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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代娴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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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时风平浪静,妹妹怀里的这块‘宝’,在未出世时,便被人惦记着,现如今,有多少双眼睛巴不得咱们出些事儿,妹妹中规中矩,才是明智之举。”沁雪指了指柔儿怀中的永璋,小心翼翼道。

“落绯,钟粹宫虽从内务府调了几个新奴才,但小阿哥的衣食住行,你定要亲自过目,不可懈怠半分。”静娴面色凝重道。

落绯郑重点头,接过永璋,对身边的柔儿道:“奴婢瞧着新来的紫菱倒是伶俐,待时日长些,奴婢可让她进了内殿服侍。”

“纵使伶俐,也不及打小跟在身边的人。”柔儿抚了抚有些褶皱的锦衣,怅然道。

永璋“咿咿呀呀”的轻哼了几声,柔儿满面温柔的用食指抚了抚小阿哥的嘴角,小阿哥晃动着胖嘟嘟的小脸寻着柔儿的食指,“璋儿是饿了呢,妹妹只好先回宫了。”

静娴与沁雪点头浅笑,别了柔儿。微风吹着两人的裙摆,高高的花盆底轻吻着青石路,一道道朱红的宫门,一条条幽深的宫巷像是迷宫,稍不在意,便易迷失了方向。静娴心里有些矛盾,她细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海氏……姐姐在信中从未提过。”

“既是已有黄氏,兆佳氏,区区一个海氏,妹妹还如此介怀吗?”

静娴牵强一笑,眼眸划过一丝落寞,她总认为自己已经历练的不在乎这些,但今日才发觉因为爱所以心底仍有一丝介意。

“幽幽深宫,佳人层出不穷,既然是皇上钦点,不知这位陆姑娘是幸还是不幸?”沁雪幽幽道。

静娴缓缓点头应着,沉吟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从古至今,虽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但瞧着雪媛那件事,皇上仍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沁雪捋了捋鬓边吹乱的碎发,眯眼望着天空掠过的几只飞鸟,轻叹:“纵使他是个顾念旧情的人,也要有旁人无意时候多提点着些,他才不至于忘了这些个旧人儿。”

静娴淡淡“嗯”了一声,长长抽了口气后缓缓吐出。





第27章 (二十六)芙蓉不及美人面
沁雪转弯走进另一条宫巷回了翊坤宫,静娴若有所思向前走着,也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也有个妃嫔像她一样缓步在宫巷里,或许是满心欢喜,亦或是满腹委屈……若是能永远牵着一个人的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幸福,可我们永远看不到路的尽头是什么,是一堵高墙?还是一条新路?所以我们便需要无悔无憾的躬行实践。

晚间,静娴坐在窗前满怀心事,昔日那个对窗托腮,望月憧憬的少女如今只能在宫巷中怅然瞭望,孤影对月,时至今日,命运也好,人为也罢,那样美好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复返了。她梳洗罢,刚想躺下,便看见落微急急跑来,道:“主子,皇上来了。”

静娴忙起身接驾,却见弘历已大步踏入,他摆了摆手,算是免了静娴的礼,“皇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弘历昔日璀璨的眼眸,今日变的有些暗淡无光,自从即位后,他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打了个哈气,原本坐在床上的身体顺势四仰八叉的躺下:“本想要早些睡,可躺下偏偏无睡意,如今,到了你这里,眼皮倒是抬不起来了。”

静娴捂嘴一笑,眉眼弯弯,她往床榻上拱了拱弘历,调皮道:“皇上想必是想念那位佳人,辗转反侧吧。”

弘历许久未见到静娴这生表情,他故意将右腿放在膝盖上晃悠着,像个市井无赖,俊生生的玉面上剑眉微扬,略带挑逗:“佳人即在面前,还不快快就寝。”未等静娴反应过来,他便扬手放下半垂的纱曼,将两人隔在一方天地。新月笼纱,倾泻入室,静娴香汗淋漓的靠在他颈窝,弘历食指绕着她鬓间一缕青丝,平和道:“咱们若是有了孩子,朕便允你赐名。”

静娴一愣,抬头正对上弘历火热的目光,他们鼻息间的喘息近在咫尺,唇与唇只一指之隔:“这是皇上给臣妾的恩赏?”

