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败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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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她和魏皇也是如此，卿卿我我，百看不厌。
岁月能够抹掉至真的情，更能改变至纯的心。
待到禅儿的情绪恢复稳定，魏无忌才抓着她的双肩，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怕……”禅儿不敢抬头看郭皇后：“回、回家……”
“禅儿，我一直当你是……”郭皇后面露苦笑。
魏无忌说道：“公主怕的不是娘娘，而是那朵荷花。”
郭皇后恍然，忙将荷花收进盒子。
魏无忌扶起禅儿，拉着禅儿再看郭皇后，禅儿用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看过去，只看到郭皇后朝她露出怜爱的笑容。
禅儿放下手，嘴角也有了笑意。
禅儿害怕的果然是那朵荷花。
魏无忌当即问道：“不知娘娘可否将此物……”
“本宫一直想请魏大人调查此事。”郭皇后捧着金盒过来，递给魏无忌，笑道：“我郭小凤敢作敢当，但不是我做的，别人也休想把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
这不是一国皇后该说出口的话。
魏无忌只得干咳几声。
“我让周全带禅儿来，就是想让禅儿看看荷花，许能让她想起什么，还好有魏大人在，不然……”郭皇后心有余悸，轻叹一声，道：“魏大人，顺着那荷花查，定能找到治愈禅儿的神药。”
制毒者一般都有解药。
魏无忌点点头，带着禅儿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国有难，陛下累，娘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看到魏无忌和禅儿出去，郭皇后面色阴沉，眸中若有所思。
半晌后，郭皇后翻出一把匕首，让周全进来。
周全猫腰跑进来，迫不及待的抱住郭皇后，张嘴就亲。
郭皇后抬手挡住，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没人了，只有我、我的小……”周全吸吮着郭皇后的耳朵，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郭皇后叹道：“甚好，甚好。”说着手臂发力，将匕首捅进了周全的心脏。
周全全身剧颤，踉跄后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郭皇后拿手帕擦了擦手，大声道：“来人。”
几个太监宫女进来，看到周全倒在地上，满地鲜血，都给吓得不轻，跪地求饶。
郭皇后冷声道：“周全意图行刺本宫，罪大恶极，速焚尸以儆效尤。”
周全的尸体，很快被拖出去，在地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郭皇后看在眼里，深吸口气，心知一场飓风，即将席卷这深宫后院。
郭皇后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吩咐道：“让太子来见本宫。”
魏皇本就虚弱，楚雄突然被刺身故，魏皇再遭重创，郭皇后将柏鸣请到牡丹宫，得知魏皇病重，恐撑不了多久。
白文虽是太子，但地位并不稳固。
郭皇后深知在白文身边，非常需要像魏无忌这样的人。
……
离开牡丹宫，魏无忌带着禅儿径直来到芙蓉宫。
荷花的事，必须得问问梅贵妃，不能郭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梅贵妃也在做女红，却是只有她自己。
那份优雅，冠绝后宫。
但在她的脸上，却有淡淡的哀愁。
听到禅儿和魏无忌到来，她放下手头的活，起身笑着朝禅儿张开怀抱。
禅儿抓着魏无忌的衣角，并没有扑过去。
梅贵妃有点尴尬，笑道：“魏大人今日怎得有空？”
“傻禅，你到那边去玩。”魏无忌指了指旁侧的小门。
