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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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薇紧紧扶着纤手有些颤抖的沁雪向前走去,“听着师傅的乐曲,可以让人沉浸在往日美好的时光中不忍醒来,本宫很是喜欢。”
子乔颔首,那双幽深的黑眸除了疼惜便是日日夜夜的相思情,刚刚他看着他最爱的女子坐在九五之尊旁侧,他心底除了厌恶帝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心态,更多的是对沁雪的心疼,现下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可唯一能说的只有一句:“谢娘娘夸奖。”
溪薇看着两人双目对视迸发出的点点相思,硬是插口道:“夜里风大,娘娘莫要着了凉,奴婢扶您回去吧。”
沁雪缓缓从子乔身旁走过,地上的身影缠绵交叠在一起,像是翩舞的彩蝶相互缠绕,现下对于他们来说,这便是不可奢求的交集了,子乔与几位乐师皆是颔首,待看到投到地上的那抹暗影渐渐分离,渐渐变小,他才捂住绞痛的心房,起身与几位乐师走向远处。
静娴回到殿内时,见皇后正笑语盈盈的对庆贵人说着话,“庆贵人一舞,倒让本宫想起小时候在大街小巷常常看到贴着嫦娥仙子的走马灯,庆贵人生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
庆贵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皇上开口:“原来娴妃竟以重头戏收尾,好,赏。”
静娴不知此刻自己是何种表情,她转头时,见嘉贵人眯眼望着自己,唇边尽是讥讽的笑意。
夜色渐暗,睡意渐深,织锦望着倚在床榻上的静娴,低声细语说道:“主子,皇上今晚宿在咸福宫。”静娴听着织锦说的话心底却生出了几分难言的苦楚。
咸福宫内灯火通明,殿内洋溢着一种温馨的气氛,廊下挂着的几盆金丝吊兰随着微风轻摆。雨筝轻轻将门掩上,悄悄退出。
翠竹兰轩的屏风后,弘历星眸迷离的望着脸色绯红的庆贵人,宽厚炙热的手掌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颈上的锁骨,他带着那份微醺的醉意邀她共舞良宵。
庆贵人生涩的咬着红唇,鼻尖一酸,眼泪几乎要顺势流下,五脏六肺像是被人击碎般难忍,她以后再也不能见他了,本来还奢求的美好希冀,在这一夜间怦然倒塌,其实,进了宫,这一天早已命中注定,原来的一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翌日,庆贵人坐在梳妆镜前心不在焉的梳着丝发,娇丽的容颜略显苍白。
“主子,奴婢知道你心中难过,可这日子总是要过的,有皇上护着的日子总好过受白眼啊。”雨筝有些心疼的婉言相劝。
庆贵人将头埋在交叉的双手中,伴着一声声呜咽身体也轻轻颤动,“是不是不可以在一起了?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雨筝亦是泪如雨下,“王爷若是对主子有心,便早早纳了主子为侧福晋,又为何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将主子夺了去?”
“那是……那是他有情有意,顾忌着表姐的感受。”庆贵人辩解道。
“甭管他是顾忌谁的感受,但终究是负了主子,奴婢心疼主子,这个时候还要为他去争宠求情,现下左不过是要服侍皇上一生了,主子为何不全心全意待皇上?”
