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败类-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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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忌想说“是”，但碍于白武的面子，选择闭口。
白武道：“刚才刘胜来告诉朕，说有证据证明，那些尸体乃你锦衣卫所为。”
“刘胜满口胡言，他说的话，不可信。”魏无忌道。
白武笑问道：“那你的呢？”
魏无忌道：“陛下可以信任臣。”
“朕刚得到上等的好茶，就等爱卿进宫共享。”白武说着拍拍手，便有宫女端茶进来。
魏无忌面不改色，白武突然转移话题，莫非是有别的打算？
第215章 谁难为谁（）
品茶之时，白武始终面带微笑，闲扯过往。
过往的情谊，此刻在白武嘴里，堪称无价。
但魏无忌心里清楚，白武对他动了杀意，乃是千真万确。
现在不动手除掉他，只因白武根基不稳，尚且需要他的辅佐。
待将来白武真正大权在握，定会对他下手。
魏无忌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会像这个时代的人那样愚忠，故而他有自己的打算。
扯到最后，白武实在没话可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道：“如今青州、睦州等地，民心趋向稳定，明教余孽尽被铲除……”
“陛下可是要收回臣的兵权？”魏无忌打断白武的话，笑问道。
白武笑道：“枢密使仍由爱卿担任。”
没有兵权的枢密使？
魏无忌心下觉得好笑，便道：“既然如此，那这枢密使，臣不做也罢。”
白武微微变色，假若魏无忌真的辞掉枢密使的官职，只怕又会在朝中引起动荡。
觊觎此位已久的古破虏，如今看似老实，实则在暗中招兵买马，蠢蠢欲动。
白武只是随口一提，看看魏无忌的反应，没想到魏无忌竟真舍得辞官。
正在思忖对策时，童贯匆匆进殿，附身到白武耳边，嘴唇轻动。
声音虽低，但以魏无忌的功力，焉能听不到？
童贯所说，乃是曲岩带领的禁卫军，遭到锦衣卫的武力反抗。
在锦衣卫衙门外，两军交战，水火不容，互有伤亡。
白武听后脸色阴沉，怒视着魏无忌：“这就是你统领下的锦衣卫？”
“臣进宫前，再三嘱咐，没有微臣的命令，谁都不许踏进锦衣卫的大门。”魏无忌恭声说道。
白武道：“你的命令，比朕的圣旨管用？”
“曲统领负责皇宫守卫，没事跑到我锦衣卫闹事，臣不信他是得了陛下的圣旨。”魏无忌面不改色，眸子里透出的精芒，让白武胆寒。
白武深吸口气，不再指责，只是道：“娘想念禅儿，想见禅儿一面，这都不行？”
魏无忌道：“若真是太后娘娘想见禅儿，臣定亲自护送郡主入宫，就怕有些居心叵测之徒，打着陛下和太后的旨意，欲对郡主不利。”
“你退下吧。”白武摆摆手。
魏无忌拱手行礼，快步离去。
其身影刚消失，白武一把掀翻桌案，桌上的奏折，撒了一地。
童贯站在旁侧，噤若寒蝉。
白武怒道：“这个魏无忌，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陛下，奴婢以为，魏无忌对陛下……”童贯想帮魏无忌说句好话，却被白武怨毒的一瞪给瞪了回去。
白武又道：“传朕口谕，让曲岩滚回来。”
童贯走出养心殿，看到魏无忌尚未走远，便快步追上。
魏无忌笑问道：“陛下可是要杀我的头？”
“大人重权在握，重兵在握，陛下哪敢呢？”童贯低声说道。
魏无忌笑道：“童公公倒是聪明人。”
“身为阉人，只是看淡权势而已，看淡就能看清。”童贯一脸的释然。
魏无忌掏出一叠银票，塞给童贯：“以后还请公公多费心了。”
童贯将银票塞进怀里，笑道：“若人人都像魏大人这样就好了。”
他虽不贪权，但这银票，可着实是好东西。
……
锦衣卫衙门外，杀气蒸腾。
众锦衣卫和禁卫军对峙，暂停交手。
曲岩嘴角溢血，满地尸体，多是禁卫军。
对面的盘牧等人，全身染血，都是杀红了眼。
双方都在等命令。
曲岩一把抹掉嘴角的鲜血，斥道：“你们这是造反。”
