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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乱清-第6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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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锁微微歪着脑袋,斜睨着婉妃,婉妃愈发不自在,正要发狠,银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主子这是……嘻嘻,有些恼羞成怒喽!照我说,别看大冬天的,主子跟我一样,动了那个……春心了……”

    “你要死!”

    婉妃的脸,倏地沉了下来,“我撕了你那张嘴!”

    银锁见婉妃真的生气了,连忙收篷,“我什么都没有说啊!我说的……我自个儿全都吃下去!全都吃下去!”

    说着,赶紧上来替婉妃斟茶。

    婉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

    神思不属,茶水入口,才发觉烫得很,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主子仔细着!”银锁赶忙说道,“水还烫着呢!”

    一小口茶水,在口腔里打了几个转儿,才勉强咽了下去。

    婉妃暗暗的透了口气,不再搭理银锁,慢慢儿的抿着茶,借以平静自己起伏的心情。

    不过,她不搭理银锁,银锁却要搭理她的。

    “主子,”银锁觑着婉妃的颜色,“您说,‘劳军’那个事儿,到时候,那个姜汤,怎么个……呃,怎么个送到轩军的手里法儿呢?”

    什么意思?

    婉妃白了银锁一眼,“怎么个送法儿?派你送啊!你这么能干,左肩挑一担,右肩挑一担,跑多几个来回,不就都送过去了?”

    “主子拿我取笑呢!”银锁嘀咕着说道,“我可挑不动……再者说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我的意思是,这个事儿,到时候,咱们自个儿要不要出面呢?还是……只出银子,不出面?”

    婉妃心中一动。

    “劳军”的具体细节,她其实还没有仔细想清楚,银锁的“意思”……嗯,还真是个“意思”!

    对啊,到时候,“皇考妃嫔”们要不要出面呢?

    皇太后“劳军”,可是去到了军营里,和轩军官兵当面锣、对面鼓的呀。

    婉妃沉吟了一下,“咱们南不能出乾清门,北不能出顺贞门,这个……”

    这个就是不能出内廷。

    “内廷里头,”银锁马上接口说道,“也有轩军的兵呀!”

    这……倒也是。

    东一长街、西一长街上,都有轩军的卫兵,景仁宫出东一长街的咸和左门,就有两个轩军卫兵常川站岗,婉妃每次出东一长街,他们都会对婉妃立正敬礼,婉妃也都会微笑着点头致意,彼此其实都是认识的了。

    “我想,”银锁说道,“这个姜汤,在内廷当值的兵,也该有一份儿的吧!没有理由,只给屋子里头的,倒不给屋子外头的?大雪的天儿,他们像根木桩子似的在外头杵着,才辛苦呢!”

    “你操这个心干吗?下了值,他们也是要回到营房里头去的啊……”

    咦,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头……

    婉妃不动声色,“你是说,他们当值的时候,替他们送姜汤?”

    “是啊,是啊!”银锁说道,“这么着,多暖……和啊!”

    她本来想说“暖心”,及时改口“暖和”。

    “倒也是。”婉妃点了点头,“就是不晓得当值的时候,他们的规矩,许不许喝东西?”

    “哎呀,这个容易——主子您跟轩王爷说一声,不就成了?”

    “嗯,如果成了,你的意思,这个姜汤,咱们自个儿来送?”

    “对呀!”银锁说道,“各家自扫门前雪,咸和左门的兵,就归咱景仁宫了!”

    归咱景仁宫?

    婉妃差点儿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憋住了,“也是——”

    说到这儿,招了招手,“哎,你过来——附耳过来,我跟你说句要紧话。”

    “啊?哦!好!”

    银锁赶紧凑了过来。

    婉妃一下子捏住了她的耳朵,叱道:“还什么‘归咱景仁宫’?怕是——归你银锁姑娘吧!”

    “哎哟!”银锁小声的叫了起来,“主子……您这是干什么?疼!”

    婉妃轻声笑道:“你这个小厚脸皮,一锥子都扎不出血来的,原来还晓得疼?赶快招供,到底看上哪个啦?”

    “看上……没有啊!”

    “我还不晓得你?”婉妃说道,“屁股一撅,我就晓得——”

    下边儿的话不雅,一笑打住,口气却是威胁的:“再不老实招供,我可真就要用力拧了!”

    “好,好!”银锁龇牙咧嘴的,“我说,我说!”