“圣心难揣啊,愈是全心全意待人便愈会伤的体无完肤。”
雨筝擦拭了下她眼角滑落的泪,愤愤说道:“被皇上伤亦是伤,被王爷伤亦是伤,要奴婢说,莫不是天下男儿皆薄情,不爱便不会受伤。”
庆贵人张口无言,任雨筝梳妆打扮,鹅黄的洋菊花罗华长衫逶迤搭在纤巧的花盆底上,远山黛眉柳如丝,红袖添香朱砂唇,庆贵人擦干了泪痕,向殿外走去。
庆贵人原本以为时辰尚且早些,可未想到众人皆是到了长春宫,她浅浅施礼后听到海贵人开口:“庆姐姐昨儿的舞当真是极好的,可羡煞了妹妹。”
“纵使舞技再好,若无娴妃安排妥当,众人哪里有福气一观呢!”皇后开口道。
静娴听着皇后倒似话里有话的意思,她不敢冒然开口,只得抿唇浅笑,正愁有些尴尬时,却有奴才通传嘉贵人在承乾宫晕倒了。
“小八子去传太医,贵妃跟本宫去承乾宫看看,旁人且散了吧。”皇后起身郑重其事说道。
临近用午膳的时候,静娴才看见沁雪匆匆赶来,还未来得及喝口茶,她便蹙眉说道:“皇后的意思是嘉贵人解禁了。不过是饿上几天装可怜,竟然使这旧计策要让皇上上心。若不是皇后心慈手软,她哪里能东山再起呢。”
“终究是庆贵人一枝独秀让旁人眼红了,现下也只能嘉贵人这般狐媚劲儿才能明面去争皇上,可不知皇上是否还吃这一套。”
沁雪轻叹一声,缓儿,道:“皇上新即位,能信任之人少之又少,前几日下朝时我偶遇阿玛,听闻耿管领向皇上荐举金简,皇上有意要派金简去南方水患之地操办琐事。若是如此,皇上还真就得吃嘉贵人这一套了。”沁雪慢条斯理的答道。
“皇上若是同时派和亲王和金简去这才叫热闹,反正明着暗着都是她们那一伙儿里的人,可和亲王倒还是个正直的主儿。这样想着,倒不如让裕太妃这个当额娘的去为儿子操心,省的庆贵人还要争宠觐言。”
“若说先帝在时,裕太妃还可呼风唤雨,现下她也只好暗地里与嘉贵人做些勾当了,提起庆贵人我倒是满脑的疑惑,妹妹何时与庆贵人有这等深厚的交情?竟会让她在宴会一舞?”
静娴略一思索,将那日庆贵人相求之事娓娓道来,“我总是觉得奇怪,自打与柔儿第一次在御花园中见到庆贵人和和亲王,便觉得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我倒是觉得他们像是一对璧人,那日庆贵人来相求后,这种感觉便更浓了。”
“是啊,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女人避宠呢?”
静娴抿唇一叹,这种事情沁雪是最深有感触的。
“翠叶光如耀;冰葩淡不妆 。”永寿宫廊下放着盆盆盛开的茉莉花,清香顺着半掩的四棂娇喜罗扇窗缝隙钻进殿内,弥漫了一室幽香。
皇上今晚亦是去了咸福宫,看来皇上的确是宠爱庆贵人,只是不知道嘉贵人现下如何作想。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之时,却见殿外一盏耀眼的宫灯停在了门口,她忙坐起,顺手披了件衣服便推开了门。
“本是不想扰了主子,未想到还是惊醒了主子。”织锦说道。
“本宫并未睡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怕是秀答应要小产了。”织锦此言一出,静娴大吃一惊,她忙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向外走去。
静娴刚迈进永和宫便直奔畅鸢堂,皇后坐在正坐上面色凝重,太医来的到没有沁雪快,沁雪在屏风后忙叫静娴来帮忙。
秀答应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紧紧拽着静娴的手,“娘娘曾应了我,要保住我的孩子。”
沁雪与静娴对视一眼,拍了拍秀答应的手后,面色难看的走出屏风,弘历与庆贵人踏入殿内时,正巧看见沁雪与静娴两人的神情,他便知此事不好。
“回皇上,秀答应……小产了。”沁雪轻声细语冲弘历说。
弘历脸色一暗,剑眉紧蹙,“怎么无缘无故就会小产?太医可是来了?必定要给朕查出是何原因?”
弘历话语刚毕,便见陈太医颔首踏入殿内,他甚是懂得察言观色,他见医术精湛的贵妃亦是一脸愁容,便悄声请安后踏入殿内请了下脉,而后小心翼翼的向弘历禀告了事实,转身间,他见香炉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便打开香炉盖,沾了下香灰。
沁雪缓步走近亦是沾在食指闻了闻,而后她面色大变,忙问谧柔:“此香从何而来?”
