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新衣-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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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商量了一晚上,最终以意见不合而告终。
苏禧想出的名字卫沨都不喜欢,卫沨想的名字苏禧又觉得太随意。
末了苏禧噘了噘嘴,道:“你一定不喜欢这个孩子。”
卫沨慢悠悠地“哦”一声,“为什么?”
苏禧把书扔他怀里,气鼓鼓道:“哪有人给孩子起名叫卫必的?我不理你了。”
卫沨接住书册,低低一笑。“必为必然之意,你嫁给我,生下他,难道不是必然?”
可是与卫姓组合在一起也太难听了吧?苏禧都想翻白眼了,难以想象才学出众的卫世子会给孩子起这么随意的名字,她从他怀里跳下来,道:“还是我自己想吧,不许你插手。”
是以起名字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
很快就到了刘皇后生辰这一日。
苏禧与卫沨一同前往宫中,去昭阳殿向刘皇后贺寿。卫沨送的是一个镀金转话的雀笼钟,西洋人的玩意儿,每到一个固定的时间里面的金丝雀便会放声鸣叫,声音跟真正的雀鸟无异,颇为稀奇。统共有两个,卫沨留在家中送给了苏禧一个,这一个就送给刘皇后。
卫德音稀罕的不得了,趴在雀笼钟跟前看得津津有味。
卫沨与皇后娘娘说了几句话,后面世家女眷们陆陆续续来了,他不方便久留,便和卫季常一同离开了。临走时看向苏禧,见那姑娘正低头与卫德音说话,一眼也没赏给自己,就弯了弯唇,没说什么。
不多时,各家受邀的夫人都到齐了,苏家的两位夫人殷氏和郁氏也纷纷而至。
苏禧想念娘亲殷氏,想上去跟她说几句话,奈何场上人多,今儿又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她不好任性,只得暂且将思母之情忍了下来。苏禧视线不经意地一转,落在一个穿湖蓝色织金缂丝大袖衫的姑娘上,微微一愣。
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文渊阁大学士的女儿韩玉馥。
上回见她的时候还是脸色发白,一身病态。今日再见,气色倒是红润了许多,也精神了。这身湖蓝色的衣裳很衬她,苏禧这才发现她容貌秀丽,笑时嘴边有一对梨涡,亲切娴雅。
韩玉馥认出了苏禧,远远地朝她笑了一笑,态度友善。
苏禧抿唇,也回以一笑。对于跟卫沨定过亲的姑娘,她始终没办法做到坦诚,而且还有一点吃味儿。虽然明知道这辈子卫沨跟人家没什么瓜葛,但苏禧还是心里有点堵。这大抵就是重活一次的弊处,她改变一些东西的同时,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在韩玉馥与她的圈子不同,两人只互相点了点头,便不再有交集。
今儿吕惠姝和郁宝彤都来了,郁宝彤把她刚满半岁的儿子也带来了,小家伙随了父亲,长得颇有苏家人的标致。大眼睛,挺鼻子,嘴角微微翘着,天生带笑。倒是个不怕生的,逢人便笑,握着苏禧的手指头不肯撒手。
卫德音从姜嬷嬷怀里怕下来,“噔噔噔”跑到跟前,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苏禧含着微笑,道:“他叫苏羿,是柏哥儿的弟弟。”
“那也是我的弟弟了。”卫德音脑袋瓜转得颇快,黑亮亮的眼睛瞅着奶娃娃,伸手包住苏羿小小的拳头,稚声稚气道:“弟弟,柏羽哥哥今天为什么没有来?”
苏羿哪儿听得懂她的话,好奇地瞅着她,忽而“咯”地咧嘴一笑,露出上下两排没有牙的牙床。
卫德音扭头看苏禧,继续问:“禧姑姑,为什么?”
搞了半天,这小丫头是想苏柏羽了。苏禧轻笑,解释道:“柏哥儿要去学堂念书,可能是抽不出时间来吧。”
卫德音眨眨眼,带着点抱怨,又很疑惑,“柏羽哥哥为什么每天都要念书呢?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他在哪儿念书呀,我过去找他好不好?”