    婉妃放开了手,银锁蹭的一下,跳开一步,一边儿揉着耳朵,一边儿轻轻的倒吸着冷气。

    “主子,您还真下得去手啊!”

    “该!哪个叫你口没遮拦的?”

    说了这句话,婉妃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是三堂会审了——你给我从实招来!”

    银锁放下了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头慢慢的低了下去,脸儿也慢慢儿的红了。

    *(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妾已有意,郎岂无情?() 
“让我来猜一猜,”婉妃平静的说道,“咸和左门那几个兵……嗯,大约是个子稍矮些的、嘴角有颗痣的、生的挺秀气的那个?”

    银锁的身子,微微的一颤。

    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主子……怎么晓得?”

    婉妃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不近视,你个小蹄子眉来眼去……嗯,眉飞色舞的,我难道看不见么?实话实说,原先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倒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来,现在一回想,自然也就全明白了。”

    顿了顿,“他叫什么名字啊?”

    银锁忸怩了一小会儿,低声说道:“他姓孟,叫孟学好,我叫他……孟大哥。”

    “学好?学问之学,好坏之好?”

    “是。”

    “他多大了?”

    “好像……刚满十九。”

    “嗯,连年纪都晓得了……他晓得你叫什么吗?”

    “晓得……”

    “他问的,还是你说的?”

    “我……说给他听的。”

    “嗯,”婉妃点了点头,“看来,真正是妾有意了!”

    顿了顿,“那么,郎有情么?”

    “啊?”

    “我是说,他对你,是个什么意思啊?”

    银锁犹豫了片刻,“我……不晓得啊。”

    “不晓得?”

    “也就是进出咸和左门的时候,”银锁说道,“说几句话,他们当值的时候,也不许随便和人聊闲白儿,一下值……他们叫‘换岗’,立马就得回营房,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拢共也没有几句……”

    声音愈来愈低,“所以……我不晓得。”

    “那,他晓得你……中意他么?”

    银锁低着头,跐着脚尖儿,扭着自己的衣角,过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道:“我不晓得……他晓不晓得?”

    一霎间,婉妃好像看到了十几岁时候的自己,她在心底幽幽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其实,”银锁的头,依旧垂着,声音低的有些听不大清,“也不算是什么……中意啦,就是看他挺可怜的……”

    婉妃心中暗笑:都“画公仔画出肠”了,方才也已经承认了,还说什么“也不算是什么中意”?

    你的小脸皮,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厚嘛!

    “可怜?”

    “北京的冬天儿多冷啊,他们在外头,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可遭罪了……”

    婉妃笑了,“当兵就是这个样子啊,有什么遭不遭罪的……侍卫不也差不多?大冬天儿的,也得在外头杵着啊,也没见你去可伶哪个侍卫?”

    “侍卫都是咱们北京本地人嘛,他是南边儿的人……江苏的……”

    “哟,连籍贯都晓得了!”

    微微一顿,“那也没啥可怜的!这个苦都受不了,还当什么兵?尤其是当轩军的兵!你觉得可怜,人家自个儿,可是精神奕奕的!还有,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够杵在那儿?多少人想进轩军,挤破了脑袋,还进不去呢!”

    “他家里的人,闹长毛的时候,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人了……”

    啊……

    婉妃敛了笑容。

    这……确实是挺可怜的。

    想了一想,说道:“他刚满十九岁,闹长毛可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他什么时候进的轩军?”

    “就是今年年头的事儿。”

    婉妃有些奇怪了,“他是江苏人——怎么,是从江苏调过来的么?”

    “不是,”银锁抬起头来,脸上有了笑意,“他就是在北京当的兵。”

    “哦?”

    “说起来挺有意思的,”银锁说道,“当年,轩王爷到上海打长毛,招兵买马,他是第一批报名的,可是,年纪太小,给刷了下来,不论怎么撒泼打滚儿,人家也不收他,不过,倒是因此认识了好几个轩军‘招兵办’的人。”

    顿了一顿,“一年满十八岁,他就跑到北京来,找到了当年的旧相识,要求加入轩军,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是,他当初那副死缠烂打的劲头,给人留了很深的印象,人家都还记得他,就给他补了一个名额。”

    婉妃心中一动:这个孟学好,像是个有前途的样子啊!