“回娘娘,这是……这是海贵人赐给小主的。”谧柔抬眼望了下海贵人,低头小声说道。
“不知本宫是否与陈太医想到了一处,此香应是零陵香,若是每服二钱,以酒送下,便可一年不孕。”沁雪看着陈太医点了点头,便复道:“秀答应现下身怀有孕,断断不能闻此香味,即使含有少量成份,长久熏染,亦会小产滑胎。”
海贵人一听,脸色骤然变红,她忙跪地对弘历解释道:“皇上,臣妾冤枉,这香……是纯嫔娘娘赐给臣妾的,当日臣妾在慈宁宫不舒服,纯嫔便让奴婢给臣妾送了些雏菊香,这是众位娘娘有目共睹的啊!”
静娴暗叫不妙,她知晓柔儿定不会有如此深的心计,若海贵人所言是假,可在慈宁宫那日的确有众人作证,且海贵人常常借花献佛,众人亦是司空见惯的。 何不曾海贵人竟是如此高深莫测的人,竟早早为自己埋下了后路。
弘历双唇紧闭,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传纯嫔。”
柔儿一路甚是疑惑,直到看见畅鸢堂中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她手心才渐渐冒了冷汗,还未来得及请安,弘历便厉声打断她刚要说出口的话,“此香可是你赠给海贵人 ?'…87book'”
静娴紧紧握拳,冲柔儿使着眼色,半晌,柔儿小心翼翼说道:“臣妾的确曾让落绯给海贵人送些雏菊香,但臣妾不知此香是否为臣妾所赠。”
“若是纯嫔还有此香,不防让人取来对比,事情便可一目了然。”嘉贵人沉吟开口,可静娴听了总觉得像是圈套。
弘历朝奴才摆了摆手,缓儿,几位奴才将钟粹宫中的雏菊香尽数取来,陈太医细细一拈,眉头紧蹙,沁雪不信,忙上前一一试验,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唇边亦是毫无血色。
弘历大声拍了下桌子,“纯嫔你可知此香中有零陵香,此香可让人不孕甚至小产,虽不是你亲自送给秀答应,但你将此香送给海贵人,又是意欲何为?你平日素来温柔知礼,朕最是喜你纯真的性子,未想到你竟让朕如此失望。”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
“皇上,若是有人在永和宫故意掉了包,又岂会放过钟粹宫的那些香料?”静娴紧张的替柔儿辩解道。
“臣妾知晓娴妃素日与纯嫔最是要好,臣妾资质愚钝,并不讨得娴妃的欢喜,但各位娘娘都是天资聪颖之人,怎会连自己宫中的香料被调换都不知呢?还望皇上为臣妾做主。”海贵人抽泣着说完此话,倒让静娴不好再开口我为柔儿求情。
静娴思忖后缓缓开口:“海贵人哪里的话,本宫是对事不对人。”
弘历小时候见惯了宫内女人为了争宠而心狠手辣,他最是厌恶这样的小手段。在府中他对雪媛早已心灰意冷,未想到性情纯真的柔儿亦是这样,他惋惜的同时更加声色俱厉的说:“朕最是讨厌这种心狠手辣的招数,纯嫔将为贵人,禁足钟粹宫。”
第47章 (四十六)秋风萧瑟天气凉
形同冷宫的日子过得倒是快,在这样的秋季更显得苍凉,几片金黄的叶子慢悠悠的悬在半空,而后缓缓落下。
柔儿抱着永璋不声不响的坐在廊下,她想着若是自己一直保持着初入宫中的秉性,总是可以与永璋安度余生,但终究是莫名被卷进了这样的争斗中,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谁呢?现世安稳的日子竟是如此难吗?
