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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布衣太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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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笑生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那个字迹工整大气的签名,以及盖在签名上那个繁复华美到了极点的大印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有机会亲眼看到燕王爷的笔迹,似乎应该为这荣幸激动,但眼下的情形实在让他无法激动起来。看签名和印泥的颜色新浓,应该是最近签署的,那份荐书上的名称条例却是有些年头,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其实以总管大人的身份,亲自来与一名平民都算不上的寒酸布衣谈话,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极为无聊。

    总管大人先前说的都是真话,只要人死了所谓尊严还有什么重要?虽然顾笑生是朝试百子,但东京每年要死多少官员贵人?如果不是他拒绝了来自太史的“施舍”,或者他今天就真的死了。

    毕竟护城河里不知道葬着多少尸骸。

    如果他是不算太傻,应该能猜到是谁让他活着保留那点可怜的尊严,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都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东西。只是对他来说或者并不是,但,谁会在乎呢?

    他只是棋子而已。

    这般想着,顾笑生渐行渐远。

    荐书上的天狱司地址在西城区的雨花巷,还好离白玉桥并不算太过遥远,顾笑生用了不长的时间走到后,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离天书院如此的近,站在巷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古香古色的建筑,甚至仿佛能够闻到那些学堂里书香的味道。

    它们是平行的。

    走近雨花巷深处,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如此靠近百姓生活的地方,居然真的藏着令人生不如死的天狱司?

    终于,在小巷的尽头他看到了第一所人家,正门两侧的石壁被枯藤覆盖,星光穿过缝隙留下淡淡的斑驳,很是破落。

    巷子里很冷清,这里比巷子还要冷清。

    所以顾笑生坚定的认为这里就应该是天狱司,若是繁华热闹如菜市,还叫什么天狱?

    他站在门前,朝着人家院落内认真地轻喊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他没有直接推门而入,因为无论这里是不是天狱司,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都不能莽撞进去,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院里还是那般沉寂,清冷森冷如墓地的沉寂。

    顾笑生站在院门前,手里拿着那封荐书,沉默了很长时间。

    直到此时,他只能确定那矮车厢里坐着的老人家应该是燕王府的人,做了一场没有选择权利的交易。

    他不知道这场交易背后隐藏的真相,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要指定自己必须来天狱司,但他隐约明白,如果自己接受,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但院落里始终没有回应,他无法不怀疑自己的将来,甚至开始怀疑地址是不是错了。

    夜风轻柔地拂过。

    顾笑生把荐书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院里依旧沉默。

    很长时间后,整齐划一的顿地声从雨花巷口响起,一队穿着纯黑铁甲的兵卫慢慢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甲衣闪烁着的冰冷光泽,告诉他一个事实。

    宵禁的时辰来了。

    嗒~嗒~

    兵卫们明显看到了孤独站在那里的顾笑生,然后迈着沉重且坚定的步伐,朝着小巷尽头走来。

    一股凝而不散的压迫气息从他们身上弥漫开来。

    顾笑生知道那不是修行境界的神压,而是身经百战凝聚出的杀气。东京地处严寒苦地紧临蛮荒边缘,民风彪悍,燕王镇守这些年里,麾下兵卫与蛮域交锋更是骁勇善战,多为百战不死老兵。而巡城司里多是各部将亲兵,自然是杀气腾腾。

    所以他们更会服从命令,生死不论。

    顾笑生看着兵卫们的走近,他并不愤怒,只是有些微酸。

    自己努力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来得及。

    这不是律己司或是燕王府总管的拖延问题,而是自己的命运真的很不好,机会就在眼前,却是抓不住。

    这是很让人感到沮丧的事情。

    吱呀一声。

    那沉寂如墓地的院落大门终于开启。

    一道身着大红袍的精瘦男子伸出头来,目光中带着审视意味看着顾笑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要进我天狱司?”

