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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嫁狼君-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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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你知道的差不离儿吧。所以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帮您忙了?”从救了她们往回抬的时候,他就看出来眼前的姑娘绝不是一般百姓,况且紫草还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怎么说也是殷实人家的。现在全露馅儿了,谈吐不俗,又一下掏出500大洋,两个女子能支出500大洋出门,还能拍板说这仅仅是定钱,任谁都能看出来绝不是普通殷实户那么简单。
  “我明白万先生您看出我们是有点脸面的人家。”不知觉,春荷用了“万先生”来尊称万卓尹。“可是,我们嫠州朗家不是您想的那般。第一,朗家几百年来乐善好施,从不欺压百姓。第二,我相公宅心仁厚,修桥盖路样样不落下。第三,朗家“恒”“泰”“源”字号的商铺遍及全国,先生您可听过这三个字号的铺面有做过苟且之事?我们朗家口碑信誉都是响当当的,谁知我相公被小人算计受了重伤,我们实在不能就这么弃他不顾呀!”春荷条分缕析,头头是道,认为万卓尹总算是挑不出毛病了吧?
  “原来又是朗家。”万卓尹此言一出,春荷紫草都愕然!
  “万先生您……知道?”
  “知道啊!”万卓尹的神情不太好。“一个月前来过飞兔谷。”
  春荷正等着听下文,他却不说了,拿起药箱往外走。
  “万先生!哎!”
  “锅里有点饭,先填肚子吧,我有事,晚上会回来。”万卓尹背对着两人交代一声跨出门就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春荷和紫草面面相觑,忽然春荷一下反应过来,欢呼一声对着紫草说:“哈哈!他留下我们了!他没赶我们走!有机会了,有机会了!”
  八十五
  “朗赫,这里全是死人,我害怕,没有吃的,好饿啊。”
  “春荷!快回来!”
  “回不去了,我怎么办?害怕,呜呜……害怕……”
  “不怕,有我在春荷不怕,我去接你好不好?我去接你!”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离你好远好远啊,我迷路了,回不去了……”
  “不要!春荷你去哪?你去哪?我去接你,你回来回来呀!”
  “我走了哦,看到你就好不怕了,呵呵……”
  “春荷你去哪儿?!别走!等我!你等等我呀!”
  ……
  “春荷!春荷!别走!等我啊!回来!”“呼”的一下朗赫喊着坐起来,满头是大汗!
  “春荷!春荷!”朗赫把头转来转去在整个屋子到处搜索,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一片寂静,月光洒进来,室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更显得屋里冷清寂寥。
  是做梦?!可为什么那么真实?朗赫揉着眼睛回忆刚才见到春荷的样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脏衣服,脸上胳膊上都是伤痕,那么瘦,瘦的颧骨都现出来了,春荷的脸一向是红润的,水水嫩嫩,可是刚才明明那么苍白……朗赫捂住胸口一声呻吟,心里狠狠的绞痛,不祥的感觉袭来,刚才春荷说她不再回来了,要走了,那个转身那么绝望……春荷她,这么久也没有一点消息,她会不会已经……心口又袭来一阵剧痛,朗赫不敢往下再想,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玉玺阁,又回来了,朗赫失神的靠在床边。一个月来一直躲着回来,这是最怕面对的地方,怕睹物思人,怕往昔的热闹归于平静。其实这里也只住过春荷,但就是因为有她,这个屋子才有了热乎劲儿。隐隐的,朗赫觉得春荷就在这个屋子里,正在外厅踢毽儿,一下,两下,三下……还有不着调的“嘿嘿哈哈”的笑声,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也许她本就不应该是那样的女孩儿。一会儿又看见她在窗前往里探进脑袋,手一松,扑腾腾飞进一只鸟儿,围着朗赫打转转……模模糊糊的,朗赫看见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拿着把小铲子不停的挖呀挖,小心翼翼的把一颗种子埋在地下,然后回过头来对自己欣喜的欢笑,还大声招呼:“哥哥来看看春荷的西瓜,娘说春荷就像西瓜一样圆乎乎的……嘻嘻……”朗赫闻声一动,却又清醒了过来。屋子像是个无底深渊,把他吸进来,就出不去,这里处处都有春荷的影子,害怕进来,进来了却再也不愿出去。
