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王妃-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慕道:“那些都是小事,如今什么也比不上你要紧。”扶着她进了里屋坐好,又道:“你想吃什么?这就让小厨房准备。”
谢琳琅笑道:“这才刚用完午饭多久,有一盅乌鸡汤已经炖上了,其它的都不必急。”
萧慕伸手在她小腹上轻轻摸了摸,想起今早之事还未与她说,便将西路营的事与她说明白,见她脸上现出惊愕,补充道:“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西北战报快马递回也要四天时间,谢安琅四天前就从西北往回赶了,如今已经到了山西,再过两日便能还京,他无事,你放心。”
虽说无事,令人听起来,也着实凶险。
这一次是西路营中了埋伏,千人于山谷之中被巨石滚落下来埋于石下,只怕许多人早已肢首分离。想了想又道:“你之前不是着人打听过祁弘锦,他也在右路营中。只不过祁家世代清流,如今在朝官职不高,与其他世家不能相比,不敢入宫哭闹。”
谢琳琅大惊失色,想起谢安琅曾说过祁弘锦也要往西北去的话,忙问:“成福郡主可知晓了?”
萧慕点点头,“自然是知晓了。”又拿迎枕垫在她腰后,“你把身子绷那直做什么,一会儿再腰酸。”然后唤墨烟进来,对他道:“把今天听闻的严家之事再给王妃说一遍。”
谢琳琅诧异,“哪个严家?什么事?”
墨烟也机灵,见她如此问,立时道:“回王妃娘娘,这事儿原也不是咱们特意打听的,只不过事情闹得大,如今京里大约也没有不知道的了。严家虽说世代清流,都是靠读书致仕,但这一代的严家老爷也是正六品的吏部主事,手里握着些实权的,严大人共有两个儿子,虽说都是严夫人嫡亲生的,但兄弟两个的脾性却差到了天上地下去,严家大爷恭厚勤谨,中了进士,做了官,而严家二爷镇日里不学无术,若不是有老子跟兄长在上头压着,只怕家都能被他败光了去。今天闹了个全京城无人不知的小姐就是严二爷的嫡亲女儿,在家里不占长不占幺,大家都称她严八姑娘。”
谢琳琅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说的是成福郡主曾对她说起过的宅斗全才,与祁弘锦定了亲事的那位严八姑娘。
她知道这位姑娘不是个省事的,只是听墨烟讲完今天发生的事,她还是觉得过于震惊了。
☆、第67章 八姑娘
西路营遇伏被坑杀之事一大早就传到了祁府。
祁夫人还未怎样;祁老太太已经两眼一翻;先晕了过去。待醒过来后,看见在一旁服侍的大儿媳妇,抡起拐杖就往她身上打,一边打还一边哭嚎;“黑了心肝儿的啊!只管把自己儿子往死路上逼!我早就说过不让锦哥儿去那个什么营;谁听我的话了?都只当我是个死人哪!只怕我早死了才能衬了你们的愿!”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赶紧过来连扶带抱的劝祁老太太,“老祖宗息怒;看伤了身子,可就值得多了!”
