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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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娴右手抚了下额头,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织锦放下手中书卷,担忧的说:“主子该好生歇息下。”
“不用,继续读……”
小信子满面得意的垂首进殿:“主子,查出来了。”
静娴一听,立即睁开了刚闭上的眼睛,“如何?”
“如主子所想,令妃与愉妃的确在宫外便相识,他们的阿玛也是相交数年。”
“本宫便想,依愉妃的性子,如何与令妃相处甚欢,原本认为是借她凑近皇后,可现下皇后不在了,他们还能吟诗作画,若是无昔日的情谊怕是早就翻脸不认了。”她缓缓思索,手指触碰到榻边的紫檀木雕花角,刺得指尖一痛,忙缩回了手:“令妃必定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静娴这边将令妃打听的一清二楚,嘉贵妃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她听见聘竹带回来的话儿后,折腾的一夜未睡,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若是将这个高居于自己头顶的女人拉下来,胜算便近在咫尺,至于纯贵妃,她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
嘉贵妃派人打探好却有其事后,便在佛前上了三柱香,转头划过一丝自信的笑容。
自从封为皇贵妃以来,静娴并未正面见过弘历,两人已然有些形同陌路,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节,解开了是伤口,不解开是伤疤。她以为她的后半生就会这样不知其味的度过,可未想到,刚安稳了不足月余的生活,又被掀起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巨浪。
许久未迈进永寿宫的弘历,穿着一身龙袍又怒气冲冲的踏进殿内,毫不迟疑的将奏折扔在了静娴面前的楠木桌上,“你做的好事。”
“都给朕滚出去。”弘历面红耳赤的冲着旁人吼道。
静娴已经见怪不怪,她淡定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奏折,每扫一行面色便苍白几分。这是在奏请皇上处罚结党营私,收受贿赂之人。而那用朱笔圈起来的名字让她背后发凉,“大清祖制,三年选秀,那尔布有女参选,为让其女落选而施贿于内务府陈福,事有蹊跷,其女得封于四阿哥侧福晋。然施贿之事亦属不争之实,立朝以来,大清遵循先祖之德,若文武百官不严于利己,大清基业不稳,望皇上严惩不贷,如此才可杀一儆百,立国安邦。”
孙晋维,居然是他上奏,他是皇上的肱骨之臣,皇上对朝臣作奸犯科之事一向不会手软,这次又是这样重要的老臣提议,恐怕……
“你连这样的祖制都敢违抗,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静娴不忍阿玛在天命之年再有牢狱之宅,只好委曲求全:“皇上,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弘历无动于衷,只是讥讽的笑了两声,“初选时,皇阿玛已是天命之年,明眼人都知晓是为适婚皇子选福晋,你阿玛串通内务府为的是让你落选后自行婚配,朕不明白,你这样做,是在拒绝朕还是拒绝旁人 ?'…87book'”
皇上乃九五之尊,是万里挑一的人上人,即使皇子也是尊贵非凡,众人为进紫禁城都想破了脑袋,可竟然有人施贿要落选,这瞬间让皇家颜面荡然无存,更让自命非凡的弘历怀疑了自己的能力。他多疑的性子让此事越来越乱,心高气傲的他怎能忍受别人对他不削一顾?
此事牵连甚广,静娴只好斩钉截铁的回答:“臣妾没有。”
弘历的面色瞬间转阴,浓密的眉毛高高翘起:“纸里包不住火,你再隐瞒下去,朕便不会顾及昔日的情分了。”
这句话让人听了想笑,他若顾忌昔日情分便不会三番五次将她打入“冷宫”,也不会在生死关头瞻前顾后,从头至尾,他便是这宫中最冷血的主人。
“朕再说最后一遍,你休怪朕无情。”
寒森森的话语回荡在殿中,如钟鼓罗鸣般震耳。
弘历瞥了眼静娴,坚定说道:“传那尔布去养心殿。”
第99章 (九十八)却道故人心易变
乾隆十三年八月,京城的晌午阳光最毒,宫门的铁锁链闪着耀眼的光泽。
几个奴才在墙角阴凉处小声嘀咕:“哎呀,这次陈公公的老命可是要保不住了。”
一个年纪稍大的奴才环顾四周后,低头凑在他们面前道:“私改秀女的名册,就算他是宫中的老人儿,也留不下半条命了。唉,小心隔墙有耳啊。”说完他忙摆了摆手,遣散了聚在一起的奴才们。
永寿宫的地下落着几朵花骨朵儿,像是早早夭折的希冀,静娴毛骨悚然的站在原地,直到看着那抹明黄淹没在了艳阳里,才晃过神,紧追着弘历跑了出去。
