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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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轩一手揽住静娴的肩,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缓缓开口:“今日寿宴,皇上说要将白贵人的妹妹指给我做侧福晋,但被我婉言相拒了,太后故意试探,不知是不是板上钉钉了。”
一颗不安的心渐渐膨胀在胸腔,这种感觉就像是遥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明明身在局中,却无能为力,她真的怕再度失去的感觉,可沉默后只能从容的说:“轩,这一世遇到你已经心满意足,其余的我什么都不会想。”
弘轩在她额头浅浅一吻,璀璨的笑意一扫他今晚的忧心,就这样,就很好。
静娴疑问:“寿宴上,你可看到百鸟朝凰绣图?”
弘轩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静娴沉思,许是那幅绣图未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吧,管他如何作想,反正她现在还真不想回到紫禁城。
时间如穿过指缝间的流沙,站在景山的最高处,可以将偌大的紫禁城尽收眼底,一个个有棱有角的宫殿,像是一口口深井,那千年不变的礼制将他们淹没在井底,腐蚀成了累累白骨。
今儿是乾隆十四年的除夕,弘轩一定会很忙,也许现在便穿梭在某个宫殿中,她回身在织锦的搀扶下向远处的佛堂走去,一柱清香,求生者顺利,死者安息。
宫内热闹非凡,令妃一大早便起来选衣服,芯湘捧着一盒精致的头饰站在一旁。紫如带着一股寒气进了殿内,“主子,奴婢刚听内务府的公公说,白贵人欲将其妹送进宫中呢!她更是大胆的要皇上封她为妃。”
一旦封她为妃,她定会更加嚣张,到时候她们姐妹二人联手,岂不是昔日的飞燕与合德,她可不想当班婕妤。前几日,阿玛在信中曾提及白贵人阿玛有意排挤他,现下就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她不把后宫搅得乌烟瘴气,当真是不安心。本宫发现,自打儿皇后去了,皇贵妃离宫后,皇上就变得有些荒唐了。前些日子还说将她赐给荣亲王,原来自己早就打好主意了。”
“其实,也就是白贵人的阿玛随军打过一次胜仗。”紫如缓缓说。
“胜仗?那为何到现在都拿不下大金川呢?有他无他又有何关系?”令妃抹了下唇角多出的唇脂。
“主子是想?”芯湘看穿了令妃的神态。
“有些挡路石早早踢开,省的哪天不留意把自个儿绊个跟斗。”她满意的冲镜子里的自己一笑,迎着新一天的朝阳踏出了延禧宫。
弘轩最讨厌参加一些宫中的宴会,旁人都知晓他不羁的性子,忍了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忍不下去,才装醉跑了出去。
织锦在门口挂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窗子上贴着窗花,就像是京城中的平民百姓过年的气氛,只是桌上的饭菜依旧是平日里所吃,大部分还都是弘轩拿来的,虽不及宫内山珍海味,但总比他们刚来时的剩菜剩饭好多了。
“让奴婢猜猜王爷今晚会不会来?”溪薇打趣道。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静娴笑着瞥了眼溪薇。
“哟哟,姑姑,你看看,主子现下可是嘴上不饶人呢!”
织锦也附和的一笑:“不如奴婢也猜猜吧!”
溪薇捂嘴大笑,静娴佯装生气,说:“你也跟溪薇学坏了。”
“砰砰砰”三人一听敲门声,都齐刷刷的望着破旧的木门,溪薇和织锦都意味深长的冲静娴笑了下,惹得静娴不好意思的低头,但又忍不住张望着门口。
“王爷怎么没来?”织锦故意说道。
静娴忙几步走到门前,只见弘轩手里拎着食物与织锦不谋而合的笑望着她,她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嘟嘴狠狠瞪着弘轩。
“我什么都没有说啊!都是姑姑惹的祸。”弘轩笑着将矛头指向了织锦。
“王爷惹了主子生气,那便罚您今天不许见主子。”溪薇走向门前,刚想关上门,只见静娴起身,紧张的说:“谁要你罚他了,我还罚你多嘴呢!”
