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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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出得半春皇城,施展身法,钻入崇山峻岭,高岗大川,只一会儿工夫,便奔了数十里路,浑身真气震荡,宛如洪荒之水。
他手中这仙殇剑乃是历时千年的神物,自然而然便生出灵知,化作剑灵,且为天剑派众剑之祖,仙殇死后,此剑上剑灵也陷入沉睡,唯独仙殇能够唤醒。盘蜒继承仙殇炼魂,与这宝剑一碰,顿时令其醒来,倒并非太乙奇术的功劳。天心误以为此剑上乃是恶灵,实则也并非如此。而她纵然悟得人剑合一的妙境,又如何能指使得动自家祖宗?
盘蜒默想这藏尸谷,脑中自然浮现其方位,仙殇对此地极为熟悉,盘蜒已然得知,无需占卜。他花了两天时光,来到一处雾气浓厚,草木遮天的沼泽地中。此地覆盖极广,泥沼绵延百里,若要找到黑蛆教根源所在,倒也并非易事。
但对盘蜒来说,却并不困难。
盘蜒已许久不服食那灵仙丹,这会儿饥肠辘辘,脑中执拗,本性发作,心中欲·望如火山,如汪洋,无可遏制,催魂夺魄。
他知道自己找寻的是何物,隔着万里,隔着光阴,他已嗅到了那炼魂的气味儿。他是觅食的野兽,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他无需旁人指点,无需旁人相助,恩怨委屈、情缘友谊,对此刻的盘蜒而言可有可无。人饿了就要吃,恨了就要杀,爱了便亲热,困了便入睡,简简单单,纯纯粹粹。无论那人是仙使也好,阎王也罢,盘蜒不用再算计,懒得再思索。他精准的搜寻着,却又盲目而固执。
他在山中绕圈,走入一处黝黑深远的山洞,那山洞中岩层折断,诡谲突兀,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人用掌力打得稀巴烂,风吹日晒而成。
盘蜒问道:“仙殇,这是你的手笔么?”他哈哈大笑,身子柔滑,宛如软骨的毒蛇,越钻越深,须臾间已到了深处。他一双眼瞪得极大,整个脸因此扭曲,微光之中,他见到山洞中瘫软着、深埋着、镶嵌着、倒挂着许许多多的活人。说是活人,倒也并不妥当,这些人并未死去,但也已无可挽救。
他们身上长满密密麻麻、黑色透明的囊肿,囊肿中有黑蛆爬动,不断孕育孵化,之后便钻入洞中央一处黑池。
盘蜒跪倒在地,激动地哭泣起来,心悦诚服,敬佩万分。这整个溶洞宛如肠胃,宛如肝脏,宛如大脑,这些活人。。。十万活人孕育着黑蛆,受尽折磨,痛苦不断发散出来,却喊不出口,叫不出声,无法宣泄,又无法死去。于洞窟一角,堆放着人参、灵芝等等大补药材,各个儿都极为珍贵,稀世罕见。
盘蜒喊道:“蒙山!这便是你的祭坛,你的教址么?黑蛆教积累钱财,便是为了养活这许多活人,这些活人再养活你那主子么?你当真是一代人杰,竟有这等绝妙精巧的主意。”
蒙山并未回答,盘蜒也找不到蒙山的主子,盘蜒不耐烦起来,疯狂的大喊大叫,叫了许久,他困顿的坐下,无数黑蛆涌来,笼罩在盘蜒身上。
黑蛆将活人的灵魂与盘蜒相连,数不尽的痛苦悲伤钻入盘蜒的脑子,蔓延至他身体各处,活人正受极大的煎熬,魂魄炼化,寻找出路。
盘蜒问:“仙殇,你就是如此诞生的么?”
