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冰-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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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冷笑一声,他心说。
赤丘牙,你还是被我压了一头啊。
呵,武人头脑简单,果真难当重用,这大辽的万里江山,还更需我文甲阁主持打理。
老夫看你当着满殿群臣认同文甲阁之言后,还有何面目与老夫当朝分议。
赤丘牙似是看到了吕公明的小人得志,斜眼睨了对方一眼,旋即一咬牙,插手施礼,有些艰难开口道。
“拓跋无涯十数年游战滁山,蓬莱,为我大辽立下不世功劳。后转战沧北,亦是屡战告捷,居功甚伟,彪炳大辽。如此汗马功劳,若只因承田谷区区一败,落得从属尽遭火戮,岂不令我满朝雄将心寒?”
“大辽男儿属狼性,此战一败,拓跋余部定可重整旗鼓,再战周邦!若君上龙意天裁,降下天恩厚赏,留其活命戴罪立功,则攻克大周之日,必不会远。”
此话一出口,整个帝帐宫廷鸦雀无声。
一向城府极深的萧洞宾都不由得脸色一变,看了看老师吕公明的背影,暗暗心惊。
赤丘牙此话说来虽然谦卑恭谨,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听出,赤丘牙竟是摆明了要站在金刀王一边与辽皇相对!
赤丘牙疯了不成?莫非他这个大司统不想做了不成?
吕公明也是噎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直接僵硬,稳了稳心神,这才反应过来赤丘牙究竟说了些什么。
辽皇唯一抬眼,眼中寒光毕露,直射向赤丘牙。
宛若一柄天外飞来的钢刀,狠狠地插在了赤丘牙的心头。
一语触犯天怒,谁也不可能稳如泰山安然而退。
吕公明一见到辽皇如此模样,惊慌驱散一空。
表面老气横秋正气凛然,实则心中狂喜,险些笑出声来。
赤丘牙啊赤丘牙,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但见赤丘牙强自镇定,弹指擦去额角以及鼻梁上的冷汗,倏地朗声笑道。
“君上,臣有一事未及上报,想来乃是普天同庆之大事,不如呈堂大朝,讲与君上与百官,让我大辽一扫战败后阴霾,举国同庆,不知君上可愿赏耳一听?“
辽皇脸上出奇的露出一抹异色,手中尚自揉搓着那隽绿扳指。
语调阴沉如万古坚冰。
“朕倒想听一听,还有何事,能扫去十五万草原男儿葬身异国的昭昭国耻!”
赤丘牙面不改色,仍旧笑意盈盈。
探手入怀取出一卷亮黄玉帛,高举过头,大步走到宫殿正中,“铿”地一声,单膝跪倒。
“武甲阁圣贤册今朝新录入一武圣,由臣玄笔亲录。此圣正是出自我大辽草原,不知此事可否称之为至幸至喜之事?”
话音还未掷地,赤丘牙“唰”的一声,扯开高举过头的亮黄玉帛,逐字逐句的念道。
“文武二甲阁自建阁尔来三百二八十年,共评测古今天下圣贤巨擘者数以万计,其中功绩明世高著拔擢者万中择一,录入圣贤列册古人共十圣,称十子。”
在天下庙堂及江湖间,素有无数人对当代武者文者加以置评列序,纷沓如雪片,各抒己见,各有其理,令人听来烦不胜烦,无以论其真伪。
故必有一权威予以公准的评测,数百年长久以来,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世人渐以大辽文武二甲阁评测的列次二册排名作为权威。
虽然未必完全公准,却最得世人认可。
二阁同评出的乃是圣贤册的列册,亦称主册,后世不胫而走妇孺皆知的十子之说便是出自圣贤列册。
而圣贤次册,亦称副册,则分文武二册。
武人由武甲阁评测,称武圣册。
文人则由文甲阁评测,称文圣册。
除此之外,未被二阁封圣的文武高人则另设有文评册及武评册,列榜呈评当代江湖庙堂文墨笔客与名头极盛的武者于天下眼前,另行根据时年实事,年年更新换代,入阁重评,出册天下。
包括如今江湖中广为流传的“一刀一尺一飞花,一剑一叶一风沙”武评句也是出自一个甲子前的武甲阁武评册。
此次赤丘牙说出大辽草原有人封圣录入圣册,不仅意味着武评册排序将会重新洗牌,更意味着大辽今代出了一位身登天端的武圣人!
