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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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颤声道:“师姐,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他自觉这问题太蠢,可陡闻费兰曲表白爱意,他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费兰曲妙目含泪,面如朝霞,双手发白,攥紧袖子,她道:“可你一直忙碌,更与藏家小姐有了婚约。我知道这念头不对,所以远远避开你。但这思念却愈演愈烈。我。。。。后来失。。。。。被川谭健。。。。。上门提亲,你又委实遥不可及,我为了断此念头,才。。。答应嫁他。可千算万算,算不到竟再度遇上了你。”
形骸嘴唇干涩,道:“咱们本是同门,岂能一直不见面?”
费兰曲道:“我一直是个懦弱的人,更是凡夫俗子,可在终生大事面前,我。。。。我想真正勇敢一回,索求我想要的人儿,想要的温存,哪怕仅有一晚,哪怕今后你不要我,我也要将身子交给你,我要你抱抱我,亲亲我,让我成为你第一个女人。”
形骸魂飞天外,尚不及反应,费兰曲已抱住了他,嘴唇吻了过来。这位师姐美貌至极,温柔贤惠,比之玫瑰的聪明伶俐、孟轻呓的热情高贵,另有独特魅力,形骸眼见她一点点离近,眼神又凄凉,又坚决,有风萧水寒之意,不由被深深吸引。
可就在紧要关头,他想起孟轻呓,想起自己对她的誓言,想起她那深情诚挚的吻,脑中如电闪雷鸣,霎时清醒,费兰曲嘴唇只与他一碰,形骸已轻轻推开了她,道:“师姐,这么做不对。”
费兰曲“啊”地一声,脸红的仿佛火烧,她深深低着脑袋,似悲伤无限。
形骸猛然一震,只听心中有人喊道:“窗口是谁?”他心头大惊,跑向窗口,向外推开,这窗口面向悬崖,可见海浪混沄,沙沙作响。他并未见到任何人影。
他心想:“是。。。骸骨神告诉我有人刺探,这心魔弄错了么?”
那魔头大声笑道:“弄错了?哈哈,哈哈,半点没错,半点没错!”
形骸感到彻骨冰寒,又觉得四肢发颤,激动万分,他不知这魔头为何如此兴奋,难道它又要发疯?
他不敢逗留,深怕心魔发作,与这位师姐结下孽缘,那岂不是犯下滔天大错了?他心想:“师姐她真正喜欢的是你,她与川谭健尚未成亲,你与她结合又有何错?你如此一走了之,岂不太过残忍,太过迂腐,太过愚昧?”
但人纵然愚昧,却非野兽。他心中已有了孟轻呓,就决不能背叛她。而费兰曲已答应了川谭健婚事,那今日言行就是大错特错,无情可原,无理至极。
他道:“师姐,人非禽兽,不可轻易放纵。放浪形骸、不计后果,岂是我辈所为?”这句话说的颇重,但若要让费兰曲彻底断了心思,唯有这么说才行。说罢,他推开房门,见四下无人,快步而出。
。。。。。。
过了许久,费兰曲缓缓站起,她打开后窗,翻身跳了出去。
她踏上山地,走出很远,来到悬崖边上,朝海面看了一眼,旋即纵身一跃,但身在半空,她手中多了一件披风,那披风长约两丈,其上光芒变幻,好似星海。她踏上披风,那披风招来一只云孔雀,托着她飞了数里,来到海滩边一处空地。
她落在地上,林中走来一人,那是个青年道士,金色双目,面带无奈之情,他朝费兰曲深深鞠躬,道:“理奥师尊。”
费兰曲身上已无半点柔弱气度,截然相反,她此刻冷静如冰,神情镇定,喜怒难测,她点头道:“截源,你险些被他发觉了。”
截源道:“这孟行海屡次坏咱们好事,依我之见,早该将他杀了。师尊何苦低声下气、装腔作势的蛊惑他?”
费兰曲叹道:“我也未料到他竟不受我美色之诱,换做旁人,岂能忍耐得住?”
截源道:“比如那川谭健,还有那拜紫玄?”
费兰曲微微点头,道:“我本打算与他共度一夜,随后以此要挟他就范,要他投入我星辰派中。拜紫玄虽怕身败名裂,却不肯对我言听计从,川谭健难堪大用,远不及这少年。”
截源叹道:“师尊,您身份何等崇高,年岁何等久远,何故如此作践自己?”
费兰曲露出笑容,道:“只因我眼下法力不全,配不上‘法祖’之名。自古成大事者卧薪尝胆,委曲求全,我这么做又有何不可?”
截源道:“莫非师尊竟乐在其中么?”
