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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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就是喜欢你乖巧懂事儿,你原本在皇后身旁服侍的时候,皇后在哀家面前没少夸你。皇上更是对你青眼有加。哀家斟酌着,你若是有幸怀上龙种,定是前程似锦。”
令妃恭敬的坐在座位上,双手搭在小腹前,双唇微翘:“臣妾受宠若惊,臣妾初入宫时也是一窍不通,多亏了皇后悉心栽培。”
“你这孩子就是喜欢妄自菲薄,若是你自个儿资质不足,就算是再悉心栽培,那也是朽木不可雕,单说说白贵人,林嫔那样的也是出自名门闺秀,可那样的性子早晚注定惹火上身,这是他们自己不要命,还有那些个愚钝木讷的难免会被利用,最惨的就是那些表里不一,耍阴招的人。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太后不在意的缓缓说着,像是讲述一个深谙的哲理故事。
太后这等精明的人,再说每句话的时候都是深思熟虑,她无缘无故这样长篇大论,定是知晓了什么,着实让令妃心里不安,还好染秋正巧奉上了一碗姜汤,她便保持着木讷的笑容说:“听娘娘一句话,真是受益匪浅。”
太后指了指放在案几上的姜汤,说:“快喝了吧。”
令妃慢慢喝完,放下空碗,轻声说:“昨日娘娘派人送来的那匹霞影纱,远远的看着就好似晚霞的颜色,臣妾喜欢极了。”
“喜欢就好,那就赶快让人裁剪一套衣裳,好留在册立大典上穿。”
“册立大典?”令妃满头雾水的望着太后微笑点头,难道是要将晋封自己?她心里得意笑着,正想象着自己那时的模样,却听太后说:“皇上还未颁布旨意,但已经板上钉钉了,你若是早日诞下龙子,也会有娴皇贵妃这样的一天。”
“皇贵妃?”她如当头一棒,皇上要封她为皇后了?可她并无子嗣啊!她虽心中不服,嘴上只能说:“皇贵妃蕙质兰心,是当之无愧的人选。臣妾得赶快找人备下一份大礼。”
太后望着令妃面不改色的样子,故意问道:“皇贵妃膝下无子便被封为皇后,哀家正愁不能服众呢!”
“娘娘是杞人忧天了,皇贵妃如此得宠,定会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令妃宽慰道。
“现下六宫之中,令妃是最得圣宠之人,既然你都说出此话,想必纯贵妃,愉妃他们也无可异议了。”太后泛黄的眼珠带着望而生畏的气质,与生俱来的气场让人不敢多言,姜还是老的辣,与太后说话,不知不觉便陷入局中。
令妃温柔一笑,似芙蓉花苞缓缓展露:“娘娘多虑了。臣妾们自当恪守后妃之德,对太后和皇后娘娘毕恭毕敬。”
太后笑容比刚才多了一些,露出洁白的皓齿,只是那种威严让人不敢直视:“怪不得皇上宠爱你,你这孩子是一点即通。”她瞥了眼窗外,看着雨水从房檐滑下,像是一帘月华纱,“怕是雨又要下大了,改日天气好,令妃再来哀家这里坐坐。”
令妃会意,躬身道:“臣妾先告退了。”
迈出殿内的那一刻,令妃深深出了一口气,外面虽是乌云密布,竟然比殿内的气氛好的多,她的确怕在太后面前时的氛围,仿若她就是个透明儿的人,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第114章 (一百一十三)凤舞九天临天下
八月桂花遍地香,玲珑般小巧的花瓣扬变了朱红的墙头,金黄的蕊瓣铺满了太和殿前的丹陛,像是一段金色的长毯。
