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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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摘自《恶女纪事》。夜云扬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掰着指头数日子,笑歌终于等来了佳音
三皇子墨染沁逼宫失败,殒身金殿之上。车瑟国君气血攻心,刚下旨清除朝中所存的三皇子党羽,隔日便一命呜呼。
由于未有遗诏,大皇子又无故失踪,一众忠臣顺势拥立六皇子登基,玉漱皇妃容登太后宝座。
而源流国的军队被十数支“人民”起义军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的消息也开始传入雪蛟。
一切皆如所算,分毫不差,若。非精神不济,她真想当场狂笑以示得意。歪在柯戈博怀里,摸着那冰蚕丝织就的薄被,微微弯了嘴角,“如何,我很厉害吧?”
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天真顽皮。即。使绣就金丝龙纹的真红绫带掩去了双眼,那笑容也极是灿烂。
柯戈博心头一紧,隔着薄被拥。紧她,“嗯,这天下没有谁能算得过你。”
夜云扬怔怔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几次,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替青嫣带回手信的人正是他。时隔一月有余,再见时,她竟已不复神采飞扬。
紫因亦是心酸,冲他使个眼色,低道:“你连夜赶路,衣。服都没换过吧?走,我带你去洗洗。莫礼清已经吩咐人去收拾房间了,一会儿你好好休息休息。”
不由分说把他拉走,临出门时回头看她一眼,妖。娆的桃花眼也失了光彩。
“真是的,小因就。爱瞎操心。我这不是没事吗?”笑歌撇撇嘴,面上却印了柔柔笑意,“不过……想不到呆瓜真的会回来。”
“累就不要说话了,要不要躺一躺?”柯戈博的手快触及她的脸,又轻轻缩回来,“不舒服还去上朝,那些折子也不是今日非批不可的,做什么弄得……”
平日里说话没有忌讳,如今却不肯轻易说那些晦气的话。要不是眼内血色一直不褪叫他抓了现行,这女人怕是怎样都不肯承认她的身体已近枯竭。
“唉唉,刚说小因喜欢瞎操心,原来你才是实打实的老妈子。”她笑嘻嘻往他怀里又挪了挪,浑似日渐虚弱的人不是她,云淡风轻说得毫不关己般松脱,“你没跟我爹娘他们乱说吧?大哥和惜夕刚成亲不久,我好容易得了几天清静日子,你可别又给我把他们惹来。”
她抓住蒙眼的绫带欲扯,犹豫一下又把手放下来,“算了,反正隔着布也看得见,我就不吓唬你了。”
一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勾了唇角,腻在他怀里轻声笑道:“对了,我说过要让你们风风光光进门的。离弦那笨妖怪总不回来,我们就不等他了……喂,你没改主意吧?”
“急什么呢,等他回来一起办了不是省事的多?”
柯戈博勉强挤出点笑,将她放去云花织锦覆盖的玉榻上,执了碧玉梳为她理顺长发。手势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肌肤,只怕那温暖增添她的痛苦,“旧年的礼册你不是没看过。要顶着二三十斤重的金子,还得裹着那堆礼服一整日,以你的性子,怕是刚上身就闹着不干了。”
“说得也是。”她笑着感慨,“确实不公平。你们穿身礼服就能空手套白狼,我却得扛着金子去成亲。”
“嘁,你怎么不说你光从我这儿刮走的金叶子就够成两回亲了。” 柯戈博被她惹得笑起来,拿梳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贪心鬼。”
她不甘示弱地回嘴:“什么嘛,拿你点金叶子你就唧唧歪歪。那你不想想我存的金子都够给你们四个一人打一座金宫了,到底还是我吃亏。”
他又敲她一下,看她小孩子一样鼓起嘴来,不禁莞尔:“谁叫你那么能耐,一招惹就是四个呢?”
