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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代娴妃-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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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她故作疯癫,剪断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没了三千烦恼丝,断了红尘往事,这样,才能让弘历信以为真吧!她为逸霖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弘历命人将她先送回了宫中,他信了,她从此真的看透红尘,毫无牵挂了。

皇后重病卧榻,皇上无奈,太后只好求情,让令贵妃重新摄理六宫,庆妃从旁协理。

一年后,魏婉依走出延禧宫的那一刹那,她竟然无悲无喜,再见面时,哪里还有真情实意?皇上心里的芥蒂,是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疮疤。

弘历若有所思看着孝贤皇后的画像,这个女人才是名副其实的皇后。其余的人,都只会让他蒙羞,乌拉那拉氏是这个样子,魏氏也是这个样子,即使让她重新摄理六宫,他也不会给她皇后的位份,他永远都不会让她听到别人尊她为皇后。

静娴气若游丝的望着窗前的温暖的宫灯,它照亮了黑暗中的黄泉路,她只是一个过路人,在开满金妆盏的黄泉路旁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君若早妾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三年,她了结了所有的事情,现在,该去找他了。

桂花在空中旋转,满地芳菲,她看见弘轩白衣翩翩而起,洋溢着日出般美丽的微笑,缓缓朝她伸出手来,她欢喜的回应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抬起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两人相视一笑,像是跨越千年的重逢,消失在了万丈霞光中。

织锦见静娴伸出的手突然垂下,不禁泪如雨下,与庆妃抱头痛哭:“主子,姐姐……”

窗前处人影晃过,魏婉依看着这个香消玉殒的魂,没有窃喜,没有悲痛,只有深深的揣摩和无尽的想象,三年后的同一天,你终究是随他而去了。






第131章 (一百三十)人生自古一场梦
乾隆三十一年七月,身在木兰狩猎的弘历收到了一封快马加鞭的消息,皇后殡天了。他想起见她时,她绝情的对他说:“生亦不同寝,死亦不同穴。”

无声的泪在他的眼中旋转了几下,偷偷滴在马背上,他只别过头,顺了顺马鬃,像是毫不在意般说道:“皇后自册立以来虽无失德之处,然而奉皇太后南巡时,竟私自断发,不遵礼法。论其行为,即便废黜亦不过份。朕现仍然存其名号,格外优容,但其治丧典礼,不必按孝贤皇后的仪式办理,只可照皇贵妃之例行事,葬在妃园寝。”

一代皇后,被葬在了妃园寝,死后不设神牌,也无祭享,最后,也不过落了个妃子的名号。

弘历的心在流血,他扬起马鞭冲刺在猎场上,剑拔弩张的攻击着野兽,嘶吼着射出一支支羽箭。一个男人,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心爱的女人,可最后,却给她的后世带来了无尽的猜忌和疑惑。

庆妃带着永琰去养心殿请安时,有多少次,她看见弘历深深望着手中的垂丝海棠链子发呆,想念一个人,避开她所有的一切,却躲不掉时刻窜出的回忆。

子乔坐在船头,泰然自若的望着山水之间,逸霖手持洞箫而立,风流倜傥的样子不减弘轩当年,子乔忍不住感叹:“真像啊!”

逸霖凑上来,说:“太师父,给我讲讲爹娘的事情吧!”

子乔摆了摆手,拒绝道:“等你行了弱冠礼后,我才能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这可是太师母留下的宝贝,难道太师父不想看看?”逸霖指了指胸前的一本医书。

子乔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说道:“你的性子像你娘。”

“唉,只是世间能敌我娘之人,屈指可数。”

“这话你爹当年也说过。”子乔回忆往事时,想起了太多的情景,他捻着手中的佛珠,怅然望着流动的河水。

逸霖面色划过一丝神伤,爹娘和太师父定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他隐隐觉得自己猜出了些什么,但现在,只愿爹娘早日安息。

乾隆三十五年,庆妃的表姐着人传话儿,说是和亲王病情加重,她只倒是去陪表姐,皇上并未起疑。

再次踏入离开了几十年的地方,竟变得陌生不堪。她满面惆怅的踏入了他的房间,浓重的草药味有些苦涩,她轻轻坐到了床檐旁,看着他有些展开的抬头纹,不禁泪水涟涟。

“你来了?”弘昼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欢喜。

“来了。”庆妃知晓他时日不多,见屋内无人,便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一辈子,过的真快。我恐怕是熬不过去了。有些事若不告诉你,我死都不安宁。”

