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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云归来(清穿)-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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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不瞬的盯着那拉氏,在吩咐着什么的样子,面色清冷,似是千年冰雕。
  我
  徐徐叹口气,胤禛,又钻回他自己的保护壳了。从后门出去,漫天飞雪散落,我仰头望天,为何,紫禁城的雪雾,要比别处来的更迷茫?紫禁城,以后便是我的家么?
  
  顾自叹气,忽而传来声音,“格格,您先跟奴才往西暖阁里去罢,天气冷,仔细冻伤了身子。”
  
  我回头去看,是那个总管太监,正低着头恭身对我说话,纬帽遮住了他的表情。我扯起笑意换下怅惘,“劳烦公公了。”
  
  “格格您可别这么说,奴才听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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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提起过格格,知道格格可是万岁爷跟前儿紧要的人,奴才尽心伺候格格,也是分内的差事儿。”他说着,便在前面慢慢儿引路,玉蕊扶着我在他后面跟着。
  
  “公公的兄长是?”我问,莫不是高无庸?
  
  “回格格的话儿,奴才的兄长是万岁爷潜邸的管家,奴才名叫高无庸。”他侧身恭敬道。果然是高无庸 ,那高若庸呢?
  
  “高总管如今何处当差?”我问道。
  
  却看他微微怔了身形,随即很快如常,快到仿若方才的变化,不过是我的错觉,“回格格的话儿,兄长有万岁爷为他安排的去处,自当是欣喜的,烦劳格格惦记兄长,奴才替兄长谢过格格。”
  
  语气如常,我却觉得他在努力压抑着他自己,为什么呢?宫中的太监,都是如此吗?
  
  说话间,便到了西暖阁,进门看到一个人,先前的压抑苦闷全都一扫而光。
  
  是胤祥!
  
  他此刻正穿着亲王服色的朝服,团龙张牙舞爪,狰狞万分,此刻我看来,却觉得颇为可爱,他背着手站着,正在仔细看墙上挂的字画。
  
  听到有声响,他回头,一瞬便明眸皓齿,眉眼舒展。我却忽而涌起了泪意,从康熙四十八年至今,胤祥已然整整圈禁九年!
  
  莹莹泪光中看到他忽而微微蹙了眉头,面色焦急的便朝我过来,却在跨步的一霎那,眉头紧紧蹙起,身形一晃,险些要摔倒,我忙上前去扶他,他却扶住了桌子,又扯起笑容,明眸皓齿恍了我的眼。
  
  “不碍的。”他说。
  
  “怎会无碍?你险些摔倒……”我正要说话,他摇摇头,说:“真的无碍,四哥这些年暗中送了好些名医过来,如今已经好很多了,只是今儿个雪大,有点子难受罢了。”
  
  我蹙眉想,该是风湿吧,下雪下雨的,应该都会疼的厉害,顾自叹气,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惹下事端,怎会好好地连累胤祥,害得他如今鹤膝风这样严重。
  
  可转念想,他不想我再提起,过多歉意便是矫情,朋友间这些默契,也不是言语间能说的清楚的。
  
  便只好忍了泪意,对他微笑,“雪玉还好吗?”
  
  他的表情忽而变得柔软,如水轻柔,仿佛触到了他内心最为柔软的部分,看来,雪玉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她很好。”他笑说,看到他淡和的笑容,我忽而放了心。
  
  然而成王败寇,在我仍旧对权力的{炫残{书酷{网 性懵懂的时候,便展现给我一个惨烈的事实,无关于血脉亲情,只有成者王,败者寇。
  
  这些天我一直居于养心殿,虽未常见着胤禛,却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特别的。
  
  那拉氏,年氏几个,都已经分了宫殿各自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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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未册封后妃,但从着宫殿的分封,也能窥伺一二。
  
  那拉氏是皇后无疑,因着她的宫殿便是中宫坤宁宫。年氏几人也各有分封。
  
  只是我却独独的被安排暂住在西暖阁里,不是没有听到太监宫女们私下议主,说我是个不受宠的,自康熙五十三年诞下弘历,便被早早的分去了别苑,如今进了宫,也不见如旁人般分封宫殿,虽是日日住在西暖阁,却从不见胤禛来一起用过膳。
  