  朗赫拄着拐杖在只有月光射进来的屋子里来来去去,摩挲着任何一个物件儿,感觉春荷那么真实的就在自己身边,枕头上有她好闻的香气,桌子上有她磨过的墨用过的笔,就连梳妆台梳子上的几根青丝,朗赫也小心的拈下仔细的放进香囊保存起来,以后要时时带着这个香囊,无论春荷在哪儿,他总算有了春荷留下的一点儿念想了。走到墙上挂画的地方,朗赫站住,第一次跟春荷说这里有个小小的暗道时候她吃惊的神情真好笑,以为他欺负了她,竟然那么生气,咬下去的那一口真的好狠,都流血了,难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有如狼般锋利的牙齿啊!可就是那一次,他才跟春荷有了第一次密切的接触,第一次没有客气和隔阂,肩头疼可心却是温暖的,朗赫不禁微微嘴角上翘回味的笑了笑。他下意识的拉开画儿,想再看看什么,下一秒却呆住了——洞里分明有个东西,白白的一张,朗赫手伸了伸,紧张的不敢去拿,返回身踉踉跄跄的开了灯,转身拿出它来——一封信,封面明明白白写着:相公朗赫启妻春荷。
  八十六
  既然留下了,春荷也没精力跟他客气,反正饿极了,脏极了,干脆和紫草坐下来“瓜分”完厨房的一点粮食,看缸里有水,又洗了澡,正发愁要不要再接着套上那身破兮兮的脏衣服时,紫草端着一套干净衣服就送进来,说这是万大夫接她们到药庐时就给她准备好的。看来他算定了自己是走不了,这样也好,趁着在他这儿休养生息的机会,把他给哄到朗家去。
  看看屋子周围好像什么都有,木柴有很多,缸里也有水,还没到吃饭时间好像还不用做,院子也很干净,一时半会儿俩人居然找不到事儿来做,闲的没事,就随便溜溜好了。万大夫刚才出去了,春荷溜了大半天发现整个药庐就只有她和紫草两个人,难道他这儿都没有其他人帮忙的?万卓尹的药庐和其他的药庐没什么不一样,就是珍奇的贵药能少些,一个个药匣大半都是野草药,冬虫夏草奇珍西药的少的可怜,也许甘州就是穷,飞兔谷名医的身价竟然这么微薄!内室应该是卧房,门没锁,可是也一个人都没有,室内的陈设也很简单,看不出什么不同,大家都知道万卓尹是独居,可刚才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何况当时救她们出来时候还是一副乱世英雄的模样,不像医生,倒像是个武夫,练家子什么的,这种人居然是一个人过,难道他有什么怪癖?正胡思乱想着,万卓尹稳健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万大夫,您回来了,晚上吃什么?我们给您做!”春荷笑容可掬的对着万卓尹点头哈腰。
  万卓尹倒是一愣,要不是听声音知道是刚才那个姑娘,现在站在她眼前干干净净的女孩儿还真不知道是谁。她把头发梳成一股大辫子松松的垂在身后直达腰际,换上的粗布衣服因为是男人的所以有点宽,但扎上腰带却显出一股子英气来,眼前分明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可是……她的眉眼间为什么有点特殊的味道?
  “万大夫您不舒服?”看万卓尹对着自己出神,春荷不确定的问一句。万卓尹回过神摇摇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不再多想。
  “刚才有人来没有?”
  “没。”
  “那好,你出去给我送个东西,”不由分说,一个药罐子就硬塞进春荷怀里,“出去右拐走上几百米有个姓陈的人家,把这个交给他家男人就回来,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我请来的人。”
  “啊?!什么什么?我是谁?您要我待多久?您是要跟我们回朗家的!”
  “谁要跟你回去?我有答应吗?”
  “你答应留下我们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让你留下是要你帮我忙,我最近很忙,你就说你干不干吧?不干走人!”说着就要上来夺春荷怀里的罐子,春荷一转身躲过去,“不给!去就去!”
  撅着嘴往外走,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觉着合情理,他那么大谱儿,肯定是要计较一番的,既然这样,这几天先把他伺候舒服了,以后慢慢开导他!
  也不知道罐子里装的什么,那个姓陈的男人神秘兮兮的把它接过去,小心地而捧住才对春荷点点头,阴着脸,也没问什么,就关了门。
  “连句‘辛苦了’也不说?!这都什么人啊!”春荷一路忿忿不平走回来小声跟紫草嘟囔。
  “你以为谁都像你们那种人家,跟谁都假客套,假正经?”万卓尹在一旁搭话,春荷那么小声不料也被他听了去!
  “我们怎么假了?!我们什么人家?!我们跟人有礼有节怎么假了?!”春荷挺生气的,什么叫“假”啊?