他又想:“原来如此,这可美妙极了。”
痛苦之中,盘蜒感到了喜悦,他仍然饥饿,但他愿意暂且等待。(未完待续。)
六十九 黑水之下藏何物()
天心、张千峰日夜兼程,行了数日,终于抵达那泥沼山谷中。张千峰问道:“这便是藏尸谷?不知师弟人在何处。”
天心翻身下马,四下张望,顿足道:“当年天微祖师便没找到天蒙下落,眼下更如没头苍蝇,找起来谈何容易?这盘蜒哥哥好生混账。”
就在这时,地面一阵摇晃,周围泥沼翻腾,吐气冒烟,轰地一声巨响,远处山石炸裂,一股黑气直冲云霄。天心、张千峰见这等天地异变,脸上变色,齐声道:“就在那儿!莫非他真的遇上天蒙了?”
两人不敢停留,运起轻功,急速奔去,途中沼气蒙蒙,极为险恶,但天心乃剑仙之体,张千峰为万仙之身,这寻常毒气倒也无害,只不过心头总有些嫌脏。不久到了那山中,山壁纷纷碎裂,石块突出掉落,两人绕了一圈,找着一大洞,虽然这大山坍塌,但洞口却越来越大。
忽然间,洞中嗡嗡作响,一大团黑云飞了出来,其貌浓密诡异,滚动不止,天心道:“是那黑蛆!”她手持非花非雾,运剑意,朝那无数黑蛆发出,黑云急速扭动,似极为痛苦,转眼纷纷落地。张千峰欢呼道:“天外之剑确是黑蛆克星!”
天心精神一振,笑道:“还不是我功力深湛?”话音刚落,更多黑蛆从洞中如洪水喷·出,其势漫山遍野,天心惊呼一声,心神守一,长剑一指,剑意更盛,黑蛆接连跌落,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尽除。
张千峰也拔出剑来,运真阳神剑,一团烈焰翻卷过去,烧下大片,两人齐心协力出手迎敌,又不时灵活躲闪,这黑蛆无人操控,没头没脑,过了许久,终于被烧得七零八落。
天心松了口气,说道:“痛快,痛快。”
张千峰道:“这些黑蛆数目虽多,但并不凶狠,否则扑咬起来,未必阻拦得住。莫非刚刚山崩地震,这些黑蛆惊扰出巢,竟有些昏沉沉的?”
天心微微一笑,道:“有我在此,万事无忧。师兄这杞人忧天、谨小慎微的性子可改不了了。”
忽听林中沓沓作响,一大群黑衣人奔了出来,一见两人,眼神登时凶光毕露,为首一汉子弯腰驼背,却极为高大,冷冷说道:“你二人又是什么来头?”
他说完这话,斜眼一看,地上满是黑蛆尸首,又心痛的怒吼起来,骂道:“这小婊·子,小狗贼!胆敢坏咱们吃饭的家伙?你们用什么奸计将它们诱出产地,将它们全都害死了?”
天心喝道:“尔等是黑蛆教的?你又是什么人?”
那驼背巨汉道:“你二人必死无疑,说说无妨,我等乃黑蛆教奉蛆使者,专职在此饲养黑蛆,本教花费重金,从世上各地捉来活人,咱们便喂山参、灵知、鲜菇、太岁,吊住他们性命,在他们身上做手脚,养出这许多黑蛆来。武功越高,这黑蛆养的越是健壮。”
张千峰大怒道:“好一群丧心病狂的杂种!”天心头皮发麻,又决意将这群人赶尽杀绝。
驼背巨汉笑道:“你二人瞧来功夫不差,倒正好当做饲料。”黑蛆教众人拔出黑棍,对准两人,突然有人喊道:“不对,不对!这女子是天剑派的女侯,这男子是万仙门的张千峰!”
驼背巨汉“啊”地喊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两个对头,正好,正好,天相、分物接连失手,该轮到我显本事了。”他从身后解下一根丈许的漆黑禅杖,左右转动,风声大作,陡然朝天心脑袋砸下。
天心有意亲自惩戒,道:“义兄莫要出手!”长剑出鞘,身形一晃,避开敌招,斩向那巨汉腹部。那巨汉武功奇高,那禅杖虽有数百斤,但仍挥动自如,招式也颇为巧妙,手臂一回,倒转禅杖,横扫过来,一股劲风随之卷过。
天心暗想:“此人手长脚长,内力精湛,功夫倒也不见得比天相差了。只怕是黑蛆教又一要人。”长剑一点,竟借禅杖之威,身子反飞上半空,朝巨汉当头劈下,身上蓝光幽若,正是一招“虚度光阴”,矫健之处,远胜往昔。巨汉大吃一惊,噼地一声,肩膀中招,一条胳膊就此废了。
巨汉捂住伤口,惨叫几声,大怒道:“还愣着么?一起上了!”
