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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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部分能人偷袭我军,若不是用了些下三滥的招数,王爷也不会……”
静娴不敢相信,推开织锦和溪薇,摇摇晃晃的向院中跑去。院中电闪雷鸣,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珠打歪了她的旗头,她挥手扔下旗头,乌黑的秀发贴着单薄的后背,从此,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牵制住她,一切一切的都留给昨天吧!
她站在雨中,仰天嘶吼,雨水灌进她的咽喉,冲刷着她眉间拧成的死结,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麻醉着全身,恐惧的痛楚撼动着每一个毛孔,她双腿软绵绵的,无力跌到了雨水中。
织锦看着她跑进院子,忙撑起一把伞要跑过去,可透过这浓密的雨帘,她分明看见一抹明黄色的衣角,吴书来撑伞站在皇上身后,两人就站在宫门口观望不前。
他面前的女人是他至高无上的皇后,她就这样丢弃了自己的尊严,毫无掩藏的去悲悯另一个男人。他拿过吴书来手中的伞,阴沉着脸,仿若一团黑云压在静娴头顶,就这么几步的距离,好似穿梭了几经轮回。他缓缓蹲在她的身旁,握着伞柄的手青筋爆出,冰冷低沉的话语刺进静娴的耳朵:“你都知晓了?”
横空响起的话语并未吓到沉浸在悲悯中的静娴,她缓缓转过头,额头上黏着几缕乱乱的发丝,红肿的眼睛仍旧有泪水渗出,她看着弘历模糊的脸庞,冷笑了几声,他看见这样一幕,竟然毫无质疑,想必他早就肯定了他们的事情,她空旷的眼神瞬间迸发了一丝恨意,似炸开的烟花喷射出的火星,狠狠说道:“你也知晓了吧?”
弘历听着她这么明目张胆问出口,油然生出一股妒意,但他只是咬紧牙关,眉头动了两下,凝视着静娴不语。
静娴突然扬手打翻掉弘历手中的伞,疯了般的抓着他胸口的衣襟,那袭明黄色的龙袍被她蹂躏的一团褶皱,“你早就知晓了,你是故意让他去那里的,是你害了他,是你……”她未说完的话淹没在了雨中,身子瘫软的倒下。
“传太医。”弘历把她揽在怀里,焦急冲吴书来吼道。
“弘轩,弘轩。”静娴昏迷后,嘴里便一直这样念叨。殿内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皇上就坐在床榻边全部听进了耳朵里,织锦和溪薇不敢说一句话,只垂首站在一旁腿便抖得厉害。这欺君之罪可会株连九族啊!
太医急忙走近殿内,看着皇上铁青着脸,忙小心的跪地请安,又转向床榻,细细诊脉,忽而面带喜色跪地说道:“恭喜皇上,娘娘脉象如珠走盘,是喜脉。”
“什么?”弘历大吃一惊,立时起身紧张问道,心内却腾地转好。
“微臣已经细细诊过,却是喜脉无疑,只是娘娘刚刚淋了雨,微臣为娘娘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便可。”
织锦和溪薇都呆愣在原地,望了望昏迷中的静娴,又望着皇上说不清是喜是悲的面庞,只是垂头不语。
“你们都下去吧。”弘历吩咐道。
雨声依旧,吵的人心更加纷乱复杂。
第116章 (一百一十五)原由此情积怨久
荣亲王府内已经乱作了一团,当秋娘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未比静娴好多少,但她要比静娴幸运的多,她可以堂堂正正的为他哭天抢地,不用避讳旁人的目光。
静娴昏迷了整整一夜,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失望的是仍旧看见了这个世界,她见身旁无人,便轻轻掀开被子,望着窗外仍旧阴沉的天色,如自己的内心一样,她随后拿了根尖锐的金钗,望了望铜镜中苍白无力的面颊,毫不思索的向手腕划去,一阵刺破皮肉的疼痛却比不上永远失去弘轩的心痛,她在等待着弘轩牵起自己的手走向另一个世界。
“啊!主子不要……”溪薇摔碎了手中的药碗,夺过了带血的金钗。
弘历走到门口时便听到了溪薇的叫声,他一个箭步冲向了内殿,急忙抱起静娴放在了床榻上,稳着她摇动的肩膀,吼道:“朕告诉你,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朕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
“孩子?”静娴不敢相信的抚上了小腹,孩子,她一直在喝避孕药啊,她恍然大悟的盯着弘历,愤愤出口:“是你,你换了我的药?”
