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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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没办法,还得向外国借兵?”
关卓凡说道:“回圣母皇太后,长州藩的叛逆,和日本的朝廷颇有不同。他们办洋务,以西法练兵,而日本朝廷在这上面,尚颇因循。所以,现在的长州,已非幕府可制了。”
两宫皇太后不由同时轻轻“啊”了一声,姐俩对视一眼,互相微微点头。
慈禧说道:“我们姐俩晓得了,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出兵,有足够的胜算吗?”
关卓凡说道:“请两宫皇太后宽心。长州藩办洋务,以西法练兵,不过刚刚开了个头,战力固然非幕府可敌,但还比不上比洋人。臣说句大话,此番征伐日本,和当初赴美平叛,诚惶诚恐,戒慎戒惧,是颇不相同了。”
两宫皇太后脸上都露出微笑,慈禧温言说道:“还是要小心。”
这么说法,跨海征日之事就等于定了下来,关卓凡心中一宽,躬身说道:“是,臣谨遵太后训谕。”
略略沉默了片刻,慈禧以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关卓凡。”
“臣在。”
“这次赴日平叛,你还是打算自己带兵吗?”
这是不消说的。
关卓凡说道:“是,请两宫皇太后允准。”
黄幔后面,有几乎无法察觉的叹息。
又略略沉默了片刻,慈禧以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说道:“总要处处留心,以策万全。”
这就是“允准”了。
关卓凡再次表示“谨遵圣谕”,顿了一顿,说道:“这次赴日平叛,是跨海征伐,军需粮路不敢都指望幕府,大半还得靠咱们自己办,所以维持海路安宁十分紧要。咱们自己的海军毕竟还未成军,臣请旨,是否请美国人助一臂之力?”
两宫皇太后都是眼睛一亮,慈禧面露喜色,说道:“好啊,美国人愿意吗?”
关卓凡说道:“既为盟国,就该守望相助,美国人必定愿意的。再说,打完了日本,他们也会有好处。”
慈禧心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暗暗舒了一口气,微笑道:“如此最好,我们姐俩也放心一些。”
她想了一想,说道:“你们想着,大致在什么时候出兵呢?”
关卓凡说道:“回圣母皇太后的话,臣等会议,现在就开始筹备,等到在英国买的两条兵舰回国了,诸事妥当,即行进军。两条兵舰已经启程,大约一个月后到埠。”
慈安这时候开口了,是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说道:“听说是好大的两条船,唉,能看上一眼就好了。”
关卓凡心中一动,说道:“是,到时候臣等具折奉请两宫皇太后巡阅。”
慈安笑道:“哎呦,那不是得到海边去看?好远的路,说说罢了。”
慈禧在一旁没有说话,然而,心儿却怦怦地跳动起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心思()
“听说是好大的两条船,唉,能看上一眼就好了。”
这句话,慈安只是随口感慨,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然而慈禧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太后说是“以天下养”,又“垂帘听政”,大柄在手,掌万千人生死祸福,但是,她们再金尊玉贵,再权焰炙天,也是“金丝笼里的囚犯”,基本没有行动的自由,甚至可以说没有真正的人身自由。
因为她们是女人。
在皇帝成年之前,她们走出北京城的唯一的机会,就是今年下半年,文宗的寝陵定陵落成,举行奉安大典,她们作为文宗的遗孀,谒陵与礼。
皇帝亲政之后,为示天下以“纯孝”,许会奉两宫皇太后銮驾,巡幸两次热河行宫?
剩下的出京的机会,就是预先看一看身后事——巡视自己的陵寝工程了。
说到行走的自在,最尊贵的皇太后,比不上最普通的村女。
和大多数后宫嫔妃不同,慈禧少年时候也算走南闯北,这种前后之间过于明显的落差,会让她感受到更多的无奈、烦躁、痛苦,这些,在原时空,未必不对她的行为方式产生负面的影响。
这是慈禧为什么对颐和园的山水如此心心念念的重要原因。
如果两只大船到埠,真能以“巡阅”的名义走上一遭,对慈禧而言,确是有着常人很难想象的重大意义的。
何况,她这辈子,既没有看过这么大的船,也没有看过无边无际的大海。
更何况,“巡阅”的是“海军”,她还不晓得大清国未来的“海军”是什么样子,想来,旌旗招展,军刺如林,甲胄鲜明,吼声如雷!然后,会有无数铁血汉子齐刷刷地向她行礼——那是何等况味?
