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败类-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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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中的人都是妇孺。
归有鞭妻妾成群，自然儿女也成群。
听到白秋水的话，归有鞭脸色惨白。
人在江湖，最不该的事就是成家。
有妻有儿，就是有了软肋，就会被人掐住七寸。
归有鞭紧咬牙关，恨声道：“魏无忌，你若杀我妻儿，传将出去，就不怕全天下人……”
魏无忌笑道：“身为江湖人，你却跟着方腊造反，那我替朝廷除掉这样的叛逆，还天下百姓太平，你说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其实归有鞭心里清楚，魏无忌身为朝廷走狗，又怎会在意天下人说什么？
方腊揭竿而起，也是浑不在乎天下人的说辞。
怕这怕哪，如何能成大事？
白秋水迅速行动，将各座小院中的人，全给赶到一起，人数竟有百人之多。
妻妾美貌，儿女可爱。
真要将他们全给杀掉，魏无忌也觉头皮发麻。
白秋水只是将他们赶来，并不打算帮忙。
他瞧着魏无忌，心里很是好奇，魏无忌会作何选择？
归有鞭罪孽深重，但他的妻妾儿女却很无辜。
杀人妾室，以威胁其人，这样的事，魏无忌曾经干过，感觉非常不爽。
魏无忌遽然回剑，就听一声惨叫，归有鞭的右手，径直飞了出去。
断手落入一个妾室的怀里，那妾室低头一看，顿时吓得晕死过去。
归有鞭号称“神鞭”，惯使右手，陡然被魏无忌斩掉右手，一身武功，废了大半。
九雷剑依然抵着归有鞭的喉咙。
魏无忌道：“下一剑，断你右脚。”
归有鞭强忍着剧痛，道：“老子没听过什么三足金蟾。”
魏无忌再度挥剑，斩掉的正是归有鞭的右脚。
归有鞭站立不住，栽倒在地，发出鬼哭狼嚎的吼声。
但他此刻显得很有骨气，死活都不肯松口。
魏无忌也不废话，唰唰数剑，归有鞭的手脚和耳朵鼻子等，全都飞射出去。
本在痛哭的妇孺，吓得都无法出声。
归有鞭倒在地上，周身鲜血潺潺，一看就知命不久矣。
魏无忌手段残忍，就连白秋水都是微微皱眉。
魏无忌能在战场取得胜利，靠的是谋略，此刻却如此冲动，弄死归有鞭，如何得到三足金蟾？
白秋水觉得魏无忌太不理智。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棍。”魏无忌以剑指着归有鞭：“你们都想变成这样吗？”
归有鞭视宝如命，并不代表他最亲近的人也是如此。
床笫之上，鬓角之边，魏无忌不信归有鞭不会说漏嘴。
更何况得到那等稀奇的宝贝，归有鞭定会让家人也一饱眼福。
而且若能找到饲养的那个人，同样能得到三足金蟾。
并不一定非要撬开归有鞭的嘴。
看众人都不说话，魏无忌冷笑道：“很好，看来你们是都想变成……”
“管家……知道。”一个妇人怀里护着孩子，怯声说道。
魏无忌瞪眼道：“管家呢？”
那妇人使劲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魏无忌又问：“那归有鞭平时将三足金蟾养在哪里？”
白秋水心想，这么机密的事，归有鞭如何会告诉妇人？
却听另一个妇人说道：“在、在地窖。”
白秋水差点晕倒。
毫无疑问，是他们看错了归有鞭。
显然归有鞭的嘴巴，跟他的神鞭一样长。
魏无忌问清地窖的位置，立即奔了过去。
白秋水却没有跟过去。
他只是瞧着归有鞭的妻妾儿女，露出的双眸中，杀意蒸腾。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挥动了手中的刀。
……
地窖入口处，有数名高手看守，都是五六重楼的功力。
魏无忌剑如流星，快速斩杀，奔进地窖。
这地窖非常大，里面分成数个区域，分别存放蔬菜、瓜果和美酒等。
魏无忌耳朵微动，听得出这些区域里，并没有人在。
继续朝前走，有寒气扑来。
春过夏至，天气开始变得炎热。
但那些富贾人家，都有冰窖，挖得非常深，可以储藏冰块，在酷夏用来解暑。
三足金蟾生活在北方极地，那里的气候常年寒冷，故而想要饲养三足金蟾，就得在冰窖里。
