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狼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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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口下人高声通报：“嫠州朗家人到……”
寿诞
二十八
春荷身体一震，“呼”的站起身向门口望去，转过屏风，先是两对狮子摇头晃脑的随着鼓点跳进院子，后面紧跟着敲锣打鼓的乐队，接下来是一队丫头，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只大盘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进来一人最前面的人就报一句：“七彩琉璃盏一只……汉代古董瓶一个……福临玉如意一只……百鸟朝奉刺绣十匹……猫眼玲珑锁一对……祖母绿花瓶两只……”一个人一个人的往院子里进，一样一样的宝物随着拥进沈家大院，丫头站整齐后，又是家丁一个个抬着各种礼盒，箱子往院子里走，本来沈家院子挺大的，虽然坐进许多宾客也还是有很多空地，可是朗家不断的进人，没个穷尽，沈家忽然一下就挤满了人，大家纷纷站起来往外看，戏班也停止唱戏，一开始的嘈杂声渐渐变成了一片寂静。
“嗡……啪……”
忽然，随着一道亮光，大家眼前一片白昼，不知是谁在院门外向天空中放起一串串五颜六色的焰火，人声又一下鼎沸起来，尤其是女人孩子都兴奋的叫嚷着跳起来。这时戏台上又响起鼓点，可是这次居然是……京戏！再看看台上，居然是北平桂北班和名角儿小兰香！春荷惊呆了，不可思议，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后开始高速旋转，难道是朗赫来了？难道朗赫当时是为了这个惊喜才骗我的？我居然还跟朗赫怄气，多么傻呀！一会儿见了他一点要跟他道歉，这几天要天天给他做好吃的……胡思乱想着春荷三步两步的跑到大门前，一个身影也大步的自屏风转进院儿来，黑夜和焰火的氤氲趁着一个白色轻盈的身影——靖远——居然是曹靖远！
春荷立在当下，看着靖远老远就对着她的微笑发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失望还是该高兴，该开心还是该伤心，五味杂陈，一时半会儿居然忘了她身前站着靖远，身后还有宾客。
靖远走进院子，做了个手势，所有刚刚进来的朗家家丁包括桂北班戏子们都停下来齐声祝贺：“嫠州朗家祝沈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事事如意招财进宝。”所有来宾一阵欢呼，沈老爷激动的连连喊：“好好好好……好好好好……辛苦了各位辛苦了！”靖远满意的点点头，走近沈老爷鞠躬说：“祝你万寿无疆，鄙人……”没说完，感觉有人拉他胳膊，回头一看，春荷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臂上，一边含笑介绍：“爹，这位就是朗赫，他说要给您一个惊喜，所以才姗姗来迟。”靖远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春荷这是演的哪一出，春荷也不看他，但是手里却加大了力道抻抻靖远的衣袖，靖远没接招，但沉吟了一下换个表情就说：“小婿拜见父亲母亲。”众人一听是朗赫亲自这么大排场的拜访，已经坐下去的也纷纷站起身来往这边张望，春荷跟大家匆匆笑一下，拉着靖远直往里院儿跑。
“行了行了，停吧！后面没人追。”靖远一脸无奈拉住春荷，“带我参观你家也不用这么着急，走马观花呀？”
春荷看看后边儿，没人，停下来，抱歉的对着靖远笑。
“春荷……恩，嫂子，你这是玩的哪一出？我这是奉命代表朗家来的，装赫哥哥，这恐怕不合适吧？”
“不合适你也装了。反正又没人认识他。”
“你爹不是去过环灵山吗？”
“那时候朗赫在天津办事，没回去，我爹就是见了一下他的照片，这么久了，也不大记得。”
“我那天回去夫人只说你什么也没带就走了，让我把东西送来，代表朗家祝贺，可是为什么叫我装他呢？”
春荷原原本本的把最近的事儿告诉靖远，顺便还说了一下刚才听到的那几个太太小姐嘲笑的谩骂，越说越生气，最后只说：“就是图一时之快，让她们看看，我不是姨太太！也不是病包子！可是……万一要是以后哪位和朗家做生意发现我撒谎这不是毁了？”
这才反应过来！靖远哭笑不得。
“算了！你这几天就别露面了，外面我给顶着，刚才让他们看见一个气宇不凡的家伙就不错了，估计他们只吃惊了根本没记得你的长相。”春荷一个人自说自话，根本不顾靖远在旁边好笑。
二十九
