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不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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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爷爷要来?”
这段时间楚羽也是知道了林知北与自己家的关系。当年自己父亲还是少年时,林知北对他有救命之恩。而后他们也是一直在一起闯荡江湖,自然亲近。甚至这间楚宅,都有一大部分银钱是林知北出的。
“我这就去收拾。”楚羽说。然而还不待他转身进屋,楚宅大门便被一把推开。
“小羽,你看爷爷给你带来了谁?”
林知北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楚羽自然看到了跟在林知北身后一起走进来的吴央。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表现出自己的惊喜,便被一声尖叫给险些震破了耳膜。
“啊——流氓啊——!”
楚羽低头看了看自己裸着的上身,有些无奈,心想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跟进来个姑娘啊。不过你这姑娘……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第18章 他站在城头()
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两张桌子,三坛酒,七个人,楚羽感觉自己生活了十二年之久的楚宅在此刻似乎活了过来。笑声似乎透过了每一块砖瓦,冲刷了岁月在宅子上留下的积淀已久的灰尘。他望着那一桌上推杯换盏调侃笑骂的长辈们,尤其是话虽不多但脸上笑意盈盈的王凝之,心头不由闪过了丝丝暖意。
娘多少年都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当年江湖里也颇有名声的奇女子三月雨,又怎么会毫无遗憾的做一个静居家中持家教子的温婉母亲?失去了天空与云彩的雨水,又怎么会不慢慢干涸?楚羽知道,江湖里那些飞扬的烟尘,才是自己母亲真正的云与天空。
可是娘还是做到了。自己仿佛就是一座羑,生生将母亲幽禁了十二,哦不,十三年。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也是母亲渐渐失去光彩的开始。自己吵嚷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可自己的母亲却愿意为了自己放弃一切,只能在这样的时间里,与老友拿出早已风干的故事下酒。
一念及此,楚羽握住筷子的手都不由颤了一颤。然而还不待楚羽继续酝酿情绪,一双明晃晃的手便在他的眼前晃了三晃,把他从某种氛围里拉了出来。
“流氓,想什么呢,今天可是你生辰啊。”
楚羽和吴央对视一眼,皆是苦笑出声。说话的人就坐在他们对面,只不过与白天比起来,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脸与手自然不是像画本故事里的姑娘那样白皙娇嫩,但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苏沁却真正开始变成了一个还算清灵秀丽的小姑娘。她换上了下午随王凝之一起去城东衣铺里买的翠绿罗衫,还有些沐浴过后残留湿润的长发挽成了一个髻顶在了头顶。若不是那令人发指的性格一点没变,楚羽和吴央这两个基本没怎么接触过同龄异性的小家伙若要跟她说话,恐怕还真的会脸红。
饶是如此,楚羽和吴央也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苏沁聊天,于是对话便常发生在两人之中。
“吴央,上次事情我还没有问你,你的师父是观里哪位道长啊?”楚羽夹了一块猪耳丝送入口中,边嚼边问。
“我师父啊,其实不是观里的人。”吴央笑了笑,然后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其实是个云游道士,我是个在观里长大的孤儿。他那天实在饿的受不了了,便跑来山上,想到观里去偷些吃的。结果被我发现了,他为了封我口就说要给我传授天下最精妙的道法与武功,便让我拜了师。说实在的,这些年,其实都是我在养着他。”
楚羽也听笑了,端起茶杯像模像样的跟吴央碰了一下。一旁的苏沁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师父虽然不咋地,徒弟也是个白痴。两句话就把师父的底子给卖了,你师父知道了不得气死过去?”
楚羽和吴央闻言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吴央转头对苏沁解释道:“观里的人其实也都知道有师父这么一个人,只是道家之人本应互相扶持,观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沁皱皱鼻子,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又瞄准了盘中的红烧狮子头。
旁边那一桌又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笑声,原来是林知北将白天包子铺里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陆诩此时已经喝的有了几分醉意,本就是江湖上没事儿找事儿的主儿,咧嘴一笑,提起一小坛酒,不顾王凝之等人在背后的笑骂劝阻,晃荡到了苏沁面前。
“苏女侠如此英勇,我陆某心生敬意,不知女侠是否善饮?我敬女侠一杯可好?”
