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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云归来(清穿)-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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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怔的跟着太监,往牢房深处走去,典狱在我面前横起了刀,太监似是拿出了什么令牌,典狱施了一礼,收刀让我们过去,我被那太监引着,越走越深,越走越黑。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即使身着囚衣,仍然是一副如玉君子般“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样子,玉般清浅的光辉笼着他。
  
  “胤禩……”我愣愣的开口。
  
  而那个坐在栅栏边,一直紧紧望着小窗投进来的日辉的身影,明显骤然一怔。许久,他才回头。
  
  盈盈光泽,笑意如玉。
  
  我忽然难以自抑的痛哭失声,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只因他带着笑意淡然道:“你来了。”就好像是日日相见的朋友般,浅淡如水,却蕴着挚情。
  
  “怎会如此?”透过泪水,看着他依旧浅笑的面庞,我问。
  
  “不过是命。”他笑说。
  
  “是不是有人陷害你,还是胤禛……”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含笑摇头打断。
  
  “皇兄有他的难处,我的命运,大约从多少年前决意不再做那个受尽□的少年起便注定了。曦云,这哪里说的清楚呢?是我?还是旁人?其实不过都是命运罢了……”他淡笑道。
  
  而我却更加抑制不住的难过,“八福晋呢?她没有来看过你?”
  
  话一出口,便看到胤禩一瞬便被抽去神采的眼眸,笼在他身上如玉清浅的光辉似乎也遁去,俨然一团死水。
  
  “她一直陪着我,就在这里,在我周围。”他说,语音如玉,却透了绝世的悲戚。
  
  又是一记闷棍,郭络罗氏,难道……
  
  骤然想起曾经偶然看到过,大清康熙皇帝八子廉亲王嫡福晋郭络罗氏被雍正勒令赐死,剉骨扬灰……悲怆阖眼,原来,她真的陪着他,就在这空气里。
  
  从多少年前便开始了呢?我一直觉得被命运死死的缚住了手脚,看着眼前的一个个生命支离破碎,烟消云散,拼命想喊却喊不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对着虚无的空气痛哭。命运为何如此?
  
  虽说迫于无奈,然而这结局终是胤禛做的决定,他到底有多少无奈呢?我无从得知,然而经过这么多年,我却无法怨恨他,坐在那个高位上的人,定是有旁人无法理解的无奈和孤独,就如同康熙一般。
  
  我噙起笑意,对胤禩道:“我无法道歉,因为不知从何开始。若有来世,我仍愿为伯牙,你为子期,只是这一世……”
  
  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无边无际的难过,我深吸一口气,“你曾问,我的天涯在何处,这一世,我的天涯,只能是,紫禁城。”
  
  说完抬眸,正对上他回复了神采的眼眸, 
 89、愁心难解发如雪 。。。 
 
 
  他笑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那笑意是纯粹的,不含任何一丝杂质。
  
  “若有来世,我仍愿为子期,你为伯牙,为你排除万难。”他说。
  
  心底一阵难过再次涌上,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有何语言能够安慰,看着眼前胤禩甚觉辛酸。只得含笑点头,说:“我走了。”
  
  他并不留我,也笑着点头,说:“好。”
  
  转身的一刹那,泪水磅礴而下,我无法说出“再见”,只因今生,再也,无法相见。
  
  胤禩……
  
  深吸一口气,不想让他再为我担心,调整气息,艰难的抬步,一步一步,朝光亮走去。
  若有来生,再也不要出生在皇家……
  
  牢房外,艳阳刺眼,我仰头看向阳光,泪水顺着脸颊莹莹滑落,我感到脖颈一片潮湿。
  
  “娘娘……”那小太监有些惶恐的看着我。
  
  我笑着垂首,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阳光下绽放着莹润的光芒,滴落在地上,仿佛听到“滋”的一声,便消失了踪迹,化为水汽,融入空气中。
  
  “去看看十爷。”我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那小太监似是犹豫,却又不能反驳,只好跟从。
  
  胤礻我被圈禁在他的府邸,条件自是好一些。看到我出现,他眼里全是惊讶。
  
  “小曦子,你……”说着垂了眸,收了话,神色变得恭敬。“罪臣允礻我,扣请熹妃娘娘万福……”
  
  忙打断他,“你若是这样,不是赶我走么。”
  
  他笑着起身,“该是这个礼儿,不该废了,落了口舌。”他的笑容满是疲累,我心骤然一紧,他日最无顾忌的胤礻我,也担心落人口舌了么。
  
  “我今儿个来,是来兑现对你的承诺,你也知如今不比当初,宫禁不能随意出入,若推到下次,还不知是何年月……”我越说越黯然,垂了眸。
  
  他笑说:“我知道的。可要琴?”
  