  闻言也只是一笑而过,旁人的心思,再惦记也是徒劳的,不若当是阵风。若是胤禛自己告诉我,我不再重要,我一定会把自己封印在皇宫的某个角落,再不出现。
  
  然而我想,胤禛刚登基不久,且不说堆积如山的折子,也不论他作为嗣皇帝要夜夜为康熙守灵,单是胤禩手下一堆肱骨大臣,虽表面上对胤禛俯首称臣,背地里风言风语却传的飞快,说是康熙从前多对雍亲王叱责,且雍亲王并不似廉亲王般受臣子拥戴,故而遗诏有疑。
  
  他并不能分出精力来顾及我的。
  
  虽然我并不知胤禛得位是否用了手段,单看康熙从康熙四十九年来在泰山下对我说的——
  “朕早前还赐过他‘喜怒无常’的考语呢,原来不知不觉间,朕的儿子们,都大了。”
  
  随后他对胤禛,渐渐的倚重,却不体现在爵位表彰上,甚至总是对胤禛冷着脸,指责差事儿哪里办的不合适。
  
  再到康熙六十年,他宣我进宫来,笑着对我说——
  
  “若是天机有缘,弘历有此英雄气象,亦可为太子。”
  
  再到康熙去世前三天,十一月初十,胤禛代康熙前去天坛祭天,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康熙会在三天后离世。
  
  我猜测不到康熙的用意,只是深深浅浅的觉得,康熙一向是“得赏的未必作对了事儿,叱责的也未必是不合心意”。
  
  且经过了废太子胤礽的两次废立,他对立储一事儿早已讳莫如深,不许人提。那么,对储君人选,格外谨慎小心,出人意料,也未必是不可能的。而康熙着胤禛代父前去祭天,会不会是想在临死前,让老天看看下一任的皇帝呢?
  
  然而我猜他一定是想要我和他一起分享这一刻,才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便着高无庸来寻我,引着我到了太和殿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高无庸看我惊疑的样子,只笑说是万岁爷的安排,随即留给我一个食盒,一个手炉,留下我一个人,自去了。
  
  好在典礼很快开始,乾清宫正门垂帘,国丧暂停。胤禛到保和殿降舆,先到中和殿升座,各级官员行礼。
  
  礼毕,官员各就位,礼部尚书再奏请即皇帝位。
  
  翊卫人等随胤禛御太和殿,胤禛升宝座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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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和韶乐乐队奏乐,因着由于处在丧期,乐曲设而不作。
  
  随着群臣三跪九叩礼,高声山呼万岁,午门腾起了钟鼓和鸣的声音。本该是喜庆的钟鼓声,而我却觉得,这钟鼓声分外凄冷,在紫禁城上空,久久盘旋。
  
  胤禛登基,典礼却极为清减,一点也不似想象中的挥靡,只是在众臣面前再一次宣读遗诏,满文,蒙文,汉文的依次宣读,“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 今朕年届七旬,在位六十一年,实赖……”
  
  我远远的站着观礼,只能看到一抹明艳的明黄色,高高在上,群臣俯首,心底不是没有震撼,所谓君临天下,便是如此吗?
  
  大殿上还在宣读。
  
  “……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心脏怦然跳着,这样的诏书,会有疑惑吗?汉满蒙三文遗诏,都说的是雍亲王皇四子胤禛,这是胤禛没错,为何旁人对遗诏还有那么多的困惑和怀疑?明明是皇四子,而不是十四子,哪里来的疑惑呢?
  
  转念一想,他们觉得这是篡改,胤禛从康熙驾崩至今,有那么多的时间能篡改遗诏,可我从来都知道,胤禛心中对康熙是有多么的尊崇,他怎会做篡改先帝遗诏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
  
  或许前一世记忆中,那个俾倪万物,冷漠倨傲的胤禛会如此行事,然而这一世我所了解的,清冷的,孤寂的,对康熙永远尊敬体贴的胤禛,他不会如此行事!
  
  最后颁布诏书,以告天下雍正皇帝是“真命天子”,仪式庄严而肃穆。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胤禛还宫。
  
  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城楼上颁布。
  
  我看着眼前进行的一切,长长吁口气,终于结束了,从现在起,胤禛就是雍正皇帝了。
  
  心底不是没有小小的担忧,做了皇帝的胤禛,还会是从前那个胤禛么?然而更多的是心安,他终于做了皇帝,历史果然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
  
  思虑至此的瞬间,忽而又粗了眉头,一阵浓浓的辛酸夹杂着苦涩直直的冲上来,鼻尖发涩,眼睛发酸,似是涌出了泪滴,若是一切照着历史前行,那么接下来……
  
  我深深的吸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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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眸朝紫禁城外看出去,却是徒劳,极目,也只得看见,宫墙。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

我在今天这个飘着小雨的美好日子里,开新坑了~!!!