高树满反驳道：“曲统领没有陛下圣旨，就带兵来我锦衣卫撒野，莫非想要造反？”
“本将奉陛下口谕……”曲岩说道。
盘牧道：“这等大事，岂能没有圣旨？”
曲岩自知理亏，索性不再争论。
此地的事，想必早已传进皇宫，接下来该如何做，还得听白武的指示。
却在此时，有两匹马缓缓靠近。
马背上的人正是魏无忌和童贯。
魏无忌下马后，盯着地上锦衣卫的尸体，久久不言。
曲岩却是转身问道：“童公公，陛下……”
童贯大声道：“曲统领，陛下让您滚回来。”
滚回来？
曲岩不由愣住。
但看对面的锦衣卫，俱是面露嘲讽，神情跋扈，曲岩无论如何，都不会滚着回去，当即准备上马。
却听魏无忌猛地问道：“曲大人杀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我的人，死得更多。”曲岩转过身，满面怒容。
魏无忌道：“这里是锦衣卫，不是禁卫营。”
“那魏大人想怎样？”曲岩冷声问道。
魏无忌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本官的这些兄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一大家子人，全靠他们一人养活……”
“魏大人，本将的这些兄弟，如何不是如此？”曲岩道：“那请魏大人算算，你们锦衣卫应该赔给他们多少银两才对？”
魏无忌道：“本官也不难为曲大人，每人五千两即可。”
“那就请魏大人给钱吧。”曲岩伸手道。
魏无忌叹道：“看来这世上的人，多得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在我锦衣卫撒野，还如此猖狂，真当我魏无忌是软柿子不成。”
曲岩瞪着朝他走来的魏无忌，寒声问道：“魏大人想对本将动手不成？”
“将他们全部拿下，打入大牢。”魏无忌遽然挥手，高声喝令。
魏无忌直接一掌拍出，迅疾扑向曲岩。
一众锦衣卫看魏无忌如此，才知魏无忌不是在开玩笑，纷纷拔刀冲过去。
曲岩拔刀，迎着魏无忌劈出，刀芒森寒，刚猛霸道。
强劲的掌力，竟被曲岩一刀劈开。
一重天。
倒是小觑了这曲岩，功力提升如此之快，当个禁卫军统领，简直是屈才。
思忖中，魏无忌拔剑。
九雷剑出，雷音滚滚。
锵锵声中，二人过了数招，魏无忌愈发佩服曲岩的刀法。
但曲岩此刻的心，堪称绝望。
尽管挡住了魏无忌的每一剑，可总感觉，他连一剑都没接住。
魏无忌刺出的任何一剑，都能洞穿他的喉咙。
先前只是试探性的交手，此刻双方主将都已开战，锦衣卫再无保留，倾巢而出。
顷刻间，便将那群禁卫军拿下。
魏无忌看胜负已分，手腕翻转，长剑盘旋，荡开曲岩的刀，剑尖直抵曲岩的喉头。
曲岩满头汗下，高叫道：“童公公，速去禀告陛下，魏无忌造反了。”
第216章 准备毒杀（）
童贯站着没动，全身汗出如雨，很想知道魏无忌到底要做什么。
私自将禁卫军统领打入大牢，这的确是造反。
魏无忌还剑入鞘，走到童贯面前，笑道：“有劳公公回去告诉陛下，就说曲岩意图造反，已被本官打入锦衣卫大牢。”
童贯愣道：“当真这么说？”
魏无忌笑着点头。
童贯摇摇头，转身上马，飞奔向皇宫。
魏无忌道：“全部关入大牢，除曲岩外，余众通知他们的家人，拿银子来赎。”
众锦衣卫听令照办，反正天塌下来，也由魏无忌顶着。
曲岩的身上被套上枷锁，被押进锦衣卫时，回头喊道：“魏无忌，你这是造反。”
“替陛下肃清无用之人，能是造反？”
魏无忌说完再次看向尸体，叹道：“送他们回家，厚葬他们，每人赔银一万两。”
众锦衣卫全都懵住，正常来说，赔补千两，已是厚恩。
“照办吧，银子我出。”魏无忌说着走进衙门，径直走向后院。
此次白武召他进宫，用的是调虎离山，目的是让曲岩趁机到锦衣卫带走禅儿。
白武用这种手段，显然不是要让禅儿和梅贵妃相聚，而是另有目的。
这个目的只怕又是和亲。
魏忠贤逼迫白武出兵，夺回被匈奴占据的阳关城，白武却是和白文一般心思，认定匈奴不会对他的皇位构成任何威胁。
真正的威胁从来都是来自身边。
魏忠贤、魏无忌、古破虏……
白武想要除掉的人，实在太多。
就连对他忠心不二的楚牧，他也是怀着戒心。
估摸疑心病乃是皇族白家的通病。
相比先皇，白文和白武俩兄弟无疑病得更严重。
……
童贯回到宫中，将魏无忌的话原封转告。
白武听后握紧拳头，并未暴走。
