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湾-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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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皇上总得要留个子嗣才好啊。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上,臣妾也不是不知廉耻,但请皇上斟酌。”
赵缜咳了两声,然后面露疲色,说:“多谢爱妃了,朕自会好好想清楚的。今日朕实在疲惫,爱妃就先回去吧,改日若有空,身子骨也好,朕定会去爱妃那儿的。”
仿佛得到了什么承诺,闵妃心中欢喜,便告退了。
这时小满也换好了衣服过来问:“皇上,别怪奴才多嘴,您当真要去闵妃那儿?”
赵缜一改疲色,说:“怎么,有问题?”
“奴才只是听说闵妃似乎对晨妃颐指气使的,仗着太后是其姑母,似乎都不将人放在眼里……”
“小满,不许在皇上面前胡说。皇上,小满是一时多嘴,您……”
“大总管,你什么都不让朕听,那朕何时才能听到真话?”
“皇上,奴才知道皇上原本就对闵妃没有兴致,况且奴才觉得皇上的确需要后嗣。这闵妃虽是太后之侄女,但除了没有骄傲气势,倒是没有太多的心细儿。皇上要临幸,奴才倒也不觉得哪里坏了。”
“啧,你啊,受了父皇的毒了。”
“老奴受到先皇所托,定要好好照看皇上。老奴做好了,他日才能好好去见先皇。先皇曾说……“
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好好给他好脸色看让他停止唠叨!不,不对,是他根本就不会看朕的脸色!
这时,小满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赵缜转头见小满摆头看向门外,见到报门的小太监在那里不知要不要上前。于是急忙喊:“畏畏缩缩做什么?有事要说?”
“皇上,安将军和兰侍郎在外等候见驾。”
“哦,他们来了,叫他们进来吧。”
大总管听见有人进来,停止了唠叨,安排别的宫女送茶来。
赵缜叹了一口气,终于耳根清净了!
93。…番外 前世之怯情
次日早朝过后,赵缜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官员另事禀奏的请求,告诉宫门所有人今日要好生休息后一路躲躲藏藏便从玄武门出去了。当然小满还是死皮赖脸跟着了。
到了悦来楼,赵缜选了个靠窗的包间,点了一大碗的豆腐羹,坐在窗边看着大街慢慢吃着。
不一会儿便见到窗外大街上一个鬼鬼祟祟的灰色身影,一路走一路躲,终于进了悦来楼。
赵缜觉得那样子十分的好笑。转头向小满点头,小满会意,到包间外将伪装后的程玉娴请了进来。
一走进来一看,程玉娴一身灰布衣服似村娃,只是比村娃干净,那脸上还有一块布遮住半张脸,额头上不知被她摸了什么颜料,红一块紫一块的。赵缜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
程玉娴这下可不高兴了,将布条取下,气冲冲地说:“笑什么,是你说弄丑一点的!”
“可是……可是你这样……好像更加……更加吸引人注意了……天啊,你这样子……”
“你真是失礼,怎么能对女……对人这么嘲笑呢!”
“是是是,本少爷实在是做错了。”
“哼,本来就是!”程玉娴气冲冲坐下,看到桌上的豆腐羹,一下子便笑了,拿了小碗便盛了吃。
“你不是来还钱的吗?怎么,又要添新债了?”
“唔唔,好吃……别这么小气嘛,反正我也算与你相识了啊,就当是请客嘛!哪,给你钱。”
“你既然有钱,自己出去点一锅都可以。”
“可是……外面又没有我认识的人啊。”
“一定要有人陪你你才会点吗?”
“这个……”是哦,为什么她会想着缠着他?去外面点不是可以吃更多?他们才见两次面,不,应该是三次!她记得最初来京城的时候,从马车往外看,她曾见过他,起初吸引他的只是那张苍白冷漠的脸,可是当她见到他小心避让周围的人,还仔细观察人们的生活,帮一个小孩找到母亲,他那时候脸色比现在更加苍白,而且还咳嗽。那时她觉得好好看啊!然后昨日她偷溜出来,被追赶的时候,她便认出他了,那时她只觉得他们似乎挺有缘的。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悦来楼还能再见到……
“怎么,想不到说什么了?还是决定要出去自己点了?那先把你吃的这碗给钱吧,五两银子!”赵缜很不喜欢她想事情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眼神迷蒙,脸都红了!