  我抬眸,笑着摇头,“我弹琴可是最烂的,别旁的糟蹋了这曲子,我做的词,你听了可别笑出来。”
  
  他“哈哈”爽朗一笑,道:“你安心唱,我保证不笑。”
  
  我笑着清清嗓子,声音承转,开口唱,一曲——
  
  此生愿》
  
  “江山好,江山好,闻君只叹江山小。
  
  未老莫心愁,
  
  愁心须白头。
  
  头白连炽血,
  
  血炽灼心焦。
  
  叹命薄,
  
  喟缘衰。
  
  此生只因兄弟情,
  
  来世不做帝王燕。
  
  终南白雪堆皑皑,
  
  空余一山尽待君。”
  
  音节缓缓滴落,我收了声去看他,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渐渐的,笑容里面蕴了哀伤,道:“终南白雪堆皑皑,空余一山尽待君……若 
 89、愁心难解发如雪 。。。 
 
 
  有来世,我真的很想,好好的感受闲云野鹤,是个怎样自在的状态……”
  
  他的目光投向门外,明媚阳光一地洒,怎奈伤心无人闻。兀然他收回了视线,笑对我说:“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自会……”他蹙了眉,下了决心似的,道:“好好的。”
  
  我笑了应,道:“我走了。”他笑着点头。
  
  我们谁也没有提起九阿哥的死,我不知道他是已经知道了,还是仍然不知,这些仿佛都变成了心底不能触及的一部分,触而伤痛,不如紧紧封锁。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日,胤禩亦因呕病卒于监所。
  
  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只是静静的坐着,不知为何,从前一幕幕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过,盘旋不尽,挥之不去。
  
  “若有来世,我仍愿为子期,你为伯牙,为你排除万难。”
  
  胤禩……
  
  我在心底轻轻的念出这两个音节,泪意在眼中打转,无意识的想要蹙眉,却兀然想起,他总是为我默默的担心,二十多年了……
  
  长叹一口气,舒展眉心带了笑意,合眼一瞬,清泪两落……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喜欢此生愿》的这四句——“未老莫心愁,愁心须白头。头白连炽血,血炽灼心焦。”虽然不是句句押韵,可是写此生愿的时候,这四句却是真真正正我想说的话,一切因心而生,又因心而灭,对谁都是这样。看文的你们,一定能明白我想说的话,是么?

这章是我写的最难过的一章(掩面,如果你们没有觉得难过不要笑我~),尤其是八阿哥那句“若有来世,我仍愿为子期,你为伯牙,为你排除万难。”,还有“无法说出“再见”,只因今生,再也,无法相见。”我自己先难过的哭的快被过气去。

不论八阿哥所为到底是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也许是因为曦云本身并不是紫禁城的人,他倒愿意真心相交,用自己的办法去保护曦云,不论曦云是不是需要……总之是有点难过,我一直觉得他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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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肠断月明红豆蔻 。。。 
 
 
  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眨眼间,已是雍正八年了,本以为定是无趣的紧的禁宫生活,却因为有了胤禛而颇有生色。
  
  倒不是因为他能多么有趣,他就是那么冷冷清清的一个性子,最多的热乎劲儿也就是冷言冷语的关心。
  
  然而我却十分受用,只要有他在,似乎什么日子都是美丽的。
  
  胤祥的顾虑似乎也淡去了许多,偶尔胤禛会召他一起,到圆明园泛舟,记忆中,胤祥总是明眸皓齿的笑靥,爽朗的说笑。
  
  那日,他与胤禛心情甚好,当场吟诗作对,我笑着打趣他们兄弟俩当真是“少年意气”,胤祥“哈哈”一笑,道:“人生少年能得几回?既是如此,自当能乐便乐,省的日后亏欠了自己,都没处讨时光去。”
  
  胤禛勾着嘴角去抿茶,一脸宠溺宽容的笑意。
  
  我撇撇嘴,道:“我看李太白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送给怡亲王做箴言,自是最合适不过了。”
  
  他展开眉眼,明眸皓齿的笑说:“那是自然,我看这后两句也适合我,从前以为自己可以闲云野鹤的过了此生去,没想到四哥还是揪了我来,最得意的,是也支持我的建议,可不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胤禛放了茶杯,难得见到的也‘哈哈’一笑,赞赏道:“自是!”
  
