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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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子,快,福晋在房中……自缢了。”
勋达如一阵疾风,猛地飘在回廊中,直冲秋娘的房间,忙从一个奴婢的怀中夺过她,摇着她的身体,大叫:“秋娘,秋娘。”
那奴婢知趣的向门口迎接太医,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秋娘的脖颈上一根深深的绳印,看的勋达心痛,他怎么忘了,她以前为保清白不止一次吞金,弘轩便是她的命,当他不在人世的时候,她又怎能独活呢?他的手指轻轻在她鼻尖试探了下,一颗心瞬间悬在半空,当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后,心才落了地。
一边是最好的兄弟情,一边是最不舍的恋情,能让秋娘不在做傻事的办法只有一个,犹豫不决间,他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秋娘如此爱他,一定会帮他们保守这个秘密。尽管她知晓真相后,他更加没有了机会,但他只要她好好的活着。
下定决心后,他在心里对弘轩说了句“对不住”,便大声叫道:“秋娘,醒醒,秋娘。”
“钱公子,太医来了。”
“快,快抬到床上。”
太医立刻检查了下秋娘的脖颈,长出了口气说:“还好及时,虚惊一场。福晋的身子每况愈下,一是她心内郁节已久,二是她茶饭不思,你们定要好好劝慰她。”
“多谢太医。”勋达有礼的一点头。
“七爷……七爷……”秋娘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心灰意冷的眼神连身旁的人看着都心疼。
“你去烧一壶热茶。”勋达对一旁的奴婢说,他趁房间无人,赶忙趴在她耳旁说:“秋娘,我郑重的告诉你,王爷没有死,我不允许你再做傻事了。”
“什么?”秋娘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勋达,想拼劲全力从他眼中挖出这句话的真实性,可勋达的眼眸清澈见底,她激动兴奋大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勋达重重点了两下头,神色复杂。
“那……钱大哥……我想要见他。”秋娘拽着勋达的衣角,哀求道。
他早就知晓会这样,但弘轩一定不会见她,他在心里想好了说词儿后,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秋娘,你知晓王爷一直喜欢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日,莎罗奔偷袭我军,王爷虽然受伤,但不足以毙命,他拼全力大败大金川后,便故意制造了假死。他如此不受拘束的人,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若好好活着,若他日有缘,也许还能见上一面。”
“他为什么不带我走?”一句孤独无助的话语更显得她楚楚可怜,“他就这样轻估我对他的感情,一纸休书,从头再来。”凄惨的冷笑使闻者揪心,但知晓他还活着,这便是她活下去的最大念想。
乾隆十七年四月,静娴在坤宁宫诞下十二阿哥,亲自取名为永璂。这是昔年弘历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永璂响亮的嗓音划破了宝殿,像是极不情愿来到这个肮脏的尘世。
弘历很宠爱这个孩子,每每下朝便直奔坤宁宫,虽然静娴对她有些冷淡,两人相见无语,但毕竟父子连心,这个孩子能让他如此上心,不知是好是坏。
一时间,弘历疏忽了那些新进宫的妃嫔,但有些巧于逢迎的妃嫔天天都会来坤宁宫请安,这显而易见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毕竟大家都知晓皇后尚在月中,无法见人,她们的目的只是皇上,可她却从未听见织锦禀报颖嫔来请安,对于她,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初见秋娘时那种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知道她的故事。
最美的四月天,清风潋云烟,软影度月眠,永璂在这样桃花飘散的日子露出了第一个娇嫩的笑颜,他有着他皇叔最温暖的笑容,静娴最怕有一天,这干净纯粹的容颜会被剑锋利爪所磨灭在血雨腥风中,就像是这样的软风完全抵不住宫内细碎的流言——皇上要立永璂为太子,消息一旦传出,永璂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永琏,或者永琮?
落微抱着永璂若有所思,静娴心里难受,她打小儿跟在她身旁,早已情同姐妹,若有一天,她与弘轩远走高飞,想到独独剩了她遭人欺辱,绝望孤守,她便觉得空荡荡的难受。
“落微,还想出宫吗?”静娴问道。
落微听到“出宫”二字,眼睛瞬时射出一道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主子是说……出宫?”
“我只能尽力一试,但此事风险甚大,若是事情败露,绝对难逃一死。”静娴冷静的说道。
“奴婢反正贱命一条,怕就怕牵连到主子。”
“我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落微开心一笑,在永璂的小脸上亲昵了几下,幸福的感觉便是想象着再次相遇的模样。
用过了晚膳,静娴便写了一封信,让织锦亲手交到营造司小喜子的手上,此信千辛万苦转交到弘轩手中时,已经是两日后,他看完信后便惶惶不安,总觉得这样做欠妥,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子乔扫了眼弘轩,问道:“娴儿的事情?”