弘历一甩袖,满面的霸气:“你是朕的女人,也是朕的皇后,容不得你想怎样便怎样。”
静娴恨得浑身发抖,攥紧拳头向小腹垂去。弘历眼急手快,忙抓住静娴的手腕,他大大的手掌抓的她手腕酸痛。
弘历圆目怒睁,那放大的瞳孔放射出无限的失望,慢慢的红了眼眶,静娴记得,在永琏夭折的时候,她见过弘历这样的神情,忽然听到他低低的说道:“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弘历的一句话,像是有什么深深扎进了她肉里,前两次失去孩子的痛苦还历历在目,这一次,她却要亲自当一个刽子手,趁弘历钳制住她的手有些松,她便就势挣脱开来,缓缓抚上了小腹,千言万语堆积在喉间,千种情绪缭绕在脑海,万念俱灰下拥有的生命并未让她燃起对生的渴望,反而让她百般厌恶。
静娴一个箭步冲下了床榻,拾起梳妆台上的金钗,毫不犹豫的指向喉间,呜咽着像是道别:“我不要做皇后,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
一直隐忍未爆发的弘历终于如雷鸣般怒吼:“荣亲王引诱皇后,大逆不道,死后不得入我皇家陵寝,并删除玉牒,其生母祥嫔陵寝择日迁出妃园寝,葬入乱葬岗。荣亲王府上下一应择日凌迟……”
“不要。”静娴恐慌的制止道。
弘历在心里暗笑了一声,“你若为他殉情,便是这种后果,宫内突然殁了一位皇后,你当朕可以堵住悠悠之口吗?朕宁可被天下人耻笑,也不会便宜了他。如若不然,你便安心产子。”
此事牵连甚广,她不能让弘轩遭众人唾弃,更不能让秋娘和一干人白白葬送了性命,“哐啷”一声,她手中的金钗落地,像是心底绝望的声音。
弘历凝视着她片刻,负手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凶狠的话语飘荡在众人耳边:“好生照看你们主子,她若有一点闪失,朕一并处死你们。”
耳边轰隆隆如闷雷袭空,心里哗啦啦下着倾盆大雨,她勾唇笑着,那笑声震荡在殿内,比哭声还要凄惨百倍,原本并不晴朗的天空又阴暗了一片,一时间映的案几上的凤印晦暗无光。
十天后,荣亲王的棺椁被运回了京城,荣亲王府内早早便挂上了白幡,就连院内几株嫣红的花朵也凋谢成了秋黄,一番黑白色的宫府像是初冬披靡的皑皑白雪。
秋娘强撑着瘫软的身体扶门站立,只见明俊哭丧着憔悴的脸走在最前方,一具黄梨花木的棺椁被八个人抬起,缓缓向眼前移来。府前众人终于忍不住,开嗓哀嚎:“王爷,王爷。”
“福晋,是奴才没有照看好王爷。”
秋娘苍白的容颜像一张纸,双唇毫无血色,并伴着胸前剧烈的起伏与皓齿相碰,她触摸着棺椁,那冰冷的温度刺的她指尖发麻,一声声呜咽从舌尖断断续续的吐出:“王爷……王爷。”
“我要开棺。”
“不可啊,福晋,王爷的尸体已经腐烂,更何况战场烽火连天,王爷……王爷已经血肉模糊了。”明俊忙解释着。
秋娘冷冷的瞥了眼明俊,仍旧执意说道:“开棺。”