黑蛆教中纷纷大喝,黑棍朝前一刺,数道黑蛆朝天心飞去,来势飞快,更胜弓矢,呼吸间已锁住天心去路。
天心娇叱一声,浑身真气激发,剑意缠绕,反震过去,那黑蛆并非死物,而有灵识,被那真气一碰,立时溃不成军,从空中如雨般坠落在地。黑蛆教众人何尝见过这等景象,一时间人人目瞪口呆,僵在原处。
巨汉哇哇乱叫,气势怯了,拔腿就跑,却眼前一花,天心一剑斩出,那巨汉头颅滚上了天。头颅砰地炸裂开来,黑蛆如潮水般泻下。
张千峰道:“小心!”天心道:“早知道了!”倒退半步,长剑一圈,剑招如莲花盛开,将黑蛆挡住,全数震死。她回头一瞧,黑蛆教众人呼呼喘气,已四下跑向各处。
天心道:“一个都别想跑了!”她携带许多宝剑,手一扬,驱动剑灵,顷刻间数柄飞剑掠过,快如疾风,立时便追上逃兵,各施巧妙剑法,哧哧声中,已将众逃兵杀死。这些宝剑各个儿皆乃天剑派珍藏,剑上游灵神异至极,由她主使,便如随身带着十多个剑法绝顶的大高手,随她心意而动,且无惧无畏,厉害之处,犹胜过千灵子的千灵天兵,更是这黑蛆教黑蛆的克星。
张千峰暗暗赞叹道:“义妹功夫果然已更胜我派遁天高手,我是难以企及了。她剑意伏魔,剑上正气浩荡,锄奸破邪,当真得心应手。”
天心小试身手,一举杀了黑蛆教这许多强敌,且大是轻而易举,浑不费力。她先前败给盘蜒,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直至此刻,方才尽显神功本事,一扫心头阴霾,她重重呼了口气,笑道:“我还当自个儿本事没这么高,看来倒将自己瞧得小了。义兄,你说我对上那黑蛆教的首脑,胜负之数如何?”
张千峰沉吟道:“贤妹功夫仍极有潜力,我也不曾见过蒙山仙使全力,无法妄断。只是你这剑法令蒙山仙使心怀畏惧,或有极大的赢面。”
天心道:“事不宜迟,我看这洞中便是黑蛆教老巢,咱们一鼓作气,先将里头之物一把火烧了。”
张千峰担心盘蜒就在其中,顾不得危险,点头答应,两人迈入洞窟,四处幽暗,道路狭窄,怪石尖突,或断或阻,好在先前黑蛆冲出洞时,已呑开一条通路,倒也并非无法通行。走了半个时辰,来至盘蜒先前瞧见的那处洞穴,两人一见到眼前情景,无不厉声尖叫起来,饶是两人定力了得,胆子极大,此时也不禁心惊肉跳。
天心鼓足勇气,看其中一人,剑意发出,其中倒并无黑蛆留存。那人身上满是囊肿,脸色发黑,已千疮百孔,此时已然死了。她再去看其余尸首,各个儿皆是如此。
天心颤声道:“邪教,邪教,这罪该万死的邪教!我一剑杀了那些教众,当真便宜他们了。”
张千峰“啊”地一声,匆匆奔了几步,扶起其中一人,喊道:“是师弟,是师弟!”
天心大急,上前一看,盘蜒脸色惨白,眼中、鼻中、嘴中不断有黑水流出,气息奄奄,身上满是创口,其中也直流下黑血,所幸并未死去。天心“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喊道:“盘蜒哥哥,你挺住!”在盘蜒膻中、上脘、太乙穴注入剑意,但却如石沉大海,毫无效用。
张千峰听盘蜒心跳呼吸虽然微弱,但颇为沉稳,说道:“他死不了,但受莫大折磨,一时醒不过来。”
天心咬牙道:“那蒙山老道。。。。我非要将他大卸八块!”