“主子别为了纯贵人的事情与皇上生分了。这岂不是要让他人称心如意?”织锦婉转从旁劝解。
“本宫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冲动的性子了,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只是现下比以前能忍了。”
织锦看见静娴搓了下小臂,便去窗前掩上了窗子,“天气愈发凉了。”
静娴起身扶了下头上的步摇,缓缓道:“屋子大了更是阴凉,还是去御花园中走走吧。”
御花园中的花有些败了落入泥土中,有些适逢此季,开的绚烂,好比有些人遭受了冷落,但依旧有些人盛宠正浓。
静娴刚想绕过浮碧亭向阳光多的地方走去,却见亭中一人靠着廊柱仰望澄净的天空,她刚巧有些话要问她,便缓缓朝她走去。
庆贵人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娴妃,忙福身:“臣妾见过娘娘。”
静娴抬手免了庆贵人的礼,慢慢说:“天气愈发转凉了,本宫是出来晒晒太阳,可巧看到庆贵人在亭中庇荫。”
“臣妾亦是在日头下晒久了,有些头晕目胀,才来亭子中小憩一下。”
静娴含笑点头,她看着庆贵人清纯明亮的眸子带些淡淡的忧愁,便婉转问道:“先前的事,贵人可是与皇上提了?”
庆贵人点了点头,“自打上次提完此事,皇上便几日未来咸福宫了,不知是否臣妾笨嘴拙舌惹恼了皇上,还请娘娘从旁提点着些。”
“本宫昨儿还去了养心殿,皇上金口一开,自是不可动摇,何况和亲王乃皇上兄长,亦是皇上可信任之朝臣。”静娴看着庆贵人稍稍蹙眉,复道:“皇上本打算派和亲王去几个水患严重的边城,但怕就怕灾情会引发了疫情,所以皇上便派了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同去,药材亦是一应俱全,庆贵人可放宽心。”
听罢此话,庆贵人的面色才稍稍缓和,“娘娘真真是及时雨,有娘娘此话,臣妾便安心了。”
静娴一笑,灿若云锦的眸光一转,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便是本宫与庆贵人的缘分吧,贵人猜猜本宫初次见你是在何地?”
庆贵人嫣然掩唇一笑,眼中的淡淡哀愁随风而去,露出一双惹人怜爱的清眸,她惊讶问道:“难不曾不是在长春宫?那当真是臣妾眼拙了,竟未识出娘娘的庐山真面。”
静娴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台,沉吟开口:“本宫那日见你宛若凌波仙子处于高台之上,和亲王亦是玉树临风站在旁侧,本宫还误认为你是和亲王的妾室。”
庆贵人眼中立显一丝慌张,她别过头,僵硬的笑了一声,“那日臣妾初来宫中,一切生涩的很,王爷便带臣妾到处走走。”
静娴看着庆贵人慌张的神色,知晓自己猜想的定是八九不离十,她现下的确出于好心要提醒提醒庆贵人,毕竟……裕太妃不是个善茬,若是让她知晓了此事,事情又乱作了一锅粥,“和亲王为人谦逊有礼,倒真不像裕太妃的性子。”
庆贵人浅浅一笑,脑中突然清晰明了,“表姐的性子亦是极好的,与王爷真真是天作之合。”话毕,她掩唇轻咳了几声,“臣妾出来有些时候了,这会倒是起风了,臣妾先回宫了。娘娘也多添件衣服,勿要着了凉,皇上对娘娘心疼的紧。”
静娴点了点头,看着庆贵人渐渐走远,才转身似是自言自语,“本宫怎未看出皇上心疼本宫。”
织锦看着静娴小女儿家的神态,将往昔的一幕慢慢数来:“娘娘是当局者迷,先前皇上怕娘娘热,紧赶着让内务府送些云罗纱给娘娘裁衣,这等上好的锦纱,除了皇后娘娘,饶是贵妃都未有,前个儿夜里娘娘本想着皇上不会来永寿宫了,可皇上深夜批完奏折还是来了咱们永寿宫,奴婢在宫中服侍先皇后这么多年,像娘娘这等宠幸,可并非人人都有的。”
听织锦话毕,静娴便觉得弘历待她终究是要好过旁人的,她终于破颜而笑,与织锦从御花园的小门走出,向钟粹宫走去。
寿康宫中,嘉贵人闲散的端茶轻抿,“若不是太妃让臣妾装昏晕倒,现下臣妾还在承乾宫禁足呢。”
裕太妃冷笑一声,轻扬的柳眉高调的彰显着一丝不羁的傲气,“男人自是都怜香惜玉,总该有人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才肯顺势作罢,这倒真是要谢了皇后的菩萨心肠。”
