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败类-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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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忌微微一笑，这些连篇的鬼话，怕都是你孙鹤年传出去的吧？
“相信陛下会对魏大人另有封赏。”孙鹤年继续朝前走去。
魏无忌一言不发，故意落到后面。
只怕今晚的夜宴上，太子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就凭魏无忌的实力，绝无法单挑二龙山三匪，加上盘牧和包二黑仍是不能。
先前魏无忌给魏皇编造的故事，很容易被他们推翻，然后他们会给魏无忌扣上通匪的罪名。
夜宴，杀局。
第67章 元宵夜宴（）
东宫，近黄昏。
白文换上华美的长袄，准备去往御花园。
刘胜站在旁侧，神色惶恐。
二龙山的事，无疑被他给办砸了，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
但白文不会轻饶他。
“你去牡丹宫。”白文瞥了刘胜一眼：“让母后先行，我晚点就到。”
刘胜答应一声，缓缓退出屋外，不由长长舒口气。
天色渐暗，宫内到处都挂着花灯，点亮后，美轮美奂。
郭皇后正焦急的等着白文，却是等来了东宫的通直郎。
刘胜猫腰进来，远远跪地，恭声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有急事，让娘娘先行。”
郭皇后面露不悦，但貌似每年都是这样，摆手道：“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刘胜缓缓起身，不敢抬头。
他只是个小小的通直郎，说白了，通直郎就是给太子跑腿的官儿。
不过通直郎虽然品级低，但因为伺候的是当朝太子，若能讨得太子的欢心，将来等太子登基为帝，前途便一片光明。
郭皇后并不急着去御花园，而是仔细打量着刘胜。
刘胜后背直冒冷汗。
郭皇后嘴角露笑，轻声道：“抬起头来。”
“小、小的不敢。”刘胜吓得扑通跪倒。
郭皇后道：“那拖住去斩了。”
刘胜浑身剧颤，急忙抬头，冷汗糊满了整张脸。
郭皇后走近刘胜，掏出绣帕，轻轻擦掉刘胜脸上的汗水。
“娘、娘娘……”刘胜哆嗦着跪都跪不稳。
郭皇后掩嘴偷笑，犹存风韵，招手叫来宫女，吩咐道：“伺候通直郎下去沐浴。”
两个宫女闻声进来，扶着刘胜离开。
郭皇后的风流事迹，刘胜有所耳闻，没想到初次见面，他竟会被郭皇后看中，可他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郭皇后的那些男宠，不是沉尸湖底，就是被净身做了太监，下场都很悲惨。
自从童贯被送去内务府，郭皇后一直都是寂寞的。
且不说魏皇身体虚弱，纵然偶尔有点精力，也只会召梅贵妃到养心殿侍寝。
郭皇后稳稳心神，便前往御花园。
……
御花园，歌舞升平。
龙凤亭中，炉火熊熊，温暖胜春。
魏皇端坐亭中，饮酒作乐，满面笑容。
亭外宽阔，文武百官先后到场，每桌旁，都有火盆，能够驱赶冬夜的严寒。
梅贵妃带着禅儿出现时，母女二人如两朵绽开的牡丹，惊艳了所有人。
魏皇的目光，第一次被禅儿吸引，做梦也没想到，那个让天下人笑话他的痴傻女儿，竟会出落成此等美人。
禅儿的容颜，丝毫不输给年轻时的梅贵妃，甚至比梅贵妃更加耀眼。
梅贵妃看到在她的位子旁边，并没有禅儿的位子。
禅儿请过安后，目光便在百官中寻找，很快她就找到了魏无忌。
元宵夜宴，虽有魏无忌的位子，却在左侧的最后。
以他的官品，本不该如此靠后。
可见这是魏皇的安排。
禅儿想要过去，却被梅贵妃使劲拉住。
魏皇倒是忘了禅儿也已回到长安，而她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大魏唯一的公主，当即笑道：“禅儿，到父皇身边来。”
禅儿撅着嘴，站着没动。
“快去。”梅贵妃推了禅儿一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自从九年前的那天起，这是九年以来，魏皇再次对禅儿微笑。
那笑容里有宠爱，正是禅儿最需要的。
