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王妃-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白见自己进不去,但到底没敢在窗下高声叫嚷,正想着是不是回去先告诉宛姨娘一声,就听外面一把娇柔妩媚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月白你这个死丫头,如今见我身子不方便,倒偷起懒儿来!竟把我一人晾在屋里,若真有什么不好,你可当的起?”虽是骂着月白,语气里却丝毫不见责骂的意思。
宛姨娘挺着个大肚子,由两个小丫鬟一边儿一个扶着,慢悠悠的走进来,瞥了一眼堵在门口的玉印等人,月白虽不敢在主母院里大声说话,宛姨娘却没什么怕的,当即放声道:“我是个身份卑贱的啊!夫人尊贵,就连夫人院子里的猫儿狗儿都比我尊贵!如今我竟连踏进夫人的屋门坎儿都不能了,又有哪个还把我放在眼里啊!”
说着就高声哭起来。
玉印几个哪敢惹大着肚子的宛姨娘,忙把门让开,连声道:“姨娘快请进来,刚才没瞧见姨娘,这才疏忽了,还望姨娘不要怪罪才是。”
宛姨娘哪里肯放过她,就大声道:“如果我是个杨柳腰儿的,比那棍儿还细,你没瞧见我我也没什么说的,可我如今是两个人儿摆在这里,你竟然没瞧见,说给傻子听也不信呢!”
外头这般闹着,里屋哪能听不见。赵氏陪着谢晋也出来了,谢晋脸黑如水,对丫鬟们喝道:“怎么不劝着些姨娘?竟在门口儿就哭起来,若伤了身子,仔细你们的皮!”又让人扶宛姨娘进去,待她坐下来,才又责她道:“你不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出来闲逛什么?还闹到主母屋来了!”
宛姨娘就捏起帕子一角,盈盈啜泣,“老爷倒是错怪卑妾了。卑妾刚刚腹部一阵阵坠着疼,因着产婆说了,这个疼法有可能就是要发动了,卑妾又是欢喜又是害怕的。卑妾那丫头是个忠心的,因见卑妾实在疼得厉害,就想着来寻老爷。卑妾虽也心疼老爷跑一趟,私心里却是高兴的,卑妾,卑妾私心里也是想见老爷的,就没拦着。可是卑妾直等了半日,这个丫头都没回去。卑妾这才寻了来。”
谢晋忙问:“那现在可还疼得厉害?”
宛姨娘抿嘴一笑,“倒是不大疼了。产婆说发动之前,就是疼也是一阵阵的,或许还要再等一等,才会疼吧。卑妾这是头一次生孩子,难免紧张些,”转向一旁的赵氏,又道:“卑妾也知道,夫人不喜老爷去卑妾那里,可卑妾现在实在是紧张害怕的,还望夫人能体谅卑妾这一回,等卑妾生完了,就再不敢求着老爷去卑妾那里了。”一双眼睛还泛着红,直看着赵氏。
赵氏自诩也是个会哭的,但是和宛姨娘一比就差得远了。真是娇柔的、可怜的、泼赖的,全套的各种哭法她都能手到擒来。赵氏也会哭得梨花带雨,但很多时候,她自持主母身份,不肯放下身-段儿,在谢晋面前,她就总是输宛姨娘一截。
此时又听她状似委屈的告着状,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又不能发作,脸上那点儿笑都快挂不住了,道:“妹妹可是错想我了,老爷去妹妹那里,也是为着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况且妹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叫我一声母亲呢,我又岂能因着老爷去妹妹那里而不欢喜呢?”
