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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清梦无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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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就够了,却随即想到我气闷的原因,不由自主就收了笑意。

“这会十三爷怎么有空在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笑问,“我却是没想到你在,正准备直接走了呢。”

“我现在可是最大的闲人,闭门思过期间。”十三懒洋洋的说道,眼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被自己最尊敬的阿玛不信任,到底是什么滋味?桑桑最近压抑着自己,也是因为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吧,刚要说话,却见十三接着笑道:“今日本来是想接了洛洛去看东市的花市,却没想到她去四哥那找了你,扑了个空。”

我见他提到洛洛二字时眼里有些东西闪了一闪,心中一动,他又怎么会不知我今日来干什么呢。一时间两人都是默默无语,过了半晌我方抬头冲他笑了一下:“阴差阳错的我却到了这,不知十三爷还有没有兴致去看花市?”

我好奇地东张西望,四处都是人潮涌动,要看到盆花需要不停挤好{炫&书&网久,好像批发市场一样。十三在我旁边一脸无奈,一步不离的紧跟着我,我不禁有些好笑,北京过了三百多年后会有多少人大概这位皇子是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概念,想起高峰时期公交站那黑压压的一片人,我对这人山人海居然有了些亲近。

“这人挤人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坐?”十三指指前面的茶楼。

“我真的好{炫&书&网久没有在白天看过这么多人了。”我由衷地感叹,一侧身子挤进前面围观的人群。每日里在一群基本上喘口气都控制音量的人之间生活,猛然见到有人大声喊着侃价有点莫名的兴奋。

和摊主嚷了半天,终于以半价买下一盆袖珍仙人掌,我满头大汗兴冲冲捧着那个小盆对十三说:“可以去喝茶了。”

十三有些好笑的帮我挡了一下旁边挤过来的人:“买来做什么?”

“送给洛洛啊,”我瞪大眼睛看他,“你觉得那个女人除了这个还能养活什么啊?”

“我真替这盆花不值,都托生成了仙人掌还是难逃一死。”十三惋惜的摇了摇头,我愣了一下,和他对视一眼,随即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坐在茶楼上,喧嚣的声音被隔的很远,对面的十三斜撑着头看向楼下,那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群已经成为无声的背景。

“你和洛洛都很喜欢在人群中走。”他望了我一眼,突然开口道。

“因为我们现在走的机会太少了,天天挤就烦死了。”我拿起茶盅喝了口茶,人总是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以前日日不想挤都不行的时候,还不是花了钱去买清静。

十三嗯了一声,继续眯起眼睛往下看,我也不再说话,只是一点点撇着杯里的茶叶末子。空气里是淡淡茶叶清香,我放松了身子靠在椅子上,心里是少有的平静。

“若我在你府上,大概是最好的。”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今日在脑海里萦绕的一个模糊想法,十三猛地转过头来,眼睛里满是震惊,我笑笑,接着说道:“那样谁也不会太执着。”

十三抿了抿嘴角,静静望着我,目光由疑惑转为了然,接着加了一丝无奈。我低了头不再说话,手指一下下轻轻拨动着腕子上的串子。

面前是一个永远让我感到舒服的男人,可以和他一起聊天大笑,彼此了解欣赏,却永远不会爱上他。若我在他府上,真的不会在意十三福晋是不是怀孕,也不会管他晚上睡在哪里。他会让我过得舒服自在,这大概是桑桑和我能在这个年代找到的最好生存方式。

可惜这对我们都是不可能的。

沉思良久,刚要开口说句话,一抬头却见十三也正好望向我,微微动了下嘴唇,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我们都别说了,顺其自然吧。”我要说我的姐妹,他大概要说他的四哥。本有千言万语,现在却觉得一切都不必多言。十三是十三,桑桑是桑桑,四阿哥是四阿哥,我更是我。我们都有自己的执着与坚持,不会为了谁改变。

多么美丽的下午,阳光明媚,让人觉得只静静坐着也是一种幸福。生活中从来不只有爱情,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值得我们珍惜与享受。

五月,雍亲王夫妇邀请诸皇子及其家眷到圆明园游赏。除太子、圈禁中的大阿哥和身体不便的七阿哥,其他成年阿哥皆欣然应往。

当初在北京上学时,圆明园对我而言只是常常在车上一闪而过的一个大门,离的虽近,却从未进去过。而现在的圆明园,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皇子家的花园,初具规模而已,远非后世所说的“万园之园。”这园子前年赐给四阿哥时,我已是和他基本不说话了,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见这座以后注定要历经风雨的著名园林。

