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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乱清-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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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有资格入继大统的“小宗”,谁也说不好有多少,若按“资格”的“分量”来排队,从打头的恭王,到末尾的庄王,拢共百十号,总是有的。“理论上来说”,这百十号中的每一位,都可以成为大清的嗣皇帝——即便最后面的庄王的儿子,越过最前面的恭王的儿子,入继大统,也是合乎法统的。

    想一想挺有趣的:“近支”之中,恭王一支最“近”,庄王一支最“远”——巧的很,目下,这一“近”、一“远”,正比肩而坐。

    “资格”的“分量”之轻重,会对大位争夺的成败,造成相当的影响,不过,两者之间,并无必然联系——有时候,甚至还会倒转过来,当政者宁肯选择一个“分量”较轻的小宗来做嗣皇帝。

    台面上,德行、才能、健康、相貌,以及母族的背景,都必须被考虑进去——如果候选人已经成婚了的话,还得考察他的妻族的背景。

    台面下,真正决定最终的选择的结果的,则是当政者之间的角力的结果——选谁做嗣皇帝,才最符合我的利益?

    在这个问题上,恭王异常清醒:自己的儿子做嗣皇帝,是最不符合当政者——两宫皇太后和关卓凡的利益的。

    原因不在儿子,而在父亲——这个父亲,太过强势,影响和势力,太过强大,宗室之中,“近支”也好,远支也罢,无出其右。

    自己的儿子做了皇帝,自己就成了“太上皇”,“恭系”必随之重新崛起,不复可制,到时候,嘿嘿,“上头”怕是连觉也睡不好吧?

    说的略略夸张些,到时候,谁才是“上头”,恐怕都说不好了!

    何况,自己和两宫、和关卓凡,还有过那么一段极深刻的恩怨纠葛。

    所以,两宫和关卓凡,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一支入继大统的。

    虽然,自己的女儿,被慈禧认作女儿,并嫁给了关卓凡。

    虽然,已经“关恭合流”。

    如果自己的儿子,不论哪一个儿子,载澄抑或载滢,成为嗣皇帝——不,不必等到他们中的谁真的做了嗣皇帝,只要自己明确摆出介入大位争夺的姿态,一切就会发生变化——包括慈禧和敦柔的母女关系,关卓凡和敦柔的夫妻关系。

    并非说,慈禧和敦柔的母女关系、关卓凡和敦柔的夫妻关系,会被解除,而是在“嗣皇帝”三个字面前,上述母女、夫妻关系,立即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脆弱的“关恭合流”,会立即破局。

    自己会重新成为慈禧和关卓凡的打击的对象。

    到时候,对手下手之重,也许就不是之前几次可比了。

    不,不,我不想再争、不想再斗了。

    可是,某人大约已经在怀疑我了。

    醇王的话,若出之于某个同自己不相干的人之口,还好一些,可是——醇王是自己的亲生兄弟!

    某人会不会怀疑,醇王此番“石破天惊”,其实是受了自己的指使?

    此念一起,只怕——

    偏偏入太极殿“叩喜”,自己又是和醇王一起进去的,某人又不在其中。

    虽说在太极殿呆的时间不长,可某人会想,恭六既然能够同王守正说那么一大篇儿话,又为什么不可以觑人不注意,授意于醇七呢?

    想到这儿,恭王几乎要后悔自己和王守正说了那么“几句话”了!

    某人既然是“当家人”,这些话,本该他自个儿去同太医说的,我,我忘了我已经“退居藩邸”了吗?

    唉,我其实是好意,可是,在有心人的眼中,怕是……“好意”变成“故意”啊!

    真是“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仔细想一想,连提醒某人要在王守正和魏吉恩之间保持适度的平衡,唉,其实也属多余!

    静默片刻,恭王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冷峭:

    “醇郡王所言,谬矣!”

    *(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故作姿态?()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大一愣,醇王更是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恭王予人的印象,一向洵洵儒雅,他的身份地位,“礼绝百僚”,但即便同未入流的微末小吏说话,也是十分客气的,峻厉如斯,实在少有,在座之人,大都从未见过恭王如此声色俱厉的模样。

    虽说旗下人家规矩大,哥子教训弟弟,是常见的事情,可是,醇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进了郡王,加了亲王衔,身上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管理神机营、这个都统、那个都统,差使一大堆,正经的国家重臣,怎么当着这许多人,上来就落他的面儿?