溪薇轻声“咳嗽”了两声,挑眉望了望织锦,“好吧,好吧,我和姑姑便领罚,不打扰你们二位鹊桥相会了。”
“织锦,溪薇,你们留下,咱们一起吃一顿年夜饭,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静娴忙喊住了她们。
两盏快要燃尽的红烛,一张破旧的四角桌,一个生锈的青铜火炉,几盘小菜清酒,四人含笑举杯,无主仆之别,只有除旧迎新的喜悦。
风定枝头,夜色深深,弘轩解下身上的貂裘披在了静娴身上,两人迎着月光走在小山上,“冷不冷?”
静娴幸福的一笑:“不冷。你今晚是怎么从宴会中抽身的?”
“哪里有人管我,找个借口逃之夭夭就是了。”
“昔日宴会怎么没有见你逃之夭夭?”
弘轩的右手搂着静娴的肩膀,抚了抚她的发丝,温柔的说:“因为昔日你在宴会上啊!”
“贫嘴。”静娴眉眼弯弯,心里却像灌进蜜般甜美。
弘轩拉起她的手,在面前摊开,将自己手中的信物放在她的手心。静娴只觉得手心一凉,一枚小小的戒指已经贴在手心,还微微闪着光芒,她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听见脉动的跳跃。
素白的月光洒遍了小山头,她手中的璀璨竟比晚星还闪亮,这样的画面,是她待字闺中企盼羡慕的梦,十多年后,他把她再次带回了那个美梦中,一枚精致的玉戒划过她的指尖直落在指肚上,弘轩温柔的拂过她眼角的喜泪,晃了晃自己的手指:“你一枚,我一枚。”
静娴喜极而泣,爱惜的抚摸着,她紧紧靠在他怀里,双手摩挲在他温热的玉面上,真想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弘轩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正逢上她抬头仰望,他自然的捧起她小巧的脸庞,没有躲闪,犹豫,深深的覆上了她娇润的双唇,多年承受的孤独寂寞得到了甜蜜的回应,这份难能可贵的爱在深夜中释放着璀璨的光华,辗转唇间,一时间,亮丽了整个景山。
几日后,清雪挂了一枝头,垂下的冰条像是雾凇般晶莹,薰影急急忙忙跑进殿内,“娘娘,不好了。”
染秋瞪了她一眼,呵斥道:“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子?”
薰影缩了下头,小心开口:“奴婢知罪。奴婢刚刚听说皇上赐死了白贵人。”
太后波澜不惊的提笔蘸墨,蹊跷的问道:“是因何事?”
