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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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那骸骨神悄然改变形骸心思,或者是他占据了形骸魂魄,又或者形骸已变成了这神秘魔头?形骸像陷入梦中似的,身不由己,只能顺着梦境发展行事。
那些道术士虽一心修道求仙,但他们仍贪婪、痴迷、嗔怒、愚昧,他们目光短浅,看不清更大的祸患。若是如此,需得有人来做恶人,推动那祸患露出真正的面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道理十分简单,却也十分残酷,总有人来做这斩草除根之事。
他翻看这藏身处的事物,有许多书册,讲述那法祖理奥生平。形骸想起孟轻呓曾对自己简略说过:“那星辰日月图上说他‘东临树海而得星月之妙,南至沙漠而得水晶之石,西潜深海而得乾坤宝囊,北往冰原而得神灵之剑。终至中央巨岛,以剑裂圆,凤凰涅槃,世间方有法理,法祖乃生。”但这书中记载的更为详尽,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书中写道:“我夫婿与巨巫作战,甚是神勇,听说他与那巨巫‘夸父’同归于尽。我彼时并无神通,为灵阳仙中最无能者,无法参战,亦无勇气为他报仇,丧魂落魄,生无可恋,遂悄然离去,自我放逐。
我欲前往东方,行至世界边境,看那边又有何物?或许能找到生死交界,与夫婿重逢?
东方乃树界,草木深远,生机盎然,我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少年,在丛林之中,遇上一位怪人。那怪人人面蛇身,白鳞白翼,自称‘太乙’。
他赠我星辰日月图,道:‘天地玄妙,日月理奥,万物生灭,自有法则,我传你星辰日月之图,你当横跨四海,周游四方,若能悟道,当可收获所求。’
我只求与夫婿重逢,见星辰日月图神奇,遂向他道谢,转而向北。
北方白雪皑皑,万里冰霜,但途中也有奇特景致,怪异人物,我看在眼里,铭记于心。终于来到极北处洞穴,见洞穴之中有一冰墙,冰墙之中,封印宝剑,名曰‘斩火’。我知道这洞穴中有重重机关,回忆途中所见所闻,恰好用于破解,得以来到冰墙前,冰墙消融,我得了这斩火宝剑。
旋即转而向南,南方艳阳高照,沙漠无界,我迎着酷热,踩着黄沙,找寻太乙所说的法则。我找到另一处洞穴,那洞穴中有妖魔鬼怪,拦住去路,口吐烈焰,阻我前行。我挥舞宝剑,闯入火炎,一路杀了过去,在洞穴深处,找到一颗水晶宝石,名曰‘无惧’,我遂将那宝石镶嵌在了眉间。
离了南方,继续西行,西方是西海境,汪洋茫茫,海天一线。我漂流海上,很快迷了路。我为灵阳仙子,熬过数月饥饿不死,却已陷入绝境。然而,我偶遇一海神,面容与我夫婿极为相似。那海神将我接到他船上,救我性命。不知何故,他也爱慕于我。我二人同住许久,他要暂时返回海底龙宫,遂赠我一宝囊,名曰‘远行’,我二人分别,我得偿所愿,于是斩断情丝,与他永诀。
至此,我已走遍东南西北,当前往中央大岛。我爬上万丈山峰,在山顶见到一凤凰巢穴。那凤凰刚巧死去,化作火花,散向八方,遗留一蛋。
此时,天空云中有光芒照下,我见天庭主神降临于前,对我说道:‘孩子,你可认得我么?’
我跪地答道:‘你是元始天尊,天庭之主,诸神之师,亦是我灵阳仙等创造之神。’
天尊赠我一法杖,名曰‘大地’,他道:‘生合欢,死何惧?爱无常,恨难易。你求大道,与众不同,智慧为上,蛮勇为下。然则启迪来临之际,当有一劫,渡劫与否,取决于你。这蛋中有凤凰,凤凰涅槃,烈焰焚世,你若受这烈焰炙烤,生机渺茫,你可明白?’
