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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女帝亦菱-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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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忆安阁打扫的干干净净且空无一人的安静院落,亦菱站住了脚步。那天晚上,她便是如此站在这里,面对着那个忽然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皇甫祎。

    言熙明说他不懂为何染上寒毒的人只有他们三个门派的弟子,也就是说身中寒毒的皇甫祎不外乎就是沉香阁、拂衣楼和弄影殿三者之一的弟子,而通过平日里众人之间的谈话和接触,可以感觉到容卿和洛沉碧,还有沈彦真和莫凉同他似乎并不相互熟知,并且上官轻尘和李卓璃都称呼他为“师兄”,那么根据洛沉碧方才所言和她之前的猜测与现在的判断,皇甫祎,同上官轻尘和李卓璃一样,亦是弄影殿弟子。只不过他不像他们二人一样,终日在弄影殿从师习武,而是像赵子逸一样,至始至终都在怀远皇宫,不曾离开,其间弄影殿殿主,也就是他的师父,时而会来到怀远传授其武艺。

    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皇甫祎为何要将自己的武功隐藏得如此之深?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不是弄影殿的正式弟子,而只是像赵子逸一样的编外弟子?

    亦菱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通。随即她又想起二皇兄空空如也的棺桲来,不禁长叹一声,这件事除了她和三皇兄,没有任何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赵子逸已经带着赵子安的尸骨离开怀远,回临阳安葬了,但是她和赵子逸却十分清楚,带走的只不过是一具空的棺桲而已。问题是赵子安的棺桲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空的呢?

    在李桥镇的时候,她虽然目不忍视,但是她十分确信皇甫祉已经指挥着众人将赵子安的尸骨放入了那具棺桲中,因为将他的棺桲运回怀远的过程中,载着棺桲的马车的车辙都很深,而那日赵子逸离去时,载着空的棺桲的马车车辙却较浅,而且之前宁兵们抬着那棺桲看上去明显吃力一些。

    这件事太过诡异,她已经派了濯玉宫弟子去查尸身的下落,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知该从何查起,只能让那些女弟子漫无目标地暗中探查,而她就算心里再急,也只能坐等消息。但是有一点,她十分肯定,赵子安的尸骨不会自己凭空消失,此事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他盗走赵子安的尸骨定有什么目的。亦菱仔细将她所知道的赵子安的仇家统统都分析了一遍,得不到任何可靠的结论。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阴云连绵。要下雨了么?

第一百四二章帝王黩武黎民苦一() 
暮春时节,芳草萋萋,正是出游的好时候,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却打消了怀远城内许多人打算出游的念头。次日凌晨,雨势小了一些,从暴雨变为了大雨,尽管如此,还是使得外出变得十分不便。

    但是尽管撑着伞还是淋湿了朝服的亦菱此时却心情很好,她下了马车,接过家仆递来的油纸伞,迈着与阴雨连绵的天气格格不入的轻松愉悦的步伐,走进了青竹园。果然,洛沉碧还没有离开,他坐在屋内,透过开着的窗子望着园内被大雨淋洗得愈加青翠的竹林。亦菱走到屋檐下,把伞放在门边,一只脚还没踏进屋内,便开始笑道:“沉碧,恭喜恭喜啊!”

    洛沉碧闻言不禁感到好笑,“喜从何来啊?”

    亦菱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也顾不上先喝一口就接着道:“当然是恭喜你的心愿得以实现啊!昨日你说你希望自己走不了的,哈哈哈……”亦菱大笑了几声,随后喝了几口茶,接着笑道:“前几日沈彦真和三皇兄他们走的时候,天气晴朗,那叫芳草萋萋别王孙,如今你要走,却被一场大雨给截住了,这叫阴雨绵绵留公子!”亦菱此时笑得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洛沉碧无奈地道:“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我可以等到雨停了再走啊。”洛沉碧说话间,亦菱又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茶。“怎么渴成这样?”洛沉碧注视着亦菱,温柔地询问。

    亦菱道:“别提了!你看外面阴着天,像是时候还早的样子,实际现在都快到用午饭时间了,也就是说,今天的早朝时长竟然如此之久。早朝的前两个时辰,皇甫祾一直在同户部米粮司的郎中和员外郎说今年米粮收成和稻米市价的事。其他的官员都得站着陪着!”

    洛沉碧笑道:“哦?看来梨香阁宴席那晚,你同他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啊。”

    亦菱惊奇道:“哦?看来那晚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接着,亦菱又道:“接下来的时间就全部被这次暴雨冲垮河堤的事给占据了。”

    洛沉碧闻言问道:“暴雨冲垮了河堤?什么时候的事?”