禅儿很不情愿，但还是朝那边走去，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梅贵妃察言观色，笑问道：“魏大人有事？”
魏无忌打开金盒，露出里面的荷花，然后静静看着梅贵妃。
梅贵妃的脸上，多是错愕。
魏无忌直接问道：“娘娘可认识此物？”
“感觉很熟悉，但我记不清了。”梅贵妃轻叹口气：“魏大人给我看这个，可是有什么用意？”
魏无忌道：“这是公主六岁那年，娘娘送给皇后娘娘的寿礼。”
梅贵妃拿起荷花，仔细观看，时间过去那么久，有太多事都记不清了。
但魏无忌发现她的指尖在颤抖。
是害怕，还是悔恨？
假若郭皇后所说是真，那这朵荷花就是梅贵妃专门为对付郭皇后准备的，郭皇后一死，梅贵妃自然便是新任皇后的不二人选。
刑案分析，向来都是谁获益最大谁便最有可能是真凶。
梅贵妃将荷花放下，笑着摇摇头：“我不记得，但郭小凤的话，我觉得，不可信。”
魏无忌点点头，又问：“那娘娘可听过回眸一笑百媚生？”
“原来魏大人也喜好风雅。”梅贵妃笑道。
梅贵妃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在魏无忌面前，表露出半点的异常。
她清楚魏无忌是个聪明人，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绝不能让白武失去魏无忌。
魏皇越来越信任魏无忌，这无疑会让魏无忌成为香饽饽。
既然梅贵妃装傻不想聊，魏无忌也不强求，让禅儿和梅贵妃在一起呆了片刻，便带着禅儿出宫回到白府。
回长安时，禅儿很想念自己的母妃。
但到了长安，真的见到母妃，禅儿并不开心。
往日的温情，都被边塞的风给吹散了。
……
回到锦衣卫，喝声如雷。
聂小池的加入，为锦衣卫注入了新的活力。
就连盘牧，也在帮着训练新人。
侏儒老五的强大，逼迫他们更加努力，想要成为更强大的人。
“初征呢？”魏无忌没有看到初征的身影，平时初征可是训练最刻苦的那个。
包二黑指着一侧说道：“我看到他红着眼往那边去了。”
第90章 方腊造反（）
水波荡漾，池柳唤春。
初征坐在池塘边，望着池水，呆呆出神。
魏无忌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初征扭过头，双眸中竟满是泪花。
一看是魏无忌，初征急忙揉了揉眼睛：“大人。”
魏无忌笑道：“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忘。”
“大人……”初征迅疾跪地，泣不成声。
魏无忌将他扶起，笑道：“快去准备准备，即刻出发。”
即刻？
初征本转身便走，闻言又回头：“大人，你的伤？”
魏无忌摆手笑道：“让聂小池带你们去。”
初征长舒口气，当即放心去准备。
聂小池却有点懵，呆呆看着魏无忌，半晌无语。
包二黑抓住机会，毛遂自荐：“大人，榜眼郎不去的话，我去。”
但聂小池已是躬身领命。
聂小池会发愣，只因没料到他刚加入锦衣卫，魏无忌就会派他外出公干。
毫无疑问这是对他的信任。
聂小池当即稍作准备，带上初征和十几个兄弟，即刻赶赴陈县。
魏无忌在陈县斩杀孙鹤年的小舅子，孙鹤年便立即再派亲信过去，陈县的百姓，并未脱离地狱。
初征的老母亲，正是在魏无忌走后被残杀。
……
送聂小池等离开后，魏无忌换上黑袍，打扮成纨绔的富家公子，径直来到拜月楼。
白莲正在喝茶。
玉手如葱白，茶汤散清香。
白纱掩面，朦朦胧胧。
魏无忌进门后，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并将怀中抱着的金盒放到桌子上。
负责端茶倒水的侍婢，看到魏无忌这样，掩嘴窃笑，退出去时顺手将门关上。
白莲给魏无忌倒了碗茶，轻轻一甩手，茶碗便飘落魏无忌面前。
不闻声响，茶汤未洒一滴。
魏无忌面露愕然，许久才回过神，抱拳笑道：“恭喜白莲仙子。”
白莲的功力，赫然在八重楼。
上次见她展露武功，她还在六重楼，如此短的时间，竟连升两楼。
但魏无忌带给白莲的震撼，无疑更大。
白莲收回思绪，看着金盒问道：“盒子里是什么？”
金盒精致，价值不菲。
魏无忌打开盒子，轻轻推到白莲面前：“可认识此物？”
白莲端详荷花半晌，终是摇了摇头。
荷花做工确实很考究，但天底下，能做出这种荷花的能工巧匠，可不在少数。
看魏无忌面露失望，白莲盖上盒子：“但我可以帮你查。”
“多谢姑娘。”魏无忌道声谢，随口又问道：“姑娘听过回眸一笑百媚生吗？”
白莲知道魏无忌不是在吟风弄月，道：“好像是一种奇毒的名字，但此毒早已绝迹江湖。”