那拉福晋走在最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给旁边的一群福晋们讲解这景中妙处,时不时讲些建园时的小笑话,偶尔顺带夸赞一下这些妯娌家中的花园妙境,把贤惠好客的女主人角色扮了个十足十。来到这里这么久,我早已把和一群女人应酬的功夫练的天衣无缝,也跟在她后面有样学样。

刚才开宴前,康熙差人过来赐了几桌席面,说是“闻汝诸兄弟和乐,朕心实慰。”席间其乐融融,宴后四阿哥带着兄弟们,那拉福晋引着女眷们游园,精致的园子配上精致的男男女女,想来是像画一样和谐而美丽。这与我是出席过多次的场合,可到了今天身在其中还是有些恍惚,说着该做的说做着该说的话,却总是有些地方不对劲一样。

游完了后湖,那拉福晋引着大家走向旁边凉亭,那凉亭立在一座假山之上,假山有点陡,一群贵妇走的是娇喘阵阵,三三两两互相搀着胳膊往上爬。我索性落在后面,假装自己体力不支,也省得和她们寒暄。

“格格。”正有些无聊的一步步向上踏着,旁边突然有人挽住我的胳膊。我转过头冲那人一笑:“碧云,最近过得可好?”

“好。”她还了我一个微笑。握了她的手,心中有些黯然,许久不见,原来就连碧云都学会了掩着三分心事的笑。“别再叫格格了,我早就不是你主子。”我望着面前已有些贵妇模样的碧云说道,“和我说实话,你过得真的好?”

“有爷在,我怎么会过得不好?”碧云脸上微微发红,是数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沉默半晌,突然间猛地抬头望着我,“格格,爷其实……”

“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打断她,转过头去。

“这里景色竟是绝佳,倒也不枉了我们上来一次。”八福晋扶着栏杆叹道。“这亭子仿佛为了远眺那湖光所设,站在这里,我却更爱那湖了。”十四福晋轻摇团扇接道。“那湖我们爷也是极爱的,特地命人造了几只小舟,毓诗妹妹若是喜欢,一会下去了我们一起游船可好?”那拉福晋听到了,转过头来冲十四福晋笑道。

“那自然是好,怕是那湖中还自有景致吧。”十四福晋用手指轻捏了团扇向前指去,“我猜那片荷花丛里大概另有乾坤。”那拉福晋刚要答话,却听旁边不知是谁的小丫环惊呼了一声,“哎呀,那不是爷儿们从那边过来了!”十四福晋被她这么一喊,意外之下没有抓牢,团扇竟直直顺着假山滚落下去,大家听到声响都倚过去看,却见那扇子翻翻滚滚间,竟落在了下面迎面走来的阿哥们面前。他们停下脚步向上望过来,十四福晋正手抓着栏杆,身子向外探去,显然动作最大,绕是她平日里波澜不惊,现在也是脸上微微发红。

一时间大家全都愣住了,我忙低声对旁边的小丫环吩咐:“快下去替十四福晋拿了扇子回来。”那小丫环点头应了,却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向下走。十四福晋抿了抿嘴,尴尬至极,刚要开口,却见下面一群人中走出一人捡了扇子,望着上面一笑,八福晋扑哧一下乐出声来:“哟,那不是十四爷,他倒是怕别人抢了你们家的东西。”

我跟着众人向下望去,那是我如此熟悉的面孔,却带着对我如此陌生的微笑。

十四阿哥拿了扇子在手中转了一圈,示意旁边想要接过去的小厮退下,竟直接向假山走过来,周围响起一片惊呼,接着是嗤嗤的轻笑,“快去。”八福晋笑着推了十四福晋一把,十四福晋稍一迟疑,迎着十四阿哥走了下去。

一时间两拨人都笑望着这对小夫妻,十四阿哥轻扬眉毛,停在十四福晋面前,脸上似笑非笑的和她说了句什么,十四福晋背对着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见她向十四阿哥伸了手过去,十四阿哥大笑几声,轻轻把扇子送入她手中,两人又对视一眼,才分别转身往回走。

真是般配,脑海里突然响起那拉福晋以前的感叹。对啊,真是般配。

十四福晋转身往上走,脸色绯红。一群女眷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语气里都满是羡慕。确实值得人羡慕,年轻的皇子和他的正妻,两个如诗如画的人相对而立,好似一对神仙眷侣。我望向十四福晋,想要开口也说几句,却觉得只是欲盖弥彰。

每个女子都是自私的,希望爱她的人,就如此爱一辈子也不要变,这是内心的本能。可如果一直牵绊着感情,自己又如何能快乐。看到他走向她,那画面多美丽,放开后的云淡风轻,才是真正解脱。

