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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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熙熙攘攘,擦肩而过,是乡土的气息。
远远的有梅花的香气传来。
周云低声呵呵的笑。
周明杰感觉后背的震动,心下想,不知小丫头又在一个人带劲的乐呵什么了。
船型花灯从大街中央招摇而过,众人拥挤着往花灯里放钱以祈祷这新的一年里平安好运。
“小丫头,你也放点进去?”周明杰询问。
周云拉拉头发,翻个白眼,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对周明杰道:“爸爸,都给了?”
周明杰看着那一团钱,疑惑,这到底有多少?
别了,我的伙伴,周云叹着气不情不愿的把钱全投进了花灯里,然后,把头伸到周明杰脸旁:“爸爸,回去要另外给我钱哦。”
周明杰笑着道好,原来家里有小财迷一个。
河对岸有人摆了香案做法事。周云看见几个光头和尚,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周云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念什么东西。她听过老婆婆老爷爷念经,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然后放鞭炮,声响震天。
有人放了两只鸭子先行开道。
接着,花灯下水。
周云忽然想到那花灯里应该装了有好些钱吧,顿时苦起脸,觉得自己浪费了。
花灯在河面缓缓飘行。因为水流不急,它的走势也不快。
其实已经热闹完了,但是这花灯几年也不一定有一次,所以周云并不催促爸爸,她安静的伏在周明杰背上,耳中是别人的热闹,忽的想到了一首刘若英的歌。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
于是我学着乐观
过着孤单的日子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
就算心烦意乱就算没有人作伴
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
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天空
找不到答案我没有答案
……
原来,自己依然情感淡漠么,即使很努力的想要改变,但是,在心底,依然是很久以前被亲人伤了心而失却了感情的小孩。周云抿紧嘴,压抑住哭泣的欲望。
第 11 章(修)
周云听见摩托车声响,抬起头来,眯起眼,看几只鸟在院坝里觅食。
天还有点冷,周云的手冰冰凉凉的,她写几个字,哈一口气。她的字不耐看,被舅舅揪着嘲笑。
不过就是写得小了些而已,周云不甘的想。
偏着头看枯萎的葡萄藤蔓还附在房檐,周云站起身。走到旁边,伸手,一把抓了下来,然后团成一团,扔到墙角。
微笑,觉得有本事把摩托车开进来的人实在厉害。先不说这路况怎样,只是几个大坡,几道必须急转弯的地方,已经够驾车的人喝一壶了。
周想哭起来。周云收拾好书本进屋。
屋里光线明亮,冯静在床边纳着鞋底。
周云搓暖了手才抱起周想,轻轻的哄着。
周想哭得起劲,周云在她脸上碰了碰。
“我来吧。”冯静说。
周云只得抱一会儿,便没了力气,所以冯静拾掇妥当针线,伸手把周想接了过来。
“作业完了?”
“还没呢。”周云说,“外面有点吵,不想写了。”
冯静笑:“明儿个就又该上课了,你拖到什么时候?”
周云摸着下巴:“待会儿就写。我写作业一直很快。”禁不住骄傲。
“可是一天了,你可是还没写完呢。”
周云摸摸脖子,偏过头,不接这话。
近十来辆的摩托车声响实在不好,周想被吵得愈发哭得大声了。
周云拿了奶瓶让她含着。
待没了声音,周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周云想起来是什么事了,赶忙把手中的奶瓶让给自家老妈,扎了个马尾,抱着一暖和的水杯就往外公家跑去。
其时,夏慕坐在长凳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凌空叩着手指,微微不耐。
好一会儿,他听见一个小姑娘咦了一声。侧过脸去,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路边探头探脑的张望。看见他,缩缩头,又慢腾腾的走过来。
周云看着夏慕,想了一会,才终于记起这个人原是见过的,不过他衬衫换了风衣,长发剪了短发而已。
夏慕被这孩子看了许久,终于不耐,问道:“小姑娘,读几年级了?与这家人认得不?”
“一年级。”周云回答前半个问题,紧了紧自己抱着的水杯,皱了眉。
她人还小,这样皱着,就感觉脸都缩成了一团,怪好玩的。
夏慕忍不住伸出手指弹了一下。
周云扯扯嘴角,好半天,才说:“你的手套太冰了。”
夏慕一看,果然,那小小的地方白中带一点粉红,似乎用冰搓过的感觉。
“你是谁?我外公家的亲戚吗?”周云揉揉自个儿的脸然后问道。
“不是。”夏慕说。自己差不多已经可以算什么亲人也没有了。
“不是啊,我还说他们咋不招待你呢。”周云支着下巴结语。
看着这小大人似的模样,夏慕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半眯的,嘴边稍稍露出一点缝隙,扯动嘴角向里间凹去,带一点点温和,有那么一刹那晃了周云的眼。再细看来却还是那个五官并不出众,不过线条畅快的人。
“你舅舅他们呢?你知道不?”夏慕套话。
“不知道。不过大概玩臭老九去了。”周云看了眼紧闭的门,然后才皱着眉说。
“赌牌?”