我答道:‘天尊,我但求真知妙理,性命已然看淡。’天尊遂离我而去。
我戴披风,镶宝石,围宝囊,持宝剑法杖,击打那凤凰蛋,共一十三下,蛋壳碎裂,烈焰焚我身躯,我被凤凰吞没。
然则临死之际,我得以悟‘法’,由法得道,由道得生,最终死而复生,于是自号‘理奥’,传法于万世。。。
今世间道术士受异端纯火寺迫害,法学势微,濒临绝境,我见此情,不可不管,遂复又转世降临,引领道术士卷土重来,反抗残害,复仇异端,再获荣光。那海法神道教受纯火寺监管,懦弱无能,绝非正统,需当拨乱反正。”
那书之后皆是些蛊惑人心的话,形骸将书本放下,心想:“斩火?川谭健从川星侯府上盗来的那柄剑就叫做‘斩火’。他将那柄剑赠给了费师姐,难道费师姐也是星辰派的人?这柄剑与那上古神器莫非有所牵连?或许川师兄一直不知道,那斩火剑与星辰日月图一样,皆是上古神物。”
他想到此,心中思绪渐渐清晰起来,继续思索:“那星辰派的理奥从皇宫盗走了一半星辰日月图,随后又在声形岛上现身,此人多半混在我来时乘坐的那艘船上,否则她刚复原时体弱,岂能孤身渡海?而咱们在海面上时,曾遇上过一位极厉害的‘流浪海神’,那流浪海神掳走的,正是费兰曲师姐。”
流浪海神显然对费兰曲爱慕深切,曾向她大声表白,诚挚哀求,费兰曲断然否认认得这海神,形骸也以为这海神神志不清,认错了人。海神死后,他们从海神的宝箱内找到字画与一宝囊。那些画上的女子并非费兰曲,但既然这理奥自称转世,样貌自已全非。那宝囊则被费兰曲取走。
那海神并未认错人,费兰曲就是理奥,就是星辰派的主使。那宝囊非同寻常,或许正是另一上古时传下的“远行”。而这理奥也并非邪教自吹自擂的冒牌货,而是真正开创‘法学’的那位灵阳仙。
如此全说得通了:海法神道教从无凡人能成为道术士,费兰曲却可以,而且驻颜不老。然则她并非凡人,而是灵阳仙,她一直隐藏本领,装作法力平平,实则深不可测。拜紫玄喜欢的人是她,川谭健喜欢的人也是她,他们皆被她利用,甘愿替她做事。她那一夜不也曾试图引诱形骸么?若是形骸一时失节,只怕已泥潭深陷,被她要挟指使,或是用法力迷惑,对她言听计从。
形骸一个冷颤,似乎突然回魂,他心口烦闷,头脑胀得似要破开,吐出一大口血来。他心想:“这是骸骨神用我身躯行事,损伤我脏腑了么?”
他无暇恐慌,推门而出,见明月当空,又至半夜,这山洞出口处竟在法祖崖的山腰隐秘之地。
他飞奔下山,竟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一处天门,这天门可将形骸传至执掌塔内,但眼下暗淡无关,据说唯有拜紫玄有法子开启。
他触碰那天门,施展放浪形骸功,骸骨神赐予他智慧,他依照骸骨神指点运转真气,过了许久,终于破解这天门之密,门中光亮蔚蓝,螺旋圈转,形骸立即冲了进去。
落脚之处竟是个女子闺房,只见梳妆台、胭脂红粉、明镜、梳子、首饰盒、女子衣衫。形骸猜想:“是了,这是拜紫玄与费兰曲幽会之地。”找到机关,开启暗门,从门中走出,四下一望,这不正是执掌塔顶端房屋么?形骸当初与一众新弟子来此拜见六大掌门人,就曾隐隐闻到胭脂香粉味道,原来拜紫玄果然金屋藏娇。
此时,只见一声熊吼,形骸见一红毛巨熊朝自己扑来,他急使地狱无门,霎时将这巨熊缠住,那熊转眼消失,却听孟六爻奇道:“行海孩儿,怎地是你?”