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发酸?自嘲一笑,理论和实践是有一定差距的。多日来逃避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以如此方式,叫我怎么装作不在乎?目光不由自主地飘下去,下面的一群人已是说笑着走开,却有一个人边走边不经意似的向上望过来,对了我的目光,嘴边荡开一丝嘲讽的冷笑。

我不禁握紧了拳头,转过头去,确定这一回,我脸上的笑容和旁边的女人们没有什么两样。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心里默念着这两句诗,却是四处在找坐的地方。临湖望月美则美矣,但我这活活走了一天腿欣赏不了这份浪漫。事实又一次证明这是人家的私家花园而不是公园,干嘛在湖边放一排长椅。要想坐,除非那几块大石。

湖边的大石,我微微一愣,忍了一天的情绪居然因为这个普通的词组而爆发,眼睛涩涩的发酸,一时间眼泪竟然就要夺眶而出。哭什么?你选择把他送你的链子丢下山崖时,不就已经默认了这结局?心里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对自己说,我浑身一颤,泪水被生生的憋了回去。

今晚来这里不是为了感怀伤情的,深吸了口气,只是静静等待。

“其实你也不必太伤心,今日他是做给我看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我回过头去,四阿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朝我走过来,“若不是把你放在心上,以他的性格,断不会在众人面前这样。”

为了我?也许。可他对十四福晋的表情真的是装的吗?难道这样做,就没有让四阿哥安心的成分?毕竟那是他的亲哥哥。只觉心底冰冷一片,是的,我是给他今天的行为找过多种解释,可真的不愿深究。如果他是忘了我,我是该悲痛欲绝?如果他还爱着我,我是该欣慰自己的魅力?

没有资格在再去想,没有意义再去念。可以痛苦,却不能放纵自己沉溺在这痛苦中。

四阿哥走到我面前,低下头来细细看我,轻笑了一下:“如此星辰如此夜,我以为你至少要流一点眼泪呢。”

“我在等人,我怕我等的人看到我哭丧着脸会不高兴。”我冲他笑道。

“噢?等谁?”四阿哥淡淡问道。

“等您,”我又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我在想,如果今晚您真的来了,我就有一样东西给您看。”我顿了一下轻声道:“把手伸出来。”

四阿哥满脸疑惑,却还是伸出来右手,我望了他一眼,轻轻把左手放在他的掌心,星光闪烁下,无名指上那枚白玉戒指散发着淡淡光晕。

“为了什么?”四阿哥一动未动,深深望向我的眼底。

“您说我笨,我想人总要学聪明的。”我迎了他的目光,缓缓道。黑暗中四阿哥眉毛轻轻一皱,随即脸色恢复如常,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想要什么?”

我要好好的生活。以前总是根深蒂固的认为,丈夫至少应该是喜欢的人,那日从十三府上回来,我却第一次怀疑,若只是和他生活,可不可以,若只是不讨厌他,行不行的通。如果只是这样,是不是伤害不会轻易,快乐也容易。这些日子我日日思考,却是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定,今日的画面却让我下了决心,总还是要走下去。

“您呢?您想要什么?”我扫了一眼我们交叠在一起的手,笑着反问。四阿哥望我良久,倏地反手握了我的手,嘴边荡起一丝浅笑:“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谁最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侧翻手掌,和他十指绞缠,四阿哥微一动容,随即拥我入怀。我越过他的肩膀望向那满天繁星,突然间有些好笑,刚才我们和对方在心里不知较了多大的劲,现在却温柔相拥在这月光下,我靠着他的肩,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发。

只是我并不讨厌这怀抱,就如同和这个男人说话时,其实不乏淡淡的快乐。

“为什么对我越来越肆无忌惮?今晚这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迁怒于你?”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我想了一下,认真答道:“大概是仗着你喜欢我。”四阿哥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突然俯身下来在我唇边深深吻了下去,我大吃一惊,一时间没想好做何反应,他的唇却已经轻轻滑过我的脸,手也放开我,退后一步有些满意似的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是我想要的开始,不过也好……”他似有话没有说出口,我想开口问,他却已经过来拉起我的手缓缓向前走,停在几株生长随意的花草前,弯下腰去拨开那些枝叶。露出一截枯树桩,我仔细望过去,那树桩竟是人可以雕成,高度和角度都正适合人坐着欣赏湖边景色。我愣愣望着这和花草浑然一体,不注意不会发现的“椅子”,却听四阿哥开口道:“若下次要来湖边想我,坐在这里,风景最是美丽。”

我猛地转过头去,他到底是何时来的?四阿哥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伸臂揽了我过去。

第二部 暗流

——芷洛篇——

“你给我过来!”