“别胡说。”庆妃的责备依旧那么温柔。

“其实,当年是你姐姐故意安排你为皇上献舞。这件事情憋在我心里多年,我一直无法对你开口,若不是当日一舞,皇上也不会看中了你。”弘昼满面歉疚,咳嗽了几声。

庆妃并未如他料想到的吃惊,她还是淡淡的笑着,如初见时淡雅,“我早就知道。就算没有入宫,就算我进了府中,恐怕与在宫中无任何差别,女子因爱而嫉恨已经司空见惯,府中的女子并不少。这辈子,能遇到你,又没有断了这份姐妹情,我已心满意足。”

“徽音。你过的好吗?”他真感动进了后宫的女子还有这样一份善良。

“与旁人相较,已经很好很好了。”庆妃想起了宫中的那群花样女子,令贵妃虽然被太后封为了皇贵妃,但她已经少了往日的那份心气儿,只平平淡淡的在延禧宫赏花赏柳,与皇上更是无半分交谈,这样的日子无滋无味。她要感谢皇后让她扶养十五阿哥,让她的世界不再有遗憾,而令皇贵妃也尝到了静娴昔日心碎的忧伤。

福晋躲在门边儿听的清清楚楚,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却没想到他们早就知晓,她为了这份姐妹情,竟隐忍了一生的爱情,她自愧不如。

庆妃从府中回来后的第三日,和亲王薨了。裕贵太妃半晌不语,渐渐的才放声痛哭,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如此凄凉,她真的是老无所依了。

皇上每每见十二阿哥时,似乎都能想起静娴哀求他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忍心放他走?当终于不得不面对立储的那一天时,他才逼迫自己做出了决定。

乾隆三十八年,皇上已是花甲之年,他百般考虑后,选择了十五阿哥永琰作为太子。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先帝如此宠爱弘轩,又为何传位给自己。

只有真正感同身受的人才明白一个帝王的悲喜,他手中有着千军万马,却不为己用,她后宫佳丽三千,真心之人寥寥无几,他羽扇纶巾指点江山,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他需要隐忍起悲喜,收敛起锋芒,该出手时必须稳准狠,该放弃时必须毫无眷恋。可人们忘了,他也是一个人啊!他所受过的苦,又怎忍心让永璂再次体会?

春去秋来,光阴似水,乾隆四十年,魏婉依终于在郁郁寡欢中闭上了双眼,她的手仍紧紧抱着那份圣旨,芯湘偷偷把圣旨放进了她的棺椁里,这样她才会感觉到离弘轩如此近。

她用半辈子的时间去怨这个当初回绝了她亲事的男子,又用了更多的时间去了解他,爱他。可悲的是,她到死都不知道,那只是静娴给她织造的一个梦,梦里有了开始,没有结局,梦外没有开始,结局早已注定,给予一个人无尽的希望和遐想,也许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皇上果真没有封她为后,只是册谥令懿皇贵妃,君无戏言,她果真是没有听到别人叫她一声皇后。

弘历独自站在静娴的陵寝前,默默凭吊,“永璂虽已成家,但看的出他并不快乐,朕终于下了决心,让他去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乾隆四十一年,永璂“薨”。

织锦步履蹒跚的带着永璂去了江南,那个载着她额娘梦的地方。永璂喜欢织锦给她讲额娘的故事,他渐渐懂得了那个后宫中有太多的逼不得已。

乾隆四十二年,太后薨,这个享受了无尽福禄的太后娘娘终于走完了八十六年的漫漫人生路。

弘历这才觉得自己老了,她眼睁睁的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人,看着渐渐空荡的后宫,繁华不过转瞬即逝,只有权力才是永久的武器,他在剩下的岁月中,不断稳定政权,恢复翻译科试,微服南巡,增定武职官阶等等,大清王朝在他的治理下不断趋于繁荣。

人生自古便是一场梦,那些最美的年华,献给了岁月,那些凌乱的步伐,已成了蹉跎。

乾隆六十年,年事已高的弘历不得不将龙位传给永琰,他耐不住永琰和百官的请求,封令懿皇贵妃为孝仪皇后,若是他没记错,那张圣旨上便有“孝仪”二字,他要让她时刻记住,这便是他永远介意的事情。

弘历淡淡望着养心殿内的一切,棋盘还在,不见执棋之人,画卷还在,香魂已变为一捧黄土,他若有所思的抚摸着手中的垂丝海棠链子,满是皱纹的手背不断颤抖,“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想起她,回眸一笑灿如星光,还能让他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嘉庆三年十二月,乾隆病重。只余颖妃衣不解带守候身旁,他恍恍惚惚似乎见到了静娴,她带着面纱,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不完的暖心话,不知这是圆了他与静娴的梦,还是圆了他与冯佳氏的梦?

