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败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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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撞到墙上，落地后，口吐鲜血，再难爬起。
另一个狱卒端着一碗酒，靠在椅子上，见状抓起身边的宽刀。
包二黑咬咬牙，飞身一脚，正中那狱卒的脑门。
那狱卒尚未挥刀，就被踢得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带路的老狱卒怕得瑟瑟发抖，汗下如雨。
“盘兄？”魏无忌蹲到盘牧身边，想将盘牧扶起，但看盘牧全身被打得皮开肉绽，根本无从下手。
盘牧尚有意识，隐约听到魏无忌的声音，微微扭头，想要看看是不是魏无忌。
魏无忌握紧拳头，冷声道：“二黑，宰了他们。”
包二黑傻愣着不动，毕竟杀害刑部狱卒，可是死罪。
那个尚有意识的狱卒颤声道：“大人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魏无忌的身上，还穿着六扇门总捕头的官服，六扇门虽归刑部统管，但六扇门总捕头想弄死一个刑部狱卒，还是非常容易。
平日里他们跋扈惯了，刚才脑袋一热，才敢不管不顾的对魏无忌出手。
魏无忌寒声问道：“奉谁的命？”
“孙、孙大人……”那狱卒的声音很低：“孙大人知道盘牧跟魏大人有交情，才、才……”
竟原来是我将盘牧害得这么惨。
魏无忌摇头苦笑，扭头吩咐：“二黑，去找辆车来。”
这比杀狱卒好办多了，包二黑抹掉冷汗，急忙去租车。
魏无忌让那老狱卒取来清水，给盘牧润润嘴唇。
却在这时，牢房外脚步声如雷。
孙鹤年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
孙鹤年接到的圣旨，是全力配合魏无忌，但魏无忌敢到刑部大牢来提死囚，必须得给魏无忌点颜色瞧瞧。
刚到牢房门口，看到两个狱卒被打得奄奄一息，孙鹤年勃然大怒，喝道：“给我拿下。”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衙役，纷纷拔刀。
“大人，不可。”那个老狱卒急声劝道。
一个面相凶恶的衙差，率先进来，一把推开老狱卒，手中的刀尖指向魏无忌。
牢房很窄小，挤不进太多人，又进来三个衙役，拔刀围住魏无忌。
这些衙役的功力，最强的只有三重楼，孙鹤年不指望用武力拿下魏无忌，他赌的是魏无忌不敢反抗。
孙鹤年冷笑道：“魏无忌，你擅闯刑部大牢，打伤狱卒，本官现在就可将你下狱。”
第59章 三人衙门（）
牢房闷热，刀影森寒。
魏无忌的右手背在身后，攥着魏皇御赐的金牌，淡然说道：“莫非孙大人想抗旨不遵？”
“陛下让老夫全力配合魏大人。”孙鹤年朝左侧拱拱手：“可没说看着魏大人胡作非为别管。”
孙鹤年敢咬住魏无忌不放，是料定此事若闹到魏皇面前，也是魏无忌理亏。
身为朝廷老臣，数次在魏无忌面前吃瘪，丢掉的脸面，总得找回来。
包二黑带着两个伙计，匆匆赶回，看到孙鹤年带人围攻魏无忌，顿时愣住。
魏无忌笑问道：“如果我非要带走盘牧呢？”
“既然魏大人执意挑衅。”孙鹤年捋着胡须笑道：“老夫只好按大魏律办事。”
包二黑带来的两个伙计，抬着一块宽木板，准备得非常周详。
魏无忌很是满意，点头道：“抬走盘牧，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包二黑想进入牢房，却被衙役拔刀挡住。
那两个伙计，更是怕得双腿打颤。
“魏大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孙鹤年轻轻一摆手：“拿下。”
围着魏无忌的四个衙役，顿时将刀架到了魏无忌的脖子上。
“完了。”那老狱卒顿足叫道。
魏无忌脸色一沉，遽然拔剑。
剑芒森冷，刚出鞘，便已还鞘。
但那四个衙役，缓缓倒下。
他们的喉咙被割断，鲜血如注。
“魏无忌，你竟敢……”孙鹤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做梦也没想到，魏无忌真敢动手，而且一出手，就让四个衙差丧命。
出手果断残忍，让孙鹤年凉透心底。
魏无忌高高举起金牌，寒声道：“孙大人，我奉陛下圣谕办事，你却百般阻挠，目的何在？”