传送门在文案里~ 这里贴个封面来看~希望大家能喜欢~




85

85、朝如青丝暮成雪 。。。 
 
 
  再一次见到胤祯,是在德妃的寝宫里,此刻,她按理该是太后了,可因着胤祯一直未获诏回京,德妃大为光火,并不受胤禛的朝拜请安。
  
  胤禛面上冰寒,旁人都道他是在生气,可我是知道的,他越是在表面上挂起生人勿近的千年冰雕脸,越是因为他心底又一块伤疤刺的他生疼,只是自己在心里默默的舔舐伤疤,却不让外人知道。
  
  德妃此举,应该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他也是德妃的儿子啊!
  
  想是因为我从前侍候过康熙,德妃对我倒是格外亲厚,整日拉着我,回忆些康熙年间的事情。
  
  正在和气说笑间,忽而觉得一阵寒风带过,诧异回头,却看到胤祯戴着一身风雪的样子,站立在眼前,满眼都是悲怆。
  
  “额娘……”他唤,声音嘶哑不堪,双眼通红。
  
  德妃朝他伸手,眼里也全是泪光,道:“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伸出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胤祯上前快走两步,伸出手去握住了德妃的,他的手冻得通红,结了冻疮,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紫色。
  
  “看过先皇了吗?”德妃颤着声音问。
  
  我站在德妃身侧,看到胤祯悲怆的神色渐渐融合了愤怒,然而却隐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垂了冒着怒火的眸子,遮盖了他的情绪,许久,他紧紧的蹙眉,缓缓摇头:“仍未。”
  
  “为何?”德妃的声音也浸透的悲怆。
  
  “四哥传旨,令我明日去寿皇殿拜谒。”他的声音无尽沉重。
  
  “那你进宫,是要先奉新君?”德妃忙问。
  
  胤祯苦笑着摇头,一股涩意蔓延在他的整个脸上,道:“进京前,我给四哥上了一道折子,请旨谒梓宫、贺登极孰先?四哥自然是说要先谒梓宫,可偏偏在我进京的时候又传旨下来,今日不许拜见,偏偏要明日,额娘,我终是不懂,为何生生的要我多等一日才能拜祭皇阿玛,难道皇阿玛已去,他以为我还要和他争权吗?”
  
  “胤祯!”德妃忽而开口,“他如今,是皇上了,哪里是你四哥。”德妃的声音似乎传于荒原,沧桑不堪。
  
  “皇上?”胤祯忽而冷笑一声,“新君可以阻止臣子拜谒先皇么?新君可以阻止儿子拜谒父亲么?他……”
  
  “胤祯!”德妃厉声喝断她的话,我看到德妃看我时有些不自然的眼神,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存在,是彻头彻尾的多余,忙退了出去,留给他们母子一个说话的空间。
  
  这几日总是在纷纷扬扬的洒雪,老天似乎也知康熙去了,想为这世间平添一抹哀愁,然而我叹,哀愁已然这样多,天下缟素,实在是不能负担再多的苍白了。
  
  站在德妃宫门前静静的仰头看雪,我总是喜欢这样,抬头 
 85、朝如青丝暮成雪 。。。 
 
 
  看雨看雪,看雨有一种天地沧桑的惊慌,看雪有一种迷失自己的难过,任何一种,都能成为此刻心情的写照。我在等十四,终是不放心他。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我身旁默默守护,这我都是知道的。也许没有他,我早就被太子抓住,成了威胁胤禛和胤禩欺君罔上的最好证据,也许没有他,我不会在皇宫里过的如此舒心,常常有意料之外的惊喜,也许没有他,入宫多年我也见不到宫外的街景,或者总是发现不了,原来紫禁城外的春天,早已经来临……
  
  听到身后有踩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收了思绪转身去看,胤祯正垂眼走着,并未发现我在等他。
  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看着他慢慢朝我过来。似是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兀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朝过递过目光,惊诧,探寻,思索,落寞,仿佛是一瞬,他的目光便流露出了万般情绪,每一种都和着无奈。
  
  “这白貉子毛的披风,果然是衬你的。”他扯起笑容,苍白疲惫,“和这天地的雪白竟然融到一起,远远的,也没看到你在这儿,等我?”
  