明黄色的朝袍上缀满了珠宝,金绸镶边的褂上各绣立龙戏珠与万福万寿的花纹,下幅为平水江牙,对襟圆领的朝褂领后均垂着明黄色绦,她胸前挂着彩帨,颈间挂着东珠朝珠,肩胛两侧挂着珊瑚朝珠,头上金凤衔珠的朝冠光芒万丈,末缀金石,贯珠下垂,镂金云片贴着冠帽檐儿,上上下下无一处不彰显着皇后的凤态。
静娴的面上无太多的表情,稍稍上扬的娇唇粉嫩莹润,纤长的睫毛遮着满是心事的双眼,远山黛眉似柳叶袭面,粉腮如芙蓉泣露,隆起的发髻处只留下两绺乌黑的鬓角。她踏着这条被万千人羡慕嫉妒的青石路,脑中不断浮现空云大师的话“凤舞九天,大成之时,亦是大失之时。”她终于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一路走来,她目光所及之处,那些陌生或熟悉的面孔,令人百感交集,她就踏着丹陛走进了太和殿,受万众瞩目的眼光刺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但她还是习惯性的锁在了弘轩身上,他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穿着那身亲王的朝服,像是一束日光温暖了大殿。一刹那,她目光又无可奈何的跳跃到了弘历身上,只见他正襟危坐,唯我独尊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傅恒展开手中的册文,大声宣读:“朕惟赞化宫闱。外治恒资于内职。家邦之化斯隆。惟中宫之久虚。宜鸿仪之肇举。兹有皇贵妃那拉氏,秀毓名门,祥钟世德,可统六宫而摄职,恭奉崇庆慈宣康惠皇太后命。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尔其只承懿训。表正掖庭。钦哉。”
“谢皇上恩典,谢太后娘娘恩典。”静娴跪地接过那道圣旨后,只觉得肩上重了好几斤。孝贤皇后的弟弟亲自为她宣读圣旨,不知他是何种心情。人生真有趣儿,你永远都不知下一幕还有什么新奇事儿在等着自己。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的呼喊声回荡在太和殿,如巨浪般回响在耳边。弘轩的眼中含着千言万语,只能用目光深深“吻”着她的清眸,他望着他们和谐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圣眷不是每个人都不稀罕,可她的娴儿,眼里尽是满满的不屑一顾。
“主子,有人送来了这个。”溪薇递给静娴一个红匣子。
静娴好奇打开,“啊”她吓得扔的老远,一只死老鼠从盒中滚落到地上,正巧要迈入殿中的令妃也吓得失了礼仪,跟着大叫了一声。
“令妃?你怎么来了?”
“臣妾特意来恭喜娘娘,只是不知谁在大喜的日子竟这样毫无顾忌?”
“这是谁送来的?”静娴问。
“今日送贺礼的太多,奴婢还未来得及一一清点,只是送东西的人特意告知奴婢交到主子手中。”溪薇一副委屈的神情,别有深意说着,她以为这是荣亲王让人送来的,所以才没有打开看,谁知竟然闹成了这样。
令妃仔细看了看盒子,说:“这梨花木可是前几日太后赏赐的,只有纯贵妃、臣妾和愉妃那里有。”
静娴细细打量了下,令妃既然这样说,当然不会是她所为,而柔儿……她直接忽略了过去,锁定在了愉妃的身上,但她深知令妃与愉妃相交甚好,便大方的说:“妹妹们的为人本宫都是信得过的,说不定是被哪个有心人掉了包,故意让咱们窝里斗儿,咱们啊,只坐视不理便好。”
“还不赶快收拾了?”织锦对一旁的奴才说道。
“皇后娘娘果真是气度非凡。娘娘既已执掌凤印,为何不继体坤宁呢?”