童贯候在旁侧，紧张到全身冒汗，一旦白武做出冲动的决定，长安城将会血流成河。
“魏无忌的武功远超曲岩？”
半晌后，白武才开口问道。
童贯道：“曲统领远非魏大人的对手。”
“是吗？”
白武怔怔望着桌上的奏折，神思回到刚和魏无忌相遇时。
那时候的魏无忌，功力不过在一重楼，如今却已能轻松战胜一重天的曲岩。
这简直太过可怕。
白武回过神，道：“传楚牧、刘胜和陈曲进宫。”
魏无忌肆意妄为，将曲岩等禁卫军打入大牢，目无王法，必须得惩治。
只是白武不知该如何惩治，故而想和楚牧等人商议。
三人同时来到养心殿。
锦衣卫衙门前发生的事，早已传遍长安城，轰动朝野。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不少官员，全都候在殿外，想要弹劾魏无忌。
白武望着三人，问道：“你们说说，该如何处置魏无忌？”
“陛下不能再纵容魏无忌。”刘胜高声说道。
楚牧和陈曲同时出声，表示同意刘胜所说。
在百官看来，魏无忌居功自傲，目无君上，理当革职问斩。
白武皱眉道：“别说废话，直接告诉朕，该如何做。”
“曲统领没有圣旨，才会理亏。”刘胜再次说道：“事已至此，只有陛下下旨，才能……”
白武摆摆手，制止刘胜继续说下去。
玉玺在魏忠贤手里，所有的圣旨，都会先经魏忠贤的手，而以魏无忌和魏忠贤的关系，恐怕魏忠贤不会在这道圣旨上落印。
楚牧问道：“陛下当真要除掉魏大人？”
白武没有回答，只是在想，到底是魏无忌变了，还是他自己变了？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让魏无忌把玉玺交给魏忠贤。
现在魏无忌是取得了魏忠贤的绝对信任，事事都能得到魏忠贤的保护，但他白武的处境，却无比尴尬。
半晌后，白武缓缓点了点头。
陈曲立即说道：“陛下不可，魏大人……”
“陈大人在锦衣卫大牢呆了几天，竟也学会向着魏无忌了？”刘胜揶揄道。
陈曲道：“事关江山社稷，老夫不知刘大人安的是什么心？是公报私仇吗？”
刘胜只是笑了笑，不和陈曲争辩。
白武却是看着楚牧问道：“楚卿可有良策？”
“唯有引魏大人入彀，埋伏高手诛杀之。”楚牧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心头更是不起波澜。
白武道：“曲岩身为楼外楼高手，在魏无忌面前，犹如三岁小儿。”
“楚侯爷的主意很不错。”刘胜笑道：“如果能用毒，把握更大。”
用毒？
尽管这很卑鄙，但白武觉得倒是个好主意，毕竟给魏无忌设下杀局，已足够卑鄙。
白武想着说道：“刘卿，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陛下当真要杀魏大人？”楚牧眉头紧蹙。
回想曾经，魏无忌确实对他有恩，何况魏无忌平叛方腊，才华出众，诛杀这等人才，乃是大魏的损失。
白武道：“朕不想看到两个古破虏。”
白武眸中冷淡，显然心意已决。
殿门口的童贯，听到刘胜的计划，顿觉心惊胆颤。
……
锦衣卫后院，众多受伤的锦衣卫，都在排队等待治伤。
禅儿的医术，远胜外面的郎中。
最关键的是还不收钱。
禅儿调配的金创药，效力生猛，且有止痛的效果，备受众人喜爱。
魏无忌坐在旁侧，瞧着忙碌的禅儿，很开心禅儿终于找到了她存在的价值。
包二黑突然跑进来，低声道：“大人，童公公求见。”
童贯才刚回宫，又来求见，多半是有大事发生。
魏无忌来到前厅，只见童贯穿着锦衣，打扮像个贵公子，不由纳闷。
童贯看到魏无忌，立即道：“魏大人，大事不好了。”
“二黑，去给公公沏茶。”魏无忌微笑道。
包二黑本想听听是何事，闻言只得转身去泡茶。
童贯道：“大人那一闹，彻底激怒陛下，陛下听从刘胜的提议，准备毒杀大人。”
“白武当真要走这一步？”魏无忌摇头苦笑，只觉白武疯了。
现今他所做的事，正是魏忠贤最想看到的，待到时机成熟，便可开启铲除魏忠贤的计划。
此事本是他与白武商议好的，故而玉玺才会交到魏忠贤手中，但白武突然的转变，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假若是魏无忌坐在白武的位子上，估摸也会做出相同的决策。
在其位，谋其政。
魏无忌取出银票，递给童贯，笑道：“辛苦公公了。”