“奴婢也不大清楚,好像跟白贵人的阿玛有关。”
太后点了下头,染秋示意薰影先退了出去。
“你去向吴书来了解清楚。”
“是。”染秋也退了出去,只余下太后一人站在案前,醇香的墨迹点点滴滴铺洒在宣纸上。
染秋回来的时候,太后刚刚将毛笔放在架子上,洗了洗手,坐在案几前轻抿热茶。
“主子,是早朝时有大臣禀报白大人吃里扒外,勾结敌国,才使我军节节败退。还有一封信笺作为证据,这事可是关乎朝之兴衰,皇上龙颜大怒,已经将他们满门抄斩了。”
“没有人为他们求求情?”太后平淡的问道。
染秋想着白贵人昔日的样子,便无奈一笑,“她平日里将宫内上下都得罪了个遍,无人击掌叫好已是万幸,哪里还有人不知死活为她求情。”
“这就叫自食其果,哀家是不喜欢那么招摇的女子,更何况她还胆大妄为的让她妹妹进宫,现下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儿。不过,她阿玛倒像是有勇无谋的人,说他背地里弄些小文章,哀家还能信,至于和敌国这事……哀家倒难以相信。”
“索性有理有据的事,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人留下后患。”
太后的凤眸微微一挑,闪出凌厉的光,“错杀?这种心知肚明的事压在心底便罢了。”
染秋垂头:“奴婢失言了。”
太后并未生气,而是起身走向桌前,举起了刚刚练完的字帖,一个个“忍”字或龙飞凤舞,或瘦劲清秀,“你跟随哀家这么多年,若是一句真话都听不到,那才叫心凉。这宫内,有些人忍得住,便活过了一生,有些人没忍住,便成就了旁人的一生。说不清是好是坏。所以‘忍’字头上的这把刀,用不好便会成了自己的刽子手。”
“奴婢知晓主子的意思,有些人,日久才会见真心。也有些人,日子久了,便原形毕露了。”
太后抿唇:“嘉贵妃虽然不及白贵人骄纵,但也有些张扬。哀家倒真想看看,究竟是谁会原形毕露。”
染秋抿嘴点了下头,将暖手炉递给了太后。
第107章 (一百零六)花舞惊鸿忆青衫
晴朗的天空云舒云卷,院中的积雪渐渐融化,静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站在院中向远处眺望,她这双眼睛好的不容易,为了弘轩,她也会更加爱惜自己。
静娴听弘轩说了白贵人的事情,她叹息花一样的生命便转瞬即逝,更慨叹女子命如草芥。夜半无人,辗转反侧时,弘历是否会掰着手指数过那些可怜的枕边人 ?'…87book'
春季是最好的季节,草木争菲,湖光争客,就连沉寂了一冬天的心也如小草般滋生了青芽。
弘轩悄悄走到了静娴身后,娴熟的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吓得她慌忙挣脱,连连甩开后退几步,待看清了弘轩得逞的神态后,才努嘴生气的拍了拍胸脯,喃喃道:“吓死了。”
“哈哈,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弘轩上前要拉住静娴的手,静娴却轻轻打落了他的手掌,道:“被你吓忘了。”
弘轩撩了撩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温柔开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拉起静娴的手向山路走去。
静娴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见,“去哪里?”
弘轩神秘的笑着,迷人水润的眼眸如溪流山涧,他默不作答,更勾起了静娴的好奇心。两人穿过丛丛树林,沐浴着点点日光,踏着纷乱的树影,听见泉水叮咚后,视野才越来越开阔。
广阔的山坡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洁净的薄云后散发着温暖的日光,袭袭草香涌至鼻尖,就连那几只青鸟也留恋这一片瑰丽,盘旋在上空畅游云间。这碎花雕琢的绮丽,就像是一件五彩斑斓的霞衣,诱惑着她的心。
静娴情不自禁的翘唇,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她蠢蠢欲动的观望了许久,才张开手臂,向花丛中奔去,银铃般的笑声跳跃在花蕊中,沾着蜜粉的馨香冲弘轩袭去。他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自然纯真的笑容,记忆中的她仿若跌落雨水中的百合,只是在强颜欢笑。
藕白色的布裙飘在花丛间,轻巧的足尖掠过如毯的绿草,她喜悦的翩然而舞,如蝶戏花间,回身旋转,墨染的丝发扫落了五彩的花瓣,微风扬起的芳菲飘在空中,她如仙子般飘逸洒脱。
弘轩驻足在她身旁,竟看的有些痴了,昔日宴会一舞,让他心痛难忍。他以为那便是为他献上的一支舞,现下所见,心中怎能不悸动?他真怕自己眨眼的一瞬,她便化为彩蝶翩然至远,属于他们的美好,少的可怜,属于他们的爱,却深入骨髓。
熟悉的箫音流动在空气中,他含情吹奏,每一个乐符都充斥着饱满的爱意,她随乐舞动,眼眸流转间,是心灵相通的欢喜。
绿荫如盖,静娴靠着弘轩的肩膀,仍旧隐藏不住小小的激动,“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去年走小路,有几次迷路了,后来才探得此地。”
景山虽不及皇宫把守森严,但随意上山也是件难事,她原本以为早早便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未想到是他百般探索才踏出了一条捷径,想起那些雪夜里无微不至的关心更是让她感动。这样一个男子,到底偷偷的为她付出了多少?
