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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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马雄心肠刚硬杀人如麻,仍是被吓得退后半步。再看那小轿,却不知何时已然退回原处,轿帘微微晃动,轿中女子究竟是如何出手将那黑衣人甩到江中,竟然没有一人看清。
众人骇然瞧向方才黑衣人落水之处,只见江水中漂浮着一大片黑色的粉末,中间还夹杂着数块残肢碎片和大块大块的血污,附近的河岸上更是洒满了血水,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浓浓的血腥之气随风飘来,令人作呕。
高士天心下亦是栗栗不已:若非方才瞧见黑衣人手上的玉匣不对,此时岂不已尽数被炸死在此处?马雄的阴险狡诈远在自己想像之上。当下冷笑道:“马总管好毒的计策!你当真连亲生女儿的命都不要了?”
马雄面上肌肉一牵,狞笑道:“姓高的,你朝四周围好生瞧瞧!”说着一挥手,只见众人身周的岩石后突然钻出数百名士卒,个个手持弓箭,瞄向高士天。
马雄大笑道:“姓高的,我只要一举手,便可将你乱箭射死!”说着向后一退,那十几名黑衣人两下一分,将他护在核心,每人手按腰间一个精钢所制的机括,朝向高士天。
高士天冷笑道:“好啊,马总管果然神通广大,连邪教圣火堂吃饭的家伙都借来啦!”
他面上神色自若,可一颗心却是不断地沉了下去:原以为马雄就算不肯用火蟾交换,但顾及女儿的性命,总不至于下杀手,但依此刻情势看来,只怕马雄就从未打算过让自己这几人活着离开!
陆一峰踏上数步,和高士天并肩而立,两人相视一眼,心下均是雪亮:自己这边除了高逸仲之外俱是江湖上顶尖儿的高手,但在霹雳风雷珠和强弓硬弩的夹攻之下,实无把握能冲出重围,难道今日真要毙命于此?
但高陆二人一生经历过无数风浪,此时虽然自知命在顷刻,却仍是昂然挺立,并无半分惧色。
马雄得意之极,哈哈大笑道:“你们临死前有什么话尽管交代,再迟一刻只怕是来不及啦!”
高逸仲面色惨白,闪身拦在父亲身前,双拳紧握,目眦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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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月匆匆走出孙延龄的书房,叫过一名士卒,道:“速去禀告将军,就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找他商量。”那士卒知道杜晓月是将军的贵客,不敢怠慢,如飞而去。
只过得片刻,那士卒匆匆赶回,一见杜晓月便气喘吁吁地大声道:“将军有紧急军务,天不亮便已出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杜晓月心下一沉:此刻能救崔安一行人的唯有孙延龄,只因他在此事中不便露面,这才未同众人一道前往,可无巧不巧,偏偏在这当口有紧急军务!
第196章 火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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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雄双掌缓缓抬起,只待一击,霹雳风雷珠和羽箭便要攒射而出。
便在此时,忽听小轿内一名女子清清脆脆地笑道:“马总管,你这一击掌倒不打紧,可也就把令爱送到鬼门关里啦,令爱花容月貌,嫁不成司徒海,岂不可惜?”说着轿帘一掀,一个身姿苗条的丽人已立在轿外。
晨雾缭绕之中只见这女子眉目如画,肌肤晶莹,妙目流盼之间丽色荡人心魄,马雄姬妾成群,历来自命遍拥江南美女,坐享风liu,但一见这女子,呼吸不由为之一窒,心道:天下竟有这等绝色美人,我那些姬人给她提鞋都不配!若能将此女揽入怀中,此生尚有何求?
一念及此,不由色心大动,笑道:“姑娘天姿国色,若是被霹雳风雷珠炸得血肉横飞,奇丑不堪,岂不是暴殄天物?倒不如跟了我回去,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崔安嫣然一笑,道:“马总管若是有朝一日当了皇帝,那就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现在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东路总管,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命都保不住,还夸口说什么荣华富贵?”
马雄面色一变,他万料不到这女子不过二十有余,竟然这般毫不畏死,狞笑一声,道:“筱薇这丫头早就和我不是一条心,死不足惜,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
崔安见他如此绝情绝义,心下不由一沉:这人连女儿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就算是马筱薇当场死在他面前,只怕他都不会皱一皱眉,想以马筱薇换回火蟾,这一步当真是大错特错了!
她心知只要霹雳风雷珠一发,在这无遮无拦的河岸之上,逃生的机会已然极微,更何况十余丈外的岩石上还排列着数百名虎视眈眈的弓箭手!