形骸喜道:“师尊!”只见那五大掌门人从大厅正中天门走来。
袁蕴道:“你怎会在这儿?那妖人呢?”
形骸道:“启禀师尊,那妖人还算讲义气,见能脱身,便将我放了,还指点我那坠船谷中一处天门,那天门恰好将我传到法祖崖上。”
威九丹怒骂道:“这老贼辱我神道教太甚,当真罪无可恕!”他愤怒过度,已直呼姓名,索性称为老贼。
形骸挠挠头,暗想:“师尊们若见到里头那闺房,只怕要气得吐血了。”
川武商问道:“可曾见到老贼?”
裴长生闻着气味儿,道:“不对,这儿怎地胭脂气味儿这般浓?”
孟六爻也道:“对啊,果然如此!以往也有,不过却淡得很,我还以为是师姐身上的呢。”
袁蕴骂道:“我怎会涂什么胭脂?”
众老道不见拜紫玄,乱议一通,惹得袁蕴怒气腾腾,这才不敢造次。形骸引众人找到那暗门里,众人一瞧,更是勃然大怒,七窍生烟。
八十四 狸猫换太子()
威九丹翻找一圈,道:“不知老贼去了何处?此地并无下落。”
袁蕴沉吟少时,问道:“行海,你是如何从法祖崖那天门回来的?”她们一行人早早回到执掌塔,只因难以破解这总掌门房外道法,这才耽搁至今,深知拜紫玄防备何等严密。
形骸不能如实答复,只含糊答道:“我到了法祖崖,却发觉那天门并未关闭,想必是他们来去太过慌张了。”
孟六爻皱眉道:“既然如此,也唯有用相顾之法找他。”
袁蕴点了点头,取符诵咒,只见空中升起个亮晶晶的圆球,那圆球绕有光圈,光圈上镶着六颗水晶。五道分别盘膝坐下,取下一颗水晶,默想契约,那剩余一颗水晶陡然放射彩光,照在墙上,形骸一见,是一山花烂漫、优雅舒适的小山,小山间有一屋子,屋外不见人影。
形骸心想:“这就是‘相顾之法’么?听说六位掌门人彼此订下契约,只需得四人心意相同,便可找寻其余人下落,那人绝无法隐瞒。幸好此术灵验,不然又如何去找那拜紫玄?”
袁蕴已知拜紫玄在何处,又知这一战决不可稍有疏忽,说道:“行海,你也随咱们来。”
威九丹奇道:“行海虽立下大功,可如何能面对拜紫玄?真斗法起来,反而成了累赘。”
袁蕴道:“咱们顺路去幽羽居,取山墓甲,行海借助此甲之力,可身手大进,不逊我等。”
形骸奇道:“师父,你怎地知道的?”
袁蕴道:“孟六爻曾告诉过我此节,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么?”
形骸道:“徒儿不敢,自当竭力相助诸位师尊。”
他随众老道出了塔楼,见威玄子、孟沮、息世镜、裴若四个神道教门人,又见孟成康、辛明仕两个关法堂、四法派首脑,众人等候在外,神色颇为关切。
袁蕴心想:“此等丑事,不可声张,还是大事化小为妙。”于是说道:“还请诸位留在此处,安抚各位门人,任何消息都不可走漏。”
孟成康问道:“不知总掌门怎么了?”