    还有,这儿是轩亲王府的芙蓉榭,不是紫禁城的养心殿,芙蓉榭内的这个聚会,是私人晤谈,不是朝堂议政,作为亲哥哥,在这种场合中,怎么以“醇郡王”呼之?好像,好像,呃,好像是在同政敌论战似的?

    “圣天子有百神呵佑,”恭王微微放缓了语气,不过,一张脸依然扳得一丝儿笑容也没有,“‘天花之喜’,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绝症,出天花而痊愈者,大有人在,皇上不过初初‘见喜’,咱们就在下面……这,岂是为人臣者所当为?”

    醇王紫涨了面皮,嘴唇微微发抖,嗫嚅了两下,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六哥,”关卓凡用一种劝架的语气说道,“朴庵没有一丝儿的别的意思……呃,他也是一片公忠体国之心……”

    “你别说了!”恭王打断了关卓凡的话,语调上抬,语气又变得异常峻厉了,“就算真有天崩地坼的一天,其后,何去何从——”

    说到这儿,他虚虚的拱了拱手,“也要仰赖两宫皇太后乾纲独断,大位谁属,岂是我等做臣子的可以妄议的?”

    这句话说的就不大对了,如果“真有天崩地坼的一天”,“大位谁属”,依本朝的祖宗家法、体例故事,一定是要“内咨亲贵”的——特别是“近支”亲贵,并非尽由慈安、慈禧两个年轻的小媳妇,关起门来,一言而决。

    醇王第一个就不服气,认为自己抓到了恭王话中的漏洞,说道:“六哥……”

    “你别叫我六哥!”

    恭王这句话,声音大得异乎寻常,醇王下面的话,当即被堵了回去,憋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在座的懿亲、重臣不由隐隐地起了骚动,至亲兄弟,又是在众人之前,何至于此?

    “六哥……”

    这一声“六哥”,是关卓凡叫的。

    关卓凡刚说了两个字,恭王就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你们如果还要就此开议,我是不敢与闻的了,告辞!”

    “别!”

    恭王还未抬腿,关卓凡便迈上一步,伸手一拦,说道:“我是说,六哥说得对!天花虽说‘胎毒所蕴,受之于天’,可是,可是,未必就治不好!呃,呃,对了,乾隆朝时候的名医叶天士,不就是治好过天花么?”

    顿了一顿,“六哥,你请坐。”

    恭王吐了口气,坐了下来。

    关卓凡转向曹毓瑛:“琢如,我记得,这位叶天士,也是江苏人吧?他的事迹,你该更加清楚些。”

    叶天士是江苏吴县人,曹毓瑛是江苏江阴人。

    “叶天士的事迹,”曹毓瑛微微一笑,“我打小就听得多了,神乎其神!不过,王爷,其中许多事情,要么添油加醋,要么以讹传讹,只好当成说书的来听听,不好太当真的——叶某人的医技,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奇。”

    “哦?”关卓凡露出微微讶异的神色,“琢如,这话怎么说呢?倒要请教。”

    “就拿他治天花来说吧,”曹毓瑛说,“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有个富商,幼子‘出天花’,求到了叶天士,他叫人找了十余张新油漆的桌子,然后把孩子的衣服脱光,放在一张桌子上,辗转揉搓。如此一张一张桌子地用过去,待十张桌子都用过了,已到了五更天,孩子终于‘哇’的哭出声来,浑身的痘子,也就全‘发’出来了。”

    顿了一顿,“王爷请想一想,编这个故事的人,以为天花之‘发’,形同拿手去挤脓疱,其于病理,其实一窍不通!”

    关卓凡点了点头:“确实,想当然耳!”

    “叶天士的故事,”许庚身插了进来,“江南一带,流传甚广,我也是打小就听的——关于他治天花,还有更稀奇的呢!”

    许庚身是浙江杭州人。

    “哦?”关卓凡颇感兴味的样子,“请道其详。”

    许庚身说道:“说是叶天士的外孙,刚满一岁,出天花,‘发’不出来,叶天士为之束手,他的女儿气得直撞头,说,‘父亲平日都说‘痘无死症’,现在就单单外孙不能救吗?那就让我和他一起死吧!’拿起剪刀就要寻死。”

    “叶天士不得已,默谋良久,最后把婴儿赤身裸体地抱到一间空屋里,锁上门,扬长而去。女儿想看孩子,门又打不开,叫人去催父亲回来,叶天士毫不搭理,叶女哭得死去活来。也是到了五更天,叶天士终于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叶女惊喜不置,孩子全身的‘花’,竟然都发了出来!一粒一粒,就象珠子一样饱满晶莹——珍珠豆!”

