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公主废柴郎-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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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儿。”孤竹倾将一领披风披在殷梅身上,“虽然春暖了,可到底还是凉,你该多穿些。”
殷梅裹着披风,揪着披风的带子,转头幽怨望着孤竹倾:“倾,我,我不想去。”
孤竹倾垂了眼睛,浅淡灰色的眸子掩住了他的情绪:“梅儿,你得跟我走。我知道你不想面对青麟北狄之间的战争,可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王宫里。梅儿,在我身边,好吗?”
殷梅靠在孤竹倾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无力点头:“好。”
北狄大军出发迎战青麟,北狄王孤竹倾亲征,王后殷梅随行,侍卫统领阿若护卫,国师耶律羽同行。留守在王城的则是兵马大元帅端木幼平,以及全部虎卫军。
另一方面,青麟领军出征的则是新晋得宠的将军先镇南侯之后景秋。大将军北宫衍城由于正忙于南疆战事,未能北归带兵。
两军相遇在北狄边境,裹着白狐裘的妩媚男人骑在马上,慵慵懒懒的望着对面多时不见的“老友”。
殷梅不觉蹙眉,嚼了嘴。她仍是与孤竹倾共乘一骑,旁边跟着阿若,另外一边则是耶律羽。
“景秋,当初我们还有笔账没算清楚呢!”耶律羽促马向前,狠狠瞪着对面的统帅,“不是因为你做内奸,我也不会在方州折了!”
景秋眉眼轻挑,折扇一展,轻柔而笑:“这倒有趣,分明是你身后的人摆了你一道,怎么还怪到我身上了?你那好三哥设计的全部计谋,我也不过是执行人之一而已。你要是怪也该怪你那三哥,倒来怪我?何况我是青麟人,当然也不能允许你们北狄人在我青麟境内坑害我青麟百姓了,耶律羽,我只是行使我的本份而已。”
耶律羽冷哼:“少跟我油嘴滑舌!景秋,你们青麟向我北狄宣战,别以为我们北狄就怕了!想要吞并我们?没那么容易!景秋,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景秋挑了唇角而笑,却是笑容冷冷:“耶律羽,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敢叫战?自讨苦吃!”捻了两枚棋子在手,直射出去,却不是向挑衅的耶律羽,而是直奔孤竹倾与殷梅。
孤竹倾见着棋子过来,不慌不忙抬手接住,瞅了瞅手中棋子,一黑一白,并无杀意,却分明是挑战。
景秋这才笑说:“孤竹倾,你与我有夺妻之恨,我要与你一战,敢不敢应?”说完却轻蔑笑了,“只怕你不应也不行,你身边根本没人可以做我的对手,只有你能来战了。”
殷梅听见景秋的话,气得直呸:“谁与你有夺妻之恨!我本来也与倾是夫妻,你算什么东西!景秋,不准你胡言乱语!”
阿若在旁勒了缰绳,侧向孤竹倾:“公子,我去与他打!”
孤竹倾摇头:“你不是他的对手。阿若,照顾梅儿。”
阿若一听,连忙让了自己的马给殷梅,自己站在马旁牵着缰绳。
殷梅凤眼怒瞪,气的不行:“倾,好好替我教训景秋!”
孤竹倾宠溺笑了:“好。”拍马来到阵前,扬声,“景秋,我来了。当初我们打了一场平手,我也一直遗憾不能与你真正一较高下。想不到今日倒得了机会,正好就来过招吧!”
景秋也催马出来:“正是求之不得。难得能够遇到个对手,今日就好好打一场!”说完便是十几颗棋子飞出,而景秋的人也同时向孤竹倾冲杀过来,一双判官笔舞动流云,画图般美丽。
孤竹倾同时冲过去,马刀挥动之间,将棋子尽数击落,马刀如同劈风一般,只听见撕拉拉的破空声,黑色闪电密不透风。
马上交战,判官笔对马刀,倒是各尽其能,精彩绝伦。
阿若看得目瞪口呆,勉强分辨马刀轨迹而已:“公子这么厉害!”
殷梅骄傲得很,如同在夸着自己一般:“那当然!倾可是很强的!人家都说,天下间也少有人是倾的对手呢!”
阿若出了一会神,却问得犹豫:“那,龙小姐呢?比公子如何?”
