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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章

乱清-第8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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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小太监继续说道,“陛下驾崩之后,第一个‘传’进乾成殿的,就是胡威!——比太医到的还早!”

    阮知方沉吟了一下,说道,“‘丁导之乱’中,胡威的举措,只是尽忠职守,并不能据此说明他对‘媚洋’之士有什么特别的厌恶……”

    顿一顿,叹口气,“好吧,赶紧通知清国钦使!”

    *

    *

    一出内阁,就觉得气氛不对了。

    路上见到的人,脚步都放轻了,说话的声音,也都放低了,几乎每一张脸上,都流露着惊恐和惶惑——嗣德王驾崩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但已经在皇城内流传开来了。

    往常见到中堂大人,必然赔笑脸、打招呼的,脸上也都没有了笑意,只默默的哈一哈腰,退到一旁,把路让了开来。

    穿过大朝院,转过太和殿,紫禁城的大宫门在望,阮知方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暗暗叫了声,“要坏事!”

    张庭桂老花兼近视,却没有看清楚状况,皱起了眉头,“怎么搞的?大宫门前居然无人值守?非常之际,宫内宫外,更应整肃……”

    阮知方打断了他的话,“登翁!不是无人值守,是关上了——大宫门关上了!”

    “啊?”

    张庭桂定睛细觑,果然。

    不由就愕然了,“还没有到‘下钥’的时候啊……”

    话没说完,自己反应过来了,不由又轻轻“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那不是——”

    打住。

    话没说完,可是,他同阮知方一样,都想到了“丁导之乱”时,胡威关上大宫门,据叛军于禁城之外的“故事”。

    值此“非常之际”,关上大宫门,相关人等,想干什么?

    还有,这个大宫门,必是刚刚关上的,不然,那个来报信的小太监,不会不说——甚至,大宫门既关上了,他根本就出不来禁城。

    难道,真的如那个小太监说的,胡威和瑞国公、杨义他们,已经兜搭在一起了?

    阮知方、张庭桂相互以目,惊疑不定。

    到了大宫门前了。

    阮知方驻足,仰起头,对着门楼大喊,“吾等乃勤政殿大学士张庭桂!武显殿大学士阮知方!守门军卫,速速开门!”

    *

第三百章 天朝上将到!() 
    门楼上有人探了一下头,立即又缩了回去。

    阮知方、张庭桂等了好一会儿,却一直没有等到进一步的动静,火气不由都上来了:“大宫门”虽然顶了一个“大”字,但毕竟只是宫门,不是城门,也不是午门那种“城门式”的宫门,并不算太高,门楼上的人,绝不可能听不见门外的喊话,看不清门外喊话者是何许人也?

    换做平日,守门军卫,如何敢对两位大学士如此怠慢?

    阮知方提了提气,嗔目厉声大喝:“门后、楼上听者!吾等乃勤政殿大学士张庭桂!武显殿大学士阮知方!守门军卫,速速开门!不然,严惩不贷!”

    “四柱大学士”之中,张庭桂的“勤政殿大学士”居首,阮知方的“武显殿大学士”排名第三,因此,虽然阮知方实际的权力要大过张庭桂,报名之时,依旧把张庭桂摆在自己的前头。

    门楼上又有人探了一下头,阮知方眼尖,认出其人谁何,不容他缩了回去,厉声喝道:“黄太!你给我定住!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那个叫做黄太的校尉,果然“定住”,过了片刻,尴尬的直起了身子,陪着笑脸,扬声说道:“回中堂,卑职只是奉命行事,中堂万勿见怪……”

    “什么‘命’?!谁的‘命?’!”

    “什么‘命’……”黄太继续尬笑,“呃,这个,‘关闭宫门,不论何人,皆不得出入’……至于谁的‘命’,中堂晓得的,自然是‘上头’的‘命’了……”

    “‘上头’?‘上头’哪一个个?胡威?瑞国公?抑或杨义?”

    黄太不说话。

    胡威是黄太的顶头上司,奉胡威的“命”,是理所当然的,阮知方扯上瑞国公、杨义,只是一个试探,而黄太不说话,等于默认此事有瑞国公、杨义的首尾在内——

    胡威和瑞国公、杨义,真的勾搭在一起了!

    阮、张二人都是又惊又怒,张庭桂大喝:“瑞国公典学未成,有爵而无职!杨义……更不过是一个阉人!他们两个……有什么资格下这种命令?这是……乱命!乱命!这是要……乱政!乱政!黄太,你居然奉乱命行事,你的脑子,烧坏了吗?你也要……乱政吗?”

