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潘家彩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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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其膳堂的收益，他比小霞还不上心。
潘彩儿以往还埋怨他不理自己生意，现在倒巴不得他没过来。前一晚发现了东家的大秘密，她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小霞却意外地到了半晌午才姗姗来迟，还沉着一张脸，好似打哪里受了不小的怨气。
不等她开口盘问，早有那相熟的客人逗弄开，“呦，小掌柜的这是和谁置气啦，一大早上的？”
小霞好歹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了，知道顾客不能怠慢的道理，闻言便硬挤出一丝笑容来，“没甚事，晚间没睡好。您慢用。”
潘彩儿用眼神询问，他面上却愈加委屈。
潘彩儿料定是和乔其善有了争执了，这也不少见，难得把小霞气的红了眼睛。
小霞不等潘彩儿发问，便低声道，“少爷不准我提回京城之事。”
事实是，昨天小霞为着乔其善在众目睽睽之下恢复了平家大少的身份而一直兴奋，他满以为少爷会接下来便准备回京事宜，他和众人一致以为，这次修老太爷之所以肯这么卖力地帮着乔其善正名，便是为了京城平家的嘱托。
清沛县虽地处偏远，不晓得平府及圣人的打算，也不知修府和平府到底啥关系。可他们晓得修老太爷是目前县城里唯一身份贵重的官家门面了。
就和说书人讲的那般，有的圣人会微服私访，到了时候就恢复真身；平家大公子想必也是这般，来这偏远之县体验民情，体验够了便恢复身份返回京城，依旧做他富贵显赫的世家子弟。
却不想想，哪个游山玩水的世家子弟返程之时，还要颇费周章地“恢复身份”才得归家的？
潘彩儿不晓得之前乔其善和修老太爷的那番密谈，照她想来，乔其善也到了该回归家族的时候了。
却不想这家伙竟然不打算回去么？
她甚至都想好了，假若乔其善要回京城，这其膳堂要怎么处理呢。
小霞又在那边絮叨，“昨儿个听说方家三小姐都来了，也是要劝少爷回去的。可见方家还是重视少爷的。少爷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要我说这时候回去正好。听说那边府里也消停了不少，老爷也……”
小霞说到这里却又停顿下来，欲言又止。
潘彩儿猜测，想必小霞在犹豫该不该爆出乔其善有个方姓未婚妻的事情来。
“方家三小姐？”潘彩儿故作不解问道。
她一边和小霞私语，一边示意店里的跑堂招呼着客人，就这样将小霞拉到了后院去。
小霞这些日子来早将潘彩儿看成了自己人。潘彩儿人小但主意正，一向擅长将复杂事物条分缕析，渐渐成为了小霞的主心骨。
便索性咬牙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少爷早年间和京城方府有婚约。方家是三代的贵族，在世家里倒比不得咱平府。可是近几年势头比咱家要好。”小霞说起京城的人家来，头头是道。
“可是那个出了个皇后的方家？”
“正是。”小霞圆睁双目，“想不到潘姑娘你对这些也都知晓？”
潘彩儿脸上微笑，心中却道，混得那么惨的皇后，想不知道也难。
这却不是潘彩儿不厚道，爱嘲笑人，实在是这位方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原该睥睨天下所有女人，享无边荣华，可最后却落得个堪比冷宫女子的待遇，活活成了个傀儡皇后。
当今圣人的原配，正是小霞口中所说京城方家的长房嫡女方万华，辈分上是方琳琅的姑母。圣人在登基前是早早封了王被赶到封地去的不受宠的皇子，先皇当时独宠逦贵妃生的四皇子，亦有心将皇位传与四皇子。为此便将其他皇子都封了王。
对于贵为嫡后之子的圣人，先皇最不放心，更是在其年尚八岁之时，就为他指了正妃，便是大他七岁的方万华。
圣人最小的姑母便如方万华这般年纪。小时候也还罢了，待大些晓得男女之事时，方万华便比不得那正当年的青葱少女了。
更不要说方家的这位嫡女，性子一向端方有余，活泼不足。说的明白点，便是为人有些无趣。