帝后二人只她一个宝贝疙瘩,虽则给她请了教书的师傅,可哪舍得真管着她,加之她身体又不好,大都是看她自己的意愿的。是以像苏柏羽这种每天都念书的,卫德音实在理解不了。
*
这边卫德音缠着苏禧询问苏柏羽的情况。另一头,新雁楼聚了几位天潢贵胄,还有一些世家子弟。
卫季常、卫沨与卫渊皆在其中。在场的都是男子,不知是谁提了一句玩投壶,众人纷纷赞同,于是卫季常便让身后的宫人取来了箭矢和天球瓶无耳壶。
众人坐成一圈,以卫季常为首,先投了一支箭,箭矢稳稳当当地□□了壶口。
紧接着是卫沨与卫渊,两人是不必说的,自然也都投中了。又轮了几人之后,轮到了对面的厉衍。
就见厉衍左手持箭,手臂一扬,只听“咚”的一声,也轻而易举地就投中了。
正要轮到下一个人的时候,他身旁穿青色衣裳的男子疑惑了惑,问道:“咦,厉公子怎么用的是左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急,虐渣是一定的(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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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清婉灵动
说话的公子是文渊阁大学士的长子,也是韩玉馥的兄长韩博彦,今年二十八。
他与厉衍有些交情,当年两人曾是同窗,晓得厉衍并非是惯常使用左手的人,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韩博彦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卫渊正在把玩手中的翎羽箭,闻言抬眸,朝厉衍看去。他眼眸漆黑,脸色没什么变化,握着箭矢的手却不着痕迹地紧了紧,目光微微一垂,落在厉衍右手手臂上。
厉衍将手臂搭在腿上,面不改色道:“方才右手抽筋了。”
说着伸手,右手又拿了一支翎羽箭,对准天球瓶壶口,再次精准地投了进去。箭头碰到壶口,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旁人应声喝彩。卫渊眸中的戾气却是一闪而过,厉衍这一下看似与方才没有区别,然而对于惯使右手的人来说,投得却还不如左手精准。况且厉衍投壶的时候,右手微微颤抖,极不明显,他身边的人没有注意,卫渊却是精准地捕捉到了。
轮过两轮之后,场中只剩下卫渊、卫沨、苏祉、吕江淮和厉衍。
他们离壶越来越远,除了第一轮厉衍用的是左手,接下来用的都是右手。
这一轮第一个是卫渊,卫渊手中捏着翎羽箭,忽而笑道:“只这么投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比法。”说着让侍从陈勤拿来了一把长弓,指了指前面岸边的柳树,道:“不如将壶放在那个地方,咱们挽弓射箭,谁若能把箭射入壶中,便算谁赢了。”
岸边距离他站的地方大约有五十步远,且瓶口是朝上的,如此一来就加大了难度,不仅要掌握要方向,还要掌握好力度以及箭矢下落的角度,颇考人的箭术。
几人均没什么意见,卫沨收起一条腿随性地坐在新雁楼下,意兴很有些阑珊。
他对投壶没什么兴趣,他只对苏禧有兴趣。
卫渊看向一旁的厉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问:“厉公子以为如何?”
厉衍低低应了一声,没有看卫渊的眼睛,道:“皆可。”
卫渊冷笑了笑。射箭不比投壶,投壶只考手腕的力道,射箭却需要拉满弓弦,整个手臂都要用力。倘若厉衍的右手受伤了,是无法完成这一串动作的。
果不其然,轮到厉衍的时候,他明显迟钝了一下,旋即勉力拉开一整张弓,朝半空虚射了一发箭。箭头向下,落在离壶口半尺远的地方,没有射中。
倒也不意外,这个比法本就刁钻,除了卫沨与苏祉之外,其余几人均射空了。
厉衍将长弓交给身后的宫人,往人群后方走去。
这儿是御花园,后头便是嫔妃们的寝宫,他应当走不了多远。卫渊目光一沉,看向他不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右手。因着厉衍今日穿了一件玄紫色的长袍,是以看不出手臂究竟有没有浸血,他招手,叫来身后的侍卫陈勤,低声吩咐:“跟着他。”
陈勤应是。那头,几位世家子弟正在称赞卫沨与苏祉的箭法。
苏祉天生冷淡,不易近人,是以大部分人都围着卫沨讨教箭法。卫沨乌目转了转,淡淡地看向卫渊与厉衍的方向,少顷又收回视线,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
这头,昭阳殿。
眼下春意正浓,百花齐放,皇后娘娘邀请贵女命妇们一同去御花园赏花看景。卫德音对花粉过敏,皇后娘娘便让她留在昭阳殿。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殿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走了,徳音眼里流露出了失落之色。苏禧看得心里一软,便说要留下来陪她。
那厢傅仪走到了门口,不知忽然想起什么,停了停,对身旁的豫王妃道:“娘,宝儿方才踢了我两下,我这会儿身子不大得劲,就不去赏花了,还是留在这儿吧。”
豫王妃宋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颇关心,目下听她这么说,自然满口同意下来,“那就留下来好好歇着吧,别累着了。”
傅仪轻轻颔首。然后又遣人与刘皇后说了一声,踅身回了殿内。
苏禧与卫德音正坐在暖阁榻上。傅仪进来的时候,苏禧正在握着卫德音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
俩人一前以后地坐着,卫徳音晓得苏禧腹中怀着娃娃,规规矩矩地坐在苏禧怀中,不敢乱动。傅仪含着微笑,上前,走到俩人跟前道:“徳音公主在写什么?不知能否叫我也看一看?”