笑歌皱皱鼻子,手一撑榻,蓦地转身把他扑倒,呲牙咧嘴做鬼脸,“何止四个?我要乐意,收他三千也养得起。”
“你、你小心点……”柯戈博慌了神,扭头避过她的爪子。
“柯戈博,别把我当成一碰就碎的娃娃。”她轻声道。俯身逼近去,目标明确,全没有戏弄的意思。
他愣住,只觉那柔软的冰凉在唇上极快地一触又离开,似微风轻拂花瓣,仅留下些微的凉。
“看,除了金子,我能给你的也就这个了。”她低笑一声,倚到扶手上,撩开垂到胸前的青丝,语气是同言辞全然不搭的轻快,“真是悲惨啊,明明是我的,却只能看不能动。难道我真得看着四朵鲜花独守空闺一辈子……唉,问天下何为惨,洞房花烛有鱼无水堪夺魁首!”
柯戈博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指上缠了她的一绺发,卷住了慢慢绕,“你今天精神倒好,是为着紫凡变卖家产填国库亏空的事,还是因了呆瓜回转?”
“何止!”笑歌果然精神大振,掰着指头数给他听,“第一,大皇兄回了兆安宫,莫礼清答应我多去那边走动;第二,老狐狸在利北病故,紫凡终于可以专心做事;第三,有紫凡带头还钱,其他那些家伙还敢不把吞掉的银子吐出来?我爹做事我放心,顺带把朝中的污垢一起清了,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她眉飞色舞说得痛快,柯戈博忍不住笑出声来,学着她的语气接下去:“第四,车瑟尽在玉漱太后的掌握之中,大军进或是退都凭你高兴;第五,何季水要不就带人回去救驾,要不就舍命一搏,拿住你迫雪蛟大军前去援手;第六,珠鸾了了心愿,嫁给刘老三,夫妻两个都给你做了管家;第七……”
第七刚起了头,却听门边有人笑道:“第七,太傅和惜夕姑娘相亲相爱,白公子娶了花月姑娘,霄和莹莹姑娘陪着王爷王妃住进了郡王府;第八,静郡主成亲一月便有喜讯,怡郡王也寻到了第二春;第九……唔,第九嘛……”
柯戈博大笑,“小三,怎么停下了?该不会想不出来了吧?”
紫因拿鼻子哼一声,瞥眼竖直耳朵等下文的笑歌,眼珠转转,忽拊掌笑道:“第九嘛,就是平允糕点铺开了分号,肖氏成衣铺的生意也红火得很,娘子投进去的钱很快就能加倍收回来了!”
笑歌乐不可支,拍手道:“继续继续,这个好!我差点忘了还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呢!”
紫因语塞,求救地看向柯戈博,柯戈博却垂下眼帘弯了嘴角。他忿然,低咳一声,装出认真思索的模样,“等我想想。”
走到桌边伸手摸了摸置在冰盘里的翠瓷金花大盖盅,取了只八瓣葵口碗盛了薏米百合粥,坐到笑歌身旁,拿骨玉勺舀了一口送到她嘴边,妖娆的桃花眼蕴了柔和笑意,“用冰淬了这半天,该是可以吃了——你尝尝。”
她心头一暖,不由粲然,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催促:“你想到第十了没有?”
柯戈博也道:“对嘛。十全十美,缺一样可不行。”
紫因的笑色凝住,淤淤塞塞闷气得紧。瞪他一眼,边拿粥堵住笑歌的嘴,边皱紧眉头冥思苦想。
其实最近喜事多得很,随便挑一件凑数也行。但执意要看她欢欣笑容,偏是削尖了脑袋要博个好彩。
忽然眼睛一亮,未语先笑,勺子一转,下一口粥就递到自己嘴里,“千面公子攒了大半辈子的昧心钱,全叫寻宝的人连锅端了。如今他一家三口身无分文,整天被那些失了孩子的苦主追得东躲西藏,呆瓜也不算白受了罪——这不就是第十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她噗嗤一笑,夺过勺子来吃了两口,轻轻摇摇头:“不,这算不得什么喜事。从他走进啸云山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这辈子都会倒霉透顶。”
“那你说还有什么事值得高兴?”紫因故作惊讶。
笑歌咬着勺子嘿嘿笑,“青嫣在信上说发动车瑟大军假意进攻的日子就是今天。如无意外,四到五天之后,告急的文书就会到。要是这几天里城里没有大的动静,只要白伯伯的军队离开阳鹤一两天,何季水就会动手了——他要救他哥,绝不会让白伯伯走得太远。”
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小陆有消息了?”