陡然间,洞口亮起微光,有一人长声叹息,走了进来。张千峰、天心倏然起身,持剑在手,只见来人极为消瘦苍老,一身黑袍,浑不透光,正是万仙的仙使,当世仙家的泰山北斗蒙山老仙。
天心怒道:“他便是蒙山?”
张千峰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仙使作恶多端,祸害江湖,倒是大大出乎弟子所料了。盘蜒师弟落到如今地步,也是阁下陷害的么?”
蒙山摇头道:“我感到异变,刚刚赶来。”四下看看,苦笑道:“是了,时候到了。阎王。。。阎王终于要活了。晚了,晚了,我未能夺得徘徊神力,一切都完了。”
张千峰骇异万分,大声道:“阎王?什么。。。什么阎王?什么徘徊?”天心脑中一阵扰动,记得天微祖师也曾听说过阎王之事,却也不知那徘徊是什么。
蒙山道:“千年之前,此地有过一场大战,万仙的真仙‘仙殇’与聚魂山的阎王‘吞山’在此决死搏命。终究是仙殇更胜一筹,将‘吞山’打得支离破碎,不得不藏身于这藏尸谷中。”
天心道:“仙殇恩人。。。。仙殇恩人与阎王?是了,祖师娘娘曾说起过此事。”
蒙山笑道:“采桑是我娘亲,你身上有天微的剑灵,总算在我临死之际,能够再见到昔日至亲。”(未完待续。)
七十 分物合物自在心()
天心叱道:“天蒙,你看看你周围,这全是你犯下罪孽。我天微祖师不曾杀得了你,眼下教我遇上,我万万饶你不得!”
天蒙神情萧索,苍老得宛如枯树一般,他道:“天微,天微。是了,便是此人将我逼迫至此。数百年前,我那时岁数尚轻,剑术有成,悟得了死绝剑,然而我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那贱·人。”
天心心下好奇,问道:“贱·人?什么贱·人?”
天蒙惨然道:“那贪慕享乐、无耻至极的贱·人。她是天蝶枫红脉的执掌,算是我的堂姐。这婊·子怕我争夺掌门,故意色·诱我,让我沉迷美·色,花钱如流水一般。我由此喜好珠宝、金银,锦衣玉袍、雕阁云殿,嘿嘿,即便我由死到生这么走了一遭,这性子也未曾改了。我为讨好她,很快便将身边财物使得干净,又去抢夺武林同道、贵族巨富,终于惹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天心怒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天蒙道:“不错,不久我明白过来,将那贱人宰·了,如此一来,我那天微兄长自也放不过我。阴差阳错,他追逐我到了此地,我在他手上败了半招,便是这极微小的半招,却害我受苦至今。他一剑穿透我心脏,我也刺破他肚子。我跌入这泥沼,遇上了吞山阎王。”
张千峰领教过阎王恐怖绝伦的手段,兀自心有余悸,问道:“这吞山阎王曾败在那位仙殇前辈手上,怎地又活转过来了?”
天蒙哈哈大笑道:“阎王怎会死去?它虽败得极惨,但仍留在这世上。若它自尽身亡,便可回归聚魂山,继续当它的阎王,只不过会忘却此间之事,权当一场梦境罢了。它不愿如此,便弥留在此世,耐心等待,终于等到了我。”
天心颇为不信,以为天蒙说的乃是疯话,问道:“你所以活转,便是这。。。。阎王的功劳么?”
