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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逼嫁良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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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清楚。

二人就此事聊了很久,直到丫头端来午饭才停下——三木那些莫名其妙的饮食,她们都没有动过,而午饭时间已经过去。

“久在异地,我的口味有些怪异,若吃不惯你一定直说。”段祺萍夹了筷子酱椒鱼头送到许良辰碗中,笑着说道:“剁椒鱼头本是源于湘地的一道名菜,这是我改进的,你试试看。”

桌子上只有一荤两素三道菜,许良辰想不到段祺萍的日子过的这般简单,忙笑着接过来。菜的主料是硕大的胖头鱼头,最主要的特色是鱼头上覆盖着的一层厚厚的酱料。拨开酱剁椒,便是浓香四溢、软滑鲜嫩的鱼头。

许良辰尝了一口,只觉滑嫩难以形容,伴着酱椒的浓香,舌齿间冒出辣味,却令人不忍停箸,居然感觉到一种横走的江湖气概。

几乎一夜无眠、没有胃口的许良辰也不由吃完了一碗饭,婉谢了丫头帮忙盛饭的好意,许良辰端了茶水浅酌,和段祺萍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各地的饮食风俗。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调侃地说道:“想蹭碗饭还真是不容易,紧赶慢赶都是来晚了。上次的醉蟹还有吗?”

却是段奕桀的声音。

许良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她抬头看了段祺萍一眼,段祺萍尚未及答言,段奕桀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许良辰垂下眉眼,看着手里的茶杯,段奕桀走过她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走到餐桌旁坐下。

“大哥,你还没吃饭?”段祺萍招呼丫头端上醉蟹和米饭。

“嗯。”段奕桀答应一声,转头招呼身后走进来的罗宏义:“宏义,你也一起吧,等会还要赶时间。”

罗宏义正笑着和段祺萍解释尚未用饭的原因:“云台等地水灾持续,政府救灾人力不足,大少在内阁会议建议起用军队投入救灾一线,议员们争执不休,难有结论,直到现在……”听段奕桀吩咐,忙答应着坐下,端起饭碗,下午还有很多事,他可不敢因为客气而空着肚子。

“南通军山天文台不是从一月就开始发布天气预报了吗?有没有说最近的大雨什么时候会停?”段祺萍拿筷子帮段奕桀和罗宏义夹菜,一边问道。

南通军山天文台是这时期中国天文事业萌芽阶段出现的一座民办天文台。它由民族实业家族张寒为发展当地农业、水利和航运视野而创办。主要业务包括天文和气象两部分。

“据说阴雨连绵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所以形势令人担忧。”段奕桀大口扒着饭,有意无意看了许良辰一眼,他转了话题问道:“日本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段祺萍看了许良辰几眼,见她极其认真地盯着手里的茶杯,始终不抬头不吭声,只好将和三木见面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良辰认为,对这件事政府要引起足够重视说不定可以成为贷款谈判的一个砝码。”

段奕桀闻言,沉思地看了许良辰一眼。

许良辰有些后悔刚才和段祺萍说话毫无保留,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把自己的想法特别说出来给段奕桀听。而她,现在只想躲着他。

“良辰,能详细说一下你的想法吗?”段奕桀沉思了一会,放下碗喝了口茶,看着许良辰问道。

良辰,谁和你那么亲密?许良辰斜了他一眼,虽然不想理这个讨厌的家伙,但是他现在说的是正事,于是沉默了一下,语音平淡地道:“据我了解,五国银行团之所以和北方军政府的谈判借款,除了高额的利润外,主要是出于政治目的。据英国外交部透露,他们认为使中国‘克服无政府势力而趋于巩固,对在中国拥有利益的所有国家都是有利的’,但日本人明显不这样认为。”

对日本人来说,四分五裂的中国对他们更为有利,政府越懦弱越控制不了大局越好,段奕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把事情尽量放大,让日本人在谈判期间疲于应付某些事,无暇他顾……嗯,想法不错,可以试试。”他赞赏地看了许良辰一眼。

这家伙倒是聪明,自己不过说了个开头,他就明白了一切,许良辰不得不承认段奕桀的确胸中有丘壑。

用完饭,几人一起走进书房,许良辰和段祺萍起草书信,将分别寄给《国家地理杂志》总编辑詹姆斯、美国公使馆全权公使潘瑞恩、另一封副本将由戴维和许良辰亲自送交日本公使馆公使重光太郎。信里详细讲述了三木事件的过程,要求调查并致歉。

看着和段祺萍商量新闻稿的许良辰,段奕桀心里既敬且爱又忧又喜。

以前在他心里,女人是温室里美丽的花朵,可以宠爱可以远观,近身却必定惹麻烦,娇嗔、纠缠、拖泥带水,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喜欢、渴望一个女子。