静娴膝下无子,荣登后座已属破例为之,若是迁移到了坤宁宫,她总觉得心中有愧,“孝贤皇后在世时亦是长居长春宫,现下想起,坤宁宫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只不过一座宫殿而已,本宫在这里也无妨。”
令妃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想必娘娘今日也累了,臣妾便先告退了,娘娘尚可小憩一会儿。”
令妃边走边对芯湘说:“坤宁宫的确有些陈旧不堪,哪里比得上翻修不足一年的永寿宫金碧辉煌。”
“皇上大可以将坤宁宫翻修一遍。”芯湘说。
“哪里有那么多的银两这样糟蹋?她刚登后位便如此奢靡,岂不是被百官……”话锋一转,她眉尾轻扬,像是有了好主意般冲芯湘饱含深意的一笑。
芯湘眼睛转了一圈,也忽然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她要做一个强者,她要让弘轩知晓,他们并肩而立时,她永远不会输给乌拉那拉静娴。
静娴看着令妃走了出去,才对织锦说:“我也以为是弘轩送来的,所以不假思索便打开了,着实被吓了一跳。”
“王爷哪里能那样不小心,主子看这是什么?”织锦从袖里拿出了一张信笺,抿笑看着静娴。
静娴迫不及待的伸手夺来,弯弯的眼睛像是一勾新月,只是顷刻之间,却没有了刚刚的笑容,她只是捏着这封信不忍放手,像是拽着他的衣襟般亲切。不自觉间眼泪便凝在了眼角,相聚总是这样短暂,只有思念如影随行。
“他这一走,怕是三年五载都无法回宫了。”
“现下想着,这日子总是很长,回过头看看,主子回宫亦是一年有余了,主子进宫已有十多个春秋了。”
“是啊,本宫第一次进宫时,那天空就像今日一样晴朗,可本宫的心却再不如以往纯净。那些原本认为可以走到最后的人都消失在了半途中,只余下了本宫自己摸索着前行。”
“主子别胡思乱想了。歇一会儿吧!”
“本宫是想歇会儿,只是看这样子,是无法歇息了。”
织锦随着静娴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纯贵妃皱着眉,牵着永璋的手,几乎踏着小信子禀报的声音急急走进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璋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这是怎么了?”
柔儿并未起身,而是跪地满脸歉意说:“今日,臣妾的孽子做了错事,还望娘娘恕罪。”
“柔儿你快起来,本宫一向疼爱璋儿,有什么事情你大可跟本宫说。”
柔儿瞥了眼低头的永璋,思忖了下,还是张了口:“今日娘娘收到的……收到的一个……死老鼠,是璋儿……臣妾管教无方,还请娘娘看在他年幼无知,从轻责罚。”
静娴惊讶问:“是你?”这样的手段她的确未放在心上,未想到竟然是永璋,她立马问道:“为什么?”
永璋吞吞吐吐,揉着衣角,不敢直望着静娴,“旁人都说,额娘应该做皇后,额娘做了皇后,就可以立我为太子了。”
“你……”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永璋的脸颊,永璋不服气的昂着头:“我说的是实话,皇阿玛从来都不喜欢我,她宁可教五弟射箭也不教我,我不想像大哥那样死去。”
柔儿气的直发抖,她用一生拼命保护的孩子,竟然怨她的与世无争,她抖着手指责骂着永璋:“你,你,你还不给皇后娘娘认错。”
“璋儿,所以你怨恨本宫当了皇后?所以你故意吓本宫?”
“娘娘,这绝对不是臣妾教唆的,璋儿一时间鬼迷心窍了。”
“柔儿,你我昔年情同姐妹,何故今日一口一个‘娘娘’,这权位真的会淡了彼此的关系吗?现下你们是在永寿宫,说话无须顾忌。本宫不怪你们,宫中从来不乏流言蜚语,璋儿一时受人教唆做错了事情,情有可原。”
她望着永璋倔强的捂着侧脸,和颜悦色说:“璋儿,你可记得二阿哥和七阿哥?他们都是皇上立下的太子,你且看看他们小时是如何多灾多难的,你若熟读古书,也可知晓自古以来有多少太子即使成人了,也难继承大典。你额娘从小把你捧在手心,本宫又是你的姨娘,怎能将你至于水深火热中,将来皇上若为你封王赐府,你自成门户,那样的日子是何等逍遥自在,神仙都要羡慕,更何况是帝王呢?”