崔安平生经历过不止一次生死系于一发的险境,每一次均是凭借一己之力奋力求生,是以此刻虽然命悬人手,面上却依旧镇定如恒,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一拍两散,马总管尽管等着为令爱收尸就是。”说着退后几步,与高士天并肩而立。
高逸仲歉然道:“崔姑娘,若不是我没有看管好火蟾,也不至于连累大伙儿丧命……”
他话未说完,便被崔安打断,嫣然一笑道:“高大哥不必过意不去!”说着掠一掠鬓边被晨风拂乱的几丝秀发,朝阳之下,风致绝美,高逸仲不由一呆,痴痴地凝望着崔安,浑忘了正身处生死一线的绝境。
马雄狞笑一声,缓缓举起双掌,心道:我这双掌一击,如此的绝色美女便要被炸成一堆血肉,当真是可惜之极!
便在此时,忽听右手岩石上一人冷冷地道:“马总管,你的双手只要再动一动,我立时要了你的命!”这语声熟悉之极,正是在桂林城和他明争暗斗了数年的安远将军孙延龄!
马雄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却见孙延龄立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之上,双手各握着一支短铳,黑沉沉的枪口正对准自己,不由心下一寒,阴测测地道:“这班刺客果然是孙将军所派,不过孙将军艺高人胆大,居然单枪匹马前来赴会,实在让人佩服。”
孙延龄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谁说我单枪匹马?”说着撮唇唿哨一声,随着这一声唿哨,四下里忽然人影晃动,数十名手持火枪的士卒从岩石后冲出,枪口所指均是对准黑衣人的腰间。
一众黑衣人见此阵仗,无不面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孙延龄冷笑道:“马总管,这些都是我火枪营的精锐,人数虽然不多,可对付你的霹雳风雷珠已经绰绰有余。只要有一枪引发你们身上所带的霹雳风雷珠,剩下的事就是等着看你们被炸成碎片啦!”
马雄情知孙延龄并非虚言恫吓,恶狠狠地道:“孙将军,我这东路总管是大帅钦点,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大帅第一个就砍了你的脑袋!”
孙延龄漫不经心地道:“我如何对大帅交代,自是我的事,那时马总管早就一命呜呼,何必操心那么多?”
马雄手心中已有了冷汗,他与孙延龄周旋多年,自然知道对方虽然并不好杀,但却是性情坚忍,言出必践。不论吴三桂将来如何处置此事,火枪一发,自己就先做了枪下之鬼,这眼前亏是吃定了。
孙延龄见马雄面色大变,知他已然屈服,冷冷地道:“火蟾现在何处?”
马雄本担心对方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自己的命,此时见孙延龄当真关心火蟾下落,登时松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这火蟾乃天下至宝,我已飞书上报大帅,说要进献给太子殿下,此刻火蟾只怕已在送往大帅军营的路上。怎么,莫非孙将军想要和本官争功?”
孙延龄冷哼一声,心道:一派鬼话!这火蟾明明就藏在你总管府中,还说什么在“送往大帅军营的途中”?当下踏上一步,沉声道:“马总管,你若不交出火蟾,休怪我手下无情!”
马雄额上的冷汗已是汩汩而下,他暗骂自己前日为何这般沉不住气,火蟾甫一到手,便立即飞鸽传书莫孤影邀功,这分明是断了自家的退路。
此刻若是交出火蟾,就算今日不死,也绝过不了莫孤影这一关。莫孤影将火蟾视为至关重要之物,若是知道火蟾得而复失,以他如今在吴三桂面前的势力,杀掉一个小小的东路总管岂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想到莫孤影的毒辣手段,心下不禁一寒,把心一横,沉声道:“火蟾已不在本官手中,你若是不信,尽管下令开枪。”
孙延龄见马雄一副豁出性命的模样,心道:就算现在押着马雄去搜府,总管府不下数百间房屋,想要找到一只小小的火蟾,就算花上十天半个月也不稀奇。这火蟾已离开高宅两日,时刻耽得久了,不但杜晓月伤重不治,只怕火蟾也必死无疑。
一时之间,心下踌躇难决。
第197章 法通寺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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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见孙延龄目视自己,知他心中所想,当下淡淡地道:“孙将军本也是要将火蟾敬献给大帅,既然被马总管抢了先,那也就不必追回了。”
孙延龄会意,沉声道:“正是,本将军即刻传书元帅陈明此事,元帅自有公断。”
马雄心下一惊:这姓孙的好生奸诈!这是逼着我尽快将火蟾送出,他好在途中拦截,否则便要在吴三桂面前告我的恶状。不过只怕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火蟾会如何“飞出”桂林城。
想到此处,不觉微微冷笑,一拱手道:“孙将军请自便。”说着一挥手,带领众人匆匆而去。
孙延龄让火枪营一路护卫,回到了将军府中,他深知这次与马雄结怨更深,传令下去在马雄的总管府外广布眼线,只要马雄手下各营一有异动,便要先下手为强。
崔安一行人径自回到孙延龄书房,将杜晓月搀扶出密室,杜晓月听说火蟾仍未到手,反过来倒安慰崔安不要着急,又将方才在密室中与马筱薇的交谈说了,崔安也颇为喜欢这少女,当即到密室中解开她的穴道,带到书房中与众人相见。
此时孙延龄布置已毕,亦匆匆回到书房,高士天上前拍拍他肩头,笑道:“龄儿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啦!”孙延龄躬身笑道:“师父称赞,弟子愧不敢当。若非是崔姑娘临行前提醒我需防备马雄使诈,只怕大家都要吃亏了。”
崔安微笑道:“我也是临出府前这才想起,因防备马雄耳目众多,走漏了风声,这才没有明言,倒是累得大伙儿受惊了。”说到此处,面色转为担忧,道:“马雄经此一吓,只怕立即便要将火蟾送出桂林城,孙将军虽已多派人手守在马府周围,可寻常士卒又怎能拦得住拜月教的好手?咱们还得及早想出对策才是。”
马筱薇坐在椅中静静听着大家商议如何抢回火蟾,见众人面上均带有焦急之色,不由奇怪,鼓起勇气低声问崔安道:“崔姐姐,为什么非得在明日午前抢回火蟾?”