    顿了一顿,许庚身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时值盛夏,那间空屋子的窗户都打开了,蚊子丛聚,叮咬孩子的皮肤,如此,痘疮就发了出来。”

    关卓凡也是微微一笑,说道:“编这个故事的人呢,大约以为,蚊子吸血,就把毒血都吸了出来。”

    “是,”许庚身点了点头,“又是全然不通医理,又是想当然耳!”

    这两个故事,不但不能证明,恭王说的“‘天花之喜’,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绝症,出天花而痊愈者,大有人在”,反而拐来拐去,从另一个侧面,进一步坐实了,天花真正是“不可治”。

    不过,这一层,恭王倒不介意,他讲的那番话,其真正用意,并不在说明天花可治还是不可治。

    芙蓉榭中,又沉默下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坐在角落里的礼亲王世铎,小声说道:“要是,要是,咱们也像康熙朝那样,在宫里边‘种痘’,会不会,呃,会不会……”

    *(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证属重险() 
世铎的声音虽小,但静夜之中,听得还是十分清楚。

    怡亲王载敦、郑亲王承志、礼亲王世铎、豫亲王本格,这几位“闲散王爷”,今天晚上,在宫里也好,在轩亲王府也好,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他们之中,有的人是打定了主意,“有干系”的话,由头至尾,一句也不说,别的人,也没有想过要在相关问题上,同他们做什么实质性的交流,因此,世铎提及“种痘”,颇出众人意外。

    不过,此言一出,别人还没怎样,世铎自己就先后悔了:这句话听起来,隐隐然有指责先帝和两宫皇太后未及早替皇上“种痘”的意思?这,岂非说,皇上“出天花”,先帝和两宫皇太后要负责任?

    唉,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啊!

    他不由大为懊丧: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需要说明的是,世铎说的“种痘”,不是“种牛痘”,而是“种人痘”,一般分为两种,一曰旱苗法,取天花患者的痘痂研成细末,加入樟脑、冰片等,吹入种痘者鼻中;一曰水苗法,将天花患者的痘痂加入人乳或水,以棉签浸蘸,塞入种痘者的鼻中。

    旱苗法也好,水苗法也罢,都是为了让种痘者感染上轻度的天花,发烧出疹,经过精心疗理养护,痊愈之后,便相当于已出过天花,从而具备对天花的免疫力。

    这种原始的天花预防手段,效果既可疑,又十分危险,“种人痘”就是“出天花”,说是“轻度”,可实际上,没有人可以真正把控“出天花”的“度”,种痘者痊愈了自然好,可如果不能痊愈呢?

    对于未出过天花的人来说,“出天花”毕竟是个小概率的事件,这个概率,未必比“种人痘”不能痊愈、一命呜呼的概率更高,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很难说,“种人痘”,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还有,对于种痘者的治疗、护理,成本巨大,根本不是普通人家承受的起的。

    乾隆二十八年,年幼的皇十五子——即后来的仁宗——奉旨“种痘”,以圆明园五福堂为临时的“种痘”护理场所,不但四面道路封闭,与外界隔绝,门窗还都用黑、红两色毡子围住,不见三光——日光、月光、星光。四名御医昼夜轮班,一日三次,为皇十五子把脉;一天十二个时辰内,十数名太监不间断地侍候。

    这种护理方式,莫说贫寒百姓,就是普通富户,也未必做得来。

    听了世铎的问题,关卓凡淡淡一笑,说道:“本朝宫中‘种痘’,始自圣祖,数代以降,颇具效验,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情形,已不大一样了,个中情形道理,嗯,博川,你来说一说?”

    “是。”

    文祥略略沉吟了一下,说道:“本朝入关定鼎之初,满蒙八旗,皆为‘生身’,于关内肆虐的天花,几无抗拒之力,所以,‘种痘’虽然凶险,却不能不行。”

    “还有……”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照实直说——不然,真有人以为皇上之“出天花”,与先帝和两宫皇太后之“失职”有关,就大大不妥了。

    “康熙朝、乾隆朝,”文祥说道,“宫中得以‘种痘’,亦有赖圣祖仁皇帝、高宗纯皇帝子嗣众多,就算哪个阿哥因为‘种痘’出了什么意外,其余的阿哥,毕竟可以闯过这一关,终身可保无虞。”

    顿了一顿,“嗣皇帝自然在已经过关的阿哥中挑选,如此,圣躬再无‘见喜’之虑,朝局安定,国祚绵长。”

