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第7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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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不过,他就是一个普通商人,既不‘与闻机密’,也没有什么‘上头’的关系,就叫他卖国,也无从卖起,嘿嘿!”
“你做国债生意,关我什么事儿?”
“欧洲第一位大银行家,叫做罗斯柴尔德的,不晓得爵爷听说过没有?”
罗斯柴尔德?这个名字,伊克桑倒是听说过的,而且,此氏和王爷,似乎也颇有些微妙的关联——
不过,怎么扯到姓罗的身上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好,好!”李致远赶紧说道,“呃,待卑职说完了,爵爷就会明白,这个国债,嘿嘿,同爵爷,到底有何关联了——”
顿了顿,“拿破仑一世,爵爷一定是晓得的了?滑铁卢一役,拿破仑一世败于英将威灵顿,大势尽去,被迫退位,幽死孤岛——”
伊克桑不看李致远了,端起茶碗,自顾自慢慢儿的啜着。
这倒不是“端茶送客”,不过,李致远也只好不再和伊克桑“互动”了,一口气说了下去:
“滑铁卢一役,拿破仑一世折戟沉沙,一蹶不振;罗斯柴尔德一氏,却借由此役,一跃而执欧洲金融之牛耳!”
“其中关窍,就在国债!”
“罗氏的眼线,遍布欧陆,滑铁卢之役,事关法、英两国国运,罗氏格外留意,他们甚至将探子派到了滑铁卢的战场上!见拿破仑一世败局已定,不待法国军队正式投降,探子便快马加鞭,赶到海边,上了快船,渡过海峡,将战报交到早已等候在对岸的罗内森——彼时罗氏之族长——的手上。”
“罗内森随即赶往伦敦交易所,一进门,便命令手下,抛售英国国债。”
嗯,抛售英国国债?说错了吧?英国不是打赢了吗?
*
第一六五章 威胁诱惑,成败生死,孰知究竟?()
李致远好像晓得伊克桑在想些什么似的,“爵爷必是以为,我说错了?正常情形下,法、英会猎,法胜英败,该抛售英国国债,买进法国国债;英胜法败,该抛售法国国债,买进英国国债——现在,既然英国打赢了,就算不吃进英国国债,也不该抛售啊?罗氏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说到这儿,觑了觑伊克桑,希望对方能有所“回应”,不过,伊克桑依旧不看他,脸上依旧木无表情。
李致远只好自己继续说了下去,“殊不知,这正是罗氏高明之处!人所不能及之处!大伙儿都晓得,罗氏广布眼线于欧陆各地,见罗氏开始抛售英国国债,都以为,必是滑铁卢一役,英国打输了!——彼时,威灵顿的军报,可还在路上呢!”
顿了顿,“于是,交易所立即热闹起来了!大伙儿争先恐后,抛售英国国债,不多时,英国国债的交易价格,就跌至不足面值的一成了!”
说到这儿,还是忍不住要和伊克桑“互动”一下,“爵爷晓不晓得,此时的罗内森,做了些什么?——他密令手下,吃进英国国债!有多少,吃多少!”
伊克桑的浓眉,微微一挑。
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一直在十二分留意他一举一动的李致远的眼睛。
“一整天下来,罗氏翻云覆雨,也不晓得,吃进了多少英国国债?”
说到这儿,李致远有些眉飞色舞了,“第二天,威灵顿的军报到了,大伙儿都傻了眼:啊?原来是英国打赢啦?”
顿了顿,“英国国债立即疯涨,一天之内,不仅收复失地,还超过了原先的价格!罗氏赚了多少,根本无法计算!反正,从那一天开始,罗斯柴尔德便是欧陆第一豪富了!——大约也是万国第一豪富了!‘富可敌国’四字,用以形状罗氏,真正是再贴切不过了!”
伊克桑不易察觉的轻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其意不明,而且似存轻蔑,不过,到底也勉强算是“有所回应”了,李致远颇受鼓舞,“爵爷明鉴,罗氏之所得,尚不止于赚多赚少!罗氏手中,拿住了太多的英国国债,以致英国的朝廷,都不得不看罗氏的颜色,不得不仰罗氏的鼻息了!”
伊克桑一声冷笑,“有这么夸张?”
说了这么大一篇儿,这是伊克桑第一次正式“有所回应”,李致远连声说道:“不敢欺瞒爵爷!不敢欺瞒爵爷!这种事情,在咱们中国,自然是不可想象的——煌煌天朝,哪儿能叫一个商人拿捏住呢?”
顿了顿,“可是,泰西的国情,跟咱们毕竟不同!泰西以商立国,不像咱们,士、农、工、商——商,那是敬陪末座的,嘿嘿!”