祺萍已经是他心里的异数和骄傲,怎么还会有许良辰这样的奇女子?——性格温良,却嫉恶如仇;自幼被寄养,却粪土富贵权势;身怀大才,却谦逊低调;明明是一个柔弱女子,却心怀宽广心许家国民众……

若是这样的一个女子长伴身侧,岁月将会多么静好……丫头,你为什么非要抗拒我的喜欢?段奕桀挑眉瞅着那个娇俏的身影,有些苦恼。对这个看上去柔弱却有老主意的丫头,他有些无措,炫。书。ωǎng。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芳心?若那双明眸柔情缱绻,该是多么动人的风景……

正想着,罗宏义走过来,低声提醒他时间到了,段奕桀颔首应着,站起身对段祺萍说道:“我有事先走,这件事请知会外交部和谈判小组。”眼睛看着的,却是许良辰。

看来大哥真是喜欢了这位二小姐呢,段祺萍笑嘻嘻答应。段奕桀欲言又止地盯了许良辰两眼,转身而去。

他眼中的担心和关切,许良辰不是没看到,那样的目光下,他的面前,她心里却只觉得无限委屈,还有说不出的烦乱,这笔糊涂账何时能算清楚?

处理完公事,许良辰打通了孙府的电话,丫头叫来蔡凤岐,许良辰说自己因为公务暂时不方便回家,蔡凤岐答应着,嘱咐她注意身体,接着略略迟疑地说:“二妹,从昨天晚上,江少爷打过好些个电话找你,问他什么事又不说,挺着急的样子,你要不要和他联系?”

竟芜急着找自己?他是来追问那个问题的答案吗?许良辰有些头疼的想,自己还在考虑,还没有想好怎么竟芜,段政勋却强势地向提出了和段奕桀的婚事……若是竟芜知道了,他会怎么反应?

放下电话,许良辰想了半晌,想到说不定江竟芜有别的急事,始终放心不下,还是硬着头皮打通了他的办公室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拿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江署长不在,我是他的助理程副官,请问您是哪位?”

“我姓许,若是江署长回来请帮忙说一声我找他。”许良辰有礼地说道。

程副官答应,挂了电话。

许良辰左思右想,还是按捺不住拨通了江公馆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廖玉凤:“小辰?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找不到你?”

一听是许良辰,廖玉凤便劈哩啪啦问过来,听许良辰说出差了,便答应了一声,接着急急说道:“是不是竟芜给你电话了?他刚请了假准备去北平,小辰,你不要担心……”

许良辰有些莫名其妙,廖姨让自己不要担心什么?竟芜要去北平?为什么?

“廖姨,您别急,发生什么事了?因为我有公务,没有在家,竟芜没找到我,所以我们没有通过电话,怎么了?”廖玉凤很少象今天这样失态,许良辰忙关切地问道。

“小辰……”许良辰在廖玉凤心里早已是女儿一般亲近,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关切的询问,强自支撑了几日的神经蓦然松下来,她的声音了隐隐带了愁苦:“小辰,正宇他……出事了……”

“什么?姨丈出事了?他不是到北平参加学术会议去了吗?”许良辰大吃一惊,忙问道:“廖姨,到底怎么回事?您别急,慢慢说。”

廖玉凤的情绪慢慢放松了一点,长舒口气后难过地说道:“正宇到北平参加学术回忆之前,就有朋友来电话劝他不要去,说这几年他倡导新学,连续发表在《新月》杂志上的《人权与约法》、《我们什么时候才有宪法》等文章指桑骂槐,足以引起人民对政府的恶感或轻视,北方军政府不少高官对他恨之入骨……正宇不肯听,对此嗤之以鼻,说他有自己的职责……这不,刚到北平没几天就被捕了,听说军政府要秘密判处他死刑,刑期都定了……小辰,竟芜已经赶往北平,这事可怎么办呢?”

许良辰的心一沉,想不到军阀对文化思想和言论的独裁控制到了如许地步!江姨丈是在北平被捕,自己怎样才能使上力帮到竟芜?她按压下心里的担忧柔声安慰廖玉凤:“廖姨您别着急,姨丈是正直的好人,大家一起想办法;北方军政府说不定只敲打文化学术界,不一定真敢动手……我尽快联系有关朋友,您等我的消息。”

放下电话,许良辰不敢耽误,立即找到了段祺萍,告知江正宇被捕一事。段祺萍义愤填膺:“北方军政府之前已经发表过一份文告,说进来某些文人墨客肆意攻击政府,造成社会民众对政府产生不良印象等等,其中被点名的,就有江博士,现在终于伸出黑手了!”