    顾笑生站在门前,看着那抹殷如鲜血的红色,认真的说道:“如果这里真是天狱司,那确实是这样。”

    男子嘴角泛起了微微弧度,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被风拂过的清柳,说道:“既然有荐书,那你进来吧。”

    顾笑生点点头,走进了院里。

    看着少年消失在小巷尽头,巡城司伍长眉头不禁微蹙,犹豫了会儿,他还是忠于职守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他看到了男子伸出的大红袍袖口。

    “生人勿近。”

    顿时,伍长前进的步伐随着音节的吐出僵硬在了半空中,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右脚都没有踏下去。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之所以恐惧异常,是因为他很清楚那大红袍主人所言的生人勿近是什么意思,而且不是只有一层含义。

    生人的含义可以包括陌生人,自然也包括活着的人。

    伍长并没有为自己背弃使命而感到悔怅,相反,他很庆幸自己还活着。事实上,不要说自己微如尘埃的身份,即便是东京城里那些皇族贵戚子弟看到大红袍,也不敢稍有逾越,甚至他们比自己都要怕。

    所以伍长不打算追究少年不守禁令的过错,能让大红袍如此重视的人,必须警惕甚至畏惧。

    “有人要你活着,要你存在东京城的阴暗角落里,而我天狱司是最不喜欢看到变数的地方,所以你只能来到这里,虽然你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但我天狱司最爱的就是麻烦。”

    森严密闭的石屋里,一名同样身着大红袍的天狱司官员站在书案前,像猛兽盯着猎物般盯着顾笑生,毫无感情地解释原因。

    顾笑生看着案上正在燃烧的烛火,沉默不语。

    事实上,天狱司真的如墓地那般森冷。这里是离地面深有数尺的暗室,由世间最硬最耐腐的青幽石构成,环境虽然不潮湿但很让人觉得恐惧,就像是真的在墓地里一样。

    现在,他终于不在受温饱的困扰有了一个差事,似乎得偿所愿了,只是这天狱司里能教自己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他从烛火摇曳里醒来,深呼出了一口浊气,将胸腹间最后那抹不适与酸涩尽数排出体外,认真的说道:我连洗尘的门槛都没有摸到,真的能呆在这里么?”

    官员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什么时候我天狱司择人要看所谓天赋境界了?你未修行,自然有典狱教你。你不能修行,自然有办法让你感知到玄门道鸣。”

    顾笑生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为什么要保留我朝试百子的名分?”

    官员看着他说道:“之所以保留那个很可笑的名分,是因为没有谁愿意看到那人得逞,也关乎到一个好处,只属于朝试百子的好处。”

    “还有,这里是燕京。”

    顾笑生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明白对方指的那人是谁,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便是要恶心那个人。现在看来,那个好处貌似还在自己的身上,并不属于那个贵人,这是迄今为止还算令他感到开心的事。

    所以为了出于报答或是抢夺,顾笑生决定要报复那位贵人,即便他能权势能呼风唤雨。这不是吝啬或是小心眼,而是尊严。

    那位贵人让自己现在这般落魄,那凭什么要让他好受?就凭他让天书院甚至律己司低头?让燕王府里的人慎重对待?

    可这些不关自己的事情,所以他要报复。

    这种倔强有时给人的感觉,便是驴了吧唧。

    他说道:“黑孔雀代表了什么?”

    官员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神庙里的大神官们很坚信我大明皇帝乃是真龙转世,所以帝后自然是凤凰,这样才能配上明皇。”

    “而孔雀在他们眼里是可以与凤凰争艳的唯一可能。”

    顾笑生明显怔了下,然后深施一礼后,诚恳的说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官员笑了笑,认真说道:“你是我的属下,本官自然不会让你受到如此欺凌。”

    他的声音很坚定也很自傲,那种语气给人的感觉,便是护犊子。

    顾笑生同样认真说道:“能有您这样的上司,我很荣幸。”

    “能教导朝试百子,也是本官的荣幸。”

    啪的一声。

    官员将代表着天狱司的印章盖在了荐书上。

第六章 大红袍() 
顾笑生很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发现信物的那头是一位贵人,连续承受大人物们的羞辱贬低与欺压,甚至出现了燕王府,如果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已郁闷憋屈到死,甚至精神快要崩溃,但他没有愤怒的时间,没有寻死觅活的时间。

    现在他唯一的目标是要报复那位剥夺他一切的贵人。

    对于没有权势甚至还没有洗尘成功的他来说,这个目标实在太过遥远,不亚于痴人说梦,但顾笑生没有任何动摇,反而因为这个目标太过遥远,他越好在乎沙漏里的每一颗流沙,观辰石柱在地面留下的最细微的阴影笔画。

