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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横刀万里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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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愿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我们回家去。”

花深深的声音里,有一种梦幻般的东西在流动:

“我们先回洛阳看看,马上就去金陵找情儿,好不好?”

郑愿只好回答说:“好。”

“情儿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奶吃,

花深深哽咽了。

郑愿故意用很轻松的口气说:“这个你放心。紫雪轩中有不少女孩子,她们都可以喂情儿吃奶呀!”

花深深破涕为笑说:“胡说!”

海姬也笑道:“这真是胡说。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奶水呢?”

郑愿样作吃惊道:“是吗?”

在一阵嘻笑声中,不安的绝望的情绪渐渐消失了。她们渐渐沉入了梦乡。

可郑愿知道,花深深已经不能再承受巨大的压力了。

她也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

花深深是个刚烈的女人。惟其如此,她才会比别的女人更脆弱。

她是冰雪牡丹,是美丽冷傲的女孩子。她一向就不愿低头,一向就不能容忍屈辱。

在无边无际的苦难浪潮般涌来时,她只会昂首挺胸去迎击,而绝不肯退缩。

可苦难太多、太沉重了。

她虽然还在勉力支撑着,可郑愿知道,她快支撑不住了。

他发现她时常会怔怔地陷入沉思之中,时常会从夜半噩梦中惊醒。

他也绝望地发现,他安慰不了她。

在安宁镇养伤的日子里,他们的欢爱曾给了她新的生机。可当她怀孕之后,她的生机正在她内心中一点点消失。

他知道她是害怕情儿会有什么不测,她是在对腹中的新生命的命运感到恐惧。

可他安慰不了她。

他甚至明白她为什么要将海姬拉进他的怀抱……她预感到自己将会毁灭,她要为她的爱侣安排一个她首肯的归宿。

她表面上在吃醋,在笑,可她心里的绝望却在悄悄磨蚀她的活力。

她的病,在她心里。

郑愿将挽救她的希望,寄托在‘’回归中原”之上。

他希望故土的花香能使她忘记苦难。他希望江南的山水能滋润她渐渐枯萎的生命之树。

也许回到中原后,会面临更多的苦难,可他顾不上了。

如果能挽救她,他宁愿忍受任何苦难,甚至去死。

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了她,他该怎么活。

他低头俯视着沉睡的花深深,眼中蕴满了泪水。

他拥紧她,感受着她可爱的体温,如在黎明前想拚尽全力感受一个快要做完的梦。

第十六章 沙漠风暴

能烧死人的太阳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天空布满了阴云,就像一大块铅悬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没有风,一丝风也没有。

大沙漠似乎是突然间死去了。

令人窒息的闷热。

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疲惫地坐在驼峰间,热得浑身的汗都似乎出光了。身上粘乎乎的,沾着细细的沙子,不仅令人难受,而且令人烦躁。

花深深实在恨透了这该死的大沙漠。

她昏昏沉沉,懒得睁眼,也懒得说话,一动舌头,沙子就会在牙齿间吱吱作响。

这罪她实在是受够了。

现在她只想持起一大袋清水,当头浇下,她让她痛痛快快地吐一口气。

她想起了海姬在阴山的“别墅”,那里有瀑布有深潭,有凉得沁人的流水。她渴望着赶紧回去,她发誓一定要在深潭里认认真真泡上整整三天。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要被闷熟了,连鼻孔里也钻进了许多沙子,一呼吸鼻子就发紧。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哟?

就在这时,花深深听见海姬沙哑虚弱的声音:

“有沙暴!”

花深深吃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海姬眼中浓浓的惊恐。

花深深听海姬说过沙暴是怎么回事。她转头去看郑愿。

郑愿眼中竟也有了许多惧意。

他从未在任何血腥面前低过头,从未害怕过任何高手强敌,可他害伯沙暴。

天和地常常都是很沉默温驯的。它们仁慈地为活着的人们提供各种各样的东西,如天下绝大多数仁慈的父母。

可天和地,也会有愤怒的时候。

沙漠一旦愤怒,将掳毁一切,暴烈的狂风会卷起茫茫的黄沙,在天地间冲撞奔驰。

转眼间,一座沙丘会被扬上天空,一匹骆驼会被抛到数里之外,一口井会在风定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沙暴!

沙漠风暴!