棺椁打开的那一瞬,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所有人几乎退后了几步,只有秋娘迟缓的走上前,看着棺木里躺着的人,那身发亮的铠甲裹着他腐烂的躯体,如日光温暖的笑颜已经变得焦烂,秋娘放声痛哭,她的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总是纤尘不染,这股恶臭,这身腐烂的样子永远不属于他。
几乎没有瞬间的迟疑,秋娘悄悄拿出了藏在袖中的刀,欲向胸腔内刺去。
“哐啷”的声音伴着几位奴才的惊呼响彻灵堂,明俊向后望去,激动的叫了声:“钱公子。”
众人惊慌下,钱勋达只是急忙抱起昏迷的秋娘向后堂走了进去。
钱勋达一走多年,心内还是放不下秋娘,他打听到了弘轩镇守边关的消息后,便跟随弘轩驻扎在营地,此事发生后,他先去了趟空灵寺,而后才回到王府,还好他赶得及时,否则秋娘就成了一缕香魂。
秋娘睁眼见是许久未见的勋达,眼中闪过一丝光,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她只是委屈的拽着勋达的衣袖,哽咽说:“钱大哥,钱大哥。”
“秋娘,王爷在天之灵,定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他从胸前拿出了一封信笺,委婉说道:“我一直追随在王爷身旁,边关凶险,战场聚少离多,王爷生怕有一天遭遇不测,牵挂你安危,便早早写了这封休书,你可离开王府,到一个无人相识之地,从头再来。”
秋娘呆呆愣住,不敢相信的打开信笺,是弘轩熟悉的笔迹。虽是字字为她着想,但她仍旧痛彻心扉,这样就要断了她的一切念想吗?她不要,她激动的将信撕成了碎片,扬向头顶,倔强说道:“我郦秋娘,生是荣亲王的人,死是荣亲王的鬼。请不要把我和他最后的一点关系切断掉。”
勋达情深意浓的望着秋娘,眼中除了一丝失望还夹杂着对她的钦佩,“我早就料到了。无论你想怎样,我都随你。”
秋娘抱歉的低下了头,宁静的气氛竟有些异常的尴尬。
荣亲王阵亡的消息传遍了宫内的每个角落,有几个小宫女躲在墙角哀叹惋惜,甚至还有几个轻拭眼泪。
令妃是继静娴后得到消息的第二人,她傻傻的对着屏风愣了一个下午,直到晒干了泪痕,才大步向坤宁宫走去。
“奴婢给令妃娘娘请安。你皇后身体抱恙,不能见客……娘娘”溪薇追着闯入殿内的令妃。
静娴正望着那枚玉戒发呆,却见人影一晃,令妃满眼怨恨的直勾勾站在那里,她冲后面的溪薇说:“下去吧。”
令妃站在那里,才觉得自己如此鲁莽,她强忍住满腹的怨气,做作的做了个揖。
殿内只剩了她们两人,一向温顺的令妃即使是耍手段,也是阴险狡诈,不知今日为何这么大胆,她故意试探道:“知晓本宫身怀有孕,令妃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
“你……你有了孩子?”令妃大吃一惊。
静娴受弘轩死讯的刺激,说话毫无顾忌,只是剜了一眼令妃,讥讽道:“本宫最近可没有养什么鹦鹉,不过本宫相信,以令妃的才智,不会无从下手。”
令妃没有想到静娴会如此开门见山,一时间只是慢慢走上前,冷冷一笑,如冰山上的雪莲花,让人背后发凉,她沉了口气,装作不懂:“臣妾不明白。”
“难道非要加上这样一段辩解的对白才够趣吗?”静娴嗤之以鼻。
“你既早早就知晓,还和我姐妹情深?”