“前些日子,朕赦免了汪曾祺的家属,虽有些余孽仍伺机报复,但多数的民心算是稳下了,你在朕身旁,便是一朵解语花,若不耍性子,倒也让人安心。” 

“臣妾哪里敢在皇上面前耍性子,年轻貌美的新人层出不穷,若哪天皇上不高兴了,臣妾只好在冷宫深院度过余生了。”静娴也学着小女儿的娇羞,在弘历怀里嗲嗲道。

“哈哈,你说的朕像个暴君,又不是杀妻夺子之恨,弑父害母之仇,朕怎会无缘无故将人打入冷宫,朕听你这话,像是有些吃味了呢!”弘历含笑转了个身,刚好可以看见月光下静娴的神情。

静娴扭头,死不承认。

“你既死不承认,那便说说朕要给新晋的佳人封个什么位份?”

“既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人,那便封妃吧。”静娴随口道。

“你倒大方,她们这等家世背景若是封妃,朝中大臣又要议论纷纷,朕刚刚稳定的朝臣之心,又要瓦解,说你聪慧,倒真不禁夸。”弘历捏了捏静娴的鼻尖,语带宠溺。

“臣妾早说了那日是误打误撞正合了皇上意,现下原形毕露了,皇上就开始嫌弃臣妾了。”朝中的事后宫一向不得干政,而封妃晋嫔之事,都是后宫之主掌管,上次已然犯了忌讳,这回再不避讳,岂不是愚不可及。

“朕想来想去,贵人之位最适合不过了,明日便由皇后操手去办吧。”

“今日臣妾散步时看见了二阿哥和和敬公主,二阿哥已经长的这么高了,他眉宇间的神态甚像皇上,不似大阿哥,五官像极了皇上。”静娴翻了个身,将手搭在弘历的腰间,温柔说道:“想着他两人承欢在额娘膝下,母慈子孝的那幅画面真是幸福。”

“呵呵,大阿哥在襁褓中时,皇额娘便说像极了朕小时候的样子,如今一想,小孩子长的当真快,现下看着永璋在牙牙学语,过些日子便能蹒跚学步了,然后便像永琏,永璜般进上书房读书了。”弘历说的有声有色,静娴虽然看不清弘历的表情,但依旧可以想象的到他眉开眼笑的样子,犹如晨起的朝阳偷吻着酣睡的美人,暖意融融不禁让人眷恋深陷。

“皇上说的好似一转眼的功夫,皇上不想想待永璋进了上书房,臣妾可是人老珠黄了。再说呢,父母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当额娘的更是希望一手带大的孩子身体康健。单看柔妹妹只三阿哥一人,便已忙的焦头烂额了,更何况皇后娘娘呢!”

 “朕见到墨心带着永琏,便想起皇额娘将朕抚养成人,实属不易,宫内就这三位阿哥,以你的性子,也猜出……雪媛因何而亡,她虽是误入歧途,但终究为朕诞下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挑个日子,便命礼部赐位追封吧。”弘历叹了口气。

“皇上是个顾念旧情的人。”静娴心里终于对雪媛稍稍有些安心,一阵睡意袭来,她捂嘴打了个哈气,将合绣喜梅锦缎被子往上拽了拽。

弘历见她未再言语,以为是追封了雪媛,她心里不高兴,毕竟静娴去空灵寺有一半的原因归结于雪媛,弘历温和在她耳旁细语:“既然已经错过三年,朕欠你的,日后定会加倍偿还。”

静娴迷迷糊糊中,只听着一个人在耳旁喃喃细语。

晨光四射,透过鲛绡纱的曼帘拨弄着慵懒的美人儿,静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榻旁已空,她轻轻嗅着枕边他的味道,甜甜一笑,缓儿,右臂撑在床上,慢慢坐起,紫绡绢纱寝衣顺着她的右肩缓缓滑下,落微掀起帘子挂向两侧,回眸间看见静娴,不禁双鬓绯红,静娴拽了下寝衣,低眉间,见锁骨处一道清晰的吻痕,她忙尴尬的掩起,怪不得落微表情有些奇怪。