    “江苏也有轩军啊,”婉妃说道,“他在江苏入伍,也是可以的啊!”

    “第一,”银锁说道,“他认识的人,都不在江苏了;第二,他说,轩王爷是他的神,他一定要在轩王爷身边儿当兵,替轩王爷拼命,替轩王爷挡枪子儿!”

    婉妃心中,突的一跳。

    脑海中随即跳出一个念头:这桩亲事,如果能够“拴”成了,倒是一件好事儿呢!

    当下笑吟吟的,“人家的来龙去脉,打听的这么清清楚楚,什么‘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拢共也没有几句’——根本不尽不实嘛!”

    “主子……”

    “嗯,他倒是也肯跟你说,”婉妃微微点头,“好,我心里有点儿数了。”

    什么意思?

    银锁心中,大大一跳。

    “轩军的规矩,”婉妃说道,“我不是太清楚,不过,听人说,他们当兵头三年,是不能够谈婚论嫁的——他们自个儿叫什么‘谈恋爱’。”

    微微一顿,“这些个,你晓得么?”

    “……晓得。”

    “这个孟学好,”婉妃说道,“当了差不多一年的兵……嗯,还有两年。”

    银锁心中,又是一跳。

    “你呢,”婉妃微笑说道,“今年十六,也还有两年,才到出宫的年龄——刚刚好。”

    银锁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中闪烁着惊喜不置的光芒。

    “主子……”

    她的声音,微微的有点儿打颤了。

    “今后呢,”婉妃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如果收敛些,别动不动的就惹我生气,说不定,我会找个空儿,跟皇上和轩王爷……说一声儿这个事儿。”

    “噗通”一声,银锁跪了下来。

    婉妃“哼”了一声,“还说什么‘也不算是什么中意啦,就是看他挺可怜的’——”

    银锁涨红了脸,嗫嚅了一下,没说出什么来。

    “我可警告你,”婉妃用郑重的口气说道,“轩军军法森严,这两年,你和他两个,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事情来!不然,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是,是!”

    “可别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是,是!奴婢把主子的话……刻在心里头!”

    婉妃又“哼”了一声,“还是挺会说话的嘛。”

    顿了顿,“好啦,起来吧。”

    银锁重重的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劳军’的事儿……什么时候办呢?”

    “哦,这就忍不住了?”婉妃白了她一眼,“方才是哪个说,把我的话‘刻在心里头’呀?”

    “不是,不是!”银锁连忙摆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呃,我是啥意思呢?

    婉妃抿了口茶,说道:“‘劳军’的事儿,肯定得放在登基大典之后,现在的第一件大事——朝野内外、举国上下都算上——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别的事儿,都要往后靠,不能抢了登基大典的风头,明白么?”

    “是,是,奴婢明白!”

    “后宫妃嫔‘劳军’,”婉妃说道,“必定是很轰动的一个事儿,除了朝野上下会议论,市井阛阓——我是说,民间,老百姓那儿,也会口沫横飞的,如此一来,就抢了登基大典的风头了,明白么?”

    “是,是,”银锁的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奴婢明白!奴婢明白!……登基大典!登基大典!”

    顿了一顿,“主子,您说,这个登基大典,到底什么时候举行呢?”

    “我也不晓得,”婉妃皱了皱眉,“按理,皇上已经移跸入宫了,应该没有几天了,可是,登基大典的日期,还没有正式公布——”

    顿了顿,“也许,‘上头’想拖到‘国丧’之后?那样,百官不必服孝,看上去,整个登基大典的精气神儿,就很不一样了!”

    *(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关起门来的大学士、总督和一等侯() 
婉妃竟是猜的极准。

    第二天,登基大典的日期,正式公布了——就在“国丧”期满后的第三天。

    算算日子,圣母皇太后为文宗显皇帝“静修祈福”的一年之期,眼瞅着也要到了,登基大典之后,圣母皇太后就该自天津回銮北京了,大喜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啊。

    当然,所谓“大喜”,有人以之为喜,有人不以之为喜,这就不去说它了。

    今上的登基大典,一拖再拖,终于拖到了“国丧”期满,台面上的说头,是穆宗毅皇帝弃天下,今上姊弟情深,哀毁逾甚,不忍在“国丧”期间行庆吉之事;而真实的原因,大多数人是这样认为的:“上头”不想沾穆宗的晦气。

    如果在“国丧”期间举行登基大典,别的不说,坐在太和殿的宝座上,放眼望去,不仅太和殿内,个个一身孝服,太和殿外,从丹陛到广场,也是一片白茫茫的——哼,到底是办喜事儿呢,还是办丧事儿呢?