    张庭桂这番话,有相当的杀伤力,门楼之上,隐隐约约的,起了些骚动。

    黄太转头,对着部下大吼:“瞎嘀咕什么?哪个再在下头嘀嘀咕咕,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军卫们不吭声了。

    黄太转回头来,脸上的神情,变的冷漠了,“张中堂,您说的这些,都是国家大政,我一个小小校尉,哪里晓得这些?——我只晓得奉命行事!”

    微微一顿,“我再说一遍——我只是奉命行事,请两位中堂不要难为我!”

    张庭桂:“你!……”

    “好!”阮知方说道,“我问你,关闭宫门,连‘四柱大学士’——国家宰相——都拒之门外,所为者何来?”

    “阮中堂,”黄太说道,“‘上头’‘所为者何来’,我一个小小校尉,哪儿晓得呀?再者说了,我又岂敢拒‘国家宰相’于门外?我接到的命令是,‘关闭宫门,不论何人,皆不得出入’——并不敢单单针对‘国家宰相’啊!”

    黄太的语气,虽然貌似恭顺,但连说了两个“国家宰相”,就很有点儿讥讽的意思了,阮知方不由气结,厉声说道:“我不和你啰嗦了!你把胡威找来!我们跟他说话!”

    “这个……卑职不敢擅离职守。”

    阮知方更加恼火了,“你走不开,你手下的人呢?都是死人吗?”

    “啊……这倒是!”

    顿一顿,黄太转向部下,“喂,你们有哪个不是死人的,还能喘气儿的,去请掌卫大人过大宫门来一趟!”

    这个话,是明显的戏谑,军卫之中,便有人笑出声来,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的。

    “你!”

    阮知方气的浑身发抖,正要喝骂,身后午门方向,隐隐约约,人声、马声,此起彼伏,阵阵喧嚣。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不多时,马蹄声、整齐落地的脚步声,朝着禁城的方向过来了。

    皇城出现马声倒不稀奇,太和殿前的广场——“大朝院”的东西两侧,就是“马厂”和“象厂”——“御马”、“御象”,都养在这儿。

    可是,这个脚步声有异——实在太齐整了!

    门楼上下的人,正在转着念头,一队人马,已转过太和殿,现出身来。

    阮知方看得清楚,为首二骑,左手边的那一位,顶戴袍褂,正是“大清国钦差周莅属部四品京堂加按察使衔唐”也。

    右手边的一位,一身蓝色戎装,相貌朴实,却是没有见过。

    后头跟着一小队步兵,大约七、八十人的样子,亦是一水儿的蓝色戎装,排着极齐整的队形,一路小跑——脚步划一,抬脚一起抬脚,落脚一起落脚,异常齐整的脚步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阮知方还怕张庭桂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低声说道:“登翁,唐维卿……大清的钦使到了!”

    张庭桂有些瞠目结舌的样子,“怎么这么快?……还有,怎么骑着马?还……带了兵进皇城来?”

    阮知方答不上来,事实上,这也是他自个儿的疑问。

    他派了一个佐吏,带着那个小太监,去给清国钦使报信,算一算时间,紧赶慢赶,目下也不过刚刚到达钦使驻节的玉溪寺啊!

    至于“钦使护卫团”的驻地,就更远了——玉溪寺在京城之内,“钦使护卫团”的驻地,却在京城之外的御屏山麓。

    前文有过介绍,越南的“京城”,不等同首都,而是特指环绕皇城的外城——其主要功能有二,第一,用于皇城的防卫;第二,政府机构,只有最重要的内阁和枢密院设在皇城之内,其余六部等衙门设在在皇城之外、京城之内。

    某种意义上,越南的“京城”,更接近于中国的“皇城”。

    至于首都,越南人一般称其为“京师”或“京都”。

    清国钦使的动作,何以如此之快,固然不可索解,更意外的,是张庭桂说的——“怎么带了兵进皇城来?”

    之前,唐景崧入觐之时,自然也是带有护卫的,不过,少不过三、五人,多亦不过七、八人——这一次,可是七、八十人!

    阮知方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样的一支兵,守午门的军卫,居然就轻轻放他们进来了?

    不过,也未必是“轻轻”——

    方才,午门那儿很喧扰了一阵子——发生了什么?

    至于皇城里跑马,反倒不算什么了——唐景崧是嗣德王亲赠“紫禁城骑马”的人,别说皇城了,如果高兴的话,把马一直骑到禁城里头去,也是可以的。

    唐某人是天朝上使,这个“紫禁城骑马”,只能“赠”,不能“赐”或“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紫禁城骑马”之厚遇,是只“赠”给钦使一个人的,他旁边儿的这一位,何许人也?也在皇城里跑马?