禅儿闷闷不乐的走过去，坐到魏皇的旁边，望着满桌的美味发呆。
魏皇笑道：“想吃什么，父皇给禅儿夹。”
禅儿指了指槐花糕。
魏皇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禅儿的嘴边，笑道：“张嘴。”
禅儿张开嘴巴，魏皇喂她香甜酥软的槐花糕。
“甜。”禅儿咽掉嘴里的糕点：“还要。”
魏皇哈哈大笑，又夹起一块：“只准吃两块。”
禅儿乖顺的点点头。
那幅画面，其乐融融。
梅贵妃长舒口气，刚要落座，就看到郭皇后走来，便欠身行礼。
郭皇后的目光，却在禅儿的身上。
若非魏皇的全部心思，此刻都在禅儿身上，郭皇后一定会发飙，怒斥禅儿没有教养，看到她都不知道起身问安。
郭皇后给魏皇请过安，理都不理梅贵妃，直接在她的桌前坐下。
白文来得最迟，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元宵夜宴，就如寻常人家的家宴，少了礼数，多了随意。
魏皇对禅儿的宠爱，出乎百官的意料，都在窃窃议论。
此事给他们最直观的感觉，便是梅贵妃更得魏皇的恩宠，再往深了说，白武也会因其母妃得宠而得宠。
白文对这些倒是毫不在意，今年的元宵夜宴，主角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魏无忌。
……
魏皇微微皱眉，终将目光从禅儿身上移开，招手将童公公叫过来。
童公公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去。
郭皇后微笑道：“官家宽心，楚将军定赶得上。”
魏皇忧心忡忡，没有作声。
按理说楚雄会在天黑前赶到长安城，看此刻银盘挂空，远处繁星如簇。
已近亥时，楚雄还没进城。
在节日的欢庆中，这让魏皇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童公公很快回来，凑到魏皇耳边说道：“刚传来消息，楚将军归途劳苦，伤势复发，已在驿馆歇下，明日才能到长安。”
魏皇摆手示意童公公退下，楚雄没事就好，至于这元宵夜宴，并不重要。
元宵夜宴，就是百官来到皇宫御花园，和魏皇像家人一样，一起吃顿饭，来增进君臣感情。
楚雄无法及时赶到，这让魏皇失去兴致。
魏皇突然起身，说道：“朕突感不适，众卿可畅饮到天明。”
“谢陛下隆恩。”群臣起身，作揖送别魏皇。
白文眉头紧蹙，没想到魏皇竟会早退，往年里，魏皇必定要到子时，才会回宫休息。
没有魏皇，计划可不变，只不过会少许多乐趣。
白文朝孙鹤年使个眼色，孙鹤年立即起身，走向魏无忌。
但禅儿比孙鹤年更快，小跑着奔到魏无忌面前，笑道：“看花灯。”
魏无忌看向白武，看到白武在点头。
白武担心白文会有动作，最好是让魏无忌赶紧出宫。
第68章 第一名妓（）
孙鹤年拦住魏无忌，拱手笑道：“魏大人请留步。”
“孙大人何事？”魏无忌问道。
魏无忌心里清楚，孙鹤年必然会拿在二龙山追回饷银说事，想要落实他通匪的罪名。
这是白文的指示，也是他们今晚想在魏皇眼前上演的好戏。
只可惜魏皇说走就走，毫无征兆。
孙鹤年微微一笑：“老夫只是想知道，魏大人如何……”
“你走开。”禅儿狠狠推开孙鹤年，拽着魏无忌的衣角往前走。
长安城中的花灯，远没有宫中的花灯好看，但街道上热闹的氛围，是宫里没有的。
禅儿只想快点出宫去看花灯。
孙鹤年很尴尬。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对禅儿无礼，只得看向白文。
白文缓缓摇头。
机会一旦错过，很难再次出现。
不过魏无忌通匪的奏折，将会在明天出现在魏皇面前。
只要抓住此事猛击，魏无忌绝无翻身的可能，而且也会牵连到白武。
……
禅儿拽着魏无忌走出御花园，便松开手，高兴得在前面蹦蹦跳跳。
“魏大人请留步。”身后突然传来童公公尖锐的声音。
魏无忌转身，不解的看着童公公：“公公有事？”
“陛下召见。”童公公笑道。
不远处的禅儿，嘴巴撅得很高，所有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公主请稍候，陛下是不会阻止公主出宫赏灯的。”还是童公公开口说道：“魏大人很快就会回来。”
禅儿哼道：“禅儿……等。”
魏无忌笑了笑，跟着童公公，快步来到养心殿。
魏皇正在换衣服，脱下龙袍，换上普通的锦衣。
魏无忌拜见过后，垂首站在一侧，耐心等待。
