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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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小姐夸奖!奴才正是莫礼清。”那人像是吃了蜜糖般,花白眉毛下的绿豆眼也眯做两条线。
“难得你这般有眼色……”她搭着惜夕的肩轻巧地跃下车去,睐起眼望着那人似笑非笑,“赶明儿我跟大伯父讨了你来,以后下车就不用他们这等没眼色的奴才替我垫脚了。”
莫礼清的笑陡地僵在脸上,半晌才拿种异常干涩的声音打岔道,“大小姐就饶了奴才吧。看把老爷子等急了,奴才可担当不起……”
夜云扬这才晓得她又在捉弄人,强忍笑意赶上去与她并肩同行。
红笑歌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莫礼清。伸手挽住夜云扬,唇畔笑意更浓,“也是。书信往来这么些年,我和大伯父还是头一回见呢……相公,咱们还是快点进去吧。免得去晚了……我不好意思开口朝大伯父讨莫总管做见面礼。”
缘起卷 第四十八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二)
下车的地方是一片树林外。日暮西山,霞光将眼前的一切都添了圈金黄的边线,说不出的妖异绚烂。
引路的是个黑袍蒙面人,每一步都迈得缓而稳,看得出也是练家子,却对红笑歌恭敬得很,时不时侧过身子来打一个“请”的手势。
往林子里走出一截,夜云扬发现莫礼清等并未跟上来,扭头一瞥,才发现他们在林外远远目送,连跨进林中一步的举动也没有。
他暗暗纳罕,不动声色地贴近红笑歌耳边,压低声音道,“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去?”
她的脸上浅浅浮起点笑,平淡的口气里却夹杂着强势的味道,“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夜云扬愕然,皱皱眉,又问,“怎么不见柯公子?”
红笑歌瞥他一眼,竖指于唇边轻轻“嘘”了一声。惜夕却低笑道,“若姑爷不嫌他闹腾,我这就去捉他下来。”
头顶的树荫里蓦地轻响,似有鸟儿振翼飞走。红笑歌鄙夷地撇嘴,“瞧!这臭小子永远学不乖!随便诈他一句,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夜云扬大为惊讶,惜夕只笑而不语。前头的黑衣人停在在棵大树前,抬手朝树干上有节奏地拍了几下——那树干上竟然洞开了一扇小门,内里灯光隐现,照亮了那一溜向下的阶梯。
红笑歌一拽有些愣神的夜云扬,随着惜夕往里走。那黑衣人走在最后,合上小门后又不知按动了什么,只听得那后头一阵隆隆作响。
待夜云扬再回头,入口处已变作石墙一面,与两侧的石壁接得严丝合缝,怕是蚂蚁也难觅出通路!
他以前从未见过构思如此精巧的机关。若不是红笑歌在侧,他早忍不住惊叹出声。但,想不到那还不是最奇妙的——沿着环形的石阶下到底,呈现眼前的居然是一条高逾丈许,足可并行四辆马车的通道!
而阶梯之末,落着乘轻纱软舆,一排戴着诡异笑脸面具的青衣人恭首而立。待红笑歌携夜云扬上得舆去坐稳,那绯红纱幔便蓦地垂下。仅是感觉到有些微的震颤,夜云扬眼前的事物便突然矮下去一截。
未及回神,已见通道两侧的灯火开始飞快地向后退去。瞟眼前头引路的惜夕和舆旁随行的青衣人,竟个个皆是脚不沾地,仿如在空中滑行一般!
夜云扬心中惊异莫名,瞥眼身旁安之若素的红笑歌,不自觉地将身子挪开些——隐庄已经够神秘了,可较之如今所看到的一切,真正是不值一提!
她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何连抬舆这种普通的事都会动用到那么些高手?
红笑歌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淡撩唇角露出点笑,眸子在灯火的映照下如缀进星金芒,闪闪烁烁更显妖异,“头回见大伯父,排场自然要大些。以后就没那么麻烦了……”
见他依然是满脸警惕,语气一转就多了点讥诮,“放松点。你之前不是还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当面问问他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夜云扬一怔,那种紧张的感觉瞬间便消了大半,不由赌气道,“我会问的——一会儿见了面我就问!”
说话间,软舆已悄然落地。纱幔无风自动,竟似有两双手将之慢慢分开来。
夜云扬望望前头那条盘旋向上的青石阶梯,与红笑歌步下舆去,一路走一路暗叹不已——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布局,若是无人引领,就算进得来也出不去!