“嗯。难为他了,一个人背了那么多碎米下去。”
“……碎米?”紫因百思不得其解。
柯戈博替她绑好头发,低声笑道:“他本事好得很,跟太傅的人接上了头,还拿硝石水浸过的碎米把真硝石给换出来很多。照他给的图看来,届时应该不会有问题。”
紫因最近负责跑外务,听他这么一说,咂舌不已。看笑歌吃得香甜,似乎心情不错,不禁莞尔:“你莫要图凉快吃太多,一会儿肚子疼就麻烦了。”
她笑着点点头,紧吃两口,当真放了勺子,“呆瓜还没好么?我还说趁我睡着之前问他些事呢。”
正说着,有人打帘进来,可不就是夜云扬?
风吹日晒落下张古铜色的脸庞,愈发显得眉眼深邃。乱蓬蓬的胡子似乎修短了些,但依旧一身藏青劲装,跟先前瞧起来没多大分别。
紫因一看,登时皱眉,“你怎地胡子不刮就来?这衣服该不是你穿回来的那套吧?我给你拿的那套衣服你扔哪儿去了?”
他摸摸胡子,瞥眼但笑不语的笑歌,把胸脯一挺,理直气壮:“我是男人,留点胡子也应当。你那衣服轻飘飘的,我穿不惯。”
大约当真与紫因是八字不合的。他一本正经,分明不是故意讥讽,但任谁听都觉得他是存心刺激紫因。
紫因大怒,手一按剑柄就要站起来。柯戈博抢在他前头,抓起榻旁鱼戏莲红漆镂花小几上的一个香梨就扔过去,嘴里笑骂:“你这呆瓜,才多久不见就学得这般牙尖嘴利!我没蓄胡子,难不成就变作女人了?什么乱七八糟!”
夜云扬也觉自己说得过火了点,挠头讪讪,“我不是那个意思。看久了车瑟人,总觉着这样不错……”瞅瞅笑歌掩口笑个不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要是看不惯,我这就刮了去。”
“不用不用,这样很好。”笑歌笑得更大声,“待会儿请白伯伯来宫里用晚膳,包准他对你赞不绝口,只怕比你爹还要多喜欢你几分呢。”
他离开之前已私下同夜无言见了面,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见紫因还在皱眉,他于是也皱眉,“你不要老那么疑心,我这衣服是刚换的,只是恰好都是一种颜色的罢了。”
紫因轻哼一声把视线别开。笑歌推他一把,“你不是总喜欢跟我抢东西吃么?这回桌上的都是你的了,可劲儿吃吧。”
他就着碗喝了一口,摇头晃脑,“你也知道我是喜欢跟你抢,你不抢,我吃着有什么意思?”斜一眼夜云扬,明知故问,“怎么不见惠公主同你一起回来?”
夜云扬倒坦然得很,“我和她说清楚了。她让我先回来的。”
“你怎么说的?”柯戈博好奇追问。紫因和笑歌也忙竖直了耳朵。
“我喜欢笑歌,非她不娶。”
“噗——”紫因口里的粥喷了一地。柯戈博愣了数秒,喃喃,“这话听着怎么这般耳熟……”
笑歌艰难地咽口口水,使眼色叫夜云扬不要再说。他却似没看见,伸手一指她,唇角牵起丝促狭笑意,“她当年逼我跟她成亲的时候就这么说的。”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笑歌囧了,低头不敢看旁人。
柯戈博(炫)恍(书)然(网)大悟:“难怪了,原来是因果循环,屡报不爽。”话音未落,腰眼便遭她掐了一下,却忍了疼,凑过脸玩味地端详她的窘态。
紫因的目光在她和夜云扬之间来回一趟,冷哼:“无聊,鹦鹉学舌——不是叫你保护惠公主么?你一个人回来,她怎么办?”