    这就说得很透彻了:俺儿子多,拼着挂掉一个、两个,也要保证其中的大多数能够健康成长,同时,也就保证了下一任的皇帝,不会像俺老爸或者俺曾祖父那样,没干几年活,一被天花沾上,“初二到初七”,没几天就挂掉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先帝和两宫皇太后为什么没有在今上幼时替他“种痘”,就不言自明了。

    不过,还是要“言”一“言”的。

    “今上为先帝独子,”文祥说道,“‘种痘’之险,是不可以冒的。”

    嗯,万一,大阿哥“种痘”种死了……嘿嘿。

    *

    *

    第二天,军机“叫起”之后,关卓凡派人将王守正和魏吉恩叫到军机处,将封官许愿的意思说了,两位太医果然“感奋”,尤其是魏吉恩,脸上放出光来,满面欢容几乎压抑不住,一副“庄重敬肃”的模样做得十分勉强。

    这也难怪他,正常情况下,太医一辈子也是巴结不到一个“京堂”的,这一次,如果运气好,可真就鱼跃龙门了!

    “运气好”的意思是,药石之于天花,虽然不产生什么实际的作用——这一点,做医生的,心知肚明。不过,生死之间,毕竟三七之开——老天那里,总还要给三成痊愈的机会!如果皇上果然闯过了这一关,这个“京堂”,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

    王守正的“赏格”更高——红顶子呢!可是,他的“感奋”,同魏吉恩颇不相同,魏吉恩是努力压抑自己的兴奋,王守正呢,刚好相反,似乎是在努力做出兴奋的样子?

    嘿嘿,你果然“有心事”。

    “我看了脉案,”关卓凡说,“上面说,‘证属重险’,这个‘重’,这个‘险’,到底到了个什么程度?”

    王守正和魏吉恩对视一眼,王守正说道:“回王爷,凡是‘出天花’,就没有不‘重’、没有不‘险’的,不过,‘重’也好、‘险’也要,其实都不怕,怕的是……”

    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打住了。

    关卓凡平静的说道:“在我这儿,有什么话,都可以说,还有——有什么话,都必得说。”

    后半句话,叫王守正和魏吉恩都吓了一跳,也都品出了分量,王守正赶忙俯身说道:“是!”

    顿了一顿,庄容说道:“‘出天花’,最怕两点,一,病人本源有亏。‘出天花’是极折腾人的事情,如果底子不厚,就经不起反复的折腾。呃,就像打仗,胜负未分,己方的子药、粮秣却已没有了,这仗,就没有法子打下去了。”

    关卓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譬喻好,我是听得懂。”

    心想:小皇帝一向给人的印象,就是“底子弱”呀。

    王守正赔笑说道:“王爷统帅千军万马,自然……嘿嘿。”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二呢,是怕病人身上,还有其他的毛病。这个道理,也跟打仗差不多,两军对垒,势均力敌,难解难分,这时候,突然杀出另一支人马,打横插过来,这个仗,就不好打了。”

    有意思,这一套一套的,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皇上身上,”关卓凡问,“还有什么其他的毛病吗?”

    王守正目光一跳:“这个,呃,暂时,呃,是没有的。”

    暂时是没有的?这叫什么话?

    魏吉恩正在奇怪,刚想开口,关卓凡说道:“‘其他的毛病’——你的意思,是不是指……嗯,西洋医生说的什么‘并发症’?”

    并发症?

    王守正一怔,随即眼睛微微一亮,点头说道:“王爷真正是渊博!卑职,呃,卑职就是这个意思!”

    “并发症”对魏吉恩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他插不上话了,原本想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好吧,”关卓凡说道,“无论如何,皇上是次‘见喜’,你们二位,要多多费心,我——可是拜托了!”

    “是,是!王爷望安,卑职等必尽心竭力,一丝一毫的疏忽,也不敢有!”

    关卓凡回到朝内北小街,刚刚坐定,茶还没有喝上一口,门上来报:睿亲王求见。

    关卓凡看了看怀表,刚刚好午正时分。

    这正是午膳的时间,午饭吃得早的人家,亦不过刚刚吃完,正常情况下,绝没有这种时候上门打搅主人的道理,则睿王这一次来访,必是有极紧要、极急迫的事情了。

    “快请!”

    关卓凡一进书房,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的睿王,马上放下茶碗,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逸轩,我是先进的宫,军机处的人,说你已经下值了,我才追到你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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