“主子,皇后娘娘一大早便派人来禀报,说是陆姑娘和海姑娘今日要去长春宫,主子醒了便赶紧过去,可皇上早上走的时候,又不让奴婢叫醒主子,奴婢为难着呢。”落微在水盆里拧了一把布巾递给静娴,缓缓说道。

静娴漱了漱口吐在痰盂盆中,又接过落微递来的布巾,轻轻擦拭着脸庞,而后假意瞥了一眼落微,怒嗔道:“既是着急还不赶紧给本宫梳妆,你倒是有空在这嚼嘴皮子。”

落微娴熟将静娴的丝发挽成了一个翠云侧翻髻,髻边便零星用珠花以层叠的方式插在一侧,细细垂下的流苏好似瀑布倾泻流下。织锦站在静娴身侧,双手撑起一件素彩烟雾云丝的百合裙,领边的盘扣处一朵凤尾花盘旋在领口,那朵凤尾花是用捻金丝的绣线编织而成,用这么细的绣线编织,就算有十年功底的师傅,亦是要编上一两月,国丧期间,妃嫔们便只能着这些素净的衣服,但她身为娴妃,要端庄不失高贵,便只能在细节处下些功夫,她起身冲织锦一笑,换上了衣着,便匆匆赶去长春宫。

静娴前脚迈进殿中,便觉得无数的目光射来,直刺得她浑身发麻。她颔首走近,俯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抬了下手,示意其落座。静娴转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日上三竿了,娴妃娘娘才姗姗来迟,怎也不给两位贵人做个榜样?”凝斓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盯着静娴。

“臣妾陆氏徽音,臣妾海氏扇宜给娴妃娘娘请安。”静娴刚进殿时因着慌乱并未瞧见坐在柔儿身旁的两个生面孔,如今寻声望去,心中惊讶的有些晃神,她望了望一旁端坐的柔儿,柔儿冲她轻微点了点头,那日,在御花园中见到的女子今日赫然站在她面前,那日只是远远望去便觉得她似一朵白莲不然尘世,今日离近再瞧,巴掌大的小脸上刻着精致的五官,眉间一点朱砂若隐若现,两弯含水的凤眼紧紧盯着鞋尖,紧闭的娇唇似初盛的娇蕊,一袭素白的凤尾罗裙,似九天仙子踏云而来,怪不得弘历会钦点她,今日一见,才觉得她当之无愧。她整了整自己领口的凤尾花,像是怕被她遮了光芒一样。

“贵人妹妹可是行了半天礼呢!娴妃娘娘这倒像是施了下马威。”凝斓挑了挑眉,娇笑道。

静娴忙抬手让两人起身,而后冲着凝斓抿唇一笑道:“嘉贵人哪里的话,本宫适才是被两位妹妹的花容之貌迷住了。”

凝斓冷哼一声,摆弄着手上的护甲,懒得理会。

“庆贵人便居住咸福宫,这与本宫的长春宫遥遥相对,若是宫内缺了什么,便与本宫直说。”静娴细细思量,不知皇后安的什么心,咸福宫就在长春宫后侧,皇上每每去咸福宫都会路过长春宫,要是哪个太监吹吹耳旁风,难免皇上不会临时变了注意,直奔长春宫,再者是庆贵人为皇上钦点,现下让她住在咸福宫,可是遂了皇上的意,她日后荣宠定是源源不断。庆贵人听完皇后的话,忙起身道:“臣妾受宠若惊,不敢再劳烦皇后娘娘。”

皇后含笑点了点头,复道:“海贵人便居住在永和宫,虽说你的位份高过仪答应和秀答应,但她们侍奉皇上的日子长,宫中的礼仪不比你们族内,你自要悉心求教。”