魏皇很快换好衣服，转身说道：“无忌，朕发现你很有查案的天分。”
魏无忌不敢应声。
“朕最近常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是关于皇后的。”魏皇眸光如电，愠声说道：“朕命你在暗中调查，切勿打草惊蛇。”
魏无忌恭声答道：“臣遵旨。”
“好了，今晚就去陪禅儿好好赏灯。”魏皇嘴角露出笑容：“朕亏欠她的太多了。”
看魏皇的打扮，显然也要出宫赏灯，但这是绝密，魏无忌可不敢过问，缓缓退出养心殿。
郭皇后淫乱后宫，此事在宫中众人皆知，就是不知道，魏皇为何突然想起要查此事。
魏皇想起让魏无忌密查此事，可见上次九尾白狐的案子，魏无忌给出的回答，让魏皇非常满意。
……
元宵佳节，花灯如簇。
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欢声笑语，非常热闹。
禅儿在街上跑来跑去，各种不同形状的灯笼，让她非常开心。
跑到最后，她突然觉得有点累，便到街边摊吃小吃。
看到禅儿如此开心快乐，魏无忌反而觉得悲伤。
此次魏皇让他密查郭皇后，正好是个绝佳的好机会，或能查明当年郭皇后对禅儿做了什么。
填饱肚子，禅儿又恢复了活力。
前方聚集着很多人，正围拢着看好戏，禅儿不管不顾，愣是从人群里挤到了最前面。
魏无忌抬头看去，“拜月楼”的匾额四周，挂满小灯笼，将匾额照映得格外美丽。
拜月楼前，搭着擂台，楼中的姑娘们，穿着娇艳，足以吸引过往的男人。
在擂台正中，挂着一个精致的塔灯。
塔灯共有七层，每一层都画着一个不同的故事，点燃后，画中的人物，显得栩栩如生。
这座塔灯是今晚拜月楼主楼灯谜的奖品。
长安城中有不少拜月楼，但这座最是宏伟。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拜月楼的花魁。
四周仍有不少人赶来，只因他们都想一睹拜月楼花魁的倾世容颜。
李师师。
是让大魏所有男人神魂颠倒的存在。
其实不仅仅是在大魏，北方狼族，东海倭奴，南海蛮夷，有太多人想醉死在李师师的石榴裙下。
然而普通人想见到李师师，只有在今晚。
“禅儿想要……”禅儿指着塔灯，可怜巴巴的看着魏无忌。
想得到塔灯，只有猜中灯谜。
灯谜尚未公布。
再过片刻，李师师会亲自现身，公布灯谜，猜中灯谜的人，不仅能得到那座精致漂亮的塔灯，还能与李师师对饮畅聊人生。
故而人群里以穷酸秀才的数目最为庞大。
魏无忌握住禅儿的手，轻声说道：“等会儿就给傻禅。”
禅儿狠狠点头。
遽然，人群轰动，欢声如雷。
所有人都仰头看向空中。
拜月楼顶部，突然出现一人。
圆月在那人身后，都黯然失色。
白衣胜月，长发飘飘，嫣然如天外来仙。
那是李师师。
大魏帝国第一名妓李师师。
成功引起众人的注意后，李师师纵身跳落，再度引起一片惊呼。
但李师师并未狼狈坠落，而是在空中缓缓旋转，缓缓飘落，身影优雅，宛若仙女。
她张开双臂，在空中漫舞，如蜻蜓点水，似蝴蝶嗅花。
一时间，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想多欣赏一霎那种惊世的美艳。
就连禅儿都看得醉了。
顷刻间，李师师飘落到擂台上，面朝众人，嫣然一笑。
那一笑，星月无光，万灯俱灭。
可能李师师没有禅儿美貌，但身为风尘女子的那种风情，远比禅儿更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禅儿就像一朵出水芙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李师师却是一块美味的点心，任谁都想尝上一口。
待到四周的欢呼声变小，李师师方才笑着说道：“师师无才，斗胆献谜，还请诸君莫要见笑。”
声如莺啭，似能酥软所有人的骨头。
有不少人都在催促，让李师师赶紧出谜，或许这个灯谜，正是他们所熟悉的，那样便能跟李师师独处，成为一生中最美妙的回忆。
“倚阑干，枺ヒ病！崩钍κβ冻銮城车男θ荩骸蚌奔洌烊瘴鞒痢�
所有人都在低声跟着念，谜题只说一遍，需要先记住谜题，才有机会猜中谜底。
魏无忌环顾四周，万人俱籁，那副画面，颇为震撼人心。
这就是李师师的凝聚力。
只怕她振臂一呼，天底下的男人都愿意为她而死。
尽管有些夸张，但李师师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第69章 魏皇偷香（）