    敌明他暗,况且这里还是令东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甚至皇族郡侯,都要避之不及的天狱司。

    顾笑生从石床板上起身,套鞋穿衣,用余光看了眼观辰石柱,明白现在是五时一刻,正是天光初放的时辰,他不禁摇摇头,不去幻想看不见的东西,转身将一旁放着的天狱司官衣拿了起来。

    那是一件深谙如血的大红袍,在石壁上嵌着的夜明珠光华照耀下,妖异的像是神庙壁画里刻着的古老凶兽,让顾笑生的心神都差点被摄入其中。

    他的脸上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有怅然有迷茫,或者兼而有之。然后在这种复杂的情绪里,他照着铜镜慢慢的穿上了大红袍。

    很合身,就像量身而裁一样。

    顾笑生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方才悠悠叹了口气,离开了石室,准备找到人后马上开始自己的官宦生涯

    半个时辰过后,他按图索骥,独立在昨日的石室前,满目尽是青幽石板,隐有微不可闻的铁索摩擦音,形单影只,四顾茫然。

    他没能找到人,一个人都没有找到。先前他被男子领下来时尚还有稀松数人,让他以为天狱司的确清冷破败,所以现在至少也应该有些留守的典狱或是看门的狱头,谁能想到,他把整间官员宿舍翻遍,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所以顾笑生打算继续往前深入。

    石道两旁是两三丈高的铭画石壁,上面刻着巍峨壮观的连绵成片的建筑群,然后在某一个阶段,忽然变成阴森的废墟,建筑垮塌,残破不堪。并且在石壁上有些无数道残痕,让所有事物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甚至到了最后那副画面处,轰然断绝。

    这里离地表还远,很明显不是不是风雨留下的痕迹,与时光也没有关系,应该是十余年前或是更早,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建筑群受到了波及,才会变得如此惨烈,甚至连带着壁画都被人生生抹去。

    这应该是天狱司的历史,顾笑生默然想着,摇摇头不去好奇最后那副画面到底是什么,走向石道的最深处。

    然后在石壁的一侧他发现了一道大石门,高到与穹顶平齐,上面印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古字,他辨别很长时间才认出其中的一个字,确定应该是与书籍有关。

    石门很厚重,他用了全身力气才将它推开不大的缝隙,借着夜明珠绽放出的柔和光华,他顺着缝隙向里面望去,光线有些昏暗,但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书架上密密麻麻陈列着很多书籍,他有些吃惊,没想到天狱司里居然有这么多藏书,都可以与号称浩若烟海的国学院藏书阁相提并论了!

    对于顾笑生来说,书籍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渴望的东西,重要程度可以与食物比拟甚至更多,不然也不会考取到朝试百子之名。此时隔着缝隙看着这么多书,没来由,他这几日低落的情绪微微向阳起来。

    他走到正门前,正欲推门而入,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他的脚步生生停下。

    “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声音里透着的意味并不是威胁,而是劝告更多的是害怕。

    顾笑生转身看向走过来的大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大汉眼睛微眯,满脸都是凶煞的横肉,认真的说道:“这里是咱们天狱司藏书的地方,但也同样是禁地,不信你自己看。”

    顺着大汉的目光延伸,顾笑生才注意到离自己脚下不远的地面,铭刻着晦涩难懂的繁复纹路,就像是鬼画符一般,更重要的是,当大汉来临时,纹路里隐隐传出极强大的气息。

    那里应该是隐藏了一个很强的阵法。

    “既然是藏书的地方,为什么还要用阵法锁上?”

    顾笑生很是不解,书籍这类神圣的东西既然被先贤们创造出来,就应该被人们阅读乃至研习通透,是文明史上不可或缺的共有财富,但那不应该是黄金白银一类被珍藏,而是需要拿出来分享。

    大汉摇摇头,说道:“里面有些书籍不是咱们这些人可以触碰的,据说是被某个咒命师下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在你之前有很多人试图去触碰那些书籍,其中不乏心动上境的修行人,然而他们都死了,所以这里被神庙里的大神官们用神降术封印住了。”

