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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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问天哈哈一笑,使出逐阳神功,掌心发热,变作虎爪,一抓一捏,破开灰袍人真气,瞬间拳脚如潮,打向灰袍人要害。但灰袍人站立不动,只是单手格挡,招式平淡,却全无破绽,约莫二十招后,他长叹一声,双手齐出,嗤嗤两声,真气四散,阳问天袖管登时碎裂,破布飞舞。
阳问天却不气馁,反而一个前冲,握住灰袍人的手,喜滋滋的喊道:“于凡叔叔,我总算逼你用出双手了。”
灰袍人称赞道:“你进境神速,当年你爹爹在你年纪,武功未必强的过你。”
阳问天洋洋得意,这才朝灰袍人作揖,真如见了亲人一边高兴。
宋远桥脱口喊道:“你是雪莲派掌门于凡?”宋远桥年岁不大,但性情豪迈,熟知江湖轶事,知道这于凡乃是一位前辈高人。传闻他武功绝顶,威震江湖,自前任掌门死后,便由他接任掌门之位,这雪莲派与明教渊源极深,其掌门权势等若明教教主。
这于凡为人谦和,处事得体,韬光养晦,约束教众行径,令这昔日为祸江湖,投靠元人的邪教与江湖各派相安无事,更与元朝断绝关联。众人心安之余,却谁也不敢骂他软弱,因此人身手太强,江湖中人,极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合。
于凡虽极少外出,却对江湖英才了如指掌,看宋远桥样貌,已知他身份,微笑道:“原来是武当宋少侠,你与少主是好朋友么?”
宋远桥奇道:“少主?阳小王爷怎地是什么少主?”
于凡摇了摇头,望向阳问天,似是等他示意,阳问天笑道:“宋老弟是我知己,什么事都不必瞒他。”转身对宋远桥道:“宋老弟,我对你说过我爹爹阳离么?”
宋远桥恍然大悟,道:“是了,令尊正是前任雪莲派掌门。”
于凡摇头道:“在我心中,明教唯有一位教主,我虽暂摄此掌门之位,才干却不及九婴。。。。阳离他万一。如今问天长大成人,这教主之位,自当落在他肩上。”
宋远桥一时愕然,阳问天却神态自若,说道:“我眼下功夫仍比叔叔差的太远,何况日子逍遥快活,不愿惹来麻烦,叔叔,这苦差事,还是你替我担着吧。”
于凡脸一板,道:“莫非你还举棋不定,糊里糊涂么?你爹爹年轻之时,已接任本教教主之位,群雄归心,纵横天下,名声远播。他无时无刻,不以光复汉世,驱逐鞑靼为志。。。。”
阳问天塞住耳朵,嚷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接下来要说:‘尔后他受奸人蒙蔽,走偏道路,这才含恨而终,然则子承父业,天经地义。。。。’这话你说了好几百遍,我背都背得出来。你要我造反,我将来定会造反,这总行了吧,但再让我消停几年成么?”
宋远桥吓得不轻,朝屋外张望,并无人影,这才放心下来,低声道:“两位开什么玩笑?此地虽偏僻,可毕竟乃武林一脉,耳目众多,不可胡言乱语。”
于凡冷冷说道:“若周围有小贼偷听,我早将那人杀死。宋少侠,少主信得过你,我才容你在此,不然早封你穴道了。”
宋远桥心知此言不假,这于凡若一上来便全力以赴,威力之强,多半不逊于那圣刀三老联手,自己无备之下,未必能挡他一招。
二十六 酒醉入梦三人行()
于凡又道:“你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度日!嘴里说恨透元人,自称汉人,可花着元人的金银,享着亲王的尊贵,我瞧你口是心非,三心二意是么?”
