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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4章

乱清-第9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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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特使离开之后,远东第一军司令部内,一片静默。

    外头的人呼马嘶,清晰可闻。

    所谓“司令部”,不过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竹棚子,四面漏风,简陋异常,基本没有隔音的功能只棚顶覆以油布,勉强做到不漏水罢了。

    阿尔诺将军缓缓环视诸将。

    他的意思,非常明确:对于我的决定,有不同意见吗?

    有的人,迎着阿尔诺将军的视线,微微颔首这是明确表示支持的。

    有的人,避开了阿尔诺将军的视线,或者微微垂首、或者略略偏转过头去这是虽心不甘、情不愿,但,没有“不同意见”。

    不过,终于还是有人打破了沉默是莫雷尔将军。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同时,微微颤抖着:

    “将军,我不能挑战您的决定……不过,我本人……无论如何,不能向中国人投降。”

    这种……嗯,“低调”的语调出于莫将军之口,司令部内诸公,皆第一次亲闻之前,莫将军但凡开口,莫不慷慨豪迈、高亢激昂啊。

    “与其向中国人投降,”莫雷尔微微的咬着牙,“我宁肯”

    打住了。

    也不晓得,莫将军是宁肯“战死”呢?还是宁肯“自杀”?

    阿尔诺将军神色漠然。

    “将军!”莫将军的语气中,甚至带出了一点点哀求的意味,“法、中双方,尚未就投降的细节进行讨论、确定,在此之前,有少量……呃,有个别人员散逸或……逃亡,这个……并不能算是我军违约吧?”

    嗯,您莫将军将属于“散逸或逃亡”之“个别人员”喽?

    问题是,您莫将军不是普通士兵,“散逸或逃亡”,只要人数较少,便无关大局;您是将军,是全军仅次于司令官的第二号人物这样的人物“散逸或逃亡”,一定会引起中国人的不满,甚或将之激怒,以致破坏“停战协议”。

    以目下的敌我态势、力量对比不必说了,瞎子都看得出来,人家是有以较小的代价全歼你部的能力的!

    阿尔诺将军终于开口了,“莫雷尔将军,对于你的立场,我表示理解在这种问题上,我亦不能强人所难;可是,你离开部队之后,只可能南下,不可能北上你的目的地,该是越池,对吧?”

    “呃……对。”

    “目下,”阿尔诺将军说道,“我军之南,左育为中国人占据;左育之南,端雄也已为中国人占据了莫雷尔将军,请你冷静的想一想,以你的……迥异于当地人的形容,有可能连续成功偷越左育、端雄两道封锁线,到达越池吗?”

    “这”

    “对了,”阿尔诺将军说道,“目下,陆路固然艰险重重,水路也已为中国人封锁了!”

    顿一顿,“你看,目下,我们派出的两批信使陆路的、水路的,都还没有回来!他们可都是最优秀的侦查人员!莫雷尔将军,你认为,你偷越封锁线的能力,会比他们更强吗?”

    莫雷尔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阮景祥开口了,“将军,非常抱歉,我和善娘小姐……也不能随大军一起……呃,行动了。”

    “行动”是“投降”的委婉说法。

    阿尔诺将军转过头来,司令部内其余的人,也随之将目光投向了阮景祥和他身边的善娘。

    “是这样的,”阮景祥从容说道,“您也晓得的,我和善娘小姐都是顺化政权的‘钦犯’,我们涉及的罪名,拿越南人和中国人的说法,叫做‘遇赦不赦’,因此,即便我们投降了,也不可能被赦免”

    顿一顿,笑一笑,“而且,我们之被刑,很可能是最残忍的一种死法凌迟。”

    诸将相互以目。

    “所以,”阮景祥继续说道,“请您允许,现在,我和善娘小姐就要向您告辞了;若等到对方提出交出‘钦犯’的要求的话那,就徒然教您为难了!”

    说罢,深深一躬。

    阿尔诺将军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两位,涉及越南前任国王的崩逝……哦,当然了,这是顺化政权对二位的污蔑!”

    顿一顿,“好的,阮先生,我完全理解你和善娘小姐的处境,亦完全理解您的要求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

    再一顿,“同时,对二位对法兰西帝国做出的贡献,我要表示深深的敬意和谢意!”

    “感谢您的褒奖!”

    “不过,以目下的情形,二位……有把握成功避过中国人的封锁和搜捕吗?