静娴刚刚只顾着看庆贵人,倒没注意这个海贵人,她虽容貌平平,但唇边的两个梨涡甚是乍眼,她眼中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众人,缓儿,冲皇后娘娘一笑,算是知晓了她刚刚的话。

皇后右手放在鸾凤缠倒福的紫藤椅扶手上,依旧端庄文雅:“如若无事,那众人便散了吧。”

众人起身行礼退出。

“若让众位大臣知晓娴妃娘娘在国丧期间侍寝,连晨昏定省都误了时辰,不知会怎样?”凝斓有些得意的笑着,冲起身向外走去的静娴说道。

静娴望着她裙底露出的一抹红色内衫,悠悠道:“嘉贵人既知是在国丧期间,穿着艳丽,若是让众大臣知晓,不知又会怎样呢?”

凝斓扶了扶头上的朱钗,浅笑道:“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都未言语,娴妃倒是想越位吗?”

柔儿偷偷拽了拽静娴的袖摆,示意其不要在长春宫与其争执,人多嘴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庆贵人挨近殿门,本该第一个出去,可她却颔首站在一旁,待众妃嫔走出,才缓缓跟在后面,“倒是个知礼的主儿。”柔儿轻声道。

静娴点头,眼神示意柔儿和沁雪看前方,但见海贵人毫无顾忌迈出了大殿门。

静娴理了理鬓发,看着身后不远处缓步行走的庆贵人,心里空落落的,原本以为陆氏空有一副美貌皮囊,如今看来,她是德才兼备,宫中一个富察墨心,温婉贤惠,让人安心,一个自己,蕙质兰心,让人抒怀,一个沁雪,云淡风轻,让人解忧,一个凝斓,妩媚诱人,让人情动,现如今,一个陆徽因,竟积众人所长,这又怎能不让静娴吃味忧心。






第28章 (二十七)偷得浮生半日闲
静娴坐在榻上,神情怡然的取了块果盘中拨好的山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抬头对织锦说:“如今陆氏与海氏已经封了贵人,你便备些礼品让小信子送过去吧。”

织锦点了点头,出去时正逢上青青坐在廊下打盹,一旁的落微忙上前点了点青青的头,指了指院下花盆中掉落的干枯花瓣,道:“躲在这里偷懒,你倒会享福,永寿宫大大小小这么多琐碎事,你若不长些眼力见,何不曾让我们事事教你如何去做?”

织锦看青青垂头站在那里,她轻轻拽了拽落微的袖摆,而后对青青说:“落微这样说你,也是一片好心,你若不自个儿机灵些,难不成想永远在殿外打扫?”

青青眼带泪痕的点了点头。

织锦将帕子递给青青,缓缓道:“你去把小信子叫来吧。”她看着青青碎步走远,便转头对落微说:“姑娘今日的火气怎这样大?青青虽有些偷懒,但做事也算仔细。都是为主子做事,还是和气些好。”

“姑姑不知,她平日里偷懒也就算了,可皇上每每来宫中时,我见她到勤快,不知她安了什么心?莫不是她想着当了娘娘就可高枕无忧了?她有这心思倒也好,只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拖累了咱们主子。也不知内务府怎的选了她送过来。”

 “姑娘莫要乱说,咱们且先观察一阵子。”织锦说罢,忙冲赶来的小信子招了招手,两人去了库房。

四月的京城,杨柳依依,大街小巷依旧繁华,小商小贩依旧摆摊吆喝的,莺莺燕燕依旧站街拦客,众人并未因先帝先逝而悲痛,也未因新帝登基而欢喜,他们需要的只是吃饱穿暖,江山安定。弘轩与子乔和勋达走在街上,惹得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都羞的以扇遮面,又不免娇羞问了句身旁丫鬟三人的来历。因着勋达身世与文字狱有牵连,与弘轩相处不免会惹来非议,所以在外,勋达便用假身份,这样一来,倒是与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擦身而过了。

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甩着丝帕刚要上前拦住弘轩,便被身旁的另一个女子拽了回去:“你找死啊,不知道他是郦姑娘的人啊?”

那女子一捂嘴,惊讶道:“那他便是荣亲王了?”