阳问天也不生气,双目朝天,两手一摊,道:“于凡叔叔,你说的不差,我心无大志,无耻至极,你一掌劈死我好了。”
于凡怒极反笑,道:“世间真有你这等惫懒人物!若非看你还算用功,武功长进,我这就将你绑走,要你远离这太平享乐的滋味儿。”说罢一挥手,一件三尺长的铁条落在阳问天手上。
阳问天奇道:“叔叔,这是何物?”
于凡道:“这是你爹爹遗物,我明教教主权柄象征,名曰圣火令。你将来若醒悟过来,手持此物,去昆仑山神女峰光明顶,找两位明教圣女,她二人曾是你爹爹师长,武功深不可测,远超凡俗,定会将心中绝学倾囊相授。”
宋远桥问道:“于教主,您武功登峰造极,又对阳兄寄予厚望,为何不亲传他一招半式?”
于凡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然则我这‘五藏心法’需得藏功二十五年,功成之前,犹如病者懦夫,这小子生性张扬,万万练不成我这法诀。”
阳问天死皮赖脸,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叔叔送我这么条烧火棍儿,我得想想摆在何处,方才好看。”
于凡骂他几句,见全无效用,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去了。
宋远桥、阳问天互望一眼,阳问天做个鬼脸,道:“我这叔叔,这般凶巴巴的催人,真是死人都给催活了。”
宋远桥苦笑道:“于前辈这般威名,尚且吓不住你,兄台脸皮之厚,更是超凡脱俗。”
阳问天哈哈大笑,说道:“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两人摆开酒盏,宋远桥问道:“阳兄,你既是元人亲王,纵然令尊乃是汉人,又为何答应起义造反?”
阳问天对宋远桥信赖有加,早不当外人,愤愤说道:“一半嘛,是于叔叔向我讲述爹爹事迹,我当年年幼,被他在耳中灌足了风,骗晕了头,稀里糊涂便发誓允诺下来,眼下想要赖账,他如何能够答应?”
宋远桥笑道:“似兄台这等赶鸭子上架的反贼,只怕是古往今来头一遭了。”
阳问天也不禁莞尔,又道:“另一半嘛,我亲眼所见元人欺压汉人,十多岁的小姑娘,被元人。。。。。拖入屋中,随后大声哭喊,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哼,可让我气炸了肺。若非我年纪小,武功未成,非与那贼人拼了不可。”他原本神色轻松,谈及此事,渐渐面有怒容,大口喝酒消气。
宋远桥自也大怒,恨不得一掌将石桌打碎,他怒道:“若非师父命我忍耐,我见了鞑子恶人,也非痛下杀手不可!”
阳问天笑道:“你何必忍耐?尽管暗中除去,再告诉了我,我设法替你遮掩便是。我这人虽无权无势,清闲懒惰,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两人一边痛饮,一边闲扯,宋远桥痛骂蒙人,阳问天居然出言附和,真是‘对着和尚骂秃驴,和尚越听越高兴。’不久,两人皆有醉意,阳问天道:“宋老弟,咱俩这般投缘,光喝酒,不结拜,老天爷可要急坏了。”
宋远桥大喜,正要点头,一瞥之间,见白铠睡得正香。他酒劲儿上来,道:“好事成三,圆圆满满,这还有个装睡的,也拉他起来结拜!”
阳问天连声叫好,全没了轻重,两人将白铠扛起,白铠闷哼一声,道:“怎么了?要捉我回抑天山么?”
阳问天道:“白铠老弟,你今年贵庚?”
白铠手足无措,报上生辰,三人一算,阳问天看似年幼,实则比其余两人大了三岁。他意气风发,自认兄长,以酒洒地,说了结拜誓词。宋远桥紧接着说了,白铠渐渐明白过来,又惊又喜,心生豪情,当即发誓。三人齐声大笑,起身饮酒,彼此亲密无间,宛如手足。
。。。。
盘蜒穿过寨子,至道儿屋外,见双姝正于花园中谈心,盘蜒朗声道:“两位姑娘,可否听在下说几句话?”