说罢,待看清笔下的字后,怔了一怔。
宣纸上的字迹娟秀灵动,婉然若树,穆若清风,高逸瘦洁,端的是一手好字。颇有东晋卫夫人的风骨。便是傅仪练了这么多年的字帖,恐怕也写不出这样的字。她看向握着卫德音小手的那只手,修长细嫩,如葱如笋,洁白得瞧不出丝毫瑕疵。顺着往上,便是苏禧那张精致剔透的容貌。
傅仪竟不知她还能写出这么有风骨的字。
苏禧停笔,抬眸朝傅仪看去,滞了滞,浅笑着打招呼道:“仪姐姐。”
卫德音赖在苏禧怀中不肯出来,笑盈盈的,方才的失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道:“禧姑姑在教我写《名贤集》——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你要不要看看?我写得好不好?”
她才五岁,这些字自然不能是她写出来的,是苏禧握着她的手写的。倘若傅仪点了头,那就是变相地夸了苏禧。傅仪笑容微顿,少顷轻轻颔首,道了一声“好”。
卫德音满足极了,仰头看着苏禧,“禧姑姑,咱们继续写吧,下一句是什么呀?”
苏禧朝傅仪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教卫德音写字。
傅仪便走到另一旁的藤面罗汉塌上,坐下品茶。
卫德音学得兴致勃勃,比上书房的师傅教她念书时认真多了。然而到底是小孩子,三分钟热度,没过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闭上眼睛困耷耷地趴在苏禧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苏禧担心她睡在这里着凉,便让姜嬷嬷把她抱回了房间。
卫德音离开后,暖阁里只剩下苏禧和傅仪。苏禧不大想与傅仪独处,她让人收拾了朱漆螺钿小桌上的笔墨纸砚,便站起身,准备去后花园同大伙儿一块赏花。
正好身后有一个丫鬟经过,手上端了一杯刚刚泡好的武夷茶,踉跄后退了退,手上一松,那武夷茶大半都泼到了苏禧身上。
那丫鬟是傅仪的人,方才傅仪说要喝茶,她便去外头端了一杯。眼下见闯了祸事,忙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自责道:“奴婢该死,请晋王世子夫人息怒……”
苏禧皱了皱眉,没想到傅仪身边还有这么笨手笨脚的丫鬟。
好在那茶不太热,没有烫伤自己。然而这么泼下来,她的裙子也湿了一大片,上头还挂着几片茶叶,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一旁的听雁有些气不过,替苏禧斥道:“你怎么走路的?万一碰伤了我家夫人怎么办?”
那丫鬟缩成一团,向傅仪投去求助的目光。傅仪从罗汉塌上坐起来,走上前,见苏禧今儿穿的是一件牙白色的彩绣百鸟闹花马面裙,目下上头被泼了茶叶,留下版斑驳驳的褐黄色印记,颇为明显。她皱眉,跟着斥了那笨手笨脚的丫鬟几句,转头对苏禧道:“禧妹妹,我这丫头冒犯了你,我代她向你赔罪,回去之后我定会好好罚她,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苏禧抿了抿唇,不生气是假的,多少有点憋闷。她今儿出门恰好没多带衣裳,眼下被泼了一身茶,一会儿皇后娘娘和大伙儿都回来了,瞧见她这样,岂不失礼么?
傅仪看出了她的顾忌,知情识意道:“正好我今日多带了一条裙子,禧妹妹与我身形差不多,你若是不嫌弃,不如我去拿来给你换上吧。”
眼下也只好这么办了。苏禧迟疑片刻,颔首道:“多谢仪姐姐。”
傅仪微微一笑,道:“是我的丫鬟失礼在先,你不怪我就好,还说什么谢不谢的。禧妹妹在这里等我片刻,我一会就回来。”
苏禧微微颔首。
傅仪领着她的丫鬟离开暖阁,走到廊庑尽头,却没有继续往前走,停了下来。她抬眸往匾额上看去,见上头写着“蓬瀛殿”三个字,在门口站了一会,见周围无人,才推门而入。
关上门口,她问身后的丫鬟,道:“东西带来了么?”
