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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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也就放开步子跟着了,并且时刻留意路两边会不会有埋伏。
庭院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院子里空落落的,落叶狼藉一片。即便以前也是这般萧索凄凉,却也没有如今这样了无生气。
二层的门紧闭着,乔霖呆滞地坐在门前,此时此刻的他虽然已经离开了天牢,但他的生活却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他的母亲,再也不能冲着他笑了。
屋子里的床上躺着的就是他的母亲云梦一。乔文出了天牢之后才知道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他便当场哭晕过去,回到家中他一直守在母亲旁边,哭到累得睡着,醒来继续哭。
乔霖看到他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他沉默着就像从未学过说话一样。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面对这种情况竟这般冷静。乔文,在哭。这或许就是他的发泄方式。而乔霖,沉默就是自己的发泄方式。
“快到了吧。”他看了看天,已经微微发亮。
当他再次低下头透过栏杆看着庭院的时候返现有个人已经站在那里了,他高大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他发现院子里的人正十分痛苦地看着自己。痛苦?乔霖已经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了,只是冷冷说道:“你来了。”
当乔魁看到自己家的时候,根本毫不顾忌里面会不会有圈套陷阱,反而增了几分速度冲了进去。
乔魁站在庭院当中,忽然局的自己身体一轻,随之而来是各种钻心的痛。当他看到楼上坐在妻子居室门前的乔魁时,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他听到乔霖冷冷一句,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条绳子勒紧了脖子。
“节哀。”
这两个字再一次闪过乔魁脑海。他的胃翻腾蹈海;他的双耳已经听不见任何东西,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就要炸掉了。他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踩上楼梯,乔霖从门前站起来,给他让出路来,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乔魁一眼。
乔魁颤抖的手像是自主地抬了起来,他碰到了门,他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必须要看一下!
他推开了门,曙光涌进了屋内,他看到乔文在床边趴着。他强拖着身体走到床边,云梦一安详的睡着,那么美,只是比以往更加憔悴了。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了,可她偏偏还能给人叫醒她的冲动。
“梦一,睡吧。”乔魁说道。
这时赵明和乔荀也到了。
一声如雷一般的悲痛之声震撼着整个房子,震撼着整片天地。
两日之后,云梦一下葬了。乔魁为她寻得了一片郁金香花地,云梦一就在这片土地上永远的沉睡了。
乔魁之后知道自己的妻儿是国公下令放了出来,也是有国公派人亲自将他们送回家中,那个发出金镖给乔魁传到消息的自然也是国公的手下。这次安葬云梦一,国公也并未干扰。所有的一切,好似乔魁一家从未在长安,从未在世上出现过一样。就连朝中上上下下也没有人再提及乔魁和赵明等人。
乔魁父子四人站在云梦一的坟前。乔文不再哭了,他已经明白,母亲以后会过得很好,再也不会伤心了。
天空徐徐飘来几朵云彩,不一会,绵绵细雨洒向这片郁金香天堂。
“乔兄。今后有何打算?”
“赵兄认为呢?我应该作何打算?”
赵明像天边看去,苦笑着说道:“乔兄,嫂嫂已经安眠。好好带着侄儿去生活吧。”
乔魁道:“你不认为我会去找国公复仇吗?”
“你我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跟他对抗,甚至我们也只不过是他脚下的一只蚂蚁。”
“蚂蚁也有撼动大象之力。”
“国公放过了我们,或许正是我们改变人生的机会啊,乔兄。”
“我们的生活已经被改变了不是吗?”
二人相视一笑,是苦笑。无奈,沉默。天地间仿佛只有雨声和风吹弄郁金香花的声音。
“你怎么打算?”乔魁问道。
赵明回答道:“我和老师要去修行。”
“是个好活法。”
“乔兄也可以活得很好,你大可以带着侄儿们一起去奔向新生活。”
乔魁喟然叹道:“真想和梦一一同睡在这里。”话刚说完,乔魁就已经躺下身去。
赵明自这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直至离开乔魁一家,也只是说了一句“保重”。
三日之后,长安城已经炸开了锅,一个人试图谋杀国公,被活活吊死一个五丈高的立柱上。立柱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人群当中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在他斗笠下面的脸,留下两行泪。
当日晚上,一个黑衣人爬上了立柱,带着立柱上吊死的犯人,一同逃走。
乔荀、乔霖和乔文亲手将自己的父亲乔魁埋在了母亲身边。
三人跪在父母的坟前磕了头,乔霖说道:“父亲,母亲,您二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赵明站在旁边,“乔兄,嫂嫂,侄儿们很懂事,你们可以安心去了。”
赵明与乔氏三兄弟来到了一处江边,徐徐微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
赵明说道:“你们三人当真不和我一起走吗?”