嘉庆四年正月,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紫禁城像一个银白的仙境,太医照例去养心殿,当走到病榻前,只见太上皇已经气息奄奄,他似乎有话要说,颖妃忙把那条垂丝的海棠链子放在他手心,他只轻轻的动了下下颚,便含笑闭了眼。大清的一代帝王乾隆帝驾崩,终年八十九岁。

那一年,逃之夭夭,灼灼其华。阴差阳错,终究结了段不解之缘。

后宫,这个嗜血的坟墓里有太多的不甘与凄苦,到头来,不过化为了万年史册中薄薄的几张白纸,寥寥几笔,帝王宠,妃子怨,今日的世俗不过成了它日的传言,大梦初醒时,只余韶光痴了那一卷白玉轴。

——全文完





第132章 番外·弘轩
碧空如洗,湛蓝悠远。

弘轩向往常一样穿上了朝服,骑上御风,直奔宫内。

那时,他并不知,就是这个日子,他改变了一个女子的命运,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骏马上的男子身姿矫健,英俊不凡,尤其是腰间的一枚玉佩,更彰显着贵重的身份。他每穿过一个街巷,便惹来不少女子的目光,这个时候,他是街头巷尾少女口中的翩翩公子。

下了早朝,弘轩准备出宫时,才想起有些重要事情要与皇上探讨,他着急忙慌的往养心殿走去,跨过门槛时只顾着想事情,竟撞到了两个奴才。

他回身一避,巧妙拖住他们手中的托盘,可还是有两个画卷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持起,分别放回了托盘中。

“七……七爷……奴才该死。”两个奴才抬头见是弘轩,语无伦次赶紧认错。

“无事,是本王撞到了你们。”

两个奴才大喘了口气,侧身给弘轩让出了一条路。

皇上看到弘轩后,有些惊讶说:“你不是回府了?”

“儿臣想起有些事情要与皇阿玛商量。”弘轩笑着说。

“朕正好也有事情与你说。让他们进来。”皇上一摆手。

弘轩看见了刚刚的两个奴才,他们将放着画卷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便垂首站在一旁。只听皇上说:“你也到了婚配的年龄,这是这一届的秀女名册,定有合你心意之人。”他说完后,拿起第一幅画卷,慢慢撑开,只见一位女子双手抚琴,桃腮粉面,有花容之貌,飞燕之姿。

皇上轻轻念道:“乌拉那拉静娴。”

站在身旁的奴才突然面色铁青,忙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这……这是落选之人,恐是奴才们放错了位置。”

弘轩看了下那奴才,忽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放错了。

“落选?此女不是皇后的侄女吗?朕瞧着不错,为何落选?”皇上质问。

“是……是女红差了些。”

皇上一笑,将画册放在桌子上,说:“这倒无妨,不过……非十全十美之人,倒是配不得朕的轩儿了。”他指了指殿下的几个奴才说:“此女出自乌拉那拉氏,怎么说也是皇后的同族,就被你们这么送出了宫,要皇后颜面何存?朕决定将她赐给宝亲王做侧福晋。”

“皇阿玛。”弘轩叫了一声,“四哥府中已经有很多侧福晋了。”

“无妨,轩儿,朕会为你找个最好的女子。”

“儿臣现下还不想成亲,只是此女子为皇额娘的侄女,将她赐予四哥,不知是否遂了熹贵妃的意?”

“区区一个侧福晋,无伤大雅,府内总是要有几个女人才成样子,你看看你……”皇上指着弘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理由的疼爱这个儿子,自然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弘轩心中有一丝愧疚,故意走了内宫里面,想借故看皇后,瞧瞧那些可怜的女子。

那时,他不知道,就是他的身影,第一次深深吸引了她,她只记得他腰间的白玉,却未敢正视他的容颜。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让两个本可以结成连理之人变成了苦命鸳鸯。

弘历纳妾在即,早已对弘轩的名贵玉佩垂涎三尺,弘轩也觉得平白无故让他多纳了一位妾室,确有自己的责任,便满足了弘历的要求。

再相遇时,她变成了他的四嫂,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救了她的性命,他明明看到四哥站在他身后无动于衷,那个时候,她只是可怜这个女人,并未得到夫君应有的保护与疼爱。

弘轩一向讨厌参加宫中的宴会,那日,他在殿门前来回踱步,只听丝丝琴音婉转入耳,莫名的心潮澎湃,他忍不住想见见抚琴之人,在殿门前一望,原来又是她,只是殿中气氛不佳,竟然有幸赏得如此妙乐,便把为她解围当做酬劳吧!