那丫鬟低头上前,哪还有方才的怯懦惊恐之色,从袖中取出一个天青色瓷瓶,递给傅仪道:“带来了,夫人请看。”
傅仪接过,就见瓶身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写,单从外表瞧不出是做什么的。
丫鬟以为傅仪不信,补充道:“夫人放心,那婆子与奴婢说了,这东西无色无味,旁人肯定闻不出来的。只要在熏笼中滴上一滴,便足矣迷乱人的神智……”
傅仪捏着瓶子,少顷,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那丫头低头道是,退出了蓬瀛殿。
蓬瀛殿是昭阳殿旁边的偏殿,平常几乎不过人,皇后娘娘也极少来这里。里头的摆设倒是很齐全,床榻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傅仪款步走到鎏金瑞兽熏炉跟前,熏香袅袅,殿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打开瓷瓶,按照丫鬟说的往里头倒了一滴,顿了顿,担心不见效,便又添了两三滴。
*
新雁楼。
卫沨坐在楼下,一个穿着青色曳撒的宫人走到他身旁,屈膝恭恭敬敬道:“世子爷,世子夫人被茶水烫伤了,这会儿正在蓬瀛殿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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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春寒料峭
前面卫季常正在与文渊阁大学士府的公子韩博彦下棋,卫沨没有参与。小说し
宫人说这句话时,恰好苏家二爷苏祉就在旁边。
苏祉闻言眉心微微一蹙,朝那名宫人看去。
卫沨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朱漆茶几上,神情一肃,道:“怎么回事?”
宫人垂着头,道:“好像是一个丫鬟端茶没有端稳,不慎泼到了夫人身上……”
卫沨站起来道:“严重吗?”
宫人吞吞吐吐,“小人不在跟前伺候,不大清楚,世子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卫沨立即举步往新雁楼外走。
苏祉担心妹妹苏禧,举步欲跟上去,那宫人将他拦住了,颇有些为难道:“苏二爷,蓬瀛殿是后宫寝殿,您恐怕不方便进去……”
苏祉不得不停步。前面卫沨听到响动,回身看去,见苏祉定定地立在几步外,他心中挂念着苏禧的情况,倒也没有与苏祉寒暄,只道:“苏二哥先在这里等等,我去看看幼幼的情况。”
苏祉颔首,顿了顿,又道:“好好照顾幼幼。”
蓬瀛殿在昭阳殿旁边,距离新雁楼有一段距离。卫沨对这段路还算熟悉,穿过一条长长的廊庑,前头不远便是蓬瀛殿的大门。
远远看去,殿门紧闭,朱漆镂空菱花门外空无一人。这会儿女眷都在御花园,卫沨方才来的时候看见皇后娘娘正领着一群女眷赏花,所以这里没人倒也不显得稀奇。他问身后的宫人,“去请太医了么?”
宫人脚步微微一滞,因是走在卫沨身后,庆幸卫沨没有瞧见自己的反常。“已经去请过了,太医一会就过来。”
卫沨颔首,不再多言。
很快,他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唤了一声“幼幼”。
里面无人应答,倒是听见了脚步声。像是丫鬟不停地忙前忙后。
卫沨没有迟疑,推门而入。
*
另一边,苏禧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仪回来。她牙白马面裙上的茶水已经干了,留下一块一块褐黄色的茶印,皱巴巴的,十分不好看。她的绣鞋方才也被泼湿了,这会儿还没有干。
苏禧既爱干净,又有点小洁癖,平日里什么都打理得整整洁洁,眼下这般邋遢自然是受不了的。她皱着眉头,抖了抖马面裙上的武夷茶茶叶,只觉得浑身都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她问听雁道:“傅仪还没有回来吗?这都过去这么久了。”
听雁去一旁取了条干净的巾子,沾了水,先凑合着给她擦了擦裙子上的茶渍,道:“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去外头看看,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苏禧颔首,接过听雁手里的巾子,道:“我自己擦吧,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雁道好,站起身往外头走去。
依照宫里的规矩,外头的马车是不能驶入后宫的,前面有专门停马车的地方。傅仪若是回去取衣裳,应当是去停马车的地方了。听雁问了路后便往那边儿走去,出了昭阳殿,见路的尽头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豫王世子卫渊,一个是庐阳侯府的大公子厉衍。
两人面对面站着。
因隔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听雁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没往跟前儿凑,况且她家姑娘还等着她拿衣裳回去换,她不敢耽误,绕远路走了过去。
那头,卫渊看着对面的厉衍,乌目幽深,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厉衍的袖子,别有深意道:“方才比完箭法厉公子就离开了,怎么,厉公子连箭都拿不了了吗?”
厉衍身躯笔直,脸上情绪控制得极好,不见起伏。他藏在袖中的右手紧了紧。卫渊的侍卫下手颇重,前日晚上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