    亦菱神色也肃然了些,道:“别看怀远是昨夜才开始降暴雨的,南江那边三天前开始下暴雨,导致水位上涨,江水泛滥,冲垮了沿岸的一段河堤,河岸附近的村庄、农田和茶园都被冲毁了,当地的县令派人冒着大雨连夜传信给朝廷。今天早晨才到。皇甫祾当即就在朝堂上同众臣商议了此事。还有啊,沉碧,恐怕雨停了以后你也走不了了。”

    “哦?这又是为什么?”洛沉碧问道。

    “据京畿司的官员上报说。怀远城外通往北边夏国、翳国和江国的必经之路被昨晚的暴雨给冲毁了,要待雨停后才能修缮。所以我才说阴雨绵绵留公子嘛!”亦菱笑得十分得意。

    洛沉碧一点儿也没有因为雨天滞留怀远、延缓行程而焦躁愤怒,他好脾气地笑道:“那借你‘吉言’,我就多留几日了。”

    亦菱闻言更是呵呵地乐个不停。不过第二天早朝之后,雨便停了。天也放晴了,但是亦菱的心情反而比前一天要糟糕的多,原因是这一天的早朝发生了三件令她十分不快的事。

    前两件事是发生在早朝时。

    早朝时,不知为何,孙御史突然向昭帝皇甫祾提出乘胜追击、趁云国朝廷局势不稳时主动发起攻击,夺取云宁边境的城池。以扩大宁国版图。亦菱闻言心中一惊,却见朝中众臣皆纷纷附和孙泽瑞的看法,劝皇上下旨派兵攻打云国。亦菱连忙抬头看着丹陛龙椅之上的皇甫祾。却见他的表情高深莫测,没有流露出赞同或是反对,心中不免又是一紧,万一皇甫祾也正有此意可如何是好?

    亦菱的眼前浮现出那几日同容卿、洛沉碧和上官轻尘一道经过云宁边境田林镇、田平镇、栗关镇的情形,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宛如人间地狱,因长年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绝望着、苟活着。看到那样的情形后,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率领精兵趁机袭击那些无辜的痛苦的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呢?难道只为了那区区几座城镇,就能置无辜的生命于不顾?难道只为了扩大疆域的野心,就能随心所欲地侵袭杀戮?

    皇甫祾端坐于龙椅之上,静静地听完孙泽瑞的陈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反而将视线转向亦菱身旁的邹敬贤,朗声道:“邹爱卿,你对此事意见如何?”

    亦菱紧张地将视线投向身旁的邹敬贤,却看到他微微颔首道:“皇上,臣以为孙御史言之有理,如今云宣帝刚刚登基,朝廷局势混乱,尚未平定,自然无暇他顾,若是此时我军乘胜追击,攻打云国东部与我大宁交界处的几座城池,定能一举得胜!”

    亦菱心中在大声反驳,不要啊!万万不可啊!可是没人能听得到,她身旁的邹敬贤也面对着龙椅上的皇甫祾,并没有看她,所以看不到她脸上反对的神情,也更不可能听到她反对的心声。

    皇甫祾闻言微微一笑,眼中似是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却并没有说什么,又将视线转到孙泽瑞旁边的言熙明身上,询问道:“言爱卿意下如何?”

    言熙明拱手道:“皇上,臣同邹太尉的意见一样,认为孙御史所言甚是,此时正是……”

    “皇上!”亦菱打断了言熙明,一步跨出右首武官的队列,立于大殿中央,高声道,“皇上!末将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此言一出,众臣皆惊!这镇国大将军怎么了?竟敢在朝堂上公然反对三公的意见!更何况皇上已经对此事表示出赞同的意思了!

    言熙明向亦菱投来不解和担忧的一瞥。亦菱毫不在意众臣的态度,在她方才明确表示出反对的意见后,殿内百官顿时如炸了锅一般,议论不止,但亦菱挺直了脊背,光明正大地站在大殿中,双臂一抬,拱手对皇甫祾继续道:“皇上,末将以为言相、邹太尉和孙御史所言不甚正确,出兵攻打云国一事有待商榷!”

    “哦?”龙椅上的皇甫祾挑了挑眉,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或愤怒的样子,问道:“依赵将军所言,应当如何?”

    亦菱一扬头,道:“末将认为,不可出兵攻打云国!”声声有力,字字清晰,响彻大殿!语音未落,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皇甫祾微微眯起凤眼,问道:“为何?”

    亦菱心中一沉,皇甫祾这个动作意味着不满或是发怒的前兆,但是她丝毫不畏惧,继续道:“皇上,您上过战场么?”