  我点点头,对他笑,“这披风,陪了我不少年。”
  
  他也笑,提步就要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越过我,我忽然急了:“十四爷!”
  
  他停下来,却没看我。
  
  近看才发现,他脸上的笑意,竟然这样僵硬不自然。
  
  蹙眉,心底的难过忽而翻涌了起来,突然觉得,所有的言辞都是苍白的,我该怎么劝慰他?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头,许久未发一声。
  
  他的嘴角忽而勾起了生动的弧度,视线似乎也变得有了聚焦,他转向我,眉眼好看的,舒展开来,他的笑意仿佛是春日潺潺的泉水,一下融尽了风雪。
  
  “知道有人惦记着,总是好的。”
  
  仿佛澄净一片,心怔然漏跳一拍,他这句话,仿佛揉和了万般孤寂,千种无奈。
  
  心底早已翻涌的辛涩此刻正波涛汹涌,犹如狂风暴雨骤然席卷而至,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愁闷,教人无法从中撷取空气。
  
  他并不等我开口,便仍旧提了步子继续前行,视线一直随着他远去,心里说不清是痛还是怜,只知道泪水早已在他越过我继续往前的一刻潸然而下,雪飘落脸颊的一刻,便被灼热着融化。
  
  我踌躇着,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唤住他,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雪雾里,再也看不见踪迹,才缓缓阖眼,长长的叹口气,“胤祯,会好的……”
  
  没有来到大清前,我一直都觉得,真的会好的,面包会有的,票子会有的,明天一定是美好的,然而在清朝许久,虽然我常常对别人宽言相慰,总是说,“会好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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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心底却没有了相信的勇气。
  
  其实怎么不会好呢?纵然有千般无奈,万般无情,明天的太阳仍然会照常升起,紫禁城巍峨的宫墙依然巍峨,灿黄的琉璃顶依然夺目,春去秋来,日子照常会过。所有人的时光仍然会悄然流逝,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然消逝许多年。
  
  曾经有人说过,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它会磨平心头的一切疤痕。然而我却觉得,时间是最残忍的看客,它把你丢在伤痛里,讥笑着看你如何自己收拾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你看到自己的鲜血淋漓再也无甚感觉,麻木到自己都能讥笑那些伤口的来历。
  
  这是治愈吗?我暗问,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这只是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等到几日后我知道了消息,才知道第二日在寿皇殿,发生了命定的事情……
  
  听着德妃低低的泣诉,我才大致了解到经过。胤祯拜谒康熙灵柩时,见胤禛也在那里,却只是远远地给新皇叩头,并未循例给新君请安恭贺。侍卫拉锡见此僵局,连忙拉他向前,催他向胤禛行君臣大礼。
  
  他忽然大发雷霆,怒骂拉锡,并到胤禛面前,厉声斥责拉锡无礼,说:“我是皇上亲弟,拉锡爱虏获下贱,若我有不是处,求皇上将我处分,若我无不是处,求皇上即将拉锡正法,以正国体。”
  我不知胤禛如何处理那个尴尬万分的场面,不知拉锡是否得了处分,所有的信息收集,都只关注在一个点,就是胤祯如何。
  
  因着他大闹灵堂,使胤禛十分恼火,斥责他气傲心高,下令革去他的王爵,降为固山贝子。
  
  我喟叹为何命运要如此{炫残{书酷{网 ,每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就觉得似乎天下所有的痛楚都闷在心里,无处可诉。
  
  正如历史所记载的,自从雍正元年四月,康熙梓宫运往遵化景陵安葬后,胤禛谕令已经改名为允禵的胤祯留住景陵附近的汤泉,为康熙守灵,未得谕旨不许返回京师,并命马兰峪总兵范时绎监视他的行动。
  
  德妃的身体每况愈下,我走在去她宫里的路上,满心都是惆怅。
  
  刚到门口,忽而听到“啪”一声,瓷器掉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我蹙眉想,这会子摔打瓷器最是不祥,莫不是德妃……?
  
  不等太监通传,我急忙提了步子进门,看到一抹明黄色正从德妃的榻边起身,“你走!我不要见到你,我不是你皇额娘!”德妃气喘吁吁的厉喝。
  
  “皇额娘……”胤禛的声音清冷,似乎是极力掩盖着情绪。
  看
  
  到我进来,胤禛投过来的眼神似是带了无尽的伤痛,我心下一紧,忙压下就要泛起的泪意,尽力扯出笑容,道:“皇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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