一句话就触到了宛姨娘心底最深的一根刺。
这孩子生下来一声娘都不能叫她,倒要管赵氏叫母亲。肚子突然就一阵说不出来的疼,把她活得这些年所受的疼痛都攒一起,也比不上这阵疼。
一屋子人见宛姨娘突然捂着肚子叫起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谢晋却没想那么多,立刻吩咐人将她抬回了她住的院子。直折腾了大半夜。
谢琳琅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有些泛醒,觉得口渴,便叫值夜的丫鬟倒茶。
今天值夜的是绿蕉,她倒了茶来,伺候谢琳琅喝完了,才回道:“刚刚翠栊院传来消息,宛姨娘生了个哥儿。”
☆、第12章 年下
第二天一大早,谢琳琅就去了翠栊院。
宛姨娘已经醒了,刚生产完身子还虚,便一直在床上躺着,她累了大半夜,此时看上去精神却很好,喝了两大碗鸡汤,气色红润。看到谢琳琅,她笑道:“二姑娘来了,还累烦二姑娘跑一趟,外面可冷?看二姑娘穿的不多,现下虽还没到冬至,天儿却是冷了,二姑娘还是多穿些的好。不然二姑娘跑来看哥儿,却冻着了,岂不是哥儿的不是了?”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又大着嗓门喊:“月白,作什么死呢?还不快给二姑娘搬凳子来!”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刚生产完的,还是像往日一样颠三倒四说个没完。
月白忙搬了凳子,请谢琳琅坐下。
谢琳琅今儿穿的是一件半新的秋香色五色绣蝠短袄,里面一件水红装缎褶子,现在虽是十月里,还不甚冷,但早晚确实料峭,她早晨出来时郑妈妈就唠叨她一回了,所以她里面还穿了一件夹棉小袄,领口有一圈狐毛出锋,看上去就暖和的很,偏宛姨娘还能说出这一大篇子来,无非就是要表示关心罢了。谢琳琅领了她的好意,就笑着坐下来,道:“多谢姨娘念着,也并不冷。姨娘看上去气色倒好,我听哥儿的乳娘说,哥儿生下来足有七斤重呢,长得也壮实,这也多亏了姨娘身子好,作养的哥儿身子也好。”又问:“爹爹没来吗?”
宛姨娘听她问这话,得意之色顿时溢于言表,“老爷昨天直陪了卑妾一夜!见哥儿出生高兴得不得了,天都擦亮了,才劝动老爷回去歇一歇。老爷临走时还说,他去睡一会儿,就再过来呢!”又道:“夫人就只打发了个丫鬟过来,倒还没二姑娘来得早。哥儿好歹也叫她一声母亲呢,竟就不急着来看看!”
反正她能踩踏着赵氏一脚的时候,向来不会脚软。如今她又生了个哥儿,不管怎么说,也够给赵氏添堵的了。
谢琳琅听了便笑一笑,没有接话。拿出一件大红锦段的小披风,和一个小金猴子,用红线穿了,递给宛姨娘,道:“哥儿是属猴的,这个给哥儿带着玩儿。”
宛姨娘见了十分欢喜,替哥儿收起来,一叠声的叫丫鬟给谢琳琅倒茶。又道:“二姑娘是个富贵的,但凡手里露出一星半点儿的东西来,就够我们欢喜个大半日的了。哪像我们做姨娘的这日子。”说着又叹气,“我们的日子过得紧不紧巴,全看主母,谁让主母是个节俭的呢?”
真是三句话不离赵氏。
谢琳琅听她抱怨了一会儿,就起身去看哥儿了。谢晋还没有给他起名字,先就这样哥儿哥儿的混叫着了。
一个红红皱皱的小家伙正躺在摇篮里,睡得香甜,乳娘便在一边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也难得能见他醒一醒。又待了一会儿,谢琳琅就准备回去了,这时听外头小丫鬟传话,“杨姨娘来了。”
杨姨娘满脸笑意,先去看了宛姨娘,她给哥儿缝了两件小衣裳,宛姨娘便叫人收了。又说会儿话,她也过来看哥儿。
谢琳琅瞧着她倒是真心喜欢,但她有些惧宛姨娘,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因帘子没挂,宛姨娘在里间就看到了,便道:“就说你笨得,不开窍儿!你不伸手去抱他,难不成还让他自己个儿爬你怀里去不成?”
杨姨娘听了这话,才敢慢慢将哥儿抱起来,她虽然也生养过,但到底已经十多年没抱过这么又软又小的孩子了,十分的小心翼翼。
宛姨娘又道:“看你那束手束脚的样儿,让人哪只眼睛瞧得上!他又不是雪做的,还能一碰就化了不成?你就放松些儿,他也不会从你手里跑了的。”
她这话杨姨娘却没听,还是倍加小心,真是生怕自己摔了他。也没敢抱太长时间,就放下了,看了又看。谢琳琅抿着嘴笑道:“等大姐姐有了孩子,姨娘还不得连眨眼都舍不得了?”