“是落微,她想救落微出宫,此事稍有差错,便会牵连甚广。”
“落微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当然舍不得让她一人受苦。”他看了看静娴说的方法,深深思考后说:“倒还可行,毕竟她只是一个贵人,身染疫病是要早早封棺掩埋的,到时候怕是无法埋在妃园寝,也无人敢验尸。”
“看来只能先收买太医了,这倒不难,就怕偷天换日后,她乔装成送葬的奴才被人觉察出来。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想必我要亲自去一趟了。”
子乔吃惊说:“你?你若是被旁人认出来,那岂不是更糟?还是我去吧。”
“我只悄悄跟在你身后,乔装一番,定是无人察觉,只有这样,她才会放心。更何况,你总不会将她带来空灵寺吧,这里已经有一个‘死’了的王爷,再多一个‘死’了的贵人,皇上龙颜大怒,咱们就真去了阴曹地府了。”弘轩话中带着几分幽默。
子乔抿嘴一笑,他对落微出宫的原因心知肚明,但能为她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第120章 (一百一十九)有情人终成眷属
乾隆十七年七月,永璂已满百日,他胖嘟嘟的小胳膊像是白藕般凝白,他不安的在静娴身上或站或坐,还时不时的抓她旗头上的流苏,样子十分讨人喜爱。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织锦垂首而立。
“一定要那些人警醒着些,入棺后必须早些将落微换出来,那药性只是一般的迷药,若不尽快解救她,只怕她会在棺椁里活活憋死。”静娴千叮咛万嘱咐。
“奴婢知晓了,太医那边早都安排妥当了。落微毕竟是一个不受宠的主儿,皇上和太后那边倒好安排。染秋说太后想十二阿哥了,奴婢思量着明日主子定是无暇顾及十二阿哥,不如先送到慈宁宫。”
静娴抚摸着永璂的小脸儿,宠爱的在他额头上香了又香,“好,省的皇上跑过来看永璂,难免会误事。”
溪薇抚了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接过静娴怀里的永璂,静娴心里突然不舍,又捏了捏他的小手,才让她接过去。
溪薇说:“奴婢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昨儿去看落微,她装病的那副模样,倒像是真得了瘟疫,一想到明日,奴婢心里更是慌的厉害。”
织锦也有些担忧,但还安慰着溪薇:“别自己吓自己了。”
其实静娴的心里也在一直打鼓,万事俱备,只看明日了。
半夜时分,便下起了小雨。第二日一大清早,天还没有完全亮,便有人禀报永寿宫的落贵人殁了。静娴虽然知晓这是演戏,但不知是否受天气的影响,心里总是死沉沉的提不上气。
她赶到永寿宫的时候,只见奴才已经燃气了艾蒿,他们面上都系着白色的丝帕。她要迈入殿内时,却见一只胳膊横空拦在前方,转头见是吴书来,他躬身请安后劝慰道:“皇后娘娘不可啊,皇上的旨意是尽快将落贵人的尸身送往宫外焚烧,以便疫情传播。皇上并未下旨意让她入妃园寝,还请娘娘给奴才指点一二。”
“本宫知晓了,她跟随本宫已久,本宫不想看她尸骨无存,公公禀了皇上,本宫为她备下一椁薄棺,也算是尽了多年的主仆情分了。至于妃园寝,不去那里也好,就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吧!”静娴佯装垂泪,但心里却像是敲着鼓,震得话也有些颤抖,只是在别人眼中,都成了怜惜与不舍。
“是,奴才知晓了,娘娘快些回宫吧,省的皇上担忧。”吴书来担忧的说道,赶紧给织锦使了个眼色,让她搀扶皇后回宫。
几人回到坤宁宫中都一语不发,紧张的等着小信子的消息,不多时,只见小崔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鬓角两旁流着汗,急忙说:“主子,太和殿着火了,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是白莲教的,主子还是先移驾到养心殿……”
“不好了,不好了,偏殿着火了,有人闯进来了。”子衿在院中大声叫着。
静娴看着子衿慌乱成一团,忙说道:“你快去慈宁宫看看十二阿哥。”
弘轩和子乔站在宫门外,只见泛黄的天空更加阴暗,远远的竟有些硝烟蔓延在紫禁城上空,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弘轩立即转头对子乔说:“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在这里等我,我偷偷进宫。”
子乔伸手一拦说:“大白天的,你若是让人认出来,便小命不保了。”
“放心,我在紫禁城二十多年,如何进去我是轻车熟路,你在外面接应我。”弘轩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信子刚刚将落微救了出来,送葬的队伍已经要出发了,忽听太和殿和坤宁宫火势凶猛,她来不及思考,换上一声太监的宫装,便强行要小信子带她去坤宁宫。