    大殿内又是一片抽气声。百官心中皆惊,这大将军疯了不成?莫不是居功自傲,如今居然敢当朝责问皇上?不要命了吧?

    “放肆!”丹陛旁边立着的魏公公突然出声呵斥道,作为宫中的老人、德高望重的主事太监以及昭帝的随侍,他此时不得不出声提点亦菱这个大将军,纵使刚刚立过赫赫战功,她方才那一声责问也太过逾矩了。言熙明也担忧地看了亦菱一眼,就算私下里几人关系都不错,但这毕竟是朝堂之上,君臣有别,规矩礼仪逾越不得。皇甫祾抬手阻止了魏公公的呵斥,神色微沉,却看不出喜怒,问道:“赵将军想说什么?”

    “皇上,末将反对此事,原因很简单,只有两点。”亦菱毫不畏惧地迎着皇甫祾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随即她侧身转向身后的众臣,“第一点,穷兵黩武,何益之有?诸位身居高堂,食则佳肴珍馐,衣则绸缎绫罗,住则高门大院,出则鞍马车轿,终日立于这金璧辉煌的勤政殿内商讨国事,可有几人真正见过民间疾苦、战场惨烈?诸位大人中可有几人真正知道战争的残酷和对无辜百姓造成的灾难?”殿内百官,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口若悬河、吐沫横飞的文臣们闻言皆低下了头。

    亦菱见状冷笑一声,又转向孙泽瑞,问道:“孙御史,你可知什么叫做‘古来征战几人回’?”

    她又转向邹敬贤,问道:“邹太尉,你可知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又转向言熙明,问道:“言相,你可知什么叫做‘案上一点墨,民间千滴血’?”

    她又转向龙椅上的皇甫祾,问道:“皇上,你可知这流的血,不止是云国百姓的血,还有我大宁将士和黎民的鲜血?皇上,诸位大人,你们可知战争不是荣耀,而是罪孽?”

    亦菱字字句句的控诉一时响彻大殿,余音在大殿上空回响,经久不散,殿内百官,连同昭帝皇甫祾和丹陛旁边随侍的魏公公都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半字也无,都怔怔地看着亦菱,仿佛她是什么不曾见过的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你们可知战争不是荣耀,而是罪孽?

    而是罪孽……是罪孽……罪孽……洪亮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上空萦绕回响,一字一字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沉重而震撼。他们并非生平第一次听到战争即是罪孽的说法,但是听到有人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公然在朝堂之上说出此话,还是头一回遇到,因而震撼。又如当头棒喝,因而沉重。

第一百四三章帝王黩武黎民苦二() 
大殿内沉寂了许久,亦菱又开口道:“这第二点原因,很现实。方才孙御史和邹太尉皆道如今云国朝廷一片混乱、局势尚未稳定,乃为我大宁主动出兵攻打云国、抢占其边境城池的大好机会。但是,我宁国内部又何尝不是如此?”百官之中,又有人开始抽气。赵大将军今天疯了不是?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如此直言不讳,不想要命了吧?

    “涿州北部暴雪,冻死了多少越冬的庄稼,今年我大宁的稻米产量必然不如从前。丰县暴民作乱,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如今我大宁国内局势也不平稳,时有动荡。前几日暴雨又冲垮了南江的河堤,淹没了多少村庄和田地!修筑河堤、安抚灾民、重建村庄……哪一项不需要从国库里出银子?更何况这次的灾情进一步加重了今年米粮产量不足的问题!”亦菱继续说道,皇甫祾微微蹙起了眉,她见状也毫不在意,继续高声直言。

    亦菱回身,扫视殿内百官,拱手不卑不亢地道:“请问诸位大人,如今我大宁也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多灾多难、自顾不暇,何来财力物力支持又一场战争?军饷从何而来?从赈灾的拨款中来,还是从诸位大人的腰包里来?”这一问不要紧,许多官员都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龙椅上的昭帝和字字有力的女将军。

    亦菱明眼一扫众人,不由地冷笑一声,哼!中饱私囊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含糊,遇到关键的正经事儿时全都成了缩头乌龟!

    亦菱又转回身,面对丹陛,拱手对皇甫祾道:“皇上,正如末将方才所言,如今我大宁尚且自顾不暇。何苦还要主动出兵去招惹云国,何不彼此相安无事,各自处理国内危机?待我大宁养足精力、国富兵强之时,再一举出兵,扩充我大宁版图,宣扬我大宁国威,尚且不迟啊!”