赤丘牙环顾四周,继续朗声念道。
“圣贤次册武圣册,乃是自十子后天下内家气足登天端者,共计五十四,今第二十七代武甲阁大司统赤丘牙玄笔亲封一圣入册,故武圣册合五五数。”
“首圣者,关仙汉上台二十八年身达天端,探雪城青山剑仙赵沟渠圣。”
“二圣者,关仙汉习陵十五年身达天端,平丘剑冢古道子莫秋柏圣。”
“”
“”
“五十二圣者,太皇三十四年封圣,天唐相族吴钩剑神张行仙圣。”
“五十三圣者,长皇十四年封圣,撼剑指峰十八天相首相,红袖剑神孙洗庐圣。”
“五十四圣者,少皇八年封圣,前遮天门少门主,后北固山无一师姑,花前柳圣。”
“五十五圣者,隼皇二十一年,釧亭刀门之主,大辽超品王爵,金刀圣,金遂康圣。”
闻此一言,满座剧震。
第178章 刀王登天()
时间缓缓前移。
帝帐宫大朝武甲封圣的前一日。
釧亭。
有儒士游历江湖至釧亭时曾言道。
“千里釧亭不过一门户。”
其言中论道的门户所指便是虎踞龙盘,横卧千里釧亭的刀门圣地,金刀门。
外世无人知道金刀门占地几多,更无人知道金刀门内有几家几户几村几镇几亭几许人。
世人只知道,天南五峰雪山的探雪城是天下剑统之地,而釧亭的金刀门则是天下刀统之地,乃是练刀者心中的圣地。
自金刀门于此自立门户的近百年以来,名声每况日大,受金遂康公开传授刀道者不下数万。
外人欲来金刀门拜访求师拜山门者,必须经由金刀门真正名义上的山门“丹红廊”方得入内。
故此,坐落于釧亭东部的丹红廊长久以来便是世人寻访名师寻求刀道的第一步,日日人流络绎不绝,不说人山人海,却也是摩肩接踵的盛景,多年来长盛不衰风雨无阻。
鲜有人知,金刀王金遂康的常住之处,正是在丹红廊附近不远处的一座名为“金刀府”的府邸内。
任人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处红墙白瓦,极致普通甚至还有几分简陋的府邸,便是那位惯享天光的刀中圣者的真正居所。
是日,金刀府内寝院中。
满头白发的金遂康驱散仆从侍者,数十丈见方的空旷寝院内仅余下金遂康与孙奉亦师徒二人。
孙奉亦见师父始终默然盯着莲池内游曳浮沉的三尾金鱼,静静的手握折扇,立在后方。
金刀王目光深邃而略有些呆滞的注视着发妻生前最爱的这三尾金鱼,想当年的一池金鱼争抢吃食之景早已在时过境迁后,物是人非。
即便他实力早已臻至人间之最,也无法与发妻共白首同入地府做一对阴间夫妻。
即便他的地位早已在天下间雄占鳌头,拥享无数灵丹妙药,那一池鱼儿也死的只剩下这三尾。
世间事,有多少能如自己最初之意,又有多少能顺遂自己的心呢?
这个问题,金刀王知道答案,只是他从不去想,也不敢去想。
或者与扫雪客一样,站在顶峰太久太久,他有些看惯了俗世繁华,纷乱穷争,也看腻了人心算计,勾心斗角。
但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太远,无法再回头,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最后的终结。
现在,终于有一桩事,让他记在了心中,成为了接下来为数不多的生命中唯一的念想,唯一的执念。
他要为自己的弟子雪耻,为弟子修兵,为弟子夺下沧北,为弟子攻克大周,甚至为弟子称霸整个天下。
拓跋志,在他的掌中心中,熊熊燃烧,很难再有熄灭的那一刻。
突然间,他的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回头淡看弟子腰间长挂的宝刀鱼烈,他微微沉吟片晌,眸子里闪出些许了然之色。
手掌无意识地攥紧,他呼出了几个字。
“原来,这才是天端。”
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金刀王闭目再睁眼,短短一瞬,他已一步跨过追求了整整一个甲子之久的内家巅峰境界。
周身气势由盛转衰全部烟消云散,仿佛返璞归真,一头白发根根飘卷,无风自动。
“老朽的道,原来非是刀道而是师道。”
孙奉亦猛地瞪大了眼睛,空张了张嘴,喉咙呜咽两声却没有发出声音,良久后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师父,您自立己道了?”
金刀王没有说话,但眉目自然牵动的慈祥笑意已说明了一切。
孙奉亦深深长呼出一口气,跪倒喜道:“恭喜师父达成夙愿,一步入天端!”