禅儿歪着脑袋，也在思考。
魏无忌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傻禅别想啦。”
禅儿点点头，用心思考，脑袋会疼。
“灯闪闪，人儿不见。”擂台上的李师师继续轻语：“闷淹淹，知心难寻。”
李师师给的这个灯谜，并不难，相反可以说是非常简单。
李师师秀眸转动，微笑道：“这个灯谜的谜底，我们每天都要看到，机会只有一次，请大家慎重。”
说完，李师师悬空而起，从擂台直接飘进三楼。
九重楼。
直到此刻，魏无忌才看出李师师的功力。
拜月楼藏龙卧虎，不容小觑。
灯谜虽易，但众人仍在沉思，毕竟机会只有一次，万一猜错可会悔恨终生。
只因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灯谜的谜底，绝不会那般简单。
魏无忌抓住机会，高声喊道：“是门。”
所有人抬头，看向魏无忌，神情各异。
有的人露出讥笑，有的人露出懊恼，有的人还在沉思。
一个妖娆的姑娘盯着魏无忌，众人都屏住呼吸，只有宣判魏无忌猜错，他们才能说中心中的答案。
“谜底就是门。”那姑娘遽然笑着挥手：“恭喜这位公子。”
人群哗然。
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全换成了懊恼和悔恨。
这个灯谜很容易猜，只需要动用数学的减法规则，每一句带“门”字旁的文字，减掉后半句要除掉的那个字，就是最终的答案。
然而这灯谜也具备迷惑性，因为谜题有四句，每句的答案都是“门”，众人都深陷四个“门”的陷阱，无法走出。
魏无忌很清楚的记得，以前他给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上课，就是利用一些具备数学法则的灯谜，来培养孩子们对数学产生浓厚的兴趣。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魏无忌带着禅儿走上擂台。
人群里很快有不少人都认出了魏无忌，魏无忌在长安城突然崭露头角，甚至魏皇都为魏无忌新建锦衣卫衙门，惹来人人艳羡。
但禅儿回京后，从未以公主身份，出现在百姓面前，故而无人相识。
那姑娘看到禅儿，笑容微滞，随即笑问道：“我想这位公子是要把塔灯送给这位姑娘了？”
“正是。”魏无忌笑道。
塔灯高尺半，做工精美，绘画鲜活，难怪禅儿会如此喜欢。
禅儿提着塔灯，乐得合不拢嘴。
擂台下的百姓，痴痴看着，都被禅儿的美貌吸引，只觉也只有禅儿这样的仙女，才配拥有如此精美的塔灯。
只是想到即将和李师师畅聊人生的人是魏无忌，便没人能开心起来。
“公子留步。”那姑娘看魏无忌带着禅儿欲走，急忙出声喊住：“师师姑娘在楼上。”
魏无忌婉言谢绝：“不必了，还请师师姑娘海涵。”
人群再次哗然，不信魏无忌竟会拒绝跟李师师对饮畅聊。
但也有不少人能够理解，魏无忌身边已然有个天仙女，自然不多贪恋。
不过魏无忌的拒绝，却会大大有损李师师的名声。
那姑娘秀眉微蹙，转而走到禅儿面前笑道：“有好吃的点心喔。”
“禅儿要……吃。”禅儿直舔嘴唇。
魏无忌叹了口气，只得进入拜月楼。
房间秀雅，燃着清淡的熏香。
这是李师师的闺房。
众所周知，李师师卖艺不卖身，能够进入她的闺房喝茶，便是无数男人的梦想。
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点心，禅儿将塔灯递给魏无忌，抓起点心就吃。
李师师很快出现在门口，莲步款款，欠身行礼。
魏无忌笑道：“姑娘不必多礼。”
“魏公子带佳人来拜月楼，倒是别有兴致。”李师师坐下后，笑着调侃。
魏无忌道：“都怪贵楼的塔灯太漂亮了。”
“塔灯的确漂亮。”李师师轻挽衣袖，露出葱白玉臂，缓缓为魏无忌斟酒，顺便问道：“难道师师就不漂亮吗？”
玉容妩媚，眸光勾魂，再难有比李师师更有女人味的佳人。
魏无忌深吸口气，微笑道：“师师姑娘貌若天仙，岂是塔灯能比？”
李师师掩嘴窃笑，轻轻端起酒杯，娇声道：“师师敬公子一杯。”
酒刚端起，就有一个浓妆女人匆忙奔进，跑到李师师身旁，低声耳语。
看她神色慌张，显然有要紧事。
李师师听后秀眉紧蹙，起身道：“这杯酒是师师欠公子的，请公子稍候，待师师回转，自罚三杯。”
魏无忌抱拳笑道：“师师姑娘请自便。”
“师师，陛下……”那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