  说着吩咐小太监拿来棋盘,道:“好久没有与你对弈,自是想的紧,话先说在前头,棋盘上只有成王败寇,没有君臣,老十三尽可拿出你的棋艺来。”
  
  胤祥先是一愣,随后问道:“四哥,君无戏言?”
  
  胤禛道:“君无戏言。” 
  
  胤祥扯开嘴‘哈哈’一笑,转眸看我道:“曦儿,你可是听到了,要给我做证人,看我杀的四哥的棋七零八落。”说着挽起袖子,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可不是少年意气?胤禛也笑着,抿着嘴垂眸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两人遂取棋猜子,分先下棋。
  
  我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记忆【炫】恍【书】然【网】回到了康熙三十八年,我刚来到这世上没有几天,他们在江宁曹府对弈,我竟然会在旁边睡着,后来还是胤禛把我送回房间,晚上还跑来斥责我随意开门。
  
  抿着嘴勾起笑意,屏退太监宫女,我替他们添茶。
  
  胤禛没有抬眸,但是嘴角勾起了深深的笑意,蓄胤祥的杯子的时候,他抬起头,先是看到胤禛嘴角勾起的笑容,轻轻一愣,随即抬眼看我,明眸皓齿。不自觉的便扯出笑意,冲他点点头。复又去一旁围栏边儿坐下,取过书安静的看。
  
  时光春好,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我一直期盼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久些,再长久些,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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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续到地老天荒,我也愿意。
  
  再抬起头,他们的棋局已然结束,远远看去,天色渐暗,胤祥行礼告退。胤禛带着笑意,目送他远去。然而再回头时,胤禛眉心正蹙着淡淡的哀愁。
  
  “怎的?”我奇怪,问道。
  
  他看看棋局,轻轻叹口气,道:“无碍。”
  
  我垂眸去看棋盘,虽然我并不精通棋艺,但总能看来棋力与胜负,胤祥棋艺甚好,众人皆知,而胤禛的棋艺……
  
  我咬唇,不说平平,却不及胤祥。而如今看来这棋盘上的胜负,白子略胜一筹,黑子败退。没有记错的话,胤祥执黑,胤禛执白。那么……
  
  复又抬眸去看胤禛,他正负着手站在围栏边,远远的看着天际。“他到底,还是介怀了。”清冷低沉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落寞。这便是帝王之痛罢。
  
  然而命运并没有给胤禛太多的机会去修正他和胤祥的兄弟感情。
  
  眼看到了五月,天气正好,正和玉蕊两人有说有笑的在御花园里散步,忽而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来,一脸苍白焦急的神色,似是太急的样子,他下跪行礼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停顿的一下趴在我面前。
  
  我蹙眉看了眼玉蕊,玉蕊忙开口道:“什么事儿,起来回话。”
  
  那小太监却没有起来,伏在地上哭嚎着,“奴才是怡亲王在军机的使唤奴才,娘娘,若不是奴才没了法子,定然不会扰娘娘的驾……”说着难以抑制的哭嚎起来。
  
  “怡亲王怎么了?”我忙问,心底一丝强烈的不安闪过。
  
  “娘娘,王爷他,他在军机吐血不止,奴才去求见皇上,可皇上正在召见新科进士,寻不到高总管,奴才递不进话儿去……”
  
  吐血?不止?一丝狠狠的揪痛骤然腾起,胤祥……心神有些恍惚,玉蕊在耳畔急急的唤着:“娘娘!娘娘!”阖眼缓了心神,忙问:“宣了太医没有?怡亲王现在何处?”
  
  “回娘娘的话儿,宣了太医,王爷现仍在军机。只是……”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我忙追问。
  
  “只是王爷看起来……”他顿了顿,身子筛糠似的抖着。
  
  “无妨,你可尽言。”我忙安抚他。
  
  “王爷看起来……不大好。”他终于说出了后半句。然而我却有些无法接受似的,怎么会?前些日子他还好好的,对我明眸皓齿的笑,怎么突然间……?
  
  “你先去禀告皇后娘娘,请她安排怡亲王嫡福晋进宫来。”我忙吩咐道,那小太监得了令,忙不迭的朝那拉氏住着的养心殿后寝宫东耳房'注1'跑去。
  
  我嘱咐玉蕊去试试,看能不能递进话儿去,然而胤禛在召见新科进士,能递进话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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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率实在太小。心里怔然疼痛着,忙抬步子往军机处去。我去哪儿,显见儿的于理不合,然而我实在是无法安心呆着,吐血的人是胤祥,我怎能放心!
  