“可臣妾瞧皇上对纯嫔……是纯贵人,倒不似在府中的情谊了。”
“她那是有证有据,更何况与你不同的是,她有个儿子,即使失宠,总还有机会翻身,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连秀答应那样的都身怀过龙种,你总该想些法子,虽说本宫与和亲王乃亲生母子,但有时意见并非一致,更何况永璜非你所出呢。”
嘉贵人暗暗低头,面色渐露惭愧,“宫中有福气的不过都是些新人,臣妾与贵妃、娴妃倒都是福薄之人。”
裕太妃眼中寒光一闪,眯眼抚着小指上的护甲,“新人自是层出不穷,但总该有几个志同道合之人。”
嘉贵人眼睛渐渐弯成新月状,勾着红唇与裕太妃相视一笑。
钟粹宫的门旁站着两位侍卫,竟像是看管犯人一样,静娴看着两位俯身行礼的侍卫,厌恶的免去了两人之礼,她刚要踏入,一个侍卫便伸手一拦,“奴才们奉皇上之命,纯贵人现下被禁足,娘娘不可探望。”
静娴颇为严厉的说道:“皇上只对纯贵人禁足,并未颁下圣旨不许旁人探望,近日天气转凉,本宫只是看看纯贵人的冬衣是否备下了。”
“这些事内务府自有安排,还望娘娘体谅奴才们,若是皇上责怪下来,娘娘也不免会受牵连。”
静娴不是没有受过内务府的气,听着这话倒更让她怒气冲天,“你这是拿皇上来压本宫?内务府的人各个捧高踩低,这你不是不知道,三阿哥自幼体弱,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你们全家的人头都不够奉上。”
两人正矛盾之时,侍卫却似看到了救星般眼前一亮,“王公公,你可帮奴才们劝劝娘娘吧。”
“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王进保滴溜溜的眼珠来回转悠,像是能读通每个主子的心事。
“起来吧。可是皇上让公公来此?”
王进保神色一紧,颔首指了指旁侧,“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静娴看着他神色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向旁侧走了几步,道:“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皇上正打算着要将三阿哥送到阿哥所里扶养。纯贵人现下被禁足,钟粹宫自是比不上阿哥所的。”
“什么?三阿哥还小,为何皇上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你带本宫见皇上去。”柔儿视永璋为命般,若是让她知晓,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王进保滔滔不绝的劝说着:“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娘娘听奴才一句劝,娘娘正是盛宠之时,不可为了此事与皇上再起争执啊!否则只会让自己也泥足深陷。”
织锦亦是从旁点头,紧紧扶着静娴,静娴叹了口气,望着红墙内的钟粹宫,满眼的惆怅怜惜。
王进保面色一转,眼旁又多了几道笑纹,“刚刚皇上特意着人去永寿宫送了些江南新进宫的锦缎,这入秋之后冬天一眨眼便来了,娘娘可挑些喜欢的缎子做成锦裘。”
静娴看着秋风卷起了几片落叶,心中便悠然升起了一种萧瑟的苍凉,当初义结金兰,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却只能冷眼旁观静待时机。
两人回永寿宫的路上时,织锦缓缓开口:“娘娘可还记得黄安?”
静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中顿时明亮了些。
“当日他借着娘娘的福气受了许多封赏。现下让他关照下纯贵人想必是轻而易举之事。”织锦淡淡说道。
“是啊,本宫倒是忘了这茬,你快着手去办,这样本宫心里也算安生了些。”
织锦回应一笑,往内务府走去。
晚间,静娴本打算将这一本佛经看完,却见小信子通传,说是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她心中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