宫内一时大乱,禁卫军都守在了养心殿和慈宁宫,还来不及去坤宁宫,便听人通传已经有奸人闯入坤宁宫,弘历大怒,下旨格杀勿论。
闷雷声声,震得人心更加慌乱,带着火星的羽箭朝着宫殿射来,静娴几人穿梭在回廊中,只见前方两个小奴才迎着利箭直直跑来,静娴忽的站直了身子想让落微不要过来,却只听小信子叫了声“小心”,她便被人扑到地上。
小信子手中握着一支羽箭,护在众人前方,回头时,却傻了眼,只见落微扑在皇后的身上,一支羽箭刺在背后。
静娴慌忙撑起身子,却见落微捂着被穿透的胸口,躺在地上,从指缝间流出的鲜血沁染了白色的孝服,她紧皱着的细眉像是要并到一起,惨白的面色痛苦的扭曲了清秀的容颜。
“落微,落微。”静娴看着那支射穿她心脏的箭,心顿时凉了半截,“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啊!”无奈的话语满是前功尽弃的悲伤,只差那么一步,她便可以走出这座牢笼,隐匿山水,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平凡人。
她的娇颜忽然似栀子花落败般暗黄,舒展的唇角似乎还要尽力勾勒着被风吹散的哗然,她全身颤抖着,吐出了最后的芬芳:“奴婢……怕……怕是……走不出去了,他……我真想……”她断断续续的话语戛然而止,两行清泪缓缓从未闭上的眼中滑落下来。
那年,桃花纷飞如雨落,只一眼,便留恋千年,他说“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从此,他便刻在了她的心里。
静娴攥紧了她落在地上的手,轻轻在她耳边唤了声“落微”,温柔的像是叫她起床,潮湿的眼眶终于禁不住豆大的泪珠,她大哭着将落微抱在胸前,痛苦的摩挲着她渐渐冷却的身体,儿时的记忆如尖刀般刺着她的太阳穴,从未想到,这个女子落了这样的结局。
“小崔子,你快去养心殿求皇上派兵。”小信子吩咐着。
织锦和溪薇擦干了眼泪,忙拽着已经瘫软在地的静娴,安慰着:“主子,快回大殿,现下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静娴伸手合上了落微的双目,沾着她身上的血迹,在她面上涂了几下,以防有人收尸认出她的身份,后又将一旁奴才的冠帽搭在了她的面上,几人转身要回大殿。
静娴满腹的质疑,皇宫固若金汤,白莲教徒怎会无故闯入?悲痛与质疑充斥着整个大脑,她完全忘记了外面如大雨般的羽箭,只一个转身,便见小信子大叫了一声,跌倒地上,眼见几只箭朝她们射来,她们的腿就像被钉到了地上,只能眼睁睁感觉自己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静娴紧紧闭上了眼睛,只感觉面前飘过一缕轻风,没有刺穿血肉的痛感,也没有织锦和溪薇的惊呼声,伴着宫内吵杂的人声,只有一声急切的问候响在耳边,“娴儿,你怎么样?”
静娴忽的睁开眼睛,大吃一惊,只见弘轩一身侍卫装扮,手持利剑挡在他们面前,清亮的眼中满是担忧,几人大吃一惊,小信子几乎是瞠目结舌的要叫出“王爷”,还好溪薇眼急手快,忙捂住了他的嘴。
“轩。”他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她满腹的委屈都憋在心里,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轻轻念了一声他的名字,仿若可以让自己安心。
弘轩牵起静娴的手,一路走走停停,只躲在了偏殿旁的一处小屋,弘轩顿生一计,在静娴耳旁低声道:“娴儿,趁现在,跟我走。”
“什么?”静娴吃惊问道。
“若错过了这个时候,想必更难。”弘轩几乎是未给静娴片刻犹豫的时间,他手上的玉戒咯得静娴的手指有些疼痛,紧抿的双唇更显得局促不安,他真害怕她的犹豫会让他们再次错过。
静娴的心里反复纠结着,她舍得下荣华,忘得了弘历,只是永璂却触动着她最柔软的心,只要想起他在这个深宫中独自迎接明枪暗箭,她便痛的喘不过气,她当初最怕的事情现在却发生了。
织锦看着静娴的神情,猜出了些东西,她沉沉的开口:“主子,这一生没有几次时间可以错过了。”
静娴沉默,反握住了弘轩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以为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你走,虽然我放不下永璂,但若只能选其一,我还是会跟你走。”
弘轩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也早早想到了有这样的隔阂,虽心有不忍,他也必须带她离开这个嗜血的坟墓,永璂毕竟是皇上亲生,血浓于水,凭着他对静娴或多或少的感情,他定是不会亏待了他。