而惜夕对这儿的地形好像很是熟悉,领着他俩行上石阶,又穿过重重暗门,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这才停在扇不起眼的小木门前,叩门三下,“大老爷,小姐和姑爷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半边,出来个白衣人。冲他们一一行过礼,又凑去惜夕耳畔轻声道,“惜夕姑娘,老爷子想先见见大小姐。您看……”
惜夕偏头同红笑歌交换了个眼神,微微颌首,“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红笑歌淡淡瞥眼一脸茫然的夜云扬,蓦地提高了嗓门,“相公,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大伯父说,你先随惜夕到隔壁用些茶点——放心,大伯父不会不满意这段天作的姻缘!”
夜云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勺,不晓得她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瞧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门边,只得跟着惜夕往另一处去
说是另一处,其实就在隔壁。在外头看着就像是石洞前加扇门,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但进得门去,他却忍不住大吃一惊——这里头宽敞得出人意料。
左右两面石墙上都镂有一排花状小洞,洞里置了一式一样的铜雁鱼灯,照得屋内一片光明。
正中一座漆木绘山水的十二连幅围屏将屋子拦腰隔开。这边放了一色的红木雕花家具,桌上摆着五色果盘和各式糕点……可他没有半分食欲,只好奇那屏风之后又是怎样一番天地——转过去一瞧,却是只摆了张暗金流云的锦榻并个黄杨木小茶几。
看来红笑歌口中的那个大伯父不是什么秘密组织的首领,就必是朝廷要犯——不然怎会将家安在这底下迷宫般的地方?
夜云扬正发愣,却听惜夕低笑道,“姑爷不饿?那可有兴趣瞧瞧这阳鹤有名的地下市场?”
“地下市场?白公子今天去参加的那个?”见她微笑颌首,他连忙摇手道,“那地方也不晓得离这儿有多远,一来一去太麻烦。若是待会儿她找不着我,又该发脾气了……”
“看来姑爷已经摸熟小姐的性子了呢……”惜夕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看他胀红了脸不言语,笑着转到屏风后
夜云扬忽然觉得脚下似乎有阵轻微的颤动传来。再抬眼,榻前的石墙竟已整面向上升起,而顶上正有一幅墨色流金的纱帘缓缓降下。阴凉的空气夹带着种浓郁的异香缓缓涌进屋来,帘上暗光流转,好似匹以浩瀚星空织就的锦缎——待那纱帘完全取代了石墙,帘外那个古怪的世界却无比清晰地呈现眼前!
惜夕的手不知何时到了他肩上,轻轻往下一压,他便不由自主地跌坐在榻上。一时间脊背发凉,不自觉便屏住了气息,颤声喃喃,“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缘起卷 第四十九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三)
而与夜云扬所在之处仅一墙之隔的那间石室里,红笑歌呆立门旁许久,这才慢慢向屏风后走去——那里,一个身材颀长的朱衣男子正负手望着绘于石墙上的美人图出神,似乎对她的靠近浑然不觉。
纵是之前红笑歌已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在那个背影跃入眼帘之时暗暗吃了一惊。眉宇间不自觉便凝起煞气,仿佛遇敌的小兽,支楞着全身的毛警惕着对方的进攻——这就是雪蛟国国君红少亭?那瘦削清逸的身形,那雍容适度的气质……真不愧与红奇骏是同胞兄弟,连背影都如此相像!相像得……足以勾出她暗埋心底已久的杀意!
稳住!这个是赐她金牌的大伯父,不是那个当她是妖孽的爹!她暗暗提醒自己,竭力让表情变得轻松些。待心神镇定,瞧他还不回头,心下不耐,故意大力地掸掸裙摆,“臣女红笑歌参见皇上,愿吾皇……”
“免礼。来了就好,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红少亭一怔,缓缓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她懒洋洋抱手倚着屏风,哪里有要下跪的样子!如夜般深邃的眸里蕴进点惊奇,嘴角却扬起丝笑意,“鬼丫头!弄这么大声响,原来是等着朕说免礼!”
她只嘻嘻一笑,睐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岁月对他似乎有种偏爱,在挥舞时间利刃时很是手下留情。年逾五旬的人了,额头与眼角的纹仍只是浅浅。那微凸的颧骨,深凹的眼窝,刀削般挺直的鼻梁合着那薄长的唇……哪怕他混进人堆里,仅这张红家男子世代传承,万年不变的面孔也足以将他的身份出卖彻底!
是的。红家遗传的最彻底的,不是皇族的身份,而是男子的相貌——永远改变不了的妖异!纵是冷漠,那凝睇间流转的眼波却依旧摄魂夺魄;纵是残忍,那嘴角也总是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怎么不吱声了?”红少亭为帝三十六载,还是头一回被人看得心底发毛。干咳一声,过来拉着她坐到榻上,笑着掩饰心里的不自在,“难道雪蛟第一恶女也会怕触怒龙颜,脑袋搬家么?”