殷梅怔了一下,才说:“比起倾和景秋,龙鹰稍差一些。可是也是极强的,女子之中乃是第一的高手,也仅仅是比倾和凌莫非他们这种家伙稍微弱一点而已,不然怎么会让青麟之中无人不服大威镖局的总镖头呢?说出去龙鹰的名号,听说,青麟之中无论何处,没有不买账的。”
阿若轻笑出来,点点头,由衷赞叹:“果然,龙小姐当真厉害!”以前龙鹰根本没处发挥,若是龙鹰发威,哪会轮得到他去救?那样强悍的女子,当真不该是他可以肖想的。
殷梅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见阿若似乎已经看孤竹倾与景秋的战斗出了神,只能把话咽了回去,自己也专注于孤竹倾的身上。
马上战总是孤竹倾所长,比起孤竹倾这种自小长在马背上,培养的都是马战的北狄王子,景秋的判官笔显然并不适合马上战。尤其景秋武功偏柔,比起马上硬拼,灵活的陆地战才是景秋所长。渐渐的,景秋便落了下风,明显气力不济起来。
孤竹倾抖擞精神,一刀劈下,景秋分明已经避无可避。哪只劈下之后砍在景秋白狐裘上,竟是立时破开,一股黑水喷溅而出,直打在孤竹倾脸上。
殷梅一见大惊,紧从马上跃起,抢出去帮孤竹倾,一剑及时拦住景秋的判官笔,自己也落在孤竹倾的马上,替孤竹倾带住了马缰。
阿若也不怠慢,弯弓搭箭,接连三箭几乎同时射出,全逼住了还想趁机抢攻的景秋,让殷梅有时间带着孤竹倾回归本阵。
首战下来,北狄王中了景秋的书之毒,似乎青麟大胜,北狄气势都削了许多。 孤竹倾是被疼醒的。眼睛疼得要裂开喷血一样,火烧火燎,直疼到脑仁里去,要把他整个头颅都绞碎了。睁开眼,却只见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眨了眨眼,浓碧中透着血色的眸子失去了焦距,孤竹倾明白,没有光和失明所见的黑暗的区别。疲惫的合了眼,他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
“梅儿。”孤竹倾试探的唤了一声。没人回应。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再没半个旁人。伸手摸下去,身下的是行军床,应该是在他和殷梅的帐篷里。可是殷梅在哪儿?
孤竹倾侧耳听了一时,帐篷里鸦雀无声,他试图伸手去摸,只在身边扑了个空:“梅儿?”偏头仔细听着,不敢放过哪怕最轻微的一点声音,可是听到的就只有帐外的风在吹,似乎远处还有兵士走过铁甲擦碰的声音。唯独帐篷里悄无声息,殷梅不在。孤竹倾强自镇定了,坐了起来,摸索着下了地,磨蹭着迈了一步:“梅儿?你在吗?”微微的颤音,泄露他心底的不安,“梅儿?殿下?”张开两只手,茫然的在摸索,却什么也摸不到,像是在掌握平衡,也或者只是对于黑暗的无助,孤竹倾努力的一步步走着,想要找殷梅,“梅儿,殿下?殿下?在吗?”恐慌侵蚀了他。
殷梅不在。殷梅去了哪儿?是不是,走了?离开他了?他正带兵与她的祖国作战,他在与青麟的军队为敌,他的目标是她的兄长!她不想来的,她根本不想跟他一起出来!她早已痛苦不堪,是不是,已经放弃他了?她说不恨,可是怎么会不恨?怎么可能不恨他与她的祖国战斗?甚至还要侵略她的祖国?
“殿下!梅儿!”看不见的孤竹倾什么都掌控不了,他是那么的害怕,是真的害怕!哪怕对一切都淡然无畏,可是却不能在这种时候面对殷梅的离去,“梅儿!”脚下一绊,猛地扑倒了什么东西,哗啦啦的一片响。孤竹倾的额角一痛,撞在了什么上面,趴在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之间,狼狈不堪。他努力的身手摸着抓着,想要站起来,有尖锐的东西刺进了掌心,有什么擦碰了手肘,孤竹倾却顾不得,爬起来,踉跄着想再走,去找人,“殿下!殿下!”颓丧无力,他找不到,他看不见,走不了,找不到!
风悄然而至,帐篷被掀开了一角,有人轻盈的走了进来。
孤竹倾感受到了风,回过头,努力的张大眼睛,尽管什么也看不见,那双被毒瞎的眼睛里还有着没掩饰住的惶恐,他颤抖着嘴唇,却不敢问,来的是谁,是不是殷梅。
殷梅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帐篷中间手足无措的孤竹倾:“倾!你怎么了?”她眼前满满的,都是孤竹倾额角流下染了眼睛和面颊的血。然后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她便看见那张肤色青白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欢喜释然。
孤竹倾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惊喜:“梅儿!你在!”
“我在!”殷梅忙过去扶住了孤竹倾,触手却是湿腻,她低头去看,又是惊心,“你怎么了?怎么弄伤了?”一片小小的陶片还插在他的掌心,他却浑然无觉的样子。其实还有什么不懂的呢?看着地上狼藉和孤竹倾身上的擦伤碰伤,就知道他准是摔倒了。殷梅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拉着人按回床上,“你干什么呢!乱跑什么?景秋的书之毒那么好玩的?你还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呢!怎么摔倒了?是太痛了?还有什么感觉?”