永璋沉着脸,像是思考问题,“那旁人成为了皇上,会如何待额娘?”
“皇上春秋鼎盛,有他在,有本宫在,你额娘便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贵妃娘娘。本宫不会让旁人欺负你们。”
柔儿感激的目光凝固在静娴坚定的面庞上,她待她一直是这样,不参着任何利益的帮助,像是初入府时那般纯洁。
永璋伏地磕了个头,“儿臣错了,皇后娘娘恕罪。”
静娴满意一笑,让织锦将永璋扶了起来,摸了摸永璋的头,温柔的拉着他的手说:“本宫膝下无子,若对你不好,还能对谁好?”
柔儿眨了眨眼睛,像是一件心爱的物品被人夺走的感觉,她将永璋拉到了自己身旁,小心翼翼的躬身说了句:“谢娘娘不罚之恩,臣妾和璋儿便先告退了。”
说了这么多遍,柔儿还是如此生份,静娴只好微笑点了点头,原来友谊是这样,年深月久的放在那里,虽然没有发霉,但是味道已经全然不同。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弘轩,三年五载,你的情意还会在吗?
那年,桂花挂满了枝头,千杯饮,笑容璀璨了明月楼,一回眸,经年此曲天上游,落红漫天,再见却添愁。
第115章 (一百一十四)天长路远魂飞苦
几日后,静娴正看着户部报上的各宫开销,却听见溪薇轻声细语的在一旁说:“主子,刚刚奴婢去内务府取银子,听见几个宫婢议论着营造司要重新翻修坤宁宫。”
“是皇上的意思吗?”
“奴婢也不知晓,只是主子刚登后位,这样大肆修建,的确有碍贤德恭简之名,怪不得宫内都议论纷纷了。”
静娴放下手中的宫册,思忖了下,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有人故意挑拨呢!甭管是出于哪者,她只有以身作则,才可封了流言这口深不见底的暗井。
“溪薇,回头你去禀报皇上,就说本宫得蒙皇上和太后娘娘青睐,当以孝贤皇后为典范,坤宁宫虽有些陈旧,但亦是一应俱全,无须浪费财力物力重新翻造,本宫可即日迁移坤宁宫。”原本她总是有些愧疚才不踏入坤宁宫,现下只有这样,才是两全其美之策。
“是,奴婢这就去。”溪薇向殿外走去,看着织锦站在廊下,便冲她挤挤眼,说:“主子不是一直不想迁宫吗?若只是为了流言蜚语,当真不像主子的性子了。”
织锦一戳溪薇的头,笑着说:“你当是什么?坤宁宫离养心殿可是要比永寿宫远的多,主子存了这份心思,你还不知晓?再说,主子膝下无子,荣登后位难免有人不服,现下既然被流言推到了顶尖儿,何不顺水推舟,也可成全了主子勤俭的美誉了。”
“咱们主子才是最最聪明儿的人。”溪薇抿唇一笑:“我得赶快去向皇上禀报了。”
“快去吧!”织锦催促着,回身走进了殿内。看着静娴毫无心思的神情,便打开了手里的包裹着东西的丝帕,“主子,这是今年为小八子他们家人备下的银两。”
静娴轻“嗯”了一声,压平了有些卷起的书页,说:“早早让人送去吧,小八子毕竟是因本宫才受的牵连,阿玛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织锦神色有些凝重,凑近了几步,躬身说:“小信子费了好大劲儿去守牢的侍卫那里打听,听说当日他们将大人抬出去时,分明看见了他腿上一个发紫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静娴一激动,气息有些急促:“我就说阿玛不会无缘无故而亡。”她想起了在景山弘轩对她说的那些话,怪不得他神色有些异常,原是故意隐瞒了自己。
“你且悄悄打听那几日是否有人探监,或是……有什么异常?”