费兰曲朝他看来,目光温柔,竟有几分情愫,嗔道:“你这逆徒,胆子越来越大,对我也越来越不敬了。”
截源又躬身道:“我只觉得成功在即,却又频受阻碍,心下有些急躁,以为师尊竟对这少年动了真情。”
费兰曲笑道:“当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可是不喜为师如此行事?”
截源摇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动手杀了他?此人龙火功仅在第六层,师尊纵然神功未复,道法未全,倚仗星辰日月图,杀他倒也不难。”
费兰曲叹道:“徒儿,你天赋虽更胜过这行海,可胆子实在太大,做事不计轻重。若我在海法神道教中杀他,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孟轻呓前来报仇,咱们大计可就功亏一篑了。好不容易这棘手人物不在,切不可多找麻烦。”
截源想了想,道:“我只是觉得此人莫名可恨,似是极大的阻碍,非尽早除去不可。”
费兰曲道:“既然此人不为我所动,那唯有另想主意了。”
截源点头称是,费兰曲又操纵星辰日月图,飞向对面山崖,截源金目凝视她远去,叹了口气,面色愈发阴沉。
七十四 玉面美孟尝()
数日间,教中门人弟子陆续返回,又有新弟子入门,形骸等人得了严令,万不可泄露试炼机密。形骸见新弟子成双成对,比翼双飞,即将重蹈形骸等人覆辙,暗暗叹息。
拜紫玄、袁蕴等六掌门委托心腹,在门中监视异状却,又命人竭力打探岛上消息,却全无归墟妖踪迹。而星辰派似也潜藏起来,暂不露面。形骸虽然着急,当下无计可施。
他想起费兰曲那天模样,不禁惆怅惋惜,索性避而不见,好在费兰曲也未来找他。
终于等到她大婚那天,形骸心想:“这场婚宴已答应了她,便不能不去。到了这地步,师姐必已想通,再不会节外生枝了。”于是在镇上备了薄礼,前去赴宴。
那婚宴办在一海边大院中,形骸在外头一瞧,见红绸火灯,双喜临门,来客不少,倒也热闹。但进屋一瞧,不禁皱眉,原来宾客全是年轻子弟,海法神道教一个前辈高人也见不着影子,那川家长辈也全数未至,多半是不赞同这婚事。
好在众年轻弟子热心,场面不冷,围着桌子喝酒,喝到面红耳热之际,也是吵吵嚷嚷,有说有笑。
形骸与孟沮、息世镜一桌,场面则冷的要死,孟沮恨恨死瞪息世镜,似随时想要发难,息世镜全神戒备,不发一言。桌上其余人生怕卷入这双雄之争,皆有逃离之心。形骸大感不适,劝了也毫无用处。
忽然间,院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数个威武大汉走了进来,来者皆身穿铠甲,捏一对铁拳,当先一人是个黑须乱发的汉子,体格健硕,满面怒容,他喝道:“川谭健,快滚出来见我!”
川谭健正绕桌自敬酒,见到此人,脸上变色,干笑道:“川安叔叔,欢迎欢迎,你来喝一杯喜酒么?”
形骸心想:“此人是川家的亲戚?”
川安怒道:“喝什么喜酒?你要娶这凡人女子,我川家上下谁人答应了?你倒被她迷的忘了自己姓什么!”
川谭健大声道:“我是龙火贵族,已有爵位,可自己做主,何须本家安排?你可是我爹娘找来坏我好事的?”。。
形骸替费兰曲高兴:“川师兄为了师姐,连川家势力也愿违抗,足见对她何等深爱。只盼师姐舍了那荒谬念头,回报师兄这份挚爱。”
众弟子全数站了起来,瞪视川安,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数十个道术士虽各个儿文雅体弱,聚在一块儿,倒也不容小觑。更有热血者喊道:“坏人婚姻,天诛地灭,若不快滚,可莫怪我海法神道教不客气!”
川安冷笑一声,高举一块令牌,道:“奉我川家川星侯之命,我此次前来,乃是捉拿家贼川谭健归案。他于多日之前,从侯爷府上盗走一柄‘斩火’宝剑,最近东窗事发,我一路追查至此。谁敢阻挠,就是与侯爷为敌。”
这川星侯威名显赫,是一位龙火功第六层的大高手,号称‘西川落星’,与东山剑风齐名当世。众弟子皆听说过此人,又见是川家私事,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
川谭健道:“你血口喷人,可有真凭实据么?”
川安道:“侯爷府上的人指认了你,你啰嗦什么?还不快随我回西川受审?”
川谭健怒道:“这是我川谭健大喜的日子,莫说你并无实证,就算再如何断定,也不该此时来坏我姻缘!再说了,那‘斩火宝剑’本是我父母赠送于我,川星他贪得无厌,强问我讨要过去,说是借玩几年,我即便想要讨还,又有何不可?”
川安斥道:“那你是认罪了么?”