“那是因为本宫想看看还有什么好戏要登场。昔日你揭穿本宫阿玛贿赂之事,想必早就知晓小八子是本宫的人,你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一箭双雕啊!”静娴毫不掩留的揭开她的真面目。
令妃站在那里,像是换了一副皮囊,没有往昔楚楚可怜的样子,只剩下了精明算计的虚伪面孔,她挑眉说道:“皇后娘娘果真聪慧过人。”
静娴直了直身子,难得的有了丝精神劲儿,她摇了摇头说:“不,本宫若是聪明,便不会知晓,你为何如此恨本宫?”
几缕微风卷起殿内的锦帘,一股清香缭绕鼻尖,像弘轩身上的味道,她闭眼吸了口气,而后忽然走到床榻旁大笑了几声,他走了,她的心从此便了无牵挂了,忽听她镇定坦诚的吐出:“因为荣亲王。”
静娴胸口一紧,惊讶的像是喃喃自语:“你果真待他有情。”
“待他有情又如何?他的心里都是你,我就说这段情早晚会害死他,你当真以为皇上是如此宽宏大量之人 ?'…87book'他若是如此便不会将王爷调到千里之外,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满腔悲愤质问的话语竟让静娴毫无插嘴的余地。
“你要知道,你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你不知廉耻,也不该如此自私,你默默喜欢他就好,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感情会置他于死地?”令妃愤怒的话语如龙卷风般席卷而来,让人深深自责。
静娴几乎疯狂大喊:“我没有,我没有。”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罪魁祸首。”令妃一字一句的刺激着静娴。
静娴捂着耳朵,蜷缩成了一团,她仿佛看着弘轩幽怨责怪的眼神,他伸出手掌轻声召唤她来相伴,转瞬又是他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臂,她额头冒着汗,嘴里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你才是杀人凶手。”落微急急跑了过来,抱住静娴,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主子,不关你的事。她故意让你心生愧疚,主子莫要上了她的当,若谈及心狠手辣,谁人能及令妃?奴婢不能身怀有孕,也是拜令妃所赐。”
“本宫从来都不怕你知晓此事,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人人都利用的棋子。”令妃狠狠说道。
静娴被落微一吼,有些清醒过来,令妃这个美人竟然是一副蛇蝎心肠,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她缓了一会儿,才将话锋一转:“若是一早,那个孩子还在,本宫的人生也许是另一番模样,那个时候,本宫心里还只有皇上,是你自己害了别人,也成全了别人。”
令妃向后退了几步,双目迷离涣散,似是沉浸在昔日的故事中,她做的这一切,原来是自己造的孽。她似笑非笑的向后退了几步,失魂落魄的拖着双脚向外走去。
“等等。”静娴见令妃的脚步一顿,忙吼出口:“本宫阿玛也该是拜你所赐吧!”
令妃微微侧过脸,昏暗的天色下只看见她双目一眨不眨,轻勾了下薄薄的嘴唇,冷哼一声,大步走远。
静娴在心里暗暗发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会让她活着,但一定会让她饱受煎熬。
第117章 (一百一十六)开弓没有回头箭
“落微,你说害你不能有孕的也是令妃?”