夜云扬对他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很是不满,咕哝一声,坐去桌旁舀了一碗冰粥出来喝,一面道:“多的是人保护她,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把车瑟大皇子墨染狄都弄回来了。”
笑歌石化,柯戈博一脸怪相,紫因也瞠目结舌,“什、什么?”
“哦,说错了。是车瑟大皇子自愿跟她回来的。”夜云扬波澜不惊,“对了,惠公主说了,六姑娘要是能准她们成亲,以前的事就算了。”
“厉害。怪不得车瑟大皇子会撇下皇位不知所踪……”笑歌感慨。有美人了当然不要那个假江山了,想不到这一趟和亲还真和出个跨国婚姻来,估计八卦女王的魔爪很快就要覆盖车瑟了吧。
脊背隐隐作疼,头也有些昏,她却强打精神不叫他们看出端倪,蓦地笑道:“刚好,既然你们三个都在,一起商量下大婚的事吧。我寻思着离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不等他了,怎么样?反正为登基大典准备的东西都派上用场,这会儿再添些也该够了——你们决定了我就让礼部拟折子。”
虽然有些仓促,虽然其实这样只会是种束缚,但,终究还是该有个结果。若然错过这时候,她怕是没办法兑现承诺了。
柯戈博愕然:“我还当你打消主意了……方才不是给你说了么,要捂着大礼服,顶着几十斤的金子从清晨乱到深夜,你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方才说了……”她笑容一僵,忽又笑得更灿烂,“方才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他们若是都同意,一对二,你不想认也得认。”他何时说了那样的话,她怎地记不得?
“我不同意。”紫因摇头:“野猴子说得没错。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弄那些虚礼给谁看呢?再说了,如今天下还有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家子,没必要让你再受罪。”
夜云扬淡淡一笑,“我早在晴明时就跟你拜过堂,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
他一说,紫因立马瞪眼:“怪了,拜过堂有什么可炫耀的?你当我没跟她拜过堂么?我在瓜洛的时候……”说到一半,瞥眼柯戈博,便把后文硬是咽了回去。
“看,都是这意思。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柯戈博好似浑不在意,连被带她一起抱回床上,柔声道,“睡会儿吧,过一个时辰我会来叫醒你的。”
她也确是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地应了一声,不多时便睡过去。柯戈博低低叹了口气,照例伸手试试她的鼻息——鼻息微弱,断断续续。颈上浮起层薄薄的霜,刹那间便蔓延到脸上,连他不及缩回的手指也染了些寒白。
夜云扬难忍疑虑,蹑手蹑脚凑过来,见状不由大吃一惊,想将那霜花拂去,手却叫紫因一把捉住,硬被拉到屋外去。
“她经不得热气。”柯戈博跟出来,低声解释,“近来精神愈发不济,一天倒有半天在睡。隔一个时辰就得叫她起来,不然她还会生气……”
说得心头一阵酸,他深吸口气,敛容正色,注视着夜云扬的双眼,问道:“你果真想好了么?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笑歌了。”
夜云扬眼神飘忽,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可想的。她再怎么变,也仍旧是我喜欢的那个笑歌,不是么?”