山月儿是在沙漠里长大的人,她也知道沙暴快到了。

她知道怎么样才能从沙暴中逃生,但她不想马上就做准备。

她已看见郑愿他们了。

她决定再赶一程,赶在沙暴到来之前追上他们。

沙暴当然不会要了郑愿的命,就算没有她指点,郑愿也会活得很好。

她追过去的目的,并本是要救他,而是要趁沙暴席卷过来时要她们的命。

她只要做一点点手脚就行了,保证他不会看出来。

山月儿想到这里,愉快得简直想唱支歌。

马狂奔。

这匹马已经快不中用了,另外一匹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实在赶得太急了。

可她顾不了许多了。

她只要追上去,杀死她们,郑愿就是她的了。至于沙暴过后怎么办,等沙暴过去之后再说。

她不愿想太多。

水无声喝道:“都下马!”

他带着他的几十名亲信追赶山月儿,要斩草除根。

可现在看起来,也许用不着了。

在前方正在形成的沙暴也许会将山月儿深埋进沙丘里,或是卷上半天空,那他岂非就省事多了?

水无声不这么想。

他知道山月儿不会死在沙暴中。他决定就在这里等沙暴过去,然后再去追杀她。

一声令下,骑手们一齐下马。刀鞘碰着铜鞍,发出沉闷的叮咚声。

他们都是老沙漠了,他们知道怎么应付沙暴……

听天由命。

他们吆喝着坐骑,使它们伏在沙丘边,他们自己则藏在马腹下,用衣裳蒙住了脑袋。

倘若老天真要移来一座沙丘压在他们头上,他们也只有认了。

死活都是命。

筱原和宫本都知道沙暴要来了。

他们率领的十六名忍者也都知道沙暴要来了。

他们却无法再埋伏下去。

郑愿已经到了,已经进了伏击圈。

筱原腾身冲起,埋在他身上的沙粒顿时向四面炸开。

同时炸开的,还有他的一声嘶吼……

“杀……!”

另外十七人几乎同时跳起身,同时嘶吼起来:

“杀……!”

十八朵沙团炸开,如平地腾起的十八条沙漠之龙。

十八柄利剑在飞扬的沙尘中闪亮,如娇龙,如惊蛇。

“杀……!”

山月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杀声惊呆了。

她已离他们很近,她甚至都能看见郑愿发髻上的青绸了。

她已准备开口打招呼了。可她刚张开口,就听见了那嘶哑但又震撼人心的吼叫,就看见了郑愿四周突然炸开的十八朵沙团。

她也看见了沙尘中的剑光。

她该怎么办?

沙暴已很近了,她该怎么办?

她已看得见左前方翻腾的巨大的沙浪,连天接地的沙浪。

天地已一片昏黄。

巨大的沙浪飞速翻腾着,惊心动魄。那种气势,简直像是能将一座巍峨的高山搅碎成石粉,碾碎成沙粒。

沙暴已经压过来了。

她该怎么办?!

花深深被巨大的沙浪吓住了,以致于她根本就无法注意发生在身边的嘶吼喊杀声。

那旋转着的巨大的沙浪,使她在刹那间想到了死,想到了天地神灵,想到了一切最最恐怖、最最神秘的字眼。

她在刹那间被击溃了。

海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上前去,和那些伏击的忍者拚命。

她认得他们,每一个都认得。

但她马上就想起了郑愿反复交代的事情……她的唯一的责任,就是保护花深深,只要她们没事,他就会活得很好。

面对转眼即至的沙暴也是如此吗?