晚宴就这么声势浩大慌慌张张的结束了，直到客人分别散去，春荷再没让“朗公子”出来露过一次面，就这，送客人走的时候，春荷还是听见那群女人议论纷纷：“看见那个公子没有？真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气势都不一样。”
“那是，人家什么来头？回去再看我们家那位，还不得寒碜死我？”
“真没想到朗赫这般年轻俊朗，也不是薄情寡性之人，真想再见一面。”
“他们朗家怎么会几代单传呢？有个兄弟就好了，唉！”……
虽然靖远是一等一的人种，但春荷还是想不到这个假朗赫还有这么大魅力，这帮女人从他进来就没停的讨论这一个人，更有甚者还假借走错路，要如厕什么的破借口一直偷偷摸摸往后院跑，至于吗？他们到底看没看清人就妄下定论啊？还是因为朗家多金给闹得？春荷和颜悦色的送走宾客，转过身就换上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摇头叹气。
刚进大院儿，想起来好像送客时候没看见爹娘，春荷一阵小跑奔到上房，跑太快没刹住，撞进厢房屋里，一抬头，大眼瞪小眼，靖远正和爹妈其乐融融“共聚天伦”呢。倒是沈老爷，本来正和靖远乐呵呵的话家常，一见春荷就来气。“姑娘家的，风风火火像什么样子！几个月没见，怎么连门也不会敲了？”春荷低下头，斜着眼睛使劲儿给靖远使眼色，千万要保密呀……沈老爷前面还没骂完，又看见春荷神经兮兮的挤眉弄眼，更是一肚子火，指着春荷吼：“你还越说越不听了？是不是你觉着嫁出去了我们管不着了，仗着靖远在这儿，一点家教也不管了？”
恩，恩，恩？……什么！靖远？！
春荷抬头怒目注视着咧着嘴笑的靖远，憋了半天，从嘴缝里憋出俩字儿：“叛徒！”
“你骂人家干什么？你以为你爹我老眼昏花，还是认为我老了记忆不好？就是我再不记得朗赫的长相，也知道他不是！”沈夫人虽然心疼春荷，但这次也不帮着说话了，这玩笑被人发现了，那沈家的颜面何存？倒是靖远，估计春荷被骂的差不多了，悠悠的站起来拉住沈老爷：“亲家老爷，嫂子刚才已经知道错了，您也消消气，您今儿大寿，不要为这件事伤了身子。你这些天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了，我这儿还有赫哥哥给嫂子的家书，我们就先告辞，您二老也休息吧。”一等沈老爷点头，靖远就被春荷一把拉出上房，又是一阵猛跑。
三十
“真不是你出卖我？”春荷一脸狐疑。
“你别把你爹想那么蠢好不好？怎么说你爹也是你们昆洲商界的元老。”靖远无奈。“刚才你留我在这儿去送客，亲家老爷看见我就认出来了，要不是我替你美言几句你早就不是一顿骂那么简单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的能把自己爹给气死呀？”
“切！”
春荷满不在乎的一哼，忽然一顿问：“有家书？”
“什么？”
“你刚不是说……”
“哪有！那是免的你再遭骂！”
有点失望，春荷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问：“我走以后，婆婆说什么没有？”靖远想想，摇头：“没什么特别，就让我来送贺礼，说你要是恋家，倒是可以多住几天，不用着急回去，还说要我转道先去接桂北班，然后一起过来，就没什么了。”
“哦……”春荷点头，老太太居然没生气？又说：“那……那个……恩……”
“你要问什么？”
“没什么！”本来是要问问朗赫的，可是想起他就憋得慌。
“你问赫哥哥？”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奥，你想说就说吧。”春荷嘴硬。
靖远想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见他，说是下山了。”
“那，那连个电话也没打过？”
“我走以前是没有的，以后么，就不知道了。”
生气！气死了！怎么说我沈春荷也是八抬大轿嫁过去的吧？还是你们自己巴巴来要的，翻了脸还没礼教，没娶姨太太呢，就先不认岳丈了！我走你也知道呀，怎么都得说句话吧？这什么人啊？大少爷脾气憋了几个月终于露出来啦？！春荷一个人自顾自的发怒，一时忘了旁边还有人，直到丫头桂枝来喊她休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呆在院子里，一扭头，发现靖远一直，一直在深深注视着自己，表情平静的如一波潭水可是眼神却流露着一丝微妙的感情。
“恩，我，我先回房了，你让桂枝带你去客房吧。”春荷摸摸自己的脸，结结巴巴的对着靖远客气。靖远一窒，看看不太自然的春荷，微微一笑，点头：“好好休息，你也累坏了。”走了几步，春荷回过头，看他还在那站着，摇摇手，说：“靖远，谢谢。”
愤怒
三十一
十六那天还有很多宾客来家，沈家夫妇也顾不得春荷多少，春荷在家呆了一天也没露面，靖远也不知道干什么，一天也没个动静。到十七那天早上，春荷还忌惮着前儿晚上爹对他发火的事，愣是坐到中午也没去上房问安，倒是靖远早早的跑去行礼，桂枝回来说老爷夫人很高兴。“真把自己当朗赫了？”春荷无奈，正想着一会见爹怎么开口呢，靖远推门就进来了。