“这是……”孙鹤年骇然跪地，额头冷汗疯狂冒出。
所有的衙役在回过神后，全都跪地，齐呼“陛下万岁”。
任何人在尝到权力带来的甜头后，非但舍不得放手，反会费尽心机踩着白骨也想要爬到权力的顶峰。
魏无忌朝包二黑一招手，让他们进来抬人。
孙鹤年跪在地上，目送魏无忌将盘牧带走，不敢再阻拦。
但魏无忌刚离开，他便匆匆进宫，跑到魏皇跟前告御状。
魏无忌手持魏皇的金牌，无视大魏律法，大闹刑部大牢，必须严惩。
魏皇只是看了孙鹤年一眼，什么都没说。
魏无忌开口向魏皇要的首人，就是盘牧。
当时魏皇一口答应，便是想要看看，魏无忌能否真正为他分忧。
朝臣分为两派，整天争来斗去，可堪大任的却只有楚雄老将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魏皇愿意给魏无忌一个机会。
魏皇回过神，看到孙鹤年还跪在地上，摆手道：“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
孙鹤年微愣，旋即读懂魏皇的用意，在冷汗冒出前，迅速退出养心殿。
……
盘牧被送到一家医馆。
坐堂大夫定眼瞧着，抬起的双手在颤抖，感觉无从下手。
魏无忌看出大夫的犹豫，便道：“将伤口处理好，我想这点疼痛，盘兄还是能够受得住的。”
“是。”大夫答应一声，便开始处理伤口，只要碰到，盘牧就会发出低沉的呻吟。
包二黑候在一侧，脑中却在想魏无忌的那面金牌。
那可是魏皇御赐，见令牌如见魏皇，很明显这次他赌对了。
魏无忌看包二黑闲着也是闲着，便嘱咐道：“二黑，你多雇佣几个人，将废弃的西厂收拾干净，那里就是我们的新衙门。”
在大魏，西厂和东厂几乎同时创办，但因东厂出了个魏忠贤，打压之下，西厂很快被废弃，宛如昙花一现。
不过西厂的衙门，修建得非常奢华。
六扇门曾想将衙门搬到那里，却被魏皇否决。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今那里将会成为锦衣卫衙门。
天黑之前，魏无忌带着盘牧入住，对那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有魏皇的旨意，有全新的衙门，唯独缺少的就是人员。
想要招到可靠的人手，非常困难。
王双给魏无忌推荐了一批人选，都是东厂的高手，却被魏无忌婉言拒绝。
想要成事，不能再让东厂渗入。
只有经过他的严密考察，才有资格加入锦衣卫。
……
大雪封路，边关的战事，暂时停歇。
没有等到军饷的楚雄，却是等来了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
积雪如山，成为比长城更可靠的防线。
楚雄心力交瘁，再加上严寒的侵袭，竟然一病不起。
负责保护楚雄的屠霸，背着楚雄，给魏皇送去密函，请魏皇准许楚雄回京休养。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
月亮正圆的日子，人们总会渴望着团圆。
魏皇体恤楚雄年迈，准许楚雄回京。
长安城中，花灯如簇。
这是楚雄换来的安稳。
……
盘牧看似伤得很重，实则都是些皮外伤，经过调养，身体接近痊愈。
但锦衣卫的衙门，无比冷清。
偌大的衙门中，只有他们三人。
魏皇给了魏无忌一个月的时间，然而半个多月过去，锦衣卫只有三人，已然成为满朝文武的笑谈。
即便白武来劝说，魏无忌都不用东厂的人。
盘牧正在院中练习箭法，百发百中，状态很不错。
盘牧一转身，看到魏无忌站在一侧，急忙迎过去：“大人。”
“盘兄的身体可恢复了？”魏无忌问道。
盘牧点点头，道：“不知大人可有差遣？”
老是呆在衙门里无所事事，这可不是盘牧期盼的生活。
魏无忌笑道：“就等盘兄痊愈，我们也好去追回被劫的饷银。”
“就凭我们三人？”盘牧神情微滞。
当时他可是带着一大队御林军，结果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差点丢了性命。
魏无忌叹道：“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出手。”
盘牧不再多问，他的这条命是魏无忌救的，只要魏无忌一声令下，他自会赴汤蹈火。
他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加入御林军，为朝廷效力。
如今虽然离开了御林军，但在锦衣卫当差，同样能为朝廷出力，能为百姓做事。