崔安一怔,这才想起马筱薇全然不知此事首尾,缓缓地道:“若是明日午前拿不回火蟾,他身上的寒毒便会发作,危及性命。”
马筱薇身子微微一震,低低惊呼一声,对杜晓月道:“杜大哥,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杜晓月淡淡地道:“你一个小姑娘,告诉你又有何用?只能空自让你担心罢了。”
马筱薇突地挺直身子,大声道:“谁说的?我能帮你!”她情急之下语声甚高,众人都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瞧着马筱薇。
马筱薇忽然间见到这许多人都盯着自己,登时心慌起来,低声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说这么大声的!”
崔安伸臂揽住她肩头,柔声道:“筱薇妹子,不必害怕,只要你能救得杜大哥的性命,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
马筱薇晕生双颊,低声道:“崔姐姐,我不要你谢,只要杜……大哥能平平安安就好。”顿了一顿,又道:“我爹这些年一直在修一条通向城外的地道,上个月刚刚修好,我想,爹要把火蟾送出去,会不会走这条秘道?”
她生性温柔,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见众人都是凝神倾听,这才鼓足勇气说完。崔安闻言大喜道:“难怪马雄临走前笑得那般古怪,定是想到要从这秘道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火蟾!”
马筱薇点点头,道:“前几日,我听爹爹对司徒海说,出口是在城北法通寺背后的一口废井之中。”
崔安正欲再问法通寺的方位,高逸仲已是长身而起,大声道:“崔姑娘,咱们这就去法通寺!”崔安亦是生怕赶不及,一按椅背飘然掠出,两人骑马疾驰出城。
行出城北一里,高逸仲一指前面,大声道:“前面便是法通寺!”崔安循他手指方向瞧去,却见一条小径斜斜叉出,转弯处的绿树丛中隐隐约约露出一片山墙,两人不敢骑马过于靠近,远远便将马匹拴好。
高逸仲对此地甚是熟悉,领着崔安东一插西一转,片刻间便已来到法通寺背后。
这法通寺年久失修,山墙庙宇早已残旧不堪,住持的僧人也没有半个,偌大的一座禅寺中荒草丛生。寺院背后人迹罕至,更是草长没膝,枯井的井口被遮了个严严实实,若非有意寻找,当真是难以发现。马雄选此处作为秘道出口,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崔安和高逸仲拨开青草,悄悄来到井边,这枯井周遭的青草伏得甚低,似乎数日前被人践踏过,井口井壁上也并无青苔,显是有人经常出入。
崔安仔细查看井口周围的地面,并未找到新鲜足迹,不由松了一口气:若是马雄派人由此送出火蟾,那必是尚未出城。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在草丛中藏好,只待有人从井口现身。
时辰一刻一刻地过去,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井口内终于传出几声砖头碰撞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有人要爬出井来。
崔安将短剑拔在手中,凝神戒备。过得片刻,只见一个人从井中露出半个头向四下里看了看,又侧耳倾听半晌,似乎并未发觉四下有异,便轻轻爬出井来。
再过得片刻,又有一人钻出,这人身上斜背着一个青布包裹,鼓鼓囊囊的似乎包着一个方方之物,崔安心中狂喜:这必是火蟾无疑了!