“看不出,”伊克桑说道,“泰西的情形,你倒是很了解嘛!”
“卑职也不敢说‘很了解’,”李致远赔笑说道,“不过,既然要做人家的生意,自然……这个,嘿嘿,嘿嘿!”
至此,李致远的“这个国债,嘿嘿,同爵爷,到底有何关联”,伊克桑已隐约猜到两、三分了。
“爵爷明鉴,”李致远继续说道,“罗氏之所以能够在英国国债买卖上翻云覆雨,无他,一句话,早着先鞭而已!——他比别的人,整整早了一天,晓得滑铁卢之役孰输孰赢?”
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其实,罗氏能做的事情,咱们也能做!”
说到这儿,向伊克桑的方向,挪了挪身子,成一个双手抚膝、微微前倾的姿态,神态、声音都异常诚恳,同时,又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爵爷!咱们和法国,眼见就要大打出手了,咱们打赢了,法国的国债就要跌下去,咱们打输了,法国的国债就要涨起来——”
顿了一顿,放缓了语速,加重了语气,“爵爷!咱们和法国人的仗,无论输赢,反正,差不多就要见分晓的时候,爵爷你给我透个信儿!这样,咱们就能做成‘东方罗斯柴尔德’了!”
“哦?”伊克桑用讥笑的语气说道,“你打算重施罗氏的故技?低价吃进法国国债?那你岂不是得盼着咱们打输?”
“嗐!”李致远双手握拳,轻轻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显出一副特别无奈、特别无辜的样子,“爵爷说哪里话来?我是中国人!怎么能盼着咱们自个儿打输?”
顿了顿,“再者说了,我可没打算重施罗氏故技!——根本做不到!当年的罗氏,本就是泰西金融之翘楚!那是多大的手面儿?所以了,他抛售,别人才会跟进!我和那两个朋友拢在一起,给人家提鞋,人家不晓得要不要呢?——所以了,罗氏那一招,只能他自个儿玩儿,咱们玩儿不了!”
“那你打算怎么个‘玩儿’法儿呢?”
“就是早人一步,买进卖出啊!——咱们打赢了,卖出法国国债;咱们打输了,买进法国国债!哎,爵爷,我买进法国国债,您可不能说我‘资敌’什么的!咱们打输了,不论我买不买,那法国国债,左右都是要涨的——这个,在商言商嘛!”
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关键是要快!在还没有跌下去的时候卖出去!在还没有涨起来的时候买进来!”
再顿一顿,语气更重了,“爵爷,这是慢还是快,嘿嘿,可就全都仰仗您了!”
伊克桑不说话。
“如果仗是在欧陆打的,”李致远说道,“我这个玩儿法儿,意思不大,现在不是拿破仑一世的时候了,欧洲到处都通了电报,通传消息,谁也不比谁更快些;可是,咱们这儿不同啊!咱们这儿,还没有那么多的电报——尤其是越南那个地儿,除了西贡,越南其他的地方,好像根本就没通电报吧?”
舔了一下嘴唇,“一句话,咱们占着地利!这通传消息,比法国人占着便宜!”
伊克桑眼中,波光一闪。
“就譬如升龙大捷,”李致远继续说道,“咱们这儿都传开了,法国人那儿,好像还糊里糊涂的——爵爷,这个快慢之别,不得了!以此买卖国债,不晓得要赚多大的便宜?”
“咱们虽然比不得罗斯柴尔德,可是,这一仗一仗的打下来,玩儿的顺溜的话——十五万两银子算什么?一百五十万两也不算什么!三百万、四百万、五百万、甚至再多些,也不稀奇!”
“消息既然是打我这儿来的,则三个朋友之中,我自然就要占大头,爵爷,咱们说好了,我那一份儿,咱们俩,二一添作五!”
伊克桑斜乜了李致远一眼。
“爵爷,您也千万别说这是‘出卖军情’什么的——仗眼见就要打完了,胜败已定,哪儿还有什么‘军情’可以‘出卖’呢?除非明明打败了,却要‘讳败为胜’——当然,轩军不可能干这样儿的事儿!”
“前儿个的明发上谕,”伊克桑慢吞吞的说道,“你该晓得的了?”
“明发上谕?爵爷说的,是不是……‘张勇、丁汝昌、姜德督办桂、越军务’的那一道?”
“是啊!你前头说的‘领军出征’,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儿了,你说,我还怎么给你通传消息呢?”
“嘿嘿!怎么能说不关爵爷的事儿呢?第一,这个仗,未必就在越南一个地方打吧!第二,就是越南,如果……呃,战事不顺,到时候,不还得爵爷‘领兵出征’?”