乔荀说道:“赵叔叔的好意我们兄弟三人心领了,不是我们不肯接受您的好意,只是父亲生前嘱咐过我们兄弟三人今后无论如何都要自己走出一片天地。”
赵明道:“好,那你们至少也说说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乔文俏皮说道:“当然是闯荡江湖了。”经历过那些事情后,乔文似乎成长了不少。
赵明笑了,相对自己孩子一样,有一种欣慰,他看了看乔霖,乔霖仍然默不作声,他便继续看着他,似乎一定要让乔霖开口说话一样。
乔霖也终于开口说话了,“江湖之大,我们从未见识过。父亲曾经说过,就算是他,也从没有看踏遍整个江湖,我偏不信这个江湖有多大。所以我想我会成为一个可以游遍江湖而自由自在的人。”
“好。”赵明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你们了!你们既然都有自己的目标,就去实现它吧!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乔氏三兄弟一齐说道:“再见,赵叔叔。”
自此之后,乔氏三兄弟就走上了自己的路。很快,乔氏三兄弟的名声就像变了整个大江南北,久而久之,这三兄弟之间竟然产生了间隙,三人自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乔荀与乔文渐渐隐没于世,据说乔荀去了离自己父母安葬之所不远的地方隐居下来,而乔文却像消失了一样,不知所踪。至于乔霖到底是为何竟给南宫鹤效力,帮助白鹤帮为非作歹的,在此不再赘述,之后便知分晓。
在此说回之前的一个关键人物,李元郴之父——“独龙银枪”李仲英。李仲英原是因为被妖人所惑,勾起『欲』『火』,与那妖人缠绵许久。后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已经为时已晚,便被国公抓了起来投入天牢。在天牢当中,他痛彻心扉,哭喊得撕心裂肺,最后竟无法承受,一头撞在墙上。但这一下并未致命。
不久之后,国公将乔魁妻儿放出天牢,李仲英这才醒转过来。当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之后,又想接着撞墙,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声,“等等。”
他抬头一看,竟是一张面具,在自己眼前晃悠。他怕自己是撞坏了脑子,出现了幻觉,定神好一会儿才看清蹲在自己身前的竟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怎么?想死死不成?”面具男的声音十分沙哑,令人毛骨悚然,但李仲英似乎并无任何感觉。
“怎么?你是来帮我一把的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死得很轻松。真没想到啊,一代高手,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哼,自作孽,不可活。这道理应在了我的身上,我也毫无怨言。请你快些动手吧,我不想再和你浪费这些口舌。”
“别那么着急啊!”面具男站起了身子,“在你死之前,请你好好想清楚,你的儿子该怎么办?就这么不管不问了?”
李仲英浑身发烫,怒吼道:“我告诉你,你只管杀了我就好!不要去伤害我的孩子!”
“此刻竟然说得自己好像很爱他一样,那你之前和那个妖女寻欢作乐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儿子一星半点?”
李仲英沉默了,他当然无话可说,这句话生生剥了他的皮,他也无法叫出声来。
“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儿子,你大可以放心!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
李仲英看着他,似乎想看穿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哪样一副面孔。但是徒劳无功,他绝不可能看穿这个人,他也明白自己绝不可能相信这个人。
但是,他别无他法。
面具男似乎也非常有耐心,等着李仲英的回答。
李仲英说道:“你要什么条件?”
面具男咯咯笑道:“我知道你使得一手好枪法,我的条件就是我要学会这套枪法。”
李仲应忽然大笑道:“简直是痴心妄想,你是绝不可能学会这套枪法的!”
