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她也不傻,听了莫礼清的后句,又一瞧众人神色,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定定神,含笑道,“回公主的话,公主出景阳宫的时候,奴婢和送东西去兆安宫的几位公公刚赶过来,不曾看见什么也不曾听见什么。”
“哦。原来如此……”红笑歌慵懒地半阖着眼,微扬的嘴角勾勒出抹难以琢磨的笑,“你们俩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改道庆祥宫。”【﹕。3uww。】
失色的太阳掩在漫天乌云中。天黑沉沉的,水云阁畔的那一汪湖水也影沉沉的,像是老天爷不留神打翻了砚台,浸染了一天一地的墨色。风呼啸,仿若幽鬼哀鸣。空气里带着沁心的凉,是秋天独有的肃杀味道。
向来守时的常春随着惜夕上到二楼,便看到凭栏远眺,静静出神的红笑歌
昏暗中,她的袖袂并青丝于风中翻飞,那细腻白皙的颈与秀丽娇艳的侧脸仿佛漾着层淡幽幽的光焰。像幻梦中偶遇的仙,有种令人呼吸一滞的美。
常春竟有些惶然,不自觉便停下了脚步。惜夕见她如此,不禁莞尔。也不点破,只抖开手中那袭殷红缎绣灿金帝女花的斗篷,轻轻披到红笑歌身上,“公主,常尚仪到了。”
她微仰颈,偏头一瞥常春。眸光流转间,带着睥睨苍生的傲然,只一霎,又复现出素日那等懒洋洋的模样,像只未睡醒的猫,眯着眼淡淡笑,“博弈还是讲笑话——我等你很久了……”
手往天上虚虚一指,嘴角便弯出个诡异的弧度,“看。雷雨就要来了……”
好似在证明她的话,一道炫目电光霎时划过暗沉无光的穹宇,不过数秒,那震荡天地的惊雷便紧随而至。
事后想起,常春认定,这就是那个凶夜的序幕,一切大乱的开始。
景阳宫娴雅居里,一切皆恢复了原样。
桌上照旧覆着暗红绒毯,象牙牌照旧堆在桌心,而红少亭端着茶慢慢啜饮,神情淡定。若非跪在他脚旁的女子妆容已乱,之前的种种真的仿佛只是场梦。
宫人们哪敢掺和帝王家的家务事?才见屋内收拾整齐,淑兰也复归平静,早是躲得一干二净,连偷听也不敢——个个知今日事难以善了,十有八九要寻替罪羊。
淑兰下跪,是在他们退去以后的事。她是个要强的人,回神来晓得不妙,却依旧不肯当着旁人面求饶。
跪了很久,不见红少亭开口。心内五味杂陈,更觉委屈非常,明知他不喜有人在面前流泪,仍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他今日异常有耐性。像是专程来品茶一般,吝啬得不肯望她一眼。直到她止住哭声,才放了茶盏,唇间衔了笑,话语却不带一丝情感,“皇后现在满意了?”
淑兰的心底陡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他。
他似乎看不见她眼中的惊疑和愤怒,低笑一声,仿佛闲话家常,“奇怪了……你平日里是最沉得住气的,怎地一上牌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输赢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她脸上一热。可羞愧的情绪刚上来,便又想起红笑歌那可恶的笑脸。那荡上脸颊的红晕一忽儿不见,只余负气的冰冷。打定主意不开口,左不过被他训几句就了事——同床共枕数十年,其他事也没少帮他,难道还怕他龙颜大怒,打她入冷宫?
红少亭却像看不出他的心思,句句皆刺心,好似非要逼得她开口才甘心
“番数变倍数,朕看皇后的心气儿才真的够大……这回如何?输掉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呢,只怕十个雪蛟国赔给她都不够!”