伊克桑目光微微一跳。
“这些都罢了,关键是,不管爵爷是否‘领兵出征’,无论如何,您的信儿,都要比我们这些外人来的快、来的准呀!”
沉默了好一阵子,伊克桑终于说道,“好吧,这个事儿,你让我想一想,再说。”
“是,是,这是自然的,不过,也麻烦爵爷快着点儿——不是我敢催爵爷,实在是——哎,升龙那一仗,咱们没赶上热乎的;下一仗,随时随地,都可能打了起来,这个,不好再错过喽!”
*
第一六六章 王爷大喜!两位皇太后大喜!()
普鲁士王储妃维多利亚长公主、露易丝公主姊妹,赴颐和园觐见慈安、慈禧两宫皇太后,辅政轩亲王关卓凡、辅政王福晋敦柔公主陪同前往。
这一次的“外事活动”,主人是两宫皇太后,皇帝的身份,不能纡尊降贵为客人的“地陪”,就不出席了。
自钓鱼台国宾馆至颐和园,走到是水路——就是关卓凡曾经向两宫皇太后大肆渲染过的那条“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白鸟似江南”的“御水道”。
颐和园、圆明园一带的水系,由西而东,同西苑的三海、乃至紫禁城的护城河,都是连在一起的,同属于北京中央水系的一部分,钓鱼台国宾馆坐落于玉渊潭,基本上居颐和园和紫禁城之中央,彼此其实都是一水相连,不过,并没有请客人在钓鱼台国宾馆内就上船,还是先出钓鱼台国宾馆,走了一小段旱路,到了万寿寺码头,方才弃车就船。
这条“御水道”,不但下了大气力疏浚河道,还将两岸种种都精心修整过了,起阁筑亭,遍植绿柳,一路过去,远山如黛,绿波如鉴,端的是人在船上,船在画中,所谓“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白鸟似江南”,并不为虚誉。
这也是本次“外事活动”的路线安排的用意之一——进入颐和园之前,客人就会留下非常美好的印象。
“御水道”本是专为两宫皇太后而设,但时至今日,才算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在此之前,就是两宫皇太后自个儿,都没有用过这条水道。
两宫皇太后移跸颐和园的时候,天时还冷,一来,河里、湖里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二来,其时的天时,也是一年之中水位最浅的时候,总之,不甚宜行船。
两宫皇太后移跸颐和园之后,天气虽然早已经转暖了,但姐儿俩迄今连颐和园的“本园”都没有逛全,因此,也就一直没得空儿,以到万寿寺进香的名义,出来“溜溜弯儿”、“透透气儿”什么的。
两位洋公主和辅政王夫妻乘坐的,是两宫皇太后的御舟,名义上,由两宫皇太后专门派了过来,接客人进颐和园的。
船队一路西北,过麦钟桥、长春桥、长河湾、金水河,最后达到颐和园,由南如意门入昆明湖。
本来,两位洋公主都以为到了颐和园之后,必定弃船就车,没想到这艘大船,竟然直接就驶进了园子里,不由大为惊奇,待看到昆明湖烟波浩渺,水天交映,更是激赏。
御舟一路行去,经蓬莱三岛,过西堤六桥,绣漪画境,玉峰塔影,长虹引练……最后,船抵云辉玉宇码头。
这里是万寿山前山殿阁群中轴线的起点,由金碧辉煌的“云辉玉宇”牌楼始,经排云门、二宫门、排云殿、德辉殿、佛香阁,直至万寿山顶的智慧海,形成了一条层层上升、气势恢宏的中轴线。
在船上的时候,远远儿的,客人就已被这组建筑群吸引住了,尤其是八面三层四重檐的佛香阁,居于高台之上,巍峨雄伟,夺尽眼球;待来到了万寿山簏下,抬头仰视,见佛香阁直插蓝天,更觉气势磅礴,有高出云表之概。
别的人不说,露易丝公主尤为兴奋:哎,是不是就这么一路爬了上去?
哎,这一回,您想多了,今儿个,咱们只到排云殿,再往上,就得改天啦。
作为“地陪”,辅政轩亲王特别请两位洋公主留意:此山曰“万寿山”,入园之前的那一段水路,却是在“万寿寺”上的船——咱们起于“万寿寺”,止于“万寿山”,“万寿”到“万寿”,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维多利亚公主极醒目的,含笑说道:“这真是太巧了!这表明……两位皇太后必定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呵呵呵呵,宾主皆欢。
两位洋公主在排云殿觐见两宫皇太后。
排云殿为万寿山前山殿阁群之正殿,某种意义上,亦可称之为“皇太后正殿”,在颐和园中,其政治地位,仅次于仁寿殿,也是可以举行恭贺皇太后万寿等重大仪典的所在,把觐见的地点摆在排云殿,代表着主人对客人的重视。
正式见过礼了,赐坐、赐茶,小叙温寒,待该说的门面话、客气话都说了,主人便表示,要陪着客人,“在园子里随便走一走、逛一逛。”
并不是真的“随便”,路线是事先规划好的:沿着长廊,一路而东,乐寿堂、玉澜堂,最后,德和园大戏楼。
春光明媚,湖风浩荡,安步当车,行在画廊之中,左首山色,右首湖光,着实惬意!