孤竹倾垂了眼睛,笑了笑:“梅儿,我看不见了。”紧紧攥着殷梅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想要抓牢他的红梅花。
殷梅震惊,万万想不到孤竹倾醒来会这样告诉她:“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不会的!一点都看不见吗?是暂时的还是怎么样?”景秋的书之毒,怎么不会?怎么不可能?可是殷梅一点也不想相信,她的倾会成了瞎子!难道老天都不肯怜惜他一点?怎么总是把各样的磨难降在他身上折磨他?
孤竹倾笑了出来,安慰殷梅:“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看不见了。”
殷梅好不容易才抑制了自己的恐惧颤抖,从孤竹倾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孤竹倾手中空了,一阵失落。他瞎了,瞎了的他没法照顾殷梅,殷梅是否还愿意与他这样一个废人在一起?脸上一凉,湿湿的手巾落在脸颊额角,孤竹倾忙去抓那只小手,抚在掌心才觉得安稳。
殷梅小心的擦拭着孤竹倾的伤,擦掉那些血,拣了粗粝掌心的陶片,把伤药给那些磕磕碰碰出来的小伤涂上,再用白布包裹了。小声的责备:“你干嘛?都看不见了还乱跑!桌案都撞翻了!老实点不行么?”
孤竹倾笑着摇头,笑得开心,笑得傻傻的,止也止不住的笑。
殷梅不觉蹙眉:“你怎么了?像个傻子一样笑什么?眼睛都看不见了,你还笑得出来!”
孤竹倾摇着头,欢喜得很:“我以为你走了,原来没有。太开心了。”
殷梅听得愣怔:“傻子,我不是说了,不离开你么?”
“怕你恨我。”孤竹倾淡淡笑着,却难掩落寞,“对面是景秋,你还不会有太大的感觉。若是带兵来的是北宫将军,你会怎么样?”
殷梅收敛了笑容,不语。如果对面的是北宫衍城,是把他们几个姐妹兄弟当孩子似的养大的大姐夫,她要怎么办?如果北宫衍城对她说让她回去,她要怎么办?如果北宫衍城斥责她背叛国家带着北狄人要入侵青麟,她又要怎么办?是不是,她和孤竹倾都该庆幸,带兵的是景秋?影响不那么大的景秋?
孤竹倾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殷梅的犹豫,毋宁说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加能够体会那种无声的情绪波动。他黯然垂首,却还是不愿放开殷梅。直到又一阵疼痛把他击中,眼珠都要被剜走一般,从里痛到外,再从外痛到里。他却只能强撑着,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想给殷梅知道他的痛。
“倾?你怎么了?”殷梅被孤竹倾抓着,怎么会一点都体会不到他的簌簌发抖,那种强制抑制的笨拙举动,更让她心酸心疼,“疼的厉害?”
孤竹倾笑着摇摇头:“不疼了,我没事。”
殷梅知道,孤竹倾是哄她的,分明孤竹倾疼得眼睛大张,身上直抖,却强抑着,不想给殷梅担心。她也只能强忍着,哪怕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睛,也要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孤竹倾听出来其中的颤抖,不让孤竹倾知道她哭了,只好笑着打趣:“你真笨,明知道景秋有书之毒,还不知道小心点!这一下惨了吧!没毒死你呢!”
孤竹倾便也跟着笑:“是呢,景公子下手倒是不狠,便宜了我。”
殷梅锤了孤竹倾一下,不轻不重的,笑着斥责:“还敢说!贫嘴!”却背过身抽了鼻子,使劲抹了自己眼泪。
“不准进去!”阿若的声音在帐篷外传来,似乎拦住了什么人,说的却是青麟话。
“我要给三哥看看眼睛!”
原来是耶律羽。
殷梅冷哼,擦掉自己的眼泪向外吩咐:“阿若!把耶律羽赶走!”
“是,小姐!”阿若回答。
耶律羽却扬声说:“嫂子,我可是军中最好的医生,你真的不让我给三哥看看?三哥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不信那个景秋的书之毒一点问题都没有,三哥现在完好无损!”