苏沁虽小,但与羽央两人相比,称得上是有一颗玲珑心,固然知道眼前这位满嘴酒气浑身痞气眼含贱气说不定还有脚气的中年大叔并不是什么坏人,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性子使然醉意影响,觉得好玩才过来调笑两句。但是苏沁本人虽然人小鬼大,却也不是没羞没臊。被人一口一个女侠叫着早就双颊发红羞恼异常了。这种东西自己自称一下还可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真是要多不自在就多不自在。于是苏女侠坚定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念头,空着的左手猛的在桌上一拍!
楚羽看到整个桌上的盘子都震了一震,不由得震撼于一位还算瘦弱的姑娘的力量。而吴央却是看到了独独飞起来的那一颗花生米,对苏沁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还没有结束。苏沁望着那颗在空中向上逐渐慢下来就欲坠落的花生米,眼睛一眯,轻哼一声,右手执箸在花生米停滞的一瞬间猛然击出!顿时花生米犹如一颗流星一般狠狠冲陆诩的脸上飞了过去!
“咦?”陆诩瞪大眼睛,着实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人小姑娘居然真的身怀武艺。但是江湖老油条却也仅仅只是惊异,根本不会慌张。只见他只是脚步微动上身稍向后倾,嘴巴一张,那个看似冲击力极大的花生米便落入其中,被他吧唧吧唧嚼了个粉身碎骨。
“唔……谢谢女侠……不过叔叔有手,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夹。”
……
这天确实是越来越热了。李博抹了一把自己头盔里已然流淌成河的汗水,望着头顶灿烂的繁星,却有些煞风景的嘟囔了两句。他又拧了拧已经勒进自己肉里的腰带,拍了拍有些酸麻的大腿,这才老老实实的抬头挺胸站好。不能怪城主府,只能怪自己太胖,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制式盔甲。
李博扭头向后看去,后面是整个洛阳的万家灯火。他并不是洛阳人氏,只是陪着那个男人闯荡征战了这么些年,抚着这混着鲜血与骨骼的城墙,并不想再去其他的地方。他怔怔的有些出神,在一片与天空星河交相辉映的灯火里慢慢骄傲。因为他是洛阳城的禁军首领,是那个男人的得力战将,是守卫整座洛阳城能够安睡美梦的最重要的一环。
他望了望右手紧握的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制式长枪,又想起了被他刺穿的一个个喉咙,割下的一颗颗人头。江湖,一个江湖人武力再强大,也抵不过军队铁蹄的几番冲杀。那个男人,那个自己心甘情愿追随的男人,明明武力冠绝江湖,却坚信个人的实力有限,坚持把古人曾用过但被放弃的所谓军队的观念贯彻了下去。
清醒,冷静,不狂妄自大。跟着这么一位城主,李博觉得自己应该能看到一个全新的江湖。一个江湖事江湖了,平民百姓安居乐业的江湖。
“你知道前些时候有什么人物来到咱们洛阳城了吗?”
李博正出神,一个低沉浑厚但充满威严的声音却在他的背后响起。李博顿时浑身一紧,旋即放松下来,转过身笑着向那个男人行礼。
“城主!”
身长八尺,猿臂虎目,面方正而威势自起,发收束而狂放不羁;唇若涂脂,眉若藏锋,一袭墨色长袍笼住身形,环玉腰带紧而不绷。倘若世间有十分风流,此人可独占七分。洛阳城百姓称之为英雄,陆诩称之为莽汉,江湖人称其侠肝义胆。东风隐隐而起,流云淡淡遮月,周遭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失去了所有颜色。
正是洛阳城主萧正风!
李博笑道:“如果城主说的是四门三宗的长青门门主柳青林,那我是知道的。他的长老穆凡心与我照过面了,几日前刚刚回去,想必柳门主也不会久留,毕竟名门之主,所思所虑之事须多,此次在我城中已逗留逾月,也该离去了。”
萧正风面色看不出来喜怒,只是又问:“可曾派人去探一探他的来意?”