“轩,这里真美,我真开心。”静娴挽上了他的胳膊,复道:“有你在,我真开心。”她发自肺腑的话牵动着他的神情,他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滚烫的侧脸,激情澎湃的血液溅起如巨浪般的海潮。
就这样,很久很久,这种久违的感觉太轻松自在了,就像飘飘然在云端,直到两人的手臂都发麻酸痛,才换了个姿势。
“书萱她们待你怎样?”
静娴望着远方,毫不思索的答道:“昔日她怕疾病传染,几乎从不踏足屋内,自打儿我的病痊愈后,她是来过几次,只不过就安排了些活儿,我来这里也许久了,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总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不能频频靠着你让明俊送来的那些东西安度每日,我既然脱下了那层光环,便要接受这样的日子!”
弘轩胸腔一闷,举起静娴的手,手背上一处发红的新疤刺着他的眼睛,“他们交代了什么活儿?”
跳跃的火星在弘轩眼中迸发,一扫他温柔清潋的楚眸,静娴蹭了蹭他的胳膊,宽慰说:“轩,真的没事,是那日我去佛堂打扫时不小心碰到了烛台。”
他以前哪里有做过这些事情,就连拜佛都是奴才们奉上已燃好的香烛,“昔日我是佛前人,来日佛前不如人”,这等变幻莫测的尘世就连拈花一指的古佛都缄默不语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的。”沉沉的声音像是一口老钟,余音不断绕在静娴的心头。
静娴没有说话,她不敢去想这句话带来的后果,也不敢想以后的生活,只是任由弘轩心疼的抚摸着她手背浅浅的疤痕。
繁星闪烁,夜凉如水,弘历在养心殿刚刚批完奏折,听着沙沙风声,便推门向外走去。
当值的奴才是机灵的猴精儿,先是上前提醒道:“现下一更天,皇上有何吩咐,不如让奴才通传。”
弘历负手朝着四周望了望,只轻声说:“朕只是想走走。”
“夜里风大,奴才给皇上取件薄衣。”
“不必了,你掌灯跟在朕身后便是。”
明亮的宫灯向四周扩散着晕黄的光,将地上的身影拉的瘦长,原来夜晚的紫禁城是这副模样,黑漆漆的像是一座迷宫,外面的人拼命想进来,里面的人赴死要出去,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幻境,不过掩饰了墙里伊人断情殇的悲悯。他是一代帝王,千秋霸主,但在这样的夜里,也拼命想寻取一份得之坦然的归宿。
长春宫的灯火微弱,那里载着他对亡妻的一切记忆,每月、每天他去长春宫祭奠已经成了习惯,他前方的翊坤宫曾住过那个云般轻柔的女子,他回忆岁月的痕迹时偶尔会想起她,每逢路过那里,只是驻足探望了一下,而离他很近很近的……还有一处宫殿,她曾给过他太多的惊天动地,或悲或喜,离离合合,那里,竟然是他最不敢踏足之处。
他害怕纷乱的思绪再次拉回那张纯真的笑脸,那不惊波澜的容颜对他充满了敷衍,倔强的话语如雷击中了他的每个穴位,他就想让她像旁人一样,可以不坚强,但一定要对他言听计从,可以不聪慧,但一定要温柔过人,可她偏偏就是他的克星,但对她又有着那种对旁人没有的感觉。就这样想着想着,只听见奴才小声提醒了句:“皇上,到永寿宫了。”
弘历轻轻抬头,透过清冷的月光看着高挂的匾额,往事如被清风吹散的书页,哗啦啦的在眼前翻过。他逡巡在门口,暗淡的神色淹没在了黑夜中,佳人不在,曲调似依旧,淡淡的笼罩着这座深宫,让人望而怯步。
几日后,弘历乘轿路过永寿宫,未想到一时间大雨倾盆,吴书来回头见是永寿宫,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正犹豫间,却破天荒的听弘历开了口:“去永寿宫躲会儿吧!”