袁蕴道:“他身子不适,我等正要去探望,商议本门大事。”孟成康甚是乖觉,当即闭口不问。
袁蕴又道:“裴若,众年轻弟子皆对你信服,你去让大伙儿将小星辰图全数脱下,就说此物当交还门中。”
裴若点头道:“是,师尊,我定会妥善处置。”
袁蕴等六人再度召天马腾云,先来到幽羽居,取那山墓甲让形骸穿上,随后行向拜紫玄的“桃花源”。众老道只知拜紫玄如此称呼那隐居之处,但谁也从未来过。
又飞了数十里地,见下方桃花茂盛,花香扑鼻,落英缤纷,好一个花海林世,直叫人心旷神怡。马车缓缓降下,平稳落地。
形骸心想:“总掌门在这儿,费师姐与那截源呢?她一直在欺骗我,欺骗所有人,甚至想杀害祖先姐姐,令巨龙王毁灭声形岛,用心何等险恶。”但回想起与费兰曲相处时她的种种言行,却又觉得她本性未必败坏,反而比任何人都温柔善良。若她当真伪装的如此巧妙,全无破绽,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尚未告诉袁蕴等人费兰曲身份,事到如今,只要找到拜紫玄,既可揭露真相,无需多费唇舌。
六人穿过桃花林,来到深处,忽见拜紫玄盘膝而坐,手中捧着一根玉钗,神色痴迷,微笑不语。六人微微一惊,运功查探周围,并无其余同党。
袁蕴道:“师弟,你孤身一人,深夜坐于丛林,难道是在练一门精妙道法么?”
拜紫玄脸上闪过一丝紫气,月光之下,形骸看见此人眼珠漆黑,瞳孔扩张,样貌极为异常。拜紫玄叹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矣!你瞧,就算我想独处清居,你们这些虫子也会来烦我。”
威九丹怒道:“听你此言,看来已知我等为何来此了?你这些年作恶多端,罪行累累,居然还有脸窃居高位,自称我神道教掌门人?”
拜紫玄叹道:“神道教本就并非正大光明,谁也别说谁脏,谁也别自称干净。不错,不错,我是找情人,放跑教中叛逆,可你们私底下钻研邪法,召唤妖魔,做的勾当也不比我好。”
袁蕴道:“咱们习练异法,使唤妖魔,可却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不会危及百姓,伤及无辜。”
拜紫玄微笑道:“谁知道呢?你们早就瞧本大爷不顺眼,想要借口铲除老子。其实老子做的事也算不得什么罪恶勾当,要我说,我私放叛徒,还算是救人性命的大好事。”
形骸心下惊讶:“总掌门原本说话何等文雅和善,又是何等暗藏道理,此刻被逼到绝境,竟然自称‘老子,大爷’?这可真是耳闻不如目见了。”
众老道心想:“他在此卖弄口舌,莫非是在拖延时间?”裴长生拔出问道剑来,叹道:“师兄,得罪莫怪!”一扬手,嘴里念咒,一只极大的云孔雀盘旋在天,形骸一瞧,似正是他与孟苏瑰遇见的那只。另四人也相继召来元灵,分别是一大木蜘蛛,一旋风巨熊,一蛙面女妖,一大银蚂蚁。六道五怪将拜紫玄环绕在中,似箭在弦上,随时待发。
拜紫玄皱眉道:“尔等以多打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与老子单打独斗。”
袁蕴道:“我等并非切磋道法,而是捉你归案,自不能讲单挑对决那一套。”
拜紫玄叹道:“也罢,也罢。。。。。”忽然间,他面前升起一潭黑水,那黑水急剧扩张,触碰众人,从那黑水中各自升起一个影子,朝六道五怪袭来。
形骸心想:“这是什么道法?”与那影子对了一掌,那影子霎时粉碎,竟是不堪一击。而袁蕴等人各出道法,也将那影子击溃。但招来的元灵对付那影子却颇为吃力,一时难以取胜。看来这黑水阵可唤起敌人影子为战,但敌人真气越强,这影子反而越弱。