    “请您放心,”阮景祥微微一笑,“我们毕竟是本地人,略略装扮一下,就同普通老百姓无异了”

    顿一顿,“另外,左育一带,春水社的力量虽不算大,不过,多多少少……嗯,我是说,会有人接应我们的。”

    “好吧!”阿尔诺将军伸出手去,“既如此,就让我们在这里告别吧!”

    阮景祥赶紧走上两步,握住了阿尔诺将军的手。

    阿尔诺没有立即松开阮景祥的手,“如果可能,请二位……将相关情形告知山西、升龙方面。”

    “当然!一定!”

    阿尔诺将军叹了口气,“我已经没有资格替山西、升龙方面做任何决定了,何去何从……请尼格里上校和艾尔明加上校自行决定吧!”

    尼格里上校是第三十五团团长,艾尔明加上校是第五十九团团长,留守山西、升龙的部队中,以此二人军衔为最高。

    “是!我们一定会把将军的指示带给尼、艾二位上校的!”

    “好!再次对二位表示感谢!”

    阿尔诺将军终于松开了手。

    阮景祥和善娘齐齐鞠了个躬,直起腰,转身出门。

    “等一等!请……等一等!”

    说话的,是莫雷尔将军。

    阮、善驻足,转过头来。

    莫雷尔将军踌躇了一下,还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善娘,深深一躬。

    善娘轻轻的“哟”了一声,略略侧过身子,以示“不受”:“莫将军这是做什么?小女子可当不起呢!”

    莫雷尔将军直起身来,满脸大写着“尴尬”,嗫嚅了一下,说道,“我要对之前……呃,对善娘小姐的冒犯……呃,表示最深、最深的歉意!”

    善娘嫣然一笑,“什么‘冒犯’?是‘误会’嘛!再者说了,那一篇儿,不是早就翻过去了嘛!”

    莫雷尔明知善娘在讥讽他,但眼见佳人笑靥,依旧神魂颠倒,“对,对!是误会,是误会!不过……也是冒犯,也是冒犯!我若不亲口对善娘小姐道歉,无论如何,是……过意不去的!”

    “瞧莫将军的意思,”善娘秋波流转,“似乎还有什么吩咐吧?好啦,好啦,不必再说客气话了,时间有限,若有什么吩咐,就请明言吧!”

    *

    

第二七一章 笑谈渴饮匈奴血() 
“呃……嘿嘿!还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呢!”莫雷尔将军满脸堆出笑来,“我想,二位既然有把握避过中国人的封锁和搜捕,那么,呃,是否也可以……呃,帮助本人避过中国人的封锁和搜捕呢?”

    善娘体态娇小,莫雷尔将军身材高大,他说话之时,微微的哈着腰,虽然即便如此,还是比善娘高了整一个头,但这副点头哈腰的巴结模样居然现于莫将军之身,司令部内诸公,皆有“活久见”之感。

    “哦!”善娘一笑,“我明白了!莫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带上您一块儿走对吧?”

    “对!对!”莫雷尔将军一边儿小鸡啄米,一边儿拿眼风向阿尔诺将军扫过去。

    阿尔诺将军的表情……依旧漠然。

    善娘略一沉吟,说道,“带多一、两位走路,未必就做不到,不过嘛”说着,看向阮景祥。

    对于莫雷尔将军的要求,阮景祥颇为意外,他踌躇了一下,看向阿尔诺将军,以目相询。

    意思是:是否答应莫将军的要求,不是我们两个可以自专的,请阿将军示下。

    莫将军立即转向阿将军,用异常恳切的语气说道:“将军!您看,若我可以安全……呃,若我可以成功避开中国人的封锁和搜捕,抵达越池,别的不说,至少,山西、升龙部队就有了一个统一的指挥,不会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顿一顿,“当然,就算没有我,您也可以指定尼格里上校或艾尔明加上校充任山西、升龙部队的临时最高指挥官,可是,您晓得的,尼、艾二位,资历相当,能力相若,难分轩轾,不论谁做这个临时最高指挥官,都难保另一人不服气!若因此而对第三十五团、第五十九团之间的协调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就……不大好了,是吧?”

    介么说……倒是也有点儿道理。

    阿尔诺将军沉吟不语。

    见阿将军似意有所动,莫将军赶紧加码:“还有,您放心!您对山西、升龙部队的任何指示,我都会严格遵照执行!如果我成功抵达越池的话!”

    阿尔诺将军叹了口气,开口了,“莫雷尔将军,我说过,我并不欲强人所难,不过,相关的风险,你也要想清楚”

    顿一顿,“留在左育这里,无论如何,至少,生命安全是可以得到保证的这一层,我们都相信中国人的承诺;而偷越封锁线,一旦失败”

    再一顿,“即便被生俘,中国人也可能不再视你为战俘了!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莫雷尔大喜:言下之意,你是同意我的要求喽?