金刀王虚手一抬,将孙奉亦自青石地板上托起。
“走吧,与为师去看一看莫直,此次,他伤的不轻。”
寝院卧房。
金刀王平素睡下的硬榻上,元莫直正软软的躺着,玄色鲜血透过薄衫染在床上猩红一片。
意识渐渐清醒,元莫直只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撕裂般的痛苦使得精神瞬间清晰。
他吃力的睁开双眸,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记忆倏地涌入脑海,他身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刹那从榻上坐起身,喉间涌上一口气血被他噎了出去,腹中一阵作呕。
他拼命的手舞足蹈,想要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口中不要命的呼喊着一个名字,“涯帅!涯帅!”
两行血泪顺着撕裂的眼角喷了出来,他耐住身上的剧痛,抬手想要向着四周摸索,同时更想要移动,但双腿如同灌了铅重渝千斤纹丝不动。
他抬起系满裹布的手掌,死死地扣住床沿,臂上肌肉伤口由于发力过猛被生生撕裂,血流如注,但他毫无所觉。
用两只伤痕累累的臂膀拖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向前,想要爬下床,想要继续站在自家主帅的身边!
“咚”的一声,他虚软的身子翻下床坠到地上,激起浮土飞扬,一声闷响。
元莫直再度咳出一口血,紧接着是无法遏制的剧烈咳嗽,五内顿时如烧,生命力飞速流逝,他身躯僵直,黏糊糊的液体铺满了整个胸膛,再无法妄动哪怕一个手指头。
他哽咽着,咬着牙再次挤出几个不似人声的字。
“涯帅!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不要弃下莫直,莫直还能再战!”
一股大力自肩头传来,搂抱住他的身子,将他小心翼翼的抱回了榻上。
他想要挣扎,但提不起半分力气,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因为浸满了泪水还是气急败坏。
他想要看清是谁抱住自己,是涯帅吗?是敌军主帅周患吗?可回答他的仍然是眼前恍若虚无的黑暗。
我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开口想要问个清楚,可方一开口,血水又止不住的呛咳而出,惊的他只好闭上了嘴。
孙奉亦神色有些哀戚地将元莫直安置好,侧身让出一个位置留给师父金刀王。
金刀王无声无息的行至榻前,看了看重伤的弟子以及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窝,默默解下腰间绣着蟒龙的软带,轻轻覆在元莫直的眼睛上。
嗓音沙哑低沉的道,“莫直,为师治不好你”
元莫直听出那是金刀王的声音,喉咙中咕噜咕噜一阵阵血液呛动的声音,良久后当吐出几个字,“师师父,涯帅呢,您救得了我,一定”
窗外夹带潮意的雨前风吹过,莲池水波轻漾,金鱼浮出水面张着小嘴吮吸着清新的空气,混如一副美妙恬淡的画卷。
金刀王的白发分外扎眼,眼圈不由泛出潮意,他强自忍住心头的伤感,一字一顿道。
“是为师不好,没能救得了他。”
“不不不!”元莫直狂喷出一口殷红,身体剧烈的痉挛着,不敢置信的呼喝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支撑他挺直了腰身。
他含混不清的呜呜咽咽,“不可能涯帅,不会死的不会!”
血泪纵横,血水长流。
全身所有的伤痛都不及胸口处油煎火炸般的剧痛,镂心刻髓的苦楚升腾而起,痛彻心扉。
即便是铁打的汉子,石刻的金刚,若听其此时的哀嚎,也定会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这位在大辽赫赫有名的草原鹰神,在痛失兄长后,泪流的如同泪人,血流的宛若泥浆,心中燃烧起鬼神惊泣的滔天恨意。
不知如此抽搐了多久,元莫直抬起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手臂,一把扣住了金刀王的手。
“师父,莫直想活着莫直想为涯帅报仇!”
第179章 怒上蓬莱唤千鹤【上】()
一代即将封圣的刀王在弟子望眼欲穿的眼神下,竟生出了些许退避之意。
现今世界,能让这位冠绝天下的金刀王退避的事情,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可看到眼前这个失去双瞳身受绝命重伤的弟子,他真的难以做到稳如泰山。
面对与他同样经历了人间至痛的丧亲一事的元莫直,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保持沉默。
沉吟一下,他突然道,“你想不想与为师,并肩战斗在为无涯雪耻的战场上。”
元莫直已经说不出来话,但从咕噜咕噜响动的喉间和愈加攥紧自己的那只手掌便能看出对方无与伦比的决心。
“莫直,你有多么想活下去?”金刀王又问。“无论何等痛苦,也肯吃得吗?”