“朕早说了别找她麻烦,你却不肯听……朕还记得,你曾说以前的马吊牌只有四十张,很是无趣,不如这种新的……”
“呵,新的当然有趣——她弄出来的玩意儿,怎可能无趣?倒是你……整日赞那《马吊经》写得好,写书的人到跟前了,你却还懵懂不知,想与她争个输赢……”
淑兰看他今日态度大异平常,实非吉兆。但大骇至极,心神剧荡,无法自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瞪着他厉声道,“原来皇上一早就知道这是个圈套!”
破笼卷 第二十九章 宫殇(二)
屋外一声惊雷,震得地也似微颤。
红少亭扬了扬嘴角,眸子好似深不见底的潭,像是要将她的影烙进眼底般,凝视了她良久,方轻轻启唇,“皇后前些日子曾问朕,为何迟迟不立靖儿为储君。现在……朕可以告诉你,明日早朝将议此事。不过,要继承皇位的人是……笑儿。”
淑兰大惊失色,猛地起身,指责般反问,“皇上可记得当年曾允诺过臣妾何事?莫非金口玉牙说出来的话也不作数?”
他不答,笑微微瞟她一眼,又轻轻别开脸,“朕还记得第一回见到你,是在安儿的满月酒宴上。那时候你才十二岁吧?扯着你父亲刘大学士的袖子,怯生生给文姝见礼。她见你聪明伶俐,娇俏可人,还特地摘下腕上的金镶玉镯赏给你……没想到才隔了七年不到,她便香消玉殒。而你,却继她之后,成了这雪蛟国的皇后……”
淑兰愣住,方才的气势不知去了哪里。手指在腰间的祥凤玫瑰佩上划来划去,嗫嚅道,“臣妾也未料到会有这等福气,能常伴皇上左右……”
“是啊。朕也未料到,如文姝这般深谙养生之道,饭也不肯多吃一口的人,居然会糊涂得连自己不能食虾之事也忘了,将母后赐给她的鲜仁酥饺吃个精光……对了,母后还赞你手艺不错,特地赏了你一副赤金龙凤项圈呢。”
语气淡然,却是字字惊心,她骇得扑通跪倒,“臣妾当时并不知太后娘娘会将酥饺赐给文皇后……臣妾也没想到文皇后不能食虾……”
“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红少亭哂笑,“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母亲让你带进宫的嫁妆有多少——是否多到足以为你换取这一国之母的位置。”
她心神一凛,强作镇定道,“皇上此言差矣。圣旨到刘府之前,臣妾一家并不知臣妾能获此殊荣……”
打断她的话似乎是件让红少亭乐此不疲的事,他依旧只听前句,便又笑道,“好在你为人谦和稳重,做事又细心周到,确是为后的最佳人选。这十几年来,后宫一直无甚大事令朕烦心。那时候媛妃与安嫔将要生产,你忙前忙后,任劳任怨,还夜夜拜月祈福,望天佑她二人平安诞下麟儿……可惜平时瞧着她两个身强体健,却也是福薄之人,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这么撒手去了……”
淑兰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轻垂眼帘,掩住那泛上眼底的一丝惊惶,“皇上劳心国事,臣妾为君分忧乃是理所应当。易儿和靖儿已长大成人,媛妃与安嫔若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他不理,只慢慢续下去,“再说那于妃吧,怀胎九个月你便跟着劳碌了九个月。眼见着孩子就快足月……唉,不过是个传言而已,就值得那般胆战心惊,还活生生把自己给吓死了。一尸两命,你说可怜不可怜?可笑不可笑?”
他不提则已,一提便刺的全是她的心病。淑兰察觉气氛不对,有些惶惑不安,不自觉地拿指甲抠着那祥凤玫瑰佩,却不敢再接话。
红少亭淡淡瞥她一眼,脸上浮起种古怪笑意,“朕的这三个儿子里,数安儿年长,命途也最是坎坷……七岁丧母,二十岁行冠礼,指婚四次,每次都是新娘福薄,还未过门就红事变白事。而今已是二十有五的人了,也没个人作伴,成天只会捣腾花草,提到国事就是一问三不知……易儿嘛,博览群书,可一让他随朕上朝,不是打瞌睡就是偷偷看闲书。你问他某话出于何典故,他答得头头是道。再一问他有何见解,立时就成了个没嘴葫芦!”