    本来呢,就算是丧事儿、喜事儿一块儿办,也没有什么太大不了的,可是,穆宗之宾天,不仅是早崩,且死因过于吊诡,这桩丧事儿的晦气,实在是太重了,能不沾惹,还是不要沾惹吧。

    不过,将登基大典拖到“国丧”期满,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做法。

    登基大典和新皇帝的合法性,虽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对于新君的践祚来说,却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仪典,只有举行了登基大典,继统承嗣的所有程序,才算都完成了。因此,只要情况允许,新皇帝都会尽早举行登基大典,哪怕要看“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也只好忍一忍了。

    拿穆宗来说,他是在热河“柩前即位”的,登基大典,则是从热河回銮北京后才举行的,已经算是拖了很长的了,不过,依然是在“国丧”期间。

    新君继位上谕的公布和登基大典的举行,两者的时间,如果相距过长,最大的一种可能性,就是新君继位的争议较大,为稳妥起见,在登基大典举行之前,不能不先做各种威逼利诱的功夫,如此一来,登基大典就不能不向后拖了。

    因此,也有人是这么想的:今上以女子继统承嗣,自古所无,当然属于“争议较大”者,“上头”忙着梳拢异议者,登基大典,就只好先往后放一放了。

    不论为了什么缘故拖到“国丧”期满,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洪绪皇帝的登基大典,就要举行啦。

    登基大典是目下朝野上下、庙堂阛阓最瞩目的一件事情,凡和登基大典相关的,都能“蹭热度”,其中的“头条”,得算文华殿大学士、直隶总督曾国藩进京陛见。

    曾国藩此番进京陛见,主要目的,不为述职,也不是什么“观礼”——封疆大吏守土有责,非奉旨不得离开辖区,不管北京有什么庆典,不管庆典有多么热闹,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观礼”一说。

    曾国藩是被派了在登基大典上“捧读表文”的差。

    这个“表”,即是宣示今上正式登基的文诰,“捧读表文”是至高的荣耀,一般情形下,只有两种人有这个资格,一是地位最高的亲贵,一是首席殿阁大学士——曾国藩是文华殿大学士,正居殿阁大学士之首。

    “地位最高的亲贵”,一共两位,一位装模作样的“自谦”,或者说“避嫌”,不肯干这个差使;另一位则是真正的“避嫌”——我已是闲云野鹤,这种事情,怎么还来找我,这不是难为人么?

    于是,这个登基大典上第一风光的差使,就落到了曾国藩的头上。

    事实上,曾国藩盈满之咎,常忌于心,并不愿出这个风头,而且,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亦实在不愿此时入京。可是,他找不到辞差的理由;另外,直隶总督衙门驻地保定,距离北京近的很,旅途谈不上什么“奔波”,也不好拿自己的老病说事儿,无奈之下,只好奉诏入京。

    曾国藩的身份是多重的,每一重,都到了人臣的极峰:文华殿大学士为天下读书人之首,直隶总督为天下疆臣之首,一等毅勇侯则为天下世爵之首——亲贵之外,没有人的爵位可以和他比肩了。

    如此一位功绩卓著、名满天下的三朝勋臣,就算单纯述职陛见,也是十分引人瞩目的,更何况,曾涤生还是登基大典的“宣表官”,以及出现在登基大典上的唯一的一位重量级“外臣”?

    曾国藩是“国丧”最后一天到京的,一进城,先到宫门递请安折子,磕头行礼——行了两遍礼,一次算是“请安”,一次算是“谒灵”。

    回到作为公馆的贤良寺,人还没有坐定,水还没有喝上一口,请谒的帖子便接踵而至了。

    但是,曾国藩吩咐,不论来客是谁,一律挡驾。

    门上翻来覆去,只有这么几句话,“爵相交代了,王命在身,不敢旁骛,不管有什么见教,都请等到登基大典之后再说。”

    曾国藩门生故吏遍天下,外省固然多,京里也不少,来客之中,也有不少他的学生,便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替老师磕个头、请个安——老师戎马倥偬多年,如今春秋高了,不晓得身子骨儿怎么样?看一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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