养心殿中,那尔布信誓旦旦的跪在殿上,故作镇定:“皇恩浩荡,小女有幸临选亦属万幸,怎会欺上瞒下有负皇恩。”
“朕念你是老臣,你若从实招来,朕便从轻发落,你若孤注一掷,朕也只好对不住孝敬宪皇后了。”
“臣对大清忠心……”
弘历气的大拍了声桌子,怒吼道:“那尔布。你不要考验朕的耐性。”他凌厉的瞥了眼在殿门前气喘吁吁的静娴,不理不睬,只是对吴书来说:“你去看看陈福。”
养心殿的院内一声惨叫震得人背后发凉。晌午的阳光烤的人面颊绯红,陈福被固定在铁板上,散乱的头发显得面目狰狞,脸上几条血痕可看出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干裂的唇惨白惨白。
那尔布双手紧紧握拳,他这一生最怕欠人情债,可陈福终究是受他牵连。多年前他曾经帮过陈福一次,但竟未想到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宁可流血断头亦是不招供。那尔布的心有些动摇,但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儿,却再次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若招供,便会害她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只能愧对陈福了。
左右为难间,却听一声清脆的环佩叮当之声越来越近,他颔首从身后恍恍看见嘉贵妃盈盈而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向来是火上浇油的主儿。
“皇上,臣妾的兄长进宫时撞见了小八子,这是从他怀中掉出的信笺。”
小八子用愧疚的眼神偷偷望着静娴的身影,伏地间已是满身冷汗,“这……不是……皇上……”
静娴心生疑惑,看着嘉贵妃得意自信的笑容,便莫名其妙的颈后冒汗。
弘历看了后,原本阴沉的脸更如黑云压城般让人窒息,他举起手中的信笺晃了晃,冲静娴说:“这便是你说的,你没有做过。”他转头冲小八子吼道:“是谁让你将此信送给那尔布?”
“奴才……奴才不知这是何信,只是有位宫女让奴才将此信送到府中。”
“是哪位宫女?”
“奴才……奴才当时急着给令妃娘娘办差事,并未细心询问。”
“谎话连篇。”嘉贵妃皱眉鄙夷道:“皇贵妃用奴才竟然用到了延禧宫,这小八子,原本也在长春宫侍奉,谁知晓是何时开始为皇贵妃办事了?”
嘉贵妃话里一挑,弘历的目光更加怀疑几分。静娴紧紧扣着牙齿,信笺中都是以自己的口吻提醒阿玛事情败露,小心行事,连这笔迹都极相似,她看着小八子满头大汗,全身颤抖的样子,突然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别人布的局,无论她如何解释,早已成定局。
“奴才……奴才没有为皇贵妃办事……皇上……明鉴。”
静娴摇了摇头,他知晓小八子是好心,不过事情只会越描越黑,正当她绝望无助时,却看见令妃急急走来,后面还跟着加快脚步的愉妃,她茫然的看着他们进了殿内,未等皇上开口她便问:“皇上,小八子……这是?”
“令妃,你今儿可曾派小八子办什么差事了?”
令妃满脸狐疑,怯怯望了眼弘历,柔声回道:“臣妾是想派他做些事情,可一大清早便不见人影,刚刚才听芯湘说,小八子被人带到了养心殿,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小八子睁大了眼睛望着令妃,几乎爬着到她的身边,解释道:“娘娘,今早你明明……”
弘历恶狠狠的将他踹到一旁,厉声说:“还强词夺理,来人,把他拉下去,他若不说,便打到他说。”
那尔布老泪众横,鬓边的白发撩的人心里泛酸,院中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殿内一声声揪心的痛哭。
陈福望着湛蓝的天空,身下早已被晒热的铁板烧的火燎燎的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口伸出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满嘴的鲜血流在铁板上,“嗤啦嗤啦”的响声沁的人头皮发麻。
“皇上,陈福咬舌自尽了。”
那尔布半跪着的身子明显的摇晃了下,满是皱纹的面颊带着深深的惋惜与不忍,灰色的眼珠有片刻凝滞,随后便高举双手,伏在地面,久久不起,只能看见他轻颤而抖动的后背已经不再挺拔。
“那尔布,你为官数十载,朕的脾性你是知晓的,无风不起浪,朕若是想查,牵连必定甚广,朕不懂,既然你串通他人让她落选,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微臣是谨遵祖训送小女选秀,至于选上或是落选,全凭先帝的安排。”
“哈哈,好,好!”弘历拍了两下手掌,怒气冲冲说道:“那尔布串通太监陈福私自篡改秀女名册,打入宗人府。”他瞥了愣在原地的静娴,“皇贵妃有违宫制,干涉内政,废皇贵妃管理六宫之权,由嘉贵妃暂理,即日起,无朕之命,不可踏出永寿宫半步。其余人等都下去!”