淑兰见他不再提后宫旧事,心下一宽。听到此处,脸上略微有了笑色,心想只要储君一事未成定局,仍有回旋余地。当下便忍不住轻声道,“他两个的脾性就是那样,改也改不了。不过,靖儿却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红少亭陡然冷笑,“平日里人人宠着他,人人惯着他,自然同安儿他们都不一样!”呷了口茶,瞥见她不以为然的神情,嘴角往下微微一扯,便漾出点鄙夷,“他天资聪颖,论起国事来一套一套。可坏就坏在他历练不足,又心高气傲,最不肯服输。错了也要胡搅蛮缠!皇后,你说说看,难道内阁大学士们的见识还不如他一个只会成天算计自己亲兄弟的人?!”
她冷汗涔涔,强辩道,“皇上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靖儿他知书达理,对兄长最是恭敬,怎会无端算计人?皇上……”
“是与不是,你最清楚!”他登时变了脸色,“他与笑儿今日才是第一回见吧?份属兄妹,何至于在朕前也处处针对笑儿,无故挑拨?皇后,你真当朕什么都听不见?”
一提红笑歌,淑兰大是气苦。听他这意思,是不肯改变主意,反倒要来说服她——谁都只瞧得见她贵为皇后,风光无匹,谁人又知她夜夜独守空房,暗自饮泣?倾尽心血无非是将希望寄托于红子靖身上,老来有个依靠。她并不想与红少亭撕破脸,可为了儿子看来不出杀手锏,这个温吞皇上今日是不会改口了!她狠狠心,抬眼望他,双目如炬,“那是因他心中不服,皇上!多少年了,这宫里还有哪个不知待靖儿行冠礼之后,您便要立他为储君?”冷笑一声,又道,“可如今却无缘无故冒出个野丫头,不仅言行举止粗俗不堪,在您面前弄鬼您还护着她。您说,谁看了会不胡思乱想?”
红少亭冷下脸来低喝,“放肆,你说谁是野丫头!?”
“瞧!为了她,您居然斥责臣妾放肆!”淑兰气得浑身发颤,索性起身来把话挑明,“难道您的亲儿子还比不上南郡王的女儿么?!”
屋外又炸响一声惊雷,红少亭缓缓起身,嘴角轻撩,竟露出点莫名笑意,“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朕不逼你,你便不肯说……你和应姨还知道些什么?”
破笼卷 第三十章 宫殇(三)
红少亭这话太玄妙。淑兰琢磨半天,瞧他笑得一派和气,倒不像是要发作的样儿。心里总觉着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看她迟疑,红少亭不由莞尔,走过去将窗推开——彼时已是大雨倾盆,天地昏暗,亭台楼阁尽皆笼在水雾之中,只隐隐瞧得出个轮廓。黑云间不时有或紫或红的电光闪现,绮丽异常。但炸雷声声紧随,无端叫人心惊胆寒,哪里还有闲情欣赏那难见的壮观景象?
冰凉的空气一涌而入,室中那点暖意立时荡然无存。他回头见淑兰瑟缩了身子,不禁轻蹙眉头,嗔怪地道,“朕又不会吃人!你若是怕冷,难道不会直说?”