周云点点头。
“什么时候回来?”
周云摇头表示不知。
“那你一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夏慕敲着桌子说。
纵然带着黑手套,但依然能够模糊感觉出里面手指的纤长。
夏慕的额角有一道疤,周云记得上次是没有的,于是微不可察的叹口气。
听到声音的夏慕疑惑的看着周云,一个小孩子不可能叹气吧,自己定然听错了。
周云看一眼外面摩托车上坐着的人,笑笑:“你既然不是我外公家的亲戚,那来这里干什么?有事啊?急不?要真急,我就去找找。”
“不急。”夏慕说。
周云听了,抽抽鼻子,喝了口水。
“你那水挺香。”
周云重重的点头:“香露草来着,山上采的,比茶好喝多了。”
夏慕笑一个:“我识得。”
“那你是不是也认为比茶好喝?”周云表现得像个迫切希望被认同的孩子。
“我喝白水。”
周云眨眨眼:“你就喝白水?”
“嗯。”
“哪里好喝了。”周云咕哝。
“你一个小孩子家里不放心吧,还是赶快回去的好。”夏慕觉得这穿花袄,扎马尾的孩子有那么一点眼熟,可是老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你们就这样?”周云指着摩托车上的人说。
夏慕没明白周云的意思。
“外面很冷吧。要不我先给你们生个火,然后再走?”
夏慕扯扯嘴角,不知该哭该笑。这孩子,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没看见都气势汹汹的吗?
“不用了。你快点回家,这里不好耍的。”
“真是,不好耍,那么来干嘛。”周云又嘀咕一句,觉得水杯有点冷了,再看看外公家确实没人在,想起外婆是走人副去了,外公跟老爸开什么党员大会,几个舅舅呢?不会真的打牌去了吧?周云差点啃手指。
“那我回去了。”周云抱着水杯,低着头,走一步,跳一步,跟小兔子似的蹦跶回家了。
溜回屋子戳周想的脸蛋。
“别弄醒了。”冯静叮嘱。
“其实,”周云认认真真的说,“妹妹哭的时候比较好玩。”
冯静用鞋底轻轻敲了周云一下。
“我说真的,妈你也打我,我以后说谎话好了。”周云撅着嘴不满。
“管你。”冯静笑,把麻绳在蜡上滑了一遍,然后又开始纳鞋底。
“妈,你还是到床上去吧,椅子上坐着冷飕飕的。”
“没啥。”
周云不再说话,提提周想的脸,又提提周想的手,然后被冯静又敲了一下脑袋。
周明杰回来以后抖抖衣服,喝一口茶。
“外公呢?他家里边没人。”周云说。
“那你端杯热水上去。”周明杰换了衣服。
“他们房子外边的路上有很多人。”
周明杰哦了一声。开会的时候他听到了,也猜想过,果然没错。
“你一个人跑去看了?”周明杰有一下才想到这点。
周云点点头:“不晓得是哪儿的人,好像带着铁棍和刀。”
周明杰拉拉周云的头发:“小姑娘一个,没人跟着乱跑个啥。”
“疼了。”周云跺脚。
周明杰于是讪讪。自己老忘了轻重。
“我去看看。小丫头不准跟来。”
“没事吧?”冯静停下手中的活计。
“会有什么事。别瞎担心。”周明杰活动一下手脚,笑着出去。
周云闷了老半天,最后才说:“妈,爸今天又没剃胡子!”