“银子够用，大人多多保重。”童贯没有收银票，当即转身离去。
包二黑端着茶进来，放到魏无忌面前，问道：“童公公此来作甚？”
“将大家叫来吧。”魏无忌轻叹道。
第217章 我若为皇（）
众将先后赶来，都知必有大事发生。
童贯乔装来锦衣卫，绝非奉白武的命令，这很反常。
魏无忌看着众人，微笑道：“跟着我，好像又要连累到你们了。”
众将听后都是沉默不言，但心里着实震惊。
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很正常，魏无忌私自囚押禁卫军统领，按律确实当斩。
白武忌惮魏无忌手头的兵力，设局悄悄抹杀，再是正常不过。
魏无忌继续说道：“所以想要离开者，我可以将你们逐出锦衣卫。”
“那我们岂不是没饭吃了？”初征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魏无忌叹道：“另谋生路，总好过人头落地。”
“初征是粗人，只知死生跟随大人。”初征率先表明态度。
包二黑随即说道：“我也是。”
倒是戚存玉、盘牧和高树满等人，仍在沉默。
魏无忌起身道：“我出门一趟，待我回来时，想走的人，可以私下里来找我。”
说完魏无忌直接离开，骑马来到东厂，请见魏忠贤。
白武准备除掉魏无忌的消息，魏忠贤比魏无忌知道得还早。
王双听了非常着急，但感觉除了让魏无忌跑路，暂时别无他法。
魏忠贤一言不发，在等魏无忌亲自上门。
他知道魏无忌是个聪明人，在这关头，聪明人定会做出聪明事。
魏无忌行过礼后，在左侧坐下，问道：“曲岩欺人太甚，我替陛下教训教训他，难道做错了？”
“这就是太过冲动的下场。”王双斥道。
魏忠贤笑问道：“无忌，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白武比白文更加昏庸无能，大魏握在这种人手里，百姓以何过上好日子？”魏无忌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魏忠贤。
以魏忠贤的狡猾，必能从此话中，听出他的打算。
但他知道魏忠贤即便听得出，肯定也会装傻。
果不其然，就见魏忠贤轻轻摇头：“白家子孙再无能，但他们是君，我们只是奴才。”
“往前追溯几百年，白家人也是奴才。”魏无忌笑道。
魏忠贤闻言哈哈大笑。
王双眉头紧蹙，总算听出些许端倪，魏无忌跑来东厂，竟是要怂恿魏忠贤造反。
尽管造反这种事，魏忠贤一直都在准备着，但要踏出那一步，却无比艰难。
魏忠贤的身份，不同于方腊，想要造反，随时都可以造反。
阉人的身份，无疑是魏忠贤造反最大的阻碍。
自古以来，就没有太监当皇帝的。
魏无忌神色平静，道：“九千岁与万岁，虽只差千岁，但九千岁毕竟不是万岁。”
“我若为皇。”魏忠贤止住笑声，凝视着魏无忌道：“你为太子。”
魏无忌立即抱拳行礼：“谢公公。”
这些年，魏忠贤苦苦等待的就是像魏无忌这样的人。
从六扇门到锦衣卫，再到征战方腊的大获全胜，无论是在朝局争斗中，还是沙场浴血，魏无忌无疑都是最出色的那个。
大魏年轻一代，甚至是老一代，都没有可与魏无忌比拟者。
魏忠贤鼎立支持魏无忌征战方腊，目的就是要让魏无忌天下扬名，得到百姓爱戴。
如此一来，他称帝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魏忠贤屏退王双，笑着说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公公可是在担心古破虏？”魏无忌皱眉问道。
真要推翻白武的统治，先得除掉古破虏。
魏忠贤微微点头：“古破虏早有反心，但他不敢造反，若白武逼他，他必然会反。”
“可这样的话，又得花费一两年的时间平乱，只怕……”魏无忌顺着魏忠贤的思路说道：“只怕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距中元节不过七个月的时间，若异族真在那天来袭，大魏子民全得遭殃。
一切都得跟时间赛跑。
魏忠贤叹道：“的确是没时间了。”
要跟异族交手，内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