待得圣人登基后，方皇后便成了圣人反抗打击先皇桎梏的最好途径。方皇后除大婚时竟再未得过圣人的宠幸。
从结果看来，方皇后此人亦是没有什么后宅手段的，不仅不会争宠，而且连孩子也没得生下半个来。皇后本为后宫之主，掌管着圣人所有的后院之事。
可这方皇后性子直，亦动怒，火气上来一发而不可收拾。遭了那些妃子的算计后只会生气不知道如何反击，也做不出忍辱负重笑脸相迎这些手段来。
圣人见她整日阴着一张脸，愈加不乐意往她的万华宫里去了。也就是大臣们守着礼法，方皇后自己也并无大的失当之处，圣人这才没起了废后之心。
然而，一个皇后，竟然混到让自己“脾气暴躁爱罚人”这种坏名声弄得世人皆知，可见她在权力的掌控上有多么弱势无助了。
而潘彩儿这样的小民所不知道的是，因为方皇后的娘家人曾进宫劝她顺着圣人，多些女子的柔润来，竟惹得她勃然大怒，埋怨方家教唆自己“媚上惑主”，自己是一国皇后，岂能学那起子妖妃之行事？自此竟又和娘家人生了罅隙，如此一来，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里。
要叫潘彩儿得知，便会感叹一句，这便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吧，生生把一把好牌打烂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方皇后宁折不弯，倒是有股子倔强之气值得人佩服。
书归正传，正是这位出了皇后但完全没得到什么好的方家，没能靠着皇后一家子得道升天，反而是因着嫡支里出了一个“天文人才”而名声大噪。
据说方家这位任职钦天监的子弟方佑华，会夜观天象、能掐会算，每每能预测到一些大事件包括天灾，包括**。
方佑华之术被堂姐鄙视为“不务正业”，不欲与之来玩。可圣人欣赏他，要不是因为信任爱重方佑华，哪怕众多大臣拦截，圣人也险些在一次方皇后忍不住竟然对着圣人发火的时候将她贬为庶人。
第七十二章 乔其善作何打算（）
便因为方佑华的存在，所以小霞评价说“势头正好。”
方皇后的亲侄女，方琳璋，在方家按家族排序行二，与之前潘彩儿见过几面的方琳琅是堂姐妹。不过方琳琅是方老太爷庶长子的嫡女，而方琳璋则是方老夫人所生独子之嫡女。
说乔其善和方琳璋有婚约，那是因为当年涉山侯未继爵位之前，曾与方琳璋之父方勍华交好，后者更曾在涉山侯争夺爵位之时颇出了不少力气。方勍华和方佑华兄弟情谊深厚，也算是间接在圣人面前为涉山侯说了好话，这才让圣人将爵位批给了现在的涉山侯，乔其善他老爹。
两家未曾正式更换过儿女的庚帖，但口头说定彼此为婚，且交换了各自信物。
乔其善还是平家大公子平山期之时，便有了这个就差正式下聘的未婚妻了。
谁料数年前接连发生变故，先是涉山侯原配早逝，后有涉山侯宠妾胆大妄为谋害逼走原配嫡子平大公子，而涉山侯不但不加阻止甚至对下落不明的长子不闻不问，一径宠爱庶子平赟，更加在方勍华意外身故后意图张冠李戴，将嫡子之婚事让给庶子。
而方琳璋自平家传出要“弟代兄娶”这个荒唐打算后，便与平家大公子一样，消失不见踪迹。
方、平两家自此，不说从此成仇，也渐失了来往。
潘彩儿在听了这些“狗血”往事后，不由咂咂嘴，摇头道，“方家不好。”
小霞詫道，“怎个不好？”
他昨个儿听了少爷告诉他的事情后，觉得事情正该如此，方能两全其美。怎的潘姑娘也如少爷那般，顾虑重重？
潘彩儿道，“第一，太乱；第二，不稳。”
小霞正要问，怎个太乱，怎个不稳，便听得哈哈一声笑，楚未今摇头晃脑自院门处走来。
“彩儿颇有些见地。”他点头赞道。
小霞瞪着眼，他声音放的这般低，怎也被这厮听到了？
楚未今也不管他，续道，“彩儿你却说说，方家怎么太乱，又怎么不稳？”
潘彩儿也不诧异楚未今骤然出现，这厮经常神出鬼没的，一身好功夫，披着个“楚大家”的外皮，谁也不晓得他竟爱干“哨探”的活儿。
“方才小霞说，方三姑娘出自方老太爷的庶长子一支我不是大家族出身，不过也晓得讲规矩的人家，是不会允许有什么”庶长子“这种人出生的，方家让庶子生在嫡子之前，这是乱了规矩，对嫡妻不尊重，自然是个乱家之象”
“又说这方家的势力，一股来自于皇后，一股来自于钦天监。前者风头不及宫里的贵妃，且圣人无嫡子，这皇后之位”