靠近冰窖，里面有微弱的呼吸声。
归有鞭的管家倒也是个高手。
冰窖的门很厚，是用精钢铸造，想要强行破开，并不容易。
魏无忌沉声道：“你交出三足金蟾，我饶你不死。”
“你进不来。”门后有轻微的声音传出：“圣主派来的高手，很快就到。”
别说明教三佛同时来，就是来上一个，魏无忌也很难全身而退。
管家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不错，提前跑来冰窖，护住三足金蟾，便能讨好方腊。
那道门虽是精钢铸造，难以破开，但门的两侧，却是岩石。
魏无忌不再废话，挥剑就砍。
一剑下去，碎石四溅。
以魏无忌的功力，凿穿石壁，不需要多长时间。
里面的管家，听到那响声，顿时慌了，骇然问道：“你在做什么？”
魏无忌并不回答，又数剑下去，石壁消失，露出的却是寒冰。
寒冰比岩石更加坚固。
“大侠饶命。”那管家怕得要死：“小的这就开门。”
魏无忌冷声道：“晚了。”
就听轰隆一声，冰壁被击穿，魏无忌掠身撞进去，一剑刺向管家藏身的地方。
一个肥胖矮小的老头，飞身避开，怀抱一块坚冰，颤声道：“再逼我，我就摔死金蟾。”
第157章 粮仓被烧（）
数日来，匈奴攻势猛烈，阳关城岌岌可危。
城墙刚被加固，就被击毁。
所幸匈奴狼族不擅长攻城，虽给阳关城造成极大的破坏，但他们的损失更为惨重。
楚牧吃住都在城墙上，以身作则，给众将士传递誓死保卫阳关城的信号。
普通的兵士看在眼里，很是感动，但那些将领，却是不屑一顾。
入夜后，匈奴会暂时退兵，待到天明，再度攻打。
每天都是如此。
又撑过一天，看到太阳落下，楚牧都是松了口气。
只是他的心，始终无法安定。
一个副将突然奔来，道：“将军，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还能撑几天？”楚牧皱眉问道。
催粮的急报，早就发往长安，附近数州的衙门，相信已在筹粮。
那副将答道：“最多十天，但……”
但十天内，恐怕很难有粮食运来。
楚牧道：“只能省着点了。”
“已经在省。”那副将道：“再省将士们哪还有力气守城？”
楚牧知道这就是现实，只得道：“我会想办法的。”
夜幕沉沉，城中炊烟正盛。
站在城墙上望去，阳关城一片和谐，并未因匈奴大军来犯而有所改变。
但有一处地方，显得很不对劲。
在那里腾起的浓烟，显然不是炊烟，青烟滚滚，盖向天空。
浓烟下方，很快有火光扑闪。
是大火。
楚牧心头狂跳，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东粮仓？”那副将目瞪口呆，冷汗如雨。
楚牧终于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喝道：“快带人去救火。”
大火起得突兀，烧得凶猛。
东粮仓被付之一炬。
救火的人很多，却连一粒米都没救出。
楚牧站在粮仓废墟处，双拳紧握，冷声道：“谁放的火？”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只因看守粮仓的官兵，全都丧生在这场大火中。
追查起火的原因固然非常重要，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粮食危机。
粮食本来告急，东粮仓被烧毁，便只剩下西粮仓，顶多支撑四天。
楚牧随即又下令道：“给西粮仓增派兵力。”
话未说完，便有兵士骑马奔来：“不好了，西粮仓着火了。”
楚牧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想必西粮仓的火，跟这边一个样，救无可救。
战争从来都残酷的。
楚牧身心疲惫，纸上谈兵时，胸口有豪气万丈，自信能统领万众，为大魏开疆拓土。
谁知在现实中竟会是这般无力。
……
归府管家怀抱冰块，面朝魏无忌，怒目相向。
魏无忌笑道：“我要的三足金蟾，并非得是活物。”
“若死，与粪土无异。”管家道：“若你放过我，我可以……”
魏无忌趁其不备，迅疾出剑。
管家惨叫一声，双臂几乎在同时被斩断，怀中的冰块也随即掉落。
魏无忌伸手接住，冷笑道：“我早说过，晚了。”
“饶……饶命。”管家倒地求饶，仍被魏无忌一剑割断喉咙。
管家所抱之物，并非冰块，而是冰盒，可以开启。
魏无忌打开一条缝，只见里面有着金色的蟾蜍，肚皮朝上，只有三腿。