“五……五两?你抢钱啊?”
“要吃不吃随便你!”说完扭转头赌气似的不理人。
程玉娴仿佛感受到他的别扭,轻轻问:“你……是在生气吗?是不是我做了什么?”
赵缜震动了一下,是啊,自己别扭什么?何时自己的心情随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小姑娘牵动了!
程玉娴仍旧吃着豆腐羹,看着窗外说:“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爹认为我是娘送给他最后的宝物,什么都宠着我。可是后来他进了京城,又怕没人照顾我,便将我留在了家乡。可以说我几乎就是两个哥哥和奶娘带大的。后来奶娘为了给孙儿和我祈福,在去山庙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下来……再后来大哥娶了嫂子,我便一直跟着二哥。可是二哥却对我百般管制,这也不许那也不能,特别是一日被人撞见我后,整个小镇都知道程家出了个美人,二哥甚至都不让我离开后院。去年二哥进京考了武状元,便一直说要我到京城来。原本大哥觉得不妥,反对了好久,可是上月却突然说让我到京城来也没关系。来了我才知道原来家乡有人天天到我家提亲,大哥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便没有答应。谁知那人却嘴上不干净……总之我就这样到京城了。你呢?你为什么天天出来逛?你家是哪儿的?我看你气色总是不见好呢?”
正不知不觉开始认真听起来的赵缜被这么一问,停顿了下说:“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玉娴被赵缜双眼紧紧盯着,感觉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结结巴巴把脑子里闪出的一句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应该……有人想知道……”
赵缜瞳孔微张,一把将玉娴拉入怀中,说:“你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你想跑到我心里去?”
玉娴有些惊慌,那有些微微冷的怀抱让她不知所措,只得红着脸说:“我……我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赵缜将她放开,在心里低低嗤笑,是啊,谁愿意知道他是什么人,谁又能进到他心里去,没有时间了,所有的人生早都注定了。他知道他必须首先是个皇帝,所以当从父皇手中接过江山便从不曾懈怠过,但是作为人……好寂寞啊!常年大病小病,仿佛老天在跟他开玩笑似的。母亲在生下他便离开了,被贵妃养大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痛苦了,父皇都看不到,也许是看到了也不理睬,他不理解这样的爱。但凡是他的都被人夺取,所以他从未想过要这皇位。但是他们却从不曾放过他,一次次加害都让他安然度过了。甚至很多人认为他的病骨子熬不到登上皇位。他只是拼了一口气在硬撑,但是,还能撑多久?什么时候才是头?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程玉娴看着那越来越幽深的瞳孔,心口疼痛着,眼眶不由自主红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前,环住赵缜的肩,将头轻轻放上去说:“别想了,别想了,求求你……”
赵缜木然站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将他包裹着,让他想汲取更多,抬起手将她抱着……
小满悄悄离开了雅间,在外头轻轻吐了一口气。
许久,赵缜慢慢回复过来,轻轻说:“你的胸口……很暖!”
程玉娴起初有些不解,不过抬头看见他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盯着那有些微微隆起的胸脯,霎时明白了,脸色绯红,急忙缩回手退后几步。急忙掩饰说:“我……我衣服穿……穿得厚。”
“哦,是吗?”赵缜满脸笑意。
程玉娴看着那及到眼底的笑,虽被调侃了,但心里却欢呼着。虽然心里好不舍,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刚刚做的,便急忙说:“我……我要回去了。”
赵缜眼底的笑意消散,问:“怎么,轻薄了别人就要逃走了?”
“轻……轻薄?我……我哪有。”程玉娴嘟着嘴,红着脸,想着自己刚刚的举动……啊,她都做了什么啊!
“那你认为刚刚的是什么?”
“这怎么会是轻薄,我是个女……呃,男人,男人抱男人有什么不对?”
赵缜眼底闪过一抹光亮,眯着眼上前两步问:“你确定你是男人?”