小默雪神情颇不自然,对他生出几分隔阂,但仔细一想,又不觉得他做错甚么,轻声道:“吴奇先生,你进来吧。”
道儿笑道:“咱们寨中多得是漂亮的。。。嘻嘻。。。。婆婆阿姨,你来找咱们两个小的何事?”
小默雪掐她一把,道儿笑了一声,抿嘴不语。
盘蜒道:“姑娘说笑了,老夫身子虚弱,怎会有这般心思?”
道儿低声窃笑,险些呛出病来,小默雪忙道:“姐姐刚睡醒,脑袋不清,你莫见怪。”
盘蜒不以为奇,在屋中小椅坐下,道:“先前那‘道雪拳法’,不知两位习练得如何了?”
道儿压根没练,只道:“厉害得狠,厉害得狠,上下其手,摸到哪儿,哪儿便一泻千里。。。。”说到此处,大觉不雅,可仍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小默雪说道:“我已练得纯熟啦,只是发力之际,仍稍感生疏,似乎这四招用力太猛,单独来使,威力奇大,可若与敌人僵持,那未免。。。。显露破绽了。”
盘蜒点头道:“这一拳、一掌、一腿、一转,乃是我仓促中想出,确算不得圆满无缺。我昨夜一番苦思。。。。”
道儿鼓掌道:“原来吴奇先生晚上在想功夫?设想之际,拳打脚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定然动静极大了?”说着满脸坏笑,小默雪瞪她一眼,道儿捂住嘴巴,过了半晌,终于消停。
盘蜒面露窘迫,道:“姑娘取笑了。我只在脑中想象,并未施展,眼下正要请两位观赏。”
他怕道儿再说无聊话,站起身,走到园中,先打出四招,正是先前招式,待转完半圈,倏地手掌向上一抬,旋即向下一盖,砰地一声,在一大石上留下深深掌印,同时掌风纷飞,宛如屏障。
小默雪、道儿见此招厉害,齐声喝彩,盘蜒身子半旋,拔身倒飞,蓦然在空中突进向前,一脚飞踢,喀嚓一声,踢断一棵小树。这一招在半空中进退自如,宛如飞行,变化之奇,真叫人料想不到,双姝看得眼花缭乱,再度欢呼。
盘蜒足尖一点,霎时又冲上前,一拳打出,快如闪电,拳力未尽,踏步上前,双臂圈转,竟发出大磨盘喀喀声响,可见双臂间力道何等刚强。这一招已是攻守兼备的绝学,但盘蜒转至中途,手掌一切,一股内劲扫在地上,又一股内劲横亘眼前,哗啦一声,尘土扬撒,石地上一道寸许深,五尺长的印记。
两位姑娘瞧得目不暇接,激动异常,道儿忍不住出手模仿,觉得这招式全不繁复,精妙之处,在于发力运气,若不知口诀,万万偷学不来。
盘蜒道:“我补上五招,讨个九五的口彩。这九招‘道雪拳法’,至此已然连贯,以两位姑娘天资之巧,内力之强,只需天天习练,短短时日,武功当能倍增。”
两人欢喜异常,用心倾听,盘蜒将这拳法功诀缓慢念了三遍,两人记心甚好,已不会忘却。他道:“那当先一掌,叫做剥皮手。其后一拳,叫做倒栽葱。踢出一脚,叫做翘辫子。身子一转,叫做包药布。。。。。”
小默雪格格欢笑,说道:“先生,你这是拿自个儿寻开心哪。”
盘蜒正色道:“救命之恩,岂同寻常?自然要郑重纪念了。那先上后下的一抓,叫做‘去跳河’,先退后进的一踢,叫做‘随波流’,一拳直刺,叫做‘遇火怪’,双臂圈转,叫做‘还原貌’,手掌切割,叫做‘斗三仙’。此九招正是老夫依照此地经历所创,名字虽粗俗,却也不难记忆。”
道儿念了一遍,眼睛连眨,道:“先生好聪明,只两、三天之内,就想出这巧妙拳脚,若再待得久些,岂不还得有‘渡沼泽’、‘斗猫妖’。。。。”忽想起自己受妖魔蛊惑之事,低哼一声,神情苦涩。
盘蜒哈哈一笑,道:“老夫江郎才尽,这九招已是倾尽心血之作,还望两位能由此获益。这功夫内外结合,阴阳互济,若长久习练,潜移默化间便可增长气力,强身健体。”
小默雪忽然生出惊慌失落之情,急道:“吴奇先生,你要离开了么?”