她不知道,但她决定只保护花深深。

郑愿根本不去管沙暴。

天灾或许是人力无法阻挡的,但人祸却一定可以凭人力来制止。

不管有没有沙暴,他都必须抗击这些伏击他的人。杀死他们。

郑愿腾起的同时,他的必杀来敌的意念已刹那间充斥浑身,直达四梢。

也传到了他的刀上。

那是柄神刀。

那也是柄嫉恶如仇的刀。

郑愿一声厉啸,身子从驼峰间飞起,消失如风。

耀眼的刀光却在急剧地闪烁。

和那已袭来的巨大的沙暴相比,这刀光显得那么柔弱,那么渺小。

但无论是什么,也夺不去它的辉煌。

山月儿足尖在马背一点,已利箭般射向刀光剑影。

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冲过去。

海姬已飞身扑向花深深。

她知道该怎么躲避沙暴,花深深却不知道。

她也发现花深深垮了,被巨大的狰狞的沙浪吓傻了。

她只有冲过去,将花深深抱下驼背。

沙暴的前锋已经将他们卷进去了,转眼之间,巨大的沙浪会把所有的人卷到天空里去。

除非你马上滚下沙丘,马上保护好你自己,否则你只有一条路好走。

那就是死。

山月儿冲进了伏击圈。

她冲过剑光时,已有两柄剑一左一右欣向她腰肋。

她无法反击。

她甚至也无法躲闪。

只要有一点点停滞,她就飞不到花深深身边Q就在那两柄剑快要砍到她的时候,两点夺目的金光一闪而逝。

剑折。

海姬已落在花深深身边。

就在这时,沙粒已暴雨般打在她脸上。

她睁不开眼睛。

她抓住了花深深的一支胳膊时,真力已尽,身子也已开始往下沉。

可她已不能再晚了。

筱原和宫本已经彻底疯狂了。

巨大的沙浪已迫在眉睫,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卷飞。

他们想在被沙浪卷飞之前杀死郑愿。

他们是武土。

他们可以死,但不能不先杀死敌人。

可他们杀不死郑愿。

郑愿就像真的有分身术似的。一个人、一把刀,竟似已变成了十八个人,十八把刀。

他们冲不过去。

他们的剑都砍在了空处,他们的身体,却完全暴露在他的刀光之下。

现在郑愿已只幻成了九个人,九把刀。

另外九名忍者已血洒黄砂。

风更狂,沙正暴。

他们已经不大睁得开眼睛了。

他们只有拚死一击,合力一击。

也是他们平生的最后一击。

剑出。

狂风似乎都因这浓烈的剑气而微窒,激扬的飞沙爆响。

“杀……!”

山月儿的手,已抓住了海姬和花深深的后背衣裳。

她的双脚在驼峰上猛一用力,骆驼跌倒,她的人已拎着花深深和海姬冲起,冲出剑气刀光,飞下沙丘。

剑出。杀声起。

最后一击。最后一声。

沙暴吞噬了沙丘,吞噬了郑愿、筱原、宫本、七名忍者、马和骆驼。

吞噬了之后是什么?

是咀嚼。

肆无忌惮地咀嚼。

……

沙暴过去了。

山月儿扒开压在背上的沉重的沙层,艰难地站了起来。

海姬和花深深也踉踉跄跄站起来了。

她们都还活着,这无论如何都是个奇迹。

她们急迫他睁开流泪的眼睛,大口大口喘息着,瞪着她们身边的沙丘。

沙丘已几乎没有了,原先坟起的沙丘现在已变成了平地。

沙丘上的人呢?

郑愿呢?!

花深深晕倒,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了。

海姬凄厉地嘶叫起来。

山月儿没有晕倒,她也没有发疯。

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候,也不是发疯的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

必须!

可泪水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流,心还是在不听话地绞痛。

水无声眼睛里进了沙子,磨得他泪水直流,睁不开眼睛。他只有将怒气出在他的那些亲信身上,“人都死绝了?!有活的没有?!”

然后他就听见四周一阵乱哄哄响动,夹杂着马嘶。

他的亲信们都活着,一个也没死。

这无论如何总是个好兆头。

“还不快拿水来?!快点!”

于是就有几个亲信解下水袋,替水无声冲沙子洗眼睛。

忙了许久,水无声眼中的沙子总算冲掉了,他的双眼睁开时,血红血红的。

他就像是传说中的赤眼魔鬼。

水无声飞身上马,厉声道:“全体上马,出发!”

齐刷刷几十名亲信一齐上马。

水无声拔出剑,指向东方。

剑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寒光。

第十七章 相见除非梦里

她本来是想走的。

她星夜追来的目的,是为了找他,帮他的忙,同时也准备设计将花深深和海姬“干掉”,她想独占他。

可她居然神差鬼使般救了她们。

她直到现在,也还弄不明白她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救她们。

如果她让她们死掉,岂非是老天作成的一桩美事?

她连动手杀她们都没必要。她只要不救她们就行了,她根本用不着内疚,是老天杀了她们,和她没关系。

可她居然就救了她们。

她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她是该为自己的行为骄傲,还是该为自己的软弱而愤恨?

她不知道。

她很迷惘,就像早晨起来记不清梦一样。

她说要走的时候,她们已经能够跳起身挽留她了。

花深深说:“你绝对绝对不能走!”

海姬:“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

她居然就觉得她真的不能丢下她们不管,觉得她的的确确不应该走。

至少,在找到郑愿之前,她不能走。

可郑愿在哪里呢?