    听到咒命师这个词,顾笑生忽然间变得非常难过,想起了书籍里的记载,才知道石门背后藏着的便是传说中的咒命之法。

    当今世上,修行以秉承昊天意志的神庙为主,真元来源于天地间的元气,改造着凡人的身躯神魂,命寿大涨,这便是修行的最终目的,而咒命师却是作为其中的另类存在。他们身上带走的诅咒之力能够将修行人命寿毁于一旦,其中佼佼者甚至可以与教宗大人比肩,所以这与神庙真理相冲,于是世上的咒命师在神官们清剿下,隐藏在了阴暗角落,惶惶不可终日。

    若要不是第四代教宗看在多年前与鬼族的那场惊世大战中,咒命师纷纷奔赴战场,前赴后继,战死沙场者十有**的面子上,只怕所谓传承便会断绝。

    就是不知,天狱司怎么会惹上咒命师的。

    大汉看着沉默不语的顾笑生,认真说道:

    “没有大神官的真元修为,是不能够碰触那里面的书籍的,你若是真的想要观阅,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

    顾笑生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天狱司的人都去哪里了?”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观辰石柱上标明的时辰,以至于所有人都还没醒,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甚至他开始觉得天狱司里是不是只有那寥寥数人挂在花名册上。

    大汉脸上明显升起了几分尴尬,说道:“天狱司的清晨,你是不会看到任何同僚的,至于原因嘛你未来日子里自然会知晓。现在,我需要带你去解决温饱问题。”

    顾笑生眉头微微蹙起,即便是胸有很多疑惑好奇,却还是忍了下来,诚恳说道:“谢谢。”

    大汉摆了摆手,满不在乎说道:“都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叫屠放,你可以叫我屠大哥!”

    说完,大汉便是向着石道某一个方向走了去。

    顾笑生楞了一下,感受到腹中传来的饥饿感,不禁加快了步速,跟了上去。

    石道最深处,也是最大的那个房间里,有很多骨头,其中最多的是人骨,有头骨,有胸骨,有脚骨有崭新带血的,有腐朽不堪的,更多的则是晶莹如玉的,仿佛人体所有的骨骼,都能在这里找到一般。

    幽室光线暗淡,更是将这里映的如九幽一般。

    在骨林深处,是一面刻着人体器官分布的大型壁画,画前是一方极大的书案。

    先前给顾笑生盖玺那名官员站在书案前,神情满是焦虑,额上满是汗水,很明显,不像在顾笑生面前表现出的那般沉稳,他说道:“大人,那位朝试百子该分配到哪里?”

    事实上,以他的职位权限完全可以做这个决断,但事关于燕王爷亲手签署的荐书,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首座亲自交代下来,那少年拜钦天监典狱之职。”

    一名中年男子从书案后方站起来,眼神冰冷,从穿着的红袍制式来看,应该是位掌狱使,这也就意味着,他是除了天狱司首座之外最大的存在。

    听及“钦天监”这个词,官员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颤声说道:“大人,钦天监不是尘封多年了么?”

    他的面色很惶恐,像是想起当年那些血腥而阴森的故事一般,连额上的汗都在极速下降的体温中,冷却蒸发。

    掌狱使东方霸道,看着自己的亲信,冷漠说道:“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那名少年是什么来历无所谓,能成为新的钦天监第一位典狱也无所谓,有所谓的是,首座重启钦天监这件事代表了什么?”

    “是要为多年前的那桩旧案翻案吗?”

    “如果是真的,我们这些下属应该怎样配合?”

    “是抓着犯人呢?还是别的什么呢?”

    “这些,你都要好好领会。”

第七章 钦天监() 
去配合去领会首座大人的意会,那就要往燕王爷的签名和印鉴更深处思考,要触碰到自己灵魂最深处,大概才能稍微接近大人物们浩瀚如星海般的精神世界吧。

    官员从掌狱使房间里离开的时候,想着最后那些话,脸色依然苍白,心神依然不宁。他做了很多揣测,却依然无法确定哪个最正确,难道首座大人真的决意重启钦天监曾经的无限辉煌?为什么燕京甚至天狱司里都没有一点风声?为什么挑一个朝试百子来做这些事情?最关键的是,钦天监遗留下的历史问题没有解决也不敢解决,谁敢触碰到这一块?

    应天神都里的那些大人物们,是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他走到同僚下属时,所有思考必须结束,于是他用百余步的时间,决定了该怎么做,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看着同僚们,说道:“从今天开始钦天监全面开放!一应人力物力重新分配,三天之后我要看到新的钦天监活在所有人的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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