“哦?既然这样,那么再见了,真是可惜啊,你的儿子。。。。。。”
李仲英忽然瞪大了眼,他忽然发觉这个声音似乎和刚才第一次听到的声音不一样了。
“哦?被发现了?哈哈,压着嗓子说话实在难受。”
面具男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竟然是国公。堂堂国公为何扮作面具男?他权倾朝野,根本不用在乎别人的非议,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呢?
“怎么?傻眼了?你不敢相信我是国公吗?”
李仲英没有回答,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原来面具男才是国公,而那个人是你的替身吧。”
“聪明,不过你聪明到头了。我会杀了你。”
“哈,看来真正的国共不仅会武功,而且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夸我也没有用,你一样得死。”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快动手吧!”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不想。”
“哦?那你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了吗?”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相信,我李仲英的孩子绝对不会差!”
“好吧。”
话音未落,就见国公手里多了一把闪闪发亮的剑,一道银光,李仲英的头就已经滚落在一旁,他的身躯却始终立着。
“可惜啊,没有学到另一门好武功!但是你放心,我对你的孩子丝毫不起兴趣,现在对你也是。金水银枪玉独龙不,也不过如此。”
第九十七章 破敌计划(1)()
沉默。
陷入回忆的人沉默着,聆听其回忆的人也沉默着。世界上还有什么让人回忆起最痛苦的记忆更残忍的事情。
众人听完李元郴所述之后,神色都带着些几分愧疚。尤其是知道李元郴的父亲“独龙银枪”李仲英死在牢狱里的时候,众人总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劝说李元郴不要再讲下去了。
可这个回忆啊,一旦被勾起来,就犹如大河奔涌不息,这时候不让它奔涌而出反而更加难受。李元郴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积压多年的痛苦似乎也释放出来。
“真是一吐为快!”李元郴哈哈笑道。
李元郴此话一出,桌上的气氛才稍有缓和。似乎这句话也让众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
“不要发楞!喝酒吧,众位!”李元郴将酒碗举了起来。
孙巧儿呵呵笑着,“怎么?将许多心事说出来之后,痛快到连自己受伤的事情都忘了吗?你可不能喝酒。”孙巧儿将李元郴手中的酒碗拿了下来,又递给他一杯倒好的茶水,“诺,这个是我的,这个才是你的。”
李元郴笑道:“哈哈,说得对,我还不能喝酒。各位,李某以茶代酒!”
众人齐声:“干!”
众人吃完饭之后,小二将桌上碗筷杯盘收了去,齐英儿也搭把手,小二见劝说无用,只好同意下来,只不过刷完洗盘子的活还是小二亲自来做。齐英儿本来也只是为了静一静心,也没多说什么。
自从听完了乔霖的故事后自己心头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触,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在帮小二忙活完之后,他没有立即回到众人那里,反而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怎么?有心事?”
空走了过来,齐英儿回头看了看,“没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想:为何空总是在最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
空笑着说道:“有心事就说出来,像李施主那样,说出来之后就会好受多了。”
齐英儿摇摇头:“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呢?我连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
“听完了别人的身世,你想的当然是自己的身世了。”
齐英儿回头看着空,空则摆出一副自信的微笑。
齐英儿苦笑一声,“你怎么比我还了解自己呢?”
“这没什么,你又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例子,是人都会这么想的。”
他好像又说到了重点,他总是能一语中的,他的脑袋里似乎充满了令人难以捉摸的智慧,可他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不,一个人是否富有智慧,并不是根据年龄来定的。齐英儿如是想着,最近齐英儿好像越来越明白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以他人年岁而判断此人的道理了。
“空,你说得没错。你和我的身世,我们和天下千万人的身世没有什么不同的。”
空点了点头,“嗯,以后选择怎样的路,怎么去走,这才决定你成为了什么样的人。”
齐英儿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无名的剑,你的身世又有谁知道呢?知道了又会怎样呢?
“哎呀,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啊!大家都等着你们俩商量大事情呢!”孙巧儿总了走了过来,看着齐英儿的神情似乎有些感伤,便斥责着空:“是不是你!又对他说什么了?搞得他心神不宁的。”
“阿弥陀佛,姑奶奶,我可没这么做,我和齐兄只是谈谈心罢了。”
“谈心?”孙巧儿一双眯着的眼睛射出锋芒,“哼!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姑奶奶了!那样会显得我太老了!”