“是啊,纵是连郦姑娘都看不上的人,你还在这搅合什么?”

郦秋娘本是京城中的的名妓,小时因着家穷被卖到凝翠阁,但她并未因此而同流合污,她小小年纪便用端茶倒水后客人赏的银子买笔墨纸砚,因着私藏赏银一事她没少挨老鸨的教训,昔日姑娘们都笑她愚拙。待她到了接客的年龄时,已出落的婷婷玉立,其才情与京中的才女不相上下,她为了自身清白,竟三次在客人面前吞金,一时芳名竟是传遍京城,再无人敢轻薄她,有多少达官贵人敬佩她出淤泥而不染,欲为其赎身,可奈何她都拒之门外,现下她自己开了一间茶楼,楼中的女子都是雅妓,她们无事赏花品茶,抚琴弹筝,倒也逍遥。因着她卓约多姿,才思渊博,坚贞不屈,京城中人人也敬之为“郦姑娘”。

三人听着这女子口中之话,神态各异,子乔忍不住看了弘轩一眼,慢慢道:“你何时成了郦秋娘的人 ?'…87book'”

子乔不问还好,这一问,勋达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弘轩耸了耸肩,无奈摇了摇头,忙打岔道:“驸马爷都等急了。”子乔和勋达一笑,三人忙向临风轩走去。

临风轩的雅间里甚是别致,淡雅墨兰的画卷,竹藤编织的藤椅,干净的高脚案几上摆放着几支菊花,“策凌兄倒是守时的人。”弘轩轻扬衣摆后落座。小二看见几人落座后,忙麻利的奉上茶点,一叠叠精致的水晶盘边全以落梅点缀,子乔望了望周围,端茶轻品,缓儿,看着弘轩道:“ ‘梅兰竹菊’乃花中四君子,这里一个小小的雅间都费劲了心思,也亏你有这等闲情逸致找到了这里。”

“子乔兄若梅般凛然独生,一身傲骨,钱兄若兰般空谷幽明,清高不凡,策凌兄若菊般凌霜自行,不趋炎势,而贤弟若竹般筛风弄月,无拘无束。如此,梅兰竹菊,岂不是汇聚一堂?”弘轩摇了摇手中的玉扇,眼若星灿。

勋达哈哈一笑,朗声道:“那我便借王爷的光,也附庸风雅一回。”他顿了顿,眼中尽是笑意,复道:“不知何时能借贤弟的光,一睹郦姑娘芳容呢?”

策凌不知个中缘由,疑惑望着子乔和弘轩,弘轩面色微带尴尬,轻咳了咳,端起桌上的茶盏欲喝,策凌一把抓住弘轩的手,扬头道:“王爷可是惹了什么风流债?”

“哪里是什么风流债,只是红颜知己罢了。贤兄未听过以讹传讹吗?”

“那便说说你们如何相识的?”勋达坏笑冲策凌使了个眼色,策凌也随即在一旁附和。

弘轩合扇,面色犹豫,眼神沉沉望着窗外,凝眸回忆,缓儿,无奈道:“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一次外出游玩,我正在亭中提笔写诗,刚巧她走过时听见我口中所吟诗句,便相邀聚之,时而久之,便成了朋友。”

“竟是这等机缘巧合?”策凌笑道。

“本就是这样简单,可却被京城之人传成了那样,现下看着她倒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弘轩正了正身子望着众人振振有词。

“不知能否传到宫中?皇上是否也有耳闻?”子乔淡淡道。

弘轩知晓子乔的意思,他听罢心抖了一下,面色有些紧张,若是传到宫中,静娴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到处留情的人。他有些纠结的把弄着茶盖,不自觉又冷笑了一声,若她真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那算是白白认识她了。

“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勋达一语便击中了弘轩的心,他尚有些温度的心,如今凉冰冰的,这句话说的是郦秋娘,可说的何尝不是自己呢?

子乔看了看弘轩瞬间变化的面庞,字字清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是说流言蜚语,又何必在意许多?”

“贤弟这话说的对。”勋达起身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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