周明杰看见一大帮人的时候,胡子拉碴的笑了笑,眼睛贼亮。
“爸。”周明杰喊一声,中气十足。
冯嘉生提着空水壶出来,倒了里面的沉渍。
“几个混账,水都不晓得烧一壶。”冯嘉生说,根本就没正眼看一下路边的人。倒是对自在的坐在桌边的夏慕颇感兴趣。
“你认识?”冯嘉生问女婿。
周明杰摇头。
“那,小伙子,叫啥子名字?”冯嘉生笑,“你要有事总要让人知道你姓甚名谁吧。”
“晚辈夏慕。”夏慕用词时的位置摆得比较端正,可是他的坐姿,那是怎样'炫'舒'书'服'网'怎样伸展,两相对比,却觉得他说话发明是不放谁在眼里。
冯嘉生笑着叹口气:“现在的娃娃,真是的。明杰你帮忙招呼一下,我去烧水。”
周明杰道好,然后等丈人进了灶屋,自个儿就在夏慕旁边坐下来。
“你是来讲义气的还是来找场子的?”周明杰问,伸了个懒腰。开会的时候可坐累了,只是又不想站着,唉。
第 12 章(修)
“二者有区别?”夏慕挑眉。
周明杰顺顺自己的平头:“没。”
夏慕本以为面前这人会有什么高见,可是听对方一个“没”字,心里想的什么辩驳的话都被一下子拦在了舌头下面。
“这两个实实在在没得区别。”周明杰说,“有啥子不同么,就是讲不讲道理了。”
“呵?啥意思?”夏慕眼睛眯起来,手指又开始凌空而击。
“讲道理嘛,就是我们来说谁对谁错;不讲道理嘛,就是,这样。”周明杰比了个玩具枪的样子。
“讲道理,谁输谁赢?”夏慕盯着周明杰,微笑。
“吁,这个哪个晓得。”周明杰摸摸自己的下巴——胡子顶有精神。
“要是,不呢?”
周明杰严肃的扫一眼路边的众人:“那我就要喊人了。”
被周明杰认真的看上一眼的人都有点害怕,忍不住摸了摸身边的铁棍。
看了几个人的神情,夏慕觉得有点掉份儿,被人家一个眼神就吓住了,没出息的。
周明杰严肃一下,又不正经起来。他素来是让人害怕的,打架的人在他面前立即熄火,骂架的也不得不噤了声,小孩子吧,以前老这样吓唬,再哭,就招来豺狼了,现在,却说,再哭就让村长收拾你。所以大多数时候,周明杰不敢摆出严肃的样子,怕把经过的小孩子吓哭了。
“兄弟,不是我说,你以为就你那点人能干些啥?这年头,哪个年轻的时候没混过?要我说,你就该找个正儿八经的事干。”周明杰环着胸说。
夏慕觉得实际上这人不会来事,不然怎的不先说些好听的,上来不是威胁就是恐吓的。
看夏慕不以为然的神色,周明杰只好摸摸后脑勺,想了半天,说:“说实话,我真不认为我的舅老官们错了什么。你那个小弟还是啥的,既然选择了小偷这个行当那就应该有会失手的觉悟。没有把他送到派出所去都是他的造化,他根本就没得来这儿找茬的理由。而且,你说这正月还没过去,你们就来找事,太损了吧。我不晓得那个人跟你讲的是啥样,但是你这么容易的就相信了?唉,老大当到这份上,脸啊啥的,不知道还有没得。而且你叫了这么一大帮人,要真是动手,我看也该叫警察了。毕竟聚众斗殴像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这儿也是见所未见了。就算底子硬又怎样,捅出去也不见得就能好了。而且,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真以为能讨得了好?”
周明杰一气儿说完,顿觉口干舌燥。
冯嘉生适时提了水壶出来,周明杰连忙倒了一杯水。
“喝点稀饭,可以不?”冯嘉生问。
“爸,你要打饼子?”周明杰顿时笑容满面。
“没问你。”冯嘉生,泡了一杯茶,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看着办,我不过问。但是远来是客,我也没啥好招待的,喝点稀饭可以吧?”
夏慕呆了一下,但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冯嘉生,不觉点头。
“叫小丫头上来帮忙。”冯嘉生满意的微笑,“不过,等吃过饭,你们怎样都成,现在不能打架。我还没心肠好到给伤了自己娃娃的人好言好语。”
周明杰已经到路边扬着嗓子喊起周云。
周云掏掏耳朵,对这样浑厚的声音稍稍不喜欢。
“快去。”冯静拉下她的手。
周云跟周想脸上碰了一下,笑嘻嘻的摆摆手,沿着小路爬到外公家,然后就给冯嘉生打下手。
看到穿着红袄,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再一次出现,夏慕笑了一下。想小女孩有如此的性子大概因为她爸吧。
等到又只有周明杰和夏慕两个坐在桌边,夏慕道:“事实上是我的手下被你们揍了。但照你们的说法是他不对在先,要是你们没扯谎,这件事也可以就这么过了。但是,一诺千金,我既答应了要替他找回场子,现在也就无法善了。”
“无法善了?”周明杰喝一口水,拉拉嘴角,锻炼脸部肌肉。
“恐怕无法。当然,以后你们也可以要我赔礼道歉。”夏慕说。
“那有什么用。”冯英礼跟外面回来,没好气的道。要不是姐大哥说要等他回来,自己老早听到车响的时候就回来了。
周云坐在小板凳上,适时的添些柴禾。
“如果你们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夏慕道。
周明杰眼睛微微合拢:“你打算如何做?”