“怕!当然怕!恶女又没比常人多长两个脑袋……”红笑歌对这种“百八十年不见一面,一见面就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亲族爱很是吃不消。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来,弯唇曼笑,“不过,大伯父若真是想要我的脑袋,就不必这么麻烦把我弄到阳鹤来了……”
他一愣,笑意在清俊的脸上融开,“七弟说的果然不假。你这小丫头一肚子的心眼……”
“因此大伯父您一定要小心陷阱,千万别吃亏上当,对吧?”她毫不谦虚地笑弯了眉眼,抢在他前头把后句说完。
红少亭不由莞尔,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难怪你过了及笄礼,七弟还舍不得放人……女儿就是比儿子强啊!你瞧你那三位皇兄,天天只顾着玩儿,连句逗朕开心的话都不会说……”
红笑歌心头一凛,佯作娇羞地别开脸去,轻描淡写地应道,“饭菜总是别家的看着香嘛……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宫里陪大伯父您多住几天好了。只怕届时您又要抱怨说,原来别人家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啊……”
红少亭不动声色地捉住她的手,笑得异常温柔,“丫头,到现在还不肯改口称朕一声‘父皇’么?”
红笑歌有些发懵。她一向没有乱认爹娘的习惯。虽然从未把红奇骏和安水翎当成爹妈,但她是谁的女儿,她还是清楚的。睨眼瞧了他好一会儿,才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您脑子没病吧”咽回去,笑笑地道,“大伯父?您还好吧?”
“怎么,七弟让你来,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么?”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手却如铁箍,将她的手紧紧攥住。
“告诉我什么?”这不禁让红笑歌想到了当年红奇骏诱她入陷阱前的那一张笑脸,心下更是警惕万分——难道除了迫她进宫为棋子对付紫、白两家之外,他们拿她还有别的用途?
红少亭淡淡瞥她一眼,并不回答,却若有所思地道,“我们红氏一族自开国以来便人丁兴旺。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虽贵为皇族,却不似其他家族般为争夺利益而同室操戈。天下人皆以获姓‘红’为荣。但你可知,无论是红氏本家,或是外姓改易,一旦冠上‘红’这个姓,只要是女子都……活不过三年。”
红笑歌的脸上浮起点惊愕,心中却冷笑连连——他这话倒也不假。两千八百多年来,史书上没有任何关于红家女子的只字片言。包括与别国的政治联姻,嫁出去的公主均是选自其他四姓……他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说明她活着是个错误还得浪费这么些口水!
“红氏高祖率军征讨利源氏,路见蛟龙腾于雪湖间,为人语,‘尔乃帝星,以吾名为尊,则乱自平。’是以定国号雪蛟,利源之乱果不战而终……这一段历史世人耳熟能详,你一定也不陌生……”红少亭望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笑意里杂进些无奈,“但高祖能立国,其实另有内情。而祖训中言明,这个秘密只能由上一任宗主传予下一任宗主知晓……”
老狐狸!这就打算挖坑让她跳了!红笑歌暗暗咬牙,摆出副天真模样茫然地望着他,偏不叫他如愿,“大伯父到底想说什么?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您说红姓女子活不过三年,那我……怎么会活到现在?”
红少亭的眉眼间漾起些愠色,却又发作不得,只好笑着拍拍她的手,“别心急,听朕把话说完——笑歌,你是近三千年来,红家唯一的例外。所以当你满月之后,朕便与七弟约定,只要你能平安度过三岁生辰,他就将你过继给朕……”
近三千年来的唯一例外?呵!那么说当年她理所应当死于陷阱之内,而意外获救才是她妖孽之名由来的正解?!
她突然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顾不得再跟他装和乐一家亲,沉了脸硬把手抽出来,起身就走,“大伯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我去给您斟茶。”
“红笑歌!”红少亭极快地闪身挡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给朕听清楚了!朕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你接受,但朕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些年来你做什么朕都可以不管,惟此事关系重大,你早已涉身其中……”话到此戛然而止,只咄咄逼视着她的眼。
红笑歌清楚他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内容——含蓄的威胁,留足空间让你自由发挥想象……果真与红奇骏的作风如出一辙!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才叫他露出真面目……她还真是没有白费力气呢!既然他和红奇骏没什么区别,那她也可以安心地陪他们玩个够了!
毫不(炫)畏(书)惧(网)地迎向他的目光,忽然一笑如春花绽放,“我明白了。可否先让我看看过继文书?”