“我……”程玉娴抬头看着那专注的眼神,霎时明白他早都知道她是女的了,于是结结巴巴说着:“你……你你……”
“既然是男人的话,做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少一块肉是不是?”赵缜眯着眼对着她的唇,用自己冰冷的唇重重印上。
程玉娴倒吸一口气,一时间忘记了怎么呼吸。同样忘记呼吸的还有赵缜,这软软的温暖触感甜蜜得不可思议。
程府里西厢,一个少女正看着窗外凋零的枯枝不时羞涩笑着,也不知道眼睛里都看到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站了许久,已经完全习惯小姐容貌,并将自己小姐那傻样都看在眼里的小香终于问了出来。
“嗯?什么?”
“小姐,你望着窗外那枯枝傻傻笑了快两个时辰了!”
“啊?我?傻傻笑?哪有!”
“啊,您现在也是。我给您镜子,您自己看。”
小香小跑着将铜镜取了过来。程玉娴一看,天啊!镜子里那个满面春风的人是谁?!
“呃……我这样一个上午了?”
“是啊小姐!小姐,你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了?下次也带我出去好不好?”其实是她十分担心自己家小姐被人骗了。还有,在家里战战兢兢的实在也是不好受啊。
“小香,我一个人出去就已经很麻烦了,带你出去不是更麻烦。而且要是让二哥知道你跟我一起偷溜出去,二哥会打断你的腿的。”
“……小姐,你知道二少爷会有什么举动,那你还天天溜出去?”
“在家里也不好玩啊。以前在景秀,还可以天天看小侄儿,现在……唉……”
“这……我也觉得二少爷过头了……但是,小香也认为小姐不宜出门。京城中权贵比景秀多多了,不像在景秀没有人敢惹程家。小香怕……”
“好了,我天天听都听腻了。不过,小香,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了,今天,你给我上妆吧,尽量让别人认不出我是个女的就行。”
“小姐,你还真是会折腾人啊。”
“小香儿最好了。”
“这么说小姐是真的去见人了?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还没有说,程玉娴的脸便已经红透了,“那个,他叫赵缜。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哥哥啊。”
“小姐,你们现在是孤男寡女,就算我不告诉二少爷也要告诉老爷才行啊。”
“不不不,小香儿,我……我,你不要说好不好?”
“可是,小姐,你这样去见一个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
“小香儿,你放心吧,他很好的,而且,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浓厚的药味,他一定是个常常生病的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玉娴自己想到昨日发生的事,为自己的说谎有些心虚。
“……那,小姐要是有什么一定要说知道吗?”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把午膳端过来,我马上就出去。”
“唉,小姐,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你偷溜出去的。”
“那就等发现了再说吧。”
小香叹气,看着自家小姐开始高兴地到屏风后面去更换衣服。
94。…番外 前世之爽约
赵缜与程玉娴日日见面,如此就过了半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这样天天出来。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每日下了朝,他就会不由自主回到寝宫更换便装,然后偷偷带着小满溜出来。他贪图在程玉娴那里得到的温暖,但是除了那次一时情动亲近外,他都不敢再上前了,只是逗她,看她丰富的表情。他还不能理清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害怕她靠近,又不自主想靠近的心情时时折磨着他。最近胸口总是疼痛,想来旧疾要复发了,但是他没有告诉御医,他知道要是说了,到时候大总管肯定会寸步不离了,他要出来就难了。
程玉娴天天偷偷出来与赵缜见面,当然不可能家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些守门的小厮原本都是程传志少爷安排的。最初因为小姐笑得好看一时间迷了神答应不说,但是时间长了,想到自家二少爷那鞭子,心里便开始胆怯起来。于是几人商量着,在小姐出门后看看小姐都做了什么,要是没有做什么的话,他们就可以扛下来,但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就要跟二少爷说了。
这日冬雨绵绵,赵缜晚上在处理堆积的奏折时吹了点凉风,又不小心在书案上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硬撑着上了朝。朝堂上有官员讲述了北方旱灾连着暴雪数日的事情,他虽觉得天昏地暗,但还是仔细吩咐了灾款及粮食的分配,还指定了信赖的人负责押送。好不容易没有禀奏了,那个程大人却又开始谏言了,说什么皇上连日奏折未批,多数事项未能及时完成,还有说什么天下王主岂能懈怠……
赵缜头更痛,看着那张滔滔不绝的嘴,突然问:“程爱卿,你是不是有个女儿今年十七了?”