“虽然不能知道事实,可是假设我们理屈,所以,只要你们有人能赢过我,那么便是我们输了,然后随你们处置;要是你们输了,那么要端茶递水,恭谨的赔礼道歉。”夏慕平静的道。
“想得美。什么叫假设理屈?本来就是那么理屈!”冯英礼简直气翻了,“走南闯北,今儿个算是长见识了。”
“小丫头,火大了。”冯嘉生说。
周云赶忙捣鼓灶孔。
“注意到点,要不等会儿焦了。”冯嘉生一边转着饼子一边说。
周云听话的点头。
如果是爸爸,周云盘算,即使那个人很厉害胜算也有几分,不过,自己并不想看见他们打架,咋办呢?
“又走神了。”冯嘉生无奈,“我自己来。”
周云手忙脚乱:“不会了,外公你就翻饼子吧。”
“他们的事,你用不着操心,都是大人了,还要你一个小娃娃担心,他们也太没出息了。”冯嘉生说,然后把饼子翻面,扣在锅里。
“呃?还是要我喊人来?”周明杰为难,“我们再商量?”
夏慕微笑着摇头。
周明杰觉得太阳穴附近有点痒。
“只要赢过你就可以,是不是这样?”冯英舒抢在周明杰前面又问了一次。
夏慕答是。
“那么,掰手腕也是可以的,是不?”冯英舒对着夏慕道,眼睛却看着周明杰。姐大哥,就靠你了。
一片哗然中,夏慕默认了这话。
周云偏着头,笑。
“又走神了!”冯嘉生哭笑不得。
周云瑟缩一下。
吃过午饭,冯英礼对着一大堆的饭碗发愁,这得洗多久呢。
周云手中拿着一块三角形的饼子,慢慢的咀嚼。
周明杰有三样很厉害,喝酒,掰腕,黑脸。黑脸吧,他一严肃人都怕了,这真黑起来,就更吓人了。至于喝酒,被爷爷说了几次终于有所收敛。掰腕么,在这村子里没人赢得过周明杰,首先能够在气势上跟他相抗衡的人这里就没有,其次又有谁像他一样练过呢,毕竟并不是谁都能进部队的。
但是,遇着了夏慕,也是一番苦战。若是夏慕输了,少不得失了脸面,所以夏慕是绝对不会放水的。对手是这么一个练家子,对已经退伍几年的周明杰讲,要赢也不是容易的事。
拼杀一番,周明杰终于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四周的人看着这两个比拼的人涨红了脸,青筋森然,就算是那些所谓的二流子也不敢造次。有几个经常在乡里活动的也听过周明杰的名号,所以心里也不愿意真正为难人。喜欢周明杰的中老年人比较多,要是被自个儿长辈知道自己居然来找他的麻烦,还不知道得怎样被臭骂。
回过气,夏慕爽快的说:“我输了,你们想怎么办?”
“离开就好了,没什么说的。”周明杰道,“但是要他们别再在这边练手,如果不听,到时不要怪我不讲情面,把他们请到派出所去。这里乡下老实人,都是血汗钱,一个子儿必须掰八半花的。”
“可以,不过作为谢礼,可不可以再请我吃一顿饭?”夏慕笑着问。
“什么谢礼?!这根本就是你欠的。”冯英礼看着夏慕的笑脸,非常不爽。这也不排除是因为想干一架的念头胎死腹中的怨念。
“一顿饭?可以,就当交个朋友。但是,他们还是回去吧,我怕再一顿饭把我丈人吃穷了。”周明杰看了路旁一眼。
夏慕敲敲手指,然后打发了手下回去,留了一辆摩托车在路旁。
“怎么可以把他留下?”冯英礼愤愤。
冯英舒好笑的拍拍小弟的肩,劝慰道:“不就吃个饭嘛,谈对象的人了,不要像个孩子般小气。”
冯英礼扬扬眉毛:“我还就小气了,哼。”说完,回屋找吃过饭,这会儿在屋里看电视的冯静诉委屈去了。
冯静指指睡觉的周想,让冯英礼小声。
周云一边嚼着东西,一边看着周想的眉眼,想起爸爸像强盗一样弄来准生证的样子,笑起来,爸爸是个党员呢,而且也在计生办工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