这一次,那只手攥的更紧,喉间的响声也愈加高涨。
狰狞挤成一团的脸上写满了决然,问题的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软躺在自己血液喷溅出的血泊中,元莫直的身子由于太过激动而不断的抖动,他想站起来,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金刀王默然半日,似是下定了决心,道。
“你可听说蓬莱太海的千鹤台。”
听到千鹤台这个名字,不仅是元莫直颤抖的身子微微一停,就连一侧旁听地双眸通红的孙奉亦都怔了一怔。
旋即孙奉亦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折扇都险些被大力一下子掰成两截。
“千鹤台?师父!那可是食肉碎胆,钉骨拔髓之痛!不行,不行!千年以来,撑得下来的没有几个!生不如死啊!师父,莫直已经这样了,他撑不下的!”
如果天下间有一个地方可以称之为地狱,那么孙奉亦第一个就会想到蓬莱的千鹤台。
古往今来,蓬莱一直被称之为仙家圣地,仙家一途炼汞修丹,实际上乃与道家是殊途同归。
曾有人言,仙家的大多数经典古撰都是自道家的玄妙经典中摘抄修订甚至依葫芦画瓢的产物。
但这也阻挡不了仙家诞生千载以来向往仙途的人像崇尚信仰般追求仙家香火,企图得仙气有朝一日飞升仙门。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飞升仙门等均是古人的故事中编撰出的虚幻事物,可蓬莱如此多年以来的供奉香火钱却如大江流水源源不绝,由此可见,愚昧之人毕竟不在少数。
精通内家修行的元莫直和孙奉亦自然是无仙论者,他们清楚的知道蓬莱六岛上那些自诩仙人老祖的糟老头子无一不是装神弄鬼糊弄平民百姓的道貌岸然之辈。
生老病死,吃喝拉撒,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事情,所谓仙人同样如此。
蓬莱常为世俗人吹捧崇敬之处,是传说其上有仙丹宝药灵芝仙草无数,可治百病除万害。
传闻毕竟是传闻,实际上也就是因为蓬莱的医者比外界的手段要高明一些,更懂得对症下药,问清楚病因缘由,便借着灵丹妙药的噱头大肆夸张,真碰到难解之症,便对患者家属美其名曰道,“其人身负仙缘,早登仙门亦是他的造化”。
拓跋无涯尚在时,评论蓬莱只用了一句话,“一群鸡鸣狗盗的无用之徒。”
想当年,蓬莱老祖自吹身份,目空一切地对金刀王不敬时,还不是被拓跋无涯兵临太海的三十里战船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割让出了三岛并入大辽。
当然,蓬莱能够长存千年而未消亡,还是有其根本所在的。
千鹤台,便是其镇岛的所谓圣地,也是其扬名天下的一大重要原因。
江湖传闻,站在千鹤台外可以看到水云一线,仙门洞开,千鹤同飞的奇景,玄灵神异,炫目非常,其鹤亦被世人尊称为仙鹤。
但凡是阅读过有关飞禽类典籍的人,一定会根据那鹤尾部的一缕黑翎和头顶丹砂般的血色皮肉辨识出这种仙鹤乃是一种外界十分难见的奇兽,正名丹灵鹤。
丹灵鹤全身皆宝,任何一处皮肉翎羽甚至鲜血指爪均是一等一的药材,在药王孙晟平的千古绝唱太平方中还曾提到过丹灵鹤爪缝间残留的泥渍都可作为一种去除经脉滞留之气的上等中药,医家取名为赤泥。
一只丹灵鹤,其价值已经完全不亚于周倾在藏冰山后的冰川中无意遇见的那头四色鹿了。
如此奇宝却可见漫天数千之众,足可称之为盛景。
药王的五经疑论中记载,丹灵鹤生性凶戾如狮虎,不食常物,好食人肉,饮热血。
若问丹灵鹤身上最为宝贵的药物,当属口中涎水,事实证明对修复经脉裨益内体有奇效。
但丹灵鹤之涎,取之极难,唯有在其食生鲜肉之际,方可泌出涎水,且遇风而化,随风而散,极难保留。
此时的元莫直,周身经脉寸寸断裂,双眼被周患的一剑撕得粉碎,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份割舍不去的执念,若非靠着金刀王雄浑的内气与无数的宝药支撑,他早已随着拓跋无涯鸿飞冥冥了。
为今之计,若想要救他,必须要治好经脉寸断之伤,但其伤势如此之重,在金刀王看来,即便是身在大周庶州的那位天下第一外医圣手卧牛庚也不可能将之治愈,千鹤台,是最后的方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
唯有唤千鹤同来,让其喙口深入周身寸寸皮肉,饮元莫直之血,食元莫直之肉,借口中之涎水续遍体之经脉。
并在经脉延续的同时,以蓬莱独有的钉骨手,用特制的六百六十六根钢钉随时贯穿骨髓,钉入续好的经脉之内,使其于骨骼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