这次宴会中,他才算是真真正正仔细瞧她的模样,她要比画上美很多,她灵动的神韵传到弘轩的脑中,第一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不仅仅空有美貌,才德定也是数一数二。

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会因孝敬宪皇后的薨逝而被派去守灵,偏偏巧的是她又认了子乔做师父,那个时候,他渐渐走近了这个女子,他被她的才情吸引,更被她倔强执着的性子所折服。

“他若负我,我便不再回头”,他哪里遇到过如此要强的女子?她与秋娘最大的不同便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尽管她再爱一个人,但她不会盲目的失去自我。

他习惯了经常去空灵寺,这样怪异的举动,终于被子乔发现了,他明明知晓不对,但好像习惯了守护在她身旁,与她琴箫合奏是他最满足的时刻,可他知道,她爱的是四哥。

四哥继位了,理所当然她成了万人敬仰的娴妃娘娘,可她似乎并不快乐,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她怎能快乐起来?

那次木兰围猎,他真的没有想到勋达会如此冲动,几乎有一瞬间,他愿意断了兄弟之情去护她,这是他与她最近的一次接触,他真希望那场雨可以一直下,下到地老天荒,他第一次偷偷吻了她,这让他心跳了好久,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道德和感情中反复纠结,最后为了她,他还是娶了一个并不爱的女人。

她在宫中活的大起大落,她原本纯真的爱情也终于在那一天消失殆尽,他看着她几乎都没有了哭泣的力气,她阿玛当初受贿的事情被人查了出来,他有些怨恨自己,若不是自己,她便不会有这样的悲剧。

他陪着她一起在景山受苦,有多少个夜里,他独自坐在屋檐后陪她到天明,那样冰天雪地的日子,她看着她的病情渐渐恶化,不惜冒险去深山寻药,有几次,险些跌落悬崖而丧命。

也许是他的执着感动了上天,当他可以牵起她的手时,他几乎欣喜若狂。那个时候,他以为她没有机会再回宫,可谁想到皇上又想起了她,当他无可奈何看着他进宫后,为了护她只能请求镇守边关。

弘轩记得皇阿玛曾经给了他一份圣旨,若他想,一统江山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他不愿意,也不能,有多少次,他都想用它救静娴出宫,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当大金川攻打边关时,他不是不知晓,而是早早便与驸马策划了这场“假死”。

而最大的转机便是白莲教入宫,这场混乱的战局成全了他和静娴,也堵上了他一生的命运。
阴暗的大牢中,他听到了一丝环佩叮当,回眸见是令贵妃,他稍许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令贵妃禀退了旁人,她在嘲讽着自己,看不得他们好,又想让他好,她不甘心问道:“你恨我吗?”

弘轩一笑,席地而坐,反问:“你恨我?”

“我爱你。”大胆直白的话从她口中蹦出,却只惹得弘轩冷笑了几声,说:“你爱昔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王爷,不是今日这个邋遢的囚犯,我认识昔日那个纯真善良的魏婉依,却不认识今日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令贵妃眼中一红,蹲到他面前,哭泣说:“我拼命取得了今日的荣宠,在你眼中竟然一文不值,原以为高高在上便会博得你清眸一瞥,现如今不过是自欺欺人。”

“回去吧。天快要亮了。”弘轩淡淡对令贵妃说,谁知她却突然紧紧抱着弘轩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弘轩被吓了一跳,忙要推开她,却听她颤抖的哽咽道:“弘轩,对不起,对不起,可我真的爱你,这份爱,不比皇后和秋娘少一分一毫,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弘轩侧头望着地上的稻草,只冷冷说道:“我没有推开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走吧,我这辈子欠你的也都结清了。”

令贵妃刚才狂风暴雨般的神情缓缓趋于平静,她透过模糊的泪痕看着弘轩,他眼中毫无怜惜,甚至有丝厌恶,她只能缓缓起身,带着最后一丝尊严向牢门外走去,阴暗,明亮,仅仅一步之遥,她还是忍不住望了弘轩最后一眼,喃喃低语:“你走了,我的梦也碎了。”

弘轩对着墙壁笑了,笑这一辈子竟然惹了这么多风流债,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看着魏婉依,还真有那么一点怀疑,若是在遇到静娴之前遇到她,又会是如何的结局?或许,没有遇到静娴,他会不会对曾经心动一点点的秋娘倾心相许?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他这一生,从遇到她开始,就像是命运故意的安排,在他端起毒酒的那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最美的那一幅便是念安寺初相遇时,她在他怀里惊慌不定的样子,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命运便已给出了答案,他要用他一辈子的时间去保护这个可怜的女人。

这个不经意间惹下的债,却用了他的一生去偿还。






第133章 番外·弘历
他是皇上的四皇子,熹贵妃最宠爱的儿子,当今的宝亲王爱新觉罗弘历,他文才武略,英俊不凡,他更是风流倜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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