就这么耽搁片刻,拜紫玄人也沉入那黑水潭。袁蕴等人各自飞身上树,裴长生大声念咒,扔下数张道符,落在地上,使一招“买椟还珠”,只见一道光圈散开,霎时将那黑水驱逐干净。
孟六爻指着某处,道:“休想逃了!”扔出符咒,那符咒变作一个红罩,向拜紫玄罩去,罩中火焰猛烈,灼热异常,乃是一招“九龙火罩”。拜紫玄立时施法,还一招“买椟还珠”,将这九龙火罩破解。裴长生、孟六爻心下暗暗惊佩:“这一手当真了得。”
袁蕴左手一招“飞火流星”,右手扔出那血色锁链,拜紫玄尚无喘息余裕,骂道:“贼老太婆!”声音甚是慌张,他施一木遁之法,身子隐入树间逃窜。
威九丹摸出九颗珠子,那珠子升上天空,急速旋转,只听隆隆巨响,方圆三十丈内,升起十丈厚重土墙,将拜紫玄堵死,这一招“玄武翻身”的道法委实威力惊人,拜紫玄怒吼一声,背靠土墙,未能逃脱。。。
形骸立时使出“地狱无门”,千百灵掌打向拜紫玄,拜紫玄怒骂道:“好小狗,这等厉害?”无奈之下,施展气舞掌功夫,取出一根紫色绳索,绕身盘舞,抵挡灵掌攻势。但形骸身穿山墓甲时,真气雄强刚猛,以地狱无门对付他那那招“紫气东来”,两人竟相持不下。
川武商哈哈笑道:“好个小行海,竟有如此功力!”说着施展道法“鱼惊网乱”,一张大网将拜紫玄罩在其中。又有无数剑鱼挺起尖鼻,朝拜紫玄刺去。拜紫玄将紫气东来施展至极处,可又如何抵挡得住两人夹击?眨眼之间,他手一松,那紫色绳索节节断裂,但紫光如波,砰砰声中,将川武商的“鱼惊网乱”与形骸的“地狱无门”一齐抵消。
与此同时,袁蕴那红色锁链,裴长生的问道飞剑,威九丹的九星连珠,孟六爻的玄铜地钟一齐打到,拜紫玄身中数招,真气涣散,口中“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众老道道法深湛,见识高超,心想:“这一下少说也让他一年内无法动弹。”
猛然间,拜紫玄喉咙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那声音万分阴森,极端骇人,绝不像人的呼喊。他皮肤统统碎裂,身体急剧涨大,竟成了个长手长脚,高约两丈的黑色巨人。
形骸大吃一惊,但其余五道只是一愣,并未显得如何惊讶,袁蕴哼了一声,道:“原来是重影妖,并非拜紫玄,难怪言行半点不像。”
形骸奇道:“师父,重影妖是什么?”
袁蕴不及回答,那巨人朝众人扑了过来。袁蕴喝道:“光明转轮,平复自然,扫荡妖邪,还原常世!”手中快速画符,空中霎时金光刺眼,只见一大金轮当空滚向那重影妖,重影妖声音惊惧,转身就跑,但被那金轮碾压,立时粉身碎骨。
威九丹袖袍一拂,撤去“玄武翻身”的土墙,六人跳落在地,地上已被这重影妖黑血沾染,甚是黏糊恶心。
袁蕴见形骸一脸困惑,道:“真正的拜紫玄因产生邪念,被这重影妖替换,他人定被困在近处。”
孟六爻笑道:“难怪占卜金轮说师兄并未与星辰派勾结,原来他竟是这重影妖假冒的。”
但如此一说,众人又觉自己长时间未能察觉异常,岂不丢脸之至?
袁蕴指指那小屋,众人推门入内,果然见又一拜紫玄躺在地上,这老道面色惨白,缓缓睁开眼来,向众人微微点头,神情满是歉然。
八十五 惊情三百年()
众老道知拜紫玄已无抗拒之能,这屋内也并无他人。袁蕴探他脉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拜紫玄哆嗦的厉害,双目无神,但突然间痛哭流涕,道:“我的仙子姑娘,我的仙子姑娘她不要我了。”他容貌苍老,可此时说起话来却如同为情所困的毛头少年一般。众人本该觉得好笑,但见这一代宗师落得如此下场,谁也笑不出来。
袁蕴道:“什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