想到这些,她便不由浑身微栗,掌心出汗。
对了,还有那些她怎么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模样的巨炮——怎么可能一炮就把一只好大的船打得粉碎呢?
年轻时候的慈禧,并不缺乏对于世界的好奇心,接受新鲜事物,也远比年老时候容易,但长时间关在一个四方天里,不和外界进行直接的接触,是人就会变迟钝,甚至变傻,慈禧亦不能例外。
退朝之后,慈禧一直在心里盘算这件事情。
难得他那一句“到时候臣等具折奉请两宫皇太后巡阅”——不知道打破了多少规矩禁忌!
可是,万一,这个家伙只是随口敷衍呢?
慈禧反复想了又想,觉得对关卓凡的意向并无足够把握。这个事既然是慈安挑起来的,就要着落在她身上,让她出面,在关卓凡那里敲砖钉脚,不容这个家伙悔赖。
她算了算时间,征伐日本之前,恐怕是不大可能赶得及“巡阅”的,关卓凡说过,兵舰一到,即行出征。而太后出巡,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做很多的准备,何况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更何况是“阅军”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
这一段日子,军机处和他本人必然要全力筹备征日事宜,是没有精力时间来管她“巡阅”的事情的。
那么,打完日本之后呢?
他说过打日本“最多三个月便见分晓”,那么就是说,今年之内一定班师凯旋——慈禧兴奋起来:打了胜仗,“阅军”就多了一层“慰劳将士”的意味,愈加光明正大,腹诽的人嘴上也不好说什么了!而且更加地荣耀光鲜,更加地有意思!
慈禧被自己的念头弄得浑身燥热,想着传午膳的时候,就要撺掇慈安,在关卓凡那里“敲砖钉脚”。
两宫的午膳在长春宫传。先陪着小皇帝用过了膳,慈安又絮絮地叮嘱了几句,慈禧说的则是“不许淘气”。小皇帝低眉顺眼地答应了,辞了两位皇额娘,一堆太监簇拥着,回弘德殿上“国语课”去了。
姐俩这才开始正经进膳。
慈禧正在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开口,慈安先说话了,是发愁的样子:“唉,又要打日本了,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他的这个婚事,还来得及办吗?”
慈禧微微一愣,“他”是谁,当然相互心照,不由心里微微苦笑:他的事情,这个姐姐还真是上心。
又不禁在心底微微冷笑:老婆还没选定呢,就想着办婚事了?是不是觉着自己胜券在握了?
表面上非常平静,说道:“恐怕是赶不及了,不过……”
慈安突然想到什么,抢过话头,语气颇有几分兴奋,说道:“不过,可以先订婚嘛。等他从日本回来了,再办婚事也不迟!”
慈禧嘿然,心说这个姐姐不傻呀?之前那些笨笨的样子,别是装出来的吧?
这个方案,她不能反对;不过,她也没打算反对。
慈禧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可以,就按姐姐说的办吧。”
慈安笑道:“那可得麻烦你辛苦一趟了。”这说的是临幸贝子府,当面和关卓凡交代此事。
慈禧想到就要和“他”见面,不禁心里一热,赶忙收摄心神,说道:“那是应该的。”顿了一顿,想我不妨把姿态摆得再高一点,说道:“去他家里之前,先得封了丽妞公主。”
慈安这才想起,丽妞这位“大公主”,其实还没有公主的封爵,另外两位候选人,大妞和敦妞,可都是公主了。
当下欢然说道:“哎呀,你想的真是周到,是得先晋封丽妞公主。”
过了两天,旨意颁到了丽贵太妃的宫中:
“典崇鳌降,帝女戒以钦哉;诗美肃庸,王姬咏其礼矣。既娴内治,宜被殊荣。咨尔和硕公主,乃文宗显皇帝之长女,朕之长姊。敬慎居心,教夙禀于在宫;柔嘉维则,誉尤彰于筑馆。风古允协,象服攸宜,是用封尔为荣安公主,锡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检,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钦此。”
之前,恭王上折,就如他在席上对关卓凡说过的,“臣女于国家无尺寸之功,乃滥叨非分之荣,福薄难受”,力辞敦柔格格的“固伦公主”。两宫皇太后拗不过他,只好同意,改封敦柔格格为“和硕公主”。
这样,丽太妃所出之“大公主”封了和硕荣安公主后,关贝子福晋的三位候选人,地位就拉平了,都是“和硕公主”。
只是,晋封丽妞和硕公主的诏书颁下来,向来精明的慈禧,没有想到,自己先吃了一个暗亏。
*(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香甜的夹生饭()
这是慈禧万没想到的一句话,她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下,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全身上下的神经都随之颤动。
关卓凡清晰地感触到,怀中的酮体剧烈地一抖,然后微微地战栗起来。
思绪如潮,卷入慈禧的脑海,掀起狂涛。
可能吗?!可能吗?!