第三条腿长在脖子上，非常滑稽。
此刻那三足金蟾的肚皮，时起时落，竟在熟睡。
魏无忌从管家身上撕下一块布，包住冰盒，绑在身上，迅疾出逃。
三足金蟾这般珍贵，就怕方腊会同时派出明教三佛。
但从地窖出来，随风飘来的却是浓浓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从内院那边飘来。
魏无忌跳上房顶，几个起落，已到那边。
微弱的月光下，到处都是尸体。
惨死的正是归有鞭的那些妻妾儿女。
到处都不见白秋水。
人是白秋水杀得吗？
白秋水为何要这么做？
明明已经知道三足金蟾的下落，根本没必要滥杀无辜。
只是白秋水不告而别，这让魏无忌感觉很不对劲，就像是他被白秋水给利用了。
右侧很远的屋顶上，有一条人影，正飞速朝这边奔来。
魏无忌不作多想，飞速朝前。
睦州城的街道上，有不少官兵，在匆匆巡逻。
发生在神鞭门的事，传到方腊耳中后，方腊便决定封城。
但魏无忌的速度，还是快过巡逻队，翻过城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方腊派出的高手，却是明教三佛之一的血佛。
血佛赶到神鞭门，只能看到神鞭门被灭门的惨状。
此外，还有远处一掠而过的黑影。
血佛没有犹豫，直接去追那条黑影。
……
再过半年，宫殿就能修筑完成。
方腊对宫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不能输给白家在长安城的皇宫。
吕师囊回转，叹道：“血佛过去了，不知道能否赶上。”
“三足金蟾若有闪失，归有鞭也别想活了。”方腊怒声说道。
吕师囊摇头苦笑，只怕这会儿，归有鞭早去见了阎王。
方腊转过身，凝视着吕师囊，问道：“军师为何不愿跟随七佛出征？”
“圣主应该知道，七佛绝不会听我半言。”吕师囊再次苦笑。
以方七佛的性子，他这个军师去与不去，都没多大的干系。
他吕师囊刚在青州碰壁，方七佛拿下金陵城气焰正盛，方腊就不该提出，让他吕师囊去给方七佛当军师。
方七佛却在这时进来，笑道：“圣主，大军准备妥当，随时可出征青州。”
“够吗？”方腊微微皱眉，颇为忧心。
方七佛道：“十五万大军，足够了。”
这十五万大军，拼凑得非常不容易，好不容易拿下的数州，因此都兵力空虚。
吕师囊在旁侧笑而不语，在方腊坚守睦州不放时，他就隐隐觉得，他们的造反旅程，恐怕走不远。
方腊起身，轻轻拍打方七佛的肩膀，叮嘱道：“此战不容有失，一定要稳扎稳打，切忌急功冒进。”
“请圣主宽心。”方七佛笑道：“七佛定夺回青州和阎王殿，割魏无忌的脑袋来，与圣主一起蹴鞠。”
方腊大笑道：“我等着那一天。”
吕师囊欲言又止。
庞万春出征前，貌似也是这般信誓旦旦。
……
出城后，魏无忌快马加鞭，奔向青州。
那冰盒极其寒冷，但暴露夏夜，仍会融化。
一定要带活着的三足金蟾回去。
苏婴虽没明说，其想要的只能是活物。
却在此刻，身后遽然有马蹄声传来。
魏无忌不管不顾，狠狠挥动马鞭，但后方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第158章 酣战血佛（）
坐骑不行，只能舍弃。
魏无忌猛地跃身而起，跳上旁侧的一棵大树，拔剑出鞘，屏息凝神。
月色中，马蹄声异常空灵。
一骑如飞，突然出现在魏无忌的视线中。
马背上那个肥胖的身影，魏无忌非常熟悉，离开神箭门时，正是被其阻杀。
血佛。
魏无忌嘀咕道：“原来是汗血宝马，难怪跑得如此快。”
正想时，只见血佛也从马背上跃起，一掌拍向树冠。
魏无忌屏息凝神，控制心跳，仍然没有骗过血佛。
眼看血佛靠近，魏无忌挺剑前刺，身躯旋转，剑如花开。
血佛一眼认出魏无忌，嘿嘿直笑，肥胖的身躯在空中几个腾挪，轻松避开魏无忌的长剑，顺势一掌拍出。
暗力带风，呼啸作响。
强大的威压，席卷而至，如排山倒海。
魏无忌心知躲避并非上策，当即凝聚一身的功力，挥掌相迎。
砰。
双掌相遇，恍若雷鸣。
魏无忌翻飞出去，就势落到地上。
对面血佛飘落到地，硕大的肚皮在剧烈颤动，他的肤色血红，双眸如血，神情狰狞。
“好小子。”血佛狞笑道：“不到一年，竟能接佛爷一掌。”
魏无忌紧握九雷剑，思忖着对策，若和血佛一较高下，冰盒定会融化，三足金蟾定会死亡。
以往的恩怨，哪有守护眼前人重要？
血佛嘿嘿笑道：“留下金蟾，佛爷我给你个全尸。”