  这边春荷叫嚣,万卓尹还是不动声色,继续割着他的草药,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有了不跟年轻人计较的大叔风范。
  “你叫什么?”万卓尹点着紫草问。
  “我?我叫紫草,”紫草老老实实的回答,又指着春荷说:“这个是我们小姐,姓沈……”
  “好了,我只问你而已。紫草,晚上多做些饭,会有客人来。”
  “哦……”紫草点头,怯怯的看着小姐。
  春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算什么?!根本当她是透明的?还真把她们当丫头了?怎么想使唤谁就使唤谁呢?!
  “你……”还没等春荷说话,万卓尹扭过来瞧她一眼,说:“你这种求人的态度还挺少见的,果然跟你们朗家人一个样子,有什么下人就有什么主子,当真是!”然后又抱着一个罐子神神秘秘的走了。
  求人?!态度?!忽然,春荷好像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怕是他讨厌的其实并不是自己。

  信

  八十七
  朗赫从天黑一直坐到天明,嘴角露出点点血丝,不住的咳嗽,身旁放着春荷留给他的信,打开着,被风时而吹起一个角,不停的翻动。春荷走的那天只在书房里留下一个像字条的东西,纸上只有一句话:我二人赴甘州,勿念。以为就这么走了,朗赫在疯狂思念的时候也会有些许恨春荷太过残忍,竟然连字儿都那么吝惜给他。可是昨晚看了那一封藏的那么严密的信,朗赫心里五味杂陈,居然笨到以为她真的那么残忍,一个月未归,都不知道走时看看那个对他们来讲极其秘密的暗道。六月的清晨还有点微微的潮气,有下人起来打扫的声音,朗赫想装好那信,可拿起来又忍不住重新细细读来:
  朗赫:
  就这么走了你会生气吧?那答应我只生气一小会儿啊,不准大动肝火,没有必要为这种事烦心嘛!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你们找到我的准备,但是就算被你找到了我也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万卓尹我是找定了,你一天不好起来,我一天也不会甘心。所以在没抓到我之前见到这封信,你就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这次绝不会乖乖就范的。
  朗赫,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从嫁过来到现在快一年了,不顺心的日子好像更多一点,可是我居然一点也不厌烦这种不顺心,反而在这里会很安心。不知道这种感觉多久了,可是这份安心却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在昆洲那两个月,居然都没有在这里感觉充实,哪怕只是小小的玉玺阁,进来了就踏实。
  感觉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现在坐在书房里,靠在你每天睡觉的这个硬榻上,想着你还在房里受着身心的煎熬,心里真难受。这个时候你的身边都没有一个暖床的人,到底是我做的不好,还是怕你会毅然拒绝我呢?刚才我从那个暗道里偷偷溜过去一下,你睡着了,眉头却皱的紧紧的,站在房中发现其实有两个人的感觉真的好过一人独眠。一年前你说你不会逼我,我很开心,可是现在你依然什么话都不讲,我发现我居然很失落。很久了,我其实一直很用心感受你的体贴,因为它们都太细微了,稍微不用心就留意不到,你会因为我一句话改变你的计划,会因为一句“我喜(…提供下载)欢”抛下重金,会为我的不安而不安,会在我身后对着我的背影脸红,发呆……这些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和顾老板谈生意那一夜我喝多了,可我并没有真的睡着,我只是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但那晚你动弹不得时焦虑的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触摸我的脸,那么怯懦的力量,只因为我一声响动就缩了回去……我还是不愿醒来,因为那是第一次我们真真实实的同床共枕,我多想那晚就发生了什么啊,可是你却趴在我的身边轻声抽泣,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哭,更不敢迷乱的起来搅扰你一直在我面前坚强的形象。你声音那么轻的问你该怎么办,于是我心里有了成百上千个谜团,但我又怕知道缘由,因为能让你如此脆弱的,一定也会刺痛我。
  如果说一年以前我很厌恶父母定给我的婚约,现在我真真实实的感激他们,感激婆婆,感激你。如果说过去我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感情受到触动,现在却会因为你的快乐和哀伤触动我心里的波澜,这一切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可是现在,当我坐在你每天一个人所在的清冷的书房里时,我心里的自责到处弥漫,我这样怎么能称为为□者呢?更多的却是心痛,因为我的任性,要你每天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无奈?