“你干什么！不知道敲门的？”春荷跳起来，看见一张无辜的脸对着她指着门外说：“我敲了，没反应，桂枝说她家小姐不犯忌讳，推门进吧，难道你不是他家小姐？啊，那我找对人了，和我一样，我也是个假的她家姑爷。”说着，指着自己倒骑在春荷身边的椅子上。
“没正经，谁跟你一样！”春荷乐呵呵的，转过身：“你和朗赫完全不一样。”
“是呀，当然！我又没他那么累，从小就那么大担子，我担子小，只要像我爹一样，帮他就好了。”
“为什么他没去留学，其实，担子再重也不妨碍他学习技术，况且还能帮他做事呢不是嘛？技不压身的。”
“恩？”靖远愣了愣，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不知道。”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不想说，春荷也不多问，趴在桌子上，一时间屋里很静，没有人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春荷低声说：“谢谢你靖远。”靖远迷惑的坐直身子认真看着春荷，春荷扭过头看着窗外说：“每次都是你帮我解围，在祠堂救我的是你，带我去落穹峡的是你，婆婆不满意我的时候是你帮我，这次回来在我被奚落的最厉害的时候也是你带着那么大的面子来救我，我嫁到朗家还不到一年，可是每次遇到困难帮我出头的都是你。朗赫也许是个好商人，好主人，可他远远不是个好丈夫，你代替了他那么多角色，那么合格，如果你娶了妻子，她一定很幸福。”见靖远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春荷微微有点脸红，顿了一下，继续说：“朗赫他，好像有太多的事，太多的秘密，恩……也不是秘密啦，就是有很多难言之隐，当然，我也不会去问，毕竟你们说的东西那么多我都不明白，可是朗赫并不在意我，很多事都说明他不在意我。”
“他在意你的……”靖远争辩了一下，看着春荷的眼神，不再说话。
“你不明白，我不是说他对我不好，他对我很好，有时间就陪我玩，给我买很多东西，可是他不知道我要什么，他也不够尊重我。他可以决定他的，不管我是不是可以接受，会不会害怕，他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哪怕根本说不说出个所以然，我被狼袭击那次，我知道他很紧张，可是想出来的办法却让我匪夷所思，那天我本来是去给婆婆交账册，我站在婆婆房门口清清楚楚听见他说：‘不要让她出去，晚饭以后把们锁好，平时让人好好看着他，当然，不要让她知道。’多可笑？我是犯人吗？你以为为什么我后来在没有自己出去过？不是因为在你们眼里的‘学乖了’而是我根本不想自取其辱！难道拉开房门的时候被人抓回去？他受伤那天中午，我只是想帮他换下被血脏了的裤子，可是他居然推开我，明明刚刚还在昏迷，却那么大力的把我推开，我撞得手出血也不敢言语。你也许还不知道，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圆房，那时候我说我厌恶这种封建婚姻，他说他不在意，可我早已不抗拒，他却依然好像顺着我的意，有时候我想，也许不圆房其实才是他的本意。”春荷很平静，娓娓道来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来是根本没想这么多，可是说着说着就好像开始慢慢将这段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婚姻分析出了一些头绪。靖远担心的看着春荷，轻轻抚摸春荷额前的刘海儿。春荷愣怔一下，握住靖远的手，颤抖的问：“为什么娶我的不是你？每次我难过的时候你都会在，也只有你在我身边？”
“春荷……”靖远轻声唤着春荷，对视良久……
此时，屋外一个挺拔却落寞的身影紧紧握住双拳，越捏越紧……
三十二
“小姐，那个真的朗家姑爷来了！”吃中饭的时候，春荷和靖远刚进饭厅，桂枝悄悄趴在春荷耳边通报，为了不声张，除了桂枝和奶妈，沈家上下倒也还没人知道靖远是假姑爷。春荷一怔，没想到，他居然来了！看看旁边靖远的步子也是一顿，看来他也没有料到。朗赫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见两人进来只是微微点一下头，架子端的挺大。
春荷看见朗赫漠然的样子，恨恨的哼：“事情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办完啦？不是很严重么？怎么不多忙几天？”朗赫一定，顿下手里的茶杯，深呼吸一下垂下眼睑，冷冷的说：“我只是来给爹贺寿，很快就回去。”说完，又直视靖远，欲言又止。这当口爹娘走进饭厅热切的招呼几个人赶紧坐下吃饭，这期间朗赫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遂颜开的跟春荷爹娘谈笑。春荷和靖远都不怎么插得上话。