极自然地,她就想到了国初的孝庄文皇后和老睿亲王多尔衮的那一段秘辛。孝庄文皇后和多尔衮有私情是无疑的,但是否有过“太后下嫁”,国史不述,密档不载,永远没有人知道其事的真伪。
就算是真的,国初制度粗疏,关外遗风犹在,“太后下嫁”,勉强说的过去。现在两百年过去了,文明制度齐备,再说什么“太后下嫁”,那不是梦话吗?
太难了!太难了!
可是,这几年天翻地覆,又发生了多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怎么想得到天朝上国,万园之园,被红头发、绿眼睛的夷人一把火烧掉?
怎么想得到三年之后,即兵发万里之外,打垮了另外一拨红头发、绿眼睛的夷人?
怎么想得到这个世上有不需人抬马拉、便可自行奔走的“火车”?
就是“垂帘听政”,也是“祖宗家法”从没有过的。
慈禧的心,真的是乱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
良久良久,慈禧低低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
关卓凡想:有点意思了。
又过了良久,慈禧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我回去……该怎么和她说呢?”
这个就……太有意思了。
不再追问关卓凡“三个妞儿里面选哪一个”——就是说,她对关卓凡的那句“我要娶你”,是真的动心了!
现在想的,是如何搪塞慈安了。
再聪明的女人,云雨之后,赤裸在心爱的男人怀里,也会变傻吧?
像慈禧这种从来不知道真正的“恋爱”为何物的女人,在情关失守之际,也许会更加无以措手足?
这位治国理政、杀伐决断的第一流女政治家,说到谈情说爱,对手不幸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男人。在感情的战争中,后者之于前者的“不对称优势”,犹如硕儒之于蒙童。
慈禧也许不久后会醒过味儿来,但就糊涂这么一会儿,对关卓凡也“够用”了。
关卓凡沉吟了片刻,说道:“看看这么说行不行?我晓得两位太后是要我在荣安公主、敦柔公主中间挑一位,不过她们两个年纪都还太小,形容未足,按西洋医学的说法,女子总要十五六岁之后,才好生育,才算母子皆宜。所以,这个事情,放个一、两年再说,更加恰当,也不算耽误两位公主。”
慈禧扑哧一笑:“你倒想得美,选了两个模样最好的来挑——偏把大妞给你!”
嘴上虽这么说,但其词若有憾焉,其实则深喜之。慈禧明显对关卓凡编的这个理由感到满意:关卓凡笃行西法,事关关家的子嗣,慈安可没有话说!
她不晓得的是,这个理由,可不是“编”的。
慈禧提到“大妞”,关卓凡的脑中浮现出荣寿公主后来那张著名的照片,心里不由滞了一滞。其实荣寿公主容貌端庄,长得绝不难看,那张照片是她长年寡居,老迈之后所摄,绝不能代表年轻时候的形容。可关卓凡没见过荣寿公主,第一时间“代入”的,自然就是这个形象。
于是心想,太后你太调皮了,要给个处分才行。
此念一起,身下的某个器官也跟着起来了。
关卓凡柔声说道:“我都说了‘要你’,你还说什么大妞小妞?——要罚!”话音一落,翻身上马。
身下的“马儿”轻轻一声惊呼:“你要做什么……你……哎呦,你怎么这么快又……你还要?你……哎呦……”
*
*
圣母皇太后回銮的时候,容光焕发,甚至可以说“艳光照人”,和来的时候,颇有不同。这一点,钟王、李莲英等呆在圣母皇太后左近的人,都留意到了。只是个中原由,除了太后贴身的玉儿,没有第二个人想得到。
关卓凡扶着太后的大轿,送到了胡同口,然后,一直在那里呆到銮驾远去视野之外。
叶赫那拉。杏贞没有想过,站在柳条胡同口的这个男人,还是不是她上一次临幸贝子府时候的那个男人?
有什么变化发生吗?发生在什么时候?