“这奇毒是谁研制的？”魏无忌急声问道。
白莲摇头：“不过我也可以帮你查。”
魏无忌微微一笑，端着茶碗，呷了一口，茶香浓而不俗，乃是极品。
“刚到七重楼，你便能隔楼杀人。”白莲将话头一转，用赞许的语气说道：“现在你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魏无忌笑道：“但还是不如姑娘你哪。”
“我很好奇。”白莲缓缓转动掌心的茶碗：“你的师父是谁？”
从初遇到此刻，魏无忌的武功，突飞猛进，就算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也比不上魏无忌。
魏无忌摇头道：“我没有师父。”
白莲瞪眼，不信魏无忌的这话。
但既然魏无忌不想说，她也不会强求。
……
直到三天后，聂小池等才从陈县回来。
将新知县抓捕容易，但要铲除他的势力，却很麻烦。
最难还是安排接任知县，而这个人，不能再是孙鹤年的亲信。
魏无忌找到徐传旺，好说歹说，徐传旺方才去吏部，厚着脸皮推荐一人知事陈县。
初征并未回转，选择留在陈县，监督新任知县。
徐传旺挑选的人，不见得就是忠君爱民的好官。
陈县的情况，并不复杂。
但聂小池还是详细汇报，并建议将两次陈县之行，和宝州之行，全都记录在册。
魏无忌以前也这么想过，就是觉得太麻烦，此刻听聂小池提及，便将此事交给聂小池处理。
就在这时，童贯急匆匆跑了进来。
童贯进入正堂，喘气如牛，包二黑送上茶水，润润喉咙后，他才说道：“魏大人，陛下急召大人进宫。”
魏无忌笑问道：“公公可知何事？”
郭皇后的事，魏无忌还没想好怎么跟魏皇说，此次进宫，最好不是要说此事。
“方腊反了。”童贯扭头朝外面看了看，掩嘴低声说道。
声音虽小，堂中众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方腊要造反的谣言，广为流传，但因明教势力太强，朝廷又忙着跟匈奴开战，才没精力去管。
一个谣言一直传，时间久了，所有人便都会相信。
故而听到方腊造反的消息，众人并不怎么吃惊，只是颇为担忧。
内乱已起，暖春将来，到时匈奴南下，大魏必将处在风雨飘摇中，百姓必将处在水深火热中。
魏无忌立即起身，跟随童贯进宫。
……
养心殿中，百官都在，故而显得颇为拥挤。
方腊在睦州起兵造反，紧接着宝州、青州先后呼应，声势浩大。
苏瑞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几天前，他力谏魏皇，倾朝廷高手，围剿明教总坛，诛杀方腊。
魏无忌也趁机帮谏，但魏皇说是要考虑一天，然而数天过去，魏皇都没拿定主意。
朝廷对江湖开刀，后果难料，自从身体垮掉后，以前勇武果敢的魏皇不见了。
一个优柔寡断的魏皇，绝撑不起这个内忧外患的大魏帝国。
方腊造反，必须得镇压，同时也得防着北方狼族。
沿海、西南也不太平。
百官在争议，焦点是由谁带兵去平乱，又由谁接替楚雄抵挡匈奴狼族。
苏瑞在静听，也在思考，并不插嘴。
魏皇同样如此。
魏无忌出现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魏皇给魏无忌创办锦衣卫，官居一品，其实锦衣卫的权力并不大，再加上魏无忌还年轻，在那些老臣眼里，魏无忌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等国家大事的讨论中。
沉思中的苏瑞，扭头看了魏无忌一眼，眸光平静如水。
魏无忌被挡在最后，无法近前给魏皇行礼。
第91章 出师不利（）
那些官员都是太子党，趁这机会，想给魏无忌难堪。
魏无忌只得在最后拜道：“臣魏无忌拜见陛下。”
“近前来。”魏皇的声音很虚弱。
魏无忌站起身，朝前走去，但那些官员，仍不让路。
百官之中，多是文官，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魏无忌不管不顾，只是朝前走去，挡路的官员，被撞得歪七扭八踉踉跄跄。
但在魏皇驾前，他们不敢有半句怨言。
魏皇神情憔悴，都懒得动嘴皮子。
却是苏瑞问道：“攘外和安内，不知魏大人有何人选？”
“楚牧北抗匈奴，戚存玉南平方腊。”魏无忌想也没想便说道。
他的这话，引起百官哗然，尤其是那些武将，更为不满。
今年的武举，魏皇破天荒同时册封两位武状元，正是楚牧和戚存玉。
两个年轻人都很优秀，但领兵打仗，可不比纸上谈兵，靠的不仅是谋略，更是身经百战的经验。