祁老太太哪里肯听,拐杖也不顾了,腾出两只手来;噼里啪啦一顿耳刮子;将周围的人赏了个遍。闹了一通才坐下歇气儿,两手一闲,立时又想起自己的孙子,又摔杯打盏的哭。
祁夫人只好在一旁哭劝。又有二房婶娘黄氏,三房婶娘冷氏,也围坐在祁老太太身边抹眼泪儿。
祁老太太一共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最出息,祁大老爷学问做得好,为人又十分清正,在朝任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与通政史嫡长女结亲,门当户对,二人亦十分恩爱。祁家门风,不准纳妾,祁大老爷有两子,皆是祁夫人所出。祁老太爷临去时,又做主分了家,故而祁家大房人口极为简单。
祁老太太一生也没经过什么风浪,唯一让她提起来就心堵的,便是自己唯一的女儿祁英。她是生了三个儿子后,才得了这个女儿,自然是宠爱异常,祁英也不负众望,养成了一副任性放纵的性子。
祁英十五岁时,偶遇了当时的严家二公子,年轻男女,互相爱慕,便一发不可收拾。严家门楣比之于祁家,要差上一些,祁老太太又一心想将女儿嫁入高门世族,便死咬着不肯同意。谁知祁英是个极有主意的,瞒着她老娘与严二公子暗通款曲,祁老太太最后无法,只得做主将祁英嫁入严家。
好在严家的大公子也就是现在的严大老爷后来出息,自己挣了个前程,但严二公子只长岁数,本事却丝毫不长。祁老太太没半只眼睛瞧得上自己这个女婿的,后来是祁英肚子不争气,连生五个都是女儿,祁老太太自觉在女婿面前心虚,这才态度好了起来。
这五个外孙女里面,论相貌伶俐,就顶数这个严八姑娘出挑。
一想到严八姑娘,祁老太太嗷一声又哭嚎起来,指着祁夫人骂道:“你个丧良心的啊!竟活生生整治死自己的亲儿子,锦哥儿好端端的读着书,怎么就跑去那个什么营了?十天半月也不着回家,还不是你唆使的!如今锦哥儿没了,我花骨朵儿似的外孙女也成了望门寡,我也不活着了,这还怎么活得下去啊!”
祁老太太撒起泼来,从来没有讲理的时候。祁夫人也不反驳,只是哭着道:“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儿媳原也觉得将菲姐儿匆匆定给锦哥儿不合适,奈何菲姐儿……”她顿了一下,也不用说透,严八姑娘做了什么,这屋子里的人都一清二楚。
祁老太太果然噎了一下,脸上不大好看。
祁夫人接着道:“反正也只是定了亲,如今锦哥儿去了,儿媳虽伤心欲绝,却也没有让菲姐儿做望门寡的道理,儿媳回去与老爷商量回子,瞧瞧是否将这亲事退了?或是母亲有什么更妥当的法子,教给儿媳来做,也是一样。”
立在祁老太太身侧的黄氏掖了掖眼睛,她与那个跋扈的小姑子平时就不对盘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面儿上伤痛,心中却在衬愿,此时接话道:“大嫂说得在理,只可惜了菲姐儿,若是传出去,保不齐就被起子小人嚼说,菲姐儿要是有了一个克夫的名声,这往后可还怎么……”幸灾乐祸的话还没说完,劈头就被祁老太太扇了一耳光。
祁老太太气极了,手劲儿也大,“啪!”的一声,直把黄氏扇得呆怔半晌。
冷氏是个实心眼儿,被吓了一跳,顿时有些有足无措,安慰黄氏也不是,劝祁老太太也不是。她哭得倒真心实意,一双眼睛都肿了起来。
闹了半晌才好容易安生下来。
祁大老爷早就进宫去了,这会儿宫里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西北是个什么情形,谁心中都没底。
祁家一直在等着宫里的旨意,如今西路营被坑杀之事还没有摆在明面儿上来,他们不敢擅自发丧。
劝着祁老太太进了些汤,才收拾下去,就听见外头一长串的哭嚎由远及近到了门口,哭声尖利,“我的娘啊!你可救救女儿罢!女儿要活不成了!”
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了,有其母必有其女,连撒泼的开头语都一样。祁英进来就扑到祁老太太怀里,哭道:“娘啊,怎么竟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儿?菲姐儿这才与锦哥儿定了亲,锦哥儿就……”哽咽了两声,“这让菲姐儿以后可怎么办?这是要毁了她啊!菲姐儿怎地就这么命苦,竟就让她摊上了!”