有的东西,一旦变了,再变回来,很难,很难。
嗯,补充一句,关卓凡已经弄清楚了一个他原先颇感兴趣的问题:慈禧的本名,到底是“杏贞”,还是“兰儿”?
是“杏贞”。
“兰儿”源于她的“兰贵人”的封号,就是说,是专属于咸丰的一个昵称。
话题先拉回来。
真要“太后下嫁”,难度太高了。狮子不晓得关卓凡那句“我要娶你”,几分真,几分假?只是替关卓凡瞎想:和太后保持“特殊关系”,比较现实的路子是做多尔衮——不对,说是韩德让更恰当一些。
还得低调,不能像多尔衮和韩德让那么招摇。
多尔衮于孝庄文皇后和清世祖,韩德让于承天皇太后和辽圣宗,情形仿佛。但多尔衮身后被残酷清算,韩德让却生荣死哀,根本原因在于,多尔衮做为皇位继承人选之一,时刻都对他辅佐的世祖构成致命的威胁,而韩德让一个汉人,就算后来也像关卓凡一样,混进了宗室的队伍,但在法统上,永不会对辽圣宗构成威胁。
到目前为止,眼瞅着关卓凡和韩德让走的路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今后呢?
先不管今后路在何方,关卓凡这个大龄青年,终究还是要结婚的——要么娶太后,要么娶公主。他叫慈禧转告慈安,“放个一、两年再说”,所用的理由倒不能说是编造的,两个公主年纪确实还太小,不适合生育;还有,关卓凡毕竟从现代穿越而来,老婆十四岁不到——心理上的这个坎,叫他怎么过得去?
不过,更重要的是,关卓凡要为实现更大的目标争取一个缓冲期。
更大的目标?是太后,还是其他的什么?
如果,结婚的对象最终还是公主,那么,荣安公主和敦柔公主这两位,关卓凡属意于谁呢?
关卓凡娶敦柔公主,最乐见其成的,一定是文祥、曹毓瑛这一班“亲关”的恭系大将。关、敦联姻,会被他们视作两派建立血亲联盟、甚至合二为一的标志,对国家,对王爷和贝子,对他们自己,都是最佳选择——他们自己,再也不必在关、恭之间摇来摆去,忍受良心的不安了。
可以说,娶敦柔公主,是关卓凡收编“恭系”的捷径。
可是,关卓凡判断,“恭系”中唯一未必中意这桩婚姻的,很可能是恭王本人。
一派政治力量,有两位地位并尊的领袖,不算一个稳定的“体制”。关系、恭系一旦合流,就是恭王本人被边缘化之始。
别的不说,军机处里一对翁婿,这算一种正常的情形吗?是不是有一个要“回避”?
例外正出在恭王本人身上。关卓凡入直军机,正是顶恭王的岳丈桂良的缺。桂良、恭王翁婿同直军机,背景是恭王举手遮天、一力把持政府——可是,这正是恭王被黜,关卓凡取而代之的最重要的原因。
同样的情形再来一遍?只是恭王从“婿“换成了“翁”?就算旁人不说,当事人自己也别扭吧?
可是,恭王愿意“退居二线”吗?
答案明摆着,他才三十三岁。
当然,如果是太后赐婚,恭王本人对女儿的婚姻基本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但说不上话不代表乐意;不乐意,收编“恭系”的努力就未必顺遂。
关卓凡屁股底下的位子刚刚坐热,他现阶段的任务,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中国的工业化开个好头,为国家未来的发展,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短时间内,政坛最好不要再兴什么大的波澜。
所以,敦柔格格这锅饭,虽然香甜,现在就吃,却还有点夹生。
*(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各取所需()
荣安公主呢?嗯,相貌最美啊。关卓凡还没有见过荣安公主,但他不缺乏相关的情报和资料。
不过,虽然关卓凡“疾在好色”,但对他来说,荣安公主最大的吸引力,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阿玛。
慈禧以为敦柔公主有一个“好阿玛”,然而在关卓凡的眼里,荣安公主的阿玛才是“好阿玛”呢。
躺在金棺里的文宗,对未来的额驸,又有什么用处呢?
那得看额驸是谁。
有人以此自高身份,但对关卓凡已经取得的地位和权力的“体量”而言,这种“尚主”起到的锦上添花的作用,其实是有限的。
关卓凡所求不是这个。
当他知道自己可能成为文宗的女婿后,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小皇帝像原时空那样早薨,文宗留在世上唯一的子嗣,就是荣安公主了。
因为荣安公主是女子,所以不论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