“是,只是主子,就算查出来了,那牢中本就有蛇蚁虫蝇,只怕旁人早就想好了说词。”
“无妨,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心中所想之人。”她一扫刚才的激动,深邃的眼眸像是要证实一个谜底般急切。
织锦应了一声。
令妃正从愉妃宫殿里走出来,却见自己宫中的长翠迎面走来,“奴婢刚刚路过营造司,听他们说皇上下旨无需翻修坤宁宫了。皇后娘娘择个吉日便会迁宫了。”
令妃不慌不忙,像是算好了一切一样,“果不其然啊!”
“娘娘聪慧过人,定是早早便猜出结果了。”芯湘颔首奉承道。
令妃斜眼冲芯湘意味深长的笑道:“坤宁宫长久未翻修过,若是哪天房梁腐朽折断,想罢也是情理之中。”那个时候,大可传出流言称中宫无子,天意如此。
她有了弘轩还不满足,还要霸占着这个后位。她只要每每想起那抹温暖的笑容只属于那个女人,她全身的血液便凝固成了冰渣,刺得全身疼痛。她要证明,她一定比她强,那个在阿玛面前,将她拒之千里的人,她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自打儿静娴迁移到坤宁宫后,便整夜睡不着觉,除了圣祖的两位皇后住过此处,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她莫名就想起了崇祯皇帝的周皇后,当日她就是走投无路在此处自尽的,而她住了一年多的景山又是崇祯帝自缢之处,这是否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
昏昏沉沉中,她再次被恶梦惊醒,大殿比往常显得更加空荡,窗外只有参天大树鬼魅摇晃,她习惯性的从枕低摸出了那枚香囊,忍不住的思念轰然袭来,“相思始觉海非深”,同一片月色下,弘轩,你是否也孤枕难眠?
鸿雁南飞,花开花落,转眼间,又是一个白雪弥漫的冬季,沁秀园中的梅花枝头挂上了片片白雪,稍一触碰,便掀开了一段故事,记忆中的碎片总是让人心疼。当这场冬雪渐渐飘远,换上了一袭细雨青烟时,静娴才深觉时间永远改变不了一个人心底的想念,除非你有了更大的依恋。对弘轩愈加浓烈的感觉就像是一杯烈酒,只有真真正正喝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划破咽喉后带来的欲罢不能。
依赖着从皇上哪里得来的点滴消息,她独独撑过了这么久,晨风微凉,她如每日一般走到殿内食用早膳,却看见溪薇满脸涨红,来不及撑伞,便慌张的跑进内殿,这个时候,她并不知晓,这个噩耗会瞬间瓦解了她许久以来的相思,也让她的世界瞬间轰然倒塌。
“主子……”溪薇胸口起伏,刘海上的几滴雨水滴在了脸颊,含在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倾泻涌出,“奴婢刚去养心殿送菊花粥时,听边关通传……说……说是……王爷……王爷阵亡了。”
青花的白瓷勺“哐当”掉在了地上,她眼前一黑,觉得昏天暗地,已经瘫软的身子向后仰去,重重倒到了地上。
“主子,主子。”溪薇和织锦齐声喊道。
有一种感觉,也许知晓这辈子都不能名正言顺的厮守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只要知晓他还活着,这便是每日睁开眼睛的动力。有那么一天,支撑在心里的念想轰然倒塌,这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繁花凋零,说好的烟雨江南呢?玉戒缠指,约好的此生相伴呢?花间足舞,箫声缠绵,往事灰飞烟灭,只留下了尖锐的碎片割裂着零乱的心。
静娴的头刚刚靠到玉枕上,双眼便蓦然间睁的老大,疯魇般的坐起来,拽着一旁的溪薇不停问道:“这是假的,是假的是吗?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织锦从身后扶着静娴颤抖的肩膀,也止不住的流泪,溪薇哽咽着回道:“听说是大金川的莎罗奔对清军一直怀恨在心,虽然他将土司职衔印信转交给了他的儿子,但依然号召了一部分能人偷袭我军,若不是用了些下三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