    殿内百官的目光从亦菱背后刷刷刷地射过来,仿佛要将她刺成筛子。面对百官毫不掩饰的目光,亦菱将脊背挺得更直了,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皇甫祾的双眼。皇甫祾闻言神色如常。一双凤眼却泛起称赞之意,端坐于龙椅之上,俯视着亦菱。亦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她知道,她赢了。

    皇甫祾也对她露出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随后迅速恢复了往常的神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就暂且听取赵将军的建议,不出兵攻打云国。”

    若是往常,百官定会如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意见不一地你争我吵,但今天却都被亦菱一番接着一番的直言给生生地镇住了,没有人敢发出哪怕半点儿声响。都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亦菱的背影瞧。

    早朝已经持续了许久,约莫巳时已过。皇甫祾问道:“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若无事,退朝!”孰料皇甫祾话音未落,大殿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皇上,臣有事要奏。”

    本来时候不早了,听到皇甫祾说退朝。已经回到队列中的亦菱就以为可以下朝回府了,谁知又有事。她不由地又瞟了一眼站在左首第一排的孙泽瑞,心道今天孙御史要上奏的事情还真多。

    “孙爱卿讲。”皇甫祾淡淡的声音自龙椅上传来。

    “皇上,臣要弹劾一人。”孙泽瑞拱手道。

    “何人?”皇甫祾淡淡地问道,坐姿似乎不像早先那么端正了,面上微微透出几分慵懒的意味。

    孙泽瑞跨出队列,说道:“镇国大将军!”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亦菱一愣,什么?本将军没听错吧?孙御史要弹劾我?我怎么了我?不会是因为我方才反驳了他的提议吧?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吧?勤政殿内百官也皆是十分震惊,孙御史不是疯了吧?弹劾谁不好偏偏要弹劾刚刚立过大功正是皇上身边红人的镇国大将军?一时之间,殿内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甫祾抬手,命众臣肃静,又点了下头示意孙泽瑞继续说下去。

    孙泽瑞得到皇甫祾的示意,愈加从容淡定,微微侧身,转而面对站在右边武官队列第一排的亦菱,说道:“赵将军方才竭力阻止臣的提议,不止她说的那两个原因。恐怕还有第三个,赵将军,这第三个就由我来替你说。”

    什么?第三个原因?什么原因?她方才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有两个原因!哪里冒出来第三个原因了?亦菱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孙泽瑞。

    孙泽瑞全然不理会亦菱的目光,继续道:“这第三个原因便是大将军私通敌国,不肯出兵!”

    这次百官集体抽气。纷纷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今天早朝是怎么了?净是不该听到的话。大将军私通敌国?真的假的?众臣像是当场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亦菱闻言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孙泽瑞。他他他说什么?!本将军通敌叛国?!开什么玩笑!本将军怎么能同上官绝尘那厮成为一伙?!这是对本将军的侮辱!侮辱!邹敬贤闻言则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身旁的亦菱,站在文官队列之首的言熙明和亦菱身后的曹沅则是对亦菱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孙泽瑞满意地看着殿内众人的反应,继续道:“诸位大人,可都知道前不久的云宁之战,我大宁收复了所有城池之后,大军依旧镇守在边关?”众官员皆木然地点头。孙泽瑞满意地笑了,随后继续问道:“那么,诸位大人中,可有人知道在大军驻守边关的那段时间内,镇国大将军失踪了一段时间?”众官员皆摇头,表示不知此事。

    亦菱心中一惊,神色肃然起来。孙泽瑞竟然知道此事!不知他今日究竟有何目的,恐怕来者不善!

    孙泽瑞见状又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脸一沉,转向亦菱,厉声问道:“请问大将军,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云国都城商都?!”百官继续集体抽气。若是大将军点头了,那就说明她私通敌国的嫌疑很大了!哪有带兵打仗时放着大军不管偷偷跑到敌国都城的将领?这、这、这明摆着是通敌叛国嘛!

    亦菱蹙起眉,神色肃然凝重,她该说什么?如果她矢口否认,那说不定孙泽瑞下一步会拿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不,他一定有证据,不然不可能这么自信肯定。但是如果她点头承认,不仅会引来莫大的嫌疑,还会造成麻烦,引发一系列复杂的问题。她去商都,当然不是私通敌国!那她怎么解释,去商都走亲访友?亲友是谁?为何住在商都?又涉及到濯玉宫的问题,最后恐怕还会牵扯到她的来历和身世。这一系列问题该有多么复杂啊!她才不要当着众人的面一一解释呢!还有一个原因,她要杀了上官绝尘!对,这个理由可以说!

    于是,亦菱扬起头,理直气壮地道:“没错,本将军那段时间确实去了云国商都!”百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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