“后者那位得宠的钦天监官员，说是神机妙算，可这种事就算是算对了一百次，临到一百零一次若算错了，也是前功尽弃，甚至会祸连整个家族。更不要说，钦天监本职是测算吉日，按说并非重要衙门，偏那方佑华一人得宠，想必平时也遭到不少赍恨，此人一旦落难，绝不乏落井下石之人。”
“说的好！”楚未今又击掌赞道，“所以我劝你家的乔东家，不如就在这清沛县一直开饭馆多逍遥，回去京城无论是趟平家的浑水还是方家的浑水，都得不偿失！”
小霞闻言怒道，“原来是你！”
潘彩儿摇头，“如此逃避，乔大夫难免郁郁终生。”又道，“小霞，你接着说，想必昨日自修府你家少爷还得了别的消息？”
“是。少爷与我说，方家有意继续两家的婚约！”
“什么？不是说乔其善那未婚妻也不见踪迹了么？敢是近日寻了回来不成？”
“说的继续婚约，并非是和当初定的方二小姐。乃是，乃是和方三小姐。”
方三小姐？那可不就是方琳琅？！
潘彩儿惊呆，“这年月，难道流行姑娘自己上门给自己说亲？”
“不是！”小霞看起来对方琳琅印象颇好，显见是忘记了二人第一次在其膳堂见面，他和潘彩儿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方三姑娘是矜持持重的大家闺秀，怎会自己给自己说亲？”小霞还埋怨地看了潘彩儿一眼，那架势俨然将方三姑娘看做了自己未来主母了，言语颇多维护。
“是昨日修老安人，给了少爷一封信。乃是涉山侯夫人托给方三小姐带给少爷的，方三小姐介于男女大防不便与少爷见面，这才由修府转交。”
“乔其善那继母的来信？”楚未今面容严肃了些。
“信中便说道换婚？”
小霞瞪了楚未今一眼，显见嫌“换婚”二字难听，“倒未说的这般直白。只说她身为嫡母，理该操心少爷的生活，劝少爷尽早归家，侯爷有意为其继续平、方两家婚约云云。”
“如今方府未嫁之女只余三人，除了方三小姐外，还有一旁支庶女年方十三，另一主支嫡女，且只有六岁。”
言外之意，除了方三，并无旁的可能。
“你家少爷是作何打算？”
“少爷不乐意回京城。我看他不是怕那边府里的女人，他是、他是忘不了…”
方琳璋。
瞧昨日乔其善对方琳琅那不假辞色的模样，想必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未婚妻，便是方琳璋。可方琳璋早已失踪多年，不说能否找到，便是找到踪迹，方家还会认回去么，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只身在外这么多年。。。
三人一时间沉默不语。
潘彩儿心里又忍不住好奇，她与乔其善相处多时，怎么从未发现此人魅力如此之大？一女为其离家出走，一女为其千里奔投。。。
这里三人正各自心头盘算如何宽解乔其善，却不料前面其膳堂传来一阵喧哗，小霞赶忙跑到前面去看顾，潘彩儿随后跟去，却正听到小霞的失声叫道，“方三小姐！”
第七十三章 断其后路（）
潘彩儿走到药膳馆前面，果然看到方琳琅坐在那里，这次也不像从前那次讲究，得把所有人赶出去才行，虽然一样带着面纱，周身的气势也令其他人自觉躲避在三尺之外。←百度搜索→
更有些吃完饭不着急走的顾客，瞧见这女子的架势，又看看门口好似门神一般的独眼大汉，预感到其膳堂这两位客人来者不善，皆匆忙结账离开。
方琳琅见来了潘彩儿，也不说话，眼睛透过面纱，将潘彩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便是看不到她双眼，也能感受到她那傲慢轻视的神情。
小霞欢喜地上前道，“方三小姐，您是来吃饭么，咱们其膳堂的药膳最有名了！”
方琳琅却未理他，盯着潘彩儿开言道，“潘彩儿，我这里有笔生意想和你做做。”
楚未今不知从何处拿出柄折扇来，闻言哗啦一声打开，扇了两下道，“有趣。”
方琳琅自小长于京城，自有一双富贵眼，之前注意力都放在潘彩儿身上，并未注意到其他人等，这里楚未今一说话，她便意识到，此人并不简单。
潘彩儿被点了名，也不露怯，上前道，“不知方三小姐说的是何生意？咱家开门经营药膳，也有马车运输生意，不知方三小姐感兴趣的是哪一桩？”
方琳琅转过头来，“不是还有间‘棋牌室’么？”
潘彩儿也不惊讶，自那日听到她与乔其善的对话，便晓得自家的事情对方早就打探个七七八八，虽有些莫名这位方琳琅，对自己总有些敌意，也全不畏惧，闻言道，“莫不是方三小姐要照顾我们棋牌室的生意？”
方琳琅轻轻一笑，“我要和你单独密谈。”
潘彩儿略踌躇些，实在摸不清这方三小姐打的什么主意。
“难不成你还害怕我这弱女子？”方三小姐挑衅地看着她。