三人随即换上便装，入夜前离开长安城，快马奔向西方。
第60章 到二龙山（）
炉火熊熊，酒香四溢。
殿中温暖如春，舞姬翩翩，如漫天飞蝶。
白文斜靠在榻上，手中端着一碗温好的酒，神情享受。
一个内监突然急匆匆进来，在白文耳边低语几句。
白文听后摆摆手。
那内监立即跑出去，很快带着一人进来。
华丽的官服，也掩饰不了那人的贼眉鼠眼。
是刘胜。
刘胜跪地磕头，恭声道：“拜见太子殿下。”
“魏无忌出城去了。”白文轻轻摇晃着碗中的酒：“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刘胜道：“卑职明白。”
“去吧，别让我失望。”白文仰头喝酒。
刘胜缓缓退出，嘴角挂着诡笑。
得知魏无忌成为六扇门的总捕头后，他便到处筹钱，终于有机会接近太子白文，并取得了白文的信任。
在神箭门结下的梁子，就在长安做个了结吧。
……
白雪皑皑。
快马奔过，留下的马蹄印，美如画作。
魏无忌突然勒马，骏马的前蹄高高腾空，几乎滑倒。
如果白莲的情报属实，先前被劫的饷银，就存放在对面的那座山上。
依附明教这棵大树的，可不仅限于江湖小门派，更有各山头的土匪。
白莲告诉魏无忌，这座山叫二龙山。
二龙山上，有三个匪头极为厉害。
老大叫林冲，江湖人称豹子头，擅使枪棒，功力直逼九重楼巅峰。
老二叫鲁智深，外号花和尚，蛮力惊人，也有八重楼的功力。
老三是行者武松，拳脚功夫了得，同为八重楼的高手。
有这三大高手坐镇，二龙山的土匪，在江湖中可谓是赫赫有名。
此前朝廷数次派兵围剿，都是大败而归。
但因他们约束匪众，只劫财，不伤命，故而也没有得到朝廷足够的重视。
大魏内部的混乱，魏无忌无法理解，只知道就凭他们三个，可对付不了二龙山的那三个家伙。
包二黑满脸惊骇，呆呆望着二龙山。
被白雪覆盖的二龙山，宛如两条蛰伏的白龙，只要受到惊动，就会一飞冲天。
“大人，不是我贬低咱们，这实在是……”盘牧叹了口气说道：“二龙山好比是大象，而我们是蝼蚁。”
实力差距，实在过于悬殊。
魏无忌笑道：“大象虽强，蝼蚁虽弱，但大象想要踩死一只蝼蚁，其实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容易。”
“但蝼蚁怎可能打倒大象呢？”包二黑帮着盘牧说话，毕竟他可不想死在二龙山上。
魏无忌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打倒大象，而是要得到最珍贵的象牙。”
面对二龙山三悍匪，纵有再完美的计划，就凭他们也无法成功。
可看魏无忌自信满满，盘牧也不再多说，既然魏无忌想找死，那他陪着便是，也算是报答了魏无忌的救命之恩。
魏无忌取下一个包袱，打开后，里面是破旧的棉衣，吩咐盘牧和包二黑换上。
盘牧和包二黑都很疑惑，但都没有多问，直接照办。
换好衣服的三人，看着非常落魄。
魏无忌抓起一把雪，揉搓自己的脸颊，很快双颊通红如火。
盘牧和包二黑面面相觑，学着魏无忌的样子，也将脸颊弄得火红。
包二黑自嘲的问道：“大人，我们这是要去乞讨吗？”
“没错。”没想到魏无忌笑着点头：“我们就是要上二龙山乞讨。”
二龙山的三个当家的，在江湖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颇有侠名。
故而魏无忌想赌，赌他们的惨状，能够让他们留在二龙山。
三人当即弃马上山。
大雪封山，官兵都无法突袭。
二龙山的土匪似乎很放心，都没安排哨卡，艰难行走一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寨门。
山寨如一头洪荒猛兽，盘踞在山顶，而高大结实的寨门，就是这头猛兽的大嘴。
魏无忌走在最前面，遽然一支利箭射来，没入积雪中，距他的脚面，不到半尺，可见射箭之人的箭术，非常高超。
“来者何人？”角楼上有人大声喊问道。
魏无忌扯开嗓子喊道：“我们走投无路，特来投靠二龙山的好汉。”
寨门缓缓打开，如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嘴。
包二黑全身剧颤，额头竟有汗珠渗出。
魏无忌问道：“二黑，你很怕吗？”
“不、不怕。”包二黑逞强道：“风大，冷。”
盘牧揶揄道：“冷到冒汗。”
包二黑颇为尴尬，无奈只要想到二龙山的三位当家，他就忍不住会害怕，忍不住要腿抖。
魏无忌和盘牧都是五重楼，而他包二黑才在三重楼，一旦他们的目的被发现，定然无法活着下山。