    连连点头,“想过了!都想过了!”

    阿尔诺将军点点头,“既如此那好吧!”看向阮景祥,“那就偏劳二位吧!”

    阮景祥看向善娘,善娘微微颔首,阮景祥转过头来,“是!”

    不过,善娘还是有话要说滴。

    “莫将军我们可以带上,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不情之请’。”

    阿将军、莫将军皆是一愕,随即齐声说道,“请说!”

    “山阳一役,”善娘正容说道,“我军小挫,不得不暂时同中国人敷衍一番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法兰西帝国就会转败为胜这是毫无疑义的!”

    除了莫雷尔之外,在场之人,皆不由微微苦笑。

    “不过,”善娘继续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法兰西帝国不得不暂时撤出北圻,向南……呃,这个战略性撤退!那么,各位可以想见,北圻这儿,春水社必定是再也呆不下去的了中国人也好,顺化朝廷也好,都会将春水社当做‘反叛’,痛加剿杀的!”

    顿一顿,“我们亦要为社内的兄弟姊妹的生计、生命负责!所以,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请求法兰西帝国准许春水社南迁南圻!”

    哦,这是在……讲条件。

    未等阿尔诺将军出声,莫雷尔将军便一叠声的说道,“这是当然的!非但‘准许’,而且无任欢迎!无任欢迎!”

    好了,阿尔诺将军也不必“出声”了。

    善娘嫣然一笑,“多谢了!”

    伊人笑靥,如花之绽,莫雷尔正在心神荡漾,善娘已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万一也是‘万一’啊!万一,法兰西帝国以为越南……这个,战略价值有限,不值得为之耗费更多的资源,做出了撤出整个越南的决定”

    啊?

    “那么,各位亦可以想见的,春水社嗯,别的人不说了,单说阮先生和我吧!我们两个,在整个越南,都必定是待不下去的了!因此,我请求,到时候,法兰西帝国准许我和阮先生移居法兰西并为之提供相应的帮助!”

    在场人众,连阮景祥在内,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嘿,别看这个小娘子什么“小挫”、“敷衍一番”、“胜败乃兵家常事”、“转败为胜”说的漂亮,事实上,她已经对这场战争失去了信心,非但认为北圻将不保,南圻亦岌岌可危,不然的话,怎么会提出这样子的要求?

    不够,就要求本身来说考虑到她承受的危险以及“对法兰西帝国做出的贡献”并不算过分。

    唯一没有皱眉的还是莫将军,“欢迎之至!欢迎之至!都包在我的身上!都包在我的身上!”

    略一顿,“善娘小姐移居法兰西之后,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这个……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哈哈!哈哈!”

    非但“没有皱眉”,简直“眉飞色舞”了。

    听者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欢迎之至”?乍听上去,还以为你莫将军对“法兰西帝国做出撤出整个越南欢迎之至”呢?

    不过,无人出声。

    阿尔诺将军本来想说点儿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向中国人投降了,则善娘不论作何要求,都不干自己的事情了自己即没有能力履约,也没有能力违约,“法兰西帝国”践诺与否,还真只是莫雷尔将军一个人的事情了。

    “我相信莫将军千金一诺!”善娘将手一让,“既如此,就请上路吧!”

    并不能一出司令部就“上路”,还得先替莫雷尔将军小小装扮一番。

    善娘要莫将军脱下军装,换上本地百姓的衣服,还有将须、发尽皆剃光。

    “换装”是理所当然的,剃掉胡子,莫雷尔也能够接受毕竟,他的须发是红褐色的,于思满面,太扎眼了;可是,连头发也要剃光?不由就大为踌躇了。

    到了山西、升龙之后,我莫将军就是远东第一军余部的最高指挥官了,以光头的造型示于全军,介个,介个

    但善娘非常坚持,莫雷尔无奈,正准备屈服,阮景祥看不过去了,说:算了,头发就不必剃了,包上“缠头”,掖好鬓角,再扣上斗笠,也就差不多了。

    善娘抿嘴儿一笑,“好吧,既如此,这个头发……就暂且留着吧!”

    莫雷尔这才晓得,原来善娘是故意为难他来着不用说,自然是对之前的“误会”的报复啦。

    他并不生气,心里头反倒痒痒的:小娘皮!现在由得你捉弄老子,等到了地儿,便轮到老子拾掇你了!你要剃光老子的头发?嘿嘿!老子要剥光你的衣裳!然后,拿老子的“大枪”……哦,差点儿忘了,要先将介小娘皮的手脚绑了起来!不然……野性难驯啊!哈哈!哈哈!