潘彩儿想，对方带了那独眼大汉虽看着不善，自己这边却也有楚未今身怀绝技，并不怕她。至于小霞，如今倒不敢指望他。
索性便将方琳琅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客房，叫小霞上了壶莲心甘草茶，关上门，等着方三说出来意。
方三浅啜了口茶，开口便道，”你这馆子加上那什么美味专驿，作价多少，我一并买了！“
倒是直接，潘彩儿被她说的一愣。
“想必方三小姐弄错了，这药膳馆是乔其善，也即如今的平大公子名下产业，您若有意，该与他亲自交涉。”
“我既开了口，自然打探清楚了。这产业名义上是他的，实际上你也占了不少份子。平时他并不亲自打理，你若同意出售，想必说服他并不难。”
潘彩儿便彻底明白，这方琳琅打得甚个主意。感情是打算切断乔其善和这里的关联，逼着对方回京城。
潘彩儿当然不想卖，不说这其膳堂含着自己多少心血，单说按目前的生意景况，潘彩儿就舍不得将这赚钱营生丢开。
因她并不太清楚方琳琅或者说方家在这清沛县有多大的势力，因此一时沉吟不语。
方三便冷哼道，“我知你与修府有些往来，听说修家那胖子经常来找你？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也得看看龙是什么龙，蛇又是什么蛇。“
潘彩儿抬头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方三略得意地抬头道，“修家现在所依仗的，不过是刚升了等的修昭容，想必你们这偏远县城也以为昭容是好大的份位了吧？你却不知，京城万华宫里的正宫皇后娘娘，那是我们方家的嫡女，是我嫡嫡亲的姑母！“
潘彩儿听了，不知道该不该配合着做出惊讶佩服的表情来。感情方三真以为自己是啥也不知道的村姑哪。
修昭容在名分上是比不过方皇后，可是她可是刚刚为圣人生下了龙子，从今往后，若皇子健康长大，修昭容至少荣宠十年不衰，要知道圣人子嗣单薄，除了修昭容生的三皇子，前头只有两个儿子，年岁都不大，有一个还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
比起一无所出且三五月见不了圣人一面的方皇后，将来谁更有权力还真是难说的很。
方三是跑这里来糊弄没见过世面的乡民来了？
心里这么想，潘彩儿脸上却是一派恭谨，“彩儿不敢如此想。开这馆子，也没有谁仗着谁的念头。不过靠着顾客们赏脸，给口饭吃罢了。方三小姐既有意其膳堂，我便想问问，可是对经营药膳馆感兴趣，您买了去是何打算？”
方三以为自己把潘彩儿给唬住了，脸上一喜，听对方问，心中鄙夷，破饭馆不值几个钱，值当她堂堂方府千金去“打算”，手一挥，略不耐道，“这你却不需管，只开个价，我将银子给你，你将房契地契交来，至于我要拿来如何，却无需向你交代！”
潘彩儿心中思索，方三此行应该只带了几个家丁，瞧她性子，也不像城府深的，只那个眇目汉子看着略阴沉些不得不防。此外，虽说她这边帮手不少并不格外惧她，可开饭馆的就怕隔三差五有人来故意捣乱，搅得你没法做生意。
方家毕竟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若事情闹大，一个清沛县的县令，怎会为了几个庶民去招惹方家呢。方皇后再不得宠，方家在世人眼里也是国丈家，当年圣人等级也是给赐了爵位的。
而方三说的不错，潘彩儿虽然和修府关系经营的不错，可那是平时，帮个小忙赶跑些屑小之徒还成，遇到方三这种，修府怎会站在自己这边？更不要说，之前几次潘彩儿都是在修府女眷里看到的方三，可见方琳琅的落脚之处正是修家。
潘彩儿不知道修老太爷的打算，但从他大费周章地给乔其善正名这件事看来，不是冲着平家，就是冲着方家，亦或，二者皆有，毕竟现在看来，大家都认为，方、平两府打算再续之前的婚约。
这事儿，说起来，根上还在乔其善。
“方三小姐的来意我已知晓了，想必您不便和平大公子开口提此事，无妨，我与您传个话，成与不成，还在他的决定。”
方琳琅要的便是让潘彩儿提出卖饭馆，省得将来成了亲他怨怼自己，认为是自己逼他回去京城。
虽说有了两府长辈做主，她与他的婚事应再无悬念，她也总要对方自己情愿方好。
闻言，方琳琅满意地点点头，“三日之后，我等你答复。”
潘彩儿送她出门，这位大小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