    念头尚未转定,人马都已经到了大宫门前,阮知方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是在提醒张庭桂,然后快步迎上,仰着头,拱了拱手,“维公!”

    唐景崧就在马上拱手回礼,然后,将手向身旁的军人一让,“含翁、登翁,我给二位介绍,这一位,就是钦使护卫团团长——姓郑,大号上国下魁,表字栋星,爵骑都尉,提督衔,赏戴头品顶戴、穿黄马褂!”

    这一大串头衔报了出来,阮知方、张庭桂都吓了一跳——“钦使护卫团团长”?难道不应该是“钦使”的下属吗?可是,这个郑国魁,看上去貌不惊人,却居然是位一品大员?这个……衔级远在唐景崧的“四品京堂”之上啊!

    这是咋回事儿呢?

    呃,越南多久没有过这样高衔级的天朝上使“周莅”了?

    阮知方、张庭桂的膝盖,便不由得都有些发软,齐齐连连拱手:“栋星将军,久慕英名,得睹风采,幸何如之!”

    事实上,“栋星将军”最重要的一个身份,唐景崧还没有介绍,不然,阮、张大约会更加紧张一些——“敕命轩军松江军团第六师师长”。

    郑国魁举手齐额,回了一个军礼,庄容说道:“二公的清名,我亦久仰了!”

    郑国魁的“久仰”,“仰”是客套,“久”是实情,而阮、张的“久慕英名”,却是纯粹的“套话”——“郑国魁”三字,他们其实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记心好的书友,应该记得郑国魁的履历:

    郑国魁原在吴建瀛部下,随吴建瀛一起投了关卓凡,其为人,关卓凡评介为“沉毅质朴而极具胆色”,第二次上海之役,孤身“喊城”,两入青浦,说降太平军守将“纳王”郜永宽的,就是郑国魁,也是在该役之后,郑国魁正经入了关卓凡的法眼,之后屡立战功,一路升迁,在美国的时候,轩军大扩军,郑国魁升任第三师副师长,同伊克桑搭伙计;圣母皇太后天津阅兵之后,轩军再次扩军,郑国魁升任第六师师长。

    *

第三零一章 霹雳手段() 
    “钦使护卫团”的名号,只是一个幌子,对于“钦使”的护卫,自然是其任务之一,不过不是最主要的——仅仅“护卫钦使”,哪里需要近五千人之多?

    “钦使护卫团”最主要的任务有二:

    第一,对沱灢、顺化做事实上的军事占领,中法战争期间,牢牢掌控越南中央政权。

    第二,按照辅政王的指示,“有理、有利、有节”的挑起同法国人的纷争,并在中法双方撕破脸之后,将法方驻沱灢军事力量,一举清除。

    而所谓“有理、有利、有节”,就是在这场纷争中,中方必须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必须后发制人。

    “钦使护卫团”的任务,不但是军事任务,更是政治任务,十分讲究分寸、尺度、火候的把握,难度非常之高,这个“钦使护卫团团长”,并不是普通将领可以胜任的,关卓凡挑来挑去,最后把这个差使派给了郑国魁。

    事实上,郑国魁的第六师,本就是对法战争陆路一线的主力之一,在部署上,早早的一分为二,人数较多的一部,一年之前便已经进驻广西;人数较少的一部,由郑国魁亲领,充作“钦使护卫团”,先期赴越。

    正常情况下,就像阮知方、张庭桂想象的那样,“钦使护卫团团长”确实应是“钦使”的下属,虽说文官地位高于武将,但也不能差的太远,“钦使”为“四品京堂”,“钦使护卫团团长”由正四品的都司或从三品的游击出任,比较得体,正三品的参将顶了天了,衔级再高,就太过古怪了。

    何况郑国魁是提督衔、从一品?

    “钦使护卫团团长”如此“高配”,必定会引起法方的疑虑,中国的战略意图,有可能过早曝露,另外,越方也可能因此过早生出过多的想法,所以,郑国魁的真实身份,包括真实姓名,都是严格保密的,对外,一律只出以“郑将军”之谓而不具名。

    譬如,“春红楼事件”时,巴斯蒂安上校派副官阿兰上尉同“钦使护卫团”办交涉,阿兰上尉见到的,就是“郑将军”。

    如果一定要具名,那就瞎编一个,不过,迄今为止,还没遇到过必须替郑国魁“瞎编一个”名字的情形,包括来办交涉的阿兰上尉——中国军人的军服上没有军衔,他也根本没想过问清楚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国军官叫什么名字?