“你可以试试。”魏无忌微笑道。
血佛敛起笑容，脚下发力，风一般冲来。
他的肤色更红，眼眸甚至透射出血色光芒。
魏无忌缓缓抬手，以剑指着血佛。
五雷剑法的真谛，就是敌动我不动。
凡是绝妙武学，都讲究个制敌于先，以快取胜。
五雷剑法主打进攻，却是讲求后发先至，不动如山，动则如雷霆万钧。
血佛迅疾靠近，肥大的身子踏得地面都在颤动。
但其刚到魏无忌面前，身躯遽然消失。
无声无息。
在血佛消失的刹那，魏无忌身朝左转，唰地出剑。
“佛……”血佛想要咒骂，但后面的话，都被魏无忌的快剑给刺回。
五雷剑法用九雷剑施展，剑出带雷音，火光扑闪，剑剑直刺要害。
早在多年前，血佛就已踏入楼外楼，自信功力深厚，睥睨江湖。
但在魏无忌凌厉的攻势下，血佛竟有种无力感，总感觉下一剑，就会刺穿他的心脏。
其实魏无忌此刻同样绝望，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无法再让实力发挥得更完美。
结果别说刺中血佛的要害，就是刺破一道小口子，貌似都无法做到。
百招过后，魏无忌感觉丹田空虚，内力不济，心知再这样下去，必将死在血佛手中。
血佛功力深厚，但像这样被动应对，消耗极大。
又过百招，魏无忌已近油尽灯枯，实在无法坚持。
却在这时，血佛猛地抽身飘退，随手打出一把飞刀，庞大的身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处。
魏无忌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动宝剑，荡开飞刀。
却因实在乏力，仍有一把飞刀，正中左肩。
一条左臂，瞬间使不上力，无法动弹。
魏无忌倒在地上，喘息如牛，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在靠近，但他已连睁眼的力气都没，很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城中断粮，人心惶惶。
楚牧站在城墙上，望着塞外密密麻麻的匈奴大军，心情沉重。
弃城而逃，绝对不行。
但城中的百姓，已朝东边撤退。
若阳关城失守，那万里长城将毫无意义。
接下来能负隅顽抗的城池，只有金州。
金州再破，则长安危矣。
城中的百姓撤到金州，最快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死守阳关城，显然无法保护百姓撤离。
在朝廷的援军未到前，楚牧知道自己必须做个决定。
那就是出城迎敌。
以城中五万大军，硬抗城外三万匈奴狼兵，尽管胜算未知，却值得尝试。
因为没有食物，守城最多只能撑一天，主动出击，反倒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楚牧召集一众副将，共同商议。
先前嚷嚷着要出城杀敌的将领，此刻全都默不作声。
背水一战不见得会有好结局。
半晌后，一个副将说道：“从附近征集的粮食，再有三日便会运到。”
“可我们撑得过三日吗？”有副将反驳。
“现在出城杀敌，只会让狼兵更快踏过阳关城。”有副将揶揄。
众将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
楚牧脸色阴沉，局面已非他能控制。
确实，出城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此事他还需要好好揣度。
……
定水寨。
狄青正在指挥兵士训练。
大魏江山风雨飘零，定水寨虽处在和平地带，但也必须随时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突然有兵士跑来，呈上朝廷的加急快报。
狄青展开看到白文准许魏无忌的推荐，命狄青担任定水寨知寨，即刻启程，赶赴青州支援魏无忌征讨方腊。
定水寨只有三千兵马，而这三千人，就是白文给魏无忌的全部增援。
狄青一心想要报国，苦于没有门道，窝在这定水寨，受尽刘恒的气。
幸得魏无忌出现，才将这局面改变。
他当即下令，全寨兵士迅疾整装，即刻出发。
……
魏无忌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