落微点了点头:“主子可还记得那日有个奴才说奴婢的膳粥与嘉贵妃一样?奴婢就觉得她是故意陷害嘉妃,后让人偷偷注意着她的举止,才知晓她是受令妃之命,故意下毒,意指挑拨主子和嘉贵妃,奴婢……如她所说,奴婢不过是一枚棋子。”
静娴抚了下落微的脸颊,温和的一笑:“雪姐姐走的早,柔儿又与我如此疏远,落微,虽然你曾让我失望,但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是根深蒂固。”静娴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说:“你便是这个孩子的姨娘。”
“主子。”落微伏在静娴的肩膀上痛哭流涕,她想起昔日的事情更是羞愧难当。
荣亲王为国捐躯,身为皇上和皇后都是要聊表心意,以慰将士之灵。静娴重新穿上了那袭月白色的宫装,她神色凝重的跟在弘历身后,脚步微微踟蹰在荣亲王府的大门边儿,随即一咬牙,慢慢走了进去。
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进他的府邸,踏着他走过的青石,眺望他喜欢的高台亭廊,呼吸着有他味道的空气,紧紧闭上了双眼,仿若他就在某个转角处,再睁眼时就会四目相对。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秋娘嘶哑的嗓音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别有深意的望着静娴的眼睛,想知晓她到底有多痛,可透过那轻薄如水的眼眸却见到了自己噙满泪水的双眼。
静娴远远的看着那椁棺木,身体竟然开始轻颤,一股力量哽咽在喉间,却只能转为一声闷闷的轻呼,牙齿碰撞的“咯咯”声像是祭奠他的哀乐,若是有心人,便可看见她紧绷的身体到底强忍了多少情感。
就这么一瞬间,她竟然如此羡慕秋娘,那样发自肺腑的哀嚎如此名正言顺。这个男人用一生为她遮风挡雨,临别却换不来她的一声轻诉,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念道:“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弘轩的棺椁暂奉在了念安寺,待陵寝修缮后再行入葬。这个地方,有他们最美好的相逢,念安寺,念君安危,就在这里,像是默默守护,又像是默默等待。
弘历寸步不离静娴左右,她想独自与秋娘说几句话都不可以,这个无形的牢笼更让她透不过气。她刚想转身,却听见一声柔美的声音从侧方叫住了自己:“皇后娘娘。”
“长公主。”静娴停下了脚步。
和硕长公主的驸马便是策凌,静娴只知晓驸马与弘轩相交甚秘,自己却鲜少与这位长公主交谈,不知她今日有何事。
“近日天气阴湿,若仪特地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些上好的党参,还要劳烦皇后娘娘随我去取。”她望着站在后方的皇上,彬彬有礼的冲静娴说道,眼神还不时的征求着皇上的意见。
见弘历点了下头,静娴才奇怪的跟着和硕长公主向一处房屋走去。
和硕长公主见四下无人,忙拉着静娴加快了几步,掩上门后,焦急说道:“长话短说,驸马受人所托,但又不便与你相见,只能让我转告给你一件事情。”她趴在静娴耳旁窃窃私语了几句。
静娴暗淡的眸光瞬间大放光彩,几乎难掩欣喜的笑容,激动的拉着和硕长公主的手,反复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是真的,七哥没死,不愧是我最佩服的七哥,他既然肯这样做,是做好了与你浪迹天涯的准备,你不可再寻死觅活了,不然让七哥怎么办?”她终于如释重负般的甜甜笑道。
“我自是不会了,长公主且帮我转告他一声,我会等他,只是,他可安好?”静娴宛如重生般的对着长公主喋喋不休。
“放心吧,好的很,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赶快出去吧。”
“等等,那……那……”忽而沉下的面色有些难看,蹦到唇边的话却让她无法吐出,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才急忙问道:“他可知晓我怀有身孕了?”
长公主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七哥若想要知晓些事情,并不难,只是要让他真正在乎些事情,却有些难。”这一番话,像是宽慰着静娴愧疚的心。
回宫的马车上,静娴就一直心事重重,这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就像一团火般烘烤着她的心,让她坐立不安。但只要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还可再次见到那璀璨的笑颜,心脏便会甜蜜的膨胀。也许只有真正失去后,才会体会重新拥有的感觉。
这样连绵的细雨持续了近半月,就像江南水乡的梅雨季节,清脆的雨落芭蕉声成了她梦中的催眠曲。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孕育在她的体内,可却不见她初为人母的慈爱笑容,有了这个孩子,她总觉得有一层隔膜会将她与弘轩渐渐分离。
清冷的雨滴刮到脸上,仿若是自己忧郁的心情,她想,那灰白的云层,定也是控制不住莫名的悲伤,才遮盖了朝阳的光芒,傻傻的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