让两个黄毛小儿执掌兵权，担负大魏存亡，这不现实。
苏瑞的想法，跟魏无忌一样。
国难当头，用人自该不拘小节，大胆启用新人。
朝中老将，除了楚雄，谁能挡住匈奴铁骑？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让年轻人去，或能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边塞的统帅，苏瑞已下决心重用楚牧，唯一让他拿捏不定的就是平叛方腊的统帅。
明教乃江湖第一大派，在大魏帝国根深蒂固，造反又是蓄谋已久，情况更加复杂。
苏瑞感觉戚存玉无法胜任。
但可悲的是纵观朝中老将，竟无一人值得信任。
魏皇已经憔悴不堪，低声道：“苏老，你来决定。”
童公公在榻前伺候，将耳朵凑过去，听魏皇嘱咐几句，抬头说道：“陛下有旨，都退下吧。”
苏瑞乃枢密使，执掌大魏军事，既然魏皇放话给他，那他便能全权处理。
但群臣的意见，也不得不听取。
大魏当前最需要的就是团结。
到了养心殿外，百官方才开始畅所欲言。
在殿中，他们一旦开始争论，恐怕会吵到魏皇。
孙鹤年目光灼灼，逼视着苏瑞：“苏老，探花郎才智过人，可平方腊。”
“孙大人说的是被榜眼郎一枪击败的那个探花郎？”苏瑞面带微笑，话中带刺。
孙鹤年面容微僵，但因他面对的是苏瑞，只得强忍着没有发作。
白文从旁侧踱步过来，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用折扇抵住嘴唇，轻笑道：“苏老可是瞧不起探花郎？”
又有数名老臣过来，替袁鹏啸说话。
既然苏瑞有意启用年轻人，那太子党手中握着的筹码，便只有袁鹏啸。
苏瑞只是冷笑一声。
白武插嘴道：“戚存玉确实远远强过袁鹏啸。”
魏无忌闻言直皱眉，这关头，白武绝对不该说这样的话。
百官之中，必有魏皇的耳目。
在白文尚未还击时，魏无忌便抱拳说道：“苏老，我看就让戚存玉和袁鹏啸共同挂帅，出征方腊。”
百官默然。
孙鹤年冷笑道：“魏大人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哪。”
武举时，魏无忌力谏魏皇，同时册封两个武状元。
到此刻，魏无忌再进言苏瑞，同时让两人挂帅出征方腊。
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打仗可不是过家家，若两个主帅出现分歧，那大军该何去何从？
行不通，完全行不通。
即便是站在白武这边的官员，此刻也是露出鄙夷和厌恶的神色，显然他们羞与魏无忌为伍。
“同时挂帅？”苏瑞摸着胡须，沉思半晌，微笑道：“此法可行，就这么办。”
苏瑞不再理会百官，径直进殿，去说与魏皇听。
很快童公公出来，宣魏无忌进殿觐见。
百官面面相觑，只觉魏皇是病糊涂了，这等紧要关头，找苏瑞商议无可争议，但找魏无忌就有点太……
白文眉头紧蹙，满面忧愁。
但白武也不开心。
自从魏无忌得到魏皇的信任后，白武面对魏无忌，内心深处都有种无力感。
魏无忌本是他手头的一枚棋子，可这枚棋子，越来越难掌控。
很快便有圣旨传出，封楚牧为忠武将军，统领边关，抵御匈奴；封戚存玉为壮武将军、袁鹏啸为归德中郎将，共同挂帅出征方腊。
消息一出，天下皆惊。
偷笑的只有匈奴单于和方腊。
……
贵为武举榜眼，聂小池只能呆在锦衣卫，训练新人。
而探花袁鹏啸，已被册封官职，挂帅出征，前程似锦。
不过聂小池并不羡慕他们，在锦衣卫，他同样开心，同样能为国效力，为民请命。
近来锦衣卫又招募一批新人，故而聂小池的训练任务，更加繁重。
他刚歇息，经过正堂时，看到童贯急匆匆走来。
“童公公。”聂小池抱拳行礼。
童贯喘着粗气问道：“魏大人呢？”
“大人出门去了。”聂小池说着找来包二黑，让包二黑立即带人去找。
一看童贯的神色，就知道又有大事发生，必是魏皇急召魏无忌进宫。
聂小池吩咐过后，笑道：“公公且到堂中用茶。”
“不必了，我跟他们一起去。”童贯说着便走向外面。
找到魏无忌，是在拜月楼。
众锦衣卫颇为无语，朝廷明令禁止百官到青楼寻欢作乐，魏无忌偷偷去一两次倒不算什么，可这经常去，难免落人口舌。
魏无忌倒是毫不在意，毕竟他可是在青楼舍命救过驾的，纵然此事被小人传到魏皇耳中，相信魏皇也不会处罚他。
更何况他到拜月楼，是为打探消息，并非寻欢作乐。
……
养心殿中，柏鸣正在给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