一人裹着棉衣，猫着腰走近，犀利的目光扫过三人：“不知三位打哪来？”
魏无忌搓着双手，不断朝掌心哈气：“我们在长安犯了事，听说二龙山有三位英雄，广纳贤才，这才来投靠。”
“我是燕顺。”那汉子抱抱拳，问道：“敢问三位好汉如何称呼？”
盘牧心想他们三人虽在江湖上没甚名头，此刻也不能报上真名。
正想时，却听魏无忌笑着说道：“在下魏五，他们是盘五和包二，有劳燕兄通报一声。”
“跟我来吧。”燕顺知道他们用的是假名，也不追问，转身进寨。
山寨很大，却因没有规划，到处都是土筑的房屋，显得乱七八糟。
燕顺带着他们，来到山寨中最像样的一座正堂。
聚义堂。
貌似在每座土匪山寨中，都有聚义堂的存在。
聚义堂正中，并排摆着三张太师椅。
堂中燃着火炉，热浪喜人，坐在两侧的人，脸上都红扑扑的。
酒香很浓。
魏无忌舔了舔嘴唇，闻着那酒香，很想喝一碗暖暖身子。
“二哥很快就到。”燕顺给三人斟了温好的酒：“你们先喝碗酒，驱驱寒气。”
魏无忌抱拳道：“多谢燕兄。”
“林教头和武都头不在吗？”盘牧喝了口酒，问得很是自然。
燕顺答道：“大哥和三哥有事外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盘牧看向魏无忌，魏无忌的神情非常平静，并没有因为林冲和武松不在而感到欣喜。
但包二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二龙山有的是好酒。”燕顺微微一笑，猛地看向门口：“二哥来啦。”
第61章 鲁达智深（）
魏无忌转身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大汉，大踏步走来，生的面圆耳大，身长腰阔。
真是条好汉子。
燕顺笑道：“二哥，他们就是来投奔咱二龙山的好汉。”
鲁智深的目光，缓缓从三人身上扫过，皱眉道：“白白净净，倒像是戏台上唱戏的。”
按照江湖对好汉的评定，魏无忌和盘牧的确是小白脸。
最后鲁智深的目光停在包二黑的身上，上前拍拍包二黑的肩膀，哈哈笑道：“还是你比较顺眼。”
包二黑一哆嗦，扑通坐倒，面如死灰。
鲁智深颇为尴尬，只能用大笑来掩饰。
燕顺问道：“二哥，要不要留下他们？”
明教截获的饷银，暂时存放在二龙山，尽管大雪封山，但他们还是非常谨慎，以防朝廷派人来抢。
“烫酒来。”鲁智深径直坐到左侧的椅子上，挥手道：“坐坐坐，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两侧还空着一些椅子，魏无忌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鲁智深相貌粗陋，看似像个莽夫，实则心细如发，不好哄骗。
鲁智深连饮三大碗烈酒，一抹嘴唇，笑道：“你们来到二龙山，就是洒家的兄弟，好酒好肉，尽情享用。”
魏无忌拱拱手：“多谢二当家的。”
这鲁智深看起来是来者不拒，如果朝廷不断派高手投奔二龙山，假以时日，岂非很轻松就能击溃二龙山？
“二当家，就这样留下他们？”旁侧有人问道。
“我看先将他们关起来，好好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有人附和。
鲁智深好似没听到，大笑道：“来来来，吃酒，吃酒。”
盘牧皱眉，江湖中人，都知道花和尚鲁智深酒量惊人，看这架势，只怕是打算将他们三人灌醉，再做处理。
古时候的烈酒，说是烈酒，其实酒精度数不是太高。
魏无忌跟鲁智深对饮，满斟的大腕，总是仰头一口闷掉。
这般豪饮，很合鲁智深的胃口。
堂中欢笑不断。
有人突然冲进聚义堂，喊道：“二当家的，来消息了。”
“说。”鲁智深将端起的酒碗，拍到案几上，酒花飞溅。
那人看向魏无忌等人，颇为犹豫。
鲁智深摆手道：“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大当家和三当家被黑了。”那人只得说道。
鲁智深霍然起身，一巴掌将案几拍得粉碎，怒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颤声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堂中随后陷入死寂。
鲁智深双眸阴鸷，额头青筋暴起，紧攥的拳头，如斗一般。
半晌后，鲁智深长舒口气，笑道：“真是对不住三位兄弟了，洒家有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