便在于此阵绝不会攻击龙火大殿所在,而圣莲若要操纵此阵,也非在龙火大殿中不可。这龙火大殿历时悠久,更早于太阳王朝时,纵然牢不可破,固若金汤,我迷雾师却可随意出入这大殿各处,要取圣莲性命,倒也不难,而圣莲决计不知我迷雾师在哪儿,故无法以鸿钧阵加害。”
形骸不料迷雾师竟毫不遮掩的恐吓圣莲女皇,就如江湖门派侵吞强占一般,他道:“圣上龙火功造诣也非同小可,而如今她身边亦有无数好手护卫。。。”
袁蕴笑道:“她纵然高强,单打独斗,未必是星知大师之敌,而我迷雾师数目虽不多,可各个儿皆是精英。圣莲女皇并非不知轻重,一味倔强的小姑娘,她年纪轻轻时就懂得合纵连横的道理。她于是答应与迷雾师共享天下,如此对双方皆有好处。
我迷雾师所谋并非权利,更非荣耀,只求守得世间太平,此事离不开圣莲女皇之力。圣莲女皇也心怀此愿,否则鸿钧阵焉能选中她?既然双方目的相同,何必拼个你死我亡?”
形骸松了口气,道:“如此相互制衡,却又同心协力,确是最好的结局。”
袁蕴道:“圣莲女皇默许我迷雾师在龙国各要紧处担当要务,否则我一外姓,如何能当上海法神道教第二把交椅?我执掌道德门,便是监视拜紫玄,以防此人走上邪路,哼,如今他显露一丝征兆,可占卜金轮却偏偏说他未入邪道,这究竟是何道理?”
形骸忽觉奇怪,道:“师父,你们迷雾师名中有‘迷雾’二字,应当行事隐秘,为何对我说这么许多?”
袁蕴想了想,答道:“只因这天界占卜金轮说你命运奇异,只怕会与将来一场大漩涡有关。”
形骸奇道:“大漩涡?”
袁蕴道:“占卜金轮说辞含糊,这大漩涡或是一场灾难,又或是一场变革,你或是这大漩涡的煽动者,又或是这大漩涡的受益者,又或可阻止这大漩涡。是福是祸,暂且瞧不真切。”
形骸急道:“这占卜什么都说不清,这不是害人么?我看此言未可轻信。”
袁蕴笑道:“占卜金轮或有失察,但绝不出错。既然它丝线中显露迹象,咱们迷雾师守护世道,故而非会会你不可。依照星知意思,索性将你囚禁起来,以免生出祸端。。。。。”
形骸大惊失色,喊道:“师父,冤枉啊,这真是无妄之灾,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袁蕴道:“你怎地怕成这样?眼下你不好好的么?我劝阻星知大师,说道:‘且由我这瞎老婆子去看看此人,他是善是恶,是好是坏,决计瞒不过我。若他要走上邪路,我随手就将他杀了。但若他行得正,坐得直,咱们迷雾师需重用此人。’星知大师信得过我,我于是将你招入海法神道教来,还硬当上你师父。时至今日,老婆子我倒没看错人。”
形骸感激万分,跪地拜谢道:“多谢师父信赖守护之恩。”
袁蕴命他起来,又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想当年,我迷雾师从占卜金轮中见到征兆,得知灵阳仙傲慢自大,随心所欲,无可掌控,若持续下去,会为这世道带来灭世之灾。于是咱们联合神龙骑,一举将灵阳仙推翻,毁了太阳王朝。谁知引发世间战乱,瘟疫横行,仙灵降世,险些真的摧毁世道。幸亏圣莲挺身而出,才有如今安稳局面。
因此,你虽是个正直良善之人,却未必不会无心为恶。我如今仁善之念,也未必不会引发灾祸。世间气运,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又能说的清楚?我有言在先,你此刻不必谢我,将来若闯下大祸,引发大乱,我要杀你,你也莫要怨我。”
形骸暗暗警醒:“我这人本就以正道为先,侠义为本,将来更加留神,如何会走邪路,做错事,闯大祸,引大乱?”当即正色道:“师父您放一百个心吧,莲者,出淤泥而不染,非我自夸,哪怕满世污浊,也染不脏我一丝心念。”
袁蕴笑道:“单你这般盲目自信,便叫人放心不下。”
形骸颇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袁蕴说完此言,领形骸出了灵门,两人返回神道教,袁蕴带形骸径直去找拜紫玄,拜紫玄见到两人,一如既往的笑脸相迎,但神色甚不自然,形骸只觉他在强颜欢笑。
拜紫玄道:“师姐,贤侄,听说两位外出去丰乐镇了?”
袁蕴已知此人与星辰派并无勾结,她坚信占卜金轮所言绝不会错,但也恨他老来昏庸,疏忽偷懒,她道:“咱们在丰乐镇上遇上星辰派与青阳教,他们招来了两只归墟妖。”
拜紫玄脸色剧变,喊道:“归墟妖?你可断定?”
袁蕴冷冷道:“决计错不了。其中一只已被我杀了,另有一只更非同小可,它并未动手滥杀,而是忍耐饥饿,躲藏起来,伺机作恶。”
拜紫玄忽然骂道:“这些泼妖恶魔!怎地偏偏在此时冒出来给我添乱?”形骸吓了一跳,知拜紫玄一贯涵养极好,从未如此失态。
袁蕴又道:“你那轻纱派的亲戚懒得快生蛆了,星辰派之事是殿下亲自交待,若当真酿成恶果,她追究下来,咱们神道教上下皆会倒霉。”
拜紫玄昂首道:“本教素来独立于皇庭,连圣上也对我客客气气,甚是敬重。莫说声形岛并非孟轻呓掌管,就算她将本岛占了,也休想对我吆三喝四!”