只见那两人身穿粗布衣衫,年纪约有四十上下,身轻步捷,身手似乎介于江湖中二三流好手之间。那两人初出井时甚为警觉,但见到四下里静悄悄地并无人迹,便即放松下来,站直了身子。
先一人笑道:“姓马的这个秘道修的可妙,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桂林城。”说着领先向崔安藏身之处走来,崔安见这两人愈走愈近,堪堪在眼前经过,当即一跃而起,出手如风,点中了身背包裹那人背心数处穴道。
第198章 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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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万料不到近在咫尺之处竟有高手潜伏,想要闪避已是不及,闷哼一声扑地而倒。走在前面那人听得背后有动静,方自转过身来,高逸仲已然飞身而上,一掌切在他颈后,那人一声未出,身子便软软倒地。
崔安猱身而上,在这人背心要穴上补了一指。此时高逸仲已解下先倒下那人的青布包裹,里面果然是一个玉匣,高逸仲将那玉匣放在耳边,侧耳凝听片刻,欢然道:“火蟾在这里了!”
崔安大喜过望,接过玉匣重新包好,笑道:“马雄此时再也想不到,火蟾已然物归原主了!”高逸仲伸足踢中那两人的死穴,道:“这一来死无对证,马雄就算是疑心咱们,也只得吃一个哑巴亏了!”
当下两人匆匆上马回城,高士天等人正自悬望,见崔安和高逸仲满面春风而归,都是大喜,马筱薇喜道:“崔姐姐,想必是火蟾拿到了?”
崔安将玉匣交给高士天,笑道:“筱薇妹子,这次可要多谢你啦!你杜大哥的这条命可有一半是你救的!”
马筱薇满面娇红,低声道:“我只要你们两个平平安安,也就成了。”说着偷偷瞟了杜晓月一眼,又急忙收回目光。
崔安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妮子是瞧上晓月啦!若是在平日,她便要取笑杜晓月几句,但此时怕羞了马筱薇,便硬生生忍住不说,仅是似笑非笑地瞧了杜晓月一眼。
杜晓月见崔安此时双颊晕红,欢喜无限,一双妙目似喜似嗔地瞟过来,心下不由一荡,说不出话来。
高士天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瞧了瞧,长吁了一口气,笑道:“这下好啦,今日正午便可为杜少侠拔除寒毒了!”众人凑上前去,果见玉匣中伏着一只小小蟾蜍,通体火红,双目金色,正和高士天之前描述的一般无二。
崔安听说要到正午方可治伤,甚是不解,道:“为何要等到正午?”
高士天命高逸仲先将火蟾送入冰窖喂养,这才道:“人身上血脉按十二个时辰运转,寒毒随血脉流动,每日午时流经右掌劳宫穴,子时经过左掌劳宫穴,只在这两个时辰,寒毒最易外泄,便可用火蟾吸出寒毒。”
众人本都是心存疑问,至此方恍然大悟,陆一峰见此刻再无大事,招手叫过马筱薇,低声道:“马姑娘,老叫花子向你打听个事,这司徒海长得什么模样?”
马筱薇见他面色郑重,知道他所问的必是极重要之事,低声道:“司徒海常在我家里出入,我也见过几次。记得他长得白白净净,说话也文质彬彬,时常穿一身长衫。倒似是个读书人一般。”
陆一峰面色一凛,沉声道:“这司徒海在拜月教中所居何职?”
马筱薇沉吟半晌,终于摇了摇头,道:“我爹爹说他是拜月教什么堂的堂主,再多的我就不知道啦!”
陆一峰缓缓点头,咬着牙道:“好,看来这厮正是我这些年要找的人!”
崔安见陆一峰面色愈来愈是凝重,情知这司徒海必然和丐帮大有干系。崔安每一次见到陆一峰,他都是嘻嘻哈哈,从不见面上有如何担忧之色,今日神情这般凝重,多半是丐帮出了大事,但自己终是外人,他若不说,自己也不便细问。
当下朝着陆一峰敛衽为礼,道:“这数日来陆师伯慨然援手,这般高义大德,弟子永志不忘,今后陆师伯但有差遣,弟子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绝不皱眉!”
陆一峰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说到此处,忽然长叹一声,道:“这些年来我算是瞧明白啦,大明朝终是气数已尽。如今的老百姓只想着混一口安稳茶饭,谁还想得起华夷之别、满汉之分?我们这些老家伙终是过时啦!”
崔安见他语气萧索,一副心灰意懒之状,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口,杜晓月却缓缓地道:“陆帮主,丐帮向来以侠义行天下,为国为民方为侠之大者,若是斤斤计较一君一朝的得失,而置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只怕并非侠之本意。”
高士天一拍桌子,大声道:“说得好!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有此见识!”
陆一峰凝视杜晓月半晌,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