“那我该怎么叫呢?”
“就叫孙姑娘好了,本姑娘年轻得很!”
“遵命。”空鞠躬答道。
孙巧儿扑哧一笑,“行啦行啦,你们谈完了没有,该回去做正事了。”
空看着齐英儿道:“齐兄,准备好了吗?”
齐英儿握紧手中的剑,“走吧。”于是阔步走进屋内,空紧随其后,单把孙巧儿一个人留在院子里不问,气得她鼓了鼓腮,“神经兮兮!”
齐英儿来到堂中,见众人仍坐在圆桌前,唯独梁老三不拘礼,斜躺在一根长凳上面打着哈欠。齐英儿见他们彼此之间更是亲近了不少,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齐英儿看了看,发现李元郴不在,孙巧儿看出了他的心事,便悄声说道:“我已经把让他回楼上休息了。”
齐英儿看着孙巧儿点了点头,孙巧儿甜甜的微笑似乎有让齐英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梁老三,快坐过来!”秦平说道。
“哎呀,你们说你们的,我在这一样可以听到!”梁老三抠着鼻子说道。
“真不像话。”秦平低声说了一句,却被梁老三听了去。
“你又不是我爹,管我像不像话呢!”
秦平口直心快,并不是故意与梁老三过不去。风瑜明白,但仍怕一伙人刚刚聚首就伤了和气,便好声好气劝道:“我们都知道梁好汉不受约束关了,不过事关重大,恐怕梁好汉回头困倦呆在椅子上睡着了,所以,还请好汉过来商量为好。”
梁老三本想继续说不愿,但他忽然看见空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和尚可不是好惹的。
“罢了罢了,我过来就是。”
易万轩道:“好,今天我们众人相聚,为的是共举义事,消灭南宫老贼,为民除害。闲话就不多说了,还请诸位拿出自己地意见,如何进行第一步!谁先来?”易万轩看向了凌全非,“贤弟可有什么计划?”
凌全非道:“不瞒大哥,不瞒诸位,我们今日能在此相聚无不是因为那南宫鹤。因为中间有太多纠葛,所以还是我先给大家说明前因后果吧。”
于是,凌全非便把当日初遇齐英儿,然后拜访景云山庄,接着“火*云”韦四章被杀,之后与景云山庄罗武生相搏等等之事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给众人听。
众人心里有了个大概,并把目光投向了齐英儿。
“这么说这件事和这小子有着不小的关系啊!”秦平说道。
“说谁小子呢?他叫齐英儿。”孙巧儿为齐英儿抱不平。
洪韩明说道:“看来齐兄确实是因为去找穆老前辈,不想遇到这些事情才被卷了进去啊。”
空笑道:“世上地事情总是那么凑巧的,这些事似乎毫无关联,却冥冥之中系于齐英儿一身。可见此事还真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这和尚!”孙巧儿瞪圆了眼,“好像是在说都是齐英儿的事情一样!明明是南宫老贼想要谋害与他,再说,当时想要和他为难的可不止白鹤帮。”孙巧儿看向了洪韩明,“怎么?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你们万军帮不是也一直在找他吗?”
洪韩明被这么一问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却是不知道这件事。
姜川海说道:“孙姑娘。我家少爷不知道此事,此事是我帮帮主秘密下令的。虽然行事是诡秘难测了些,难免会让外人觉得有些心怀叵测,不过,事实上帮主他并没有让我们杀了齐小兄弟。只不过是想请他到帮内,以护他周全。”
“请?请人用得着刀剑吗?那天晚上,你们的人可是差点就把他给杀了。而且你们与他非亲非故,干嘛要护他周全?我看是你们另有所谋。”
“事情成那个样子也是始料未及,姑娘莫要责怪。我只知道帮主有难言之隐,所以。。。。。。”
空忽然抢道:“既然大家都做在一起了,就应该不计前嫌,合力破敌。谁能说在座的诸位彼此之间没有过节?不过有些事情此时不知,日后肯定就明白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破白鹤帮。”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