缘起卷 第五十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四)
红少亭先前还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急进——红笑歌真要打算同他扛下去,狠话一出就再无转圜余地。如果现在身处宫中,他自然有信心逼得她不得不答应。可这地下市场他来过不只一次,却连动用紫家的力量也查不出确切位置。若此时翻脸,只怕弄巧成拙硬着头皮盯着她的眼睛,实则心底阵阵发虚。正冥思苦想该如何挽回,却见她蓦地转了态度,不禁暗呼侥幸。忙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个小金匣递过去。
她接在手中,抽出里头一张叠成两折的红笺抖开来,略一扫上头的两行字,便又照样收好递回给他。抬眼望他时脸上就浮起个甜甜微笑,“父皇,我去给您斟茶。”
红少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重又荡起抹雍容俊雅的笑容,“乖。”坐回榻上,悄悄扯袖蹭掉手心里泌出的汗,心道这丫头当真不好对付。难为老七是怎么捱过这十多年的……不过俗话说得好,一物自有一物降。她再有本事,不也照样被老七耍得团团转?只要寻对了方法,不怕吃不住她!
瞧她端了茶过来,定定神摆出副慈父模样,拍拍身旁的空处,“乖女儿,来,坐下叫朕好好瞧瞧。”
红笑歌也不扭捏,将茶盏搁在案几上,落落大方地挨着他坐了。
红少亭这才放下心来细细端详,只见她美目如水,樱唇含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年纪虽幼,却是清丽绝俗,气度高雅,说不出的妩媚可喜。若她再大个几岁,只怕光这张脸,这份气质,就没几个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一念至此,不动声色地别开眼去,背脊上竟已是冷汗涔涔,直觉着红奇骏管她叫妖孽大有道理。
红笑歌似无半点不自在,任他打量许久,方盈盈一笑,“父皇,听说今儿个的拍卖会有人送了对麒麟镇纸来,上等的老坑翡翠,百年难遇……您不打算瞧瞧?”
红少亭的心底陡地一惊,送到口边的茶也差点打翻。瞥眼她蓦地变得似笑非笑的表情,暗叫不好,方才那点雍容闲适立时飞去九霄云外。只恨自己急于求成,明明知道她爱记仇,还偏在这当口落下把柄好在石室里只有他二人,再说他以前也没少在信上服软……罢了罢了!权当爹宠女儿,叫她扳回一局去,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心念一定,腆脸笑道,“你也知道宫里的情况……往年你孝敬朕的那些东西,朕不是不喜欢,只是……”
“只是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而您和三位皇兄的爱好偏又是最花钱的,对么?”红笑歌慢吞吞截断他的话头,扳着指头一一数来,“您的木工房里搁的都是上等沉香木,大皇兄就收集了一园的奇花异草,而二皇兄的寝宫里则摆满了各种古籍孤本……哦,我差点忘了。这回来阳鹤的路上,我淘到两尊无非大师雕的明王像,看来您又得多拨间屋子给三皇兄,不然放不下了……”
红少亭虽是发窘,却也不愿在这时候为了面子得罪财神,只低头喝茶不敢搭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夜家出事之后,无人再挟制得住白可流。若不是红笑歌“经商有道”,红奇骏哪来那么些银两帮他撑面子?悔只悔适才说话不够委婉,如今也只好由得她搏个嘴上痛快她却不依不饶,“俗话说得好,钱是王八蛋,花了我再抢。所以父皇也不必担心儿臣会太过辛苦……”
红少亭险些被口中的茶水呛死,借咳嗽掩饰着心内的尴尬,红晕却早铺上耳根去。等缓过劲来,勉强挤出点笑容,“好孩子,你的心意朕明白——今天的拍卖会一定有不少好东西吧?朕真是等不急想瞧瞧了!”
红笑歌似乎也过够了嘴瘾,笑嘻嘻去弄墙上机关。
墙起纱帘落,外头的景象一览无遗——深不可测的黑暗中隐约有微光闪烁,从下往上均匀分布,星星点点怕有好几百处。
蓦然间,数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抬眼往上望,看不到洞顶,只高处有几面偌大的铜镜正缓缓转动,将投射在镜面上的烛光无限放大,照亮了这个幽暗的世界!
当一切都清晰呈现眼前之时,就仿若蛰伏的巨兽突然现了形状,不由得人不震骇——那叠垒的青石自三面朝红少亭所在之处环抱而来,光滑的外壁上露出一排排以墨色纱帘遮掩的窗口。窗旁还悬有白底黑字的木匾,以一种奇异的符号将各窗区分开来。
而最底下那巨型的圆石大台子中央,一个赭黄锦袍的蒙面人清清嗓子,拿种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开始做拍卖会前的例行发言纵红少亭不是头回到此,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瞧红笑歌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趁机把藏在心底很久的那个问题抖出来,“丫头,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朕怎么就找不着这种风水宝地呢?”
哪知她嘿嘿一笑,如漆点就的眸子里荡上些狡黠,“您只要知道这儿的主人是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