淑兰愕然——自她嫁入皇室,从来是见别人的机会比见红少亭多。如果说这十八年,她都如同生活在没有生机的沙漠中,那么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就好比沙漠里开出牡丹花来一样叫人难以接受。
红少亭看她发愣,摇头轻叹着将窗合上,还回到桌旁亲手执壶为她斟了杯茶,“你的腿也麻了吧?快坐下喝杯热茶——咱们许久不曾坐下来好好说会话了……”
许久?是从来没有才对吧?淑兰暗想。满腹狐疑地坐了,却不敢去动那杯茶。悄悄扯袖抹去手心中的汗,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日日操劳国事,臣妾实在不该再烦扰皇上……”
“朕有何国事好操劳?”红少亭慨然,挨着她坐下来,又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倒是你,这些年来真苦了你了……”
淑兰怔怔地望着他,鼻子无由发酸,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罐,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他掌心的温热,是大婚之日她仅有的记忆。她还记得那样的温热残留在她的脸上,她的颈上……轻柔地点燃她对青*情的幻想。但,仅一次,他便不再将那温热施舍。
他的心分给了国家、朝廷、儿子、木工……还有那众多美貌如花,昭示着她年华老去的后宫妃嫔!
是她太倔强,不肯袒露心事,去与那些狐媚女子争风吃醋,屈意承欢?
不!是他从不给她机会袒露!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将全部身家都押在孩子身上,乃至走到今天这一步?
忽然发觉那温热的大掌不知何时已移到她的颈上,淑兰惊得差点跳起来。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懵懂少女,毫无机心。这个男人像个谜,永远都解不开的谜。她怕……她实在是怕!
可红少亭的笑容温和得如同三月里的春风,眼神里满是宠溺,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由不得她不动心!
他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脸,薄长的唇逸出声极低的叹息,“你还是这么美,朕……却已老了。”
淑兰忽然间忘却了一切怨怼不满,慌慌张张捉住他就要缩回去的手,将脸紧紧贴上去,“皇上……皇上就同臣妾初见您时一样年轻!”那温热透过肌肤直渗到心里去,坚冰化,春阳煦。眼里噙着泪,脸上却漾开了甜美的笑,“臣妾还记得,您那时候穿着鲜红的袍服,袍服上九龙盘踞。系的是条百珠攒玉金腰带……”
时隔十八年,细细说来,如数家珍。竟连极细微的表情,她都不曾遗忘。
红少亭不禁动容。轻轻揽住她的肩,静静地听她说着那一日的热闹欢腾。视线却锁牢桌上的那杯茶,眼神变幻着,似是在为何事而犹豫不决。
淑兰说着笑着,更紧地偎进他的怀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美好时光——那也确实是她回忆里最美好的日子。
那时候,他红袍玉带,俊秀清丽,一笑一转眸皆是动人无比。可,他身旁已有佳人相伴,人人都说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对她来说,那时的他是镜中花,水中月,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幸亏她有个好母亲,肯用黄金三十万两为她换来甜蜜的幻梦一场举手拭泪时,腕上的镯子轻撞,叮当作响,清脆悦耳。红少亭淡淡一瞥,眼底便荡起抹冷意。不动声色地松开手,重为她斟了杯茶,“渴么?喝口茶润润喉——朕喜欢听你说话……”
淑兰娇羞地一笑,捧茶在手,欲饮又停,怯生生地看他,“皇上已不怪臣妾失仪之事了么?”
他伸手替她拂开垂落脸颊旁的散发,唇间衔了笑,极淡却是极迷人,“不怪。”
她长吁了口气,果真觉得口干舌燥,一气儿饮了大半杯。抬眼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有些脸红,轻轻将杯放下,“这茶初入口时好苦,而今却苦尽甘来,回味绵长。”
一语双关表心意,脸上红晕愈发浓,偷眼瞟,见他笑吟吟,慌不迭拿手半掩了脸。欲拒还迎,自是妩媚动人。
却听他噗嗤笑出声来,惊讶地回头,发现他已起身走到窗边去,猛一推——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冷风里夹带着雨水,扑了他一头一脸。
他缓缓转身,睫羽湿润,眸光冰冷,“朕不怪你,但……绝不能留你。”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击得淑兰发懵。他却毫不怜惜,字字句句似利刀般割得她的心血肉模糊,“朕的宠爱其实并不值钱。朕连最心爱的女人都护不得周全,又何须你用三十万两黄金来换取?”