天蒙道:“吞山,吞山,这位阎王便是这穷凶极恶,胃口无穷的黑蛆源泉。他借我体内死绝剑内力,寄生一条黑蛆,救活我性命。令我充当他爪牙,四处搜刮活人来此,狠狠折磨这些活祭,以数十万人的剧痛苦楚,转化魂魄,终将令它完好无损的活转过来,神通虽不及聚魂山时,但也差的不远。”
张千峰道:“你藏身我万仙之中,竟一直不曾为人发觉?果然奸诈至极。”
天蒙道:“我。。。我脑子似一分为二,一者清醒,要找寻解脱之法,我修习仙家真气,便是为了压制这要命的黑蛆,但哪怕我练到第六层境界,仍。。。。仍只不过稍稍延缓百年罢了。我还。。。。命人搜刮奇珍异宝、神器秘籍,想要找到出路。这盘蜒。。。徘徊。。。。乃是我唯一指望,可如今也已太迟了。”
张千峰道:“为何太迟?盘蜒师弟与此有何关联?”
天蒙瞪着盘蜒,似极为伤心气恼,只说道:“眼下多说,又有何益?我另一半脑子主管这黑蛆教,往往夜间行事,发号施令,这炼魂大阵。。。。如今功德圆满。它已然大成,我将彻底沦为它手下傀儡,连一丝心魂也保不住。不过这世道也就此完了,尔等皆将死无葬身之地。万鬼、万仙,哈哈,哈哈,此次仍能如以往一般走运么?”
天心寻思:“这人疯疯癫癫,乱乱糟糟,什么阎王天王,总之非杀他不可!”心有所思,霎时剑意如风如云,充斥数十丈方圆。
天蒙身子一震,说道:“你。。。。这是非花非雾?它便是。。。。天微当年害我的兵刃。”
天心道:“半点不差,你逃避我天外剑派掌门多年,时至今日,总难逃一死。”
天蒙神色惊讶,忽然又大声发笑起来,指着天心,似听了极荒谬的蠢话一般,天心气往上冲,一道剑气斩了出去,天蒙挥剑一格,那剑气直往上飞,砰地一声,在洞顶留下一道丈许的口子。
天蒙笑道:“我逃避天剑派掌门?你说我怕了天微那小子?莫说我眼下神功大进,已远胜过当年身手,便是我身死之前,又何尝怕过他了?你以为我不对天剑派动手,是我怕敌不过你们?那阎王最怕我失了掌控,故而不许我与故人照面。天剑派中确有棘手的恶灵游荡,我倒也颇为忌惮,至于你们这区区不成器的掌门剑灵,又如何放在我眼里?”
天心怒道:“我已除尽你这洞中黑蛆,你若不服,那你便来试试怎样?”
天蒙道:“这黑蛆对阎王已无用处,故而不受控制,脆弱易死,你还真当自个儿天下无敌了?很好,很好,天剑派害我极惨,正是我不共戴天之仇!你们送上门来,我正要抽筋扒皮,要你也尝尝我八百年来受的苦!”
天心喝道:“我并非无敌天下,但对付你这贼叟,却也绰绰有余!”手持非花非雾,功力汇聚,怒意如潮,朝天蒙斩出一招“天雾地花”,这一剑雷霆万钧,剑气震怒喧嚣,翻滚朝前,好似无数剑刃汇聚成浪涛一般。只听“哗啦啦”轰鸣,气浪冲天,杀意如潮,烟尘起伏,数十丈内石断地裂,满地疮痍。
天心一阵疲倦,但吸一口气,旋即神采奕奕,见自己这一剑之威竟至于斯,怕足能取百人性命,不由得暗自得意:“此剑威力之强,剑意刚猛,哪怕是妖魔鬼怪,定也承受不住。”又想:“我当戒骄戒躁,慎言慎行,不可轻易动用这祖师爷的绝学,否则杀戮过重,波及无辜。”
张千峰忽然面无人色,拉她朝后退开,说道:“看那儿!”
尘雾慢慢消退,模糊之中,天蒙老道徐徐站起,白发稍乱,脸上零星擦伤,但却行动如常。天心大骇,紧攥住宝剑,霎时哑口无言。
天蒙道:“尔等后生,见识差劲得很,以为招式开天辟地,广笼阔盖,武功便比旁人更强么?若是对付千人、万人,你这招还算使得。对付我这糟老头子,却也未必管用。武学之道,在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