盘蜒道:“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他想起昨夜荒唐奇事,总不免自责,若长久在山海门重压之下,不知又会做出多荒谬的举动来,思来想去,还是走为上策。
小默雪如何舍得与他分离?问道:“可你。。。。可你在寨子里头,难道没有牵挂的人儿么?”道儿也说:“是啊,我看你就在这儿找。。找一个媳妇儿,从此住下得了。”
盘蜒叹道:“这寨子很好,远离世俗,民风淳朴,否则焉能生出你二位这般纯洁丫头?只是老夫俗事缠身,是时候上路了。”
小默雪脱口而出,道:“先生,我随你一起去吧。”
盘蜒登时如蛆附骨,及不自在,道:“巫师许你高位重责,你岂能一走了之?”
小默雪道:“不,不,我不当巫师啦。我想去外头走走,可又怕外头世道凶险,吴奇先生,你孤身一人,衣食起居,无人照顾,带上了我,我还能替你烧饭洗衣什么的。”
盘蜒知她纯是一番好心,怕自己年老体弱,孤苦伶仃的死去,竟不顾忌男女之别,苦笑道:“我可不是自个儿一人离去。我答应小王爷,愿在他麾下任个闲职,有事无事,帮他些小忙。”
这下连道儿也留上了神,道:“真的?那可巧了。我也非随问天哥哥同行不可。”
二十七 奇珍异兽依次来()
盘蜒一愣,却听小默雪也喜道:“好极好极,大伙儿结伴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盘蜒心道:“我孤身一人,何等洒脱自如?非要与这群稚龄后辈待在一块儿么?”暂时无法答话,向两人辞别。
他回到家中,观脉象,推测运数,不禁暗呼倒霉,卦象曰:“寻雪问道,前路自明。”似乎他想由此返回万仙之世,非跟小默雪、道儿同行不可。他甚是沮丧,可已知气运,无法可想,唯有任其自然了。
此后数日,他督促小默雪、道儿习练道雪拳法,见两人聪慧,已将这功夫威力施展自如,再随口指点几句武学道理,也是精深玄奥,令两人茅塞顿开,获益匪浅。
练功之余,小默雪向盘蜒试演那构地文书上的咒法,以“美毁之术”招来灵牛,站立不动,隐去自身形迹。盘蜒心道:“这功夫已近万仙仙法了。”说道:“文书之中,可有些救助同伴,掩护逃生的功夫么?”
小默雪想了想,道:“似有一门鳝鱼之术,教导以灵气为引,使身边之人行踪难辨,比这‘美毁之术’效用更佳。”
盘蜒道:“你将这法门念出来听听?”