杨姨娘闻言就念了声佛,“等秋姐儿有了孩子,就算让我,让我怎么样我也都没有遗憾了。”
谢琳琅就道:“等大姐姐回来了,姨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杨姨娘就忙点头,赵氏这时候才姗姗而来,带着邓妈妈和玉印玉壶两个大丫鬟,又跟着几个小丫鬟,主母架势摆得十足。谢芳琅没来,倒是乳娘抱着谢全琅跟来了。
里屋宛姨娘也听到了小丫头的传话,等赵氏刚一只脚迈进屋门,她就高声道:“洪妈妈呢,快把哥儿抱来放我床边上!”
洪妈妈是哥儿的乳娘,听了这话,忙给赵氏请了个安,就将哥儿抱进里屋去了。
谢琳琅和杨姨娘一时也走不了,就跟着进了里屋。
赵氏脸上带着笑意,进屋就坐下来,先对宛姨娘的丫鬟道:“宛姨娘刚生了哥儿,身子正虚着,你们要是不尽心伺候,我就一个一个都把你们撵了出去!”然后才对宛姨娘笑着道:“若是缺了什么,只管打发丫鬟去我那里要,有什么不懂的,也只管打发人去我那里问,好歹我也生养过哥儿,比妹妹懂得也多些。”
宛姨娘笑道:“可不是!夫人自然是懂得多的,又是伶牙俐齿。”又瞟了眼全哥儿,“想来全哥儿将来也能像夫人一样,虽然现在不大会说话,但将来,谁知道呢?”
赵氏听她上来就说起谢全琅的短处,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仍旧笑着,道:“洪妈妈把哥儿抱来我瞧瞧,哥儿倒底是叫我一声母亲的,让哥儿从小就跟母亲亲近些也是好的。”
洪妈妈自然知道赵氏和宛姨娘这两人不睦,此时听赵氏要抱哥儿,便转头去看宛姨娘。
宛姨娘笑道:“如今哥儿正睡着,卑妾是怕将他抱起来倒惊着他,若是将哥儿吓着了,别说老爷心疼,就是夫人也得心疼不是?”
赵氏就笑道:“要不说妹妹是头一胎没经验呢,月子里的孩子又哪里是容易就醒的?况且妹妹刚才不是也将哥儿从摇篮里抱到了床上?”不过又不是真的想要抱她的孩子,且若是非要抱过来,怕她会闹起来,她刚生了哥儿,不管谁对谁错,老爷都一定会怪自己。于是便笑了一笑,道:“那就让哥儿睡着吧。”
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又坐了一会儿,三人就都起身回去了。
临近年底这两个月,昼短夜长,只觉得过得十分的快。天也越来越冷,出外应酬也都少了起来。襄国公府新得了几块好皮子,家里的几位小姐都做了斗篷,以往谢琳琅在襄国公府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她的,如今她回侯府了,安庆郡主还不忘打发人来给谢琳琅送了一件。
是一件白狐皮的毛斗篷,毛色纯白,且又毛绒密实,一看就是极难得的好皮子。
青杏看了那斗篷半晌,不禁咂嘴道:“这可真是好东西。姑娘长得白,等姑娘穿上了,真不知是这狐毛更白,还是姑娘更白了?”
绿蕉在一旁笑话她道:“看你那眼皮子浅的!不过,也确实是好。”两个人稀罕劲儿的看个没完。
碧桃将襄国公府送来的箱子仔细整理了,笑道:“你们两个还不快来帮着收拾,这还有舅夫人送来的衣裳,卫大姑娘也送了东西呢!”
谢琳琅见襄国公府送了东西来,自然高兴,也过去瞧了。舅母送来的是一件石榴红遍地撒花袄,和一条大红绣银线梅花裙子,那袄子平常些,裙子上绣的银线梅花却是极好看,稍一摆动就折出光芒来,一朵朵梅花直绣得惟妙惟肖,除了这些,竟还有一件里面穿的杏黄色圆领小袄。
青杏生怕别人抢了她的话,连忙道:“舅夫人这是都给姑娘搭配好了!”