程大人突然一顿,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皇上。但是皇上,老臣要说的不是……”
“程爱卿,你儿子皇城侍卫小队长吧,听说武功不错。”
“谢皇上夸奖。但我儿不过是个会点拳脚的武夫而已。”程老爹开始想着,今儿个皇上怎么就说起他们家来了?
“程爱卿太自谦了。好了,朕也累了,下朝吧。”说着起身就走了。
等恭送走了皇上,程老爹才突然醒转,皇上故意转移了话题,把他的啰嗦给堵住了!
赵缜一路走一路咳,眼睛有些涨痛。但是今天说好了要带玉娴去城东全喜饼铺去吃饼的……
“皇上,今天还是不去了吧?”小满扶着赵缜小声说着。
“咳咳……别多嘴,带朕出去就是了。”
“……奴才遵命。”
他不想这样就卧在床上,那样会有好多天见不到她了。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赵缜虽然披了披风,肩头还是有点湿了。到了他们约定见面的茶馆后,他寻了个吹不了风的位置坐下,心中奇怪着玉娴怎么还没有来。
小满心中担心不已,只得找东家要了干净的棉布,试着将赵缜湿了的肩头捂干。可冬天本来就穿得厚,要捂干还真是不容易啊。
赵缜开始觉得身上渐渐冷热交替,他知道他一定在发烧了,眼前开始有些昏花。他强打着精神盯着门口,等着玉娴。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满说:“少爷,还是回去吧。”
“……玉娴马上就来了。”
“少爷,您先回去,小的过一会再来,等见到程姑娘了就跟她说您生病了,她一定能理解的。”
赵缜心中排斥着,只是倔强回着:“不,我一定要等到她。我等她来了,亲自跟她说。”他……只是想多看她一眼,会有好多天都见不到了呢……
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等到,天渐渐黑了。赵缜看着外面沉下来的天,眼睛再也挺不住了,干裂的唇瓣只低低吐了一句:“骗子!”便倒了下来。
小满一慌,急忙喊:“安护卫,快,主子病倒了。”
而两个时辰前,程玉娴换好了装,担心着这样的天不知道赵缜会不会有事,想着过一会儿不到处走了,叫他赶紧回去,改天天气好了再说。正这么想着,才走出小院,那个总是无人的门口有两个人出现,并将她拦住了。
“你们做什么,快让开?”
“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二少爷吩咐下来了,今天小姐绝对不能出门。”
“二哥?他又不在家,你们之前不是也让我出去了的吗?今天也放我出去吧!”
那人被玉娴双眼看得心跳急速,轻轻咳了一声,转开眼说:“对不起,小姐,二少爷说了一定不能让您出去。而且今天是二少爷休息,您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二少爷。若是二少爷让您出来了,那小人一定就放你出去。”
程玉娴心中气闷,鼻子里不停喷气,然后毅然转身回到院子,再转弯去了二哥的小院子,再去练功房,再到书房,然后在前厅找到了自己的哥哥和今日下午也休息的爹爹。
“哥哥,你不让我出去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会被找的程传志少没有吃惊,只是淡淡说:“前段日子他们天天放你出去,我都不知道,既然让我知道了,就没有让你随便出门的道理。”
“我不是动物,你不能说关我就关我。”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容貌本来就很招摇。”
程玉娴心中委屈气愤,说:“长这样容貌难道是我的错?”
“不管如何长在你的脸上了,就要负责!你应该知道这样出去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哥哥你不讲理!”再转头,对着父亲说:“爹爹,您不能让哥哥这样管我!”
“……你哥哥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应该给我更多的自由,不要让我觉得是笼中鸟井底蛙!”
“一个女孩子,要这么多自由做什么!”
“爹爹,大哥都鼓励我多长见识,以免让人笑话我是空有一张脸皮的面人儿,怎么您就这样关着我呢?”
程老爹哽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他也赞成让女儿多多见识。只是,按照刚刚儿子说的……恐怕他也给了她太多的自由了……
“爹爹自有他的考量。要让你自由也该是你能管好自己的前提,你自己辜负我们信任,也是你自找的。”
“我?我何时辜负你们信任了?”
“你难道不是天天出去见一个男人?”
程玉娴一怔,说:“你派人跟踪我?”
“我何时派人,是那些下人关心你,想知道你天天都出去做了什么才跟