  到了军机一众大臣看到我,忙不迭的请安,然而眼中却带了狐疑,揣测,鄙视,厌恶各种神色,但想必知道怡亲王此刻状况,倒也没有拦着我进去,而我实在是无心顾及这么多,嘱咐他们免礼,便忙不迭的问了胤祥所在。
  
  进了里间,看到一群太医乱作一团,屋子里“嗡嗡”吵杂,我蹙眉大声道:“亲王究竟如何?你们这样乱作一团,到底于病人有无益处?”
  
  太医看到我,也忙不迭的请安,我忙拉着医正问,“如何?”
  
  医正在我问出口的时候垂了眸,摇了摇头,再无他话。我使劲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剧痛,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不要在众臣面前失仪,转头吩咐跟来的太监再去向胤禛递话儿,然后去迎迎雪玉。
  
  一步一步的向胤祥挪动着步子,仿佛这身躯不再是我的,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丢失再迈出下一部的气力。
  
  胤祥的朝服上,殷红的鲜血一团一团的在狰狞的团龙图样上铺开,仿佛是那团龙即死,鲜血喷涌。目视所及,触目惊心。
  
  “胤祥……”声音颤颤悠悠,早已经失去了后继能言的气力。
  
  他微微启眸,该是看到我了,扯出明眸皓齿的笑容,然而便是这一瞬的笑靥,却伤了我的心神,再也无法忍住泪意,他口齿间,全是淋漓的鲜血。
  
  跌坐在榻边,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我冲太医咆哮道:“为何如此!为何不尽力施救?!”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无妨,我……的身体,我……知道……”耳边忽然传来胤祥气若游丝的声音。
  
  我转头去看他,难以抑制的泪下:“胤祥……”
  
  他又笑了,“曦云,莫哭。”我蹙眉绝望阖眼,我真想站在命运面前,质问它有何权利对胤祥这样残忍,胤祥的生活,胤祥的抱负才刚刚展开,为何!
  
  突然门被“砰咚”一声推开,雪玉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口,我看到那拉氏站在雪玉身旁,对我赞许的笑笑,然而我却无力扯出笑容回应她,哪怕是牵强的笑意,也无法扯出,只好垂了眸,转头对胤祥道:“雪玉来了。”
  
  “爷……!”雪玉哭泣着,一下扑到胤祥身边,“爷……怎会至此,怎会至此!”
  
  “不碍……”胤祥忽然温柔的笑了,像是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伸手去轻抚雪玉的后背,然而却颤颤悠悠,几下便力气无继。
  
  ‘呕’一下,胤祥忽而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一片触目的血红,全落在雪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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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襟上,我忙上前一步,看到胤祥缓缓的抬起手,探在空中,他是要对我说什么吗?却看他伸向我的手,忽而又转了方向,伸向雪玉,却在半途,停驻了动作,“四……哥……”他吐出两个音节,手忽而就是了气力,重重落下。
  
  “爷!”雪玉悲号着,扑到胤祥身上,痛苦的哭着,那哭声在屋里盘旋不尽。
  
  我悲怆阖眼,胤祥……一瞬间,记忆中的画面,在我眼前喷薄而出,撞得我似是要喷出血来。然而一切忽然归于平静,渐渐清晰的,却是胤祥一贯的,明眸皓齿。
  
  我绝望的想,若是胤禛得知,胤祥此生最为牵挂的,在最后一刻唤着的,是“四哥”二字,究竟该是怎样的悲痛?到底,他还是没有赶上见胤祥最后一面。
  
  自胤祥去世,胤禛总是郁郁寡欢。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在最后一刻赶到,更在于胤祥的死因——多年抑郁,解禁后未休养得宜,积劳成疾,伤及心肺。
  
  我去东暖阁瞧他,看高无庸要通传,忙做了噤声的手势,他笑着点头退后,我便提步没进去,瞧见他正伏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放下手中的清粥,凑近去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却看到他胳膊下压着的,俨然是胤祥苍劲的字体,上面是和胤禛闲聊般的语句——
  
  “和硕怡亲王臣允祥等恭请圣主万安。切臣等于七月二十七日具折请安,皇上朱批谕曰:朕躬甚安,尔等安好?朕确为尔等忧虑,所忧虑者,当尔等肥壮而返还时,恐怕认不出来也。钦此。
  臣等当闻此谕,确不知应如何奏闻。此次赴围众人,特蒙圣主殊恩,务必学习游猎,且臣等之旧疾,亦得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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