“江博士是有国际名望的学者,这件事除去利用国际舆论外,你觉得还有什么方法值得考虑?我怕国际舆论压力不够。”许良辰没和段祺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她在北平呆的时间长,对那里的情况比自己了解。

段祺萍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许良辰能首先想到国际舆论着实聪慧,她想了想说道:“另外的方法……其一,江博士是中南公学的校长,北平的学术和教育界可以发动;其二,通过南方军政府的力量,在刑期执行上做工作,尽量拖延,务必把人救出来。”

许良辰沉思地点点头,段祺萍说的亮点都很重要,再加上国际舆论三管齐下,江姨丈应该可以脱险,她长长舒了口气。

“北平的教育界我有熟人,我马上去打电话,”段祺萍说道:“而且,这消息他们肯定已经听说,说不定已经行动了。良辰,政府那里……”她深深看了许良辰一眼:“你自己和我哥商量比较好——我去说父亲是不会理会的。”

许良辰微怔,接着点了点头。不管多么想躲着段奕桀,躲着段政勋,躲着大帅府,江姨丈有危 3ǔωω。cōm险,她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哪怕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沉吟良久,她迟疑地拿起话筒,拨通了段奕桀的直线。罗宏义的声音传过来:“您好,请问哪位?”

许良辰按压下急速的心跳,轻轻道:“我是许良辰,请问大少在吗?”

“哦,许小姐,您好,大少在开会,您……”罗宏义明白这位许小姐的特别,说的是实话。

“那麻烦你告诉他,我……有点事找他。”许良辰硬着头皮留下话。

“好的,我一定带到!请二小姐稍等。”罗宏义很痛快的答应。

许良辰道了谢,放下电话,接着和戴维取得联系,说明事情的原委,并道:“我认为救人最好的办法,是在《纽约时报》等有名的国外媒体上发表社论,对军阀独裁者对学术界名人的迫害,予以强烈谴责。”

戴维表示赞同,并说道:“然后请《纽约时报》将社论发给我们,授权我们不惜财力物力,设法让远东所有的报刊将社论刊出,给北方军政府制造压力。”戴维对江正宇印象良好,何况是许良辰十分在意的事,所以不仅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而且让她赶紧些一篇通讯稿,对此案作详细论述,托人带往香港,立即发往纽约。

许良辰一口答应,并谢了戴维,立即提笔奋笔疾书。这篇后来发表在《纽约时报》的英文社论是这样写的:

江正宇博士是当代中国最优秀、最具建设性的学术界领袖人物之一,其倡导新学、提倡民主的进步思想,影响着一代青年和无数大众。故此,军阀独裁者对他的抨击,及要求对他作出惩戒的举动,影响非比寻常。

他是一个哲学家,富有勇气、思想,言辞坦承。他之所以被独裁者谴责,只因他敢于直抒心意,质疑独裁统治下的民主是否存在,他之罪在于直言真相……若他挑衅闹事,鉴于当前政局动荡,惩罚或许可以接受,但江博士作为中国新学领袖,杰出的思想家,他正直的声音应该被倾听,而不是压制和摧毁。

……

写完后,许良辰仔细看了几遍,并提笔做了修改,最后眷写清楚,交给了段祺萍派人送到《国家地理杂志》,这时电话铃响起来。

“良辰,你找我?”段奕桀难得温柔的声音传进耳膜,不知为什么,许良辰的心忽然莫名的踏实下来。

“抱歉,我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许良辰低声说道。

听她说完,话筒里没有了声音,许良辰一颗心七上八下等着他的答复。她甚至已经想过,若是段奕桀答应救人而提出不太过分的要求,她会答应……

正想着,话筒里传来段奕桀铿锵有力的话音:“这件事我刚刚询问过了,内部消息说属实。我会尽快派北平那边的人和江竟芜接头,尽全力保住江博士,你不要太担心。”最后一句话忽然温柔了声音,令许良辰不由一愣。

军政府事务繁忙,手下雄兵十万的少帅日理万机,他不理这件事也不算过份,可是段奕桀不仅做了安排,还温言安慰,听他这么说,许良辰心里不由有些感动,心绪复杂地致了谢,然后放下电话。

段祺萍走进来,神情有些兴奋地告诉许良辰:“我刚刚和北平联系过,江博士被捕,全城震惊。教育界、文学界等进步人士已经在千方百计进行营救。燕京大学等北平九所高校,说江博士等人是文人,要定罪请交法庭依法审讯;若法庭认为无罪,请即释放。”

见她说的兴起,许良辰忙递了茶水过去,段祺萍接着道:“北平新闻界为营救江博士等人,也广造舆论。《北平日报》等刊载了大量市民致政府的来信,列举了十余条文人无罪的理由,其中第二条写道:民众有知情之权,江博士充满勇气敢于放言,呼吁人民停止自欺,直面现实,实在说的痛快!”