形骸听他对孟轻呓不敬,心下生气,可斟酌身份,也不便当面反驳。
袁蕴道:“总掌门,你近来可有些不对头。”
拜紫玄身子一震,自知失言,忙道:“师姐恕罪,本教近日多事,我心浮气躁,情绪失控,还望师姐原宥。那归墟妖之事不易应付,我等需小心处置,以免引发惊慌来。”
袁蕴点了点头,领形骸告辞而去。
七十三 婚前献美色()
两人至道德门中,形骸道:“师父,总掌门莫非又要阳奉阴违,敷衍了事么?”
袁蕴叹道:“他话倒不错,此事万不能传开,否则人人得知岛上有这么个以咱们为食,又可占据人心的妖魔,必人心惶惶,自相残杀不可。”
形骸又问道:“可有什么好法子找它么?”
袁蕴道:“我需翻阅古籍,看看有何办法。我海法神道教中有降魔除灵阵,归墟妖若到了门中,极易露出马脚。你也莫要闲着,多向旁人打听打听有何异状。”
形骸稍稍安心,忽见费兰曲推门进来,她见到形骸,脸上一红,道:“师父,师弟。”
形骸道:“师姐,可喜可贺,不知何时喝你喜酒?”
费兰曲取出喜帖,跪在袁蕴面前,道:“师父,徒儿将于升风月初四与川郎大婚,届时婚宴,还请师父到场替徒儿证婚。”
形骸知道她是孤儿,同情万分,暗想:“她无父无母,更无其余亲属,唯有请师父到场了。听说川谭健师兄父母爵禄颇高,这婚宴定热闹非凡。”
袁蕴神色麻木,道:“你嫁给那小子,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费兰曲身子一震,欲言又止,道:“能嫁给川郎,乃是我的福气。”。。
袁蕴冷哼一声,道:“将喜帖收回去,我没你这等懦弱徒弟!”
形骸大惑不解,更觉费兰曲可怜:“师父为何如此铁石心肠?这是师姐大喜之事,她非但不道贺,还出言中伤师姐?”忍不住说道:“师姐,你可有请帖给我?”
费兰曲眸中含泪,微笑道:“多谢师弟赏光。”站起身来,将喜帖递给了他。
形骸料想袁蕴定会斥责他,他可借机问她为何对师姐无情,但袁蕴只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形骸见费兰曲伤感脆弱,道:“师姐,师父只是最近烦心事多,你可莫要多想,我会劝她务必到场。”
费兰曲道:“不用啦,她老人家生我的气,到时露面反而不妥。”
形骸问道:“莫非师父对川师兄有偏见么?”
费兰曲愣愣不答,少时低声道:“师弟,你能陪我走走么?”
形骸只觉这师姐处于极大的悲伤中,似乎婚事对她而言乃是一场不幸。他立时压下此念,暗骂自己胡乱揣测,又深感怜悯,笑道:“好啊,我也沾沾新娘子的喜气。”
费兰曲与他并肩而行,出了袁蕴屋子,拾阶而上,来到廊桥,晚风吹拂,夜景呈现。形骸已累了多时,此刻吸了口气,精神大兴。
费兰曲道:“师弟,你与师父去哪儿了?”
形骸道:“去了丰乐镇,那儿出了妖魔,我和师父去将那将妖魔除了。”
费兰曲笑道:“你果然出众,深受师父喜爱,她老人家以往从不带年轻弟子远行。”
形骸忙道:“是教中无人,师父才找上我。大伙儿都随支派外出忙碌了,唯有我闲得慌。”
费兰曲道:“你少自谦啦,除妖降魔正是你的拿手好戏,当初你那救命之恩,我至今难以忘怀,深为感激。”
形骸想起当初与她一同对付那流浪海神之事,怀念不已,道:“我那时舞刀弄剑,甚是鲁莽,现在却已是道术士了,当真是时光飞逝,时过境迁。”
两人走着走着,已来到另一座塔内,其中空无一人,唯有两人独处。形骸往两旁屋子里一瞧,心头一凛:“这。。。。。这是门中女寝啊!我俩怎地走到这儿来了?”登时干笑道:“咱们别在塔里转悠,去别处看看如何?”
费兰曲摇了摇头,拉住他手,朝前直行,来到一间清雅小室,室内芬芳扑鼻,有几盆鲜花绿叶,正是费兰曲的闺房。刹那间,形骸脸色煞白,急想借口开溜,但费兰曲神色坚定,又楚楚可怜,形骸实不想令她难堪。
她关上门,合上窗,注视形骸,形骸心砰砰直跳,暗道:“她没几天就要成婚,这是。。。。这是做什么?”
费兰曲道:“师弟,自从你上次救我,我就一直忘不了你。因那门中仙试炼,我不想你我反目成仇,故而从未来找你,但心中想你念你,未曾稍减。我年纪虽比你大了不少,可。。。容貌却还年轻,你也渐渐长大成人,我每次瞧见你,都免不了魂牵梦绕,神魂颠倒,我好生喜欢你,我宁愿嫁你为妻!”
形骸颤声道:“师姐,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他自觉这问题太蠢,可陡闻费兰曲表白爱意,他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费兰曲妙目含泪,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