绿蕉也道:“正好过些日子,到了正月里的时候一家子要去定忠伯府上,姑娘就穿这一身去,外面再披上那件白狐毛披风,红白相衬,定是极好看的!”
碧桃又拿出来一支白玉簪子,笑道:“卫大姑娘也有礼呢!大姑娘说大少爷前些日子得了两块上好的和田玉籽料,她就找人雕了两支梅花簪子,和姑娘一人一支。那梅花簪子配那件银线梅花裙子,倒是正配。想来舅夫人和卫大姑娘是通了气的,且这梅花也正应现在这时候。”
谢琳琅将那簪子拿过来看,真是块温润好玉,且玉料也大,簪头竟雕了五朵指甲大小的梅花。想了想又问碧桃,“襄国公府来送东西的人可走了?”
碧桃回道:“还没有,奴婢安排他们歇在外院角房里,正想着问姑娘怎么给他们打赏呢?”
谢琳琅又道:“一共几个人?”
碧桃答了,“是四个。”
谢琳琅就道:“那就赏他们每人两个印着‘富贵如意’的金锞子吧。还有我给外祖母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准备的礼都装在那个漆花的箱子里,让他们一并抬过去。再跟外祖母说,过了年,正月里时我去给外祖母拜年。”
碧桃得了吩咐就去办了。
☆、第13章 定忠伯
等到了年上,凡事都一应的按照往年的规矩来。
一应程序走下来,倒没觉得多么高兴,只是累人罢了。腊月三十,外命妇入宫朝拜,赵氏是继室,只封了三品诰命,也要按品妆扮起来,五鼓时分,天刚擦亮,赵氏就入了宫。等谢晋也朝拜回来,又准备祭祖。幸好家庙离得太远,不能过去,只在府里祠堂拜祭,倒省了许多事。三十晚上,一家子守岁,第二天,正月初一,依然是五更时分,赵氏又再入宫朝拜。等到了初二,还要去定忠伯府上。
谢家惯例,荣安侯府和东府西府三房,三十和初一都是各房在各自府中过的,初二才会三房聚在一起,真正算是大团圆。之所以定下这个规矩,是因为谢琳琅的三叔祖出生的日子好,竟是诞于大年初二,如今谢家祖父这一辈儿就剩下了这位三叔祖,三房自然是要去拜寿磕头的。因着初二要聚一起,所以三十和初一便就省了麻烦。
老侯爷一共兄弟三人,老侯爷是嫡长子,故而袭了爵,老侯爷的二弟早逝,三弟也就是这位三叔祖却是靠着自己立军功挣来了一个爵位,圣上亲封其为定忠伯。三叔祖只有一子,早就请封了世子,定忠伯世子也是只有一子,今年已经十七岁,尚未娶亲,不过三叔祖子孙不兴,早就急了,日日催着儿子儿媳给孙子张罗娶媳妇。
今年是三叔祖的六十八岁寿辰,因着不是整寿,又是大年初二,故而就请了些亲近世交。还有一些家中有适龄小姐的,也发了请帖。
荣安侯府是近亲,自是要早去的,赵氏等人作为同族妇,还要帮着张罗招呼。
因老侯爷和太夫人情笃,总共就只抬过一个妾室。所以老侯爷在时,家里人口十分简单,一妻一妾,且妾室还是个老实本分的,十分省事。家里从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弯弯绕绕,虽说平静些,但作养的这三个儿子其实都耳根子颇软,有时候又不大拎得清。就连谢晋得老侯爷亲自教养,有时在规矩上也并不是十分严谨,不过幸好他在大事上不会犯糊涂。而二老爷谢渊因为有金氏这个规矩一丝不能差的夫人镇着,大事上也不会出什么错。倒是西府庶出的这位三老爷,于规矩上根本不通,且脾气又大,耳根子软就更不用提。这回去定忠伯府,西府竟有个姨娘闹了一通,要跟着去。最后好不容易压了下去,三老爷的正经夫人却被打了一个耳光。