听她说的淋漓,许良辰沉重的心才有了点空隙,不由笑道:“你也说痛快,上次江姨丈说作白话文痛快,给同事黄先生笑,说金圣叹语:世界上最痛快之事,莫过于砍头,而最快之事,莫过于饮酒。江博士想痛快,可以去喝醉酒再仰起脖子给人砍掉。”

段祺萍哈哈大笑,正聊得快意,电话铃又响起来,段祺萍递过话筒:“良辰,找你的。”

话筒里传来戴维的声音:“凯瑟琳,刚才我打通了重光太郎的电话,刚接电话时,他表示今天的约会已经排满,没有时间;但我告诉他事情很严重,已经报告给美国当局及《国家地理杂志》和《纽约时报》,他表示重视,约我们五点钟见面,可以吗?”

许良辰想到段奕桀的嘱咐,和段祺萍相视一眼,答应下来。

按照原来的安排,明天五国银行借款谈判开始第一轮会谈,让日本人先忙一下无暇他顾也好。

“那好,我来接你,一会儿见。”

戴维来的很快,许良辰收拾好走出大门,车子已经停在门口,戴维绅士地打开车门,等许良辰坐上去。两人一边交流着今天的各方消息,议论着日本人费这番心思拉拢许良辰的用意。

车子很快到了日本公使馆。在警卫处报上名,两人受到了主人热情的接待。一名秘书态度恭敬地笑着,将他们领到楼上重光太郎的办公室。

重光是个典型的日本人,身材不高很敦实,眼镜后面一双不大的眼睛总是斜上去看人,头发向后梳出发型,却因为前面已经不毛而特意留了几缕,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阴沉而霸道。

他盯着戴维和许良辰看了许久,脸上浮起了一丝善意友好的笑容:“两位请坐,大日本帝国与美国是友邦,在下对贵杂志也非常熟悉,不知道两位来有什么指教?”

戴维和许良辰在沙发上坐下来,把文件夹里致杂志总部和《纽约时报》的信件副本递给重光太郎,请他一阅。

重光太郎略有迟疑地接过去,看了不到一半,他的脸色已经红到了几乎发黑,接着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哗啦哗啦吼了一通日本语。戴维看了许良辰一眼,许良辰微微颔首,用唇形告诉戴维,他在斥责属下并传唤三木。

重光太郎非常窘迫,他放下电话坚持把信看完,紧抿着嘴唇沉默良久,接着把信打开又看了几次,沉思半晌才将视线扫过戴维和许良辰,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许良辰脸上,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凯瑟琳小姐,我很抱歉。我向你保证,发生这种羞耻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想不到我们的武官办公室竟作出这样的事来。”

许良辰淡淡直视着他,没有说话。

重光太郎看的眼神里多了暗中的审视,他接着说道:“我不清楚这些钱三木是从哪里得到的,不过,我保证会去调查。我再次向二位保证,我们公使馆的经费,绝对不会用在这上面。”

许良辰抬眉认真地看着他,她要看看这位日本国驻燕州全权公使大人,究竟如何解释这样一件丑闻,他除去把公使馆先摘除到事件之外,还会做什么?

面对着她清澈了然的目光,重光太郎有些狼狈,接续诉说清白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于是他站起身来,极其恳切地道:“现在,我以日本国公使的身份,代表敝国政府,郑重向凯瑟琳小姐致歉。稍后,在下会将道歉以书面形势交给你。”

“那三木先生呢?贵使馆将如何处理?”许良辰用英文问道。

“请你放心,我向你承诺,三木本人也将代表武官办公室亲自道歉!”重光太郎的眼神询问地看过来,似乎说,这样两位满意了吗?

许良辰和戴维相视一眼,一起站起身来,戴维笑道:“公使先生,我们静候萨姆的致歉,他能诚恳道歉,我们就满意了。”

说完,两人便要告辞,重光太郎有些欲言又止地抬手相留,他看了看戴维接着看看许良辰,走上前一步说道:“很抱歉,凯瑟琳小姐,能不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要求你,请不要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也请不要告知《国家地理杂志》和其他的媒体。”

许良辰略低了视线看着他,语调平缓地说道:“对不起,公使先生你说的太晚了,给杂志社和《纽约时报》的信函早已经寄出。”

闻言,重光太郎的神色一滞,惊讶而阴郁。许良辰和戴维有礼地告辞,走出了日本公使馆。

戴维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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