李博一怔,皱眉道:“这倒没有,我是觉得柳门主素来江湖名声不错,况且实力不俗,便没有去招惹,只是让手下几个兄弟偶有查探,保证他不影响咱们百姓生活。”
萧正风沉吟片刻,说:“你做的对。”
李博脸上露出了笑容,“城主,不过这位柳门主这次,可是真瞧上楚家那孩子了。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楚宅里,我料想啊,八成是收小楚羽为徒了。”
听闻此言,萧正风向来淡然的面庞竟也浮现了一丝笑意。“当年我欠楚苍一个人情,直到他死我也没能还他。这些年我让诸位兄弟们暗地里照拂着他们娘儿俩,也算是看着小楚羽长大。能被柳青林收入门下,我也是感到高兴啊。”
说着,他拍了拍李博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后一边向上走一边继续说着:“不过长青门和玄罗宗的深仇大恨已经要遮掩不住,眼看着就要掀起江湖上的一场腥风血雨,对于楚羽来说,此刻拜师,是福是祸倒也难说了。”
城墙很高,但终究有爬到最高处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站在城头,看着幽静而寥阔的夜与深邃的北方,双眼微眯。
像是一面永不会倒下的旗。
第19章 人头配烧酒()
洛阳城一带向来被称为中原或中土,开阔延伸的平原是无数百姓耕作生活的绝佳选择,故而商路通达,来往密集。城南不远便是自遥远的西北昆仑山脉奔腾而来的大河,翻涌呼啸犹如一条浊银的匹练,绕过洛阳继续向东南进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流入传说中的大海。而就在距离入海口近千里的大河北岸,有一座不比洛阳规模小多少的城池,同样安然匍匐了千年。
此城远不如洛阳雄伟,城墙高度甚至不到洛阳的一半。然而每一个看到这座城的人,都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心生不屑。因为这座古时名为金陵今世名为建业的千年古城,取胜之处从来不是磅礴之势。
在乎雕梁画栋,在乎亭台楼榭,在乎飞檐勾角,在乎秀丽清贵。就连城墙之上,都没有一丝熏痕刀伤,隔不多时便会重刷一次的朱红漆料分外扎眼。
如果说城像人一样有气质的话,洛阳就仿佛是一头雄狮,时刻高昂着头颅仰天长啸;建业仿佛是一只青鸾,清贵冷傲而又光彩照人。这片大地上城池与江湖宗门一样,数量不少,但是真正出名的千古名城,也就只有三座。
洛阳,建业,长安。
城的气质是靠人养出来的。洛阳历经战乱,饱经风霜,直到萧正风横空出世才有了现世和平,所以那股雄姿与傲气刻进了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里。而建业城之所以养出了锦帛玉璜的清贵之气,同样也是靠人。所不同的是,建业城真正的掌权者从来都没有变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世家。
……
在建业以北将近两百里的地方,还有一座小城。与其叫小城,倒不如叫小镇更为合适,一个成年男子大概一个时辰就能把小城走上一个遍。小城名为稻城,来源也简单,就是因为城内百姓每家每户基本都在城外有上那么一亩三分地,多种水稻,才有了这么一个简单朴素的名字。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座城里的人们生活似乎永远淡然反复,犹如一个世外之地,飘然于整个尘世之外,只需过好自己的每一个小日子,便能满足而无憾的走完自己的一生。这样的生活,除了几年之前那个名为李沧澜的青年男子带来了一些波澜外,似乎就没有被扰动过。
而今日,一辆从两百里外冷傲的建业城里缓缓而来的华贵马车,似乎要将什么东西打破。
马车驶入没有城门的稻城,一路上吸引了几乎所有稻城人的目光。稻城人听说过相隔并不遥远的建业,但从没有人去过,所以他们也只能靠想象来满足自己对奢华生活的向往。然而想象力终究是有限的,名门的夫人们终究不会像那个著名的民间笑话一样多放葱花拿金锅烙饼。眼前的这辆马车,就活生生的给了稻城人上了一课。
且不说满脸冷漠的赶车老仆身上的金丝锦缎,也不说车厢身上令人眼花缭乱的浮雕漆绘,单就拉车的四匹神骏,就已经让稻城人狠狠咽了口口水。
稻城路上没有青砖,只是土地。两道车辙在地上拉出深深地刻痕,缓慢而坚定的向那个城中唯一一个像点样儿的府第走去。
是来找李先生的?众人小声私语。可是学堂还没有下课啊?
……
一所学堂,就是李沧澜六年前来到稻城后带给稻城的最大的影响。
“人之初,性本善……”
清脆而稚嫩的琅琅读书声在沧澜学堂里回荡,身还未老心已老的李沧澜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总是禁不住任由笑意爬上脸庞。他年龄并不大,仅仅二十有一,但是鬓角与额前已经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白发。本就不算高的身材,却连腰背也不挺拔,完全看不出一个年轻人应有的朝气与心劲儿。尤其是一身粗布麻衣往身上一披,下巴上零星胡须轻轻一捋,完全就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小老头。
李沧澜苦笑几声,饱经风霜倒是一点没错。
房门的吱呀声打断了孩子们的读书声,李沧澜下意识的想,该去找城东老王头要点油来抹门轴了。
然后他抬头,看到了走进来的那名老仆,以及走在前面的仿佛整个人都带着闪光的公子。
他的表情渐渐的的变得复杂,干裂的嘴唇和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任凭那位走到哪里都能自动成为万人瞩目中心的公子张开双臂,向学堂里早已呆住的孩子们说:“今天先生要忙些事,现在大家放学啦!”