小默雪大大方方告知盘蜒,盘蜒心里敬佩:“这功夫与太乙幻灵术异曲同工,乃是借助周围灵气施展,对旁人而言,甚是不易,对小默雪而言却算不得艰难。”于是命小默雪专攻此法,小默雪再练三日,已能随心运展。
就在他二人传功之间,凤依族中郑重布置,人心惶惶,各方皆在暗中发力,应对变数。族长之位,历来定期召开全族大会,各争位者挑选勇士,比武决出胜者而得。那阿图歌多年前争抢落败,此次请来当世宗师明思奇助阵,寨民深怕他竟能得逞,心下忐忑,茶余饭后都议论此事。
再过两天,到了那“抑天盛会”时,午时一过,全寨老小,将近万人,皆聚在寨中的姑洗草地中。无论男女老少,皆穿上最鲜艳,最郑重的衣衫,打扮一新,带上板凳座椅,早早赶往会场。到了场子,见人头攒动,声响嘈杂,五颜六色,光光彩彩,人人脸色兴奋,却又透着不安,小声私语,暗吐忧虑。
场中央搭了一方形擂台,近处坐着族中长老与其余各友好他族的贵客,那巫师靡葵与手下巫女坐于东方,原族长老儿与那三个神山守卫坐于北面,而佤族长老,苗族女宾,瑶族客人、蒙族显贵等等各自坐于显眼重要处。
小默雪与道儿虽并非侍女,得巫师提携,分立于她左右,那老族长素有威望,纵然平素他孙子欺压良善,可那阿图歌勾结外人,对付本家,两者相较,双姝自然更愿一切照旧,不生变乱。小默雪至今不见那阿图歌身影,更是心情紧张。
再等半晌,众人都不耐烦起来,喝骂声、嘲讽声,生生不息,此起彼伏。只见瑶族中一气度不凡的中年汉子问道:“纳粟族长,你们那阿图歌叫咱们早来,自个儿却跑的没了影,这又是何道理?”
族长甚是高兴,道:“周大侠,此人历来卑劣,毫无荣辱之心,我看他是见周大侠在此,不敢现身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低呼,有人说道:“莫非此人正是楚苗堡垒的周瀚海么?今个儿什么风?怎地把他给吹来了?”
阳问天听得明白,心头一震,暗想:“这周瀚海亦是江湖中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他居于隐秘难至之地,又与瑶族交好,威望极高,武功了得。他既然到了此地,当是来对付那明思奇的么?”
苗族那蛊毒教教主石楠叹道:“以那明思奇的身份胆识,自然不会怕了。但此人一贯高高在上,摆架子摆得十足,绝不会先于咱们来临。”
又见佤族中一幼小可爱的红衣少女嚷道:“奇怪,奇怪,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明思奇,可却又全然想不起来。唉,我糊里糊涂的,总是忘这儿忘那儿。”
凤依族亦可算作武林重镇,对滇地众高人一贯熟知,见这少女,又有多人惊声道:“血玉女童!血玉女童!”声音竟甚是恐惧。
宋远桥坐于阳问天身边,闻言眼神忌惮,忍不住多看那少女一眼,心想:“她就是传闻中那吸人鲜血,青春不老的血玉女童?是了,听闻她在佤族中被视作神灵,向来不轻易外出,怎地也从大老远赶来?”
血玉女童与宋远桥对视,气呼呼的说道:“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我练功有成,早不吸血啦,你当我仍是怪物么?”
宋远桥连忙道:“不敢,不敢。”
盘蜒看着血玉女童,一幅幅昔日景象浮现眼前,他记得在那梦中。。。。在前生中遇上过她,这少女体内似有妖异,被那。。。。太乙诱发,得以掌控潜能,威力颇为不弱,但眼下那潜藏的妖魔已被除去,连记忆都残缺不全了。
那当是山海门下的手,多半是血寒的手段。
眼下寨民得知帮手众多,无不精神一振,心思好转,又有说有笑起来。忽然间,西面人群分散,只见阿图歌在前引路,神态谄媚,又有数人大步前来。
当先两人并肩而行,一人是一胡须苍白,双目如刀,高大至极的老僧,他挺着胸膛,不怒自威,当真是虎步龙行,气震当场。
而另一人也一般高壮,此人四十岁年纪,容貌俊秀,一头褐发,脸上刀疤遍布,神色从容,气场毫不逊于那老僧。
在这两人身后,跟着一头顶长角,美丽无比的妙龄女子;一气度雍容、风姿也甚出众的美妇;一神色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