祁老太太刚才觉得给外孙女退了亲也就是了,已经在一心一意的哭自己孙子了,祁英来这一通哭,她立时就又抱着女儿念起菲姐儿来,“你也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跟你大嫂子商量过了,只是定亲,便就退了罢,总不能让菲姐儿守着,别说是我的亲外孙女,就是别人家闺女,咱们家也没有逼人守着的道理。倒是锦哥儿……”略一想起祁弘锦,就哭一场。
祁英本来也就是想要把亲退了了事,否则还能如何?人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但是,菲姐儿的一番话也的确很有道理,菲姐儿刚定亲未婚夫婿就没了,名声上指定就不那么好听了,况且又是退了亲的,严大老爷出息,可她亲爹严二老爷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以后也难再寻个好人家了。
听闻祁老太太要退亲的话,祁英目光闪烁,含糊其辞,眼睛不停地往门口张望。祁老太太专心致志的伤着心,几个女人少不得又哭了几场。
突然见严八姑娘身边的丫鬟珍珠急匆匆的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祁老太太一见是珍珠,担心严八姑娘出事,严八姑娘在她心里是个极懂事规矩的,生怕她因为此事一时想不开,若真为祁弘锦殉了节,她可怎么对得起女儿!一想到这里,腾地就站起来,急道:“牙齿再打颤全都给你拔了去!吭哧你娘,还不快说!”
珍珠立时就跪下了,又似乎说不出口,见祁老太太睚眦欲裂,不敢再耽搁,忙低头道:“奴婢……奴婢,是姑娘,姑娘在修竹苑……与,与二少爷……老祖宗夫人快去看看罢!”
祁老太太还未弄明白状况,祁夫人脸上骤然变色,转身看向祁英,祁英有一霎那的心虚,不敢对上祁夫人的目光。祁夫人气恼非常,她只有两个儿子,严八姑娘倒好,先算计了大儿子,如今又来算计她的小儿子!她只觉一股子怒火直冲头顶,站起身喝道:“你把事情给我原原本本的说明白!”
珍珠还从未见过祁夫人这等疾言厉色,瑟缩了一下,祁英站起来道:“大嫂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怜的女儿啊……”预备了一大串子话要哭下去,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推了她一把,她才停住,过去搀住她老娘,道:“娘啊,快去看看你的外孙女罢!再耽搁一会子,菲姐儿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呢!”
祁老太太一慌,忙道:“走走!快走,去修竹苑!”
祁老太太走不快,幸好修竹苑离得不远,几个媳妇拥着,珍珠直接把路带到了二少爷的卧房。一进门就看见严八姑娘坐在床角衣衫不整的嘤嘤嘤哭,祁弘明则是尴尬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祁英找到了状态,立刻就扑过去抱住女儿,声泪俱下,“这叫什么事儿啊!衣裳都脱了一半了,以后你可还怎么见人!我不能活了啊!”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哭个没完。
祁老太太没老糊涂,她这个孙子什么脾性她知道,只怕比祁弘锦还要老实,一见女儿跟外孙女这番作派,心里顿时门儿清!饶是她这样脸皮厚似城墙,也不禁觉得脸上*辣的。
屋子里众人脸上都精彩纷呈。
祁弘明前些日子骑马不小心伤了腿,如今左腿还不能吃力,只得扶着桌子一只脚站起来,给众人见了礼。
祁夫人面沉似水,也不理会祁英哭闹,转头斥问珍珠,“怎么回事?”
珍珠扑通一声跪下,磕磕巴巴的道:“奴婢……奴婢,姑娘听闻大少爷出了事儿,心中伤痛……”说了个开头,接下来就顺当了,“姑娘又担心老祖宗伤心,夫人前脚刚走,姑娘也想着来劝慰老祖宗,谁知刚进了后头院子,姑娘就不小心湿了裙子,姑娘穿得又不多,生怕被人撞见,那儿附近只离修竹苑最近,姑娘只好先进修竹苑避避,奴婢便去给姑娘找干净衣裳换,可,可奴婢一回去……便看见吴大嫂子受了惊吓似的从屋里退出来,奴婢担心姑娘出事,连忙进去一看……看见二少爷……二少爷也在床上……”
严八姑娘嘤嘤嘤道:“都是我的错,求老祖宗大舅母不要怪二表哥,我也不敢求二表哥担当,老祖宗只当没我这个外孙女罢,外孙女以后再不能伺候老祖宗了……”
祁英哭道:“你说得这叫什么话?你要是去寻死,我也不能活了!”又过来拉扯祁夫人,“大嫂你还杵着当摆件儿呢!一句话不说,你这是要逼死谁不成!”