殷梅听得犹豫。耶律羽是对是,贯丘离并没跟着出征,全军最好的医生就是耶律羽。如果说孤竹倾的眼睛还能有一线希望,那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耶律羽。
孤竹倾捏了一下殷梅的小手:“别担心,我不要紧。”
殷梅转向孤竹倾看了半晌,终是下定了决心:“阿若,让耶律羽进来。”
耶律羽大喇喇的走进帐篷,来到殷梅和孤竹倾的面前:“三哥的眼睛怎么样了?我看看。”
阿若紧跟着进来,戒备的站在耶律羽身后,盯着耶律羽的一举一动。
殷梅站了起来,把地方让给耶律羽,自己还握着孤竹倾的手:“你给他看看,他看不见了。”
阿若都跟着惊了,注目着殷梅不敢置信。
耶律羽忙坐在孤竹倾的床头,抬手拨开孤竹倾的眼皮仔细看着,又搭着脉细细体会。
殷梅和阿若都噤声,等着耶律羽的诊断。
“嫂子,如果你肯把三哥交给我治疗,我还能还三哥光明。若是不肯,那三哥以后就再也别想看见了!”耶律羽站起身,转向殷梅,嘴角噙笑,“嫂子,你决定吧!” 殷梅焦虑的走来走去的,在原地转圈圈。
阿若站在一旁,注视着殷梅,等着殷梅决定:“小姐,要怎么办?真的让耶律羽给公子看么?”
殷梅拼命的晃着脑袋抱着头,只觉得要被折磨得炸开一样,恨不得蹲在地上大叫,把所有的烦恼都给甩掉。可是不行,殷梅知道,现在她要保持冷静做出判断,以前可以让她依靠的信赖的孤竹倾现在才是最无助的,等着她的决定。两人的位置翻转,殷梅要帮助孤竹倾,她得坚强起来,成为孤竹倾的依赖。
“小姐。”阿若迟疑了一下,建议,“我觉得耶律羽存心不良,不该让公子接受他的治疗。”
“我知道。”殷梅猛地站住,愣愣的望着地面,“我知道,耶律羽一定会趁机害倾的!我知道耶律羽根本没安好心!可是倾不能真的瞎了!只有耶律羽才能治疗他!只有耶律羽可以!”
阿若想了想,眨眨眼:“其实,小姐,只要小姐不在意,公子暂时看不见也没什么。已经快马急招贯丘离了,等到贯丘离赶来,请贯丘离看也是一样的。如果说北狄第一的医生,耶律羽比贯丘离还差着。”
“我怕,时间来不及。”殷梅摇头,脸色凝重,“等贯丘离过来起码也要半月之后了。谁知道倾半月之后会怎样?景秋的书之毒不是好玩的,一旦错过了治疗时机,倾真的瞎了怎么办?我怕,我不敢用倾的眼睛来冒险!”
“可是让耶律羽治疗何尝不是冒险?”阿若蹙眉,也跟着焦急,“耶律羽狼子野心,根本不会真心帮助公子的!如果他趁机对公子做了什么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殷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蹲在地上,使劲的捂住耳朵,仿佛不听不看,就什么都没了。紧闭的眼前一片黑暗,黑暗把她与外界隔绝。
阿若走过去,扶住殷梅的肩,双手有力,声音稳定:“小姐,起来。”
殷梅摇头,拼命的摇头。
“小姐,起来。”阿若也蹲在殷梅面前,静静的说,“公子需要你。小姐,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现在都是公子需要你。为了公子,你得站起来。”
殷梅慢慢放下手,呆呆的望着面前的阿若,眨着凤眸不知所措:“我?”
“你。”阿若点头,“你,小姐,只有你可以!任何人都不行,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只有小姐你,只有你才行!”
“可是……我不知道……”殷梅被阿若搀着站起来,一脸的犹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倾才是最好的。让耶律羽治疗是冒险,等贯丘离来也是冒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阿若叹息,掀开自己的帐篷帘子,对面不远处就是孤竹倾和殷梅的帐篷,是整个军中最大的帐篷,是他们的中军主帐:“小姐,去看看公子吧,他一个人待了很久了。”
殷梅失神的走了出去,也许,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该让孤竹倾自己决定的,她想。
走进她和孤竹倾的帐篷,殷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人。那人张着已经看不见的眼,拼命的望着帐口的方向,在脸上勉强扯出笑容。那人自己不知道,殷梅看得到,他眼中的惶然。殷梅从未见过的,孤竹倾或者三子都不曾有过的掩不住的惶乱。
“梅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孤竹倾的眼睛张得更大,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
殷梅没能立刻回答出来,因为她的喉咙被梗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她注意到,孤竹倾的姿势一直没变过,从她和阿若离开帐篷,到她再进来,似乎,孤竹倾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连手臂都没稍微换过位置,脸始终向着帐篷口。
孤竹倾脸上的失望是那么的明显,却换上了另外一幅平静的面具:“是阿若?小姐呢?梅儿,梅儿她……她……”犹犹豫豫的,想问又不敢问,却偏偏还要逞强的笑出来。
殷梅使劲揉着眼睛,慌忙擦掉自己的眼泪,要走到孤竹倾面前。
“谁?”孤竹倾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脸上覆了寒霜,伸手去摸自己的刀:“是谁?你不是阿若!你是谁?”
“倾,是我!”殷梅忙唤人,按住他要拔刀的手,“我回来了。”
孤竹倾一下子就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