一路走,主人——主要是圣母皇太后——一路介绍,“这座亭子,叫做‘寄澜’,前边儿的那座呢,叫做‘留佳’,西边儿——就是打你们上岸的码头往西去,还有两座亭子,一曰‘秋水’,一曰‘清遥’,这四座亭子,犹如四颗大珍珠,将长廊串了起来。”
顿一顿,“还有,从东往西算——‘留佳’、‘寄澜’、‘秋水’、‘清遥’,分别表春、夏、秋、冬四季之征。”
客人连声赞叹,倒不为什么“表春、夏、秋、冬四季之征”,而是——这可是全世界最长的一条画廊呢!
长廊尽头,就是乐寿堂了。
自西跨院西门入,由西而东,东跨院东门出,即入玉澜堂;“参观”路线,亦由西东改为北南,最后,自玉澜门出。
乐寿堂、玉澜堂内里光景,就不必赘述了,只露易丝公主站在那块“青芝岫”前,不由睁大了妙目:此园之肇建,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还没有火车、蒸汽机什么的吧?这样大的一块石头,是怎么搬进园子里来的?
出玉澜门之后,折而向北,到了德和园大戏楼。
德和园大戏楼是“随便走一走、逛一逛”的最终的目的地,本来,从玉澜堂的后院,以及宜芸馆东配殿道存宅的后门、玉澜堂东配殿霞芬室的后门,皆可通往德和园,不过,一来呢,必须将玉澜堂从北到南走一遍,二来呢,一众贵人,须从正门进入德和园,所以,就兜了这样的一个小圈儿。
到达德和园之时,时辰、火候都刚刚好:其一,走了这许多的路,也该歇一歇了;其二,也到了传午膳的时辰了。
于是,吩咐下去,先在后殿传膳;撤膳之后,移驾正殿颐乐殿,“传戏”。
这次传戏,既是一次重要的“外事活动”,也是两宫皇太后自移跸颐和园后的第一次传戏,相关人等,隆而重之,“总司提调”的敦柔公主,打慈禧那儿领了差使,一回到家,就派人传话给关卓凡,“皇额娘有吩咐,这两天,你得空儿回一趟小苏州胡同”,云云。
当天晚上,关卓凡就回了敦柔公主府,听了妻子的转述,不由就微微皱眉了:这位慈禧姐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真能来事儿,也真能想当然耳!
敦柔的差使,虽号称“总司提调”,其实并不难办,她本人不能也不必出面,只管琢磨好戏码儿,另找个可靠懂行的,过去跟“四大徽班”打声招呼,也就差不多了。这桩差使,既是顶露脸儿的“内廷供奉”,又是辅政王福晋的首尾,而且,赏赐也十分丰厚,再没有人不努力巴结的。
难办的是派给关卓凡的那一部分。
慈安怕洋公主听不懂“咱们的戏”,慈禧则认为,“泰西也有所谓‘歌剧’,跟咱们的皮黄、昆曲,其实大同小异,两位洋公主,尽可拿皮黄、昆曲,当中国的‘歌剧’来听”——
是否真的“音乐无国界”,另说,关键是,慈禧想当然的认为,洋公主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不过,“找个懂戏的人陪着,这一出戏讲什么、下一出戏讲什么,这个角儿怎么回事儿、那个角儿又怎么回事儿?台上一边儿唱着,台下一边儿讲着,这不就明白了么?”
敦柔懂戏,关卓凡懂洋文,他们两夫妻俩作陪,一个负责讲解,一个负责翻译,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殊不知,戏文的翻译,和普通说话的翻译,哪里能够相提并论?不要说关卓凡的文学功底,不过平平,就是正经翻译大家,仓促之间,也未必能做到“信、雅、达”,如果词不达意——照慈禧这个安排,这几乎是必然的——岂非叫洋公主云山雾罩,进而小觑了俺们的“国粹”?
而且,“台上一边儿唱着,台下一边儿讲着”,中间还得插进一个翻译的,那么,到底叫人家是听台上的唱呢?还是听台下的讲呢?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忙得过来吗?
慈安、慈禧姐儿俩自以为的“四角俱全”,其实实在“全”不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