祁夫人简直气极,冲外头吩咐人,“把吴庆家的叫进来。”
吴庆家的穿着石青衫子,满脸通红的进来,心想严八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竟比自己这样的年轻媳妇还放得开!一五一十就说了大概,“二少爷虽说是伤在腿上,是外伤,可毕竟还有些发烧,大夫也嘱咐了每日两顿汤药的喝着,因为前几日抓得药快没了,大夫开的方子在知桐手里,奴婢便想着来找知桐,一进院子就瞧见八姑娘在前面一拐弯儿,就往二少爷卧房的方向去了,奴婢想着哪有年轻姑娘往少爷卧房进的,以为八姑娘是走错道儿了,便想着跟上去把八姑娘叫住,八姑娘走路倒快……奴婢到的时候,就瞧见……八姑娘躺在二少爷床上……”不由得又看了一眼严八姑娘,心道摊上这么一个外甥女也真够受的。
祁夫人立时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先将严老夫人请来,菲姐儿毕是严家的人,还是把事情当众说明白得好!后院那儿一排屋子,菲姐儿怎么就往修竹苑去了?修竹苑屋子亦是不少,菲姐儿为何就一定要往明哥儿的卧房里来?”
祁老太太面红耳赤,却还强撑着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孩儿家清白要紧,明哥儿也是,虽说是表兄妹,但毕竟也都大了,见着菲姐儿怎么也不知道避讳?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她本来就是想将外孙女嫁给自己孙子的,如今大孙子没了,许给二孙子也合适,便道:“不如就将菲姐儿与锦哥儿的亲事退了,再将菲姐儿许给明哥儿岂不就两全齐美了!”
祁夫人也不打算再留情面了,冷笑一声,道:“母亲糊涂了,先许给兄长,再许弟弟,儿媳没听过这等不要脸的事。”
祁老太太顿时恼羞成怒,大骂道:“反了你的!把老大找回来,他媳妇忤逆不孝,这就把她给我休了!我没有这样的儿媳妇!”
祁夫人立刻跪在祁老太太面前,面不改色的道:“母亲要让老爷休了儿媳,儿媳没甚话说,但儿媳现在是祁家宗妇,在休弃儿媳之前,儿媳要召族人开祠堂,请母亲当着全族人的面,说明休弃儿媳的原因。我蒋家虽是小门小户,但家父一生清正,家中从未有被休归家的姑奶奶,儿媳不孝,也断不能让家父受人耻笑,开祠堂说明情由之后,儿媳就撞死在祁家祠堂。明哥儿勤谨老实,儿媳死后,还求母亲为明哥儿寻一门清正的亲事。”
祁老太太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她这个儿媳妇一直都十分听话,从来没有违逆她的时候,没想到这一次竟如此强硬。
祁英见祁老太太也犹疑,顿时急了,扑过来要抓祁夫人,黄氏冷氏连忙在拦着,祁英大哭,一边骂着:“你什么意思?如今我女儿这样了,你还想当没事儿人!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儿你就得八抬大轿迎我女儿进门!”又逮着祁老太太哭了一通,“我要找我大哥,他的外甥女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严八姑娘依然坐在床上抽泣,她知道祁夫人不会同意,她关心的是祁弘明的态度。祁弘明学问做得好,都说读书读多了的人,难免有些迂腐,被孔孟大道理束缚住了,最为守礼,如今他们都躺在一个床上了,就算没发生什么,也是说不清的。在她的整盘计策里,祁弘明碍于礼法要对她担当,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若他硬是要娶她,再有祁老太太做主,就算是祁夫人不同意,也无法。
所以她一直在观察祁弘明,可他脸上除了尴尬,一丝其它情绪也没有。他就立在一旁,事不关己一般的看着她们闹。
她这才有些慌了。
然后就听祁老太太问祁弘明,“明哥儿,你怎么说?”