落微在永寿宫中,听见吴书来高亢的嗓门穿透了雨声:“皇上驾到。”她委实被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要往外走,却见一袭明黄已经闪过眼前。
“臣妾见过皇上。”她小心开口。
“起来吧,朕进来避避雨。”
落微看着奴婢端上来的茶,谦卑的站在皇上身旁说:“皇上喝些茶暖暖吧。”
弘历轻声应了一声,透过半开的窗子正好看见子衿欲将廊下的几盆花搬进殿内,他坐在这里,觉得气压低的喘过不气,甚至连落微都胆战心惊的侍奉,他见雨势没有刚才大了,便起身说:“朕去走走。”
吴书来还未来得及撑伞,便见皇上毫不在意的迎着雨走到了主殿,子衿和小信子忙垂首站在一旁,屋内的陈设都没有变,就连她最喜爱的金钗明珰都摆放在梳妆台上,仿若他一转身,就可以看见她嫣然的笑脸:“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弘历深深吸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他抚摸着杯盏,香案,就连那干枯的砚台都残留着她的气味,他随手翻了翻案几上她平日练就的字帖,映入眼帘之诗多是悲凉之句,“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箇窗儿滴到明。”
弘历心中泛着酸楚,此时此刻,他竟然找不到一个知心的人,寥寥深宫,他又比她们好的了多少呢?
弘历长舒了口气,坐到了她梳妆台前,随意触摸着琳琅满目的珠花,他在角落中看见了昔日送给她装手链的盒子,便轻轻打开,本以为可以看见一些惊喜,却只有一纸薄薄的纸张,从折痕上看,已经有些年月,纸张通篇没有一字,只是画着一幅精致的江南烟雨图。
他一直就知晓静娴一直有一个江南梦,只是不知晓,她这样渴望置身小桥细雨中。只是……这画迹看着十分眼熟,对,他记起来了,小时候,皇阿玛曾问过他们的梦想,当时有一人只画了一幅小图,说想隐世于江南。那个人,便是弘轩。
昔日的流言蜚语再次灌进他的脑海里,她独独留着他的信,她竟有他的信,千百万的疑问不理智的涌上心头,他一时难平怒火,挥手将盒子打翻在地,青筋爆出的拳头内,是一张快要被揉碎的纸张。
他的女人,不管他爱不爱,旁人都动不得,他可以容忍别人的女人爱上自己,但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移情别恋。他这样的君王,丢不起这样的颜面,更不允许自己比别人差。
吴书来听见声音,赶忙进入内殿,只见仍在地上的纸团,便慌忙趁着皇上转身的瞬间装进了袖口,将盒子放在梳妆台上,便出了门,一切仿若旧时模样。
第108章 (一百零七)挽断罗衣留不住
“你说朕待荣亲王如何?”皇上换下了一身已被浇湿的龙袍,仰头靠在龙椅上,这样的询问似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吴书来反复在心头琢磨,只谨慎的回道:“宫内宫外都知晓皇上与王爷兄弟情深。”
“朕的这个兄弟,无论才气品行,相貌功夫样样都不在朕之下,朕有时真不明白皇阿玛怎么就选择了朕?”
“先皇慧眼独具,定会选择人中之龙,气定乾坤之人指点江山。”吴书来说着好话。
弘历讽刺的一笑,闭目似是不在意的说:“说这些个都是拍马屁的话儿,朕比他好的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