川谭健道:“不错,我是取走了那宝剑,赠给我妻子,作为定情信物!”
川安突然放声大笑,众人心惊,不知此人为何如此。只听川安指着费兰曲道:“这凡人勾引我川家子弟,又教唆谭健偷盗,如今谭健亲自指认,证据确凿,小的们,给我将她拿下!”
依照龙国法令,龙火贵族犯罪,唯有宗族与圣皇有审理之权,寻常衙门不得过问。但龙火贵族对于凡人则可捉拿审问,只要不闹出人命即可。
形骸大怒,心知川谭健不便出手,正要出面,但见息世镜、孟沮身形一晃,已挡在川安面前。
息世镜傲然道:“放着我在此,岂容尔等猖狂?”
孟沮怒道:“你这混账快些滚开,此事由我对付。”
这川安乃是川星府上得力干将,龙火功造诣极高,已至第五层境界,不然如何敢闯入声形岛捉人?他双手探出,霎时已抓住孟沮、息世镜衣领,内力鼓荡,欲将这两人扔出。但孟沮使苍天无眼,息世镜使天狗食月,那川安大吃一惊,非但动不了二人,自己则手臂酸麻。三人身子一震,川安连退数步,那两人纹丝不动,一股罡气以三人为心扩张开去,近处之人站立不稳,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川安一身武学罕逢敌手,岂料在这两个小辈手上吃了大亏,知道以一敌二,难以取胜。他恼羞成怒,对身后众将喊道:“这些小贼对侯爷不敬,全数给我擒了!”
形骸手在地上一拍,地面绿烟氤氲,手臂如林,将他手下龙火贵族全数困住,正是一招“地狱无门”。众将龙火功皆在二、三层,登时齐声惊呼,只觉那手掌牢不可破,层出不穷,一时无法挣脱。川安“啊”地一声,环顾四周,心下生怯,急道:“好一群邪魔外道!待我禀告侯爷。。。。”
息世镜昂首道:“我海法神道教乃教宗圣地,岂会怕什么川星侯?你尽管回去报信!”
其余弟子闻言心想:“听说这川星侯深受圣上信赖,此事又是他们占理,若这川安当真回去告状,川星侯亲自前来捉人,可别闹得无法收拾。”
忽然间,只见一女子从屋顶轻轻落地,她穿一身淡绿绸裙,腰悬长剑,器宇轩昂,眉清目秀,神色怡然自得,众弟子都认得她,齐声喜道:“裴若师姐?”“裴若师妹?”
形骸也甚是惊喜,暗道:“师姐游学回来了?”
裴若笑了笑,道:“川安老兄,别来无恙啊。”
川安见了裴若,表情霎时缓和,哼了一声,道:“裴若小妹,你这些同门可当真不像话。”
裴若叹道:“咱们神道教的,各个儿都是怪人,可心肠却也不差,老兄,我实话直说,你这事可做的不地道,咱们海法神道教本部就在不远处,且门中弟子大婚,你却非要挑这时候闹事。”
川安想了想,叹道:“既然是小妹你出面调停,我给你个面子,今日就这么算了。”
裴若笑道:“多谢老兄全我颜面。还请代我向阿格问好。”
川安哈哈大笑,怒容一扫而空,道:“托你的福,她可好得很,我们全家老小都很承你的情。”
裴若点头道:“只是侯爷那边,还请老兄帮忙说项。侯爷宽宏大量,爱惜晚辈,又岂会为区区一柄剑而小题大做?”
川安拍胸脯道:“若是旁人对我这般说,侯爷还未必能消气。但裴若小妹你若开口,局面又必不同。”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都想:“为何裴若这般大面子?莫非那川星侯是个老色鬼,瞧中师姐美貌,千方百计讨好她?”
裴若又道:“行海师弟,你法术大有长进,好生叫人钦佩。还请放了这些兄弟,大伙儿皆是同胞,本就该相互友爱才是。”
形骸道:“是!师姐言之有理。”放开川家众将,众将见他这手道法如此神奇,心下敬畏,向他躬身行礼,偃旗息鼓而去。
众人当即哗然,围了上来,争先恐后问道:“师姐,你怎地这么早回来了?”“你与这川安到底有何交情?”“为何那川星侯似对你刮目相看,肯听你劝?”
裴若一一答道:“我学全了风圣凤颜堂的入门功夫,他们其余不再教我,我还留在那儿做什么?那川安的女儿叫阿格,是我的好朋友,她患了怪病,我认识一位名医,替她治了病,川安老兄很承我的情。至于川星侯么,我在风圣凤颜堂的时候,到他家中担当师范,也是我运气不错,他那两个双胞胎女儿被我一教,同时于十岁生日那天觉醒,他欢喜至极,于是对我甚是看重,谁知今日能用上这层关系。”
众人笑道:“是啊,这可真是择日不如撞日,当真幸运无比。”
形骸则想道:“裴若师姐平素交游广泛,处处结友施恩,到了紧要关头,总能派的上用场。这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川谭健与费兰曲也向众人道谢,尤其对裴若甚是感激。裴若笑道:“师兄师姐对我都不错,我岂能袖手旁观?”