我冲着哆哆嗦嗦的叶子大喝一声。她一反往日的凌厉作风,只是猛劲儿的摇头,还有战前脱逃的架势。

忍不了了。我上前一步,拉着她到我的“悍马”旁边,威胁道:“看好了,你眼前的可是本姑娘的专属座驾,在现代就相当于一悍马吉普,首期就得几百两银子!好心让给你练骑,你可别不领情,恩?”

叶子怯生生地伸出三根指头,摸了摸“悍马”背上的白毛,撇撇嘴道:

“我还以为是悍妇的马,所以叫悍马呢!不过,人家比你柔顺多了。”

我眯起眼睛,慢吞吞地道:“那你倒是上去啊!”叶子吐吐舌头,举手道:“第一次,好歹给我配个司机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要不要再找四辆马给你开道啊!”

她瞪大了眼:“也好啊!亲爱的,人家怕嘛~~~”

为了防止鸡皮疙瘩应声而群起,我连忙打断她:“得,我屈尊作回司机。之后你要是再逃避,休怪我无情了!嗯哼!”

叶子得逞,乐颠颠地边上马,边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雪花马?这十三还够大方,定情信物这一关,算他及格!”

我翻身上马,笑道:

“你错了。第一,不是十三大方,这马,是你们家四爷送他的;第二,这也不是定情信物,两年前出塞时他就转送给我了;第三,不能算他及格,因为十三福晋也有匹一模一样的。”

叶子咧着嘴猛吸了口气。

我笑道:“傻啦?老公有都是钱,没事儿偷着乐吧你!别忘了攒私房钱噢!”

她拍了我一下,道:“谢谢提醒。倒是你,老实告诉我,心里还别扭么?——其实说到底,十三福晋也并不是这段日子怀上的……”

我打断她,轻轻地道:“你明白,这不重要。”

叶子皱皱眉,咬牙切齿地说:“真想逼十三把那些女人一并休了!”

我笑道:“是啊是啊,弘这弘那的都别出生了,弘昌回到他额娘肚子里算了,你说好不好?”

叶子噗嗤一笑,道:“嬉皮笑脸,看来你又通透了。有个夸岱老爸就是好,哪像我,那个老爸凌柱影子都不见。”

我迅速接道:“谁叫你是泼出去的水呢?啦啦啦!”

叶子大怒,狠着劲在后面呵我的痒,还好“悍马”及时不安地动了一下,她吓得收回了手,气呼呼地说:“你呢?决定不泼向老十三了?”

我耸耸肩道:“你要是我也不会泼吧。”

叶子叹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即她轻笑道:“我是不是该庆幸没爱上雍正爷?”

我勒住了马,叹道:“此事,古难全啊!”

“悍马”慢悠悠地向前走着。我俩今儿个是特意挑了这晚膳时间来这里,所以整个乌特马场都空旷得很,只有远远传来几声马鸣,和一些淡淡的人影。

叶子在后面笑道:“你想吉普想疯了。感觉叫悍马自行车还差不多。”

我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和你讲意境是对牛弹琴。噤声!”

叶子倒真静了下来。

晚风徐徐地掠过,天边夕阳如血,依稀可见郊外人家的袅袅炊烟,空气中遍是闲散而慵懒的气息。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每个星期五的傍晚——这样的情景,总是让人不由得想回家。

家在哪儿呢?是佟家花园么?不如说是我阿玛,更不如说是身后的叶子。

忽然,前方奔来一个影子,越来越近,来人急勒住马,笑道:

“好嘛芷洛,真是你!”却是十阿哥笑呵呵的脸。这是自塞外归来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却见他本来圆圆的下颌现在竟然也看得出下巴,不禁心生无奈。可只得笑道:

“好嘛十爷,看我出了宫,就不来看我啦?”

他皱起眉粗声道:“不去看你,可不是为了这个。”说完,他回过头去,呼道:

“八哥!过来吧!”

我敛了笑意,回头和叶子对视一眼。

谁知回过头去,却见三匹马先后而来,正中的那人一袭青衣,衣袂轻扬,竟是十四!

我再次转过头去,只见叶子的面色平静如常,甚至抹上了一副好整以暇的微笑。

双方都在马上过了礼。上一次在花园碰到八阿哥是在晚上,我没有像现在这样,细细地打量他——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庞越发的轮廓分明,衬得他眼睛大而深陷,却更是让人难以看透。

我静悄悄地观察着他,他也眯起眼睛看着我,笑道:

“两人一匹马,不挤吗?”

那边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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