花深深和海姬都显得很镇定。可山月儿知道,她们的心已全乱了。在她们心中,强烈的希望和强烈的绝望交缠在一起,她们很快就会受不了的。

如果没有她,她们会像疯子一样无助地在沙漠上狂奔,在沙漠的蒸腾下,她们就会发疯的。

结果是她们会死得更快。

山月儿沉吟了片刻,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微微笑了笑,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我的心告诉我,郑愿现在活得好好的。”

这句话说出口,她就发现她们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她不能让这种希望迅速消失,于是她又微笑着说:“因为他简直不是人,他是个天神。”

花深深一反往日的深静和冷漠,激动地连连点头,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海姬更是又悲又喜地叫道:“他是……天神,真的是天……天神!”

她们就像孩子般好骗,也许比孩子更好骗。

她们原来都是很坚强的女子,现在却需要依赖一些可笑的“神话”来维持生命。

山月儿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她只想痛哭。

可她不能哭。

不仅不能哭,还要笑,要笑得开朗,笑得满怀信心。

她们已很脆弱,再有一点打击,她们就会粉碎。

山月儿有点害羞似地道:“虽然我几年前就认得他了,但你们和他共同生活过,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超人武功和非凡的耐力。”

花深深咬着牙微笑道:“他的确……的确有许多条命,我常说他……是属……属狗的。”

海姬大声道:“不错,他一定还活着。我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如果他有事,我的心也会告诉我的!”

山月儿瞟瞟她们,柔声道:“我们三个人,可以说…,…可以说都是他的女人。如果我们都没有不良的预感,就证明这混账小子还活蹦乱跳的,也许正对某个小丫头献殷勤呢!”

花深深和海姬都平静多了。

花深深甚至已开始叹气:“只要他回来,我就不吃醋,一点醋都不吃了。”

山月儿抿嘴一笑,故意道:“到时只怕你就把这话忘了。

……现在,咱们该说点正经事了。”

她叹着气,苦笑道:“这小子一旦落地,过不了多久就会醒就会找我们。我们是在这里等呢还是先走?”

花深深和海姬都说:“等他!”

山月儿摇头:“我也想留在这里等他来,但恐怕我们不能。”

不等她们追问为什么,她马上就解释道:“他要找到我们,还需要花许多时间,需要找人问方向,需要找水找吃的,而我们若在这里枯守,用不了两天,我们就得死。”

她苦笑道:“驼马都没了,水和食物也没有了。”

花深深固执地道:“我们等他!”

山月儿冷笑起来:“等他?让他看看你们是多么爱他,不错为他渴死晒死是吗?我们要是死了,他还怎么活?”

她斩钉截铁地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你们原本要去的地方等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着等他回来!”

花深深还是摇头;“要走你们走,我要等他!”

山月儿怒气冲冲地嘶叫起来:“笨蛋!”

海姬也火了:“放屁!”

花深深无力地喃喃道:“海姬,她说得对。你们走吧,我等郑郎。”

海姬道:“夫人不走,我怎会走?”

山月儿怒道:“我告诉过你们,他死不了!你们为什么不相信?!你们认为这么做,就算是真心相爱吗?如果你们还爱他,就该好好活着,如果你们死了,他就算硬咬牙活下去,能活得开心吗?!你们就是笨蛋!白痴!”

她指着花深深鼻子大骂起来:“我告诉你,我比你先得到他!这几年来我一直在苦苦等地!你呢?你居然笨到不想等他的地步了!好,你不等我等!我要好好活着,等他回来。那时你们都死了,他就是我的了!你和他生的儿子也变成我的了!”

花深深忽然哆喷起来,嘶叫道:“情儿?你……你怎么知道情儿?”

山月儿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洗去了脸上的尘沙,弄得黑一块白一块的。

但山月儿的口气仍然很冲:“我不仅知道情儿,还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你在这里等死吧,你用不着再念着情儿!”

花深深扑过来抓住她,抽搐着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山月儿抱起花深深,朝海姬苦笑道:“给郑愿留个信或者标记,让他知道我们去哪儿了。”

郑愿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时,简直恨不能跪下来朝苍天大声欢呼。

当他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就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风柱将他卷进去的那一刹那;他屏住了呼吸,也闭上了眼睛。他不挣扎,一点不用力,任凭身体在风柱中飞速旋转。

他修炼过的武功和他超人的耐力的确起了极大的作用。他学过一种胎息内功,也曾尝试过将这种内功和少林绝学“金刚不坏大般若护体神功”结合起来。

现在:已往的钻研得到了回报。他活下来了。甚至连他的外伤都不像想像中的那么重,但他还是盘腿坐在那里,默默调息了良久,才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蓝天,看见了白云,看见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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