优雅地举袖轻拭去脸上的雨水,寒星般的眼眸中跃动着两簇幽幽的火焰,笑容却一如当年般灿烂,“朕不妨老实告诉你,朕心里永远只有文姝一人。是,朕也喜欢过媛妃,喜欢过安嫔和于妃。后宫中的这些妃嫔,朕哪个都喜欢——惟独你,淑兰!你是朕这一生中唯一恨过的女人,亦是朕最大的耻辱!你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朕,当年是怎样眼睁睁看着文姝死去,看着你这无耻贱人如何耀武扬威地占据本属于她的位置!”
淑兰茫然地呆望他,指甲深陷掌心,却远不及胸口那撕裂般的剧痛——是因为震惊么?还是因为心碎?怎地忽然间头疼若斯,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破笼卷 第三十一章 宫殇(四)
红少亭满意地欣赏着淑兰的表情,好似在欣赏他最得意的作品,“三年前你母亲过逝的时候……不,当你生出坐上后位的念头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你会有今日的!对,我们红氏皇族是缺钱,不过……从来不缺女人。你能除掉媛妃,除掉安嫔和于妃,可你杀得尽天下女子?”
淑兰扶着桌子勉力站起,睁大眼睛却觉视野一片模糊。她忽然想起一种药,随即便联想到刚饮下的那大半杯茶,不由得骇然失色,颤声道,“茶里……你在茶里下了毒!”
红少亭的声音亦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影影绰绰,带了嘲意,“好喝么?五月贡的广坤苦丁,加的调料是从你床头暗匣里找到的……是掺在于妃汤药里的那种没错吧?”
金鸡纳树皮粉末!她一阵天旋地转——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她机关算尽只为离他近些,再近些……他却用毒对付她!
扑通一跤坐倒,撞得那桌子猛一晃,茶壶并杯翻倒,犹浮热气的茶汤在红绒桌布上洇开来,如同干涸的血迹。
她脑中空白一片,嘴巴开阖,撕心裂肺地大喊,可自己也听不清自己说的话——耳中嗡鸣,只有嗡鸣。
淑兰不知,她所谓的竭尽全力的喊叫,其实仅是虚弱的嘶嘶声响。
红少亭好奇地近前来细听,原来她说的是——“不!你杀我是因为我猜出她是南郡王的女儿!靖儿若知晓,必不会放过你!”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想不到这毒妇死到临头依旧这般嘴硬!
红少亭哂笑,见她蜷缩着渐渐没了声息,起身来拿脚尖踢踢她的身子。明知她已听不见,却仍是一字一句答复她,“你真的很聪明,所以朕才不敢留你。你多活一天,靖儿的处境就越危 3ǔωω。cōm险……放心吧,亲娘死于何人之手,靖儿比你更清楚——总之,朕一定会活得比你久。”
击掌两下,窗外蓦地飘进抹白影,似随风纷扬的树叶般轻盈。足尖甫落地,单膝跪下,“紫凡叩见皇上。”
“免。”红少亭轻轻摆手,嘴角牵起丝笑,“翠阳宫与景阳宫两处,就交给你们秘卫府了。用上次那种药,不可有一人漏网。还有,给三皇子也用些……小心点,若出了纰漏,朕唯你是问!”
“谨遵圣命。”紫凡神色平静,似乎接受的只是一个极平常的任务。语毕起身,眨眼间便又复消失在窗外。
红少亭在原地站了很久,回味着这迟到了十八年的报复。舒心惬意,眉眼间笑意盈然——他晓得淑兰是真的爱他,但,那又怎么样?谁愿同蛇蝎共枕,又有谁肯留虎患在身旁?聪慧如她,狠毒如她,不也一样栽在他手上?
他没那么傻,会让她死得这般痛快。药量轻微,逐日加重。今天,不过是个开始。待结束,还需三五天吧……只用拿三五天的痛苦和她的一条贱命,就可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