    轩军诸将之中,郑国魁的名气,远不如华尔、张勇、伊克桑、姜德、白齐文、福瑞斯特等,也比不上因为西征而声名鹊起的展东禄,在越南,几乎没有人晓得他的名字,不过,只要真实的名字曝露了,难保人家不按图索骥,查出你的真实身份,所以,一律保密。

    郑国魁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而“钦使护卫团”的人数,也在不显山、不露水的增长着,初初到越南的时候,是三千人左右,目下,已经接近五千了——多出来的这两千,是用“小批量、多批次”的方式调过来的,越南人固然没什么感觉,法国人也没有什么感觉。

    *

    *

    “含翁、登翁,”唐景崧说道,“你们派的人,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相关情形,大致也了解了——”

    说到这儿,抬起手来,马鞭前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个大宫门,怎么是关闭着的?”

    半路上?

    啥意思?总不成,“钦使”和“钦使护卫团团长”两位,带着一大群兵出来闲逛,“半路上”遇到了报信儿的,于是,调转马头,直奔皇城而来?

    阮知方还在转着念头,张登桂愤愤的说道:“好叫两位晓得,门楼上的军卫,说什么‘奉命行事’——奉到了‘关闭宫门,不论何人,皆不得出入’的命令!我们问他是哪个的命令?胡威、瑞国公还是杨义?他竟一声不吭!这……这不等同默认了吗?!”

    顿一顿,语气更激烈了,“胡威只是掌卫——也只是个‘奉命行事’的角色!瑞国公——典学未成,有爵无职!杨义——一个阉人!他们三个,哪儿来的资格下这样子的命令?太荒唐了!”

    “登翁说的极是!”唐景崧点了点头,“不过,胡、瑞、杨行径之谬逆,远不止于‘荒唐’二字!”

    微微一顿,“这不但是‘乱政’,里头,还夹着‘谋弑’的嫌疑!”

    这句话犹如一声霹雳,张庭桂、阮知方,都被震的浑身一颤。

    张庭桂张了张嘴,没说出啥来,阮知方说的也很吃力:“谋……弑?!”

    “不错!”唐景崧说道,“国王殿下遽然薨逝,内廷之人,本应该立即向内阁和枢密院报告,由当政大臣检视脉案,瞻仰遗容,草拟遗诏——国有大丧,如此方为正办!”

    顿一顿,加重了语气,“现在,宫里头的人,不但不向登翁、含翁报告相关消息,反而隔绝内外,拒国家宰相于门外——这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么?!因此,我以为,殿下之薨逝,十有八九,另有蹊跷!”

    对于唐景崧来说,嗣德王不是天子,只是国王,其逝世,只能称“薨”,不能称“崩”,也不能使用“龙驭上宾”、“天崩地坼”一类的说法。

    至于“遗诏”,不论嗣德王生前有无对身后事做出任何安排,都得用他的口吻,替他拟一份“遗诏”——此确为“正办”。

    还有,唐景崧如是说,等于替张庭桂、阮知方的“当政大臣”地位背书,张庭桂精神大振,连连点头,“维公擘画明白!擘画明白啊!”

    顿一顿,“咱们现在,是既见不着脉案,也瞻仰不着遗容——若说这里头没有鬼,哪个能信?哼!”

    阮知方却想,“蹊跷”当然是有的,“马上风”还不够“蹊跷”?不过,若说陛下之崩逝,竟是瑞国公、杨义、胡威勾结在一起,行大逆不道之事——

    这未免太过——

    呃,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吧?

    阮知方认为,瑞、杨、胡勾起手来,关闭宫门,隔绝内外,最大的可能,是要将一向看不惯瑞国公“亲富”、“媚洋”做派的阮、张两位大学士排除在“定策”之外,以便瑞国公顺利登基——就是说,计划好了,准备妥了,甚至,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打开宫门。

    不过,犹豫来、犹豫去,阮知方到底没有开口质疑唐景崧的“谋弑”一说,他明白,清国反对瑞国公继位,更过于自己和张庭桂——清国正在与富浪沙大打出手,如何能够允许越南出现一个“亲富”、“媚洋”的国王?

    无论如何,在这一点上,自己和清国的利益、立场,是一致的——呃,这也是为了阮福氏的江山社稷存亡着想!

    因此,于公于私,都不能不和钦使保持一致啊!

    唉,就算“谋弑”是“欲加之罪”,于心似有未安,可是……唉,也顾不得了!

    阮知方神色变幻,都落在唐景崧的眼里,他郎声说道:

    “殿下是因为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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