    莫雷尔身材高大,能够找到的最宽大的老百姓的衣服,也小了不止一个号,穿在身上,绷的紧紧的,十分可笑,不过,再披上件蓑衣,大致也能够遮掩过去了当然,不能凑近了看。

    靴子自然也不能穿,得换上草鞋。

    善娘又用某种颜料一类的东西,在莫雷尔脸上涂抹了一番,完工后,揽镜一照,莫将军的面色,已同当地男子一般的又黄又黑了。

    “化妆”的时候,玉手柔嫩,香泽微闻,丰满的胸脯在眼前晃来晃去,莫雷尔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了,手都不由自主的抬了一抬,不过,好歹晓得此时不可自寻死路,到底还是忍住了。

    都拾掇妥了,莫将军透一口气,问:咱们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啊?

    水路。

    呃……河面上可是有四条“炮艇”啊,虎视眈眈的,这个……咱们能避的开它们吗?

    没问题。

    明江大小支流甚众,左育一带,河汊纵横,阮、善、莫三人,在一个小河湾下船阮景祥说的不错,果然是“有人接应”的;七拐八拐之后,终于驶入了明江的主河道。

    支、干的交汇处,芦苇、树木丛生许多大树,都是直接生在水里的;不熟悉这一带地理的人,打主河道中央看过来,未必就晓得这里还有一个河口呢。

    向右亦即向北看去,烟雨迷蒙之中,“炮舰”的身影已变得很小了,而且,仅最靠南的一条隐约可辨轮廓,其余三条,都已看不见了。

    船顺流而下,很快,视野之中,唯一的一条“炮舰”也消失不见了。

    站在船头的善娘,笑着向船舱喊道,“里边儿的那位已经安全啦!可以出来透透气儿啦!”

    莫雷尔大喜船小,船舱十分逼仄,而他身材高大,端坐之时,上身甚至不能完全挺直,早已气闷的紧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安全”二字。

    莫雷尔钻出船舱,直起身来,大大的透了口气,“安全啦?”

    “是!”善娘说道,“咱们现已在左育的南缘了请将军往北看,还能不能看的到‘炮舰’?”

    “看不到……看不到了!哈哈!哈哈!”

    “是吧?行了,北边儿没啥好看的了,请将军往南边儿看吧!”

    “南边儿……有什么呀?”

    “看见那座山了吗?哦,请将军走上两步,看的清楚些!”

    “看见了……有什么特别吗?”

    “那座山的名字,叫做‘杀胡山’。”

    “‘杀胡’?啥意思啊……”

    话音未落,莫雷尔只觉背心一凉,一低头,只见鲜血飞溅之中,雪亮的刀尖已从心口透了出来。

    *

第二七二章 恩怨生死,终成衅叛() 
莫雷尔的眼珠子立即凸了出来,闷哼一声,就好像嘴里有个气泡破裂了似的;两只手略抬了抬,像只鸭子般抖了一抖,似乎想努力站稳,但硕大的身躯只晃了两晃,便像一只面口袋般向前仆了下去。

    善娘在莫雷尔左后侧,她手脚极快,右手拔刀,顺势滑步,避开莫雷尔背上激射而出的鲜血;同时左手探出,抓住了莫雷尔的后衣领,一把便将之扯了回来,笑道,“你这两百斤可值钱!可不能叫它掉到河里头呀!”

    莫雷尔瘫在甲板上,手脚抽搐了两下,一动不动了。

    这一刀透胸而过,洞穿心脏,当真是中者立毙,几乎立时便气绝了。

    善娘弯下腰,将刀子在莫雷尔的尸体上抹了几下,拭干净了,“只可惜,你死的太快了些!哎,也不晓得你晓不晓得这一刀是姑娘我送给你的?哼!便宜你啦!”

    略一顿,“哦,来不及告诉你了,那座山,其实并不叫‘杀胡山’不过,杀掉你这个‘胡虏’之后,它就会改名‘杀胡山’啦!看,我并没有骗你哦!”

    变起仓促,兔起鹄落,站在一旁的阮景祥瞠目结舌,直到善娘“骗你哦”出口,他才反应过来,失声而呼:“你!这!……”

    善娘直起腰来,淡淡说道,“此人辱我太甚!既落在了我手里,岂能放过了?”

    船头天翻地覆,船尾,船夫依旧稳稳操着船,就好像啥都没有看见似的。

    阮景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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