………………………………………………某妃感慨一把
马上就要迎来结局了…啊啊,真是的,我一时糊涂,把笑傲长歌打成了长笑天歌…囧…好古怪好古怪…原谅我额,好像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怪啊囧
破笼卷 第四十八章 长笑天歌(二)
三月初一,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可凡与笑歌相熟的人无一例外收到了入宫赴宴的帖子。
晚宴,设在春阳宫妆花殿。虽是为着女帝改了招牌,其实仍是个不大有人会去的地方。
无论是红少亭还是宫中的其他人,都嫌这处殿阁采光不佳,终年阴暗。平日里负责打扫的宫人私下里谈起这儿来,就无故背脊生寒。
莫礼清劝了她几回,她还是坚持,只得遣了宫人从头天打整到第二天傍晚,以期多些阳气,扫扫那晦暗。
申时末,客人陆续到达春阳宫。另一边,芜菁殿外,一乘悬了五色龙纹幡的十六人御辇已在等候。
笑歌歪靠在柯戈博身上,紫。因站在玉榻后执梳为她绾髻,夜云扬捧着一整盘首饰打下手。
她的状态是越来越差了,随时随。地都会睡着,且很难将她唤醒。这几日不得不托辞眼疾严重,早朝和下午茶会均由南郡王红奇骏和昭平王红子安代为主持。
莫礼清担心得不得了,连去春。阳宫招呼客人也是不情不愿。他还不知道真实的情形,不懂笑歌为什么这般执着于一顿饭,但柯戈博他们三个已是心知肚明——或许,吃完这顿饭,那些人就再不会有机会见到她了。
梳落一次,齿上便多了些断发,紫因悄悄藏了,心口。堵得慌,却硬是挤出个笑来,“常春的话可信么?你不舒服就改天再招待他们吧。”
“没事。”笑歌摇摇头,这般微小的动作似乎也极是费。力,“她是个聪明人,我信她。”
顿一下,她又微勾了嘴角:“说过要让你们风风光。光进门的,大婚太麻烦,总不至于连脸都不让你们露一下吧……你们穿的真喜庆,可惜离弦不在,不然我们都能凑个五福临门。”
柯戈博笑了笑,。唇畔荡起的却是苦涩,“不如再等一等?他说不定过明天就能回来了。”
她轻垂眼眸,笑而不语。夜云扬也帮腔道:“缺了大哥总是不好,他回来要是知道我们抢先,少不得要闹脾气。”
笑歌像是没听见,颤巍巍地伸手指指盘里的一朵四色牡丹珠花,轻道:“我戴这个就行了。衣服上的金线已经够闪了,再顶着一头金子出去,怕是连人眼睛都得刺瞎了。”竟是打定主意不会改,谁说都不理。
看着她指上的冰霜,紫因一阵心慌,玉梳坠地,四分五裂。他愣了一下,慌手慌脚去捡。
她略偏过头瞥他一眼,笑微微地道:“岁岁平安,倒是个好兆头——小因,甭捡了。钱是王八蛋,没了我再赚。你赶紧趁我今儿心情好,多替我败点吧。”
一时间,紫因心底涌出的情绪复杂莫名。不知该说什么好,干笑一声,固执地将那些碎玉一片片捡到手里捏着。尖棱刺破了掌心,殷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枫叶红的衣摆上立时多了些深色的印子。
柯戈博知他心里难受,不忍责备,换夜云扬来做她靠垫,重取了柄香木梳接替紫因的工作。
松松垂下一侧的头发,另一侧绾上去别了那朵牡丹。四色珍珠隐有流光,却是太素,又挑了条细金丝缠就的丹红绫带绕在珠花底部。金红流苏垂至耳畔,衬得她的肌肤愈发欺霜赛雪的白。
耳坠早是选好的,金串丝镶红宝石。这时候他却弃了,拿了对虎眼石的放进她摊开的手心里,“原先那对太重了。这对轻巧抬色,很衬你。”
她含笑允了。妆毕,将那妖艳的银蛟戏牡丹真红织锦迤地礼服穿上身,雪肌微露,慵懒不胜,楚楚动人,仿若画中走出的仙。
她垂眸深吸一口气,深深地望他们一眼,笑得幸福又骄傲,“走吧,我等不及要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了。”
他们的出场无疑是成功的。
没有庞大的迎亲队伍,没有花轿锣鼓,两排宫人齐齐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