川谭健当下命仆人收拾一番,整理妥当,众人再度入座,裴若恰巧坐在形骸身边。有她在场,孟沮、息世镜两人关系竟稍有缓解,场面也不至于太僵。
全桌人都向裴若敬酒,轮到形骸时,他道:“师姐不愧是三杰之首,一出场就出尽风头。”
息世镜哼声道:“三杰之首?那可未必,只是大伙儿推崇她罢了,我也懒得与她相争。”
孟沮道:“我对旁人不服,对师妹可不敢不服,听你言下之意,竟然不服师妹?你想与我较量较量么?”
裴若笑道:“别吵啦,什么三杰之首?这是‘窝里横,有何用?’咱们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过两年在四派群英会上,谁能替本门争光,击败一众豪强,才能自称英雄豪杰,争当领袖首脑。”
七十五 不知福与祸()
再吃喝不久,到了良辰吉时,夫妻拜了天地,找一和尚一尼姑当父母拜了,又再行对拜,如此完成礼仪,可入洞房。
形骸心想:“拜和尚尼姑只是权宜之计,听说有些不吉利,可别生出事端来。”立时又想:“呸呸呸,你少想些凶险之事,他们夫妻定能和和美美,子孙满堂。”
川谭健与费兰曲依照龙国风俗,跳了支舞,随后坐上马车,行向山上,那儿有一木屋,是岛民婚礼时所用洞房。如此由海行向山,迎风向前,进入木屋,夫妻红火同眠,算是齐了“风木水火土”五行,可向五行神龙祈福。而出席婚宴中人当于半个时辰后再出发去闹洞房,以免坏了夫妻二人兴致。
众宾客纷纷离桌,来到岸边等候。形骸观海望天,想着心事,忽然裴若走来,笑道:“师弟,听说缘会也与雷小公子订婚了?”
形骸愁眉苦脸,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嫁女不知慈父难。”
裴若连声娇笑,道:“抱歉,抱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我带缘会去雷府的,算是师姐我不对了。”
形骸忙道:“师姐乃是一片好心,雷府也对缘会极好,是我多愁善感,思虑过多了。”
裴若道:“我看你刚刚婚宴时也不怎地高兴,莫非你还对费师姐念念不忘?”
形骸吓了一跳,道:“你这话当真污人清白了,我怎会有这荒谬心思?”
裴若叹道:“费师姐这等大美人儿,眼下在场少年里头,十有八九都心有不甘,愿意娶她,暗恨川谭健师兄,你有贪图之心也算不得稀奇。”
形骸道:“决计没有,决计没有。”
裴若左右张望,突然低声道:“你师姐我虽刚回来不久,可消息灵通,知道这桩婚事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形骸奇道:“什么隐情?”
裴若道:“听说总掌门对此婚姻极为不满,似乎大大的吃醋,曾想搬出门规来阻挠,但川师兄、费师姐两情相悦,他才未能得逞。但碍于总掌门面子,门中那些老人不敢出息婚宴。”
形骸大感别扭,道:“总掌门三百多岁的人了,怎地与小辈争风吃醋?以他修为,应当早已不近女色,不至于如此。”
裴若脸一红,暗忖:“谁说三百多岁的人就得不近女色?听说朝中老来好色之辈多如过江之鲫。咱们圣上便是国中第一号色鬼。”问道:“这些时日,你难道没瞧出端倪来?”
形骸一拍大腿,轻声道:“是啊,难怪他近来似吃了火药一般。也难怪我师父不赞同师姐婚嫁。”
裴若神情更为凝重,声音也压得更低,道:“我还有一则更惊人的传言。”
形骸道:“师姐请讲,我定守口如瓶。”
裴若道:“一个月前,有人瞧见川师兄衣冠不整,从费师姐屋中出来,模样慌张,而费师姐似在啜泣,那时两人尚未定亲。”
形骸心头一震,道:“莫非师兄。。。。师姐。。。。”
裴若愤愤道:“费师姐与川师兄一贯交往不密,为何她会突然答应这门亲事?或许是川师兄。。。。用强硬卑鄙的手段,占了费师姐身子。费师姐遵礼守节,走投无路,唯有嫁给川师兄。而川师兄自知亏欠,才从川星侯府上盗了宝剑赠送给她。”
形骸怒道:“这人好生可恨!那你为何还要帮他?”
裴若叹道:“此事终究只是流言,我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