静娴转头对织锦说:“你定要想办法让令妃抚养永璂,以此让她东山再起,她才会知晓永璂对她有利,还有就是扶持庆嫔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愉妃不怀好意,威胁到永璂,便从五阿哥着手。”
织锦拭了拭泪,答道:“奴婢知晓了。奴婢定会保护好十二阿哥,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静娴低头轻泣。
弘轩心有不忍,觉得自己像一个恶人,他轻抚着静娴的后背,对织锦说:“定要与皇上说她是被白莲教的人掳走了。”
“主子,主子快走吧,一会儿禁卫军来了,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溪薇急切的提醒着。
弘轩拉起静娴,环顾四周,见偏殿的火势熊熊,便欲向偏僻的宫道跑去,只见溪薇加快了脚步紧紧拉住了静娴,不舍得说道:“皇上多疑,坤宁宫的奴才中总要有些伤亡他才会相信主子被掳走,奴婢服侍主子至今,也该去寻雪主子了。”
未等静娴反应过来,她便迎着射来的羽箭,大步向偏殿跑去,熊熊的大火中,她回眸一笑,被照得通红的脸颊像是妖娆的火玫瑰,她纵身跃到了火海中,撕心裂肺的叫声盘旋在坤宁宫上空,震得云层顷刻间落下了倾盆大雨。
“溪薇。”静娴大声吼叫着,为了她,阿玛,沁雪,落微,溪薇,他身旁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她害怕的颤抖,难道只有尝尽了生离死别,才配拥有欢笑和幸福吗?
织锦和小信子惋惜的大哭,溪薇这样烈性子,一辈子都系在了做主子的身上,若不是沁雪与静娴情同姐妹,她是不会再去耗费时间服侍第二人了。
“小信子,你今日只看到了白莲教徒掳走了皇后,其余的什么都不知晓。”织锦提醒道。
“主子对奴才有恩,奴才死都不会出卖主子,愿与姑姑护十二阿哥周全。”
织锦感动的点了点头,该走的都走了,只是她肩上的重担却一日日在加重。
第121章 (一百二十)辗转流离半生缘
“轰隆隆”的雷声如天神的怒吼,静娴明显的缩了下身子,像是做了亏心事般害怕,脑海里立刻蹦出了四个字——天怒人怨,可纵使付出生命,她这次也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瞬时间落下的雨点打在两人身上,雨幕薄烟中,两人头也不回的奔跑在偏僻的宫道中。乌黑的云层如一层浓墨,重重的铺在了天边。
两人正打算绕过日华门,却忽然撞见迎面跑来一个宫女,仔细一看,正是延禧宫的长翠,四处无躲藏之地,他们欲要转身时,却只听到她大喊了一声:“是谁?”
静娴停下了脚步,一挥袖转身站住,两弯怒眉横挑,厉声呵斥道:“本宫看你这个奴才是瞎了眼了。”
弘轩只垂首站在静娴的身后一语不发。
长翠愣了一下,大惊失色的跪地求饶,她从未看见皇后如此狼狈的模样,一时间只是压低了头,却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如雷击般的响声:“滚。”
长翠吓得四肢颤抖,拖着湿透的宫裙,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她赶紧爬起来,眼神偷偷瞥向皇后,抬眸间,却瞥见在他身后垂首的弘轩。这一眼,吓得她血液倒流,以为自己看见了鬼,忙屁滚尿流的大喊着:“王爷,鬼,鬼……”
弘轩和静娴赶忙在身后追着她,拐过了日华门,却没有了她的声音,寂静的宫道只有雨落宫壁的响声,一个女子手持长剑重重穿进了长翠的胸膛。
“快走,禁卫军就要来了!”
静娴万万想不到眼前的舒妃会杀了长翠,她为什么要帮他们?毕竟她自己也威胁到了他们。
舒妃似是看穿了静娴,看着一旁杀气腾腾的弘轩,完全没有丝毫质疑,只是开口说道:“木兰围猎那一次,我便知晓了。你还在想什么?我若要揭穿你,一早便会去皇上面前挑拨。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弘轩紧紧盯着舒妃,深邃的眼眸中含着将信将疑,他想赌这一把,赌这寥寥深宫中还有一丝人情味,赌注便是厮守一起的时间。静娴感激的回眸,深深锁着舒妃艳羡的眼神,感激说了声:“谢谢。”
弘轩拉起静娴的手,像不惧风雨的两只蝴蝶,向着隐在雨后的阳光振翅高飞。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权利,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幸运,可以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流星划过的一瞬间,也唯愿足矣。
舒妃怅然的站在雨中,大雨冲刷着她剑上的血迹,谁的一辈子没有些贪求?谁的年少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