“皇上,小八子……”令妃弱弱问道。
“无用之人,不如杖毙。”
“皇上……皇上明察……”小八子的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淹没在高耸的宫闱里,他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静娴,那眼里说不出的是深深的愧疚。
静娴生生的看着他被人拉了出去,却无法求情,嘉贵妃唇边的笑意是那么刺眼,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不知这样憔悴落魄的面容映在他人眼里是何等的过瘾。
嘉贵妃红扑扑的面庞带着喜气,她出去的时候正碰上慌忙间撞到她的落微,她高举的手臂停顿了下又收了回来,只是理了下仪容,一副看好戏的神态望了眼后方。
落微猛地揪着弘历的衣襟,哭道:“皇上放过大人吧,夫人去的早,大人身体不好且年事已高,怎能受得了牢狱之灾?让臣妾待他去受罚吧,皇上……皇上勿要听信了别人的奸计啊!”
弘历不耐烦的一扬脚,厌恶的瞪着落微:“奸计?你的意思是说朕不明事理,是个昏君?”
“臣妾……没……没有”
静娴绝望的看着阿玛被人拉下去的背影,她眼前像是飘着柳絮,又像飘着雪花,她只要想到阿玛孤独的倚在阴暗的角落中,与老鼠蟑螂为伴,遭奴才欺辱唾骂,她便想冲动的替她承受所有的折磨,可弘历是永远不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落微见弘历暴怒,才转身拉着静娴:“主子,你倒是求求皇上,主子……”
“落微,事已至此,皇上已经深信不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摇晃着站起身子,踉跄了几步后又摔倒在地,额头刚好触碰到殿中铜鹤的爪牙,被深深的划了一道血口。
“你要朕还怎样对你?朕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将你封为皇贵妃,你依旧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你永远都不会求朕,高傲的像是所有人都该信你,帮你,宫中的女人众多,朕难道还要主动取悦你这样一个冷血的女子?”弘历心中喷出了一腔怒火,几乎是奋力站到静娴面前一口气说完。
静娴冷笑,笑的悲怆凄然,笑的毛骨悚然,“那我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初入府中,我也是花一般热情的女子,可三番五次的被人陷害,被人利用,若能还如初相见时清纯,便早成了一捧黄土,皇上看看身边的人,昔日清纯善良的柔儿呢?宽厚待人的皇后呢?温婉和善的沁雪呢?就连那个嚣张跋扈的凝斓都变得诡计多端。还有多少带着面具的脸是你想象不到的?他们是拜谁所赐,是这个争相逐利的后宫,是你多疑善变的帝王之心。”
“啪”,静娴刚刚站稳的身子被一记有力的耳光扇倒在地,她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她仍旧朝着弘历放肆的说:“你可以将心分成很多份,连带着加官进爵,金银珠宝的奉送到别人手中,我只有一颗心,给的起的,能给的也只有一颗真心。我忘了你是皇上,每个女人都会把自己的心拱手相送,究竟你又容得下多少为你鲜血淋淋跳动的心脏。不爱便不要宠。若是不能紧紧牵着我的手,那么就请重重的甩开。”
弘历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他的手心火辣辣的麻,他想着她的脸定也是火辣辣的痛,但这依旧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静娴苦笑,觉得毫无颜面,可怜的像是乞讨一段爱情,宿命若是如此,她愿意认命。
提到了皇后,弘历便灵光一现,质问道:“宫中奴才众多,昔日你却偏偏为小八子求情。”这像是在她的伤口撒盐,她真的不想浪费唇舌去解释这些了,他认定的东西,说什么都是多余。
弘历看着静娴面上若有若无的冷笑,便毫不留情的说:“朕可以给你宠,但不可以给你爱。朕只爱墨心。”
“所以……连救不救我都让你如此为难?”静娴脱口而出。
弘历一愣,未作出多余的解释,反而因她偷听或旁人告知这些话而加深了怒气。
一句带着轻蔑的话语像鸣笛般刺穿了弘历耳膜:“我这辈子错误的不是入宫,而是遇到了你。”这句话说出口后,她心里不知轻松了多少倍,只留下弘历木讷的站在原地望着满是血腥的院子。
第100章 (九十九)世人皆叹解语花
香盈轻轻为裕太妃揉着小腿:“嘉贵妃终于如愿以偿了。”
裕太妃不动声色的轻哼一声:“不过是逞一时之风。”
“主子是对令妃青眼有加?若不是大人和少爷在外帮他们查出皇贵妃这事,怕她也是无从下手。”
令妃果真是深谋远虑,一招借刀杀人,除去了眼中钉,解决了小八子,又不失往日风范,裕太妃每每提起这个女子的时候,都看到了昔日的自己。她抿着唇冲香盈笑了下:“本宫倒是没看错人。”
“太后一向偏爱皇贵妃,想必这次也没辙了。”香盈换了个姿势,起身去揉裕太妃的肩膀。