三老爷谢宋娶的是正六品的吏部主事严允正嫡长女。严允正官职虽不高,却是个正经管事的,且又是嫡长女,嫁与谢宋这个侯府庶子也是配得起。严氏也是正经嫡女教养起来的,比起谢宋这个空有个侯府背景壳子的混人来说,强得太多。但严氏不像金氏那样刚硬的起来,且西府里得宠的侍妾一拨又一拨,她竟是管不住。今天那个姨娘闹着要跟着去,她实在不想在这种要紧的时候丢府里的脸,便强硬了一把,虽把这个姨娘压下去了,却挨了谢宋一巴掌。若不是严氏这样知礼的,怕真就能闹着回娘家了。
荣安侯府一共三个哥儿三个姐儿,最小的哥儿才三个月,不能出门子,最大的姐儿又外嫁了,所以一共只有四个要带着出去的。东府更是简单,只有谢雨琅和谢平琅两个。这西府却是拖了一串子共十二个小孩子,最大的两个女孩子年纪相仿,都是十三岁,只差了几个月罢了。嫡出的叫谢雅琅,庶出的叫谢瑶琅。除了她们两个,其他的孩子都还是十岁往下的,且都是庶出的。严氏带着这么一串庶子女,让别人见了,猜也猜得出西府得有多少个姨娘。心里也不禁有些尴尬,但今儿除了拜寿,也是一家子团圆的意思,除了太小的,这些儿孙们都得带上。
因为三老爷和二老爷在分家的时候闹了一场,到现在关系还僵着,就是这种场合见了面互相也都不会说一句话。所以东府谢雨琅及笄时,谢宋摞了狠话,严氏就没敢登东府的门。
三房都先聚在侯府,再一齐去定忠伯府。等三房都到齐了,一大家子的堂姐堂妹堂兄堂弟都一一见了礼,乱了一圈后,赵氏就安排大家坐下说会子话,又嘱咐管事媳妇去准备马车等事。男人们当然都是在外院,一众小孩子们就由几个嬷嬷看着在偏厅里玩儿,赵氏则是带着金氏严氏和谢琳琅几个大些的姑娘在上房正厅坐着。
赵氏在面上一向都是贤良慈爱的,金氏和严氏也都笑脸相陪,虽然二老爷和三老爷不睦,但是金氏和严氏倒没表现出什么芥蒂来,都是含笑说着话儿。
谢琳琅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金氏,她在面对赵氏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赵氏说什么她就应着。果然这样的人才是最让人无奈的,想必赵氏也这么觉得,金氏行事上从不露一丝错处,就是赵氏有心要发作她,都寻不着缘由。
三位夫人坐着喝茶说话,谢琳琅几个姑娘也说着她们自己的。
这五个姑娘里,只有谢芳琅的年经最小,过了年,不算生日,她才十一岁。其她几个人聊天她插不进去嘴,她也没想着插嘴,她从一开始看到谢琳琅时,就一直没错眼珠儿的盯着她身上的白狐斗篷看,因着现在是在屋里,谢琳琅就脱下来交给碧桃拿着。
谢芳琅又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她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委婉着说话,向来都是她要什么赵氏就马上拿来给她,所以她觉得这个白狐斗篷也是一样,于是也不管别人在谈着什么,当即就大声道:“娘,我要二姐的那个斗篷!”
谁也不妨她突然来这么一句。
赵氏心下有些尴尬,谢芳琅倒底是侯府嫡女,养的眼皮子浅,众人自然都会联想到她这个做母亲的出身上来,她连忙笑道:“你若是喜欢,等回头娘给你做一件就是了。怎么能胡乱要琳姐儿的!”
谢芳琅不依,还是要问,“二姐的这个斗篷是舅舅府里送来的,舅舅为什么不给我也送一件?”
赵氏心道襄国公又不是你正经子的舅舅,又哪里会管你?但倒底不能当着众人面这样说女儿。当日她知道襄国公府给谢琳琅送东西,却没给她女儿时,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她也知道襄国公府向来没将她这个继室侯夫人看在眼里。此时想起来便更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