“凌络轩,”李沧澜握紧了拳头,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你来做什么?!”
……
“家里的老家伙们会看不起你,放心的把你搁置在这里,但我不会。”凌络轩一边说,一边微笑着伸出三指准确的拈出九片肥厚的茶叶,轻轻丢入紫砂雕根壶,将备好的滚水注入其中。提壶轻摇,再将水倾出撒于茶宠之上,是为洗茶。
动作还如当年一般不可挑剔。
“我不过旁系一疯子,而今更是不再姓凌,何敢担起凌家未来家主的如此高看?”
李沧澜终究是找回了一些当年岁月的风采,接过凌络轩推来的茶杯,饮下一口经年不曾触碰的苦涩,再回神时眼中已全无慌乱,只剩几许疏狂伴着讽刺意味浓厚的反问,从薄薄的嘴唇中吐出。
“大兄你这样不好,太凶,怨气太重,不应该是当年那个潇洒出户的破门子应有的气质。”凌络轩拿手帕擦了擦并没有被沾湿的双手,低垂着眼眸淡淡道。
李沧澜眼中讥讽之意更浓,伸手自己给自己将茶杯斟满,然后说:“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试图激怒我,那么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会被我激怒喽?”凌络轩剑眉一挑,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不,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愤怒。你每向我走近一步我的愤怒就会多一分,直到现在我的愤怒已经足以将整个稻城燃烧殆尽了。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那么它已经达成,你也可以走了。”李沧澜说,眼中却尽是平静,一丝一毫他所说的愤怒都看不到。
凌络轩笑出了声来,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一直笑,笑了很久,直到李沧澜起身准备第二泡的开水,他才停了下来。
他看着李沧澜的眼睛,认真的说:“我要走了。”
“去洛阳。”
“做一个洛阳城主府里的小小文书。”
说完后,他又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并不弱于方才那个笑话的笑话。
而李沧澜没有笑。他沉默了一会,说:“看来老家伙们已经基本被你打扫干净了。”
凌络轩没有回答,但是却收住了笑,眼睛变得格外明亮:“十个月前,四门三宗的长青门门主柳青林带着宗门长老穆凡心前往洛阳城,三个月前,穆凡心启程返回长青门,然而直到此时还没有消息。想来,柳门主就算是再喜欢他的那位小徒弟,最近也该离开了。玄罗宗,驻守中原北部抵抗胡人百年,底蕴之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掀起乱来,可不是长青门一个大宗师门主所能承受。”
“西北羌人有山做屏有河为障,不需眼下考虑;南蛮与明宗相隔大漠遥遥对峙,亦可放心。剑宗唐门被蜀山隔开,金刚门形意门日渐式微。此等情形之下,若我凌家还要龟缩于小小建业城内安然经商,恐怕先祖都会被我们气的从祖坟里爬出来活剥了我们的皮。”
凌络轩的双眼越来越亮,甚至开始不顾仪容的挥动双手。
“这将是我凌家,乃至整个江湖千年未有之变革!”
感受到了凌络轩语气中的那抹疯狂之意,体会到了他隐隐透露出的真实意图与事实,李沧澜的整个脸都变得有些苍白。他喃喃道:“你……不,你们真是疯子。”
“大兄!”凌络轩说,“我凌家之所以是千世之家,不是因为我们经商天下第一,而是因为我们懂得势,大势,天下大势。或者说,天下大势都可以被我们用来经商,天下的一切都可以被我们看做交易。”
“这也正是我所憎恨的。”
“所以,大兄,你不如我。”
……
饮茶是风雅之事,而江湖人向来与风雅挂不上钩,所以江湖人更爱饮酒,尤其是烈酒。一口下去就仿佛刀子割过喉咙,烫过腑肺,热血上涌,接着快意恩仇。
那边吵吵嚷嚷的是怎么回事?嗯?长青门的大长老都下山来了?看来柳青林是真的不在山上,还得派些人去打探打探他到底去洛阳做了何事。
什么?骂我忘恩负义?骂我冷血无情?哼,我与你们师兄也只是酒肉之交,只是他自己看的太重罢了。况且是他先背叛了我对他的信任,挡我道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