“那便是太后该做的事情了,何须本宫操心?”她搓着指甲,眼神依旧不威而怒,想将她安置一旁孤独终老倒也罢,只是她最不能忍受旁人的眼光,从皇上得宠的妃子一跃降到无人理睬的太妃,锦衣玉食虽不缺乏,但那只是可怜的敷衍。从一个万人瞩目的焦点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凡人,这让她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她虽不觊觎凤座,但太后有的,她也势必要得到。
“娘娘,这是令妃派人给您送来的。”月莱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踏入殿内。
裕太妃点了点头,示意打开。
红色的锦盒内,一对儿和田籽料的玉镯莹润光泽,碧色通透,裕太妃的笑容蔓延到了眼角。
香盈望了一眼,暗暗佩服令妃,这对儿玉镯要比太后的色泽轻薄通透,不得不说,她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
深宫的晚秋,像一幅寂寞的画,只有铺散在青砖上的香槟黄叶簌簌的发着响声。
弘轩本想去边关与傅恒镇压大金川,但听到静娴再度惹怒皇上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的的确确放心不下她,也曾几次婉言相劝,但皇上这次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他急的焦头烂额,当他准备再次进宫相劝时,却听到府外有人求见。
带着狐疑好奇,弘轩向院中望去,只见一位许久未见的故友似踏云迎月而来,弘轩忙激动的迎上前去:“子乔兄。”
子乔展了展颜,与弘轩一同走进了内殿。
弘轩疑问道:“子乔兄怎会无缘无故来此?”
子乔瞥了眼站在殿内的奴才,等他们退下,才说道:“娴儿的事情,你一定要稳住。否则既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
“你怎知晓?”
“是秋娘让明俊找我来的,她既然已经知晓你们的事情,未曾想对你还是死心塌地。情之
一物,真是无法说,无处说。”
“我心里自有分寸,倒是大老远的把你叫来,又要参合这俗事,也不免让你触景生情。”弘轩叹了口气。
子乔冷静的捻着佛珠,话语间有些严肃:“其实,一切都朝着命相发展,你无须着急,她自会破解。只是有句话我还真想听你亲口说,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大难当前,不管你是否遂了心愿,对于她,你可会有丝毫后悔?”
弘轩郑重其事的举起了手掌,三根手指直指棚顶,毫不犹豫便开口:“无论得失,轩无怨无悔。”
精炼的话语铿锵有力,执着的情愫让人感动不已,子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片刻后说道:“那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情到深处已然无法割舍,除了用时间便是生命。只要你心甘情愿便好。”
秋娘在窗外偷偷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似有条东西撕扯着她的心,撕裂的痛意远远比不上嫉妒来的锥心刺骨。这世间,总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倾尽所有,她忽然想起了钱勋达,他是否也对旁人说起她?他是否也愿意为她不顾一切?但那又怎样?人便是这样,羡慕别人的幸福,却对唾手可得的幸福置之不理。
弘轩听了子乔的话,只是按兵不动,但他时时刻刻派人盯着永寿宫,只要有些风吹草动,他便第一时间知晓。
夜深了,弘轩的眼睛如星斗般明亮,他望着黑漆漆的窗外,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思念。而永寿宫中,溪薇却在偷偷的熬着药,好不容易到了火候,便马上端进了殿内。
“主子,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下。”溪薇将药盛了出来,小心翼翼端到静娴面前,她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球暗淡无光,便忍不住鼻尖发酸。
“溪薇,明儿千万不能接受王爷的药了,本宫现下这个样子,真怕连累了他。”
“主子,奴婢求求你,你若不想要王爷的药,就让奴婢去禀告皇上,让太医来瞧瞧吧。这可不能拖久了。”溪薇担心的话语带着哭腔。
静娴蹙眉喝了口药,强撑着说:“本宫不是未学过医术,这身体是什么样子,本宫心里知晓。更何况,现下这种情势,太医可以救人当然也可以杀人。”
溪薇心痛的在一旁垂泪,只是默默收起了碗。
翌日,弘轩听明俊说静娴拒绝了药材,便坐立不安。第三日,依旧如此。弘轩牵肠挂肚的寝食难安。第四日,弘轩终于忍不住,在夜半翻墙进入皇宫。
溪薇刚巧出来倒水,看见院中的身影吓了一跳,还好没有叫出声,她紧张凑近,虽然知晓是为何事,但还是不勉说道:“王爷深夜来访,不合礼节,宫中人多嘴杂,还请王爷赶快回去吧。”
弘轩望着落微所住的阁苑已经漆黑一片,才急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