  看到这儿,朗赫的手颤抖起来,下面的话让他既复杂又欣慰,第一次看时心情变幻的起伏依然就像刚刚发生一样……定了定神,又继续读下去:
  有一件事,我想你一定早已知道,我喜(…提供下载)欢靖远。心细如尘的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原本我没打算瞒你,因为他身上本就有我的希望我的梦想,如果说我们是盲婚哑嫁,那靖远,则是我对于新生活新时代的争取和突破,刚见到他时,我觉得我的命运如此不公,偏偏离我的梦想那么近却不能唾手可得。可是如果命运再重新开始一次,我会赞叹它的美好,因为我还会选择你。靖远也许只是对于年轻信仰的仰慕,谈起感情,怕是有失偏颇,是不合适的。想清楚这一点时你可知道我有多开心,那时候才发现无论怎样变化,其实最终我都会选择你!不知道这是因为点点滴滴的累积所致,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要你,只想要你!而你呢,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会容忍我思想上的不忠?为什么会默默无语的隐忍下去?你知我如此之多,却为何不知我对你的心?
  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我亦然。对你的感情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来了,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你受伤后对的变化我知道是因为有太多的不安,而我作为你的妻子却不能为你抚平这种不安,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今天,当你拒绝我去甘州,当你说你害怕的时候,我就是一万个难过,心底里还是暖暖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我放不下的人他也把我满满的装在他的心里,我是幸福的。
  这么久我才能这么肤浅的面对自己面对你,可是能好好的想这些也是因为你满身伤痛和朗家家业的损失换来的,这一切,代价都太大!我又怎么承受的起?
  诶呀!本来这封信是想让你开心的,却语无伦次的写了这么多伤心的话,我真生自己的气!朗赫,不要生气,不要放不下,不要害怕。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没有把这场战争想的多么浪漫,可有些事明明能做为什么不去试试?况且,我只是想为你做一点事,不是补偿,不是弥补,只是真正想为你做点什么。答应我,让我为你去做。
  朗赫,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生活,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你自己,要每天都有希望,每天开心,把我这些日子吃不到的好东西都帮我吃掉!如果自私一点,请你也为我好好生活。
  朗赫,等我回来!相信我一定会带他回来,到时候你还会是那个健康温暖的我的亲亲相公。等我回来,我要跟你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那时,我们,圆房吧!
  春荷
  朗赫的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忽然一阵风卷残云般剧烈的咳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无限的幸福和悔恨交织在一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该痛哭还是欣慰,只是心里一阵阵难以停止的悸动,让他还知道自己还真真实实的活着。
  “赫儿!你这是……”老夫人一早来看儿子,看见朗赫嘴角的血,抓住他的手吓的大呼!
  春荷的心里是我?她的心里放着我?我却叫靖远带她走?我好浑啊!……夫妻之实?夫妻之实……朗赫激动的身体战栗起来。
  听见妈的呼唤,一下惊醒过来,才觉得胸口麻痹的阵痛,呼吸困难。春荷要我好好生活,我要好好活着等她回来!
  “妈……好痛,叫大夫……我要活……好好活……”朗赫抽搐的蜷缩起来,心里活下去的欲望却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八十八
  和万卓尹住了几天,春荷适应多了,虽然这个人没什么长辈儿的感觉,说话也老是一半一半的装神秘,但他其实人还是不错的,附近村民来找他瞧病,他都料理的十分精细,没有药了,也亲自去采,还好周围人得的都不是什么大病,不用要什么贵重的药材。况且飞兔谷可以算是甘州难得的一方宝地,战争一天比一天严重,居然也打不到这儿来。不过这个稀稀拉拉住着很少人的地方却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些小批量的陌生人进出,万卓尹也不常在药庐,形迹可疑。
  这天,春荷端着一盆儿衣裳去河边洗,一边嘴里叽叽咕咕的骂万卓尹没人性,来这儿几天,说是要她养一养身体的亏虚,可每天都没让她闲着,不是叫她煮饭送药就是洗衣打扫,硬逼着她成了小姐身子丫鬟命,紫草更可怜,春荷做不了的粗活儿,她就全包了!虽然紫草是个丫头,可平时做的是春荷的贴身丫头,怎么也是下人里的主子,而现在劈柴,割草药都归了她,弄的她也是叫苦连天,又不能不干,所以经常趁万卓尹不在偷偷回房里睡个回笼觉。
  话说这边春荷正洗衣服,山道上一阵匆忙但整齐的脚步声瑟瑟传来,坡道上有枝桠挡着,春荷探着脑袋也只能看见十来个汉子一路往山下小跑,没有人出声。眼看着一会儿工夫就走到春荷头上的路边儿,停住了。一群人来回张望,好像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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