正跟沈老爷说昆洲漆器店的事，朗赫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忽然转过脸来对靖远说：“对了，我来时候，金老板说他那个漆器厂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挺要紧的，我想你先回看看，能处理就处理了，我在岳父岳母这儿多呆几日便回去，你看呢？”他把“岳父岳母”叫的一字一顿，说得好像是问句，口气却不容置疑。靖远没料到，顿了一下，点头：“应该的，这本来就是大嫂家，你孝敬二老才应该。”不等吃完饭，靖远就找个借口离开，匆匆回房收拾行礼。
没过多久，靖远来辞行，春荷爹娘很过意不去，连连说没招待好他，让他多担待。春荷和朗赫出去送他，从吃饭春荷就没再多说过话，她一直在想朗赫到底什么人啊，可以对着她爹娘跟换了一张脸似的。靖远带人来时坐的是朗家派来的车，后来为了送小兰香把车派去北平，还没回来，正准备去车站买火车票，朗赫叫住他：“门口停那辆车是送你回去的。”
“那你……”
“没事，那个是我买昆洲商会的车，你直接送回去不用再来了。”朗赫从离开沈老爷夫妇视线就又换回刚见面时候的冷淡样子，面无表情的指着沈家后门口停着的一辆车。靖远看着车，讽刺的撇嘴一笑，点点头，说声知道了，钻进车厢绝尘而去，汽车开动的一刹那，春荷看见他眼里全是担忧的看着自己。
三十三
沈家是很大，可春荷觉得从后门回到上房的路也不至于走那么久，她和朗赫一言不发的往回走，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跟他说话，不为别的，就是怕触霉头。回到上房又跟爹娘寒暄一番，看着晌午爹娘也该休息了，两人便都退出来朝春荷的小院儿走去。
刚走到院子门口，春荷定住，回头看一眼朗赫，犹豫到底该让他住在哪儿。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终于，朗赫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平静。春荷没言语，朗赫接着说：“还是，其实根本就不欢迎我进沈家的门儿？”
春荷来气了，他居然倒打一耙！她猛地回头气愤道：“是我不欢迎还是你根本就看不起我家？是我不让你来还是自己不愿来？是我让你初七晚上独自下山还是有人一声不吭自说自话跟我躲藏？到底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朗赫没有回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拉住春荷胳膊大步跨进屋子，飞起一脚，门“咣”的一声山响，朗赫把春荷压在闭着的门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声问：“这个你欢迎么？现在你欢迎么？”直直向春荷扑来！大力的，疯狂地，遍布的吻着春荷的全身，春荷被他按的动塌不得，脸到处躲闪。
“流氓！混蛋！卑鄙！”春荷破口大骂！朗赫“呼”的停住，圆睁双眼，青筋跳露，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生气满脸通红，拉过春荷向床上扔去，一下压在她身上，喊：“没错我就是流氓！就是混蛋！我就是娶了你！你是我的！我的！”像是要强调这话的不容辩驳，大力撕开春荷外衣的胸襟，扑上去狠命的亲着，上上下下，一边疯狂的摸索，一边低喊：“你不就是要这个么，不就是要这个么，我给你给你给你……”看着春荷在身下痛苦的扭动，朗赫更加疯狂，大把大把的撕扯春荷的衣裳……
“啪！”
朗赫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的动作却因为看到春荷的眼神停下了——春荷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满满的大肆的留了一脸，身子筛糠一样瑟瑟发抖，胸前的衣服撕破了，露出白嫩的胴体，却不再完美——朗赫过大的力道抓的春荷的通体满是红色的划痕。满脸的表情全是愤怒，可是眼神却让朗赫更不敢看，不忍看——愤怒，失望，害怕，惊吓，恨和绝望！那么浓烈的绝望！朗赫像是被人喝醒一般对着面前的春荷动了动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嗫嗫咄咄的动着发不出声音的嘴。不知道过了多久，春荷从嘴里低沉而决绝的吐出一个字，咬牙切齿——滚……
失落
三十四
那日疯狂过后，朗赫不知道是怎样跌跌撞撞的跑出沈家的，晚上也没有回去，住在昆洲商会的酒店里，第二天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