她几乎紧张的口中发干。她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又是这般投怀送抱,她就不信祁弘明一点儿没动心。
她波光盈盈的朝祁弘明望去,祁弘明还对她笑了一下,然后一拱手道:“祖母就不要操心此事了。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孙儿岂能胡言?孙儿的亲事如何定夺,自然是由爹娘做主。”然后又对祁夫人笑道:“娘要开宗祠只怕现在就得派人去族中递信儿了,这一来一回,只怕还得耽误两天功夫。儿子站久了,腿疼,儿子就不陪祖母母亲还有婶娘说话了,儿子去偏厅歇会子。”一个小厮麻溜进来,就背着他走了。
严八姑娘面色瞬间煞白。
☆、第68章 春禊
祁夫人并没打算掩着此事;况且那么多丫头仆妇瞧见了,也不能一一堵了她们的嘴。
祁英是祁家的姑奶奶;是有目共睹的不好惹。她赖在祁家哭闹不休;千言万语滚过一遭;就是要个说法。
祁夫人也不管祁老太太如何哭骂;只同意了严八姑娘与祁弘锦退亲,关于让祁弘明娶严八姑娘之事,却抵死不松口。被骂急了,就一句话;要开祠堂。
真是个油泼不进;水浇不入。
祁家大老爷又在宫里还没回来;祁英闹到最后险些散了精气神儿。末了还是惊动了严老夫人,严老夫人亲自过府,将严八姑娘接了回去。
严家百十来年,从没这么丢人过。自家姑娘上赶着,人家不要,还撒泼放赖让人家担当,严老夫人自尊了一辈子,自忖这种事情做不出来。严家姑娘多,被严八姑娘拖累得,一家子都抬不起头来。
严八姑娘回到家就病倒了,直挺挺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睛望帐子顶。她想不明白,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自觉自己足够漂亮,轻薄的春衫被水打湿,半含半露的扑在祁弘明怀里,他竟然只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从小祁弘明对她都颇为照顾,而这一次,他连半分怜惜都没有,他像是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可能。他竟然如此笃定!
如今她的名声已经这样,她只能寄希望于祁大老爷,祁大老爷是她的亲舅舅,或许还能顾怜她,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也不用刻意宣扬,这种事最是令人津津乐道的,又不是自己家正经主子,下人们嚼说起来也愈发没有顾忌。不出两个时辰,也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墨烟时常跟着萧慕在外头跑,各种消息来源自然不少,此事知晓得极是详尽,连严八姑娘穿的烟粉色通袖袄和头上戴着几朵花钿都一清二楚。因着是在萧慕跟前儿,他言辞颇为收敛,但说到精彩处,眼睛里的神彩却掩饰不住,也就只差没手舞足蹈罢了。
谢琳琅倒有些好笑,墨烟一个半大小子,竟然对八卦尤为热衷。转头又瞧见青杏伺候在一旁,两眼睛看着墨烟,听得一脸认真。
墨烟又道:“奴才这些年跟着王爷跑前跑后,再不济也算有些见识了,这位严八姑娘竟还是让奴才大开了眼界,前脚未婚夫婿刚没了,后脚就来勾搭小叔子!也不知道这脑袋瓜子里倒底是怎么长的,也真够有本事,别人顶破大天儿去,想想也不敢做啊,偏她不仅敢想,想了还就敢做!可把她的亲姐姐亲妹子坑苦了,严家嫡五女早就与吴总兵庶子定了亲,虽说是庶子,但却是个上进的,又能带兵,还有那样一个爹,将来保不齐有大出息呢!若不是吴夫人瞧不上他姨娘,这桩好亲还轮不到严五姑娘头上呢!这回子可好,吴总兵今早进京,中午就听说了严八姑娘这事,也不顾还是在宫里,劈头就把吴夫人训了一通,说她给庶子定的好亲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